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他們,抓住他們。愨鵡曉」身後緊隨著跟出來的羅威此刻也是後知後覺,對著營帳中的侍衛大吼著,自己已是怒發沖冠拔刀就首當其沖的朝著溫可顏刺了過來。
「小心!」
「小心!」
蘇墨黎同楚離歌一同驚呼出聲,兩人便都是不約而同的從腰際拔劍迎上氣勢凶猛的羅威。蘇墨黎一把就將還未回過神來的溫可顏拉在了自己的身後。
瞬間,三人就被敵人圍堵的水泄不通,雖說大多數之人因溫可顏那藥粉而渾身虛弱困乏,但想以蘇墨黎同楚離歌二人拖著溫可顏沖出這包圍,實在是有些困難 。
兩人背對背的面對著手持長矛利刃的敵人,將不會功夫的溫可顏給護在了兩人中間。風劍四起,陰寒的劍氣便是夾雜著呼嘯的冷風而來。溫可顏只覺著被護在中間,頭腦都有些恍惚,只瞧著一道道炫目的冷光在自己眼前閃跳,呼吸都快提不上氣來。
一浪接著一浪,輪流著對蘇墨黎同楚離歌進行著攻擊,兩人體力逐漸消耗。若是長此對峙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溫可顏心里都有些急躁,真是自己太低估了敵人才落入了此時的困境。
「顏兒,我先送你出去。若是我們午時還未回營就找風凌雲,他會想法營救我們。」蘇墨黎兩眼都凝著了一絲的沉戾,音色低沉著便是運用著內力在掌心集聚成了黃色的氣流鵡。
「不,我不走,我不要扔下你們。」溫可顏拽著蘇墨黎那暗用內力的大掌,一臉的堅定望著他那深邃的眸子,態度強勢。
「乖,你先听話,我先送你出去。」蘇墨黎緊蹙著眉頭,深情凝重。容不得溫可顏掙扎著停留,便是運用著內力形成了一道明黃色的炫彩氣流,將溫可顏送出了包圍。
包裹在明黃色的氣流中,溫可顏瞧著了一群人如蜂擁般朝著蘇墨黎襲來,兩人在人群中翻飛著,那身影已是漸漸的模糊在她的視野之中。
跌落在地,溫可顏顧不得被摔疼的身子,徑直從地爬起身逃去,但令人意外卻是她便不是往西越的軍營跑回求助,卻是沿著敵人帳營的方向而去。
疾風大作,吹得草木東搖西晃,溫可顏瞧著那帳營里燃燒著的火焰在大風中噗噗直竄,便是心上一計,趁著敵人的注意力都用在了圍攻蘇墨黎同楚離歌上,貓著身子就竄入了敵營之中。
蘇墨黎同楚離歌全力與敵人刀劍相拼,越來越多的敵人圍攻了過來,兩人體力已是有些消耗過度,卻只能支撐著拖延著時間,希望溫可顏能盡快將找到風凌雲前來相救。
「不好了,起火了,快來救火啊!」打斗的正如火如荼之時,不知是誰一聲驚呼,將原本圍攻在蘇墨黎同楚離歌周圍的人群頓時吸引了過去,緊接著便是有人大喝著讓人撲火。
原本圍攻幾層的人海便是退去了大半,借著大風,火勢迅速蔓延,周圍的營帳已是被牽連,燃燒的映紅了半空。
蘇墨黎同楚離歌見是少了一半之人便是奮力反.攻,眼看已是殺出一條出路時,卻是冷不防的圍攻上了一排排的弓箭手,正手拉弓箭的對準了二人。
「睿親王,還有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們倒是挺有能耐傷了我如此多人,現在倒是看看你們如何能逃出這萬箭穿心。」說罷,羅威還狂妄的仰天大笑,似乎這次是必將這兩人亂箭射死。
兩人心里一陣驚寒,不是說這敵人之中大都中了溫可顏縮撒下的藥粉末嗎?怎麼這些弓箭手卻是如此精神倍加,看來這敵人還真是狡猾,在不遠之處還保留了一批的侍衛。
「楚離歌,看來今日你我得背水一戰,若是你我都死在這亂箭下,也算是你我有緣了。」蘇墨黎與楚離歌背對背的相靠著,唇角不由的揚起一絲笑意,雙手卻是運用內力將手中的利刃幻化做了一條靈活的長龍,翻滾著朝著自己面前紛亂射來的利箭。
楚離歌一把扯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那張嬉笑著的面顏,雙手交錯著在眼前一撫,一道水流凝聚著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便是朝著敵人猛襲而去。
蘇墨黎斜眼凝過楚離歌,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不是說雪山水氏一族都已是滅絕了嗎?怎麼這楚離歌用使用這水氏的喚水術?
在人群混亂中的溫可顏自然也是被楚離歌所震驚,雖然她是不懂功夫,單此刻楚離歌所使用的水氏喚水術正是自己娘親水氏一族的獨門秘訣,難道這楚離歌與水氏一族有著關聯?或者說他也是水氏的後人?
