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宗政楠冷斥,「那日之後,我就發誓,絕不愛她!」是不愛蘇瑾!不愛面前這個女人!
宗政焱薄唇一笑,「你騙人的伎倆,其實很拙!」
「你!」宗政楠怒目瞪著他,忽而又一笑,「別以為你似是看穿一切,其實你什麼都不懂!」若是懂,怎麼被他們都玩弄在手中!
「至少,朕懂你,朕的……親皇弟,朕和你同父同母,朕怎麼不懂你?」宗政焱冷笑。舒愨鵡
「不是!誰跟你這惡魔同父同母!」宗政楠冷冷喝道,「休要亂套這關系!」若是真的什麼同父同母,他竟然會說出什麼將自己的母妃挫骨揚灰的話嗎?哼鉭!
「呵呵!」宗政焱冷笑出聲,「事實如此。」
宗政楠嘴角抽搐,怒氣難耐,他狠狠地就用雙手轉動著自己的輪椅,猛地就往外走。
宗政焱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抉。
他終是轉身,然後重新入了內室中。
他呆呆地坐在蘇瑾的床榻邊,然後看著她,就看著,出神。
阿瑾,朕該如何做?
「皇上,皇上!」不想,神隱在外面一聲聲叫喊。
宗政焱皺眉,但還是走了出去。
宗政焱站在自己的營帳內,听著神隱在身後恭敬說完。
「無礙,讓他神氣一會。」宗政焱沉聲,「讓大軍撤退三里,形成攻守之勢,嚴加防範,發現可疑之人,必須上報!」
「是!」
「你親率龍系正紅旗中的五千人準備,待楠七日後的破陣成功,殺入陣中,一切不留!」
「是!」龍系正紅旗,宗政焱看樣子是想著要大開殺戒!
「臣,定不負皇上所望!」神隱一跪!
「嗯。」宗政焱點頭,轉身就折回到蘇瑾的營帳當中。
長夜漫漫,燭光搖曳,照著宗政焱頎長的身影,乘著夜色,倒是感覺有些蒼涼。
宗政焱抬頭,看著床榻上依然沒有醒來痕跡的蘇瑾,重重嘆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中的一切,走上前,也上了榻,輕輕地將她抱在懷中,碎吻落在她的額上,「阿瑾,醒來,朕沒有你,真的不行,若是前路布滿荊棘,朕希望是跟你一起走過。」
看著她沒有一點的反應,宗政焱紫眸中染上一絲的痛楚,只能靜靜地抱著她,守護著。
第二天,沒有醒來。
第三天,蘇瑾終于醒來。
周圍並沒有人,想必宗政焱是去了大營中議事,其他人大概也是忙著的。
蘇瑾慢慢起身,她微微捂著胸口處,赤著腳下床,模著床梁,這時候清心從外面端著藥進來,抬頭,看到蘇瑾醒來,頓時驚訝,「娘娘醒來了,娘娘醒來了!」她一把轉身,趕緊端著藥就跑了出去!
蘇瑾怔了怔,是不是自己睡了很久?怎地是這般的反應?自己只記得當初被宗政焱逼問,一時喘不過氣來就感覺心痛,然後就不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宗政焱正在跟眾位將軍商議最後的決戰,對于這次明都的戰爭,一定要在短時間內攻佔!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加對西岱不利!
清心甚是著急,跑著過來之後,被士兵攔著不能夠進入大營,遂就大聲喊了,「皇上,娘娘醒來了!」
宗政焱怔了怔,心中歡喜得無法說,趕緊地長話短說,部署之後,立即奔向蘇瑾的營帳內。
神隱看著那些將軍有些遲疑,立即上前道,「你們就照著皇上說的意思做就是了。」
「是。」周圍的人都點頭。
宗政焱就要到蘇瑾的營帳的時候,又停住腳,「來人,命令宗政楠過來!」
「是!」
宗政焱深呼吸,此時他的心就在強勁地跳動著!該死的,他知道阿瑾是愛他之後,是多麼的開心!整個人都幾乎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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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可是,有很嚴重的問題擺在面前!
宗政焱頓時眸子深沉,他撩開簾子,快步走了進去。
蘇瑾知道清心若是出去,那麼下一次進來的肯定是宗政焱。
他真是很麻煩的一個人!很可恨的一個人!蘇瑾咬牙,但隨即又放松自己的心情。
若說恨和愛,自己是絕對更恨他!
