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第七十六章都會演戲!
看小說「愛讀屋」鳳濤的神色一驚,抬眸看向了皇上,見皇上沖那內侍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ai緷騋
「啟稟皇上,剛剛才收到了消息,說是安逸候府走水了。最先是從膳房開始的,因為鳳小姐的院子離那膳房最近,也跟著一起著了起來。奴才收到消息時,說是安逸候府,已是火光沖天了!」
「什麼?」鳳濤嚇得臉色一白,腦子里迅速地轉著圈兒,想著最有可能做下這個的,會是哪一個?
「皇上,這。皇上,還請皇上下旨,準許微臣等回府一探。」
皇上眉心微緊,沖著他擺了擺手,鳳良一看這架勢,也行了禮,跟著鳳濤一起回去了。
安國公則是一臉的狐疑,走水了?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這會兒就走了水了?
皇上自然也明白安國公的心思,再問道,「你且說清楚,那膳房是如何失的火?」
「回皇上,听說是因為府上的哪位姨娘想吃什麼糕點了,要現做的。所以膳房的下人們便開始忙活,哪知後來因為一時大意,那燒火的下人竟然是就在一旁睡著了。而那膳房里的油柴之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時不察,便起了火,再加上今兒刮的是西風,那鳳小姐的院子,也正巧就在那膳房的東邊兒,所以,便一下子就引著了。」
「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微臣以為此事太過蹊蹺,這剛剛發現了這東西是從鳳家小姐身上得來的,這鳳小姐的院子便失了火。怕是有人故意為之!此人用心之歹毒,可見一斑!還請皇上明查!」
「雲愛卿,朕也知道,上次令媛中毒之事,怕也是讓你們一直是心有余悸,如今再加上雲世子也中毒昏迷,自然是更加想要將那凶手繩之以法。只是現在,還是且看看安逸候府如何,再說吧。」
「是,皇上。」安國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一想到了這安逸候府,畢竟是皇後的娘家,而且與自己雲家,也算是親戚,若是弄的太僵了,怕也就撕破臉了,難免會太難看了些!到時候,丟人的,可就不止是一個鳳家了。
皇上自然是要照例安撫一下的,又賜下了不少的好東西,也算是堵了那安國公的嘴了。
待御書房里再次恢復了平靜,皇上則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身子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真是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這鳳家,接二連三的出事,莫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回答他的,只有滿屋子的寂靜和沉悶!皇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又道,「能將這鳳家給攪得一團亂的人,定然也是個有本事的!這京城中有這個能耐的,倒是不多!寒王,此事,可是你做下的?」
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皇上的語氣略重,似乎是還帶些許的怒氣。
終于,不遠處的屏風里閃出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可不正是那寒王,南宮夜?
「要對付鳳家,兒臣還不至于如此費事!」
有些狂傲,有些不屑,這樣的寒王,委實是讓皇上覺得有些頭疼!原本是還有些懷疑他的皇上,听了這話,也只是搖搖頭,他的兒子,他自然是最了解的,他說不是他做的,自然就不是!況且,也正如他所說,若是他出手,便不會是這等的小打小鬧了!
