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寬的確是鳳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只是可惜了,他卻是無權調動那股隱秘勢力。舒愨鵡換言之,他只是見到了那里的首領,卻是無法指揮得動他們。」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鳳笙不肯配合?他不想將手中的玉佩交出?」
夜墨搖搖頭,「自然不是!鳳笙的玉佩已經交出去了,可是兩枚玉佩始終是無法合二為一!也就是說,鳳寬的那一枚玉佩,是假的!」
這下子,別說是傾城了,就連無崖都是有些不淡定了!怎麼會這樣?如果說鳳寬手里頭的那枚玉佩是假的,那真的那一枚又在哪兒?
他們曾去見過鳳濤和鳳杰,他二人身上,根本就是沒有此類的東西,那麼,真正的那枚玉佩,又在什麼地方呢?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繞了一圈兒,鳳寬身上的玉佩竟然是枚假的!這下好了,所有準備等著鳳家隱秘勢力現身的人,個個兒的主意都落了空!
無論是想將其誅滅的皇上,還是想要借其翻身的皇後,這一回,怕是都要大失所望了!
傾城只是呆了一呆,便快速地看向了無崖,「會不會是當年取回那枚玉佩時,就是假的,只是因為鳳濤一直懼于再惹人注意,所以一直沒有用過!自然也就沒有發現了。」
「可是,這麼久了,難道他一次也沒有用過嗎?」無崖顯然是有些懷疑的。
夜墨則是眼神暗了暗,「倒是有這種可能,因為我的人發現,唯有鳳笙曾有幾次出現在了山西太原,具體位置,一直是探尋不到。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他們帶了鳳寬和鳳謙這兩個拖累,我們仍然是無法查到他們的具體位置。鳳濤,近幾年來,雖然出過幾次京,卻沒有一次是去往山西方向的。」
「這就對了!這幾年來,一直是鳳笙在與那些人保持聯系。因為只有一枚玉佩,所以,也只會提供給他們很小的一部分幫助。比如說是保護之類的,那麼,是不是表示,皇後身邊,就有那些人中的成員?」
「不好說。看來,現在的關鍵,是要盡快地找出那枚玉佩了!」
無崖的雙眉緊蹙,他的身上沒有,當年他們將母親折磨至死之前,不是成功地誘母親說出了那玉佩的藏身之地嗎?當然,當時他們母子都不知道還有此一說,一直就只是以為那是父親留給他們的遺物,不然,母親也不會一直藏著不肯說了!
夜墨在無崖的身上淡淡地掃了一眼,並未出聲,而是低頭飲著茶,而眸底,卻是閃過了一抹冰寒!
傾城對于這一突來的變故,的確也是有些懵了!如果鳳寬手上的玉佩是假的,真的在哪兒?如果說當初鳳濤再次尋回來的,就是假的,那麼這枚假的,究竟是無崖的父親偽造的一個,還是在此之前,就已經是被人掉了包?
傾城覺得自己就像是深陷入迷霧中一般!鳳家的勢力,一早就被人盯上了,那麼,有沒有可能,真正的那一枚,其實就一直在皇上的手里呢?可若是如此,那麼,皇上早該鳳笙劫獄之時,就該下令將他手中的那枚玉佩搶過來才對!又何必再縱虎歸山?唯一的解釋,就是皇上的手中沒有玉佩,更不知道鳳寬手中的玉佩會是假的。
當晚,傾城用過晚膳以後,便開始仔細地回憶著自己當初從鳳濤和鳳杰二人中窺探到的一切訊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不可能會在鳳夫人那里,她甚至于都是不知道鳳家還有另一股勢力的存在!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根本就是一個被人擺在了明處的棄子?
當然了,現在傾城已經明白了鳳濤為何對鳳良如此地寵溺!皇後又為何總是一味地包庇他!並不是因為鳳良是一枚棄子,而是因為他們鳳家到了這一代,需要一個這樣的表面上紈褲不化的繼承人!
