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兒也回過神來,「是呀,既然不是傾城,那又是哪一位?還有,為何花公子一口咬定了就是傾城呢?」
雲墨宸冷哼一聲,「花樓,我勸你還是盡快說實話,與你私會之人,究竟是誰?那人傷我母親,你卻在這里胡亂攀咬,分明就是了為袒護那個人!還不快說!」
雲墨宸平日里溫文爾雅,謙謙君子,可是這會兒,他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人打傷,而且至今昏迷不醒,他怎麼可能會不急?他如今冷了臉,一身的寒氣,沒有嚇壞那些富家小姐們,倒是將跪在了地上的花樓嚇的面色慘白!
鳳良此時也是有些懵了,自己明明就是讓人將洛傾城引到這里來的,如果來的不是她,又是誰呢?他往洛華柔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其也是一臉的不解,微搖了搖頭,這麼說來,洛傾城的確是被人引開了,只是,最後卻沒有到了這里!
「洛三小姐為何一人匆匆忙忙地就出了國公府?莫不是因為傷了人,做賊心虛,所以才會如此?」
洛華城的臉一沉,「鳳世子這是何意,這擺明了根本就是那花樓在惡意陷害,你為何還要偏幫他說話?」
鳳良冷笑一聲,「洛公子急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好端端的,她為何一人要匆匆離府?還有,你們不覺得現在的洛三小姐,與先前相見時,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嗎?」
眾人再次看向了洛傾城,只是注意其衣裳和發飾,並沒有注意到傾城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這洛三小姐先前穿的,不是這身衣裳吧?」柳夫人最先開口,自然就是為了讓鳳世子和齊王等人證明,他們柳家,是站在安逸侯府這一邊兒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的確是不一樣呢!」
「這不是很奇怪嗎?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就換了衣裳?」
那柳玉英冷笑了笑,然後故作震驚道,「莫不是因為衣裳上濺了血,怕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會匆匆出了府去換衣裳,然後意外地遇到了皇上嗎?」
听柳玉英這樣一說,眾人便再次議論紛紛了,的確!好端端地,為何就突然換了一身的行頭?分明就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鳳世子果然是好眼光,這屋子里這麼多人,只是听了那花公子剛才的話,便都已經確定了與花公子私會之人,定然不會是我,可是沒有想到唯有鳳世子一人堅持認定了是我所為。至于我為何換了衣裳,部分的頭飾又為何換了。相信皇上和寒王殿下都會給傾城一個清白。」
傾城說完,再次跪下,「皇上,為了還臣女一個清白,請您和寒王殿下告訴他們您二人與臣女初遇時,臣女是何穿戴?」
皇上看了一眼寒王,一個小姑娘家的穿戴,自己堂堂帝王,要細細描繪,恐有不妥吧。
寒王的眼神有些冷冷地,「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八團喜相逢厚錦瓖銀鼠皮披風、金琺瑯手爐、玲瓏點翠瓖珠銀簪、纏枝釵。」
眾人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寒王殿下描繪地,分明就是先前洛傾城的打扮!這倒是與她們在這安國公府初見時的打扮是一樣的。
雲清兒的一顆心是一會兒跳的飛快,一會兒跳的緩慢,總之就是沒有正常過!她肯定打傷母親的人絕對不會是洛傾城!現在看來,這出戲,十有**,是與安逸侯府有關了!
雲墨宸想的,倒是與雲清兒一樣,很顯然,這是安逸侯府在寂靜了一段時間後,終于是有些忍不住了,想到了鳳荷的慘死,要忍不住動手了嗎?
