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毒?哪家的三小姐中了毒?」
隨著這道冰冷徹骨的聲音的傳入,一個面帶著猙獰的骷髏頭面具的寒王殿下,也已經是大步進了廳內。
對于這位寒王爺,這廳內可以說是沒有人不對他畏懼三分!就連皇上,在他惱了的時候,也是不敢往前湊的。
安王輕咳了兩聲,「是洛家的三小姐。如今王院使已是配出了解藥,正命人去煎了。」
沒有人看到面具下的寒王的表情是多麼的僵硬,多麼的冷酷!
「她人呢?」
「回王爺,三小姐正在偏廳躺著呢。」
寒王這才看到了是洛傾城身邊兒的貼身婢女,「帶本王去瞧瞧。」
「是,王爺。」雖然青蘭很想說不,可是王爺的身分在這兒擺著,再加上了那一身的寒氣,青蘭便是想要再拒絕,也是不敢說了!奇怪,為什麼覺得這位爺身上的寒氣有些熟悉呢?
寒王被引去了偏廳探望洛傾城,這邊兒也沒閑著,一群太醫又開始將這廳內的所有瓜果點心,以及薰香等都一一做了查驗。
寒王到了偏廳,便直接將洛華美給轟了出去!洛華美本就是懼怕于他,一看寒王攆她,立刻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跑了。誰願意對著他的那張骷髏頭臉呢?
寒王直接就在傾城身側坐了,仔細看過了其面色後,一雙略有些薄的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眸底的寒意,也是再濃了幾分。
「丫頭,你是真的中毒了?」
傾城沒有出聲,因為現在她還在-昏迷-著呢。不過,就在寒王的手一觸踫到了她的手背的時候,她略躲了一下,便將自己假裝中毒的事兒,給揭了出來。
睜開眼,沖著寒王略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用了傳音入密道,「我沒事,那茶原本是給清怡郡主用的,我擔心她喝的多了,再一再救不活,豈不是麻煩?所以,我就代她喝了。」
雖然是看不到寒王的表情,可是他身上傳來的駭人的氣勢,還是讓傾城意識到,他生氣了!
「那個,你別急!我沒事,我沒有告訴過你,我是百毒不侵的嗎?小時候,被師父和風老伯給灌了不少的毒,已經是習慣了。再說我也是懂醫毒之理,所以才會假裝中了毒的樣子,躺在這里的。」
「丫頭,你膽子也太大了!你就不怕那里頭下的是媚藥?」好一會兒,才從寒王的嘴里邊兒,憋出這樣一句話。
傾城強忍了笑,「怎麼可能?那廳里全是女子,再說了,是不是媚藥,我還是能嘗的出來的!若果真是媚藥,我自然就會吐出來了。」
「丫頭,你惹了本王擔心,本王可是要跟你好好兒地算算這筆帳了!」
傾城微怔,還沒明白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打算如何時,他便大步出了偏廳,根本就不理會自己了!她倒是想要追上去,可惜了,自己現在應該是身中巨毒之人,怎麼能隨意動彈?
「啟稟皇上,這廳內的一切都已經仔細地查驗過了,只除了這杯茶,其它的一切都無毒。」王院使再度回稟道。
「王院使,你剛剛說若是洛三小姐體內的毒不能及時地清除,會有損于她的身體?」
王院使看了良妃一眼,「回娘娘,正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便是尋一處有著天然的溫泉之處,可供三小姐日日浸泡上半個時辰,如此,可幫其將體內的毒素盡快地排出,同時,也不會給她落下什麼毛病。」
安王听了,眉心一緊,「可是,這城外,倒是有。只是,那里可是父皇的行宮。」
「這個倒是好說。自然是先救人要緊。」皇上面色沉重地說完,再看向了武貴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可你執掌後宮,為何這好好的茶水之中,竟然是被人下了毒?而且還是巨毒?」
皇上還有幾句話沒有說出口,那就是,此人的手段如此高明,若是此刻下了毒的茶,不是洛傾城的那一盞,而是良妃的?或者是現在剛剛奉到了皇上跟前的,這一切,又該如何是好?
