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訂了婚,葉庭峰也沒有帶關琳到江南首府住,而是選擇了鳳凰城的這間別墅。江南首府里存著太多他記憶深刻,卻又不敢再去踫觸的回憶,他不想去破壞他與林嫣然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哪怕他們的婚姻只持續了短短三個月。
關琳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心里難免不舒服,「這里距離我家太遠了,想回去看看都不方便!」
葉庭峰沉聲道︰「反正出門都有司機,遠和近沒多大差別。」
差別大了!關琳神情郁郁,那個女人對他就這麼重要?
雖然心里不痛快,可今天畢竟是他們訂婚的日子,不適合吵架,這樣想著,關琳轉身進了臥室。
關琳洗了澡出來,發現葉庭峰正站在陽台上抽煙,他的稜角分明的臉隱沒在黑暗里,故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側影勁拔頎長,整個人顯得十分冷峻。
關琳被煙味嗆得咳嗽出聲,他听到了,這才轉過身來。
黑眸里沒有柔情,只有冷淡與陰郁。
「以後還是少抽些煙吧,寶寶聞到也不好!」
他緊抿著唇,看了她一會,最後還是將手里的煙掐滅了。
關琳似乎對他這一舉動有所動容,笑著走過去,主動靠入他懷里。
她身上有沐浴後的馨香,若換做以前他會心猿意馬,然而此刻他卻無動于衷。
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然而要一個男人對一個毫無感覺的女人做ai,其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葉庭峰是如此。
「你先睡吧!」葉庭峰輕輕推開了關琳。
關琳一怔,抬起頭看他時眼底有受傷,晶瑩的液體在里面來回晃動。
葉庭峰轉身,將西裝外套月兌下來,今天在酒店幾度與林嫣然相遇,看著她與別的男人訂婚,一臉的春風得意,對他而言是一種十分痛苦的折磨。現在他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看著葉庭峰對自己的失落視而不見,關琳心中苦澀至極,她走進臥室,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不一會,她听到外面浴室傳來開門聲,她閉上眼楮,心跳猛然加快。
然而許久過去,他都沒有推開臥室的門進來。
關琳那滿是期待的心瞬間又墜入了谷底,知道自己根本睡不著,她索性起來,走了出去。
客廳的燈是黑的,她轉身朝著樓上找去,果然,走在二樓的走廊,她看到前方的書房里有燈光。
門是虛掩的,她推了門走進去,見葉庭峰神色陰郁地坐在沙發上抽煙,咬了咬唇。
「怎麼上書房來了?」
葉庭峰看了她一眼︰「想抽煙,又怕你聞了不好。」
關琳走過去,一雙眼盈盈地看著他,「今天是我們的訂婚日,你就打算在這睡?」
她這已經算是在大膽的暗示了,然而葉庭峰反應很冷淡,「你懷著孩子,我們還是分房睡比較好。」
女人在那方面的渴望一點也不比男人少,自從懷孕,關琳就再也沒有得到過滿足,整個人空虛的很,此刻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彎腰環住葉庭峰的脖子,嬌軟的身軀整個貼在他身上。
「懷孕三個月到七個月期間比較穩定,可以同房的……」
葉庭峰心中煩躁,說︰「即便這樣也會有所顧忌,不會盡興,還不如不做!」
她已經不顧矜持地邀請他,最終卻遭來他不留情面的拒絕,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襲來,關琳氣憤道︰「是啊,現在你已經對我沒有興趣了,當然不願意做!名正言順的你都不喜歡,是不是你只喜歡偷情的快感?」
葉庭峰聞言眯起眼,黑眸里一片陰鷙森寒。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不是嗎?你跟林嫣然沒離婚的時候,對她的身體沒感覺,只喜歡在外面跟我開房,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又對我沒了興趣!別告訴我你沒有那方面的需求,還是你又開始了在外面的獵艷,有了別的女人了?」關琳羞憤下口不擇言。
這徹底激怒了葉庭峰,不願再與她說些什麼,他拿起面前的車鑰匙,轉身就走。