溫可顏心里盤想著,只見從其他地方聚集越來越多的弓箭手,無論蘇墨黎同楚離歌如何身富奇異功夫,想要以二人之力抵擋千萬支齊齊紛亂射來的利剪,恐怕也是力不從心。
看來還得想個方法月兌困才行!溫可顏雙眸如同老鷹般銳利的巡視著這混亂的場景,似乎還記得自己身上還有包蝕骨粉。
勾唇著奸邪一笑,溫可顏那雙銳利的眸子凝向了人群中看戲的新月國那狗皇帝。
一把撿起掉落在地的長劍,溫可顏朝著人群中毫無防備的狗皇帝沖了過去。
「看來你們二人倒是挺能打的,不過再能打你們馬上就得死在這亂箭之下了!」一聲聲大笑,羅威對著蜂擁趕上前來的圍了幾層的弓箭手揮手示意。
「住手,不想你們狗皇帝死在你們眼前,就趕快放了他們!」人群外一聲戾沉的大吼,溫可顏便是用長劍挾持著新月國的國君,穿過了人群朝著被圍困在了中間的二人走了過去。
「顏……若男你怎麼又回來了……」蘇墨黎不可思議的瞪著手持利刃挾持著新月國皇帝的溫可顏,雙眸凝著她陰沉著的眸子。
「你們不想你們狗皇帝有事就快退下,不然別怪我手下刀劍無情!」冷冷的瞪了一眼那彪悍的羅威,溫可顏那手持著的利刃不由的更加逼近了那男人的脖子。
「***才,你們還不快退下!」或許真是怕了溫可顏一不小心傷了自己,被挾持在她手里的新月國君怒狠著罵了那群弓箭手。
大步著挾持著那人來到了被圍困著的二人,蘇墨黎卻是利索的一把拽過溫可顏手里的人質,一把狠狠的掐著新月國的頸項,一邊對著楚離歌吩咐道︰「帶著她快走。」
一行三人,挾持著新月國的國君便是順利的逃出了敵人的包圍,逃過一段路程,待三人已是踏上西越的邊界時,蘇墨黎才欲行將那人質放行。
「等等!」溫可顏出聲制止了蘇墨黎,才從自己衣袖中取出了那包粉末,用著眼神示意蘇墨黎用手掐著那人的下顎,將那包藥粉倒入了他的口中。
「你身為新月國國君不為百姓蒼生祈福,竟是以莫須有的理由欲行挑起兩國戰事,這包藥便是對你的懲罰,若是在敢派兵挑事,每逢月圓之時你必將受錐心之痛!」溫可顏扔掉那包藥粉的紙張後,厲聲警告道,三人才安全返回了軍營中。
見到幾人安然無恙的回營,風凌雲才松下了那緊繃的神經,悠悠的斜了溫可顏一眼。
一旁的蘇墨黎見著楚離歌不時的用著眼角的余光偷瞟在了溫可顏的面上,一把就將溫可顏拽到自己身旁,自己則是將身子擋住了她的嬌小,將她帶進了營帳。
蘇墨黎一進營,便是退下了帳中的下人,只剩下三人,倒是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拘謹和藏捏。
溫可顏替二人倒上了一杯熱茶,為避免與這二人太過親近而引發不必要的血案,溫可顏便是坐在了二人的對面。
「小丫頭,離歌哥拼了命的趕來救你,瞧你這神色怎麼一點都不感動啊!」見著自己的小丫頭與自己生疏的拉開了一段距離,楚離歌兩眼可憐兮兮的帶著傷感直落在她那張素淨的小臉上。
這男人竟是當著自己的面如此親昵的喚自己的女人為小丫頭,蘇墨黎臉色漆黑一片,直勾勾的瞪著楚離歌那張不要臉的皮相上戲虐道︰「想你一堂堂東禹國的太子竟是如跟屁蟲般跟在我們身後,真是不害臊!」
「唉,我說你這小心眼的男人,本殿下趕到盛京听說了你們遇到了困難,這才日夜奔敢路程,扮作了那狗皇帝來救你們,若不是本殿下,只怕你兩人都成了箭下之魂了!」兩眼不屑的白了蘇墨黎一眼,楚離歌雙眸又帶了一絲的戲逗挑釁著蘇墨黎。
楚離歌生性浪蕩風流,又貴為東禹太子,這與蘇墨黎說話自是不拘畏懼,冷嘲熱諷自然是少不了的將蘇墨黎那小心眼藏著自己的小丫頭男人給挖苦一遍。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斗嘴皮功夫,溫可顏忍不住的低笑出聲。
「娘子,你笑什麼,看你相公被人洗刷你很開心啊!「語氣微酸的擰緊了眉頭,蘇墨黎真是害怕這不要臉的楚離歌會千方百計的將自己的女人給挖了過去,目光中自是流露出了一絲的撒嬌吃味的意味。
溫可顏嬌嗔的瞪了蘇墨黎一眼,這麼曖昧的語氣,不是明顯在楚離歌面前顯擺嗎?若是這兩人在為自己來個爭風吃醋,只怕自己這男顏禍水的浪蕩名聲便是天下皆知了。
「蘇墨……相公,我只是在笑你們兩個大男人竟是像個小孩似的斗嘴,實在是有些好笑。對了,離歌哥,你剛才那功夫是從哪兒學來的?竟然能運用水柱,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溫可顏原本是連名帶姓的想叫出蘇墨黎的名字,剛吐出話來卻是被蘇墨黎那雙陰冷的鳳目給逼迫的換了個稱呼,隨即卻是將心底一直的疑問問向了一臉不爽快的楚離歌。
