美人煞,暴君誅心,07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01
「你還有臉喊他們!」龍玉華怒不可遏狠狠地摔了幾張凳子,發出很大的聲響來,蘇瑾听著他每一次摔東西的聲音,心頭都顫了顫。ai緷騋她一直以為,龍玉華是那種極為溫潤的男子。
龍玉華似是發泄夠了,轉頭,紅著眼楮瞪著她,「他們為南隅戰死!凶手就是宗政焱!而你?真是令朕失望之極!你,令你蘇家蒙羞!若是你爹和你兄長泉下有知,他們當會被你氣得七竅生煙!」
「玉華哥哥……我錯了……」蘇瑾哽咽,手撫著兩塊靈牌,猛地就磕了三個響頭,「爹,大哥,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錯?你可知錯在哪里?」龍玉華眸子陰鷙,上前一步,他恨不得狠狠地揪著蘇瑾的衣襟,可在半空,他還是收回手。
「他都已經寵你上天,你卻不珍惜不加以利用!眼睜睜看著我們南隅的百姓死在他的殘暴之下!」龍玉華怒氣難平,他的玉指指著蘇瑾,「朕看著他將匕首塞入你的手中,他就離你如此的近!只需要你將匕首深深刺進他的心髒,他就會一命嗚呼!而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撕碎了他那遺書不說,還大嚷著‘宗政焱可以突發急疾而崩嗎’!哼,突發急疾而崩怎麼了?死了就死了,死了才好!天下人可以死,南隅的百姓可以死,你爹爹你哥哥可以死,為什麼他不可以死!罘」
蘇瑾怔了怔,手指甲深深掐入手掌肉中。是,她當時絕對是鬼迷心竅了!
「朕一直以來,都在為南隅努力!朕深感對不起南隅百姓,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大哥,對不起那五十萬大軍!更對不起你!朕的心在痛,在流血!但朕一直都在積蓄我們南隅的力量,朕一定會東山再起!一定可以打敗宗政焱!可是你!難道是陷入他的溫柔鄉不成!你愛上他是不是?所以下不了手是不是?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龍玉華怒斥著,手指指在蘇瑾的頭上!
蘇瑾哽咽,只感覺自己的胸口似是被巨石壓著,她艱難哭喊,「不是,不是,我沒有!我恨他,恨他! 」
「恨他?哼!」龍玉華冷哼,「恨他,為何不將匕首深深刺進他的心髒!」
蘇瑾咽了咽氣,她一手抱著兩塊靈牌,一手攀著龍玉華的大腿,然後抱著他,「玉……玉華哥哥,我蘇瑾與他宗政焱不共戴天!他殘殺我們南隅百姓,將我們的幸福毀于一旦!他罪不容誅!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我蘇瑾發誓,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
「瑾兒,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活著,我們一定可以回到南隅,朕的皇後的位置,一直為你留著!你是朕的皇後!」龍玉華說著將她慢慢地抱起來,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為她擦去眼淚,「朕真是不舍得你,不舍得責罵你,不舍得你掉眼淚……可是最近的這些日子,實在是令朕太失望,朕,真的好心痛!」
「玉華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蘇瑾听著他說心痛,眼淚更加洶涌,她捧著他的臉,「玉華哥哥,瑾兒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請不要痛心難過……」
龍玉華听著似是感動,低頭扣住她的腦袋就吻上她的唇,「朕知道,一直都知道!你不過是被他的表象騙了而已!瑾兒,你是朕的瑾兒!」他喃喃幾句,狠狠地吻上她,蘇瑾不禁與他忘情擁吻。
半晌,他放開她,黑眸深邃,他輕輕伏在她耳邊,道,「瑾兒,回到他身邊,繼續做他的蘇瑾瑜,他已經愛上你了,你要得到他所有的愛,狠狠地,再將他的愛踩在腳下!朕不要他一下子死在你手中,朕要你慢慢折磨他,讓他在愛恨中煎熬!讓他的靈魂受到千萬倍的折磨!」
蘇瑾一怔,「我,我可以做到?」
「當然!你是我們南隅的第一美人!是,你如今的美貌不如以前,但是,你是如此的聰明,是如此聰慧!你有獨屬于你的致命魅力!你雙眸不見,卻容易令人憐惜!他宗政焱對蘇瑾瑜心中有愧,既然將你當成是蘇瑾瑜,自然會更加珍惜你,更加想著法子彌補你!