「那依你看,能有本事動到了鳳家頭上的,會是何人?」
「王海不是死了嗎?听說,王家的人,雖然是表現上接受了京兆府尹的判詞,可是實際上,大都是不服的!將王海的死,推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下人身上,這是在貶低王海的同時,也是在打某人的臉面呢!」
寒王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卻是讓皇上的眉心更緊了一些。
「你說的沒錯。這個王海之死,許是與這次的事情有些牽連。只是,沒有證據呀!」
「父皇該擔心的不該是這個吧?您該想想,什麼人的動作如此之快,您才剛剛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邊兒,已經是尸骨無存了呢!」寒王的聲音里除了冰冷,似乎是還有一抹的嘲諷和幸災樂禍的意思。
皇上听了,表情微凜,「你說的不錯!這個皇後,手段倒是越來越狠辣了!不過,你如何就知道那鳳荷必然就死了?」
「不然呢?再讓她胡亂攀咬一通?若是如此,鳳家還不成了整個
京城的笑話!倒是如今,這樣的不了了之,安國公府若是不肯息事寧人,還欲如何?」寒王冷笑一聲,「皇後娘娘的算計,永遠都是這麼的周到細致呢。」
皇上的手勢微僵,面色略有些不自在,眼神也有躲閃之意,似乎是不願與寒王對視,「罷了,此事就此作罷。朕也不想京城人人惶恐不安!」
「兒臣告退。」
「回來!」皇上這才想起自己將他召進宮來的本意,被安國公等人這麼一攪和,竟然是將正事給忘了。「你果真是對那洛府的三丫頭動了心思?」
「兒臣從無虛言。」
「你可是想好了!那個三丫頭,人雖然是還算是聰明,可是畢竟是剛剛回京,而且,也沒有什麼外祖家的支撐,你確定要娶她?要不然,朕再為你選一個好的。你若實在喜歡那個洛傾城,朕就將她許給你做側妃,如何?」
寒王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
咄咄逼人的寒氣直逼皇上的面門!就連擺在這御書房里的幾盆應景的海棠花,這會兒看上去,竟然也是有了頹敗之色了!
「放肆!朕是你的父皇!」皇上大怒!事實上,與其說是大怒,倒不如說是覺得有些丟臉,所以才抬高了嗓門兒,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別的女人?哼!也配?」
話不多,可是卻清楚明白地表明了寒王的意思,除了洛傾城,別的女人根本就不配與他寒王為妃!
「朕知道你打仗厲害,武功也是不錯,可是這選女人,朕可是不太看好你!你都行了冠禮了,到現在身邊兒是一個像樣兒的侍婢都沒有,你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朕作對不是?」
「兒臣看不上。」
「你!」皇上直氣得恨不能上前將這個不肖子給狠削一頓,可一想到自己這把年紀了,這個混小子又一直是這樣,也沒法子,算了,再一想那個洛傾城看著溫柔好性子的,可是實際上,那雙眼楮可是精明的很!說不定,將來那個小丫頭倒是能替自己好好兒地管教這個不肖子一通,這樣一想,皇上的心思頓時就平衡了!
「那洛傾城這會兒才十四,如何成婚?總得等她及笄吧。」
「不急!先下旨賜婚吧。」
「賜婚?」皇上這會兒的神色又認真了起來,「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一旦賜婚的旨意下去了,你可是就將這個小丫頭也給拖下水了!萬一你再護不住她?畢竟她可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便是再聰明伶俐,也架不住某些人的齷齪心思作祟。到時候,你確定你還能保得了她?」
「你管的太多了。」
幸好這大殿內除了他們父子,再沒有外人在!否則這皇上的臉面就真的是丟盡了!堂堂一
國之君,竟然是被自己的皇子,用如此不屑的態度對待,皇上的額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說他不生氣,怕是都沒有人信!
「你這個混帳東西,就是這樣跟你父皇說話的?」
寒王卻是垂著眼瞼,看著自己的腳面,眼皮抬也不抬道,「兒臣向來是只說實話。」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皇上就更氣了!什麼叫只說實話?實話就是說他這個皇上管的太寬了?先撇開這君臣不說,就單說是父子,哪家的父親管教兒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怎麼到了他這里,兒子忤逆老子,倒成了天經地義的了?
皇上好不容易將自己心中的火氣壓了下去,「你是真的看上那丫頭了?」
「嗯。」冷冷清清地一個字,卻是成功地讓皇上變了臉。
皇上仔細地打量起了這個被外界傳的冷血無情的兒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那些傳言是怎麼出來的嗎?雖然是傳言,可是自己的兒子不近,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你可是要想明白了。你現在之所以沒有什麼把柄讓人家抓住,沒有人對你有什麼行動。一來,是因為你在外人看來,幾乎就是一個堅硬如鐵的人,沒有什麼弱點!可是你一旦有了婚約,就等于是將你的弱點暴露在外,你接下來的日子,就休想像現在這樣平靜了。再者,你娶了洛相的嫡女,雖說是她的家世不足以與你匹配,可是至少還有一個洛相在她的背後撐著!你就沒有想過,齊王和秦王,會不會采取行動?」
皇上這番
話,說的可謂是情真意切,而且臉上的關切之色,也是極為明顯,沒想到,倒是換來了寒王冷冰冰的一句話!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成了!」
皇上听了,先是一愣,再是一惱!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管好自己的事就成了?難道他不是自己的兒子?他的事自己就不能過問了?自己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皇上氣得是渾身都有些哆嗦,連帶著那胡子也是一顫一顫的!好一會兒,才伸手指著他,那指尖兒還是有些顫,「你!你,你這個不肖子!」
你了半天,也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句氣話!寒王終于是動了動眼皮,看了他的手指一眼,只是一眼,便淡淡地瞥開了。「氣大傷身!一把年紀了,怎麼脾氣就不見小呢?」
皇上這會兒是臉都氣得綠了!一時間,大殿內竟然是似乎傳出了陣陣的磨牙聲!