宗政焱上前來的時候,蘇瑾正坐在那內室的窗子下來。
「阿瑾。」他終于還是溫潤出口,上前來,但是他只站在不遠處而已。
蘇瑾似是回神轉頭,然後起身,「臣妾叩見皇上。」
「免禮。」宗政焱上前,看著她,「身子好多了沒?」
蘇瑾听著一笑,「好多了。多謝皇上關愛。」
宗政焱看著她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上前來,牽著她的手,就要拉她入懷,可是蘇瑾卻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抽出。
宗政焱眸子有些失落地看著她,他知道她是愛自己的,可是,為什麼卻因為那什麼亂七八糟的噬心蠱弄得連自己的心都不敢相信了?那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啊!
蘇瑾抽出手,卻反而握上他的大手,然後轉身卻反而拉著他,「皇上,過來這邊。」說著,她模著竟然帶他就走到那窗子下。
宗政焱驚愕,自己以為她會拒絕自己,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將自己拉到這里來!
可是這里。
宗政焱抬頭看著這窗子,其實不算是正式的窗子,是為了透氣用的臨時在這營帳中弄些口子透風的而已。
「臣妾在這里听到了很多聲音,很好听。」蘇瑾道,然後她轉身,似是對上他,櫻唇一笑,「臣妾差點就可以听到你們在商議大事。」
宗政焱一怔,但是下一秒卻是反應過來,她不會武功,而營帳這麼遠,怎麼可能听到什麼商議大事?她的意思,應該是說她渴望著外面的世界,渴望著跟他一起去商議這些大事罷了!畢竟她就困在這個營帳當中,面對的只有這樣的一面窗子。這才是她的意思吧!
「你很喜歡?」宗政焱此時輕輕問道。
「嗯。」蘇瑾點頭。
「朕也很喜歡。」宗政焱反而握上她的手,放在薄唇一吻,「明日楠會進入明都進行破陣,他希望能夠帶上你。」
「然後?」蘇瑾微微笑道。
「朕同意了。」宗政焱淡淡道,他輕輕地擁著蘇瑾,「現在你感覺好多了嗎?」
蘇瑾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遂在他懷中點頭,「嗯。」
「明日楠會進入明都破陣,他要求你也一同。」
「然後?你答應了。」蘇瑾肯定句道。
「是,他說你入陣,他可以在破陣的時候,將你的夢魘也去了,讓你不再做惡夢。」
蘇瑾一驚,他們都知道她做惡夢,那是什麼惡夢,他們兩人知道嗎?
「不必驚慌,不會有事的,若是他不能成功,朕會親自入陣帶你出來!」
「可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楠王爺破陣?」听他的語氣,他也會破陣啊!
「朕殺氣太重,若入陣,必開殺戮。」他的語氣依然淡淡,但說出的這話,卻是那麼的駭人!
居然有人知道自己是殺氣太重……他看來很了解他自己?
蘇瑾一笑,「好。」
「皇上,楠王爺來了!」外面有人喊道。
宗政焱一听,立即轉身,「讓他進來。」
宗政楠臉色不是很好,自己推著輪椅進來之後,冷冷地瞪了宗政焱一眼,然後就看向蘇瑾,「抱著這麼緊做什麼?還不放開她,讓我診斷診斷?!」
蘇瑾一听,頓時臉上一紅,趕緊地就先推開宗政焱,宗政焱反而是拉著她的手,「阿瑾,坐這里。」給她拿了一張椅子來。
蘇瑾模著就坐下,但是坐下來該打招呼,還是該笑該做哪些動作,還真是不知道,一時間
只感覺尷尬。
宗政楠也不說話,直接卷出金絲,然後就套在蘇瑾的手腕上,拉直了診斷。但,知道宗政焱就在旁邊,遂皺眉冷冷道,「你在,我不能安靜替她診斷!」
宗政焱听著不悅,知道他定是因為前天的事情而在這個時候作弄他。但想了想,宗政焱還是沒有發怒,只是冷著臉走了出去。
宗政楠才低眉繼續診斷。
「你還有半顆心。」良久,宗政楠抽回金絲,看著蘇瑾,繼續道,「明日隨我入陣,看看能不能有救,沒能救你,就是你的命了。」
「謝謝。」也算是坦然了!只是,這什麼的半顆心,這半顆心,裝的是一半的愛,一半的恨麼?不然,怎麼可以平衡起來?
