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雙拳緊握,任由他將自己抱在懷里,就這麼看著他也不說話,眼淚不斷的流著,擔心的黃楊趕忙心疼的將她抱在懷里安慰著。舒愨鵡
「相……相公……」良久,張張嘴,田欣想要叫他,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有些害怕,喉嚨也是干澀的不行。
黃楊見狀,忙伸手拿過一直放在一邊雖是準備著的溫水的茶碗,喂到她嘴邊。
田欣也覺得嗓子干的不行,便一口氣就都喝了下去。
「怎麼樣?還喝不?」黃楊見她喝得這麼快,知道她是渴狠了,于是趕忙又問。
田欣搖搖頭,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懷里,好似只有緊緊地挨著他,自己才能夠安心,良久才輕聲問︰「我這是怎麼了?」
「……」黃楊沉默了一下,田欣剛才昏睡的時候,他很是擔心,所以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她有身孕的消息,因為實在不願意看到她這麼難受?一開始就這麼難受的話,那接下來的**個月可怎麼辦?黃楊心里忍不住的胡亂想著。可是突然又覺得好似瞞不住,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道︰「你,你發熱了……」
「定是中暑了!」田欣撇撇嘴,心想。今年不曉得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這麼怕熱,難道是重生人變嬌氣了,所以身子也嬌氣了?
黃楊頓了好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你應該是有身孕了,所以郎中說不能用藥。」
懷孕了?田欣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楮,然後很是忐忑的模著自己的肚子,說實話上輩子她懷過孕,還不止一次,第一次的時候剛進門沒多久,為了幫章雲棠收拾章家的事情,還要應付極品的婆婆,對付章雲棠那些庶出的弟妹們,以及他不事生產的父親跟繁多的姨娘,每天都忙的不行,又沒有經驗,所以當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是流產的時候。第二次懷孕則是因為知道了章雲棠的真面目,知道他並非良人之後,又和離無能,所以才想有個孩子好有個依靠,所以自己暗中調養了好幾年,才將身子勉強養好,這才又懷了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卻被他的父親一碗藥生生的打掉了,章雲棠剛因為無嫡子為由要娶二房,對方還是貴女出身,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容許自己生孩子。當時剛得知父母的死因,她原本就備受打擊懷相不好,又因為對章雲棠的恨意,所以毫不猶豫的喝了那碗打胎藥。
「欣兒,對不起,不過我保證,我們以後還是會有的!」當時章雲棠信誓旦旦的樣子,指令自己覺得惡心,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為了報仇她只能隱忍。直到後來毒殺章雲棠,又嫁禍給他新娶的二房,理由還是那個女人原是想殺自己,結果誤殺夫君,為了做戲,她自己也喝了一些毒藥,雖不至于傷了生命,但是到底也是有妨礙的!
前世曾經期許過的孩子,這輩子卻不期然的到來了,還是疼愛自己的黃楊跟自己的孩子,田欣心中無限的感慨。
見田欣始終不說話,黃楊以為她不高興,想了想,輕聲道︰「你要是難受的厲害,咱們就不要了……」
田欣原本長在陷入上輩子失去孩子之後的感傷中,突然听到黃楊說不要了?猛地瞪大眼楮,一把推開他,有些尖銳的喊道︰「你不要我們的孩子?」
「不不不,我沒說不要?」黃楊實在覺得有些委屈,自己真沒有這麼想,他早就想要一個跟欣兒一樣可愛的閨女了。只是欣兒的身體不是還沒有養好麼?
