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齊王一愣!
這下子,喜堂上便熱鬧了起來!要說那王思思的身分不夠,這一點,齊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這會兒他沒有了鳳家的支撐,自然是就更不能再讓自己失了王家的支持,而王思思雖實際上出身庶女,卻是最得王福清的寵愛,所以,齊王才會同意娶她。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說是新娘還在將軍府,那麼,現在的這一位,又是怎麼回事?那剛剛跟自己一拜天地的,又是何人?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王說這話時,眼楮卻是看向了新娘子的,明顯就發現了新娘子握著紅綢的手緊了緊,顯然,她也有些恐慌了!僅憑這一點,齊王還不足以斷定眼前的新娘子是個假的,畢竟,王思思極少出府,若是說被這個消息嚇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齊王明顯是奢望了!他的婚禮,還真就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狀況,新娘子,竟然是讓人給換了!這還不算,換了他的新娘子的,竟然是他的小姨子!或者說,頂替他的妻子嫁給他的,竟然是他的小姨子!這是什麼事兒?
于是,這一晚,齊王府熱鬧了,鎮國將軍府也熱鬧了!
皇後賜婚的王家二小姐被人下了藥,以身體不適為由,再由三小姐代嫁入齊王府。嘖嘖,這下子,整個齊王府和鎮國將軍府直接就成了京城里頭最為熱鬧兒的兩家府邸!
當晚,王家三小姐羞憤自盡,卻被人救了下來,當晚連家也未回,直接就被送入了家廟之中,自此長伴青燈古佛。
當晚,王夫人竟然是連連吐血,昏迷不醒,而王將軍,卻還是要叫嚷著休妻!
當晚,王思思到底還是順利地嫁入了齊王府,只不過,這一晚,注定是要讓她獨守空房了。因為整個齊王府在這一日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雖然代嫁之事,並非是齊王的主意,可是不知是什麼人,竟然是刻意將齊王也牽扯了進來。竟然是有人還說是王思語之所以會代嫁進府,是因為早已**給了齊王!
齊王自然是惱怒非常!思前想後,能放出這等于王思語極為不利的流言的,除了王思思,他想不出別人!問題是這樣的流言,不僅僅是會毀了王思語,同時,也會毀了他這個齊王!這一點,王思思身為他的王妃,怎麼會想不到?可是她為何還要這樣做?
如果不是因為在進入喜房前,听到了幾名丫環的竊竊私語聲,想必齊王也會以為王思思是被人冤枉的!可是他親耳听到了這姐妹二人間的矛盾,又听到了說是二小姐對于王思語早就不滿了,正好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她給打發了!
听到這兒,齊王也未多想,轉身就往書房去了!
簡直就是太過分了!便是處置一個妹妹,有必要將他齊王的名聲也搭進去嗎?這一晚,齊王再加上心思重,多飲了幾杯酒,直接就叫了兩名侍妾,宿在了書房。
當然,次日一早,齊王醒過來以後,就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王思思便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拿自己夫君的聲譽開玩笑!而且,他常听王福清說這位王家的二小姐,如何的聰明賢慧,此事,怕是另有蹊蹺!
待齊王梳洗了一番,便想到了昨晚上自己宿在了這書房,而且是還寵幸了兩名侍妾,這若是被王福清知道了,怕是要以為是他在羞辱他們整個兒王家吧?這可就糟了!
齊王急匆匆地到了新房,一進門,便看到了新娘子仍然是頭上蒙著紅蓋頭,身子歪在了一旁的錦被上,顯然是等了他一夜!齊王一瞧,當下就有些心疼了!雖說還不知道這位王二小姐長什麼模樣兒,可是至少,也是他新娶進門兒的王妃,昨兒晚上,怕是自己宿在了書房的事,她早已知曉了吧?想不到,她竟然是就這樣坐等了一夜!
掀了蓋頭,四目相對,有些話,不說也罷!
齊王到底還是齊王,骨子里的驕傲,也是絕不會容許他向任何一個人低頭示好!哪怕這個人是能給他帶來巨大助力的王家小姐,也一樣不能!