宗政楠安靜地看著她良久,這令蘇瑾越發的感覺不自在了些,她扭了扭身子,「可以煎藥來給我嗎?」
「可以。」宗政楠回神,才方覺自己的失態,但是又立即抬頭,道,「是他的血救了你。」
蘇瑾一怔,隨即立即道,「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存心是來折磨我的!」
宗政楠听著一笑,不語,轉身就自己推著輪椅走了出去。
蘇瑾微微捂著胸口,稍稍喘氣。不可以陷入宗政楠的圈套里,也不可以陷入宗政焱的的,的什麼?蘇瑾想著想著萬分的懊惱,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墨發。
恨他就對了,不必想太多!
蘇瑾只感覺忽而腦袋里傳出這樣的聲音。
對!
她長嘆一口氣,胸口沒感覺那麼的悶了。
宗政焱此時從外面進來,他還沒開口,蘇瑾就道,「可不可以帶臣妾出去走走?這幾天,臣妾都感覺萬分郁悶……」
「好。」宗政焱點頭,「朕讓清心替你換身衣裳,朕也要出去準備一下。」要備好一些藥才行,不可以讓她再受那折磨了!
蘇瑾听著一笑,「真好。」
清心幫著蘇瑾換上了一身淺粉色的紗衣,頭上是有些俏皮的小發髻,垂下的是好些的辮子,發髻上,插著一支金簪,還特意吻了吻那口脂,直到清心說,唇兒不再慘白了,才放下。
蘇瑾就坐在那桌旁,然後等著他,這宛若是一個新娘子似的,等著自家的郎……
宗政焱備好一切,撩開營帳的簾子,就看到蘇瑾已經坐在那里,那姿態,坐得端正,又透著一絲的嫵媚,她面色好了很多,小唇微微點了朱紅,讓人不禁愛憐。
宗政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心中不禁悸動一番。他上前去,「阿瑾。」
蘇瑾起身,然後一笑,她伸出自己的手。宗政焱心中更喜,牽著她的手立即就朝著外面就走去。
「朕剛剛去打听了,趁著這個時辰,朕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宗政焱說著,就回頭對著她一笑。
但是看她黯淡的眸,宗政焱的心不由得就一疼,若是她能夠看到這一切,該多好啊!
不過,一定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蘇瑾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風拂過自己的臉,好溫柔,好暖!
真是貪戀之極!
而變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到後來,周圍的聲音就剩下風聲,他的腳步聲,還有自己的腳步聲。
「這是哪里?」蘇瑾不禁問道,「我們是不是出了大營?」
「不是。」宗政焱說著,停下來,而這個時候,蘇瑾似是听到一陣的馬蹄聲,「有馬匹?」
「嗯,是朕的的盧。」宗政焱說著吹了一個口哨,頓時,那的盧上前來,停在宗政焱的跟前。
蘇瑾剛剛要問,他已經緊緊地抱著她就飛身上了馬背,將她放在自己的前面,雙手從後面環抱著她,吻了她的臉一下,「朕帶你去听日落的聲音!」
蘇瑾一怔,可是他已經拍了馬匹,那的盧頓時就跑起來!
他溫熱的胸膛此時就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那心跳帶著強勁的力量,似是也將她感染!
他的生命很強勁,很
強大有力!
可是她就是為了奪他性命的!令他生不如死的!
蘇瑾深呼吸,微微靠前,不讓他貼著自己的後背,可惡,他的姿勢很那個好嗎?
蘇瑾心中不悅,但並沒有說什麼。
「沒有听到朕剛剛說的話?」他卻是忽而問道。
「什麼?」剛剛早就被他這般的靠近失神,哪里听到他在說什麼!
「朕說,朕帶你去听落日的聲音!」
蘇瑾才回想這話來……听落日的聲音。蘇瑾唇兒一笑,「好!」
宗政焱帶著她一同騎著的盧跑向一處林子里,然後又穿過林子,最後竟然朝著一處懸崖就跑去。
那的盧也甚是了得,馱著他們兩人雖然有些氣喘,但絕對的並沒有顛簸到他們!