想來,這與當年鳳濤遺失玉佩,有著莫大的關聯!而且,族老們也是推出了鳳寬為下一代的繼承人,這個鳳良,即便是繼承了侯府,也不過就是一個表面上的傀儡,當然,好處,自然就是錦衣玉食,只不過,手中不會有什麼實權罷了。
他們鳳家,其實是也已經懷疑到了皇上的身上吧?只不過,他們潛意識里是不肯承認罷了!至少鳳濤是不願意相信皇上對鳳家起了要清除的心思!
不過,鳳濤不相信,可是鳳笙和皇後卻想到了,所以,才會處處小心,甚至是在幾次公開的場合上,故意向武貴妃和良妃示弱!這是為了自保吧?
傾城伸手撫額,事已到此,鳳寬便是再
沒有玉佩,至少也會被那股勢力保護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皇上接下來會如何做?自己今日可是得到了消息,皇上早已密令山西駐扎的大軍,將太原下轄的一個小縣晉陽秘密圍了!想來,那股隱秘勢力,應該就是藏身在了晉陽吧!
當今皇上雖然是一代明君,可是不代表他會允許有超月兌于自己的控制範圍的勢力的長久存在!而且,這股勢力很顯然,還是被人秘密保留至今,是否對于千雪國的皇權產生威脅,誰又能說的清楚?
若果真就是一支私兵,那麼,皇上必定會下令全部誅殺,一個不留!若是找不到玉佩,無法見到那些隱入百姓之中的人,皇上會怎麼做?
傾城的手猛然一緊!難道皇上會下令屠城?
傾城的心猛然就是一沉!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皇上再是一代明君,也不會縱容有他無法掌控的龐大勢力的存在!而鳳家,顯然就是犯了這一條!只是,若是整個晉陽城的百姓們都要跟著一起陪葬,怕是就太過血腥了一些!
傾城不是不明白一些帝王之策,恰恰相反,就是因為她太明白了,所以才會陡然有些心涼!歷來帝王無情,又有哪一個帝王是真正的嗜殺成性的?說到底,還是為了皇權的穩固!
這一晚,傾城翻來覆去,不得好眠!她不是沒有想過無崖的身上是否會有玉佩,可是當初自己將他救出來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哪里沒有被他看過?半死不活的一個人,只除了脖子里戴的那一塊兒金鎖,還有什麼?而且,那金鎖還是他死死地護著,說是他父親在他生辰時,親手給他戴上的!
傾城想起當初鳳良和鳳謙弟兄幾人想要搶了他脖子里的那條金鎖時,曾被無崖死死地護著!寧可多挨幾拳,多被踢幾腳,也沒有舍得讓他們看一眼那金鎖片!
猛然,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腦子里逐漸成形,傾城的眼楮越來越亮,嘴巴微張,然後‘蹭’地一下,便從床上起來,隨意地套了一件衣服,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傾城的舉動,將在外面守著的青蘭嚇了一跳,來不及細想,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傾城和青蘭到了無崖所在的院落時,赫然發現,向來英明神武的無崖,竟然是被人下了藥!
傾城直接將手探到了他的胸前,眸底一暗,果然,什麼也沒有了麼?
青蘭趕到時,便看到了無崖正在床上安靜地睡著,而小姐則是一臉陰郁地看向了某個方向。
「小姐!」
「你照顧他。我去去就回。」
傾城話落,便直接往寒王府的方向去了。
避過了重重守衛,傾城這一次,倒很是順利地進入到了寒王的書房!
不期然地,書房里,寒王殿下,早已是靜侯多時了!說是寒王,因為這一次,出現在傾城眼前的,正是那一面猙獰到了極致的骷髏面具!
傾城的眼楮微眯,一抹強悍的氣勢,快速地在其周身蔓延,漸漸將其整個人都包裹住。
對面的寒王眼楮微微一眯,唇角輕掀,「怎麼?丫頭這是來找本王決斗了?」
「本王?呵!怎麼?不再自降身分,與小女子把酒言歡了?哼!我的要求不多,將你從無崖身上得來的金鎖片還給我。寒王殿下,不是你的東西,就不該去覬覦!」
寒王的眸底陡然一冷,「丫頭,你此言何意?」
「怎麼?這會兒要跟我裝傻不成?你別告訴我說那東西不是你拿了!能算計到無崖的,這世上的人還真就不多!」
「這麼說,本王應該覺得高興,竟然是能算計到了無崖,入得了你的眼了?」
「誰說你算計了無崖,就入了本小姐的眼?一句話,那東西,你還是不還?」
「丫頭,你既然是猜到了這個,就應該也猜到了,無崖身上戴著這個,必然就是一大禍端。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著無崖身死?本王這麼做,也是為了救他,你該明白。」
「救他?你搶了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這就算是救?寒王殿下,您還真是有夠卑鄙!」
對于傾城的態度,寒王似乎是並不奇怪,只是身上的寒氣卻是越來越重了!