三日後,齊王攜新任齊王妃進宮謝恩。
皇後當天留膳坤寧宮,又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以作補償。只是,只一個王家,又怎麼能夠?皇後知道自己兒子有幾斤幾兩,自然是更要鐵了心思地為其尋找助力。
十日後,齊王在宮門口,及時救下了快要從馬上跌落下來的肖家的小姐,肖靜敏!
這肖靜敏乃是威武大將軍的嫡女,也是他最為寵愛的一名女兒,如今威武大將軍遠在邊關,未在京城,這位肖靜敏小姐又是個性子野的,極愛騎馬、舞刀弄槍,對于書畫女紅,那是一眼都不肯瞧的!不想今日被皇後宣如入宮,竟然是驚了馬!也多虧了有齊王殿下在,否則的話,怕是要出大事了!
眾目睽睽之下,齊王將一個大姑娘抱在了懷里頭,此事自然是很快就傳到了皇後的耳中,皇後是個聰明人,這肖靜敏是自己表兄家的女兒,她的父親肖雷,可是千雪國的一員猛將!如今又是鎮守邊關,他的女兒,若是出了什麼不好的大事,怕是皇上也難以向他的愛將交待。
皇後特意去了一趟御書房,很快,皇上便下了一道旨意,冊封肖靜敏為齊王側妃,擇日成婚。
傾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淡淡一笑,「到底還是忍不住了!生怕她兒子的地位會不穩固,生怕會被秦王搶了風頭!這個皇後,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無崖听了一愣,「什麼意思?你說這齊王救了肖靜敏一事,都是皇後一手安排的?」
傾城冷哼一聲,「那肖靜敏自幼便學騎馬,不僅如此,還有著一身不賴的功夫,雖不及你我,可是想要從驚馬中平安落地,卻是並非難事,何需一個齊王多此一舉?分明就是他們故意設計了這位肖靜敏罷了。只是,許是郎有情,妾也有意!不然,向來桀驁不馴的肖小姐,又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讓齊王給抱了個滿懷?」
「這麼說來,皇後的動作頻頻,就是想要讓齊王利用聯姻,來拉攏勢力了。只是,這才剛剛娶了王家女,又招惹上了肖家女,這齊王也不怕自己承受不住這美人恩?」
「他是親王,便是皇上再賜下兩名側妃,也是沒有人敢說什麼的!只不過,王家人的心里定然是會有些不痛快罷了。」
「不痛快又能如何?這便是皇權!皇權至上,誰敢無理?」無崖的話里頭,听著多少竟是有些無奈。
「無崖,你說,那位王思思小姐是不是得更不痛快了?」
「那是自然!你們女人,哪個不是小心眼兒的很?嘴上說的大度的都快上了天了!可是一轉臉兒,就會給那些個爭寵的女人們排頭吃!說什麼賢惠大度,我是不信的。」無崖雙臂環胸,有些痞痞道,「不過,那位王家的二小姐,不是說身子不好嗎?說不定,是不能滿足齊王爺,而皇後又一心想要讓齊王盡快地有了子嗣,畢竟人家秦王府,可是已經有了一名小郡主了。」
傾城白了他一眼,「我們女人小心眼兒,你們男人大度!要不,以後我給你找個有權有勢的老婆,然後你們美男成群地去服侍她?」
無崖的臉上立刻表現出了一陣惡寒,倒吸了一口涼氣,「死丫頭,我跟你有仇呀?你居然敢這般咒我!小心哪天趁你睡熟了,我也給你下點兒藥!」
傾城則是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無崖原本是囂張的氣焰,頓時就矮了半截兒!傾城是什麼體質?給她下藥?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頓時,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瘋子師父,恨不能仰天罵他兩句!到底誰是你徒弟呀!怎麼自己就是個勞碌的命,還偏什麼都沒有,可是這個死丫頭,什麼也不用做,你還給了她那麼多的好東西!