鳳夫人則是眉心微蹙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鳳良一眼,眸底卻是有些憤怒!這個蠢貨,為何想要算計洛傾城?要知道,她可是皇後娘娘屬意的齊王側妃的人選!再說了,這洛相,也是皇後和齊王一直在苦心拉攏的對象!如今,竟然是這般莫名其妙地就被鳳良給得罪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皇上再轉了臉,便看到他身後的一位內侍走了出來,正是于文海,「其實,眾位都錯怪了洛三小姐了。皇上擺駕寒王府後,手談了一局,然後提及了洛三小姐的畫功了得,而且還極擅烹茶之術,皇上听了頗為意外,後來听聞今日安國公府有賞梅宴,皇上便派了人過來看一看三小姐是否也在。」
那內侍說完,便听那府上的管家道,「回老爺,的確是有一名大內侍衛進了府,當時,奴才以為是齊王殿邊兒的人,所以,並沒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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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國公擺擺手,那管家便退至一旁。
于文海又道,「那侍衛行事頗有些莽撞,竟然是直接就說是皇上宣詔三小姐。三小姐當時身邊兒只有一位婢女,再無它人,所以,便只能是隨侍衛一起出了安國公府。半路上,就遇到了便了便裝,想要與寒王殿下到京中有名的品香樓去看看的皇上一行。不料,寒王殿下一時手重,竟然是將洛三小姐的衣裳用火折子給燙壞了,所以,這才換了衣裳。」
于文海一說完,眾人便明白了,原來如此!
鳳良的神色略有不對,不過,也沒有表現地太過意外,微抿了抿唇,強自將心中的懊惱壓下,一轉臉,便對上了母親凌厲的視線,只好是低頭不語了。
四公主的神色略有些不太對勁,只不過,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未發一言,所以,也並沒有人往她的方向注意過來。
「鳳世子剛才說我中途換了衣裳,就是極有可能是傷了雲夫人的凶手,這原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是換了臣女,臣女定然也是會這樣想的。如今,幸虧是得了于公公的證詞,以示清白,否則,臣女真就是無顏存活于世了!」
傾城說完,便有些泫然欲泣的樣子,她的話,似乎是在為鳳良的說法找出了一個理由和根據,可是再細听,如果不是正巧洛傾城是因為被皇上召了去,若是換成了旁人,說出這番話的不是于公公,那麼,洛傾城豈不是就死定了?如此一想,眾人看向那鳳良和花樓的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只是因為有皇上在這兒,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罷了!
沒有人注意到,寒王的嘴角,抽了抽!
而皇上則是直接扶起了傾城,「好了,丫頭,不過就是一些誤會,不必在意!」
皇上的意思,自然就是想著大事化了了!只不過,他不想動安逸侯府,可是安逸侯府未必就能消停得了!
正在此時,雲夫人輕嚀一聲,皇上先前派人去宣的太醫也到了,急忙是開始為雲夫人診治了。
「回皇上,雲夫人醒了。」
安國公大步上前,「夫人,你沒事吧?」
雲夫人勉強睜開了眼楮,一看到了自己的夫君,眼淚便滾落了出來,「老爺!快,鳳世子!他要殺我!」
雲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雙手還緊緊地抓住了安國公的衣袖,顯然就是極為緊張和害怕,眼底的恐懼,不似作假,「老爺,救我!青兒,青兒呢?她沒事吧?」
雲夫人的話,無異于平地驚雷!
剛才還義正言詞的鳳良,突然間就成了被雲夫人指控的凶手!這戲劇性的變化,也太快了些!
鳳良大驚,竟然是也顧不得皇上在場,怒道,「你胡說什麼?我何時對你動手了?」
皇上的眉心微凜,而齊王意識到了不妙,直接一腳就踢中了鳳良的膝蓋窩,讓他直直地就跪在了那兒!
「聖駕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
鳳良心中一驚,看到了皇上冷冽的視線正沖著自己掃了過來,當下就是一個哆嗦,低了頭,「微臣一時失禮,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犬子一時無狀,還請皇上降罪。」鳳夫人在一旁婢女的攙扶下,顫顫微微地跪了。她本就是因為喪女之事,心中悲痛,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後,才被自己身邊的嬤嬤點醒。自己只顧傷心悲痛,竟然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世子之位,被多人覬覦著!這才讓人傳了信給娘家的哥哥,然後再在鳳濤面前伏低做小,總算是得到了鳳濤的信服了。
好不容易才重新執掌了鳳府的大權,鳳夫人顧不得身體虛弱,堅持是不肯讓那些妾室來插手中饋之事,如今再經過了這番的威嚇,面色微微泛白,額際已是有了汗漬了!