等皇上終于是順過氣兒來,想到了要拿什麼堵這個寒王的嘴的時候,這大殿里,哪里還有他的影子?
「這個混帳東西!走都不知道吱一聲兒的嗎?簡直就是沒有規矩。」
皇上的話音剛落,他的貼身內侍于文海,也是這總管大太監正好也進了殿。
「皇上,您且消消氣兒。剛才寒王殿下出去時,還特意叮囑了奴才進來勸勸您呢。」
「哼!別在朕面前提起這個不肖子!」皇上嘴上說的有些冷,可是這心里多少還是舒服了些。至少,那個渾小子,也不是真的就不理會自己的喜怒了!
于文海淡淡笑著,「皇上,寒王殿下向來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總是與他一般計較呢?寒王的性子有些乖張,您以前不還總是說這都是您給慣出來的嗎?怎麼這會兒,倒是怒起來了?其實呀,要奴才說,現在的寒王,與當年您的性子,還是真有些像呢。」
「你說什麼?朕怎麼可能會像他那麼沒有規矩?」皇上嘴上不樂意了,可是這態度早已是軟了下來,說話的口氣也明顯是比剛才要緩了許多。
「皇上,要奴才說,這寒王殿下呀,就是面冷心熱。您瞧,這不是嗎?進宮的時候,便先交給奴才了。這可是一支難得的千年何首烏呢!要說孝順,怕是哪位殿下,也比不得寒王殿下孝順呢!這等的好東西,便是寒王不呈上來,自己私用了,皇上您又如何能知道?一道送進宮來的,還有百年的靈芝,千年的人參等等,隨便哪一樣兒,可都是價值千金呢!」
皇上听完,臉上的氣色更是好了許多,要說孝順,還真就是這個寒王孝順,哪次從外頭回來,不是讓人送上一堆的東西進宮來?雖說這大部分的東西,宮里頭也有,可是關鍵就是他的這份兒心思!如果讓他知道,這些寶貝里頭最值錢的兩樣東西,都讓寒王送給了洛傾城做人情,不知道皇上還會不會這麼想?
「寒王還說什麼了?」
「殿下說,皇上年紀大了,這國事再忙,底下不是有那麼多的閑人呢嗎?讓他們個個兒地跟養仙兒似地待在朝中,您卻是如此操勞,委實是有些不妥!倒不如讓您想個法子,讓他們都動起來,然後您就只是吃吃水果,喝喝茶,日日過問一遍,催促一番,豈不是要大為輕閑了?」
于文海說完,還抬眼偷瞄了皇上一眼,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直接就拍桌子了!畢竟這番話,說的好听些,是在給皇上提一些好的建議,可是若是說的不好听了,那可就是在教著皇上做事兒呢!這可是大不敬呢!