「丫頭,不要以為你入了本王的眼,就可以在本
王的面前放肆!」
「哼!你以為本小姐稀罕?你今日若是不將東西交出來,休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不客氣?為了一個無崖,你要對你的未婚夫動手嗎?」
顯然,寒王這是在提醒她,二人之間的那項協議了!
「殿下弄錯了吧?本小姐的未婚夫,是夜墨,而不是您這位高高在上的寒王殿下!」傾城說完,作勢就要動手了!
「丫頭,你為何不肯冷靜下來想一想,那樣東西,留在無崖的身上,只會害了他!還有,那東西本就早該到了父皇的手里,若不是他父親突發意外,又怎麼會將這東西留給了無崖?」
傾城微微一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無崖的父親,是皇上的人?」
「他原本就是皇室暗衛,後來被皇上轉到了明處,以一個南城指揮使的身分做遮掩,其目的,就是為了接近鳳家的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是他的目標!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被鳳家當年的小姐鳳輕兒看中了!當然,這並不影響他對皇上的忠心!所以,當玉佩到手之後,他的身分太過低下,沒有資格進宮面聖,而這樣東西,又不可能會隨意地交到某個人的手上,所以,他才會想了一個法子,將那枚玉佩,瓖在了那金鎖片之中。丫頭,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那金鎖片現在何處?」
寒王的雙眸緊緊地鎖住了眼前的佳人,雙手卻是不自覺地微蜷了起來!不過就是一個無崖,她竟是這般地在乎?雖說她對無崖不像是有那種意思,可是到底是一名女子,她為何就不懂矜持為何物?這樣明目張膽地在自己面前護著另外一個男子,她真當自己是聖人不成?
「丫頭,東西已然送走了。你該知道,若是沒有這另一枚玉佩,晉陽縣的百姓們,定然是會遭殃的!這可是你要看到的?」
傾城自然是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匆匆趕來,「你說的沒錯!我自然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百姓被牽扯其中!只是,我又憑什麼相信你,是將這東西交到了皇上的手中,而不是你自己另有私心呢?」
原來如此麼?
寒王苦笑一聲,原來在她的心目中,是認定了自己是為了得到那股極為強大的勢力,所以才會有此做法!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然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嗎?按說自己惡名在外,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自己多年來,又何曾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可是現在,他卻是對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的心思,極為在意!
他不在意其它人是如何看他的,他只在意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信不信他!懂不懂他!
可是事實擺在了眼前!自己在這個丫頭的心目中,顯然是沒有那個無崖來得重要!自己未曾傷及無崖分毫,只是拿走了本就不屬于他的東西,卻是被丫頭如些地看輕!若是自己真的傷了他,怕是她會真的恨毒了自己吧!
「我若說沒有,你可信?」
這一句話,簡單、直接!沒有用自稱本王或者是本座,只是一個我!
傾城的眉毛微挑了挑,信嗎?她不知道!不信?似乎是他這個人實質上沒有這麼壞吧?
沉默了半晌後,傾城才道,「那金鎖片中,便是有你要找的玉佩,你既是想要,又何必將那金鎖片也霸著不給?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的一樣東西,你又何其忍心?」
是在說的心底涼薄嗎?寒王沒有出聲,這是他以寒王的身分,首次與她這般地坦承相待!可是,卻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罽他們這一次的相見,幾乎就是句句不離無崖!
「待東西完好無缺的取出,自會將金鎖片奉還。你若不信,可以在此稍侯。」
這話就是在說,這金鎖片還在這寒王府!如今正是有了能工巧匠將那東西取將出來!
