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楊看著田欣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心中一暖。
「黃大哥,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的想法,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事有些人用不著髒了自己的手,惡人總會有惡報,他們既然作惡就不能沒有把柄。」田欣認真的說著,她忘不掉第一次動手設計一個人的性命之後,心中不是痛快,不是爽快,而是那種寂寞跟冰冷。曾經的記憶中,她雖不能說自己有多善良,可是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私人的恩怨讓另一個人失去的自己的生命,更何況對方罪不至死。
上輩子見過的死人多了,弄死的人也不少,但是重生之後,這些日子,面對著父母家人的脈脈溫情,面對著鄰里村人的粗俗淳樸,她睡得很安穩,沒有像前世一樣噩夢不斷,所以如果在可能的情況下,田欣並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她現在有種洗盡鉛華呈素姿,返璞歸真歸田園的安寧的感覺,這種感覺不錯,所以她想要保持,除非必要,她想要身心干淨的活著。
「黃大哥,你這會兒有空麼?你能幫我個忙麼?」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明朗了不少的黃楊,田欣笑了笑,然後突然想起父母還在鎮上,于是忙道。
雖然跟人說好了今天要收拾房子,可是黃楊還是點點頭,道︰「啥事你說,我有空!」
「我爺爺女乃女乃跟我二叔帶著我四叔去鎮上看腿了,我想讓人提前給他們帶個信兒。」田欣嘆口氣,道︰「我怕我爺爺因為這事去訓我爹娘。」
「成!我這就去跑一趟。」黃楊聞言說完,就往外跑,好似腳下生風,不等田欣問他吃早飯了麼的話說出口?他已經跑了很遠了。
田欣揚春笑了笑,用手低著額頭,垂著頭笑了好一會兒。見過那麼多為了權力地位,金錢財富,以及各種利益費勁腦汁,使勁各種手段的男人,這麼一個有些木訥卻對自己一片赤誠的出奇的男人卻讓自己的心情很好。
黃楊腳程快,又有功夫,等他通知完田家兩個攤子,老田頭田柳氏的牛車還在半道上。田滿柱一開始也有些擔心,不過仔仔細細問了得知就是斷了骨頭,劉郎中已經幫著正了骨,還幫著把腿都綁好了,能養好不是什麼大問題,又看到已經用去大半的材料,這才將攤子收了起來。
等收好攤子之後,田滿柱看著跑過來要銀子的田滿倉,即便沒抱希望,可是看著來看病也要過來要銀子,雖然之前已經有了準備,還是心一沉,心中苦澀無比。
「既然是給老四看病,自然是要出錢的。」田滿柱沒有拒絕,將錢匣子拿出來,就跟秦氏一起去了惠安堂,雖然知道問題不是很大,他們都得過去看看才能放心。不管怎麼說,都是當大哥大嫂的。
到了惠安堂,田滿柱看到跟發瘋一樣揪著郎中發狂的田柳氏,忍不住心中一跳,難道這病不輕?
「你胡說,我兒子……十月可是要去雲山書院的,你們得給他治好了,我掏了二兩銀子的診費呢!」田柳氏吼道︰「殺天刀的,老天不能這麼不長眼啊!」
「你你你……松手……」在藥房的其他郎中都上錢才硬是把被田柳氏拽著的老郎中救了下來。
「傷筋動骨一百日,不管到哪兒都是這個理,不管是誰都得養上百日,若不願意何必來我們惠安堂呢!」藥房管事本是個有些面容慈祥的中年人,見到這個情況也忍不住臉色一沉,他剛才都看過了,之前給這個人看過病應該還是有些本事的。在看著田柳氏崩潰不依不饒的樣子,藥房管事冷笑一聲,張口道︰「雲山書院從來都是三月開學,陳某可從沒有听說過還有十月開學的。」
「你胡說!你個殺天刀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你一定是怕我兒子有了出息,到時候找你算賬!我就知道!」田柳氏瞪大了眼楮,眼楮都充紅了,張嘴邊罵邊往前要打藥房管事,結果被人一旁的幾個小童拉住了。
田滿柱跟秦氏都有些意外田柳氏的撒潑,這個老妖婆不是慣會裝可憐麼?
「夠了!」老田頭看著田柳氏鬧得越來越厲害,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愈發覺得丟人,對著田柳氏大吼一聲。
田柳氏根本不理會老田頭,這段時間她已經打听清楚了,進了雲山書院,以後都是有大出息的,想著兒子這些年被人說聰明,可是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雖然他是從二十歲才開始考的,現在也不過四年,可是想著兒子成才已經盼了二十多年的田柳氏,怎麼會接受自己的兒子因為腿傷不能去書院,而失去了大好的前程?于是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兒子得了夫子看中……
「娘!」田滿貴突然大吼一聲,打斷田柳氏的話,道︰「娘,咱們回去吧!我明年下場前能考就行了。」
田柳氏听到兒子一吼,回過神來,看著兒子突然哇的一聲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見郎中們實在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老田頭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似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這才蔫蔫的讓田滿倉幫著收拾帶田滿貴回去,走之前看了眼姍姍來遲跟個柱子一樣杵在哪里的田滿柱夫婦,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等藥童上前收藥費的時候,直接對田滿柱道︰「還不趕緊把藥錢掏了,杵在哪兒當主子呢?一點兒眼色也沒有。」
田滿柱覺得自己對這個爹已經不能更失望,問過藥費竟然有半兩銀子之多,于是很光桿的對老田頭道︰「爹,錢不夠。」說著將錢匣子里的銅板倒出來,果真只有三百多文,還差一百多文。
老田頭氣結,田滿倉瞪著田滿柱道︰「大哥,你的生意那麼好,怎麼會連半兩銀子也掏不出來?」
「瞧他二叔說的,也不看看現在才什麼時辰?我們一早上能賺多少?本來分家了的兄弟就不好插手隔房的事情,不過既然爹說了,我們也沒花可說,掏就掏了,就當孝敬爹的。可是藥錢不夠,這就不怪我們了?」秦氏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她是挺高興田滿貴不用去書院的讀書的,起碼因為這樣他們二十兩銀子就不用出了,過了年給閨女的嫁妝也能更豐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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