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八十章 煮楓烹茶!

作者 ︰ 佳若飛雪

傾城這才想起,來的是座瘟神!一想他自己給自己弄的這個名聲,傾城的嘴角就抽了抽,這個活閻王爺這個時候來干嘛?該不會是說來賀壽的吧?這都是什麼時辰了?

傾城看著眼前的三人,連向來老成穩重的于嬤嬤的臉色都變了,就知道這一趟,自己是非去不可了!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你個活閻王,不知道自己累得要死了嗎?

傾城磨了磨牙,嘟囔了一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來訪,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到了前廳,傾城是一臉惱怒地看著這個騷包至極的男人!真恨不得上前一腳將他給踹出去!你說你一個王爺,你來就來吧,還故意弄了這麼大的陣仗,這是要干嘛?

傾城掃了一眼院子里頭至少得有百十名的護衛,眼角是一個勁兒的抽,他還能再高調一些嗎?

傾城看他臉上覆著一張猙獰至極的面具,看不表其表情,不過看到了其嘴巴附近的線條似乎是有些冷硬,再看這屋子里頭伺候的下人也都是能退多遠退多遠,眼楮一眯,這尊閻王爺這是怒了!

「給王爺請安。舒愨鵡」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兒,規矩還是要有的。

寒王的氣勢微斂,「退下。」

底下的人們看了傾城一眼,見小姐沖他們點點頭,忙各自退下了。而傾城也讓雲姑姑等人在門外守了,屋子里,便只余二人了。

「你來干嘛?」傾城有些不甚滿意道。

「丫頭,你倒是好膽!」

「什麼?」傾城有些迷糊了,貌似自己沒有做什麼讓他光火的事情吧?

「我問你,今天壽宴上是怎麼回事?」寒王的聲音低沉,還帶著一抹冰冷,好似是寒冬臘月的西北風,刮的人的骨子里頭都有些疼!

傾城雖然是不怎麼懼他,可是這樣兒的冷,還是讓她多少有些心里頭打顫,「也沒什麼。左不過就是我的那位好姐姐干的事兒了!怎麼?你人沒來,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看著傾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寒王的眸子微凜,「丫頭,你是本王的人。」

「還是等兩年以後再說吧!」傾城漫不經心的態度,徹底地惹惱了某人!

「丫頭,你在耍弄本王?」

傾城一時有些不明白了,扭了頭仔細地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這面具的緣故,他周身的氣勢,竟是比不戴時,差了太多!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

傾城咬咬唇,偏頭看他,「你這稱謂倒是改的順口!我倒是真好奇,你這樣來回的變換身分,會不會有時候你自己也迷糊了?萬一哪一日記錯了,再將這自稱弄錯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寒王知道這丫頭是在故意打岔,想著轉移他的注意力,雙眸如冰似火地盯著她,直看得傾城心里有些毛!

說他的眼神灼熱吧,偏偏是讓人覺得心底發寒,冰冷徹骨!說他的視線冰冷吧,偏偏又是如同著了魔一樣,一直是膠著在了洛傾城的身上,讓她是從頭發絲兒到腳指頭,是沒有一處不覺得不自在的!

「王爺,您此行到底是有何事?父親並不在府中,你若是來找他的,怕是要改日了。」傾城受不了這等壓抑氣氛,便只好是沒話找話。

「四公主也參與進來了?」寒王終于是瞥開了臉,不再盯著她看,而是端起了身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皺眉道,「難喝!」

傾城撇撇嘴,有的喝你還嫌?「應該是!如果不是她從中相助,洛華美哪兒來的那麼大本事?那鳳良便是再無能,也不可能就由著她來擺布!」

「知道了。」

傾城一挑眉,知道了?這是什麼意思?是他要出手教訓四公主,還是另有打算?傾城正欲問他,便听他有些陰冷的聲音傳來,「本王就不能喝些好茶?」

傾城扯了扯嘴角,「這茶還差?這可是上等的龍井!」

「那又如何?本王既是來了府上,自然是該由你親自招待。」

傾城的眼皮一抬,「沒空!」

似乎是料到了她會拒絕,寒王不急不忙道,「那本王就等著洛相回來,好好問問他,是如何教導的女兒?竟然是連茶也不給本王奉?怎麼?給本王烹茶,污

了你的身分了?」

傾城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好!現在正是深秋,楓葉正好,不如,就煮楓論茶,如何?」