「鳳夫人請起吧。」皇上想到了先前皇後曾在自己面前提及,鳳夫人大病一場,如今看她面色不好,整個人比先前在宮中相見時,已是消瘦了不少,再想到了她慘死火中的鳳荷,心里雖然是覺得那鳳荷是罪有應得,可是這鳳夫人中年喪女,也算是一個可憐人了!
「多謝皇上,臣婦教子無方,還請皇上降罪。」鳳夫人起身後,仍然是低了頭,再壓低了身子,小心告罪道。
雲墨宸仔細地看過了母親,回身便沖著皇上跪了,「皇上,還請皇上為家母作主,還母親一個公道!」
 
鳳良此時額上的青筋爆起,他幾時傷了她了?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冤枉他了!
「皇上,臣婦還有下情稟報,請皇上下令讓不相干的人等都退下吧。」雲夫人在雲清兒的攙扶下,勉強坐靠了起來。安國公在雲夫人的身後坐了,再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這雖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禮不合,不過,因為雲夫人受了重傷,這也算是無可奈何之舉。
皇上看了于文海一眼,很快,這屋內的眾人就都被請到了外面的院中。只見那院外,早已是圍了層層的護衛!顯然,一部分是安國公府的,還有一部分,應該就是皇上帶來的了。
一些閨閣小姐,何曾見過這等的陣勢?有些膽小的,還是在丫頭的扶持下,勉強站著。
「雲夫人不必著急,有話慢慢說。」皇上安慰道。
「皇上,其實,打傷臣婦的,並非是鳳世子。」雲夫人說完,留在屋內的這些人都是臉上一驚,傾城因為先前被人誣陷傷人,再加上皇上並未讓她也退下,所以,她也留在了這里。
齊王一听,「雲夫人這是何意?為何一會兒說是鳳世子傷了你,一會兒又說不是?」
「皇上,請恕臣婦欺君之罪!」雲夫人勉強低了低頭,又道,「傷了臣婦的,是四公主。」
屋內眾人頓時便倒吸了一口涼氣,雲清兒則是直接就嚇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母親說話顛三倒四的?明明不是鳳世子,剛才母親又是何故?
「夫人別急,慢慢說。」安國公安慰道。
雲夫人沖他勉強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四公主,您還不預備說實話嗎?如今,若是您自己說出來,也算是您自己交待的,若是由臣婦來說,只怕。」
四公主南宮欣的臉色此時是煞白!
她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父皇恕罪!是兒臣,的確是兒臣傷了雲夫人!」
齊王大驚,這四公主可是自己的親妹妹,而且又向來得母親寵愛,可是這一回,為何會犯下如此大錯?重傷一品誥命夫人,打死了安國公府的一等丫環,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再由父皇袒護的了!
四公主的心思急轉,至今她仍然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會突然出現在了這小榭之內,又為何就與那花樓有了這肌膚之親!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與一個被廢了世子之位的人給侮辱了,這心里頭就是說不出的委屈,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
「鳳夫人,鳳世子,抱歉了,剛才,臣婦也只是擔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若是直接就指出了四公主,會有損皇室顏面,不得已,才會將鳳世子給拖下水了!」
鳳夫人的嘴角抖了抖,若是怕傷及皇室顏面,你大可直接先讓皇上摒退了左右,現在這又算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明擺著,在欺負他們安逸侯府嗎?
鳳良見這會兒雲夫人說了實話,總算是覺得心里好受了些,有些訕訕道,「雲夫人客氣了。您也是為了維護四公主的聲譽。」
鳳夫人擰了擰眉,總覺得這里頭似乎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再一想,這雲夫人許還是因為她的子女中毒一事,在遷怒于鳳良,所以才會在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故意將這髒水潑在了鳳良的身上。也只有如此,才能說的通了。
沒有人注意到,洛傾城的嘴角勾了勾,一雙清澈如水的眼楮,靜靜地看向了跪在了地上的四公主。她身邊的紅燕,也被遣了出去,她則是一雙美眸,在四公主的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原來四公主也是換過了衣裳的!只是,為何剛才,都沒有人注意到呢?」
事實上,四公主的確是換了衣裳,只不過這兩套衣裳,顏色一樣,款式上又相差無幾,所以才一直是沒有被人發現。
此時,外面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啟稟皇上,那位小蘭的尸體已經找到,同時,還找到了一身宮裝。」
四公主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這一幕,看在了齊王的眼里,則是有些費解!那衣裳也不過就是染了血罷了,她既然是已經認下了傷了雲夫人的罪名,這帶血的衣裳找到,又有何懼?