武貴妃跟了他多年,自然是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連忙跪下請罪道,「皇上教訓的是!一切都是臣妾的疏忽。臣妾沒有想到好好的一個游園會,竟然是會弄成了這樣。只是在此之前,這里的一切都是臣妾命人仔細地查驗過的,那些茶葉,也都是貢品,臣妾也是十分疑惑,什麼人竟然是能如此的手眼通天,能在三小姐的茶中下了毒。」
武貴妃這番話說的巧妙,再三提到了是她的疏忽,意思就是表明了,今日的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如果說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出了差錯,自然是都會算到了她武貴妃的頭上!那麼,這後宮里頭,還有誰,能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呢?
這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良妃,偏她自己又是一個涉及到了良妃的字都不說,便讓人想到了這一點,這個武貴妃,當真是個厲害的!
皇上聞言,冷冽的目光微微往良妃的方向掃了一眼,顯然武貴妃的話起了作用。而良妃則是不亢不卑,不驚不亂,仍然是一臉平靜中略帶著些擔憂地看向了偏廳的方向。
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僅僅是這樣的一個表情,便足以讓皇上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武貴妃一看皇上的眸光微軟,便知道自己想要往良妃身上的栽的計劃失敗了,只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是敢在這里頭下了毒?若是不能盡快地查清楚,自己這掌管後宮的權利,怕是就得被皇上收回了。
「咦,這個似乎不是洛三小姐的茶呢。」董樂兒突然驚聲道。
「不是洛三小姐的?什麼意思?」
董樂兒再次細看了洛傾城的茶杯,再看了看一旁清怡郡主的茶杯,「剛才洛三小姐明明說過了,她的牡丹花是往右側開的,清怡郡主的那一杯,是往左側開的。可是現在,洛三小姐這里的這杯茶明明就是往左側開的呀!」
董樂兒的話音一落,武貴妃的心就更驚了!這麼說,是兩人的茶杯,不經意間,給弄錯了!
武影兒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點頭道,「我想起來了。剛才洛三小姐說她與清怡郡主竟然是有著相同的喜好,便將兩杯茶放在了一起比對,當時的確是說三小姐茶杯上的牡丹是往右側開的,難道,是剛才與清怡郡主弄錯了?」
其實這話她不說,大家也都想到了,如今被說了出來,那麼,最為後怕的,就是清怡郡主了!
良妃似乎是略放了些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還好是弄錯了。不然的話,那清怡郡主?」
皇上眉心一緊,而武貴妃的臉色則是一白!原本是謀害大臣之女,現在卻是攀升成了謀害鄰國郡主。這本質上,可是大不相同了!若是洛傾城當真死了,大不了,皇上安撫一番,獎賞其家人等等,或者是在傾城死後,給個封號什麼的,也就過去了!
可是如果是清怡郡主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千雪國的皇宮里頭,這可就是大不一樣了!蒼冥太子會如何想?蒼冥國的女皇又會如何?那清怡郡主可是蒼冥女皇較為疼愛的一名郡主,若是說死,便死了?那豈不是?這分明是有意要挑起兩國的戰端了!
皇上的臉色已是陰沉地不能再陰沉了,而武貴妃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到底也是陪伴了皇上多年的女人,心思自然也是轉的快,立即就跪在了御前。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還請皇上稍候,臣妾今日定然是要將這一切都查個水落石出,以還洛三小姐一個公道。同時,也要讓那些歹人知道,他們膽敢謀算三小姐的後果。」
武貴妃是個聰明人,這幾句話中,只字不提清怡郡主,因為她對于皇上的心思把握地太精準了。如今當著清怡郡主的面兒,自然是不能讓其再受驚嚇,此其一。再則,那中毒的人,畢竟是洛傾城,而非清怡郡主。
武貴妃知道,此事明顯是有人要算計清怡郡主,並且是嫁禍在了自己的身上。首先便是要對蒼冥國的使臣們加以安撫,特別是清怡郡主,所以,萬不能再提,是有人要加害清怡郡主,免得將此事鬧大,不好收場。
皇上點頭,「就依愛妃之言吧,朕給你一日的時間,若是查不出來,明日直接就交由大理寺來審吧。」
「是,臣妾遵旨。」
「啟稟皇上,洛三小姐身上的毒若是不能及時清除,怕是對其不利,剛剛王院使也說了,還應尋找一處有天然溫泉之地,您看,這京外的行宮里?」良妃提醒道。
皇上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出兒呢,點頭道,「愛妃若是不說,朕怕是就要忘了。這傾城丫頭的身體要緊,就讓她去行宮住上幾日,也無不可。」
武貴妃的眸底一寒,面上卻是笑道,「皇上,按理說這洛三小姐的身體要緊,自是沒有什麼錯的。可是,這洛相怕是會不應吧?畢竟,您的行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一旦三小姐進去了,怕是?」
這話雖然是沒有說完,可是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
安王抬眸看向了自己的母妃,而良妃則是臉色淡然,只是眸底,略有些恨意!
