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原本是還有著幾分邪笑的臉,頓時就僵在了臉上!頭微微往右側轉了轉,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已是滿頭黑線了!
無崖這個挨千刀的,竟然是也一起跟來了!不僅如此,剛剛還用了傳音入密的法子,威脅自己?他膽兒肥了不是?還是說,自己這陣子表現的太過溫柔了,讓他忘記了自己的人性本惡了?
涼涼地往那個方向剜一眼,不過,回復她的,倒是一雙不怕死的冷冰冰的眼神。傾城默然了!好吧,她也知道這個名聲一旦是真的傳出去了,會對自己極為不利,可是所謂的京城名門之類的,也不就是那麼回事兒?真的不好好利用一把?
「洛傾城,你該明白,要利用,也不一定非得是這樣利用吧?你就不能狠狠地給那四公主一個耳光?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怕了對上那個四公主?」
再次听到了他的傳音入密,傾城是真的沒有辦法淡定了!這個無崖,就不能安分一些嗎?不過,一想到他做的美食,算了!看在那些美食的份兒上,原諒他這一次。
洛傾城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在紅燕極為擔憂的眼神下,跟著雲清兒,就晃晃悠悠地再回到了前廳。
二人一出現,前廳里瞬間便安靜了下來!或者說,因為洛傾城這個主角的出現,才有了如此震撼的效果。
「怎麼回事?」傾城笑臉問道。
「三姐姐,你可來了。你瞧瞧,這首詩,明明就是先前我在你的錦繡閣中看到的,可是現在四公主偏說是她的佳作,而且,還說是有證人為證。三姐姐,我剛才也是一時興起,想起那日你書桌上的那首詩寫的極好,所以才會代你吟了出來,並沒有霸佔你的佳作。哪成想?」
「我看看。當日寫了那麼多,我哪兒還記得是哪一首?」
這話音一落,屋子里當即便響起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幾乎是個個兒都一臉鄙夷地看向了洛傾城!看向她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說,你還敢不敢再狂妄一些?還寫了那麼多?是抄了那麼多吧?
在場的,相信是除了雲清兒之外,沒有一個人會信這詩是洛傾城寫的!就連洛華嬌,剛才說話的態度,也分明就是偏向了四公主的!
傾城挑挑眉,看了一眼那首詩,便感覺到了兩道不同于旁人的視線向自己射了過來,偏頭一看,一個是寒王的冰冷,另一個,則是雲墨宸的擔憂。
「怎麼?洛傾城,你現在敢說不是你在剽竊本宮的佳作嗎?」
「開什麼玩笑?四公主,您確定這是您的大作?就這等水準的詩,也好意思稱為佳作?不過就是我那日隨手涂鴉了幾句而已。也就是舍妹不懂事,還以為這是什麼好詩,所以拿來在此搏眾人一笑罷了!」
洛傾城的這番話,不可謂不狠!一則是在貶低了四公主,言明不過就是些許的涂鴉之作,怎堪佳作?二來則是也暗諷了自己的四妹妹不懂文墨,竟然是將自己胡亂寫的幾句也拿出來在此顯擺!這擺明了就是將她二人說成了不通文筆之人了!
「洛傾城,哼!大話誰不會說呀!這等的好詩,你竟然是說是你隨手涂鴉而來!那好呀,你既然是如此有才華,那便在這里再吟上一首,本宮倒要看看,你的才華到底是有多高?」
「這有何難?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洛傾城佯裝思索了一會兒後,便直接開口道。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好詩!好詩!」廳中的幾位公子大贊道,
而雲墨宸也是不停地笑著點頭,顯然也是覺得極為不錯!
不止是四公主,洛華嬌也是有些懵住了!她原以為洛傾城能寫出先前那樣的詩句,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畢竟是久居江南,未能得人悉心教導,可是現在看來,怕是自己看錯了她!
洛華嬌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了!更多的,則是擔憂,如今自己自作主張將她的詩作輕吟了出來,不知道她是否會多心?是否會懷疑到自己與四公主有了勾結?若是果真被她給懷疑到了,可就是麻煩了!畢竟,現在自己也就是仗著與她的關系稍好,所以,才能時時被她照顧,更是能讓她帶了自己這個庶女到了這等重要的場合。若是她真的惱了,或者是疑心了自己,那以後?