宗政焱一手攬著蘇瑾的柳腰,一手輕輕地撫了撫的盧的脖頸下的地方,此時的盧有些氣喘,速度也慢了下來,他輕輕地撫了撫,「辛苦了好馬兒。」
蘇瑾此時听著周圍好些的鳥叫聲,又听著這風聲,「這是去哪里?」
「落日崖。」宗政焱道,他看著她,「放心,我們一定會在夜色降臨之前回去的。」
「嗯。」蘇瑾應了。
宗政焱看著前路崎嶇,遂還是抱著蘇瑾下了馬,蘇瑾以為他放下自己是要一起走路,可沒想到,他卻是抱著她氣不喘地走。
「這是在上山吧?」
「嗯。」
「那你放臣妾下來,臣妾可以走的。」
「不可以。」
「為什麼?你這般的走,很累的吧?」
「朕,想這樣抱著你一輩子,走一輩子,直到生命盡頭。」他認真道,住腳,低頭,看著懷中的她,那深沉的眸子滿是愛意。
蘇瑾一怔,繼而抿嘴。
萬萬的是不能夠對他這甜言蜜語動心!蘇瑾保持著一分清醒,不回答他的話,縮進他的懷中。
宗政焱一笑,她不說,自己也猜出她在想什麼的。還好,因為喝了滲入自己的血的藥,她看樣子不會很容易就犯那噬心蠱。
宗政焱繼續抱著她向前走,最後,終于走上那落日崖。
「到了!」宗政焱放眼看著遠處。
蘇瑾被他放下來,但卻也被他緊緊地攥在他的懷中,手與他十指緊扣。
蘇瑾微微皺眉,這十指緊扣,好別扭!
「周圍是懸崖峭壁,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所以,阿瑾,你一定要緊緊地抓住朕。」宗政焱此時開口。
蘇瑾一听,頓時真的就緊緊地抓著他!
她不想死!這麼多的苦難都熬到這份上了,若是在這里死去,還真是不值得!
但是又下一秒,她卻反應過來,「不對,你,你戲弄臣妾的!」
「朕沒有騙你。」宗政焱看著她,說著一把就抱著她,「那我們跳下去看看是真還是假!」
「不要!」蘇瑾一驚,但沒想到,自己的耳邊真的風聲呼呼在叫!腳下,是真的騰空啊!
「啊!」蘇瑾一聲叫喊,死死地就抓著他,而他卻是一手緊緊地抱住她,「你不是不信朕說的話麼?」
「臣妾信了,信了!」蘇瑾猛地點頭,「我,我們是不是就要死了?」
「與朕一起死,可好?」宗政焱忽而低頭看向她,問她。
蘇瑾呼吸一滯。
和他一起死?
自己的確是曾經想過這樣的,就算是自己死,也要拉上他!就是這個理!
可是現在?
「願不願意?」他再問道。
「皇上有大好河山,怎麼就想不開?」但瞬間,蘇瑾就反應過來,但不爭的事實是,他們真的是在掉下去!
「不要死好不好?」蘇瑾沒能等到他的回答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有做的……她一定要重新返回南隅,然後親自在丞相府中祭拜父兄啊!
「依你。」他那性感的薄唇吐出這兩個字來,而那瞬間,他另外空著的右手一把就抓住這懸崖上垂下來的藤條,頓時,兩人就吊在那半空中!
蘇瑾又是一驚,抱著他更加緊。
心,莫名地就快速跳動了!
蘇瑾深深一呼吸,將那感覺壓下。
此時兩人就隨著那藤條蕩漾在這半空中,而下面,真的是萬丈深淵!再往上一些,真的是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
周圍都是峭壁懸崖,甚是驚險!
宗政焱低頭,吻落在她的額上,然後又離開,「好玩麼?」
「什麼?」蘇瑾听著這話,頓時一驚,「你,你拿性命來玩?」
宗政焱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笑了笑,「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蘇瑾無語,這個男人,瘋得不是一般的瘋!
「可是朕是認真的,朕真的想知道,如是朕死了,你會與朕一起死麼?」他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似是等她的答案。
「什麼死不死的!你忘了臣妾說過什麼的話了!但是,那話,臣妾是絕對不會再說了!」說了如果又被他追問,自己的心也許……不能想下去,不能!
