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黑色的布靴,碾轉著晃蕩在溫可顏的眼皮下,突然,那雙靴子卻停駐在自己的眼皮,手中那把利劍,散發著寒冷的幽光,晃目的折射在她的雙眸。愨鵡曉
呼吸都已凝滯,溫可顏緊繃著心弦,等待著利劍刺入身體的死亡來臨。
屋外,一只野貓噗通一聲竄過。黑衣人反應敏捷,轉身如風凌厲追了出去。
溫可顏來不及多想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套上了棉靴,溜到門背後小心翼翼的往外探去,見四周沒有了黑影,才倉惶的逃了離去。
「小魚兒,年夕,快醒醒!」溫可顏悄悄的潛入兩丫鬟的房間時,見到的就是兩丫鬟躺在床榻上睡的沉穩,無論自己如何拍打搖晃,這兩丫鬟毫無任何反應磧。
看來是被人暗中下了安魂散,只是年夕武功高強,竟未曾警覺有人下藥,看來這黑衣人功夫定是在墨年夕之上!
耳前,又驚響起那輕微凌亂的腳步聲,正朝著這方向而來,溫可顏利索的一閃身,從後窗跳窗離去,轉身就躲進了廚房。
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慌亂著轉圈,又清晰著往廚房傳來。溫可顏骨碌的流轉著雙眸,那幽深的目光凝在了盛水的大缸侔。
幾步疾奔上前,溫可顏揭開了那笨重的木蓋,與人相高的水缸里,盛有大半的清水,溫可顏自上次被人推入水中,心里就有了莫名的懼意。那急促的腳步聲步步逼近。溫可顏心下一狠,翻越進了水缸,那骨頭似乎都快被凍碎了。
溫可顏緊咬著貝齒隱忍著,為了活命,這些磨難算什麼!
那模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輕微的翻動聲清晰的傳入她的耳里。躲在水中瑟瑟發抖,唇白面青,氣若游絲,溫可顏覺得自己仿佛就快被凍死。
黑衣人的目光陡然聚焦在了那與人相高的大水缸,腳下輕盈的沖上前掀開了木蓋,水眸寧靜無瀾。
大寒霜凍的天,若是真有人藏在水中,只怕早已不是窒息而亡,就是被凍死!黑衣人唇角凜笑,轉身就凌身飛離而去。
躲在水底下的溫可顏這才伸出頭來,大口大口的踹著粗氣,全身濕漉漉的都快結成冰塊,瑟瑟趔趄著步子爬出了水缸。
微閉可顏抱著瑟瑟寒顫的身子,慘白的面色,如同死人般的慘白。在淡淡的暗光中,驚恐嚇人。
突然一道人影凌閃而過,那道黑影凌空落在驚寒中的溫可顏面前,那早已離去的黑衣人竟是騰空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不是走了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知是因為恐懼而嚇的聲音寒顫,還是因為寒冷而顫栗,溫可顏全身哆嗦,無力的盯著那犯寒的利劍。
「你這女人還有點小聰明,只不過,即將成為我刀下之魂,在聰明也還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低沉沙啞的男音,夾著囂張的狠厲。
溫可顏覺著全身冷都都沒有了知覺,手腳已是僵硬挪不開一步,沒想著自己含恨重生,竟會是如此結果,迷糊著連殺自己的人都不曾知曉,就會被人一刀了結。
可悲可憐,更不甘!溫可顏無奈的閉上雙眸,不甘的等待著利劍刺破血肉的死亡。
迷迷糊糊中,溫可顏之听見「噗通」一聲,利劍掉落在地發出的乒乓聲響,猛然睜開彌散的眸子,只聞到一股幽幽的瓊花香和瞥見一道明黃色的屏障,在漆黑的夜色中,散發著高貴迷幻的光色。
雙眼一陣天昏地暗,無數的繁星在眼前轉圈纏繞。身子無力的歪向一側,卻是落入了一溫暖舒適的懷抱,倔強的支撐著眼皮,溫可顏淡淡的瞥了一眼抱住自己的男子,蘇墨黎那張雋畫柔媚的妖孽皮相落進眼里,頭一歪,最終昏迷在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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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閣,淡月昏黃的琉璃金盞,瀠繞著陣陣燎霧。蘇墨黎將懷中昏迷的人兒平放在了自己的榻上,雙眸緊蹙,唇勾寒月。伸手利索的退下了她身上的濕衣,那玲瓏剔透的身子,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蘇墨黎只覺著下月復一緊,喉嚨里咕嚕聲,不自覺的咽下***的火種。慌亂的替她披上了一件自己的里衣,扣著盤扣的雙手都顫抖著,慌亂哆嗦。
該死的女人,沒事長著這麼張勾人心魂的臉做什麼!真是該死!蘇墨黎低聲暗罵了一句。
扣好盤扣,蘇墨黎竟發現自己出了一聲的熱汗!這侍候人更衣的活,還真不是人干的!