洛華嬌不敢再想了!定了定心神,有什麼,還是等回去以後再說吧。她雖然是有才華,可是不代表,她就能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又不是神仙!遂笑道,「三姐姐果然好才華!妹妹佩服。」
洛華嬌哪里知道自己的這番想法,已是盡數落入了洛傾城的腦海之中,看向她的眼神,已是有了審視之色,只不過,自以為是的洛華嬌並沒有感覺出來罷了。
「哼,好詩是好詩,誰知道你這首是不是也是抄了別人的來的?」
洛傾城強忍了要撫額的動作,用一種‘你是白痴嗎?’的眼神看著她,「公主殿下,那按照您的思維,不管我作出什麼樣兒的詩,都是抄襲而來?那算了,臣女也不再多說了,您高興就好。」
這種有些過分的態度,讓四公主南宮欣兒當真就有了一種抓狂的沖動!這個洛傾城怎麼敢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來與自己說話?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嗎?
「放肆!你身為臣女,怎可如此無禮?」
傾城不語,就兀自在那兒站著,既沒有被她嚇得跪下請罪,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麼。事實上,她越是如此,在場的人越是覺得四公主有些刁蠻跋扈,不可理喻,這對洛傾城的態度,就更是多了幾分的同情和好感!
「四公主息怒!傾城妹妹並非是故意的。還請公主莫要怪罪。」雲清兒出聲替傾城辯解道,「再說了,剛才公主的意思的確是有些太過偏頗,傾城妹妹年紀小,難免會有些難以接受的。」
「雲小姐是覺得本宮在刻意為難她了?」
在場的一些名門公子不由得撇撇嘴,這還用問?這不是明擺著就是在故意為難人家嗎?先說人家抄襲了你的詩作,這會兒人家做了一首,你又說人家是抄襲的,那要如何你才能說人家不是抄襲的?
齊王笑臉看向了洛傾城,「這樣吧,本王也不是刻意為難于你,你再做一首有關秋菊之詩,如何?」
眾人听了,看向齊王的眼神是有鄙夷,有畏懼,也有不屑了!還來?你真當人家一個小姑娘是才高八斗的狀元郎嗎?這不是擺明了在欺負人嘛!
「齊王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是臣女當場再做一首,那麼就幫且臣女洗月兌這有關抄襲的污名了?」洛傾城偏頭看他,似乎是不信他會有這麼大的本事一般。
「這是自然!本王說話,一言九鼎!」
洛傾城的眼珠兒轉了轉,一言九鼎嗎?那好,我就看看你如何來實踐你的承諾!
「在場的眾位公子小姐們可是都听到了!哦,還有國公夫人,您也听到了,可是要為臣女作證的。」
安國公夫人總覺得這里頭似乎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可是也沒來得及多想,畢竟在場這麼多人,即便是自己不應,也還有這麼多雙眼楮呢。
「那是自然。洛三小姐請。」
洛傾城再次輕咬了一下嘴唇,輕移了幾步,在眾人看來,她是在思索如何用詞,如何用句!可是只有洛傾城知道,她是在想著,這一次,該剽竊哪位前輩的詩句好呢?想了一下,有了!
「花開不並百花叢,**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話落,大廳內寂靜一片,恍若無人,針尖兒落地,似是都能听到其響動。
片刻後,寒王率先擊掌,「啪!啪!啪!」
偌大的一個前廳,就只聞他的拍掌聲,緊接著,就見雲墨宸,還有幾位她叫不上名來的公子,開始陸陸續續地鼓起了掌。
「好!好詩!好詩呀!」
接二連三的叫好聲,讓其它呆怔的眾人均醒過神來。特別是那些還有些等著看洛傾城好戲的幾位富家小姐,這會兒已是完全就弄不清楚狀況了。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可能真的有這樣驚人的才華?不是說是一個廢物嗎?不是說不通文墨,不懂琴棋嗎?可是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文采?
洛華嬌有些懵了,四公主也呆了,而柳家的幾位小姐直接就傻掉了!不是說,江南的張氏,早已將她給養廢了嗎?怎麼會這樣?
