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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雅縣主站在門口左右一看,最後是幾步走到多寶格前,從上面的一盆嵌寶玉石牡丹花盆景上,硬摳下來一粒不小的藍寶石,在手中顛了幾下,心里暗暗盤算了下份量夠不夠。
這覺得入手還是有些沉,怕是砸到殷子瑾頭上,應該還是會有點疼的。
這才扭身走到書房門口,先偷偷瞧了眼壓根不敢抬頭的沈若琳,這才眯著眼楮,瞄準了還在可著勁瞧美人的殷子瑾,用力將手中的寶石砸向他的腦袋。
但見一抹藍光閃過,卻是不見殷子瑾喊疼,這再一看,殷子瑾已經回神了,正盯著手中剛一把抓到的暗器看呢,倒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靜雅縣主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暗道︰「倒是忘記了,五哥身手好,我這樣的,就算再砸一百下,怕也砸不到他呢。」
殷子瑾抬頭順著暗器過來的方向,一眼便瞧見站在門口,沖著自己直擠眼楮的小妹,這才想到自己這會應該做什麼了,他連忙將寶石揣進懷里,對著妹妹胡亂的又是點頭,又是揮了揮手。
這便緩緩的靠回身後的折枝曇花靠枕上,手卻在案幾上一陣子亂模,卻听的茶盞亂響,好大的動靜!
沈若琳听見聲響,連忙抬頭去看,只見殷子瑾費勁的在案幾上模東西,這卻也顧不上繼續低頭羞澀了。
連忙站起來關心的問道︰「雲峰。你這是口渴了,想要飲茶麼?」
卻見殷子瑾的手總算是不亂動彈了,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沈若琳的問話。
沈若琳哪里見過殷子瑾這般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那一回見他。都是一個神采奕奕的昂揚男兒,一般人壓根比不上他,可這會卻是蔫麼聲息的,這樣的可憐巴巴,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一起了,眼楮里也覺得霧蒙蒙的。
那里還顧得上想別的?
這算是徹底將小女兒之態全然拋卻了,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著,該怎麼照顧受傷的殷子瑾。
她連忙走到羅漢榻前,伸手模向茶壺,觸手卻還是熱的。便趕緊先給殷子瑾倒了一杯,卻見茶盞中只是白水,這再一想到剛才門口伺候的小廝所言,倒也釋懷,這喝藥的確是不能飲茶的。
沈若琳忙將溫熱的白水遞與殷子瑾。殷子瑾其實是想讓沈若琳喂自己來著,只可惜他遠遠沒有達到自家兄長修煉的級別,他吭哧了老半天,卻都是無法將這話說出口。
只得是自己喝了水,在心里默默的可惜了老半天。
沈若琳見他喝完了一盞白水,關切的問道︰「還要麼?」
殷子瑾覺得白水一點也不好喝,自然是搖頭說不要。
沈若琳覺得自己站在這里不大合適。若是坐在另半邊榻上卻是正好好,但是她卻又不敢,只得扭身想回對面,想著仍去剛坐的地方坐著算了。
誰知道她剛一轉身,便听的殷子瑾忍耐不住的言道︰「琳妹妹」
這一聲喊的絕乎不小聲,倒將沈若琳嚇了一跳!
她連忙轉身去看殷子瑾。極為著急的問道︰「怎麼了?是哪里疼嗎?我這就去喊人請大夫來!」
殷子瑾趕緊制止道︰「不是,不用,我是你你就坐這里,我們也好說話,我聲音小。怕你听不見。」
沈若琳心里本就隱隱的想和這人坐的近些,這會一听這話,心里也覺得殷子瑾說的沒錯,這位可是受傷了,說話不能大聲氣的呢,自己自然是要遷就他的了。
這倆人在屋里的一番舉措,直將外間偷听的靜雅縣主笑的半死,她又不敢弄出半點聲音來,這又是捂嘴,又是自己掐自己的,也著實辛苦的緊了。
坐下的沈若琳這才想到自己是來探病的,這不免是極為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受的傷?傷的那里?嚴重不嚴重?」
殷子瑾本就是不善說謊話之人,面對著沈若琳更是半句謊言也不願意說,可又不能就此老實的承認︰「我沒受傷,就是太想見你,這才听了妹妹的話,編了故事引你來見的。」
這話怕只要一說出來,沈若琳準保站起來就走,再不會多呆片刻了。
是以既不想撒謊騙自己心愛女子,又不想說實話讓佳人離去,只得隨意的言道︰「和十六鬧著玩,不算嚴重,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沈若琳見他蒼白的臉色因為這幾句話,隱隱的泛了紅,想著怕是他覺得不好意思,這受傷想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也算是個武功不弱的了,輸了自然會覺得丟了面子。
便也不好再問,只是殷殷的叮囑道︰「這受傷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大夫叮囑的事情,你可都得按著做了,切不可因為年少氣傲,仗著自己年輕有些底子,便輕狂了,這好些隱患都得到年紀大了才感覺得出來呢。」
殷子瑾听了這些情真意切的關懷之言,心里不激動是假的,他在心里暗暗替自己鼓勁︰「一定要說好,不能演砸了,這麼好的姑娘,一定不能錯過啊。」
想到這里殷子瑾的眼神暗了暗,輕聲言道︰「謝謝琳妹妹的關心,我真是感動莫名,只是像這樣安安靜靜,坐著說話怕也只能是最後一次了。」
沈若琳聞言心里突的一跳,追問道︰「怎麼了?雲峰為何有此說法?莫非你要出京?不會呀,就算你要遠行,總也有回家的時候啊,你這話究竟是何意思?」
殷子晏萬分‘哀怨’的瞧了沈若琳一眼,沒錯,這個眼神可真的是哀怨至極!