皇上的臉色倒是微凝了凝,出了一口長氣,抿了抿唇後,低喃一聲,「你說這個不肖子,就是看中了洛家的三丫頭,若是別人,都好說!可是怎麼就偏偏是她呢?」
「皇上,這男女之情,豈是按照規矩來的?奴才可是听說,當初寒王與洛三小姐的第一面,就是在坤寧宮見的。」
皇上原本松開的眉心,這會兒又是皺在了一起,「嗯,你不說這個,朕倒是忘了!這個皇後,哼!還真以為朕不知道她存了什麼心思?她這就是想著借著寒王的手將洛傾城給殺了!寒王不喜,不好男風,幾乎就是除了殺人再沒有別的嗜好。皇後不就是想著借著寒王的這個特點,取了那洛傾城的性命,好讓她這個皇後,安心地坐在那中宮之位上?」
「皇上,那依您看,寒王殿下對洛三小姐?」
「此事容後再議,不急!反正那丫頭也才十四。不過,到底是如意的孩子,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將她的女兒娶進了皇室
,成了朕的媳婦,不知道,她該是有多恨朕了!」
看到皇上的臉色又有了些許的懷念,于文海也知道主子這是又在想念洛夫人了,識趣地為皇上斟了茶,「皇上,要不,您先傳旨將那洛三小姐宣進宮來瞧瞧?也問問那三小姐的意思,若是三小姐本人也沒有什麼異議,那您也不過就是做了一件順水推舟的事兒,也算是成人之美呀!」
「嗯。倒也是個法子。等安逸候府的事了,再說吧。」
「是,皇上。」
當日傍晚,便有一道消息迅速地在京中的大街小巷傳遍了,說是鳳家的嫡出小姐鳳荷,善妒,品行不佳,竟然是發現偷偷使毒,事發之後,竟然是引火**了!
引火**?這樣的結果,怕是足以堵住安國公府上下人的嘴了!人都死了,你們還待如何?再說了,雲清兒和雲墨宸雖然是兩人都曾中毒,可是至少他們現在還都活的好好兒的,可是安逸候府的鳳荷,卻是已經香消玉殞了!這個結果,可謂是皆大歡喜!
安國公府世子和小姐中毒的仇,算是報了!而安逸候府以犧牲了一個嫡出小姐的性命為代價,換回了合府的平安,特別是保住了鳳良,保住了安逸候府!人死了,此事,還怎麼查?還何從查起呀?
一切似乎是都再正常不過,不過就是犧牲了一個女兒,保住了兒子,而且還與安國公府沒有再結下了什麼深仇大恨,表面上的關系,還可以繼續維持。親戚,還是親戚!這筆帳,是怎麼算,都很劃算的!
高高的院牆之上,兩抹黑影,看著底下所設的那個簡單至極的靈堂!說是靈堂,也不過就是在院子里臨時搭了一個棚子,上面扯了一道白布,怕是連普通百姓家的姑娘死了,都要比這隆重!
因為鳳荷是姑娘家,再加上又是因為牽扯到了安國公府兩位小主子的中毒事件,所以,次日一早,鳳荷就要被直接拉走葬了。因為是姑娘家,沒有婆家,這要葬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是鳳家的祖墳了!這千雪國的規矩,女兒嫁夫從夫,即便是被人休棄了,將來也只能是立于娘家的祖墳之外,是不得進祖墳,靈位更是不得進家廟供奉的!
冷眼看著底下那簡單至極的所謂靈堂,守靈的,竟然是稀稀松松,除了鳳夫人,也不過就只有幾個丫頭婆子,那些個姨娘姐妹等等,是沒有一個過來哭上一哭的。而更讓人寒心的是,連鳳濤和鳳良,都不曾來看過一眼!
據說,連這個簡單的靈堂都是在鳳夫人的百般堅持下,才設下的。明日一早,鳳荷的棺木,就要讓人送到了城外的荒地之中,簡單地葬了,死後,卻是連個墓碑,也不能立的!
其實,千雪國的女子若是未嫁先死,雖然是不能入祖墳,卻是可以立墓碑的。將來,也可以是冥婚,也就是嫁給年齡相差不多的已死的男子為鬼妻的。可是鳳濤知道,鳳荷雖然是死了,可是安國公的余怒怕是未消,此時,若是再為鳳荷立碑,讓人祭拜,只怕是會讓安國公府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再次給挑了起來!所以,才會如此決定的!當然了,這個決定,鳳夫人還是不知道的!否則,定然又是一番大鬧。
兩道黑影看了一會兒,誰也不吭聲,直到看到那鳳夫人哭的昏厥了過去,其中一道黑影,似乎是有些動容了。
「走吧。」這聲音有些慵懶,不難听出是來自于洛傾城的。她看了一眼身側的黑影,「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是讓她身側的黑影更加地沉默了!不多久,兩道黑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時,傾城便連同跟她一起的黑衣人出現在了品香樓。
一進門,那道黑影便直接就栽了下去,‘砰’地一聲,砸到了地上!