「不知現在,齊王殿下,是否可以為臣女正名了?」洛傾城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地輕言道。
齊王的臉上明顯就是閃過了一絲尷尬,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站了起來,身為王爺,總不能言而無信?
「三小姐高才!本王佩服。」
九個字,便足以說明了洛傾城並非是如傳言那般的一無是處!更是說明了洛傾城並為剽竊任何人的詩作!事實上,洛傾城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即便是剛才自己沒有應允齊王的條件,她的名聲也不會受到污蔑。只不過,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為自己正名!
勾起了唇角,傾城的笑此時看起來竟是有幾分的邪肆之美!
「公主殿下,您也听到了。如今既然是有齊王殿下為臣女正名了。那麼,臣女也就不計較,您剛才的污蔑之言了。想來,四公主如此高貴的身分,何以會如此?定然也是有人在暗中挑唆,才會讓四公主上了當!幸而今日在場的,皆為京城權貴,是不會將此事傳揚出去的。四公主大可放心,定然是不會有任何不利于您的名聲的言詞泄露出來的。」這話里的諷刺意味,可是任誰也听的出來了,抄襲?剽竊?到底誰才是那個丟臉之人呢?
寒王听了,那眸底似乎是有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嘴角還微微抽搐了一下,更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而雲墨宸的定力就沒有那麼好了,直接就輕笑了出來!其它人個個兒低了頭,想笑,卻是沒有那個膽子!開玩笑,雲墨宸是什麼人?他笑了沒事,不代表他們這些人笑了就不會被四公主和齊王記恨!
而洛華嬌則是在低下頭後,眸底閃過了一抹得意!哼!洛傾城,讓你得意,現在如何?你得罪了四公主,就等于是得罪了皇後和齊王,以後的日子,你休想要好過!
而安國公夫人則是有些同情地看向了她,輕搖了搖頭,到底是小孩子,也太沉不住氣了。怎麼就這麼沖動呢?只是圖一時的暢快了,可有想過得罪了四公主的後果?
南宮欣滿目惱怒地瞪著她,恨不能在其身上挖出幾個窟窿來!可惜了,她不會法術,還真是做不到!
「多謝洛三小姐的好意了!本宮定當厚報!」這好意和厚報兩個詞,幾乎就是被她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好一個洛傾城,你給本宮等著!看哪日本宮騰出手來,如何收拾你這個小賤人!
自以為聰明的南宮欣,哪里知道她的想法,一絲不落地被傾城給抓了個結實!南宮欣,是你自己主動來招惹我的?怎麼,這會兒又想著將這一切都記到我的頭上?哼!你真以為,我會怕了你嗎?
回府的路上,洛華嬌是一直低著頭,做小心翼翼狀,傾城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並不回以理會,總是要做出一些生氣的樣子給她看的,不然,豈不是更讓她不安心了?
「三姐姐,你千萬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以後,我定然是不會了。」洛華嬌的聲音里似乎是帶了一絲哭腔。
傾城抬眼看她,眸底不見任何的波闌,「四妹妹,不是我小氣,你可知道,今日你險些將我置于何地了?」
「是,好姐姐,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洛華嬌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輕搖著傾城的膝蓋,這樣的動作,任誰看了,也會以為這兩姐妹的感情極好,這洛華嬌也是一個極膽小畏事的人。
「好了。事情過去了,也便罷了。回府後,我也不會向父親提及的,你放心就是。」
洛華嬌小心翼翼,也就是為了等她這句話,如今听她親口說了,這心里自然也就是極為松快了!當下放了心,這眼楮看起來也更明亮了,神情也更自然了!
傾城心底微嘆,跟這樣的一個蠢豬一樣的人斗法,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智商呀!果真是該找一個厲害一些的人來練練手嗎?柳氏死了,下一個,找誰呢?
姐妹二人剛進府,就見二門處,有一婆子在那里等了,看樣子,甚是急切!一看到她們姐妹二人回來了,立即就迎了上去!
「四小姐,您可回來了!快回去看看吧,楊姨娘她?」
「她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洛華嬌一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頭便有了一抹極為不好的預感!看來,楊姨娘怕是真的出事了!