「好!」寒王點點頭,大步出了前廳,看了一眼身後未動的傾城,「還不帶路?」

傾城怒極反笑,咬著牙道,「好,今日我一定讓你好好兒地嘗嘗我的茶藝。」

寒王似乎是沒有听出她話里的不滿,反倒是微挑了挑唇角,頗有些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

傾城款步到了寒王身側,低聲道,「你這又是唱的哪出?」

「喝茶!」寒王回她兩個字。

傾城瞪了他一眼,「回頭去城外的莊子上再喝不成嗎?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烹茶與你喝?你這不是想著壞我的名聲嗎?」

話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側頭看他,果然在他的眸底看到了一絲得意,恨聲道,「原來你竟是打了這個主意?夜墨,你這是要找死嗎?」

「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寒王不急不慢道。

傾城被他這話一堵,倒也是沒有什麼法子了!他說的還真是對,自己還真就是拿他沒法子!打又打不過,身分又沒他高,後台沒他硬,對上他,怎麼都是吃虧的份兒!

傾城無奈,眯了眼楮像是看到了多麼讓她恨之入骨的人一般,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對方的腳上,再又不注意,竟然是輕輾了輾!

「哼!」傾城從鼻子里頭擠出這麼個字來,緊接著,就率先往後花園而去了。

寒王一直看著她的背影轉了彎,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看到鹿皮的鞋面兒上竟然是硬生生被她給輾出來了一個破洞!洞雖然是不大,可也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襪子,約莫有指甲蓋兒那麼大的一塊兒白,在這黑色的鞋皮兒上,倒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寒王的眉毛一挑,這是想著讓他自覺丟臉,在這里吃不成茶嗎?

寒王猜的沒錯,傾城的確就是這麼想的!她一直是出了前院兒的門,也沒看到寒王跟來,這才有些得意!哼!敢算計本小姐?如今鞋子破了洞,我倒是看看你還能如何過來吃茶?我就不信你不嫌丟人?

只是傾城沒想到的是,寒王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看著他黑色身影的出現,洛傾城自然是下意識地就看向了他的腳!

這個月復黑陰毒的家伙,竟然是有備而來?傾城的明眸一轉,腦子里自然也是反應了過來,他可是尊貴的王爺,這外面的馬車上,什麼東西沒有備著?怎麼可能會讓他穿著被人踩壞了的鞋子出來丟人現眼呢?

看到了寒王微微上揚的唇角,可見他的心情是極好的!傾城跺了下腳,沒辦法,轉了身,往花園里去了。

此時的花園里,盛開的花已是不多,真正開的艷的,如今都在暖房里擱著呢。

傾城命人備好了茶具,再自己動手在這園子的一處梅林里,隨意鋪了毯子,直接就坐在了上面。

「小姐,這地上太涼,您還是再墊上個墊子吧!」

傾城這才想起自己會武之事,身邊兒的紅燕她們是不知道的,沒辦法,只好是讓她們又取了兩個厚厚的蒲團兒來!本來傾城吩咐的是取一個,可是這下人們哪里能想到小姐的心思?自然是想著王爺怎麼可能會直接坐在那毯子上?

傾城看到紅燕取了兩蒲團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再看了對面的寒王在上面坐了,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說。

所有的東西都備好了,毯子上置了一張小幾,離毯子不遠的地方正好是就拿楓葉生了火,當真就是開始了煮楓烹茶了!

看著傾城親手加水,再慢慢入茶、洗杯等等,這動作做起來是如行雲流水一般好看優雅!越看,寒王的眼楮便越是自她的身上離不開了。

原來洛傾城不僅僅是一個只會與自己斗嘴的小狐狸!偶爾,也是有著一些仙女氣質的!不知道如果洛傾城能看透此時他的這些想法,會不會直接將手中的茶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這是什麼茶?」

入鼻便是一種高香馥郁、鮮爽醇厚的味道,再低頭看著傾城呈過來的茶湯湯色明亮、葉底女敕勻,盡展女敕、晶、亮之色,再輕抿一口,聚香、澀、甘之味。這一杯茶,可謂是

寒王自開始品茶以來,喝的最鮮爽,最愜意的一盞了!