傾城看向寒王,那面猙獰地有些不成樣子的面具,沒有讓她感覺到幾分的畏懼,只是,她總覺得,這樣的寒王,的確就是寒王,不是夜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夜大教主!
許是猜到了傾城的想法,寒王竟然是將臉上的面具,輕輕揭下,苦笑一聲,「本王的寒王府,也並非是多麼干淨之地!這合府上下,真正是我的人的,也不過就是前院兒的這幾個。」
>傾城的心思一動,這是在告訴她,這府上到處都是別人的探子嗎?
「你便是得到了無崖的這一塊兒又如何?鳳笙身上的那一塊兒呢?你要如何?還有,若是兩枚玉佩合二為一,這支勢,你們是收服,還是直接斬殺?」
「丫頭,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了!知道的越多,你便是越危險,你的目的,應該是以報仇為主,不是嗎?」
這是提醒,還是警告?
二人頓時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氣氛,也是越來越冷,越來越沉!不知為何,傾城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頭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住了,有些疼,還有些憋悶,想要生氣,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氣!想要發火,可是總覺得對上了這樣的一張臉,又什麼火也發不出來!想要笑,卻是無論怎麼抽動嘴角,都像是扯不動一般!沉沉的,僵僵的。
傾城就感覺自己像是在潛在了水里一般,只能憋氣,不敢張嘴,不敢呼吸,否則,等待自己的,便是溺水的那種難受,耳鼻被嗆的那種咳喘不止!
好一會兒,傾城終于是什麼也沒有再說,竟然是覺得眼楮有些脹脹的,鼻頭兒有些酸酸的,想哭嗎?她不知道!心里面的感覺,是那麼痛,那麼糾結,那麼地,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是那麼疼!
傾城眨眨眼,突然就轉了身,有些無意識地就要往外走。
她的異樣,寒王自然也是察覺到了!眼神一凜,看到了她臉上的那種悲傷,他的心底也是一緊,是自己錯了嗎?話說的太重了?還是說,她身上的這種突然而至的悲傷,不是緣于自己,而是因為那個叫無崖的人而生?
莫名地,心頭便是躥出了一股氣,直沖得他的腦袋發脹,眼底充血!怎麼可以?小丫頭無論是喜,是怒,是笑,是哭,都不應該是除了自己以外,緣于任何人!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傾城往外探了兩步,猛然就覺得身子一緊,後背一暖,像是一團火,緊緊地貼在了她的後背上,讓她避無可避!原本是控制地好好兒地眼淚,突然就潰堤而至!
「別哭!是我不好!別哭!」
並不善于安慰人的寒王,心底也是慌慌地,原本還是好端端地,怎麼突然就哭了?不對!是怎麼她就會突然難受了起來?
「丫頭,別走!金鎖片馬上就會給你弄好,你再還給無崖,那藥效能持續一整晚,這樣,無崖就不會發現有人動過他父親留給他的遺物,這樣,他也就永遠都不知道那鎖片里的秘密了,不好嗎?這樣,他才會是安全的。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因為他是你的朋友。你懂嗎?」
傾城淚眼朦朧,可是耳朵卻是好使的很!寒王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中,腦中細細一想,的確!他若是果真存了別的心思,為何不直接就擊殺了無崖?能讓無崖中招,要取他性命,自然也並非難事!到底,他還是手下留情了,不是嗎?
傾城緊緊閉了眼楮,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卻是往上微翹了翹,其實,他這麼做,的確是在保全無崖!無論是對于誰來說,無崖都只是一個局外人,一個並不知情的旁觀者!這樣最好不過,至少,無論將來的事情發展成如何,沒有人會再將這件事,聯想到了無崖的身上。不得不承認,他做的這一切,的確是有道理的!