「父皇,洛三小姐剛剛用了藥,王院使不是說,不出半個時辰就會醒嗎?那兒臣就直接將她帶到寒王府了。」
眾人驚鄂,沒有想到向來冷冰冰的寒王,竟然是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個個兒都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這,皇兒,怕是不妥吧?畢竟,傾城丫頭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寒王卻是不為所動,「怎麼?能住得您的行宮,就不能住兒臣的府邸?」
皇上被這話一噎,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按理說,這洛傾城住進寒王府,可是比住進他的行宮,要好太多了吧?畢竟,寒王的年紀與洛傾城的年紀倒是相匹配,再說了,寒王府的溫泉,可是不比他行宮里頭的差!
沒有人注意到王院使額頭上的汗,低著頭,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弄成了這個樣子!剛才他在里頭為洛傾城診脈之時,便受到了良妃娘娘的暗示,無奈,只得是有了這樣的一番說詞,哪成想,竟然是又會牽連到了寒王?
若是寒王府里頭再有什麼精通醫術的醫者,怕是? !王院使不自覺地便吸了口涼氣,上頭主子們是要斗什麼法,他不清楚,也不想著摻和進去,可是現在?苦笑一聲,不摻和,也得摻和了!
「父皇,兒臣府上現在正有一位神醫無崖公子,不如還是請三小姐先回洛府,再請神醫診治後,再做定奪吧。」
安王的話,卻是將王院使給嚇得不輕!他自然是知道這安王如今的身體明顯好轉,怕是一多半兒,就是那位神醫的功勞。若是再由他給診過脈,自己這邊兒,怕是就得露了餡兒了。
王院使下意識地就瞟了良妃娘娘一眼,良妃的黛眉也是輕輕一蹙,頗有些責怪道,「皇兒這是怎麼了?這王院使不是也說了嗎?這毒想解也不難,只是念在她是女子,恐那毒素會對其有些不好的影響,這才建議多泡泡溫泉。何必再要再去你的府上請什麼神醫?王院使行醫多年,還能錯了不成?」
最後一句,明顯地就是已經有了幾分的責怪了!
安王含笑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等著皇上的旨意了。
怎奈,寒王听了他們的話,卻是突然就轉身進了偏廳,再出來的時候,懷里已是多了一抹嬌軀,青蘭緊隨其後,匆匆忙忙地便走了。
寒王的舉動顯然是將在場的人都給嚇得不輕!竟然是不等皇上下旨,徑自就將人家相府的三小姐給帶走了!而且還是,這樣?直接就給抱走了?這,豈不是壞了人家三小姐的閨譽?
安王的眸底微暗,不過,緊抿的唇以及眉間的那抹堅定,似乎是提醒著自己,絕對不能放棄!
而良妃見自己的目的並未達到,不過,好在洛傾城去了寒王府,這聲譽受損,想要再嫁給自己的兒子為正妃,怕是不可能了!如此,便是皇上有意再賜婚,她也有理由拒絕了,倒也算是她的心思沒有白費!
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就感覺到了一道微寒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抬眸望去,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南宮逸!
對于兒子明顯就是有了幾分指責的眼神,良妃的臉上有些漠然,她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洛傾城人雖然是長的美,出身也好,只是可惜了,一個女子生的太美了,就會給自己的夫君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當年的李如意不就是如此?皇上明知她嫁了人,還是對她念念不忘!還有當年的柔妃,不也是生得傾國傾城?可是最後不也是香消玉殞了?
一個空有美貌,沒有頭腦的女子,要來何用?除了一味地給自己的夫君帶來麻煩,還能做什麼?洛傾城人雖然是聰明,可是若說是到了像逸兒所說的那般聰明的地步,顯然她是不信的!放眼京城,哪家的小姐,是個蠢的?哪個不是有顆七竅玲瓏的心思?真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就會對這個洛傾城,下了心思了!
武貴妃開始徹查下毒事件,皇上早已下了旨意,此事嚴禁外傳,否則,一律杖斃!