「行了!別擺一張死人臉給我看!你這張妖孽臉,不適合學夜墨。還是乖乖地扮演好你的妖孽角色就成了。」
「死丫頭,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妖孽!」
「好吧。」傾城聳聳肩,從善如流道,「死妖孽!」
無崖當真就有了一種要去撞牆的沖動了!自己怎麼會被這麼個死丫頭給救了?而且居然是還好死不死地認了這麼個丫頭為主?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行了!別在這兒臭著一張臉了!我問你,我吩咐你下的藥,如何了?」
「放心!只是,丫頭,你確定這些東西有用?」
「當然!皇後年紀大了,這一胎,怕是本就保不住,如果我所料不差,不出半個月,就會傳出皇後小產的消息,到時候,倒霉的,定然就是那位武貴妃!」
「你就這麼肯定會是武貴妃?為什麼就不是良妃,或者是那個秦王妃?」
「她想設計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讓武貴妃認為,皇後想設計的人,是她!」
無崖一怔,一時有些轉不過彎兒來,「死丫頭,你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全了?」
「是你自己反應慢,腦子笨,听不明白怨得了誰?」傾城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後,動作優雅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無崖一時是又氣又急,偏又發作不得!打,打不過她!罵,自己又罵不過她!便是自己最擅長的下藥,用在她身上也是白搭!合著自己就是一個天生受氣的命!
無崖氣極,一跺腳,沖著那屋子就嚎了一聲,「你個死丫頭!你就會欺負我!你等著,看哪天花楚來了京城,我看你還囂不囂張!」
其實,傾城並不懼怕花楚,只是面對朋友的真心關切,傾城總是覺得有些招架不住!特別是花楚那種有些異于常人的關切方式,所以,傾城對于花楚,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事實上,傾城的思維的確是與常人有些不同,常常是會跳過幾拍,這讓她身邊兒的人,常常會有些不明白!不過,若是花楚、阿正和阿邪三人也在此,他們四個一嘀咕,也就會將傾城的心思弄個七七八八了!可是眼下,就只有無崖一個,他既猜不透,而偏傾城有時又是不願意多說,所以,便成了這幅局面了。
傾城沒事兒就住在城外,實在是不想回到洛府,那里處處還是提防著,總是覺得有些不像是自己的家!其實,她也明白,不是洛府的人不好,是她自己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她又不願意將這些秘密都呈現給她的家人知道,所以,才會讓她覺得在洛府生活有些累。
入夜,傾城偷偷模模地潛進了寒王府,很不幸地,剛進府,就被某座冰山給逮了個正著!
「丫頭,你明知我這寒王府不會對你有什麼隱瞞,何必?」夜墨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夜行衣的洛傾城,當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明明就是給了她令牌,可是她卻偏偏不用,非得像是飛賊一般地,這是搞什麼?玩兒著刺激?過癮?
「知道了,知道了!」傾城也是有些不耐煩了!她就不明白了,不是說這個寒王是苟言笑,不愛說話的嗎?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常常會覺得他管的太多了?而且,怎麼就覺得他越來越嘮叨了呢?
「找我有事?」
傾城睨了他一眼,「你們皇家寺院里的住持法明大師,跟你的關系不錯吧?」
「你想說什麼?」夜墨不答反問道。
傾城一幅無趣的樣子,白了他一眼,「明天晚上,天空會有異象,我想著請法明大師說上幾句話,應該不難吧?」
夜墨略一思索,「既然是涉及皇室,為何不直接找欽天監?」
「比起欽天監來,法明大師的話,不是更有分量嘛!說吧,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
「你想做什麼?或者說,你想對付誰?」夜墨的眼楮緊緊地盯著她的嬌顏,似乎是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的端倪,畢竟,這個丫頭是唯一一個讓自己動心的,這京城重地,他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傾城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感覺到了他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是有著一股巨大的吸力,幾乎就是要將自己整個人,整顆心都給吸納進去一般!事實上,傾城的眼神也的確是被他的眸子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樣墨如夜、亮如星辰的一雙眸子,明明就是給人冷冰冰的感覺,可是為什麼自己卻是覺得心底微微一顫,竟然是還有些微暖的感覺?這似乎是有些太不合常理了!
傾城感覺到了那雙眸子的放大,瞬間便是一個後退!開玩笑!上次被他輕薄一次還不夠嗎?這一次自己可是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佔自己的便宜了!