快走出大門的時候,關琳追了下來,「葉庭峰,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你要丟下我一個人嗎?」
她眼底有憤恨,也有絕望。
葉庭峰冷冷看她一眼,推開了她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轉身摔門離去。
關琳看著眼前緊閉的門,如同瘋了般地哭叫︰「葉庭峰,你給我回來!」
葉庭峰開著自己的蘭博基尼飛快地行駛,兩邊的路燈如光影般掠過,他的眼底有寂寥也有痛楚。
或許他現在有家,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可他不想回去。
時間如此難捱,車開了近兩個小時,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江南首府。
他打開車門,拿出煙盒,就這樣靠著車身抽了起來。
——
林嫣然在美麗的晨曦中醒來,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她自床上坐起來,似綢緞般的長發霎時披散在肩頭,那如雲團般堆砌的烏發,更襯出她螓首蛾眉,明眸皓齒。一張俏麗的小臉就似白玉雕的,粉團捏的,渾身還透著一股慵懶的嫵媚。
她一坐起,薄被便自身上滑下,露出她白皙爽滑的肌膚,上面印有斑斑點點,大多呈紫紅色,自從跟他在一起,這些充滿激情的印記就沒有消過。
或許是四周太過安靜的緣故,林嫣然能夠清晰听到海水涌動的聲音,她憶起昨晚他叫自己聆听心跳,紅唇頓時彎起完美的弧度,腳步更是情不自禁朝著陽台走去。
然而一走到陽台,她便被眼前的美麗景象震撼住了。
昨晚上天黑,倒也看不清楚,此時晨曦微醺,眼前波瀾壯闊的大海宛如沉睡的孩子,一陣陣涼爽的海風迎面撲來,空氣里多了股咸咸的卻很清新的氣息。一朵朵潔白的浪花涌上沙灘,復又漸漸退去,潮汐聲似低沉動听的歌曲,扣人心弦。
海上日出是難得的景致,此時海岸線的鏡頭,東方天際已微微露出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色不斷擴散,越來越濃,天海交接處已成為紫色。
是太陽要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身後有人悄悄靠近,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腰,林嫣然嗅著屬于他的特有的男性氣息,柔美一笑,「你來的正好,我們一塊看日出!」
「嗯!」他用低沉的嗓音應著,薄唇湊到她耳際,輕含住她的耳垂,引來她一陣戰栗。
「別鬧,快看!」
林嫣然的聲音帶著一點激動,只見漸漸的,前方的太陽探出了前額,紅彤彤的,並沒有太多熱量。它好似很重很重似的,一點兒一點兒地從海面升起,慢慢地,一縱一縱的。太陽使勁地向上升著,最後,它終于如釋重負般地跳出海面,整個臉膛通紅,紅的可愛。剎那間,它發出奪目的光亮,強烈的陽光,射的人睜不開眼,就連它身旁的雲彩也被鍍上一層金邊。
「城東,日出真美!」林嫣然笑著,下意識地朝著身後他結實的胸膛上靠去。
太陽離開海平線了,紅彤彤的,仿佛一塊瑰麗奪目的瑪瑙,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余,而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就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兒!」歐城東彎起薄唇,下頜親昵地擱在她消瘦的肩頭。
「嗯,我覺得這的景色比起夏威夷,馬爾代夫都毫不遜色!」
「這麼喜歡這兒,那以後我們就住在這里吧!」歐城東提議。
林嫣然笑著轉過頭去看他,「這兒距離我們上班的地方那麼遠,要是真的住在這,我們豈不是每天六點就要起床?」
「那有什麼,早晨空氣好,早點起床一路就當開著車兜風!」
他似乎總是有這種本事,明明很普通的一件事,卻能被他描繪得無比浪漫,害得林嫣然真的就心動了。
——
咖啡廳里,林素雲與關蕭山面對面而坐,氣氛有些凝重。
二十年前,他們曾是夫妻,是彼此最親密的愛人,二十年後,兩人即便近在咫尺,卻僅余冷漠與尷尬,甚至連表面的客氣都無法做到。
「我知道嫣然訂婚你一定會回來,所以才會打電話給你。」沉默許久後,關蕭山說道。
林素雲神情冷淡,「你找我到底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非要約出來見面?」