「這是白茶。」

「白茶?倒是听說過。听說是一種采摘後,不經殺青或揉捻,只經過曬或文火干燥後加工的茶。一般地區不多見。就連宮內也是極少的,你這是何處得來的?」

「我自己種的,不成嗎?」傾城白他一眼,「有的喝,你就喝。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這話可是將離此不遠的紅燕給嚇了一跳,正在撥弄著那楓葉的手便是一顫,連帶著手上的小木棍兒也是一抖,將那爐子里的火,也是猛然就躥出了一絲火星兒!

寒王直視于她,「你若是不說話,便像極了仙子!一開始,卻是像極了村婦!」

傾城听了,不怒反笑,頭微微一偏,一抹妖嬈得宛若是海棠盛開的笑在她的唇角開始緩緩蔓延!甚至是對面的寒王,能清楚地看到,那笑容的一點點擴大,一點點舒展!眼楮里,竟然就像是看到了一朵牡丹花的開放,從花骨朵兒,到盛綻之美!

「丫頭,與本王說說這白茶吧。喝著味道不錯,本王倒是想听一听。」

傾城的眉毛微動,輕輕地啜完了杯中的茶,再添了一杯,看著茶色的明亮,娓娓道來。

「政和縣有一種優良品種的茶樹,叫政和大白茶,茶芽葉上披滿白茸毛,是制茶的上好原料,最初用這種茶片生產出白茶。茶色為什麼是白色,這是由于人們采摘了細女敕、葉背多白茸毛的芽葉,加工時不炒不揉,直接曬干或用文火烘干,使白茸毛在茶的外表完整地保留下來,這就是它呈白色的緣故。也是它名字的由來。」

寒王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是收起了自己鋒利的爪子,真的開始為自己介紹起了白茶,知道這個丫頭定然是極為喜歡這白茶,所以才會如此!當下也就听的更仔細了些。

「我們今日所飲,是白茶中的一種名為白牡丹的茶葉。」

「白牡丹何以冠此高雅之芳名?」寒王似有不解,直接問道。

「白牡丹因其綠葉夾銀白色毫心,形似花朵,沖泡後綠葉托著女敕芽,宛如蓓蕾初放,故得美名。白牡丹是采自大白茶樹或水仙種的短小芽葉新梢的一芽一二葉制成的,是白茶中的上乘佳品。」傾城解釋完,便伸手,再為寒王續了一杯。

「關于白茶,還有一個極為動人的傳說,王爺可想听听?」傾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寒王。

寒王點頭,「願聞其祥!」

「相傳堯帝時,太姥山下一農家女子,因避戰亂,逃至山中,以種藍為業,樂善好施,人稱藍姑。那年太姥山周圍麻疹流行,鄉親們成群結隊上山采草藥為孩子治病,但都徒勞無功,病魔奪去了一個又一個幼小的生命,藍姑那顆善良的心在流血。」

「一天夜里,藍姑在睡夢中,見到南極仙翁。仙翁發話︰藍姑,在你棲身的鴻雪洞頂,有一株樹,名叫白茶,它的葉子曬干後泡開水,是治療麻疹的良藥。藍姑一覺醒來,立即趁月色攀上鴻雪洞頂。果然發現榛莽之中有一株與眾不同、亭亭玉立的小樹,這便是仙翁賜予的采之不盡的白茶樹。為了普救窮苦的農家孩子,藍姑拼命地采茶、曬茶,然後把茶葉送到每個山村,教鄉親們如何泡茶給出麻疹的孩子們喝,終于戰勝了麻疹惡魔。歲去年復,秋歸春回,藍姑從沒有停過對窮人的幫助,晚年遇仙人指點,于農歷七月七日羽化升天,當地的人們懷念她,尊之為太姥娘娘。」

「這個本王倒也是听說過,不過與你說的,倒是有幾分的出入,不過也算是大同小異!」

「原來王爺,也愛白茶?」傾城似是不經意地一問。

寒王一雙略顯清冷的眸子看向了她,低聲道,「你剛才所說的政和茶場,是你的產業吧?」

傾城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這白茶的香甜,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突然問道,「听聞王爺早年,也曾游歷四方,不知王爺可曾听說過江南有一處極美的莊子?」

寒王的眸底似乎是浮上了一抹暗色,右手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茶杯,似是在品鑒這茶杯的成色,對于洛傾城的話,恍若未聞!

兩問無答,一來一往,旁人沒有听明白,可是這二人卻是心里清楚的很!