不過,他轉頭看到了一旁的花樓,心里突然就有了一個極為不好的預感!
等那宮裝被呈上來的時候,屋子里人們的臉色,都是瞬間變了幾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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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宮裝上是帶了血,不差!可是這宮裝帶了血跡,還被人給撕壞了!一個女子的衣裳,被人撕壞了,而且看其模樣,還是極其嚴重,這說明了什麼?
皇上當即大怒,「孽障!來人!將四公主綁了,押到坤寧宮交由皇後親自處置。」
「是,皇上。」
皇上的決定,卻是讓齊王松了一口氣,還好,至少,皇上在這些人面前,保全了四公主的顏面,至少,不會是讓她當眾難堪了!而洛傾城則是心中冷笑,你們以為這樣就算是完了?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你們設計陷害我的時候,怕是絕對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你們自己給栽進了坑里吧?
「皇上,那這位花公子該當如何處置?」雲墨宸請示道。
「先帶下去,居然敢攀污相府小姐,簡直就是不知所謂,押入天牢!」
「是,皇上。」
不知是不是有意,隨即進來的幾名侍衛,在進來拉扯那位花樓時,竟是無意中將他的衣領給弄壞了,霎時,他脖頸上的幾道紅痕,便是有些觸目驚心了!
齊王看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自己的妹妹,金枝玉葉,竟然是與這位被廢了的世子有染?這,若是傳了出去,妹妹的清譽,還如何保得住?
而當花樓自屋中被押出,還在大呼冤枉,一旁的花麗容則是直接就懵了!自己的哥哥怎麼會被御林軍給帶走了?
正要穿過人群,突然那鳳良的身上便掉下來了一件兒東西,竟然是一方絲帕!上面隱約可見繡了一個欣字!
許是人們都被嚇住了,全都是怔怔地盯著那方帕子瞧!這,這分明就是四公主的絲帕呀!怎麼會在那花樓的身上?而且,許多夫人小姐,還眼尖地看到了花樓脖子上的紅痕!一時間,人們都是嘴上不說,心里頭,卻是跟明鏡兒似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鳳良會打傷雲夫人,並且是殺死了婢女了!原來,竟然是為了維護四公主!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雲夫人被人用軟轎抬回了自己的院子休養,雲清兒守在了雲夫人的身邊伺候,雲墨宸和安國公,則是在皇上走後,也送了各位賓客離開了。
齊王和秦王下了台階,對視一眼,「大皇兄請。」
「二皇弟是回府,還是先進宮?」
齊王略一皺眉,「四妹闖下了大禍,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二皇弟說的是,那本王也就一並去看看吧。多個人在一旁勸著些,也好讓母後的火氣小一些。」
齊王的臉上略有些不自在,什麼是勸著些?分明就是想著過去看熱鬧罷了!他可不相信什麼武貴妃的示好,只要是有一線的希望,哪個皇子不想登上那個寶座?
傾城是最後出來的,因為先前是在雲夫人的院子里,陪著雲清兒少坐了一會兒,勸了勸眼楮紅腫的雲清兒,這才放心了。
「洛三小姐,好計策!」走過雲墨宸的身邊時,竟然是意外地听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傾城回頭看他,注意到周圍的下人已是都避的遠遠地,安國公也不知是何是回了後院了。
「雲世子這是何意?傾城愚鈍,听不明白。」
「三小姐何必裝糊涂呢?三小姐敢說今日這一出戲,沒有你的從旁推波助瀾?」
「哦?我還以為雲世子會說我是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呢!」
看著洛傾城那清亮地能把一切都映的清晰的眸子,雲墨宸的心底一顫,事實上,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這一層,只是,憑借著她一介小小的弱女子,若是能布下如此縝密的一局棋,他還是不信的!