宗政焱看著她的這一系列神色變化,薄唇一笑,「朕記得,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蘇瑾听著嘟囔,「那還問什麼!」
宗政焱一笑,「呵呵!」
蘇瑾緊了緊手,自己此時抱著他的腰,「上去吧,好危險,我抱著你好累好累了。」
「將你的腳踩在朕的靴子上,就不累了。」是重心問題而已,只要她將重心放在他身上,她就不會累。
蘇瑾一驚,他竟然主動要求讓她踩他的蛟龍靴?
宗政焱見她遲疑,一手一用力,將她提起,而他瞬間在空中變換了姿勢,一下子,蘇瑾雙腳都踩在他的膝蓋上!他將她抱在懷中了!
「你!」
「整個姿勢最有利于你,這樣你不會太累。」他淡淡道。現在無異于是用他抓著藤條的右手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
蘇瑾啞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瑾,今兒說的是帶你來听日落的聲音,所以,你得要認真听了。」宗政焱見她是無話可說,立即就道。
蘇瑾愣了一下,她怎麼認真听?難道他還真的讓落日出聲?別把她當孩子耍好嗎?
「阿瑾,你知道嗎?朕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話,都想對你說,想跟你說,可是,朕又害怕開口嚇了你,怕開口將這說的意思變了。」宗政焱攀著這藤條,穩穩地就騰在半空,似是兩人坐在那半空中吊著的藤條秋千上!
蘇瑾卻听著他說話的聲音一怔。有時候不得不嘆,他的情話真的是這天下無敵!
由此一想,蘇瑾反而是咧嘴一笑。
宗政焱卻是看痴了似的,他呆呆地看著她,半晌了,才回神,「你笑得真好看。」
蘇瑾霎時間那笑容就僵在臉上!
「朕想一直都看著你笑,阿瑾,阿瑾。」宗政焱喊道。
蘇瑾一怔愣,「別,別喊臣妾這麼多聲……」該死的,他每每喊一次,自己的心就會跟著他那喊的頻率跳動!這怎麼可以!
這輪到宗政焱愣了,但是他瞬間似是明白,他認為的是她那噬心蠱……若是听著他說話,她容易動情就愛,心就會痛。
宗政焱皺眉,如此,他的這一肚子的話,該說還是不該說?
又安靜了,實在是令她有些不適,這氣氛太尷尬。蘇瑾遂在他懷中道,「該走了是不是?」
「不是!」宗政焱認真地看著她,「阿瑾,現在是落日時分,朕跟你一同吊在這懸崖的半空中!」
蘇瑾無語,
這不是事實嗎?他說的是廢話!
「落日很大很大,染上緋紅色,它掛在那遠處的樹梢上,合著周圍枝椏和霧氣,變得有些迷離,很美,阿瑾,真的很美,你感受到麼?」宗政焱描述著自己看到的落日,低頭看著她。
蘇瑾听著他的話,才知道他所謂的听落日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想听實話麼?」蘇瑾忽而道。
「嗯。」他也很認真。
「你形容得很拙。」蘇瑾道。
宗政焱渾身一怔,但立即就道,「朕,朕只是想盡力形容,怎料真的如之前所言,形容不出來……阿瑾,對不起,對不起……」
蘇瑾听著抿嘴,第二次的對不起……但是這用得著道歉嗎?
「你不知道,朕對于你的失明很揪心很揪心,朕恨不得瞎眼的是朕!朕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你復明的!沙漠之心,朕一定會奪得!」宗政焱看著她,紫眸深沉染上哀怨,「朕知道你一定很痛,一定很苦……阿瑾,朕很心痛,很心痛,朕很恨為何這蒼天對你如此不公平!為何,讓你承受如此多的苦難!」
听著他的話,蘇瑾再也忍不住地,眼淚倏倏往下掉。是誰賜她這樣的痛苦?是誰將她的幸福毀掉?是他,是面前這個男人!是面前這個說替她心痛的男人!是這個說,蒼天不公的男人!
太可笑了!
「阿瑾?」宗政焱看著她落淚,瞬時就不敢再說了,他立即就抱著她,實在是騰不出手來,只好立即就飛身站直了,然後右手扯著藤條借力,腳下一蹬,頓時往峭壁那邊飛去!