傾城想想那處別莊的奢華無度,再想想,他怎麼可能會突然將那處莊子就以那樣低的價格賣給了自己?分明就是早有安排?那麼,如此說來,他會進入錦繡閣,也絕非是偶然了?

只是,那樣別致奢華的一座莊子,他又為何要送給自己呢?他是錢多燒的?還是吃飽了撐的?他再有錢,身居高位,要花的銀子遠遠是比他得來的要多的!旁人只看到了皇室貴族的富貴,卻是看不到他們背後的陰謀手段,更看不到,金錢對于他們,無外乎也是一種手段!

「洛傾城,你很聰明。」

「多謝王爺夸獎。」

「本王今日與你一道品茶,倒是學了不少的東西,改日,一定會再到母後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

傾城的臉色微變,清亮如水一般的眸子里突然就多了一抹的冷冽,「王爺這是擺明了要算計我了?」

「是嗎?本王還記得,是你自己應了我的。」寒王絲毫沒有為自己用這等手段威脅一個女子而感覺到什麼不妥!

「你想如何?」

「本王說過,成為本王的王妃。」寒王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是可以讓一旁的紅燕听的清清楚楚。

「不可能!」

「為什麼?」這一次,寒王的聲音里,已是帶了幾分的陰沉了。

「我才十四,年齡太小。」

「本王可以先請旨賜婚,等你長大。」寒王的聲音又暖了幾分。

「我討厭高門大戶,更討厭皇室!」

「你可知這話,可是犯了蔑視皇室的重罪?」寒王的身子微微前傾,雙眼如同是一雙黑曜石一般,亮晶晶地盯著洛傾城的臉!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眼楮讓她的容顏再嬌美上幾分,又似乎是想要讓自己將這一張臉,深深地銘刻于腦海之中。

「王爺,此事以後再議可否?」

「不妥!」

「為何?」

「你可知,你已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寒王的聲音再度壓低了幾分。

傾城唇角一彎,「若是如此,王爺就不必擔心了。臣女,可是有著一個煞女的名聲呢!什麼人敢來求娶我?」

「不敢求娶你為正妻,你以為就沒有人求娶你為妾室嗎?」

傾城一愣!自己是相府嫡女的身分,怎麼可能會與人為妾?可是偏偏這京城里,還有一門是所有人都不得不低頭的大戶,便是皇家!他的意思,是說已經有了王爺或者是皇子,在打自己的主意了?也就是側妃了?

「是誰?」傾城突然就陰寒了一張臉,瞪向了對面的寒王。

「齊王。」

「皇後知道嗎?」

寒王點點頭,「她沒有同意。」

傾城的眼楮眯了眯,「是不是還有別的人也有這個意思?」

「不錯。不然,你以為本王為何會如此高調地出現在了你這里?」寒王意有所指道。

傾城聞言,偏頭看他,見他那原本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此時卻是微微帶了一絲打趣的意味,原來如此!她本來就正在好奇,為何他突然會如此高調地出現在了洛府,而且還死賴著不走!如今看來,就是因為這個了?

「多謝了。」

「現在不覺得本王煩了?」

傾城微微一笑,「你倒是想的好主意!既將別人的心思都給滅了,又將我這株嬌艷的花朵,刻上了你寒王的名字,你還真是會一箭雙雕呢。」

嬌艷的花朵?寒王的眉心一蹙,這個丫頭還真是自戀呢!不過,若是說是花,也該是那種令人迷醉,寧願死于其下的罌粟花吧?寒王的腦子里突然就閃現出了那只被她給描繪成了一只花狸貓的小銀貂,還是覺得她的性子,更像是一只狡詐的小狐狸!而且還是火紅色的,讓人一眼,便被奪走了注意力的那種!

「好了,如今王爺的目的達到了,也該回府了吧?」

「你這是過河拆橋?」

「王爺多慮了!臣女還得準備籌備洛華美的婚事呢。」傾城笑意淺淺道。

「你就這麼確定她會嫁入安逸候府?」

「不然呢?」傾城反問道,「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還是說,寒王你願意金屋藏嬌,將其收了?」

看著傾城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寒王只覺得喉間一緊,這個丫頭壞笑起來的樣子,最是勾人!偏偏她還不自知!