「三小姐,我只想問一句,我母親的傷,可也是在三小姐的算計之中?」
聰明!這個雲墨宸,知道自己小心謹慎,斷然是不會隨意地回答他的所謂的問話,可是卻用這樣一種模稜兩可的話來試探自己!若自己說不在自己的算計之中,那麼就等于是承認了他先前所說的,這出戲里頭,有自己的推動。若是自己說自己早已是算計到了,怕是就會惹惱了這位雲世子!無論自己如何回答,都只會給自己惹來一個敵人罷了!
洛傾城笑笑,「我知道雲夫人受傷,雲世子心中定然是極為傷心,只是,傾城的確是因為收到了那侍衛的消息,所以才會急匆匆地出了府
門。這一點,先前的于公公都已是為了我證實過了。為何雲世子還要咄咄逼人呢?難不成,你也同那鳳世子一樣,以為是我做了什麼?」
「難道不是嗎?」雲墨宸不答反問道。
「說實話,這局棋,到現在,我也是看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故意讓那花樓來誣陷于我?企圖毀我名聲?只是,如今既然是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一切,想來,他定然是會稟公處置,還我一個公道的。」
洛傾城並不正面回答雲墨宸,而是一臉憂傷地言明了自己到現在還是一名苦主!不知道是去找誰去訴冤屈了!那與花樓有染之人,分明就是四公主,難不成,她還要闖進宮去,找四公主和皇後娘娘要個說法?除非她是瘋了!
雲墨宸對于洛傾城的否認,是半信半疑,不過,一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呢?罷了!幸好母親沒有了性命之憂,否則,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壓得住心中的怒火,做出一些有**分的事來!
「雲世子,傾城告辭了。」
看著洛傾城在丫環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早已等在了那里的洛華城沖他握拳示意,再微點了點頭,雲墨宸明白,他這是在為了自己曾出言為洛傾城說話,而示以感謝。
馬車里,紅燕小心地替洛傾城送上了手爐,「小姐,您是怎麼知道那些人早已設下了陷阱等你的?」
看著紅燕閃閃亮亮的大眼楮,傾城輕笑道,「那四公主與我素來是不對付,自然是不肯看到我好過的!她的心思,分明就是寫在了自己的臉上,你沒看到她慫恿那柳家的小姐她們來故意為難我?嘲笑我?」
紅燕點點頭,「小姐說的沒錯!那個四公主心眼兒真是壞!竟然是能想出這樣齷齪的法子來害人!簡直就是蛇蠍心腸!」
蛇蠍心腸嗎?若是你知道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都是你家小姐,你不是得被嚇死?
「小姐,那您說,您被皇上的人叫走了,可是這四公主怎麼會進了小榭呢?」
傾城的唇角微微彎起,仿若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一般,嬌艷欲滴!
「這個,我又怎麼會知道?」傾城的心里卻道,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一切都是因為寒王用了埋在了齊王身邊的暗樁,四公主的確是去見了鳳夫人和王夫人,不過只是一會兒,便被齊王的人悄聲叫走了,那話里的意思,就是說齊王大概上已經是知道了她的計劃,十分的惱怒!
四公主便真的以為是自己和鳳良商議的計劃敗露,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地跟著那位內侍走了。然後,就被引到了這小榭之中,那內侍是齊王身邊兒的隨侍,她自然是沒有絲毫的懷疑,等她進入了那東次間,一切,便都是水到渠成了!
將近半個時辰呢,再加上了薰香的作用,若是說他們二人什麼也沒有發生,誰會相信?只不過,若是他們以為此事到此就算是結束了,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傾城彎起的唇角,弧度更深了一些,皇後娘娘,鳳家,你們真以為這不過就是一場男歡女愛之事嗎?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受得起,這後面的打擊呢?
當天回去,四公主南宮欣便被罰在了坤寧宮門口跪著!她是皇上和皇後多年來一直寵愛的孩子,何時受過這等嚴厲的處罰?可是她自己也知道,這一次,雖然是父皇再沒有派人來對她大加苛責,可是也表示,自己已經是讓父皇失望了!換句話說,在父皇的心里,以後,再也沒有她這個女兒的位置了!