「皇後!」終于,傾城的朱唇輕啟,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丫頭,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這等于是在設計皇族,一個弄不好,被父皇察覺到,你的小命兒便有可能不保!」
「那就看你了!如果你願意幫忙,只要是法明大師願意出面,那麼,一切,自然就不會讓皇上疑心到你我的身上!這不也正是一個為你母妃報仇的機會?別告訴我,你想要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
傾城的臉色微冷,吐出來的話也是有著幾分的無情。
夜墨的臉色微變,眸底的寒冰急速聚集,「丫頭,你非得要惹怒我嗎?」
傾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了,可是就是不想低頭,扭了頭,一幅氣悶的樣子,反倒是讓夜墨更加地無可奈何了!
眼神輕輕地掃過她的側臉,指責她?他說不出口!打她一頓?可是他又舍不得!夜墨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你的具體計劃,我看看是否可行。」
傾城的眼楮一亮,扭頭看他,然後低聲將自己的計劃都與他說了。末了,還不忘加了一句,「別以為我是好心!幫武貴妃?我現在可是沒有那個心情!不過就是利用她一把罷了。」
「你的意思是,要坐實了武貴妃害得皇後小產?」
傾城抿唇一笑,沖著夜墨眨眨眼,「你說,武貴妃有沒有想過,皇後這個年紀有孕,就沒有什麼奇怪的?」
夜墨看著眼前笑得有些奸詐的傾城,竟然是唇角微揚,眸底的寒冰盡化,已是如同暖陽初升一般,暖暖的眼神,如同是一支畫筆,細細地描繪著傾城的這張傾城傾國之顏!
「也罷。那就試試,總歸是咱們的機會。不試的話,又怎麼知道一定就不能成功?」
傾城嫣然一笑,宛若是雲開霧散,金光乍現!又似是夜去晨來,嬌花輕綻,美不勝收!
傾城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笑究竟是有多美,可是在夜墨看來,她的這一笑,比之以前的各種溫柔、嬌媚、妖艷、奸詐等等的笑容是大不相同!今日這一笑,讓夜墨有了片刻的失神,竟然是一時想不起,二人將話題說到了哪里?
傾城也察覺到了夜墨眼神的不同,與之前相比,他的眸底,似乎是又多了幾許的迷戀、追隨!這讓傾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覺得有些怪怪地,心跳聲似乎是也比平時要快了一些,聲音似乎都是要大了一些!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古怪,有些曖昧,有些僵硬!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夜墨先出聲道,「我知道了。此事,你放心就是。還有,太過危險的事,交給我來做。你身邊的人,能不動,盡量就不要動。無崖,已經是在京城引起了許多權貴的關注,我不想你有事。」
這話猛地一听,似乎是有些不著邊兒!說著說著她,又扯到了無崖,然後又繞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傾城听明白了,這意思就是在說,鳳家已經倒了,後頭主要對付的是皇後,定然是涉及到了宮庭,或者是皇族之間的一些事,他不希望無崖被人注意,主要還是因為擔心有人會發現無崖和傾城的關系太過緊密,萬一被有心人盯上了,那麼,倒霉的,一定會是傾城!
「我知道了。你放心,對外,無崖不是說是哥哥的好友嗎?無礙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你們二人間較為親密的關系被人發現,難免不會有人大加利用。你的名聲若是盡毀,洛府也只會是跟著遭殃。我知道你對于這些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可是你總得在意你的父兄和你的親人吧?」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丫頭,皇後已然是盯上了你,這一次,便是我們不對付她,她也不會放過你。如今鳳笙的傷,怕是已經養的差不多了。若是皇後將他派出來對付你,我擔心你不是他的對手!」
沉默了一會兒,傾城點點頭,有些不自在道,「多謝了。我身邊有青鳥和青鶴在,不會有事的。我先走了。」
夜墨看著她逃也似的離開這里,眼楮直直地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許久,才眸底一暗,臉色微沉,「丫頭,你還是不信我麼?」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人,「阿墨,她不適合你!她的性子太野,你需要的,是一個能靜下來好好陪著你,哪怕是什麼也不需要她做,至少,不要給你闖禍,惹來麻煩就好。」
「可我只喜歡她。」夜墨的聲音不高,卻是透著濃烈的肯定,還有著一抹堅執!