李華州得知此事後,也只是勸慰了清怡和清華兩位郡主後,便十分儒雅地提出了定要找出幕後黑手,至少,也得給中了毒的洛三小姐一個交待。
「皇上,此事,擺明了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兩國之間的關系,孤自是不會上當,只是,千雪國的後宮,防備竟是如此地松懈,孤與兩位妹妹,又豈敢再居于宮中?」
「李太子稍安。朕已經是派人去查了,定然是會給李太子一個交待。要說,此事也是萬幸!若是中毒的,是清怡郡主,這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李華州的眉心微蹙,「千雪皇此言,請恕孤不能認同。這洛三小姐,亦是孤的義妹,此事原是孤上次見識過了洛三小姐的風華之後,回國與皇姑姑一說,姑姑便允了孤認下這一位義妹,只是今番來京,尚未來得及提起,竟然是就出了這等事。」
「李太子的義妹?這蒼冥皇也是同意了的?」
「自然!我兩國本就是邦交甚好。兩國聯誼,也非必得和親。洛傾城甚得吾心,然,也不過就是以兄妹之心待之!故而,才會請示了姑姑。」
李華州說著,便自袖間取出了一物,「此乃我蒼冥皇室信物,姑姑已經應允,洛傾城為孤之義妹,並且是親賜了信物為憑。只是因為當時,孤尚未抵達千雪國,所以,姑姑的意思,是等我二人祭過了天地之後,方會在蒼冥國下旨,給傾城義妹一個公主的身份。」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太震撼了!皇上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洛傾城竟然是入了李華州的眼!而且還不是什麼男女之情,而是兄妹之誼?甚至是連蒼冥女皇都賜下了信物?這,這也太過離奇了些!
就連皇上身邊兒的于文海,伺候了主子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見皇上竟然是如此地驚訝!那洛傾城是什麼人?是相府的嫡出小姐,身分再高貴,也不過就是臣女而已!可是現在呢?竟然是一躍,成了蒼冥國太子的義妹,而且還是得了蒼冥皇的首肯的!這說明了什麼?
當了這麼多年的奴才,于文海太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了!自今以後,怕是這洛傾城的身分,可是以說是比這些什麼郡主都要尊貴的多了!
為什麼?人家有蒼冥國的太子護著,即便是現在沒有什麼公主、郡主的名分,可是已經是有了李太子的親口承諾,又豈會作假?
蒼冥國太子是什麼人?那可是蒼冥國神一樣的人物!在民間的聲譽極高,在蒼冥的皇室里頭,也是享有著極為尊貴的身分!現在,能得到了他的贊賞不說,還能成為他的妹妹,得到他的庇佑,這洛家的三小姐,以後的前程,絕非是今日可比!
皇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會兒是好一頓的慶幸呀!幸虧那日自己只是有了殺她的想法,卻是最終沒能下得了手!否則的話,怕是這一回,將會直接影響到了兩國的關系。一想到這個,皇上的後背,就是一陣發涼呀!
現在千雪國與紫夜國的邊境處,常有騷動,略有不穩,若是再與蒼冥國的關系也鬧疆了,那千雪國,不是成了月復背受敵?皇上這會兒是無比的感嘆自己那日的英明決定,幸虧是沒有真的對洛傾城下了殺手,否則,這會兒,怕是後悔萬分了!
「李太子稍安勿燥,如今,洛三小姐已經被寒王帶去了寒王府,那里有一處溫泉,太醫說,多泡幾日的溫泉,對其身體有好處,一來可以早些將毒素清理干淨,二來,也可以強身健體。」
「寒王府?」李華州略顯不悅,那一雙濃重的眉,此時看起來,竟然是泛出了些許的寒意,讓人心驚。
「多謝千雪皇帝陛下了。孤還是有些不放心,要親往寒王府走一趟,不知?」
皇上這回听懂了,人家李太子是不放心自己的兒子,擔心南宮夜會對傾城做出些什麼出格兒的事兒來,便點頭道,「于文海,就由你引了李太子前往寒王府,就說是朕的意思。」
「是,皇上。」
于文海應了之後,又道,「啟稟皇上,剛剛洛相與洛公子進了宮,听說是三小姐被寒王殿下給接走了,也都急匆匆地趕去了寒王府。您看?」
「皇兒不是個不懂禮數之人,洛家的人去探望自己的女兒,他不會攔在門外的。」
「是,皇上。」于文海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寒王若是真將人給攔在了府外,那自己就一並給引領了進去。若是沒有攔在府外,也就與自己無關了。
事實上,這會兒,洛永和和洛華城,雖然是沒有被拒之門外,可是跟被拒,也是差不了多少!這會兒,兩人被迎到了前廳,一臉焦急的模樣兒,坐立難安,可是偏這府里的管家、侍衛,就是不肯讓他們見洛傾城一面。
「相爺稍安勿燥,三小姐剛剛被王爺給抱了進去,估計這會兒就也不過是才剛剛進了溫泉池,您放心,三小姐身邊兒不是還有青蘭姑娘陪著嗎?您要是擔心,可以讓這位姑娘進去看看就是。奴才不敢欺瞞相爺。」
「那你家王爺呢?我女兒泡溫泉了,你家王爺不會就在那兒瞧著吧?」洛永和也是被逼急了,竟然也是有些口不擇言了!