「如果你不介意洛府很快就辦喪事,本王也不介意你的提議!」話落,還挑釁一般地看了她一眼。

傾城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閻王爺是不可能會對洛華美有興趣的,想了想,明眸流轉,流光溢彩,「不如,那就請王爺再添把柴吧!如此一來,洛華美也好盡快地就能如願,當上一個候府的世子夫人呢!」

寒王不語,只是舉杯輕抿了茶,好一會兒後,才道,「果然是品茶如品女人哪!此話果然不假!」

傾城呆怔,再抬眼時,對面已是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寒王的影子?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品茶如品女人?他品過很多的女人嗎?不知為何,傾城的腦子里一冒出了這個想法,多少就有些不太痛快了!

甩甩頭,還是想想自己吧!那個閻王爺的事兒,與自己有何關聯?

很快,安逸候府就派了人來洛府提親,而且是許以正妻之位,而非納妾。洛永和听到了來人如此一說,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太願意的,不過洛華美與鳳良有私之事,雖說是被遮掩了過去,可是那日鳳良可是當著眾多的賓客的面兒,提及了仰慕洛府的小姐,如今又是請了官媒來,而且還有皇後身邊兒的嬤嬤隨行,自己若是不應,怕也是太落了鳳家的面子了。

洛永和與老夫人一商議,自然也就是點頭同意了。

老夫人自然是會同意的!依著洛華美做下的事兒,還能被人家許以正妻之位,已是實屬不易了!雖然是無論怎麼想,這里頭人家都是沖著洛永和丞相的身分來的!那又如何?要緊的是,孫女兒嫁的還算是不錯!鳳良再不濟,也是候府世子,將來可襲爵的!

傾城得知了這些的時候,只是淡淡一笑,洛華美,你若是不主動害我,我自然是不可能會如此待你!如今,既然是你不肯安分守己,那就別怪我出手太狠了!鳳良?哼!候府世子?襲爵?這經過三媒六聘之後,最快也是明年才能成親了,正好是趕上了洛華美及笄。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新娘子,還能不能做上?即便是成了婚,將來也是要守活寡的命!

日子似乎是過的很平靜,經過了洛華美一事,洛華柔和洛華嬌也是委實老實了一些,不敢再動什麼壞心思了!這洛華美的事兒,對于她們來說,就是一個榜樣!再說了,洛華柔這會兒就是盼著大姐能早日嫁人,將來,自己再通過這樣一個世子夫人的姐姐,認識更多的名門貴女,王孫公子了!

洛永和因為前些日子總是無意中撞到,不是傾城哭著從老夫人院子里出來,就是看到一身的狼狽,這心里與老夫人是隔的越來越遠,已不再是如同往日一般,日日來此請安了,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老夫人甚至都是很少能見到他!感覺出了自己的兒子和自己離了兒,老夫人卻是不知道自己何處惹惱了他。

錦繡閣里,傾城的心思,則是百轉千回!听院子里的蘇嬤嬤說,哥哥對于這個老夫人可是極為敬重的,這怕是于她的計劃大為不妥!原本,自己也是想過要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好為母親報仇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老太太這會兒死了,怕是父兄都要丁憂!耽誤前程是小事,哥哥若是因此要守孝三年,耽誤了娶妻生子可是大事兒!

再者,最要緊的是,她始終覺得母親的仇,哥哥也應該知道!他身為母親的長子,自然是該肩負起為母報仇的責任來,若是自己悄無聲息地動了手,將來哥哥一旦知道了真相,怕是不會怪自己這個妹妹,反倒是會自責未能為母親盡孝了!這可不成,哥哥向來疼愛她,自然是不能讓哥哥難受的!而且,讓老夫人痛苦而畏懼的活著,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傾城眯了眼楮,早已收到了消息,說是哥哥明日就要回來了,該如何將母親的死,與老夫人和柳氏有關的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呢?是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坦白?還是說,旁敲側擊呢?

傾城想到了自己與那個閻王爺的約定,再想想這會兒京城的局勢,過早地透露自己的實力,怕是于哥哥不利!那麼,就只能是曲線行事了!

青蘭突然出現在了錦繡閣,「小姐,這是無崖公子讓人傳來的。」

傾城接了過來,沖她擺擺手,屋內再次只余她一人。燭光搖曳,倒是將她的身影拉的極長!