一個沒有了清譽的女兒,哪個父親不會將其視若敝履?
時至傍晚,關于四公主與花樓的風流艷史,便開始在京中四處的傳播開來!簡直就是成了這京中百姓們茶余飯後的笑料!他們雖然是不敢明面兒上說四公主如何如何?可是背地里,卻是議論的極為歡實!人就是這樣,你越要壓制他,不讓他說什麼,他們便會對這些事情越感興趣!就像是四公主與花樓的風流債,不過才幾個時辰的功夫,簡直就是被傳的污穢不堪,難以入耳了!
這樣的消息,自然也是很快地就傳到了齊王府,齊王大為惱怒,可是這種事情又不能派兵鎮壓,只能是通知了京兆尹和巡城使,加派了人手,四處查看,一旦是發現了有私底下議論些事的,無論是誰,直接下獄!
當然了,命令是這樣下的,可是執行起來,就是未必能做到如此了!百姓們也不是傻子,會乖乖地坐在那里等你來抓!看到有官差進來了,哪個還敢再高聲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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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急匆匆地去了安逸侯府,不知道是說了什麼,最終讓鳳家低了頭,逼著鳳良將一切都擔在了自己的頭上。說是自己仰慕公主,一時情難自禁。求皇上為自己和四公主賜婚。
不出半個時辰,便有皇後懿旨進了安逸侯府,招鳳良為婿!而因為先前鳳良與洛華美有婚約在身,洛華美,被賜予了一個平妻的身分。
傾城沐浴完,頭發還有些濕,便靠坐在了榻上,一頭秀發被紅燕拿了細葛布細細地裹了,再讓人備了幾個手爐過來。放在了離頭發不遠的地方。
「小姐,您說,這會兒大小姐會不會在發火摔東西呢?」紅燕有些幸災樂禍道。
「你想知道?」
看到小姐一幅壞壞的樣子,紅燕立刻便噤了聲。
雲姑姑進來看了,笑道,「小姐,您晚膳用的不多,奴婢特意為您煮了紅豆粥。」
傾城一听,眼楮便是一亮,「可加了桂花?」
「奴婢自然是知道小姐的口味,哪里敢不加呢?」
傾城笑著接過了那只精致的藍白相間的小瓷碗,白底兒藍花的粥碗,清新靚麗,讓人一看,就有了食欲。
傾城用了粥,就懶洋洋地靠在了榻上,手上拿著一本兒書細細地看著。
「小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雲姑姑勸道。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這里有紅燕一人就行了。」
「是,小姐。」
紅燕看小姐看書認真仔細,自己就在不遠處的桌前小凳上坐了,拿出了花樣子,開始慢慢地繡著女紅。
燭光一閃一閃的,傾城又翻了兩頁書後,就听見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的聲音,一抬眸,便看到了紅燕已經是趴在了桌上。手里的繡活兒,早已是掉到了地上。
傾城一挑眉,搖搖頭,「下手還真是重。」
話音剛落,就見無崖著了一襲黑色的夜行衣,從窗中翻了進來。
「你倒是聰明,怎麼今日不再著你最愛的大紅色了?」傾城以手輕輕支了下巴,問道。
「哼!你是嫌我命長了不是?」
傾城淡淡一笑,「不急!現在還早,要動手,也得至少再等上兩個時辰,那會兒,可是人們最容易犯困的時候,也是過了換崗的時辰。」
「知道了,我心中有數。不必你再嗦了。」
「那你來干嘛?」
無崖伸手端了茶壺,給自己斟了一盞茶,連喝了兩杯後,才道,「我問你,你為何要將那鳳良扯進來?」
傾城的眉梢微微挑起,「你不覺得最近我的那位大姐太得意了些嗎?我難道是不該給她添些堵?」
「既然是將他扯進來了,為何又要讓雲夫人實話實說?最讓人奇怪的是,這雲夫人,竟然是肯配合你?居然是真的就實話實說了,難道她就不怕得罪了皇後娘娘?」
傾城掃了一眼窗外的月光,掌風微動,那被無崖打開的窗子就已是合上,再看了一眼那窗上的簾子,無崖會意,伸手解了束帶,將簾幕放了下來。
「就是因為雲夫人害怕皇後娘娘,所以才會實話實說!」
「什麼意思?」
「四公主能將這一切都安排地如此妥貼,你不認為這雲夫人會心生疑竇?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安國公府,出了一些不可靠的奴才,這死了的小蘭便是其中一個!這讓雲夫人極容易聯想到了上次雲清兒中毒的事情上。如果,那些人,想要下毒謀害的是她這個安國公夫人呢?你覺得,她還可能會裝作若無其事?而事實上,她也的確是撞破了四公主和花樓的事,打傷她的人,也的的確確就是四公主,雲夫人並沒有說謊,不是嗎?」
無崖微蹙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說,雲夫人知道自己的身邊還有別人的眼線,所以,也是借著這個,來告訴那人背後的主子,自己並沒有說謊,或者是受人指使,一切都是事實!」