傾城有些無力地撫額道,「無崖,你就不能先讓我問上幾句話,再將她給弄暈嗎?」
無崖白她一眼,「你們出去了一個時辰了,別告訴我你們這一個時辰里就一直是默默地看著,什麼也沒做。」
傾城一時有些語塞,她能說什麼?能告訴無崖,事實上,她們真的就是沒有說上幾句話嗎?估計無崖會掐死她!
「好吧,既然暈了,那就暈著吧。」
傾城看著地上的人被拖走了,有些沒有骨頭一般地,直接就在榻上躺了,「當初虐待你的人,除了鳳良之外,還有誰?」
無崖白了她一眼,「鳳家的鳳謙,如今不是已經被你給收為
棋子了?」
傾城聳聳肩,無所謂道,「鳳荷當年沒動手?」
「沒有。」
「你肯定?」
無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其實,最讓我痛恨的人,不是經常欺負我的鳳良,也不是像看乞丐一樣看著我的鳳夫人!我最恨的人,一直就是鳳濤!」
傾城默然了,當年無崖到底是經受了什麼樣兒的遭遇,她雖然是沒有細問過,不過從當年救起他時的樣子來看,應該是慘不忍睹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年,她從未問過無崖一句,當初究竟是受到過什麼非人的虐待,她只需要是鳳家,便足夠了!
「鳳濤?從血緣上來說,他該是你的什麼?舅舅?」
無崖的眼神一暗,再一眨眼,似乎是有一抹嗜血的光茫自他的眼底透出,美艷中帶著戾氣,像極了地獄里盛開的海棠花一般,讓人贊嘆其美艷的同時,忘記了身處在那危險的,隨時可以被吞噬的地獄之中!
「舅舅?不!我沒有這樣歹毒的舅舅!鳳家人,所有的鳳家人,與我而言,除了仇人,再沒有其它的關系!傾城,你知道嗎?當初從你將我救起的那一刻,我就發誓,從此以後,忘記從前,好好兒地為自己而活!為我死去的母親而活!幾年過去了。我從未想到過報仇。你知道為什麼嗎?」
傾城搖搖頭,「因為我知道,在千雪國,鳳家意味著什麼!即便是我變得再強大,又如何?我始終只是一個人,而鳳家的勢力,不是我可以想像的!」
「無崖,其實,你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要報仇,只是你不願意借助于我的力量,不是嗎?」傾城的嘴角淡淡含笑,仿若是一朵珠花被瓖嵌在了她的唇角,妖嬈奪目!
「你被我救起來,醒過來的那一刻,便直接跪在了我的眼前,並且是對天發誓,此生只奉我為主,你的一切過往,都將是不復存在!可是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你不可能是會真的忘記了你仇恨!因為讓你最為痛恨鳳家的,不是因為你曾經遭受過非人的虐待,而因為你的母親!」
無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是緊緊地攥成了拳頭,那骨節的青白分明,足以說明了他現在正在極力壓制著自己心底的憤怒和不甘!唇角微動,沒有聲音,可是他的神情卻是向洛傾城說明了一切!
「無崖,當日,我說要將這京城攪亂,你說甘願相助,今日,鏟除鳳家,是為了我的殺母之仇,也是為了你的殺母之仇!無崖,我的仇人是皇後,而你的仇人是鳳濤!那麼,從今日起,他們二人,就是你我二人共同的仇人!不論有多難,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絕無商討的余地!」
傾城的話狠戾狂妄,卻又讓人覺得她本就該是如此!這樣張揚不羈的她,才是真正的洛傾城!
無崖原本是冷著的一張臉,此時竟然是緩緩浮上了一層淺笑,雖不妖嬈,卻上奪人眼球!