洛傾城倒是沒有跟過去,而是慢慢地晃回了錦繡閣。不待她問,雲姑姑便將那楊姨娘的事,一五一十地與她說了。
原來,竟是小產了!
傾城挑挑眉,不甚在意,本來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洛華美的心腸竟是如此狠毒!一個三個月大的胎兒呢!這會兒,應該也是差不多成形了吧?
傾城搖搖頭,「嘖嘖!還真是心狠呢,若是我,可是斷下不去手的。」
一道極為不屑的聲音傳來,「得了吧!你還不就是因為自己下不去手,所以才給了洛華美和洛華柔機會的!若論心狠,何人及得上你?」
傾城扭頭一瞧,那一襲大紅的衣衫竟然是毫無遮攔地就躺在了自己的軟榻上!還真是愜意呢。
「真以為我這錦繡閣是你家了?若是無事,就滾回你的玉景房待著!」
無崖則是根本就不理會她,伸手自那小幾上抓了一個桔子過來剝了,就往自己的嘴里送。吃了一瓣後,倒是輕揚了眉,「不錯!還蠻甜的。」
傾城極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無崖似是沒有听到她的嘲笑,吃完了一個桔子後,竟是再拿了一個,只不過,這一次,只是拿到了手上,一拋,一接,玩了起來!
「我將城外的莊子都歸置地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住幾天?」
傾城撇撇嘴,「你以為我能去嗎?別忘了我身邊兒還有一個洛離呢。」
「想辦法將他調開就是。還有,讓你爹將這些礙眼的東西都撤回去,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下次來,會不會直接就將他們全殺了!」
「你倒是敢?」傾城雙臂環胸,「不過,這些暗衛,也是委實無用。功夫又差,戒備之意又太淺,算了,還是用我自己的人放心一些。」
「就是說嘛。盡快將他們撤走,然後我到莊子上給你做西湖醋魚。」
傾城的眼楮亮了幾分,眸帶笑意道,「當真?先說好了,我可不吃鯉魚,刺兒太多,吃著麻煩。」
無崖剜了她一眼,「給你做熟了吃,你還嫌麻煩?還說我是豬,那你跟豬是什麼關系?」
「嗯,好吧,我承認跟你交朋友是我一時交友不慎!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不是我跟你相處太久,我也不會這麼貪吃了。」
無崖瞪了她一眼,直接就將手中的桔子向她擲了過去!「近朱者赤,是豬肉的豬嗎?還才女呢!呿!」說完了,又覺得不對,再次凶巴巴地瞪向了她,「你敢罵本公子是豬?」
傾城手中拿著他剛擲過來的桔子,也學他剛才的樣子,拋接著玩兒,笑道,「反應這麼慢,還不承認自己是豬!呃,不對,豬都比你反應快!」
無崖掀了掀唇角,吁了口氣,似乎是極為不易地才將自己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本公子肯定短命!」說著,便起身往窗口走去。
「慢走,不送!」傾城也不理會他,而是輕飄飄地便往他剛剛躺過的地方躺了,還一臉笑意地看著正要從窗口出去的人。
無崖轉過身來,「青鳥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來信請示要不要過來接替青蘭的位置?」
「不必!就讓她暫時留在玉景山休養,過些日子,我自有用得著她的地方。」
無崖點點頭,「還有其它的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就這樣傳話給信使了。」
「嗯,就這樣吧。今日狠狠地得罪了四公主一把,我倒是想著,接下來,她會出什麼招數來對付我呢!」
「你很期待?」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呢?就這洛府的這幾只豬?你這是在侮辱本小姐的智慧。」
無崖也只是聳了聳肩,沒再多說什麼,輕飄飄地又從這錦繡閣里出去了。
傾城搖搖頭,這個無崖,還真當洛府的那些暗衛都是擺設了。
傾城這里倒是自在,沒事兒人似的,可是楊氏的院子里,此時已是一團糟了!