感覺到了橫在自己身前的那一雙臂膀,將自己困的極為有力!傾城吸了吸鼻子,「你,你剛才為何要那樣說?是為了警告我?若是我也參與進去,是不是表示,你會連我也一並殺了?」
「胡說什麼?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我為何要殺你?丫頭,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皇上對你和洛家再寵愛,你們也不是皇室中人!即便是皇室中人,一旦擋了千雪國皇室的路,也一樣是會被誅殺!」
傾城的心窒了窒,「什麼意思?」
寒王知道,有些事,也不好再瞞她了,「你可知道,你剛回府不久,你們洛府的周圍,便被皇室的暗衛給圍困了?皇上甚至是曾一度對你起了殺心!不過,還好,最後,皇上還是默許了。」
「什麼?」傾城怎麼覺得越听越迷糊呢?皇上要殺自己?為什麼?自己貌似沒有做什麼太過出格兒的事吧?而且,初次在宮宴上見皇上時,她還記得,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曾一度幫過自己!
等等,默許了?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什麼動作被他默許了?還是說,當初自己對付鳳家時的那些舉動,皇上都是看在了眼里,
默許了?不過,若是因為這個,也不至于是要了自己的性命吧?
傾城轉過身,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寒王,仍然是那張完美的無可挑剔地臉!此刻擁著自己的人,也的確就是夜墨曾經帶給自己的感覺!只是,她突然有些糊涂了。她心里頭曾經掛念的那個人,究竟是夜墨,還是寒王?
「丫頭,本王有意娶你為妃,父皇一開始是不應的,不過現在,父皇已經不會再阻止了。」
傾城眨眨眼,顯然是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明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這會兒,又提到了和他的婚事?自己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他了?那不過是自己的緩兵之計罷了!嫁入皇室?她還不想過度勞累致死!
傾城別開臉,「你,現在是寒王,還是夜墨?」
寒王突然輕笑,「丫頭,無論是寒王,還是夜墨的身分,在你面前,我就永遠只是我。是最真實的我!你看到的夜墨,是在冥教中不曾出現過的夜墨,你眼前的寒王,也是不曾在眾人面前出現過的寒王,丫頭,你可懂了?」
听著似乎是有些繞的慌!不過,傾城貌似是听懂了!這意思是說,在她的面前,他就只是夜墨!只是自己一直看到的那個最真實的夜墨!與身分無關,與地位無關!
這算是一種對自己的示好嗎?傾城的眼楮突然就往上看了看,然後意識到了自己剛剛還在大哭,實在是有些丟臉,竟然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就將頭埋在了寒王的胸前,一通亂蹭!
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倒是干淨了!
寒王則是失聲笑道,「還好你向來不愛上妝,不然的話,你剛才這一通亂蹭,豈不是花了臉?」
對于這樣的打趣,傾城只是撇撇嘴,「我也要去山西。」
「不行!」
「為什麼不行?」對于寒王想也不想的拒絕,傾城有些急了,聲音自然也就是拔高了幾分。
「噓!」寒王將右手的食指比在了傾城的唇前,自己則是示意她莫再高聲叫喊!
「剛剛不是說了,我這寒王府,也不是那麼干淨的!你小點兒聲。」
傾城一臉鄙夷地將他的手指打掉,「我一定要去山西,便是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大不了,不跟你們一路就是。」
「丫頭,此行太過危險,那個鳳笙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既然是皇後身邊兒最得力的一枚棋子,自然就是有著他的用處的。這一次,與他交手,怕是會危險重重。」
「你身邊不是有這麼多的高手嗎?還怕對付不了一個鳳笙?」
「你不懂!此事不能張揚,否則,無異于打草驚蛇。」
「你的意思是,只能智取?」
寒王點點頭,「丫頭,此行,我會親自去。不過,不會是以寒王的身分。父皇的目的,是將鳳家的勢力徹底收服,如果不能,就直接擊殺!一個不留!丫頭,你去,不合適。而且,京城這邊兒,還得需要你來穩住皇後。」
「我?」
「皇後有孕,蘇貴人也有孕。如今後宮之中兩名女子同時傳出了喜訊,自然是好事!而且,眼瞅著就到了六月初六了,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天貺節。宮中自然是要設宴的。到時候,你若是不能出席,你就不怕皇後起疑?」
傾城這才想起,皇後早就懷疑鳳家的一切與她有關!想必這一次鳳家的大難,她也會懷疑到了自己的頭上,雖然是不見得就認準了是自己策劃了這一切,可是至少,會認定了自己是名參與者!若是自己不能赴宴,那麼就只能是嫂嫂前往,而洛華柔因為剛剛被下旨賜婚,這會兒,顯然是不適宜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之中的。看來,這廝說的對,自己的確是不能去太原了。
「你放心,我會盡快地回來。鳳笙此人,若是有機會,我也會直接結果了他,這樣,你離報仇的那一日,也更近了一些,是不是?」
傾城輕咬了下嘴唇,她想去太原,一方面也就是為了去會一會這位鳳笙大總管。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再則,也的確是想著取了他的性命!畢竟,皇後的身邊兒有這樣的一個高人在,自己想要報仇,的確是有些困難的!