男子搖搖頭,「阿墨,你向來是都是將自己的感情克制的很好,我和你外公也一直以為你做的很好。可是現在看來,你一旦動情,怕是就難以自拔了!阿墨,洛傾城,這個丫頭太過強勢了!我倒不是說你駕馭不了她,只是,她的心,很顯然,並不在你身上。」
察覺到了夜墨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男子只好又道,「我能看出她喜歡你,只是,對于你的喜歡,還沒有超過她對自由的向往。這樣的一個女子,你確定,真的適合留在你的身邊嗎?」
「她就像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鳳凰,你非要將她困在你的牢籠里,你覺得她會甘心?像她這樣的女子,就該是縱情于山水,四海為家,既是她喜歡的生活,也是最適合她的生活,阿墨,她不適合你。」
「夠了!」夜墨的聲音有些冷,「別以為你是我的長輩,就可以對我的事情指手劃腳!我喜歡她,也一定要將她留在我身邊,哪怕是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她也只能是陪著我!」話落,便大步出了書房。
良久,男子輕嘆一聲,「難怪當年沉香國師會對他下了那樣的一番評判!這個孩子,果真就是如國師所料,竟然真的是天下第一痴情之人!現在,明顯看來,那個丫頭對阿墨的感情比阿墨對她,可是要淺了太多!阿墨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問一旁的侍衛打扮的人。
「嚴七,你說,是不是他無情無愛的時間太久了,所以,突然遇上了這麼一個讓他有些興趣的丫頭,所以就克制不住自己了?」
「回公子,主子的事,不是屬下能妄言的。」
男子再嘆一聲,搖搖頭,似是有些無奈,「罷了!罷了!由著他去吧。他的性子,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
次日子時許,天現異象,于帝王星附近,竟然是出現了一顆詭異地星星,奇亮無比,甚至是遠超帝王星的光芒!此番異象,自然是被欽天監的人有所察覺,連夜入宮稟明陛下。
待皇上也起身出來觀星象時,那顆星星亮了沒有多久,竟然是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探尋不到了!
「馬上著欽天監的人去查!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的眼神忽明忽暗,讓人看不真切。要知道帝王星,那可是代表了自己的星辰,怎麼會突然就被一顆詭異的星星蓋住了光芒?又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這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一顆星星?
次日一早,此事就快速地傳遍了京城。早朝上,大臣們議論紛紛,無非就是指這本就是一顆鬼星,此異象,定為凶兆!
退朝後,皇室寺廟的法明大師就匆匆趕來,進入御書房,與皇上密談了約莫有近半個時辰,才神色疲憊地出宮了。
法明大師離開後,皇上的神思就有些飄忽,不停地思索著大師剛才的話,難不成,當真是天降妖星,欲毀我千雪國百年基業?不行!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是,一想到了大師剛才的話,不出十日?果真如此麼?皇上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派人宣了寒王進宮。
寒王听完了皇上的話,神色淡淡道,「既然是大師所言,想來非虛,不過,如果父皇舍不得,那何不依大師之言,靜待十日?大師不是說,此妖星便是不必父皇出手,也是定會于十日內現形嗎?」
「可是,若是依大師所言,這後宮之中,有了身孕的,一個是皇後,另一個就是蘇貴人。你以為,大師所指的,究竟是哪一個?」
「回父皇,兒臣不知。兒臣于天象之事,並不精通。若是父皇有疑問,何不宣欽天監的人來問就是!」
皇上搖搖頭,「此事,若是果真應驗,那麼也是我皇室的恥辱!你想想,堂堂千雪國的皇室,竟然是天降妖星,一旦傳了出去,我皇室的顏面何在?不可!不可!」
「那,就只能是靜待其變了。父皇,不如就佯裝不知,靜觀其變就是。若是十日後,妖星未曾現形,父皇再做決定,亦是不遲!」
皇上也是十分困惑,「也罷,就先等一等吧。此事,定要保密,切不可外傳。」
「是,父皇。」
雖然是皇上下令保密,可是那日的天降異象,仍然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不過,百姓們議論的,自然不是什麼天降妖星了,而是這天象突變,到底是吉兆,還是凶兆!