看了這信里

頭的內容,傾城原本是有些郁結的心思,終于是緩緩散去!臉上也淡淡地有了笑意!看來,她還真是沒有看錯這個鳳荷呢!

伸手將信往那炭火上一扔,看著那信箋被火一燒,蜷縮了一下,再慢慢燃燼,只余黑色的灰屑,靜靜地躺在了那炭盆里。偶爾有風絲吹進,那上面的黑灰還微微地動一動。不知為何,傾城就想到了死灰復燃這個詞!

對于鳳荷,只能是利用,不可能是交付于她全部的信任!她便是再恨鳳府,再恨皇後,也不可能會真的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下手!畢竟,她也還算是有一個有些良知的女子。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就得小心謹慎著,別讓她這把雙面刃,傷了自己才好!不過,想要傷自己,她似乎是還不夠資格!

傾城起身到了窗前,輕輕地將窗子打開,很快,就有一道涼風自外面鑽入!那屋內的炭盆兒上的火,也是被吹得東搖西擺,恍若醉漢,將屋子里的光線,也是映得有些搖晃了。

外面的夜色,沉靜如水,一切靜好,恍若是這世間真的就如此美麗,沒有骯髒,沒有齷齪,沒有陰謀詭計,沒有毒害算計!只是,人生在世,有幾人能真的是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呢?

如果自己不是因為有著特殊的天賦,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著一身的武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邊有無崖和花楚等人相護,自己這個洛府千金,怕是早死了幾百回了吧?

至于父親那里,她不怪他將自己放逐,也不恨他狠心不見!可是愛嗎?這種東西,在他的身上,她似乎是有些觸動,卻是並沒有太明顯的感覺得到!

傾城就這樣站在了窗口,任外面的涼風絲絲地鑽入她的衣領間,袖口中,恍若未覺!先前屋子里的沉悶、煩燥,似乎是都被這一股冷風給吹散了去!

傾城的腦子,也是感覺到了一絲的清明!想想寒王在這里說的話,想想齊王竟然是將主意打到了自己這個才十四歲的小丫頭身上!想想皇後的反應!一切,似乎是都越來越亂,越來越復雜了!

傾城深吸了一口氣,清涼中透著一絲花香的空氣,自鼻間鑽入了她的心肺,再散至四肢百骸,讓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和自然!

唇上涌上了一抹諷笑,亂嗎?這不正是自己的目的所在嗎?只有京城亂了,所有的一切讓人們都看不清楚了,自己才有機會對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下手,不是嗎?

不知在窗前吹了多久,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傾城原本是閉著的眼楮倏地睜開!正想著要大聲喝斥,可是感覺到了那個人極為熟悉的氣息,傾城的眼楮再度閉上了!

一件兒斗篷,毫無征兆地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怎麼來了?」聲音清涼中還透著一絲慵懶。

身後的人不語,只是先扶住了她的手臂,讓她在一旁的軟榻上坐了,再伸手將窗子關了起來,似乎是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外面的人發現了。

「天氣這樣涼了,你還在這里吹冷風,又不運功御寒,小心染上風寒。」清清冷冷的聲音里,透著寵溺,帶著責備。

傾城看著眼前的這個豐神俊朗,面若冠玉的花楚,輕嘆一聲,「不是說了,讓你先將西北的事情處理好嗎?怎麼又進京了?」

花楚看了她一眼,「你要對付鳳家?」

傾城垂了眼瞼,「此事與你無關,你只要是管好你的西北就好。」

「與我無關?洛傾城,你敢再說一遍?」倏地,這屋子里的溫度似乎是降了幾分,那炭爐里的火,似乎是也晃了晃,像是被人灑上了一些冷水一般。

「你先別惱!區區一個鳳府,並不特別難應付的。我只所以步步為營,所求的,也不過就是不讓人懷疑到外人的身上罷了。你是撫安候府的世子,若是攪了進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

花楚抬眼看她,「對你沒好處?」

「你是我的人,對你沒好處,自然也就是對我沒好處了!若是將來我再有用得著你們撫安候府的勢力時,你再垮了。我又如何自救?」

花楚先是因為她的一句,‘你是我的人,而暗自歡喜,接著,一听她後面的話,知道她是拿自己當自己人,而不是愛人時,心里又多少有了些失落感!不過那失落感僅僅只是在眸子里一閃而逝,面上的表情,並不受影響。