田欣喊完就發現自己面前的人是黃楊,不是章雲棠,于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拉著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輕聲道︰「孩子已經到了了,我們就要準備好當好父母,雖然只是在肚子里,可是已經存在了,怎麼還能扼殺他們出生的機會呢?」
黃楊聞言點點頭還沒等她回復,心中所想的卻是成嬤嬤說的懷了身子之後女人的性情就有些改變,其實欣兒對他厲害一點,他心里並不覺得難受,反而有種別樣感覺,就好像她真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只有最親近的人才不會客氣的,正想著就听田欣突然又緊張道︰「你剛才說應該是有,也就意味著還不一定是不是?萬一我沒懷上怎麼辦?萬一我做不好一個娘親怎麼辦?萬一以後孩子不喜歡我怎麼辦?」
「哪里來的那麼多的萬一?」黃楊聞言笑道︰「我的欣兒怎麼會做不好娘親?郎中已經確診了,就是上次叔父傳信過來那個徐太醫,成嬤嬤說這個老貨最謹慎,就是他說有了就絕對有了,過兩天再次確診也是宮中把脈套路。孩子以後一定會非常喜歡你這個娘的,不喜歡小心我揍他!」
「還沒生出
來你就說要揍,要是一個閨女,你動得了手麼?」田欣聞言松了一口氣,然後又問。
閨女?黃楊低頭看看嬌滴滴的娘子,腦補一下遙遠記憶中欣兒小時候白女敕的樣子,然後沉默了,發現自己絕對動不了手。別說動手了,一想到閨女,他就忍不住的期盼起來。若是有一個跟欣兒長得一樣的小閨女,甜膩膩的叫著自己爹爹,自己這輩子就別無所盼了。
田欣看他又不說話了,抬眼一瞧,卻見他傻乎乎的在那里傻笑,黃楊曾經好幾次都說過想要閨女的話,田欣心里覺得挺甜蜜的,其實生兒生女她並不很在意,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愛的,可是在這個世道,明顯男子更容易立足,所以田欣覺得最好第一胎生個兒子,以後再生閨女就是了,這樣哥哥還能保護妹妹。
田欣昏睡了好幾個時辰,醒了之後,覺得渾身黏兮兮的,而且還是渾身酒味,燻得不行,想要洗洗,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懷了孩子倒地不能任性,就讓黃楊把帷帳拉起了,然後把窗戶開了,透透氣。
「夫人,這是剛才我讓如辰給熬的粥,你多少吃些。」在外面一直看著的成嬤嬤見到田欣醒了,就趕忙去灶房收拾了自己一早就準備好的吃食,然後走進來看著田欣,笑眯眯的說道。
田欣再次看到成嬤嬤,卻有種別樣的感覺,她想起了夢中那個幫著黃楊精心照顧痴傻的自己的老嬤嬤,雖然明白若不是因為黃楊,她定不會那樣,可是那種細心跟仔細都令田欣忍不住感激起來,又想到白日里自己還對她發脾氣,就忍不住低聲道︰「嬤嬤,我白日的時候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的……」
「無礙無礙!」成嬤嬤忙擺擺手,讓黃楊講一個炕桌放到田欣面前,然後把飯菜一一擺上,弄得田欣很是尷尬,她並不是完全動不了啊!
「這是上回公主派人送來的胭脂米,您不是說好吃麼?」成嬤嬤最後才小心的講粥碗擺上,這胭脂米自唐朝開始就是貢米,產量少,從來只供皇家食用,公主哪里也只是得了七皇子庇護每年才得了十斤而已,結果上次得了黃楊送去的端午節禮,就回禮了八斤過來,送來的時候,成嬤嬤就親自蒸了兩碗飯出來,她記得田欣說是很好吃。可惜時間有些緊,來不及讓元寶他們去弄些山泉水回來煮粥。
被成嬤嬤這麼隱隱切切的注視著,田欣挺不好意思,于是伸手拿起勺子吃了起來,胭脂米粥色如胭脂,異香撲鼻,有時剛做好的,端看著田欣就覺得很有胃口,再加上幾個爽口的小菜,一時之間就忍不住胃口大開,拿起勺子就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你們別看著我,也去吃吧!嬤嬤若是做的多了,自己也去舀了一碗來吃,我跟相公都沒什麼經驗,還指望著嬤嬤對我們多多指導呢!所以你也要把自己養的壯壯的,到時候好幫我們帶孩子。」田欣看著成嬤嬤看著自己每吃一口,臉上的笑容就忍不住更大些,原本很香的食物,被這麼盯著,也忍不住失了美味。