「冷,好冷……熱……水,不要殺我……不要……」昏迷不醒的溫可顏迷糊的嚷叫著,攪的蘇墨黎心焚憂亂。
伸出一雙溫熱的大掌,用力一撈,將她摟進了自己懷中。
「爺,凌雲回來了。」門外,突地響起風凌雲那低沉的聲色。
「進來!」蘇墨黎翻身躍上床榻,將昏迷中的溫可顏盤膝而坐。
「爺,這是怎麼了?」風凌雲一腳踏進這屋子就瞧見了死人般臉色的溫可顏,不禁眼帶疑惑的問道。
「怎麼回來了?夢汐呢?」蘇墨黎只是清淡的瞧了一眼風凌雲的面色,雙手運用內力集聚于雙掌,覆上了溫可顏的後背,傳送著自己內體的真氣,渡到她的體內。
風凌雲只是緊緊注視著自己主子的側面,心里雖是有些好奇蘇墨黎為何會用自己的內力去替王妃療傷,淡卻又不敢貿然問出,清冷著面色回道︰「有位隱士高人指點,說我們要找的至陰之體就在京城,凌雲就同夢汐一道回了京城,夢汐在上次突圍中身受內傷,我便讓她回了基地調養!」
蘇墨黎靜心輸送著自己的真氣,一面听著風凌雲的回報。「噗嗤」一聲,蘇墨黎猛然口吐鮮血,利索的收回了渡送的真氣,迅速的伸手又接住了失去支撐力道而向後栽倒的溫可顏。
這……怎麼可能!明明不會功夫的她,體內竟有股強大的真氣,自己卻是被這股真氣反噬,差點攪亂了自己的心智而走火入魔。
「爺,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風凌雲似乎也看出了端疑,有些不解的問過自家的主子爺。
「天生奇骨!練武奇才!」蘇墨黎將她輕放在榻,又替她拉上了被子捏好,才起身挪步從書案後的暗格取出了一小白玉瓷瓶。
「爺,你……要把這凝香蔻給王妃服用?這……」風凌雲話到嘴邊,卻被蘇墨黎那一記陰狠的眸色嚇得華麗麗的吞了下肚。
凝香蔻,相傳是冰雪山,水族部落流傳下來的珍奇之寶,據傳一共只有五顆,能有起死回生,容顏不老之功效。沒想著自家主子爺竟舍得這稀奇之物救王妃,更沒想著才一月未見,王爺對王妃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不過也好,總比心戀著那唯利是圖的女人好!
蘇墨黎倒出白玉瓶中的凝香蔻,如黃豆般大小,散發著一股奇異之香。
一手捏著溫可顏的雙頰,迫使她微張了嘴唇,蘇墨黎將手中的凝香蔻塞進了她的喉嚨,揚起她那尖細的下顎,那凝香蔻就咽下了喉。
蘇墨黎的面色凝冷淡漠,那深邃潭水的雙眸,隱蘊著一絲復雜的情愫。
翌日,呼呼到大雪突生飄若,暖媚的陽光燦爛的若曦迷離。樹干上地面上都積累了雪堆,在晨曦的光若下,白雪紅媚,飄逸若炫。
迷糊中的溫可顏只覺著體內猶如有著兩條巨蛇相斗,胸口處呼吸緊窒難受。驀然睜開雙眸,蘇墨黎那張妖嬈狐媚的妖孽皮相映在了自己的瞳目中。
「蘇墨黎,你干什麼!」溫可顏彈做起身子,雙手環抱著捂著自己的胸前。
這屋子不對!這身上的衣服也不對!這死妖孽,竟然趁人之危,偷看了自己的身子。
「死流氓臭流氓,卑鄙無恥!」溫可顏滿色猙怒,揮手就是對著蘇墨黎那姣好的皮相扇去,恨不得戳瞎了他的雙眼。
「娘子怎的如此臭罵為夫,夫妻之間同床共枕本是家常便飯,娘子不必故作害臊。若不是為夫救了你這條賤命,只怕娘子如今都在地府見閻王了。」蘇墨黎一手抓住了溫可顏揚在半空的玉手,湊過身子,眉目輕佻的邪魅語出。
溫可顏這才憶起自己在昏迷時跌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臂,也隱約記起了昏迷時嗅到的那股瓊花香。原來真是他救了自己!