老夫人一臉的焦急,「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老夫人,奴婢本來是陪著楊姨娘在院子里走走,誰知突然就躥出了一條蛇,當時就將楊姨娘嚇壞了。那蛇沖著楊姨娘就過來了,楊姨娘一時受驚,往後退的時候又被椅子絆倒了,然後跌坐在地。再後來,楊姨娘就說肚子疼了。」
「祖母,這園子里從未听說過有蛇呀?莫不是楊姨娘看錯了?」洛華美說道。
「不會的!當時奴婢就跟在了楊姨娘的身邊兒,瞧的真真兒的,真的是一條約莫有一尺多長的蛇呢!」
老夫人看了那跪著的丫頭一眼,「那是什麼顏色的蛇,在何處見到的?」
「回老夫人,是一條青綠色的蛇,就在後花院,離那亭子不遠的地方,那里似乎是新近植了幾株的九月菊。」
老夫人一听,這臉色就不大好了,還待再問,這邊兒的府醫出來了,「回老夫人,孩子已經是沒了,楊姨娘這一次,似乎也是受了驚嚇,得好好將養著。」
老夫人一听自己的孫子又沒了,這心里頭自然是火大!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敲!
「馬上派人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條嚇到了楊姨娘的蛇給找出來!」
「是,老夫人。」
剛說完,這洛華嬌也從里間兒里出來了,這眼楮看上去還是紅紅的,沖著老夫人福了福身,「祖母,往日里,也從未听說過這園子里會有蛇呀!還請祖母徹查,定然是有人在暗中謀害。如今,姨娘剛失了孩子,傷心不已,還請老夫人,一定要為姨娘討個公道。」
洛華美上前兩步,再問那名婢女道,「你說看到了蛇,可是楊姨娘又怎麼會被椅子給絆倒了?這是怎麼回事?」
「回大小姐,楊姨娘本來是在那椅子上坐著的,因為先前府醫也有交待,讓楊姨娘沒事兒便多曬曬太陽。所以,奴婢們便伺候著楊姨娘在這小院兒里曬太陽。後來,楊姨娘說無趣,奴婢們想著後花園里新近植了幾株的花卉,便與楊姨娘說了。楊姨娘這才臨時起意,想起到後花園去,邊賞著花,也可一邊曬太陽。所以便搬了椅子,一道過去了。到了園子後,楊姨娘說那九月菊甚是好看,便上前去賞花,再然後,就是看到了突然躥出來的蛇了。」
老夫人看了那丫頭一眼,「你可是叫環兒?」
「回老夫人,奴婢正是。還是前年進府時,您給調派到了楊姨娘身邊兒伺候的。」環兒低著頭,有些畏懼道。
老夫人點點頭,腦子里的確是還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兒!按理說,這個丫頭跟在楊氏的身邊兒也不算短了,如今府里又沒了柳氏在,還會有什麼人想著暗害楊氏呢?
老夫人又想了想府里的其它幾位姨娘,搖搖頭否定了。那幾位基本上就是先前皇上賞下來的,兒子雖然是說不上喜歡她們,可是從一應用度上,倒也是從未苛待過她們的,而且她們這些年來,倒也安分,雖然是得不到兒子的寵愛,可是吃穿不愁,比起外面的那些窮苦百姓,日子可是好過了太多了!應該不會是她們,那麼,又會是誰呢?
再一想,這三丫頭和四丫頭今兒是一起出的門兒,那會兒天色還早,楊氏也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著,沒說要去後花園呢,三丫頭便是腦子再好使,也不可能就會猜到了楊氏會突然想著去後花園了。那麼,還有誰會刻意地謀害楊氏呢?
「你說楊姨娘一開始沒打算去後花園,是後來臨時起的意?」
「回老夫人,正是。」
「嗯,也就是說,楊姨娘一想起了這個,你們就都馬上服侍著過去了?」
「回老夫人,正是。奴婢當時還想著給楊姨娘拿把傘,萬一日頭太毒了,好為主子遮一遮,可是楊姨娘說不必了。本就是為了曬太陽,還拿什麼傘,奴婢便沒拿。」
老夫人點點頭,當時跟在楊氏身邊兒的也不止她一人,起先那幾個婆子說的,跟她倒也是相差無幾!只是,這楊氏怎麼就會突然遇到了蛇?而且,還這麼湊巧地就被椅子絆倒了?又或者說,這幾個下人里邊兒,有什麼不對勁的?