「好!傾城,這一仗,咱們一起打!」
無崖如何不明白,洛傾城對著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讓自己放下所有的心理負擔!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他自然知道!若是對上普通的的官宦之家,也許還有幾分的勝算,可是對上了鳳家,基本上就只有挨打的份兒!可是洛傾城就不一樣了!傾城的手段,傾城的人脈,傾城的勢力,都不是他可以匹敵的!
當年既然是因為她救了自己,便發下了誓言一生追隨她左右,那麼今日,自己便與她一起踏上這復仇之路!借助她的力量,為自己的母親手刃仇人!
傾城的眼底也是開始泛起了笑,那笑意淺淺逐漸漫出了她的眼眶,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整個人就如同是妖嬈的罌粟花,美而不嬌,艷而不俗!
這樣的傾城,讓無崖再次呆了呆!
次日一早,天還未亮,安逸候府後院兒,一處不起眼兒的小角門兒,便被人打開了。先走出了兩名壯丁,接著就是又走出來了幾名家丁,抬了一幅薄棺出來!
那幾個家丁未穿孝服,也都只是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腰帶,算是讓人知道,這是喪事!
緊接著,便是極為淒厲地哭嚎聲!
鳳夫人一臉淚痕,眼楮紅腫,披頭散發地就沖了出來!想要將那薄棺給攔下!只是,她一介婦人,想要攔住這個,怎麼可能?不多時,便被追上來的幾位婆子,給連拉帶拽地,帶回了自己的院子。緊接著,院門便被落了栓,上了鎖!
自始至終,在暗處都有一道黑影,呃,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道黑影,在
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其中一人,低喃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吶!」聲音中似乎是還透著些許的惋惜和同情。
話音一落,略靠前面一些的黑影回頭瞪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嘶啞道,「閉嘴!你有什麼資格來惋惜?」
被瞪的人,有些無辜地攤攤手,「喂,你要搞清楚,這火可不是我讓人放的!你自己也是親眼瞧見了,干嘛沖著我發火?」說完,還有些懶懶地往樹上靠了靠,似乎是站著是一件太過消耗體力的事兒,讓她有些覺得不舒服了。
前面的黑影再瞪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不過那眸底的滔天恨意,傾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了,此時的她,更明白她最恨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回了她一抹甜甜的笑,再挑了挑眉,讓人看了,當真是火大!
黑影再不理她,仍是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口薄棺,看著他們往城門口的方向去了。
按規矩,城門自然是要到了辰時,才會開門。這會兒,顯然是還不到。不過粗略估計等這些人到了城門口,也差不多就是辰時了。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的追了上去。
終于,看到那些家丁的護院一邊兒挖坑,還一邊兒不甚在意的調笑著,那場面,看起來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一些男子竟然是一邊兒下葬一邊兒笑?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傾城滿意地看到了前面的黑影慢慢綣起了拳頭,那上面,還有著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灼傷的痕跡,似乎是剛剛才傷了不久,讓人看了,有些惡心!感應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種種想法,傾城的嘴角,微微地上揚了起來。
終于,坑被挖好了,幾名壯丁上來休息了一會兒,甚至是講了幾個葷段子,又喝了兩口酒,才準備著將那薄棺下葬了。
「你們說,這小姐平日里在府里頭多威風呀,便是那些個受寵的姨娘見了小姐都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怎麼這會兒,竟然是說沒就沒了?嘖嘖!」一名護衛,一邊兒開始抬了一頭的棺材角兒,一邊兒有些遺憾道。
「你懂什麼?這高門大院兒里哪家沒有些見不得人的陰私事兒?這還算是不錯了!至少這小姐也算是落了一個全尸,雖說是燒的面目全非了,可好歹不缺胳膊少腿兒的!你們瞧瞧那邊兒,再走上幾里地,就是亂葬崗了!那里頭,你們以為就只有窮人,沒有大家的小姐公子,夫人姨娘了?照樣兒有!」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的!一大早就讓咱們哥兒幾個干這等的晦氣事兒,趕緊干完了,回去洗個澡,再上柱香,去去晦氣!」
「就是。來,趕緊的。」
不知道是不是幾個用的力氣不均,還是說那繩子太不結實了,那綁了棺材的繩子竟然就是給斷了一根兒,然後幾人不約而同地便嚇得松了手!