之後,一連八日,皇上都是夜不能安寢,食不下咽!對于早先寵愛的蘇貴人那里,也是一直未曾去看望。而是歇在了武貴妃,或者是良妃那里。
皇上坐在了御書房里,身子微微後仰,手指在龍案上輕叩,喃喃道,「今日,已是第九日了。若是妖星仍不能現形,那就只能是由朕來動手了。」
皇上的眉頭緊鎖,那妖星怎麼會是自己的孩子?偏偏現在這宮里頭就有兩個有了身孕的女子,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子嗣雖然是不少,可是如今人過中年,能再得子嗣,已是不易,又怎麼會舍得親手殺了他們?
皇上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會不會就是有人故意設了一個局!可是法明大師的身分在那兒擺著,他可是千雪國最為尊貴的法師了,修行多年,不畏權貴,不戀錢勢,這樣的一個出家人,若說他是別有所圖,自己也是不信的!再一想到那日的異象,也是自己親眼所見,不可不防呀!
皇上正在琢磨著,若是明日那妖星再不現形,自己該如何處置?是直接將蘇貴人賜死?還是再讓人賜了紅花?皇後那里又該如何呢?按說,她是一國之母,她所孕育的子嗣,當為極為尊貴才是。可是?
皇上有些猶豫不決,此事不僅僅是牽涉到了自己的皇位,還涉及到了千雪國的百年基業!南宮一脈是否還能繼續榮耀,就端看這妖星之禍,是否能解!
「啟稟皇上,坤寧宮傳來消息,說是皇後娘娘不好了!如今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已是陸續趕了過去,武貴妃和良妃娘娘也在坤寧宮侯著呢。」
坤寧宮?皇上的眼皮一跳!莫不是?妖星?可是想不到竟然會是在皇後的肚子里!
「擺駕坤寧宮!」
皇後突然肚子痛,而且是還流血不止,這一突變,倒是讓眾人皆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皇上一到了坤寧宮,便先責問道。
「回皇上,臣妾等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今日臣妾與眾位妹妹一起來坤寧宮向皇後娘娘請安,只是不知何故,娘娘突然月復痛不止,臣妾等即刻宣了太醫,這會兒,里頭正有太醫診治呢。」
回話的,是武貴妃。皇上看了她一眼,見她的面色有些不太好,再一掃一旁,竟然是看到了同樣有孕的蘇貴人,她的臉色也不好看,只不過,看樣子,倒還算是鎮定。
「皇後的胎兒已有五個月,按說已是穩當了,何故竟是如此?」
「回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武貴妃听皇上這麼一說,即刻便跪下請罪道,「回皇上,臣妾今日來向娘娘請安,娘娘說是臣妾身上的香味兒清爽,所以臣妾便將隨身的香囊解了下來,讓人呈到了皇後的手上,誰知皇後身邊兒的嬤嬤卻說是臣妾的香囊里頭,加了夾竹桃的花瓣,可致人小產。」
武貴妃說到這里,眼淚已是吧嗒吧嗒落下,「回皇上,臣妾冤枉呀!臣妾的確是日日前來請安,所用的香囊,也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一些香料,怎地就會突然多了一味夾竹桃?還請皇上明鑒!」
「皇上,這夾竹桃的味道特殊,奴婢也是服侍了皇後娘娘多年,對于這些東西,也是專門請教過太醫的。皇上,還請您為皇後娘娘做主呀!早先的時候也不見武貴妃來坤寧宮請安,可是這近來有一個月了,這武貴妃天天來此,而且還是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因為武貴妃的位分高,所以也是離皇後娘娘說話最近的一個!皇上,這夾竹桃,若是用上一兩次,許不會出事,可是用得多了,定然是會讓人滑胎呀!」
武貴妃的臉色微白,瞪了一眼那個掌事嬤嬤,「你的意思是說本宮刻意將這夾竹桃的花瓣在身上戴了一個多月?你,你既然是知道,為何不早說?」
那嬤嬤倒也不急,「回皇上,奴婢是前天才調回到了主殿的,之前因為坤寧宮里的幾名宮人犯錯,所以,奴婢奉了娘娘的命令,負責教導了一個月的宮女。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听完,眼神微閃,「武貴妃,事情尚未查明,你先起來說話。」
「謝皇上。」
皇上這話,听起來,似是有偏袒武貴妃之嫌了。
「來人!將太醫宣一個出來,看看這香囊里,到底有無夾竹桃?」
「是,皇上。」于文海很快就從寢殿里頭叫出了一名太醫,仔細辨認後,才道,「回皇上,這香囊里頭並無夾竹桃。里頭用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尋常的香料,不會致人小產。」
「怎麼可能?」那名嬤嬤大叫一聲,「不會的!奴婢不會弄錯的!奴婢明明就是聞到了夾竹桃的香味兒。」
「這位嬤嬤的確是開錯了,這味道確有近似,不過,卻並非是夾竹桃,而是調香師所調配出來的香味兒。並非是天然花香!皇上若是不信,可再找人來驗就是。」
「來人,再驗!再讓院首將這殿內的一應東西給朕都搜仔細了,好好兒地查!」
「是,皇上。」
話音剛落,從寢殿里頭便出來了一名上了年紀的太醫,「啟稟皇上,微臣等無能,還請皇上下令叫產婆進來吧。娘娘月復中的孩子,已然不保!微臣等剛剛為娘娘施了針,娘娘的鳳體,應當是無礙。」
皇上听了,腦子里頭再度轟地一聲!保不住了?也就是說,皇後肚子里懷的,果真就是妖星?再一聯想到自己發配了鳳家滿門,而皇後又是鳳家嫡女,莫不是她月復中的這個孩子,就是來找朕尋仇的?