看的沈若琳是心跳加快了好幾拍,不由得伸手壓在心口上,直覺得自己也忒不頂事,人家一個眼神看過來,自己就慌神了,比起莫蓮萱,那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連忙斂心靜氣的听殷子瑾說話,卻是再不敢瞧殷子瑾的眼楮了。
只听殷子瑾語帶傷感的言道︰「你馬上就要訂親了,咱們雖是雖是至交好友,但總也是男女有別,以後怕是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有了,更何況如此親近的坐著說話?那可真真是奢望了!」
沈若琳听完此話不覺啞然失笑,嗔道︰「你從哪里听來的?真真是胡言亂語,我何曾與人要訂親了?旁人亂說也就罷了,可你難道還不清楚麼?」
「我當初被那惡人那般的戲耍,後來又鬧的滿京城風雨,想來,也是大大的出了名的,誰家還敢求娶與我?」
「只怕是要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好在我家中長輩甚為憐念,還沒有趕我去出家,這不缺吃喝,好生的養活著,我可就已經知足了,再不敢多做他想了。」
殷子晏听她說的這喪氣話,心里別提多難受了,這話真是刺人心的很,他那里能听著沈若琳如此自輕?
這心里不由得先急躁了,把妹妹給教了一晚上的話全都忘完了,那里還顧得上婉轉?那里還講得了策略?!
他是猛地坐起來,跪在案幾之前,一把拽住沈若琳的手,眼神誠懇,飽含無限情意的破口而出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做老姑娘孤苦終生,更不會任人送你去做尼姑,道姑的被人作踐!」
「我娶你!琳妹妹,我願意娶你,我喜歡你!我日里夜里都想著你,牽掛著你,這都是我的真心話,一點都沒有摻假!」
沈若琳這會真的傻了!
真的,她壓根沒想到,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而且最可悲的是,自己的心里真是好生的歡喜,甚至覺得這輩子能讓殷子瑾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死也值了!
這不應該是自己應該有的想法,自己更不應該任由殷子瑾抓著手不放,不但是不出言斥責,還覺得兩人雙手交握之處,是那般的火熱!
仿佛這熱度會流動,漸漸的由手掌流到胳膊,從胳膊又到了身上,只不過片刻功夫,這人竟像是被泡在溫泉水中似得,四肢百骸都冒著熱氣!舒服的不得了
這倆人就這麼保持著這樣一個怪異的姿勢,四目相對,脈脈含情的對視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若琳才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自己身體的掌控權!
她是面紅耳赤的抽回雙手,暗恨自己太不知羞恥,往日里學的女誡,規矩剛才竟是半點都沒想起來,竟然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任由殷子瑾握著自己的手
沈若琳的腦海里,突的想到了這樣做的嚴重後果,這些可都是她想了無數次的,她不能,絕不能害了殷子晏這樣好人!
她是猛地站了起來,扭身就要離開,這次卻是極為干脆利落,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誰料想卻是一把被殷子瑾扯住袖子,走不得!
只見殷子瑾是著急的問道︰「琳妹妹,你先別急著走,好歹給我句話,我也好讓娘親去你們家提親,你這什麼都不說,我可該怎麼好?」
「我雖然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卻絕對不會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若是覺得我是個武夫,沒什麼本事,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