朕要你做他的禍水!要你在他的後宮當中寵冠天下!朕要的是,令他兄弟相殘,母子反目,後宮繚亂!斷子絕孫!他想得到的,你讓他得到,但是,他得到的,你都要毀掉!」
「玉華哥哥……」蘇瑾輕聲呼喊,「他……我總是不禁就害怕他。」
「那是因為從你心中你就畏懼他!其實也沒什麼好畏懼的!你是蘇瑾瑜,是他心愛的女人,他現在很呵護你,很愛你,恨不得將這天下一切都給你!你何不好好利用?你畏懼什麼?你身上肩負的太多太多,瑾兒,容不得畏懼了!」龍
玉華看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黛眉,「不要怕,這一切都是他欠你的,別畏懼,他始終還是個人,會死,會疼!」
蘇瑾點頭。
「記住,朕要的不是一刀結果了他,而是,慢慢地,一道一道去凌遲他的心,然後才是凌遲他的人!讓他絕望,讓他痛苦,讓他癲狂,讓他崩潰!」
蘇瑾咽了一口氣,她想起以前的種種,含恨咬牙,「我一定能夠做到!」
「對,就是這樣!」龍玉華撫上她的臉,改了溫和的語氣,「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爹爹臨死的時候對朕說,一定要好好待你,朕等著我們報完國恨家仇,我們就回到南隅,朕每每下朝之後,便與你一起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蘇瑾點點頭,「嗯。」
「朕等你……」龍玉華吻了吻她的臉頰,手握上她的玉手,然後慢慢舉起,他看著她手腕的血玉鐲,「這是他給你的吧?」
「啊!」蘇瑾一驚,「玉,玉華哥哥,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他將翡翠玉鐲拿走了,然後給我戴了這個……」
「朕恨不得將你的手剁下來!」龍玉華看著那血玉鐲,怒氣涌上,「他也能夠想得出,竟然用內力鎖死了!」
「我將它摔碎!」蘇瑾說著就要模著離開,但被他一下子拉著入懷,「不了,瑾兒,先戴著,待報了仇,朕親自將它碎了!」龍玉華說著輕輕撫了撫那血玉鐲,手指甲就在上面輕輕摩挲,「呵呵,宗政焱,你也配得到愛情!」
龍玉華下一秒似是嘆了一口氣,吻了吻她的額,「瑾兒,將靈牌放回去,然後拜一拜就回去吧!」
「是。」蘇瑾點頭。
蘇瑾在眾多的靈牌面前與龍玉華一起跪了磕頭,然後起誓,一定報國恨家仇。龍玉華看著,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下一秒已經是一如既往的淡淡表情,他送了蘇瑾回去,「瑾兒,好好休息,找個機會跟他和好,跟他回宮吧!」
「可是,說了是在將軍府住一個月……」蘇瑾抿嘴。
「傻丫頭,只要你想,三天就可以回你的瑾玉宮!」龍玉華在她臉上印了一吻,「早點歇著,別累著,朕走了。」
「玉華哥哥!」蘇瑾立即喊道,手拉著他的袖子。
「嗯?」龍玉華轉身看著她,「怎麼了?」
「你,你愛我嗎?」蘇瑾忍不住問道。
龍玉華笑,上前又吻上她的唇,像是要了她的所有呼吸一般,狠狠地!半晌見她臉都紅了,才放開,「若是時間允許,朕一定會要你!這般,也許你才感覺到朕滿心的愛!」
蘇瑾听著臉上更加紅,她低頭,「我也好愛玉龍哥哥……」
龍玉華一笑,「記住朕說的話,朕先離開。」說著消失在夜色中。
蘇瑾呆呆听著夜色的一切,還是蓋上錦被睡下。
深沉的夜色伴著寒風,吹得一切似是獵獵作響。那屋外的燈籠輕輕搖曳,燭光忽閃忽閃,似是要滅了去。外屋的清心和清荷兩個大宮女倚靠在那桌旁,打著瞌睡。
蘇瑾被龍玉華說了一通,心中自然更加恨宗政焱,腦海中反復出現之前血腥的一幕幕,她緊緊地揪著身前的錦被,似是要將這錦被當成宗政焱撕了!
但是這時候,她听到一陣細小的聲音,「嘶……嘶……」
蘇瑾一怔愣,立即就用錦被裹著自己縮到床頭的地方去,听音辨別,「來人!清心,清荷!快來!」
清心和清荷兩人听著趕緊醒來就奔著來內室,一人點燈,一人忙著張望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娘!」清荷點了燈,看清了。
但當看到蘇瑾床尾處的有兩條朝著蘇瑾抬頭的眼鏡蛇的時候,都驚訝捂著嘴!