「啟稟王爺,成了。」
「拿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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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王爺。」
寒王接過了那人送過來的托盤,然後置于桌上,招手讓傾城跟他一起看。
傾城這才看清楚了,竟然是一塊兒極小的玉佩,不過就是有一個銅錢那麼大!
「當初鳳寬身上戴的那一塊兒,可是比這個要大,如此明顯,為何還會弄錯了?」
寒王輕笑,「鳳寬身上的那一塊兒,也是可以一分為二的!要與鳳笙的那一塊兒合璧,也是只取中間的這樣大的一塊兒的!只是,鳳寬的那一塊兒雖然是能與鳳笙的合上,可是卻是不能同心!本王也是這一次透過了他二人的合璧,才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寒王說完,便拿起了那枚小小的玉佩細細地與傾城演說了起來,傾城這才明白,原來,這兩枚玉佩僅僅只是能合在一起還不成!合在一起之後,便會出現了一種圖案,這個圖案是要在陽光的照射下,影射到地面上的!正是一個完整地鳳字!想來,當初鳳濤尋回這玉佩時,顯然是沒有想到,那無崖的父親,竟然是只取走了最中間的那一部分。而外面的這一圈兒,的的確確是原件兒!這也是這麼多年來,鳳濤和鳳寬二人為何遲遲未曾發現,這是一枚假玉佩的緣故!
說是假的,並非全部都是假的,至少外面的那一圈兒是真的!說是真的,可是最關鍵的地方,被他給換了!不得不說,當年,無崖的父親,當真是聰明!
「好了,這是修復好的金鎖片,為了讓它的重量與先前一致,本王讓人在里面又置了些黃金。不會讓他察覺出有何不妥的。此事,也就只有是你知我知,萬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了。」
「那皇上那里呢?你也敢不說實話?」
「父皇看中的,只是一個結果,不是手段!」
傾城聞言,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伸手拿了那鎖片,「那好,我走了。」
「丫頭!」
傾城轉身,「還有事?」
「丫頭,這鳳家的隱秘勢力,你覺得是以收服為宜?還是直接覆滅?」
傾城微微一愣,這樣的大事,他來自己的意見作甚?怕是上頭早已有了指示了吧?百年的隱秘勢力,豈是說收服便可收服的?只不過是找到了這信物,然後再將所有人都齊聚一處,好全部擊殺吧?
思及此,傾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不過一介弱女子,這等大事,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四個字足以說明了一切!寒王知道,傾城的心底是復雜的!暫時還不確定那股勢力的具體人數,若是全部擊殺,自然是會血流成河!可若是一旦放過,誰又能保證,這支傳承了百年的勢力,不會只以鳳家為主?
無能為力!
傾城其實是比誰都看的明白,卻又是不願意面對這一切!其實,她這一次會找來,根本原因,是想著借著這玉佩,保下那些性命吧?皇上或許收服不了,可是錦繡公子,未必就收服不了!因為,他與鳳家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可是皇上就不同了!皇上與鳳家,再不可能是明君與忠臣的關系了!
寒王的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最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他是千雪國的寒王!是千雪國人人畏懼的寒王!他要以千雪國的利益為先!以南宮家的江山為重!所以,他也不能去冒這個險!
他相信傾城,可是他不能相信鳳家的那些人!特別是鳳家還有一位皇後在!齊王的身上還流著鳳家的血,他沒有那麼大的力量,敢去賭一把!萬一賭輸了,那後果,將不是他自己可以承擔的!怕是反倒是會連累了傾城!