「上次你提議的交易我答應你。」溫可顏伸手擋在蘇墨黎傾斜的身子,眼看著這貨的身子都快將自己壓在了床榻,那張輕吐著曖昧的薄唇也快覆上了自己的唇瓣,溫可顏慌亂的伸手抵在了蘇墨黎的胸口。
「怎麼快就想通了?看來娘子還是不願為夫娶側妃啊,娘子的心還是一心戀著為夫。」蘇墨黎明媚一笑,那唇角勾出的狐媚痞笑,輕佻的嫵媚。
這貨的腦子應該是被驢子給踢傻了,這麼自戀!
「呸,惡心,我答應你只不過是為報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不想與你有過多的牽扯。」溫可顏氣結的瞪圓了一雙杏花美目,帶著戒備的謹慎,生疏而又冷漠。
「既然是報恩,那交易的條件就是不作數了?那安染兒本王便是娶定了!」不知為何,蘇墨黎看著溫可顏那淡漠不屑的眼神,心中就突生不悅,咬牙切齒的恨恨凝出聲。
「蘇墨黎!」溫可顏大怒一聲,一把推開了湊近在自己面前的蘇墨黎。
「既然你要娶溫安染,那這交易就此作罷!」站直了身姿,溫可顏倔強的凝著蘇墨黎那輕佻的神色,眉目彎彎,媚色淡淡。
蘇墨黎邪邪勾唇泯笑,看著溫可顏因自己執意要娶溫安染兒憤怒的瞪紅了雙目,蘇墨黎那陰霾的不悅瞬間璀璨若星︰「剛才你不還口口聲聲說要報恩,不想與我有牽絆,那我對你的救命大恩,你打算如何相報?」
「那你說救命之恩我該如何報答?」溫可顏冷眼睥睨的瞪過無恥之人,咬唇隱忍。
「你可知救你一命的凝香蔻可是無價之寶,不過為夫看在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勉強收你十萬兩黃金算了。」蘇墨黎一副清淡描寫的悠閑,挑眉做了個無奈的吃虧表情。
「十萬兩黃金?蘇墨黎,你還不如去打劫錢莊算了!你這是赤.果果的敲詐勒索!」溫可顏氣得竄直了身子,昂首挺胸,雙眸憤恨的高昂著頭瞪著蘇墨黎那笑的一臉春風欠扁的狐媚妖孽相。
沖動是魔鬼!沖動是魔鬼!溫可顏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可全身那滾燙的血液,自己都感覺快要炸毛了!
「為夫就是華麗麗的敲詐勒索怎麼了?若是娘子身上寒磣拿不出這筆錢,那就不如換個報恩的方式,比如……隨便給本王生個兒子也行。」蘇墨黎低唇勾笑,邪魅的鳳目,帶著輕浮的痞笑落在了她那咬牙怒氣而漲紅了蒼白的小臉上。
隨便生個兒子?這種事也能隨便,還真是禍害人間的死妖孽!溫可顏突然冷冷哼笑,這話虧他能說出口,前世如此薄涼之人,親手讓人賜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帶絲毫的眷戀。今生卻是拿著孩子當做報恩的方式,這男人,還真是讓自己恨得想一刀捅死!
溫可顏被蘇墨黎那輕浮的痞笑盯得全身發毛,著邪魅詭異的妖孽,越是笑的奸邪越是恐怖,不懷好意。溫可顏倔強的高昂著頭,帶著不認輸的堅定道︰「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定將你哪敲詐勒索的黃金雙手奉上!」
「你確定只需三個月就可以?」蘇墨黎不屑的冷哼諷笑。三個月籌十萬兩黃金?這女人還真是夠狂妄自信!