楚離歌明媚的笑彎了眉目,驕傲的高昂著頭道︰「這啊叫召喚水術是……」
「公子爺,新月國突然撤兵離去,還下書說將不再與西越沖突犯事。」突然,帳簾被人撩開,一縷燦爛的陽光頑皮的照射了進來,楚離歌那吐到嘴邊的話亦是被打斷了開來。
溫可顏緊提在嗓子的心跳猛地被擊落,悻悻的撇了撇小嘴。
「是嗎?真是太好了!吩咐下去今夜好好的慶祝一下,大家敬請享受。」蘇墨黎大喜出聲,驚喜的從座位上彈起了身子,爽快的對著稟告好消息的風凌雲吩咐道。
是夜,皎潔的月光,銀白色的鋪滿了一地,淡淡朦朧著迷離的曖昧。星星閃耀,點綴了整個寂寞單調的夜空。
軍中,篝火熊熊,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之聲在這荒郊偏僻的地方顯得格外的溫暖。軍中的士兵圍著烈烈的篝火席地而坐,歡談大笑,仰天大醉,不論官餃大小,一律其樂融融。
蘇墨黎,溫可顏,楚離歌,風凌雲以及幾名軍中的大將席地而坐,痛快暢飲,那笑聲,爽朗清脆,擊踫在心底,竟是升起了一連串的音符,奏出了一曲溫暖的樂章。
似乎,這樣的人,這樣的情景,是她夢中都不曾出現過的,美得太過虛幻,太不真實。
趁著悄然的起身,溫可顏噙著一絲明媚的笑進了營帳中。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解決,不日之後便是回京之期,那里,有著他成群的妻妾,還有那新賜進王府的溫安染,更是有著他心底深藏之人,只怕一回京,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拉扯近的親密便是被生疏,明爭暗斗還不知他們之間會是如何?
哎!低低的哀嘆了一聲,溫可顏獨自黯然神傷的凝著那跳躍的燭火,淡淡的傷感便是不由的浮上了心頭。也未曾注意著那道緊跟著追進來的頎長身影。
一雙手,從腰上纏了上來,那淡淡的瓊花清香就縈繞在她的鼻尖,那低沉著的嗓音,迷離的透了一絲的魅惑︰「怎麼一個人回來了,瞧你這模樣是有了心事?」
蘇墨黎將頭靠在了她的香肩上,淡淡的噙著一絲溫暖的笑,輕吐著的幽蘭氣息,竄入了她的頸項中,縮著滑入了身子里,引得她不由的莫名心悸。
「你怎麼回來了,我只是覺著有些疲憊想休息一下。」溫可顏安靜的任由著自己被他如此的抱著,這樣溫暖的感覺,她覺著自己是如此的貪戀這個熟悉的溫馨擁抱,唇角牽扯出一絲清淺的笑回了蘇墨黎,她怎能告訴他心里的事?
不明的苦楚,無以訴說的難言,只能深埋在心底,夜深人靜,獨自靜飲。
「怎麼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啊?」松開環上著她的縴腰,蘇墨黎搬開國她的身子面對著自己,溫熱的大手捧起那張精致的如幽蘭般清幽的小臉,眼神深情款款。
「沒有,只是有些累了。」如此的被蘇墨黎小心翼翼的呵護在手心里,面對著他如此情深似海的柔情,溫可顏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小手輕輕的一揮,想要推開那捧起自己小臉的雙手。
四目相對,蘇墨黎只覺著眼前的小女人著實是令人心慌意亂。情迷中不自禁的低身覆上了那櫻紅的唇瓣。
帳內的燭火,被竄入的夜風吹得有些左右搖晃不定,那跳躍的燭火映射出那曖昧親密的一對相擁吻的人影。帳外,楚離歌跟著追上來的身影在帳簾微撩的縫隙處,隱隱的泛著苦楚的心酸。
落寞的輕放下那被撩起的一角帳簾,孤獨的轉身,眼角終是訕笑著劃過一滴淚珠。若是當年自己不曾回國去,若是當年將那小丫頭一同帶回東禹,又或是自己早一些尋到了自己的小丫頭,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又將會改變?
所有的所有,只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現如今,卻是為時已晚,只希望自己的小丫頭能得知屬于她的幸福,那他也便是心滿意足了。
原來愛一個人便不是要擁有,讓她擁有幸福和快樂,其實更是一種深愛。淡淡的吸了吸微酸的鼻子,楚離歌傻笑著搖頭一笑,望著天空中皎潔銀輝的月色,笑的迷離。
兩人相擁著歷經了一翻極致的纏綿後便是相擁著安然入睡,帳外,月色如水柔謐,靜靜的傾斜了一地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