這棺材本來就是正好被架在了這挖好的坑上了。幾人這一松手,那棺材自然而然地就掉了下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棺材蓋兒沒有上好釘兒,竟然是先從里面滾落出來了一具尸體,那棺材再整個兒的掉了下去!
也就是說,那尸體先進了坑,這棺材,就壓在了那尸體之上!
這一變故,當即便將所有人都給嚇呆了!幾人都是壯漢,平日里的膽子倒也不算是小,可是這會兒一瞧見一具穿的花花綠綠的尸體從棺材里面給滾了出來,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畢竟這等的奇事,可是聞所未聞的!
特別是幾人都是下意識地往下看了一眼,不巧,多多少少都是看到了一張被燒的焦黑的臉,和一雙焦黑的手!
想像一下,一個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簡直就快成了木炭樣子的尸體,再穿著這花花綠綠的衣服,突然就出現在了眼前,哪個見了會不怕的?
當即就有人想跑,只是可惜了,腿都嚇軟了,哪里還有力氣跑?
「行了!怕什麼?不就是一具尸體嗎?有什麼可怕的?快快!就這樣兒吧,趕緊地填了土,咱們這就回去交差!」幾人慌忙地開始一鐵鍬一鐵鍬地填著土。幾乎就是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鬼鬼崇崇的家伙,趁人不備,就直接扔了一個小人兒進去。不遠處的傾城瞧的清楚,那小人兒的上面,似乎是還貼了符咒!
等這些人盡數散去,兩道影子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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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往幾人消失的方向,恨恨地瞪了一眼,才快速地到了那剛剛填好的坑前,伸手抽出了劍,開始在那里狠戾地揮舞著!
傾城伸手掩了鼻,避的遠遠的,親眼看著她發狂的舉動。
終于,那個被人偷偷拋進去的小人兒,被她給挖了出來!果然就是詛咒!詛咒她生生世世,永得超生!這是什麼人如此狠心?竟然是連她死了都不肯放過?這是在害怕什麼?
「鳳荷,如今你將你自己的墓給毀了,誰來幫你填呢?」
黑影猛地抬頭,看向了她,一雙陰鷙地像極了烏鴉那黑色抑郁的翅膀一般,讓人生厭!突地,她一把將自己的面巾扯下,露出了一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
「洛傾城,你滿意了!現在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該高興了吧?」黑影正是在那大火之中,被傾城救出來的鳳荷,聲音嘶啞難听,像極了那討厭的烏鴉的叫聲!
傾城絲毫不遮掩自己對她的厭惡,皺皺眉,「你是不是弄錯了?那珊瑚手串兒,的確是我送與你的。可是你該明白,我雖然是略通武藝,可是于毒物之上並不精通。里面是不是有什麼毒,我哪里知道?我現在倒是該感謝你!如果不是將那東西送給了你,那麼現在,要死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
「隨便你!如果我真要害你,又何必救你?鳳荷,你該清楚地知道,那火是何人放的?這手串兒又是出自誰的手?還有,如果不是因為我無意中去安國公府探望,又怎麼會知道了那手串之事?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猜到了你可能會出事,所以才急急地趕去想要救你一命!哪里知道你竟然是個如此忘恩負義的?」
一番顛倒黑白的話,被洛傾城說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倒是將鳳荷一時給弄的有些分不清楚了!不過,這會兒,她的仇恨,已經是很明顯地被洛傾城給引導到了皇後的身上!
而這個,正是洛傾城想要的結果!
「你不要以為憑著你的三言兩語,我就會信了你?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吧!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我只能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于毒,我是否精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否則,我也不會是在救你之時,被你給算計了!還好我身邊兒有大夫,不然,真是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听著洛傾城煞有介事的話,鳳荷的心思便更是偏向了她的這一邊,因為她的確是在洛傾城沖入火海中的那一瞬間,給她下了一種毒。而洛傾城也的確是在出來後不久,就被自己給算計到了!所以,自己才會掀了她的面巾,知道了她是洛傾城!
鳳荷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身前的洛傾城,此時的眼底滿滿地都是笑!所有的劇情發展,包括主角的心理活動,都在按照她的預期而上演著!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