「只要三個月,若是拿不出十萬兩,隨你處置,但,若是我在三個月籌出了這十萬兩,我麻煩請你管好你身邊那些勤勞的小蜜蜂,不要飛來冷院惹毛我。還有沒事你也少來這冷院,本小姐看著你就反胃!」溫可顏瞪著一雙眸寒深潭的眸子,冷厭討惡的咬字清晰輕睨出聲,高傲的優雅轉身,欲行離去。
真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蘇墨黎啊蘇墨黎,你還真是犯賤的要命!
蘇墨黎心中氣的炸開了心肝肺腑,咬牙怒目的恨不得一把撕碎這清高的女人。可那猩狠的目光落在拉那只身披著一件自己單薄里衣的消瘦身子上,那恨卻是悄無聲息的消逝遠去。
眸深寒寒,勾唇新月。那絲清淺的笑意,或許連蘇墨黎自己也不知情起為何?
「你確定就穿這出去?」嗤嗤的語帶柔笑,蘇墨黎用著曖昧的疑狐落在了溫可顏那嬌小清瘦的身軀上。
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子明顯微微一怔,蘇墨黎看著那停駐下腳步的身子,身子一閃,就從那氣勢磅礡的八駿圖的屏風上取下了自己的大氅,那是一件全雪白的千年靈狐的狐裘大氅,觸手生溫,暖暖的,柔柔的,心里暖膩。
溫可顏咬牙恨恨,若是自己衣衫不整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還不知會受何眼色,如此大雪紛寒的凍骨季節,只身穿件單薄的秋衣,只怕自己是一出門就被凍的全身哆嗦,手腳抽筋。
蘇墨黎似乎看出了溫可顏心中所想,就以她那清高倔強的脾氣,自是不會低頭求相求自己。蘇墨黎淡色的抿唇若笑,幾步上前將手中拿著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那刻,那眸色深遂寒潭的眸子,劃過一絲溫和的柔情。
溫可顏只是怔鄂的盯著蘇墨黎這突如其來的舉措,那驚寒的眸子,閃躍著慌錯。這刻得蘇墨黎,眼含柔情,唇角柔媚,那眼角深底里蘊著的一絲無害的笑意,蕩漾著絲絲的漣漪。這世,果真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至少蘇墨黎這心,自己能參進一絲的風浪。
「回吧,今日沐微瀾不是要向你當眾謝罪嗎?只怕此刻都等得心急了。」清淡的一笑,蘇墨黎轉身撫弄著窗前那把鳳尾琴,絲絲柔聲,如清泉映水般涓涓長流。
心口中的那兩股莫名的不適,瞬間卻似舒散消逝。這琴聲,仿佛帶著一股魔力,讓她的心恍惚著狠狠一窒,卻是如此貪戀。這樣的男人,溫可顏才發現,自己始終未曾模透。
門,從外被人推開,風凌雲的驚愕的神情不由的落在了溫可顏身上那披著的大氅上,隨即卻是低頭福身,退讓出了被自己擋著的門口。
溫可顏低頭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毫無留戀的踏出了這古怪的鬼地方。
「爺,你剛才竟用九尾魔琴替王妃療傷,難道你就不怕她察覺出什麼?」風凌雲合上朱門,沉穩著踏步上前,略帶提醒。
十指輕盈流轉,蘇墨黎雙手在琴弦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一手輕撫上琴弦,震住了音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是聰明之人,定知道如何權衡。」
爺,就是爺,腦中的想法就是不比尋常。風凌雲在心中暗自佩服著蘇墨黎的膽大和心思。
「走吧,我們也去冷院瞧瞧。」蘇墨黎起身挑唇清凜一笑,狐媚的鳳目轉瞬一掃剛才的謹慎深沉,又換上一副輕佻妖狐的風流浪蕩樣。
原本清冷偏僻的冷院,此時已是聚集了眾多的下人和府中的侍妾,一圈圈的圍了好幾層。
「年夕,怎麼辦啊,小姐怎麼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莫非小姐她慘遭王爺毒手……」小魚兒在屋中急的團團轉,緊拽著墨年夕的衣襟胡亂猜測。
墨年夕深鎖娥眉,一早醒來就未發現小姐的身影,但這屋中卻是無任何的異常,墨年夕也不知為何小姐會在半夜三更消失不見,直到剛才王爺身邊的近身侍衛風凌雲傳信,她們才知道自家小姐在王爺的閣樓。