「娘娘,您別動!」清心道,「清荷,快,去喊老爺和夫人!」
「是!」清荷趕緊出去。
「是蛇,娘娘你千萬別動,這蛇有毒。」清心害怕道。
蘇瑾應了,將錦被緊緊地裹著自己。
守在外面樹梢上的神隱眸子眯起看著天際掠過一
道人影,想著要去追,卻听得下面瑾瑜閣中腳步急促,遂低頭看。
蘇維安與呂氏已經進到瑾瑜閣內室那。
神隱立即飛身下來。
蘇維安與呂氏看到那兩條抬頭的眼鏡蛇的時候,都驚了驚。蘇維安立即朝著侍衛揮手,「快,將蛇砍了!」
可是侍衛們都是怕死的,畢竟那不是一條蛇,是兩條!應該是一雌一雄,一刀砍死兩條還可以,若是砍了一條,另外一條定然攻擊的!此人危矣!
蘇瑾听著是他們,遂怯怯地喊道,「爹,娘!」
「瑜兒別怕,我們會救你的……」呂氏說著,手就挽上蘇維安的手臂,「老爺,救救瑜兒!」
蘇維安眸子深邃,他並沒有回答呂氏的話,而是輕輕松開她的手,呂氏看著眼淚往下掉。
卻就在那蛇要朝著蘇瑾攻擊的時候,蘇維安一手就奪過最近的侍衛的長劍,朝著其中最靠近蘇瑾的蛇砍過去!但另外一條立即朝著蘇維安攻擊!蘇維安回劍,卻已經來不及!
就要被咬傷之時,一道人影從外面竄了進來,蘇維安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頓時,那蛇分成兩截掉在地上!
蘇維安怔了怔,呂氏以及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蘇將軍受驚了。」神隱拱手道,然後又朝著蘇瑾道,「臣來遲,請娘娘責罰。」
「多謝神隱大人。」蘇維安立即拱手。
蘇瑾回神,「多謝神隱大人。」說著,她從錦被上爬起,她穿的衣服都是極為工整的,「爹爹!」
「瑜兒!」蘇維安抱著蘇瑾,「瑜兒受驚了。」
「多謝爹爹救命之恩!」蘇瑾啜泣了一聲,自己那時候還揣測,他會不會救自己,因為都听到侍衛不敢上前,那必定的是凶殘之物。依照現如此的,若不是神隱出現,蘇維安可能會斃命!他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跟自己換啊!
呂氏抹著眼淚上前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維安點點頭。
蘇瑾只感覺自己的是幸福的,雖然自己是替身替蘇瑾瑜受這親情,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幸福。
蘇維安輕輕推開蘇瑾,「夫人,瑜兒受驚了,讓她去你那里歇息吧!」
「嗯。」呂氏牽起蘇瑾的手,然後帶著她離開。
神隱拱手,點頭也離開。
蘇維安立即讓人趕緊將這瑾瑜閣打掃。
翌日清晨的時候,蘇瑾與蘇維安和呂氏一起用早膳。呂氏與蘇維安極為的照顧著蘇瑾,蘇瑾心中感動不已。
蘇維安用過早膳,就上朝去了。
下朝後,蘇維安被宗政焱點了,叫去御書房。
「蘇將軍看座。」宗政焱此時坐在御案前,深邃的紫眸讓人不敢直視,他的大手就放在那御案上,輕輕地敲了敲。
「多謝皇上,可是,臣已經習慣了站著,請允許臣站著。」蘇維安低頭拱手行禮。
「嗯。」宗政焱淡淡道,「阿瑾在將軍府如何?可用膳?可安睡?可有說什麼?」
蘇維安听著,跪下,「一切都是按照皇上的意思照顧好娘娘,只是,她心情還是有點糟,臣和賤內正努力為娘娘解開心結。」
「朕听聞昨夜瑾瑜閣中有蛇?朕親自看過瑾瑜閣,不會出現這個問題才是!」宗政焱壓低了嗓音,眸子里盡是冷意!