兩人畢竟早就離婚,並不合適私下見面,林素雲只想快點結束談話。
關蕭山神情沉重道︰「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老人家的心願只有一個,我之前也找過嫣然,她……她並不肯原諒我,我想請你幫我勸一勸她。」
「孩子已經長大了,很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勸勸就有用的。」
關蕭山說︰「我知道,就算她不肯認我這個父親,能不能去看一看她女乃女乃?每次我上醫院,媽都會念叨她,說想見她。」
雖然關蕭山的絕情叫林素雲恨之入骨,也無法原諒,但是老太太畢竟對自己不錯,林素雲沒法狠下心腸拒絕關蕭山。
沉默了一會,她說︰「好吧,我找機會跟嫣然說一說,但你要答應我,在她見過女乃女乃後,你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林素雲嘆了口氣,說︰「畢竟早在二十年前,你就已經重新組建了家庭,嫣然的尷尬身份,注定與你的新家庭格格不入,我想沈娟應該對你要認嫣然的事反應很激烈吧?」
看關蕭山緘默,林素雲接著說︰「你的家人不同意,嫣然也不願意,既然這樣何必要強求呢?孩子都這麼大了,再認回去確實有些不倫不類。」
林素雲將咖啡錢擱在桌上,站了起來,「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哪知剛一轉身,便對上了怒氣沖沖的沈娟。
「好啊,居然敢背著我見面,你們真夠不要臉的!」打扮雍容的沈娟氣得胸前起伏,咬牙切齒地罵。
「堂堂市長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罵人,也不覺得有**份嗎?」林素雲冷嘲地笑,心底有一種羞辱感蔓延開來。
「身份?你惦記這個身份很久了吧?是不是想著跟他重修舊好,好一腳把我踢開?」
「神經病!」
林素雲懶得跟這樣莫名其妙的瘋子糾纏,轉身要走,卻被沈娟一把拽住了,「怎麼,被我當場抓住了就想離開?」
「麻煩你說話注意一點,什麼叫當場抓住,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林素雲挑起眉,羞憤道。
沈娟冷笑,「雖然現在沒有,可誰知道你們私底下做了什麼苟且之事沒有?」
「你住嘴!」沈娟無理取鬧,關蕭山自覺丟臉,忍不住怒吼出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莫非你派人跟蹤我?!」明白過來這樣的可能,關蕭山無疑更憤怒。
沈娟卻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過分,冷笑道︰「要是你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至于害怕我叫人跟蹤你嗎?我就感覺你最近不對勁,原來你跟這個女人還有往來,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像這樣私下見面多久了?」
關蕭山怒極反笑,「沈娟,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沈娟被關蕭山陰沉的臉色震住了,居然一時間忘了反應。
關蕭山深知沈娟鬧起來就會沒完沒了,為了不讓她繼續丟人現眼,他叫來了秘書,讓他將沈娟拉了出去。
再次面對林素雲,關蕭山不免有些內疚,「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來,我代她向你道歉!」
「沒必要!」林素雲冷然說道︰「這世上我最不稀罕的就是你的道歉,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轉身離開。
——
林嫣然本來想留外婆與母親多住一段時間,但外婆惦記著地里的菜,林素雲也不想久留,這叫她難免感到有些沮喪。
「可能是這段時間在碧湖鎮待習慣了吧,c市的空氣與生活都讓我感覺有些不適應,更別提在碧湖鎮生活了幾十年的外婆了!」當林嫣然挽留外婆與林素雲的時候,林素雲如此回答。
林嫣然進廚房為兩位長輩泡紅棗枸杞茶,歐城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怎麼,舍不得她們?」
「嗯。」林嫣然微垂著腦袋,側影柔美而又單薄。
歐城東看她垂頭喪氣,不由有些心疼,走過去將她抱在懷里,「什麼時候你想她們了,我們就去碧湖鎮!」他俯首看她,黑眸里渲染開來似水的柔情,「況且,等咱們結婚,還要接她們過來的!」