「主子,時候不早了,何時出發?」門外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寒王的思緒。
「走吧。這一次,務必要將鳳笙手中的玉佩拿到手!若是有機會,將鳳笙直接擊殺!即便是不死,也要將其重傷!」
「是,主子。」
三日後,傾城已是坐在了錦繡閣里,一旁的雲清兒正看著雲姑姑為她梳妝。
「傾城生的本就貌美,如今再經雲姑姑的這一雙巧手一打扮,當真就是天女下凡了!」
「嫂嫂莫要取笑我了。跟嫂嫂比,我也就是配給嫂嫂端個茶,送個水什麼的了!」
雲清兒拿帕子輕掩了唇角笑道,「你這丫頭,竟是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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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嫂嫂,一會兒你是和哥哥一起乘馬車進宮,還是和我乘一輛?」
「你哥哥說,他騎馬,就在一旁護著我們。」雲清兒說這話時,語氣里,透著幾分的喜悅和幸福感!
傾城的心底一松,是呀!在一旁護著我們,說起來簡單,可是真正的一些夫妻之間,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又有幾家?就像是當初的鳳濤與鳳夫人,還不是多年的同床異夢?護著她?連他們的親生骨肉,他都舍得推出去當擋箭牌,還有什麼是鳳濤舍不得的?
「嫂嫂,今日是天貺節,我還是頭一次參加呢。不知道,這宮里頭有沒有什麼一些不成文的規矩?嫂嫂以前定然是參加過的,就與我說一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就跟平時的宮宴是差不多的。不過,這天貺節,主要也是為了感恩上天厚待于我們,所以這一日,一般來說,最忌諱的,還是殺生的。你也莫怕,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也是到不了我們的頭上。只要是處處小心著些,便是犯了一些小錯,皇上和皇後也會看在今日是天貺節的份兒上,從輕處置的。」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就類似于天下大赦之類的了?」
「差不多吧!也是有些不同的。這一天,若是有人殺生,可是被視為極其不吉利的!也就是所謂的犯煞!不過,這些年來,我倒是一次也沒有听說過。畢竟,大家在這一日,主要也是要感激上蒼賜予了我們食物和居所,一般來說,便是尋常府中的下人犯錯,也是不會有什麼過重的處罰的。」
傾城點點頭,「我好了。嫂嫂我們走吧。」
姑嫂二人出了門,果然是見洛華城早就在門房那里等著了。親手扶了二人上了馬車後,便翻身上馬,一路往皇宮而去!
看到哥哥對雲清兒這般地體貼,傾城也是會心一笑,看來,他二人的這樁婚事,還真是幸福呢!再一瞧雲清兒臉上的那一抹緋色,傾城便知道,她對哥哥的體貼也是頗為感動的。
行了沒多久,馬車便停下了,傾城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意識到了外面的情形有些不對。
「怎麼回事?」雲清兒問道。
「回少夫人,也沒什麼要緊的,就是有一名老者突然從一旁的岔路口跑了出來,被我們侍衛的馬匹給傷到了。」
這麼巧?傾城自然是不信的!
還未待她們出聲,便听到了一道頗為挑釁的聲音傳來,「呦!今日可是天貺節呢!洛公子的人,也太不小心了吧?」
傾城听著這聲音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這是哪位小姐了?便輕掀了簾子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車,上面的一個‘武’字,倒是頗為顯眼兒!
是武春華!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了這兒?難不成,她也是去參加宮宴的?可是就她這樣不過是一個如夫人的身分,有什麼資格前往?
不對!傾城的神情微凜,武春華的馬車里頭,明顯是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此時腦子里的想法,則是直接就將傾城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甚至是連一旁的雲清兒連叫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听到!
傾城的眸底微暗,淡淡地戾氣從身上散發出來,頓時,便嚇到了雲清兒。
------題外話------
感謝大家對于飛雪的支持!那個啥,皇後與我們的傾城終于再度對上了!親們猜猜看,這一次,陰險的皇後,還有那位臭屁的齊王,會想出什麼樣兒的法子,來陷害傾城,或者說是陷害洛府?鳳家完了,他們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洛家風光?所以,陰謀神馬的,是必須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