「臣妾無礙!」蘇瑾此時冷冷道,她動手就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阿瑾?」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莞爾一笑。他卻不敢再吊在那半空中了,飛身上了那峭壁之後,緊緊地就抱著她,「阿瑾?」再次緊張問。
「臣妾無礙。」
宗政焱嘆了一口氣,「再坐一會兒就回去。」說著,擁著她一同坐在這峭壁上,「朕真的不舍得這時間就匆匆過去。」
「嗯。」
他輕輕地將她抱在懷中,然後偎依在一起,手不禁地攬在她的柳腰上,將她抱得更緊。
蘇瑾任由他抱著,閉上眼簾。
心頭隱隱的痛著,但蘇瑾忍著,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想太多……逢場作戲誰不會?假仁假義誰不會?曲意逢迎誰不會?什麼都可以的!她一切都可以裝,可以演!
自己是蘇瑾!不是蘇瑾瑜,不是他愛的那個人!所以別將他對蘇瑾瑜的愛套在自己的身上!
殊不知,宗政焱一直看著她的所有表情,看著她的臉色變化,揣度她的所有心思。
良久,他轉頭,看著遠處,遠處那落日漸漸沉入,「阿瑾,日落就快要沒了。」
「嗯。」蘇瑾被他一喊,頓時回神。
落日終于全部埋下那天際,周圍涼爽了,更加黯淡了下來。
「阿瑾。」宗政焱終于忍不住,他轉頭看著她。似是看著最珍貴的物。
蘇瑾點頭,表示自己在听。
「有些話,朕想說,也只會說一次。」
蘇瑾又是咧嘴一笑,他想說什麼?他很多很多話,都說了很多次的。
「朕,只說一次。」他再次強調。
蘇瑾才感覺這貌似有點不一樣,這感覺,是從心底里感覺的……
她收斂了笑容,「好。」那微微有些清冷的聲音傳出。
他等不及,他害怕她忘記他,他害怕過了今日之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他害怕的是,這一切都會變,他更害怕,當設的局解開所有的謎底之後,一切都會變得面目全非!他在擔心!
所以,這話,只說一次,也就在這里說一次!
宗政焱無比認真地看著她,慢慢地舉起自己的右手三只手指,對天而誓︰
「阿瑾,你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楮。高山流水,天涯海角,
你想去哪里,我帶你去哪里,不死不離不棄。」
什麼?
他剛剛說什麼?
他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
什麼你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楮!騙誰!騙她是嗎?她眼楮就是他間接弄瞎的!現在他干什麼,說什麼!
高山流水,這就算是高山流水了是不是?這算什麼破地方!拽著她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擾亂她的心是不是!
天涯海角?這算是天涯海角嗎?
還改自稱「我」是不是?
狗屁!
不!
蘇瑾咬牙,淚珠若雨,她嘴角顫顫,往日之事不斷涌上心頭,又難耐,又苦澀,又恨!又好像,好像……好心亂,為什麼,為什麼要一次次來攻破她的心防!
混蛋宗政焱!狗屁宗政焱!禽/獸宗政焱!
蘇瑾猛地就緊握了拳頭,一把就捶在他的胸膛!
「阿瑾?」宗政焱驚訝,他看著她,「阿瑾,我是認真的!」
「嗚嗚,混蛋!」蘇瑾罵出聲來,一拳頭就捶在他的胸口!
宗政焱微微怔了怔,定了定身,任意讓她捶打,他看著她,眸子深邃,又帶著一絲的疼痛,也沒有什麼動作,就任由她發泄自己……他很納悶,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如果說,這一切的真相遠超出他所預料的,那……他真的要考慮,是要繼續挖掘,還是將一切埋葬?
宗政焱看著她,看著她失控,忍不住心疼喊了一聲,「阿瑾。別這樣,別激動。」說著伸手快速就將她的皓腕鎖住。
「你不知不知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有什麼用!」蘇瑾哭得一塌糊涂,手被他抓著不能動,只好淚水肆虐,他將她的幸福全都毀了,毀了,還談什麼是她的眼楮,談什麼帶她走高山流水天涯海角?
他不覺得很可笑嗎?
宗政焱整個人呆愣了一會,下一秒,他也提高聲調,「為什麼沒用!為什麼?是不是朕不夠愛你,是不是朕不夠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