成嬤嬤一頓,覺得自己這麼盯著田欣確是吃不好,說實話鍋里倒還有兩碗多,一碗飯做不住,所以就多做了一些,想到田欣之前吃飯都讓人陪,想了想就退出去就又黃楊端了一大碗過來。剩下大半碗,自己吃了兩勺子,就給如佳她們一人一口分了。成嬤嬤一時之間想著讓上回因為給玄安大師送了衾衣之後,回送的回來的兩批上等甌綢,它輕薄而柔軟,飄逸而光滑,做成衾衣最好不過了,原想著過兩日給夫人好好做量身,這個輕薄,穿著也不會那麼熱,現在想來,還是別等過兩天了,現在就趕緊做了吧!想著想著,成嬤嬤就叫來叫來如美,準備給黃楊說一聲,就開了箱子給田欣做。
「你喜歡吃這個,以後就讓她們做給你吃,今年新米下來,我寫信給叔叔,讓他多送些過來。」黃楊看成嬤嬤走後,田欣用的挺香,于是把自己碗里的又舀了半碗給她,柔聲道。
田欣搖搖頭,將碗推到一邊,道︰「再好吃的東西見天的吃也不好吃了,有什麼可口的,一家人一起吃才是最好的。我飽了,你快吃吧!」
「不是都懷孕了,怎麼還只吃這麼點兒?」黃楊講她碗里的又倒回自己碗里,拿著碗兩口就吞了下去,這米雖香,可是黃楊卻沒有沒什麼大不了的,跟別的米一眼,不都填肚子的麼?還不如自己產的米呢。想吃多少有多少,管夠。
田欣瞥了他一眼,見他講桌子上的小菜全部吃完,又把一大碗粥都喝了,才道︰「還不一定呢!等確診了再看吧!再說就是懷了,也不過剛懷上而已,哪里就有什麼變化?回頭你叮囑成嬤嬤她們一聲,不滿三個月還是別往外傳,待胎穩了以後再說。不過公公那里還是通知一聲的好,自家人不必避諱,」
 
黃楊點點頭,將碗碟收拾好放到一邊,然後又把炕桌拿下來,坐到田欣跟前,然後道︰「成嬤嬤也是這麼說的,說等滿三個月後,再報喜,不過我也想著岳父岳母這里還是要說一生的,一會兒我再寫封迷信與爹便是了……額……還是等五日後請了徐郎中過來確診了再說好了。」
雖然今日沒洗澡,但是田欣還是老老實實等到次午時日頭最大的時候,才洗了洗。饒是如此,成嬤嬤還是等幫她把頭發擦干了才讓開的窗戶,眼瞅著剛洗完有一身汗,田欣心里挺郁悶的,想著娘家屋子四周樹多,就越發想要回去了。不過今天估計是心情好了一些,所以熱度竟沒有前兩天覺得難以忍受了。
「嬤嬤,我想吃櫻桃了,你讓人去尋尋吧?」記得懷孕初期應該多吃些含葉酸的水果蔬菜來著,她記得不多,可是櫻桃菠菜什麼的好似含葉酸,好像還有西紅柿。不能吃的有王八還有刺激性的東西,記得第一世的時候,女乃女乃念叨著隔壁的嫂子懷孕的時候,田欣听過的,當時女乃女乃說了很多,可是她當時正對著一大盆櫻桃吃的凶,就記住了這個。
成嬤嬤一听田欣想吃東西,心情頓時好的不行,前兩日櫻桃剛下來的時候,她倒是讓人買了些回來,不過田欣吃的不是很好,仔細想來這兩日應該還有,于是就忙叫了人出去找,還說若是看著不新鮮,就找有櫻桃樹的人家,現摘些回來。
看著田欣乖乖的听自己的話,沒有任性妄為,成嬤嬤心里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覺得這姑娘真真的明理,雖然性子有些嬌,可是卻格外的懂事,比自己見過的好些大家千金可是妥當多了。
田欣乖乖的養了五日,可就在第五日一大早起來,覺得不舒服,然後在方便的時候竟發現有些落紅,雖然只有一點點,然後就沒有了,驚的她怕的不行,忙叫來黃楊去請郎中,不等黃楊出門,徐景天一大早就乖乖上門了,在眾人眼巴巴中,幫著田欣把了脈以後,就忙笑道︰「恭喜黃老爺,黃夫人,是喜脈!」
「可夫人今日有了落紅,不要緊吧!」成嬤嬤趕忙問,一大早,她也被嚇得不行,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差點暈了過去,于是等徐太醫診完之後,趕忙問。
徐太醫忙問了落紅多少,結果得知指甲蓋大小之後,心中一松,又認真的把了把脈,然後道︰「無礙的,夫人懷孕不足月,這種現象很正常。」說完又背了一書袋子的書,然後連藥也沒有開,直接將自己這幾天趕制的厚厚的孕婦注意手札送了上來。之前元寶去找他的時候,他只是因為听說姓黃才上門的,後來又看到了黃楊之後,就已經確定這是七爺讓他保護的人,哪里敢不盡心,這些天都在哪里趕制這個手札,連門都沒有出。
「那能坐馬車麼?城里太熱了,想帶夫人去鄉下避避暑?」成嬤嬤又趕緊道。
徐太醫模模胡子,心想這要是到了鄉下,萬一出了問題,自己趕不過去怎麼辦?于是有些謹慎的說了自己的顧慮。
成嬤嬤瞥了他一眼,然後道︰「那你就跟著啊!隨時照應著,還等著上門找你呀?」成嬤嬤想著之前田欣就因為太熱了難受成這樣,現在得知她有了,就更是不敢用冰了,本就苦夏,又懷著身子,萬一熱壞了怎麼辦?