「皇上,臣妾即刻去安排。」武貴妃身上的嫌疑既然是已經洗清,自然就是再度將事情給擔了起來。
「去吧,盡量要保住皇後。」皇上的聲音里倦意濃濃,不知情的眾人,都以為是皇上听說皇後月復中的孩子不保,心中難過,哪里知道,皇上根本就是這幾日日思夜想,如今答案即將揭曉,他又有些不想面對了!
很快,寢殿里頭就傳出了皇後淒慘的叫聲!坐在正殿的皇上,眉心緊蹙,臉色陰沉!在場眾人都以為是皇上心中不悅,痛失嫡子,卻是無人得知,皇上則是在想著,如何安置皇後!
「啟稟皇上,微臣剛剛在這一盤點心中,發現了有落胎藥的成分。」
皇上的眼楮微眯,只是看了于文海一眼,立馬會意,伸手接過了那盤點心,直接就下去查了!
不多時,便回報道,「回稟皇上,經查,這盤點心是今早齊王妃進宮請安時獻上的。而且,皇後娘娘也的確是用了兩塊兒。另外,太醫院的院首也剛剛看過了,這整盤的糕點里頭,每一塊兒,都被人下了藥!無論是皇後吃哪一塊兒,都會滑胎。」
武貴妃听了,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道,「齊王妃?怎麼可能?她,她可是皇後娘娘的兒媳婦,為何要害皇後?」
蘇貴人听了,也是一臉的不解,「的確是匪夷所思!哪有兒媳來害婆婆的道理?」
良妃听了,只是微挑了挑眉,沒有出聲兒。
武貴妃往皇上身邊兒服侍著的一名小太監身上輕掃了一眼,便听那小太監小聲道,「回皇上,听說,前陣子齊王妃因為不滿皇後將肖家的小姐指為齊王側妃,而到坤寧宮大鬧了一場。听說,回去後就病了。」
皇上听了,眉頭一鎖,「什麼皇後指的婚?那分明就是朕下旨賜的婚!簡直就是豈有此理!竟然是敢抗旨不成?來人,將齊王和齊王妃宣進宮來,朕倒是要好好地問一問,這點心里頭的落胎藥,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是,皇上。」
「啊!」
又聞得里頭一道尖叫聲,皇上的心也是跟著一揪!妖星,快要出來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如大師所言,是個相貌奇陋之嬰?
「啟稟皇上,皇後已經滑胎,皇上放心,娘娘一切安好,如今,已是因為太過體虛,睡下了。」
太醫的話音剛落,便听得里頭再度傳來了好幾道的尖叫聲,而且,很明顯,不是皇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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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刺骨印柔媚送上的88花花,謝謝親了!謝謝親們送上的票票!果然是要開虐,你們才給票票嗎?嘻嘻!你們說,皇上會如何安置皇後?皇上又會如何來處置齊王妃?還有哦,夜墨的那位長輩所說的,其實也是蠻有道理的。只是,你們說,到底是誰會先放棄了自己的追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