「臣也是極為納悶的,臣清早的時候就去特意查看了一遍,應當有人故意偷偷潛入府中放蛇。」蘇維安戰戰兢兢,腿有些發抖。
宗政焱似是沒有看到一般,敲打御案的手指停下,「朕不希望這樣的危險在阿瑾的身邊。」
「是,臣一定以性命保護娘娘周全!」蘇維安立即應了。
「下去吧!」宗政焱似是一聲長嘆,「朕,甚是無奈,你們多多照顧她。」
「是。」蘇維安恭恭敬敬地退了。
宗政焱紫眸深邃眯起,他起身,「阿瑾,朕想看你,想你……要
朕在一個月內都不去你那,朕很難做到!」他拂了袖子,入了內室。
蘇瑾安安靜靜地坐在亭子里,吹著微風。清心和清荷上前來,一人拿著披風一人拿著點心,「娘娘,您冷不冷?要不要披風蓋蓋身子?」「娘娘,要吃點點心嗎?」
「都放著吧!」蘇瑾揮手。自己這個瞎子,除了能听點東西,別的真的一點都不能做。
呂氏剛剛處理完後院的事情,經過瑾瑜閣,在院外看到蘇瑾正在那里失神吹風,心中道,大概瑜兒也是喜歡皇上的,可是皇上太強勢,瑜兒可能就受了些委屈……這心情還是要好起來才行。
她想起前幾日從外面進了好幾批的戲子,遂趕緊叫旁邊的幾個丫鬟,一些去請戲子入府,一些趕緊在花園中搭建戲台。
呂氏微笑著進了瑾瑜閣,朝著蘇瑾喊道,「瑜兒。」
「娘。」蘇瑾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行禮,「您來了。」
「不必行禮了。」呂氏笑著執起蘇瑾的手,然後拉著她一起坐在那椅上,「瑜兒,听聞城里有好幾批戲子進了岱城,他們可是唱的好戲曲呢!瑜兒,可與娘一起听听戲曲?」
「好。」蘇瑾點頭。呂氏與蘇維安兩人都是極為顧及她的雙眸,明明是看戲,卻是說成听戲,蘇瑾當下心中就暖了。
「來。」呂氏笑了笑,「瑜兒啊,人生在世,多笑一些,這樣會快樂一些的,即使是煩惱,也容易解決呢!」
「是,謝謝娘的教導。」蘇瑾應。
「謝什麼,傻丫頭。」呂氏牽著蘇瑾的手,帶著她去了花園那邊。
當下一起坐了,呂氏還讓人去將後院的三個姨娘都喊來了。那三個姨娘看著蘇瑾,都行禮,還送上各自準備的禮物,蘇瑾笑著謝了。
幾個人坐在一起,倒是融洽。
呂氏剝了個橘子,然後放在蘇瑾的手中,「瑜兒嘗嘗這新鮮的水果。」
「謝謝娘。」蘇瑾一笑。
「瑜兒笑得真美。」呂氏微笑,然後看了一眼那台上的戲,「瑜兒可听得這戲曲順?若是不喜歡,你道,娘讓他們唱給你听。」
「不,這戲挺好的。這是《牡丹亭》的曲子吧?」蘇瑾笑,自己當時在南隅的時候,從書上就看過,這會兒听著這《牡丹亭》,倒是另外一種心境。
「是。」呂氏點頭。
那台上的唱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蘇瑾一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呂氏看著她的神色變化,便湊上耳邊,「瑜兒,怎麼了?」
「沒。」蘇瑾眨了眨黯淡的眸,「這曲子挺好,我听著倒是有些感慨。」
「原來如此。」呂氏點頭。
戲台上正是演到杜麗娘因愛而復生,呂氏看著,眼淚也不禁落下,而那旁邊的三個姨娘,也是用帕子拂著眼淚。
蘇瑾听著台上那喜極而泣的聲音,心中顫了顫。
「娘,我有點不適,我先回去了。」蘇瑾忍不住起身。
「瑜兒,那,那要府醫看看?」呂氏立即起身,那三個姨娘也起身有些茫然。
「不了,我睡一覺就好。」蘇瑾一笑,轉身,清心看著立即來扶著走。
呂氏看著,嘆了一口氣,擺手,「繼續吧!」
蘇瑾進了瑾瑜閣,入了內室,她扶著那桌子,「清心,你下去吧!」
「是。」
蘇瑾模著坐在那書案前,她的腦海中反復地念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這句子。
心又亂了。
不,她應該要按照龍玉華所言,成為宗政焱的禍水!
她開始模桌子上的一切。
手來不及反應,踫灑了一桌的墨水,蘇瑾伸回手。
那墨水流淌
到地上,染黑了她垂在地上的裙擺。
她呆呆坐了好久,才又伸出手模那筆墨,勉強扶好了。
她左手模到那狼毫,右手卻不想又踫到了那疊起的書,書撒了一地,她怔愣了一下。
她只不過是想拿一張宣紙而已。她想寫下這樣的句子。情不知從何起,一往而深。
可現在,一團糟!自己真的離開了人,就什麼都做不成?!蘇瑾眼淚倏倏落下,喉中哽咽。
不曾想,一人腳步輕輕走來。蘇瑾側耳听,「誰?」
來人看著她,那紫眸閃過一絲憐惜,嘆了一口氣,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地的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