林嫣然的沉悶的心情似乎有所緩解,「你想喝點什麼,我幫你弄!」
「給我榨杯鮮橙汁吧!」他還有工作上的事沒忙完,吻了吻她的額頭,便轉身去了書房。
林嫣然把喝的端出來的時候,客廳里只有林素雲在看電視,「外婆呢?」
「洗澡去了!」林素雲接過林嫣然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口,說︰「這次來,看到你能夠幸福的訂婚,媽很高興!」
林嫣然微笑著在一旁坐下,「你是不是想說,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準?」
林素雲笑著說︰「難道我有看走眼嗎?單是這場訂婚就可以看出來,東子對你的在乎程度。嫣然,遇到能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林嫣然點點頭,「媽,我知道!」
兩人聊了一會,林素雲突然說︰「嫣然,後天我跟外婆就要回去了。在回去之前,我想上醫院看看你女乃女乃!」
林嫣然抬起眼,有些驚訝地看著林素雲。
林素雲在心里醞釀了一下說辭,方才開口,「嫣然,做人要知道感恩,不管怎麼樣,以前女乃女乃對我們不錯,自從她老人家住院,咱們也沒去探望過,我這心里其實一直有些過意不去。乘這次回來,我想還是去看看她!」
「要準備些什麼?」沉默許久後,林嫣然問道。
林素雲訝異地看著林嫣然,「你願意同我一塊去看她?」
林嫣然點點頭,雖然母親帶自己離開c市的時候自己還很小,對這位女乃女乃也沒有什麼記憶,但以前經常听母親提起老人,說老人很疼愛自己這個孫女,也一直斥責關蕭山拋妻棄女的行為,所以林嫣然決定,明天與母親一塊上醫院一趟。
林素雲笑著說︰「你女乃女乃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
林嫣然端著榨好的橙汁走進書房,看歐城東一臉認真地盯著面前的文件,放下杯子,便欲輕手輕腳地離開。
然而方一轉身,腰就被歐城東tu然伸出來的長臂勾住了。
只是稍稍一用力,她整個人便落入了歐城東結實的懷抱。
「寶貝,洗過澡了?」他輕嗅她身上的芬芳,表情沉醉不已。
他喜歡叫她寶貝,帶著無盡的寵溺意味,以前听到這樣的昵稱她總是覺得肉麻,可他叫她的時候,她不僅不反感,反而很甜蜜。
「別鬧了,你快些把工作忙完吧!」林嫣然輕輕掙了掙,可他卻不放手。
「誰叫你來勾引我的?」他眸光邪肆地盯著她,洗過澡後,她的肌膚似乎變得更細女敕光滑,紅潤白皙,燈下看去仿佛能掐出水來。
她身上穿著一件吊帶的睡裙,經過方才一番扭動,有些下滑,呈現出一派活色生香的景象,他的目光朝著她的領口處看去,很快發現她里面沒穿bra,不由喉頭一緊,身體也變得緊繃起來。
此刻的林嫣然並無察覺,反倒覺得自己挺無辜,「你能不誣陷我嗎?我怎麼勾引你了?不過就是給你送杯橙汁過來!」
抬眼看他時,才猛然發現他在看哪里,頓時「啊!」地一聲捂住胸前。
看著林嫣然紅得幾乎要滴血的臉,歐城東邪笑著湊近她,「還想狡辯?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我不跟你說了!」林嫣然無法再理直氣壯,只嬌嗔著推他,想要站起,卻被他抱得更緊。
林嫣然敵不過他的力氣,試圖喚醒他的神智,「這份文件不是急著處理嗎?」
「嗯!」歐城東撫模著她細滑的肌膚,黑眸變得無比深沉,「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辦!」
他突然攔腰將她抱起,害她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
歐城東視她這番舉動為主動邀請,「你們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明明很想要,卻還欲迎還據。」
「胡說!」
歐城東已經抱著她來到臥室前,一腳踹開了門,復又用腳將門闔上!
「你敢說你不想要?」他將她抵在了床與自己之間,龐大的身軀彰顯出難言的霸道。
「不想!」
「不想,你再說一遍,嗯?」上揚的尾音已經透露出危險氣息。
「不想,啊!~唔!~」
「還敢說嗎?」
「不……想……」這次,她的聲音不再那般有力,還有些痛苦,暗含隱忍。
「再說一遍!」男人警告的聲音。
「不……嗯,嗯!~」
嬌而媚的女聲回蕩在室內,漸漸的,轉為低泣與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