可是這問了一圈兒,也沒有發現有誰可疑。老夫人嘆了口氣,听說這孩子沒保住,頓時也是覺得有些受了打擊,原本是想著府上還能再添一個孫子,可是如今看來,又是讓她空歡喜了一場!當即也就覺得少了幾分的精力。
她身旁的洛華美也看出了老夫人的疲憊,「祖母,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孫女兒先扶您回去休息吧,這事兒,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個消息。若是抓到了那條蛇,孫女兒再去報您。」
說著,睨了一眼洛華柔。
洛華柔則是故意有些疑惑道,「既然是四妹妹回來了,怎麼不見三妹妹?難不成你們不是一道回來的?」
洛華嬌如實道,「回二姐姐,我們自是一起回來的。不過,一听到了楊姨娘出事的事,我就急著趕過來了,倒是沒有在意三姐姐去了哪里。」
洛華柔點點頭,「哦,回來了就好。我還以為三妹妹沒有跟你一起回府呢。這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听了,則是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個洛傾城,現在既然是她管著家,那楊姨娘小產這麼大的事,怎麼就沒有過來看看呢?已經回府了,而且也知道了楊氏小產的事,竟然是也不知道過來寬慰一二,更不曾想著如何將這事情查個清楚!這個家,她是怎麼當的?
老夫人越想越氣,到底是個小毛孩子,什麼也不懂,府上出了這樣大的事,難不成她還有心思回去可梳整休息?
看到老夫人的臉色變了,洛華美就知道她是動了怒了!眼底閃過了一道暗茫,洛頃城,你不是有本事嗎?哼!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來如何破這一局?
「祖母,听說那九月菊近日剛剛移進府,又開的正艷,也難怪楊姨娘會想著去看看了。」
老夫人听了,心思一動,問道,「這後花園里,除了新添了幾株九月菊外,可還添了什麼其它的?」
「回祖母,就只是添了這個。其它的,倒是未曾听說。」
「好端端地,府里怎麼會有蛇?想來就是這幾株九月菊惹的禍事了!說不定,就是移進來時,那些花匠們不小心,沒有仔細查看,這才將那小蛇給引了進來。」
听了洛華柔的話,老夫人倒是點點頭,「極有可能!」再一想如今是洛傾城在掌家,這府上出了這等的大事,也不見她過來,定然是她吩咐人動了手腳,這會兒怕是掩不住自己心頭的得意,所以不敢過來了?
這樣一想,老夫人就覺得心里一陣氣悶,「來人,去看看三小姐在何處?回府這麼久了,為何一直沒來這里?」
「是,老夫人。」
「不必了,孫女兒來了。」一道略有些氣喘的清麗聲傳來,眾人往門口的方向一看,正是洛傾城。
「給祖母請安。剛才孫女直接去了後花園,那里的花匠們,並未找到楊姨娘所說的青蛇。孫女正想著,也許是那蛇也受了驚,不知是跑向何處了,所以特來請示祖母,是不是將這後院兒的下人們都喚過來,然後再四處好好找找。」
老夫人一听,沒想到,她是先去了後花園,擰了眉道,「好端端地園子里怎麼會有蛇?听說你最近才讓人移了九月菊進來?」
「回祖母,正是。」
「會不會是下人們不仔細,所以才讓這小蛇也跟著一起進來了?你這個家是怎麼當的?如此地大意?如今已是害得楊姨娘失了孩子,你可知錯?」
傾城低著頭,眯了眯眼楮,還真是急著給自己的頭上按上一頂大帽子呢!自己害了楊氏?也虧她有如此好的推斷本事!不過就是因為自己命人移了幾株菊花,動手的人就是自己了?什麼也不問清楚,直接就想著給自己定死了這罪名,還真是可惡呢!
「回祖母,這會兒說這個,怕是為時尚早,畢竟,那蛇還沒找著呢。」傾城強忍了心中的怒氣,盡量地使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平穩一些。
老夫人听了,雖然是不悅,可也別無它法,只得是下令讓人再去找。因為只知是有蛇,卻並不知曉那蛇是否有毒,所以,下人們也都是戰戰兢兢的,格外小心。
約莫過了有近一個時辰,才有婆子回來稟報,說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發現了一條小青蛇,因為顏色同那竹葉的顏色相差無二,所以,也是好幾個人看過後,才發現了那幾條小蛇。
「你說什麼?是幾條,而不是一條?」傾城一臉恐惶道,「這可如何是好?祖母,是不是得請外院的護院進來?」
老夫人听了,也是心驚不已,怎麼就成了幾條了?這還了得?這後院兒里皆是女眷,萬一再由著蛇傷了人,豈不是大為不妙?