「你放心,有我在,西北,只能是你的!」

>「別說的我要跟什麼人爭權奪勢一樣,那種東西,最為麻煩!對了,西北再往西走,就是蒼冥國了吧?」

「沒錯,的確是蒼冥國!」

「我一直听說蒼冥國這一任的皇帝是一名女帝,心里向來都是好奇的緊呢。一直想去,可惜了,總是因為各種的緣由,去不成!」洛傾城一臉的羨慕道。

「你很羨慕蒼冥女帝?」花楚有些意外道,在他的印象里,傾城不像是一個貪戀權勢的女子,反倒是與之恰恰相反,她喜歡過無拘無束的生活,不喜歡有規矩束縛著,以前在玉景山就是如此,她想干什麼就想干什麼!只要是她高興,可以讓人將玉景山的狼群們都給驅逐到了一處!只要是她不喜歡,便是她師父的床榻,她也是照樣敢一掌劈了!這才是他認識的洛傾城。

「我不是羨慕她!只是覺得一個女子,能在這朝野之中站穩了腳跟著實不易!」

「蒼冥國與千雪國不同。蒼冥國只重血脈,不重男女。而且,蒼冥國的朝堂之上,也有女子為官,並不稀奇!」

「這個我倒是知道。听說蒼冥的第一女將龍瑤,今年已是年過三十,膝下已有兩兒兩女,她與夫君並肩作戰,所向披靡。這樣的日子,倒是令人神往。」

「的確,夫妻合力,戰無不勝。也是蒼冥國的一對傳奇夫妻。」花楚點點頭道。

「你說,若是這對夫妻和寒王踫上了,會是誰贏?」傾城突發奇想道。

花楚黑了臉,「這都是沒影兒的事,我如何猜得到?兩國多年修好,並無戰事,誰能知道誰勇誰強?」

傾城抿了抿辰,「無崖知道你來了嗎?」

「見過了。」

「那她為何不在信中提及你來了?」

「信是我送來的。」沉默了一會兒,花楚才道,「送完信,我先去了一趟安逸候府。」

傾城愣了一下,「你為何不先去安逸候府,再來送信?」

花楚的臉色有幾分的陰冷,「我快到洛府之時,似乎是瞥到了花樓的影子,不過不能確定,我擔心會與他交上手,所以便先過來送了信,再去打探了一下。」

「花樓?這個人倒是有趣,已經沒有了世子之位,竟然是還敢在京中上躥下跳?可有查到什麼?」

「花樓是來與鳳良密會的。不過,我意外地看到了鳳荷。」

「呃?」傾城一挑眉,明眸如水一般,沖他眨眨眼,示意他繼續說。

「鳳荷的容貌被毀,嗓子也壞了,我瞧見,她鑽進了鳳府的一位姨娘的院子里,估計,明天這京城里很快就又有了關于鳳府的傳聞了。」

傾城笑笑,「鳳荷暫時不會對她的至親之人下手,自然是會選一些在她出喪之時,冷嘲熱諷的人下手的!」當初自己會帶著她去看那一切,一部分的原因,是讓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下場是有多麼可憐,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更恨鳳家,如今看來,倒是成功了一半兒!

花楚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你倒是好謀算!如今,安逸候府已經是啞了一名庶小姐,殘了一名庶公子,一位姨娘自己投了井,明日一早,怕就又有了新消息傳出來了。」

「堡壘永遠都是從內部最為容易攻破的!」傾城淡淡一笑,「那兩個渣男一起秘謀了什麼?」

「鳳良承諾助他殺我,而花樓則是承諾,西北花家的勢力,全力支持齊王。」

傾城這下認真了起來,「他不過一個被廢了的世子,有何本事能應上這個?而鳳良竟然是就信?」

「我雖然是世子,可是這花家大半兒的勢力,都是父親和夫人的手中。而花樓做了十幾年的世子,怎麼可能會一點兒勢力也沒有?」

听她提到了夫人二字,傾城意識到,西北撫安候府的情況,許是比她想像的要復雜的多!她可是沒忘,那位花夫人,也是她的殺母仇人之一呢!

「無崖可有將東西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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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人們的支持了,我是存稿君。飛雪有事不能用電腦,所以這是提前預存的。在這里先感謝一下大家的支持,具體的,等飛雪回來再一一感謝!大家要

記得踴躍寫評哦…。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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