「如此一來,你說,皇後會如何處置她的這位愛女呢?」傾城笑著撫了撫自己的長發,「說起來,這一次,還是多虧了那位閻王爺呢。如果不
是他正巧跟皇上在一塊兒,我又怎麼可能會順利月兌身呢?」
無崖突然不說話了,眼楮直直地盯著她,一雙桃花眼,再不似以往那般地瀟灑不羈,而是多了幾分的凌厲和不安!
「傾城,你不信任我了?」
「呃?這話從何說起?」
「這明明就是你跟寒王一起設下的一個局,對不對?你為何事先不肯透露給我呢?你難道不知道,我也會為你擔心?」
傾城似乎是有些懵了,喃喃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無崖抿唇不語,到底,她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嗎?
「傾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局棋,稍有差池,最好成為過街老鼠的,就極有可能是你!」
「不會的!」傾城擺擺手,不甚在意。
不料無崖卻是突然大步逼近,就在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什麼時候與寒王達成了同盟?」
傾城一愣,隨即想起關于寒王和夜墨本就是一個人的秘密,似乎是目前為止,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這樣的秘密,自己在沒有得到那個閻王爺的同意之前,自然是不可能會告訴任何一個人的!
「洛傾城,你別告訴我說什麼恰巧皇上擺駕到了寒王府!皇上分明就是你授意了寒王將皇上引過去的!」
「你猜到了?」
「你別忘了,寒王府的那一套暖玉的棋子,還是讓我找來的!皇上之所以會去寒王府,也正是因為寒王府里剛得了一套暖玉的棋子,而且,還有一張以黃龍玉石所雕的棋盤。皇上酷愛下棋,又極愛收集一些棋子之類的東西賞玩。若不是因為得知這棋盤是千年前的一位國手親手所雕,他又怎麼可能會移駕到了寒王府?」
傾城知道瞞不住他了,「好吧,我也不瞞你,我跟寒王,也不過就是合作關系罷了。」
「合作?跟那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合作,你確定你不是在與虎謀皮?」
傾城的嘴角抽了抽,心道以前是真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們的合作,不會太久的。而且,他也是親口承諾了我的。」
「這一局棋,你真是讓人有些看不透。你究竟是要借著鳳家的手,來殺了花樓,還是要借著花樓的那張嘴,來敗壞了鳳家的聲譽?」
「看不透麼?那就對了。今晚你的行動,記得要干脆利落,什麼痕跡也不能留下。」傾城說著,微斂了斂眸子,「花樓的利用價值,已是沒有了。他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無崖搖搖頭,「你若是了為取花樓的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你這麼做,就只是為了要嫁禍給鳳家?」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是自己又說不上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傾城搖搖頭,「嫁禍?不!花樓的死,會徹底地觸動了撫安侯。我要讓他知道,跟鳳家結盟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同時,那些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向齊王靠攏的士族大家,也應該再好好地考慮一下了!」
「你的最終目的,是鳳家!」無崖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花樓一死,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鳳家人所為,那麼,其目的,自然就是為了保全公主的名聲,而現在皇後懿旨已下,鳳良將成為駙馬,花樓,這個曾經輕薄了公主的人,自然是不能再活在人世了。」
傾城笑笑,「不止呢!流言的力量,可是相當地可怕的!南宮欣,不可能會真的嫁入安逸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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