洛華美更是害怕,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自己命人將那蛇放在了後花園,這會兒怎麼又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而且還是好幾條?
洛華美下意識地就往洛傾城的方向瞧了去,看她沖著自己微微一笑,當下就明白了幾分,這分明就是她派人安排的。這是想著將楊姨娘小產的罪過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洛華美也不是傻的,當初在柳氏的身邊兒也是沒少學了一些個齷齪手段。這會兒腦子也是轉的極快,撲通一下就跪坐在了地上,嘴里還喃喃道,「天哪!那,那我不是整日都在與蛇為伴了?」
洛華柔一瞧,趕忙上前扶了她,「姐姐別怕,不是還有祖母在嗎?一定會想法子將那些蛇給驅走的。」
老夫人也是覺得意外,怎麼就洛華美的院子里出現在了蛇,而且還是好幾條?不過這樣一來,似乎是將洛華美的嫌疑就給洗月兌了個干淨,畢竟,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就會在自己的院子里養蛇?
很快,洛永和也聞訊趕來了,又命人將前院的護院叫了過來,將那些蛇給捉了。
「啟稟老爺,這些蛇都無毒,平日里也不喜往人多的地方湊,而且,看這情形,這幾條小蛇在這院子里住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甚至是還發現了蛇穴。」
洛華嬌听了,大急,「這麼說來,那後花園里出現的蛇,就是極有可能自這個院子里跑出去的了?祖母,就是它們害得姨娘失了孩子。竟然是一直都在大姐姐的院子里嗎?」
洛華嬌這話同時就指出了楊氏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而且這害得她小產的罪魁禍首就在這洛華美的院子里,再者,也是言明了,此時,必定是與洛華美有關了。
「好端端地,怎麼會有了蛇?」老夫人仍是有些不解,不過在她看來,此事定然是與洛華美無關的,畢竟她是一個柔弱女子,哪兒來的那麼大膽子,在自己的院子里養蛇?
傾城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尊木雕一般,一個字也沒說。
倒是那名護院又道,「回老夫人,這鳳尾竹是極易引來蛇的,而且不止是鳳尾竹,這院子里的其它竹子也會引來蛇群。只不過因為咱們這兒是京城,不在山林之中,所以才沒有引來大批的蛇群。」
「原來如此。」洛永和點點頭,便吩咐人再將這里仔細看過了,又命人將這滿院的竹子給砍了,然後全部運出府去,又在這空地基本上是掘地三尺了,才算是安了眾人的心。
「這竹子會引蛇之說,以前我也听說過,只不過,在京城里,倒是頭一回听說。」洛永和有些蹙眉道。
傾城身旁的紅燕道,「回老爺,以前在江南時,在三老爺的府上,也有竹園,不過也的確是未曾出現過這等情況,倒是後來一次在城外的莊子上,出現現有小蛇,不過,也偶爾一兩條,像今日這般的,奴婢也是頭一次見。」
「嗯,好了,大家也都累了,都散了吧。」
「是,老爺。」
傾城回到了錦繡閣後,當真是有些疲累了!跟這些個女人一起演戲,還真是比跟無崖打一場,還要累人呢。想想無崖說的西湖醋魚,還真是有些饞了呢,要不,明天就想法子去一趟?
當晚,所有人的胃口似乎是都不太好,很顯然,是受了那幾條蛇的影響。而洛華美,听說是因為膽小害怕,竟然是歇在了洛華柔的院子了里。
傾城命人往楊氏那里送了一些補品,雖然是不喜歡她,可是這表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不然,又要惹得那位老夫人不高興了!
兩日後,傾城在錦繡閣里,正想著要不要甩開洛離,便听到消息,說是洛華美又搬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眯著眼楮想了想,似乎是很有趣呢,要不要再給她們添一把柴呢?
「洛離,去幫我抓些東西,然後,放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
「還請小姐吩咐。」
傾城的眉梢微微一挑,「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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