「你這烏鴉嘴胡說什麼!」墨年夕轉頭瞪過口不擇言的小魚兒,又起身站在窗戶前望向小徑。
直到那一身雪白的人影出現在墨年夕的視線時,緊擰著的一顆心才松了下來。
幾步大作打開了緊閉著的房門,墨年夕穿過眾人的包圍,雙手攙扶著溫可顏道︰「小姐,人都到了,只差沐夫人了。」
「沒事,我先回屋換身衣衫。她是不會食言的。」溫可顏淡笑著,看到圍了幾層的人海,輕淡一笑,還真是來了不少看戲之人。
眾人一見溫可顏,自動的退居兩側,騰出了一條道。那眼神,有不屑,有嘲諷,有看戲,不過都不重要,今日就殺雞儆猴,給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開個小小的眼界。
高昂著頭,溫可顏絲毫不在意那群人用著鄙夷的神色凝在自己面上,披散著長發,高昂著頭穿過人群。
「來了來了,沐夫人來了!」一名下人高呼一聲,眾人的視線紛紛都落在了小徑上的來人身上。
只是那人,還能稱之為人嗎?全身都布滿了鴿子蛋大小的膿包,膿包里蠕動的東西更是讓人惡心,那窈窕的身姿,如同大象般笨重,白潔的膚色,黝黑的如同墨炭灰燼。每走一步,整個人搖搖晃晃,這地面仿佛都跟著抖動。
身後,幾名下人抬著幾箱沉重的箱子,正一步步緩慢而又艱難的朝著溫可顏走來。
看來自己是沒時間去梳洗更衣了,只是一直穿著那妖孽的衣衫,溫可顏覺著全身都被一股淡淡的瓊花香包圍。
「小姐,請坐。」小魚兒此時也從屋內搬出了一張椅子,溫可顏淡然的撩開大氅的下擺,端莊而落。那優雅的動作,跟眼前沐微瀾那笨重的身姿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侍妾沐微瀾給王妃娘娘請安。」沐微瀾在幾名丫鬟的攙扶下,艱難的跪在了溫可顏的腳下,那眼里平淡無害,心里卻是恨得咬牙切齒。
這賤貨身上披著的大氅可是王爺的,好你個死賤人,竟敢趁著空隙爬上了王爺的床,今日這仇是記下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把你賣到妓院去。
溫可顏接過小魚兒端上的熱茶,十指輕柔的端過茶盞至唇邊,輕輕的對著茶盞吹了吹飄在上面的茶葉,輕泯一小口,凝眸含笑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沐微瀾道︰「沐侍妾,起來吧。」
高昂著頭,兩眼犀利的凝過眾人的神色,溫可顏才將端著茶盞的玉手落在了小魚兒的面前,小魚兒低身接過茶盞,退至身側。
「前些時日,妹妹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姐姐,今日妹妹特別給王妃姐姐賠罪,祈求姐姐能大發慈悲,替妹妹研制出救命之藥。」沐微瀾在丫鬟的攙扶下,費了大半的功夫,好不容易才站了起身。
恭敬謹慎的退至一旁,沐微瀾話一落,幾名抬著箱子的下人,將箱蓋打開,一排排滿目金燦燦的黃金耀眼奪目,在陽光的反射下,那金色的光澤越發的耀目,晃的眾人都微眯著了雙眼。
「妹妹真是大方,這些金子,姐姐真是受之有愧。」溫可顏淡笑著,看不清臉上的笑意。那柔媚的語氣,卻是帶著幾絲的嘲弄。
沐微瀾面色大鄂,難道這賤女人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做這筆交易。慌亂的抬起那兩只比豬蹄都粗壯的胳膊道︰「姐姐謙虛了,你是這王府的主人,是太後和皇上親自賜婚的正妃,這些東西是妹妹心甘送給姐姐的。」
「是嗎?可是這王府里有很多人都不這麼認為,有些人眼楮都長在了頭頂上,對本王妃可是頤指氣使……」
「今後若是有人膽敢對王妃不敬,沐微瀾第一個就饒不了那些賤東西。」沐微瀾低首,滿嘴里說的是義憤填膺。一群人,頓時都凝重了呼吸,不敢大聲呼吸。
「前些日子,廚房的掌事可是張揚跋扈,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依妹妹之見,姐姐改如何立威?」溫可顏微眯著深寒的眸色,那犀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