徐太醫聞言笑了笑,然後應承了下來,自己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他們,離得近些也好,不過長時間不看病,害怕手藝生疏了,就跟黃楊說好,等以後胎兒穩了自己還是要回惠安堂的。
黃楊點點頭,應了下來,徐太醫說的也有理,家里還有如佳,她的醫術也不錯,這幾個月再讓他跟徐太醫學學估計也就夠用了。得知田欣那點兒落紅無礙,實屬正常之後,黃楊一大早的緊張終于放下了,就忙去了書房寫了密信讓人送了出去。然後又讓元寶回田村告訴岳父岳母欣兒苦夏,想回去住兩天。有安排成嬤嬤等人今明兩天收拾好馬車,後天就回去。
不說秦氏听到這件事之後忙著帶著大兒媳幫著收拾屋子的情形,二兒媳婦過完年就讓自己敲打了一番,然後陪了老二去晉城了。不說別的,陳氏這個兒媳現在越來越會來事,田祥現在有管著村里賣棗子收葡萄的事情,地里的活也不少,就留在家里,雖然老二現在在幫女婿干活,女婿給的工錢又高,可是按著農家人的想法,還是伺候莊稼來的他是。
陳氏對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的,雖說能去城里享福也好,不過她是長嫂,想著在二弟妹走之前,婆婆還專門讓她給自己敬樂茶,心里就挺舒服了,而且現在家里有兩個壯勞力,還有兩個婆子照應著,公婆有看中自己,兒子們又留在身邊,二弟妹雖說出去了,可是兒子卻還留在家里,想來出去也不安生,還不如她住在家里的。現在又托小姑子的福氣,兒
子被進士老爺啟著蒙,陳氏覺得自己就是睡著了也能笑醒,現在村里那個媳婦,有自己過得舒坦?
「小姑子是個有福氣的,妹夫疼她又有本事,娘,您就放心吧!」陳氏幫著把屋里收拾好,又因為听說還有丫鬟小廝一起過來,又讓婆子幫著收拾好客房,然後看著忙著準備田欣喜歡的東西的秦氏,笑道。
秦氏听了這話也很高興,自家閨女本來就長得好,性子又嬌,現在女婿疼愛她心里也高興,不過要說放心,秦氏又覺得自己並不能徹底放心,這男人有了錢就學壞,女婿現在身價不一般了,光是那個口福居就已經令人羨慕了,更何況還是兩家?而且一想到自家那個笨丫頭給自己弄得那一屋子的漂亮姑娘,現在又有個舅老爺送過來的嬤嬤,秦氏這心里一直吊的高高的,對著兒媳婦,就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心。
「不是說又買了幾個小廝麼?干脆把那些丫頭都配了出去,也省的有了壞心思的。」陳氏想了想道,之前那個什麼萍兒跟敏兒的,小姑子不是做的挺好的,讓她們伺候的時候都配了人,現在又來這麼幾個,陳氏心里也是各種嘀咕。
------題外話------
昨天早早寫了六千多字才回家,結果走得太急,把優盤忘到單位了,所以導致為了不斷更,所以回家又重新碼,結果緊趕慢趕,還是過了點兒,今兒個我奮發圖強,決定早早更新,努力將更新時間重新調整回去,不要那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