看著臉黑的跟黑炭似的相爺,這管家倒是抹了一把汗,誰說相爺是個儒雅之人的?這火大起來,也不是好惹的!
「父親,不如,先讓青鳥進去看看,畢竟她是妹妹的貼身婢女,里頭不是還有青蘭?」
洛永和也沒了法子,只能是干瞪了眼,氣呼呼地扭了頭,意思就是默許了。
青鳥被引進了後院兒,穿過了不知道多長的游廊,又過了幾道的垂花門兒,總算是到了後頭的一處安靜空曠的院子,門口兒,便站了青蘭,正一臉無奈地看著過來的青鳥,萬般委屈道,「你來了?」
看著青蘭哭喪著一張臉,「怎麼了?」
「這下我慘了!我哪知道這寒王殿下就是夜教主?剛剛跟他動了手,還沒挨到他的衣邊兒呢,就被這府里的人給制住了。如果不是小姐出聲兒,怕是這會兒,我就被那些人給剁成肉醬了!」
青鳥听了,頓時就覺得風中凌亂了!寒王就是夜墨?那她們小姐這一進去?不是會被修理地很慘?
「他也在里面?」青鳥伸手輕點了點。
「在!進去有一刻鐘了。」
「那小姐呢?會不會?」青鳥的表情有些好笑,眼楮瞪的老大,嘴巴卻是呲著牙,「不會直接就被吃了吧?」
青蘭搖搖頭,「應該不會吧?小姐又不是真中了毒,那夜墨想將小姐吃了,也得小姐自己同意才成呀!小姐的身手,比我們可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哪兒那麼容易被吃干淨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二人難免還是有些擔心的,可是這房門緊閉,她們兩個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想要硬闖?那不是找罪受呢嗎?
兩人相視一眼,咬咬牙,往前邁了一步,四下一看,沒反應,再繼續,終于眼瞅著就到了廊下了,再要抬腳進了里頭,就听到了里頭傳來的一聲暴喝,「滾遠些!別來打擾本王!」
兩人的腿同時就僵在了半空中,堪堪地頓在了那里,是落下去也不是,收回來,又有些不甘心!
兩人咽了口唾沫,終于還是收回了腿,青鳥清了一下喉嚨道,「小姐,相爺和公子都在王府的前廳等著呢。王爺下了令,不許他們進來探望您。這會兒相爺可是急得不得了了!」
好一會兒,才傳來了傾城的聲音,「你出去回了父親,就說我極好,才剛剛醒,正在泡溫泉。請他勿念。」
「是,小姐。」
李華州到了寒王府的時候,也是同樣被請到了前廳,這理由自然也是一樣的!
李華州倒是不急,反倒是閑閑地坐在了那里後,輕端了茶杯問道,「不知你家王爺,現在何處呀?」
「回李太子,王爺現在正在書房與屬下商議軍務,還請太子稍候,我家王爺一會兒便來。」
李華州點頭笑笑,卻是不語。對于傾城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寒王想要傷她,自然也是不容易!再說了,寒王之所以會將她帶走,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听信了王院使的話,有些擔心罷了。再加上先前京中關于寒王心儀洛傾城的一些流言,他倒是不擔心寒王會對傾城做什麼,之所以會急著來,也是擔心自己的妹妹,被人佔了便宜罷了!
此刻看到了洛永和父子也在,他的心里安定了許多!在他的資料里頭,寒王雖然是冷酷,可絕對不是一個傻子,所以,傾城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不過,倒是極有可能會被某人給佔些便宜!
寒王府的溫泉池,是在皇上登基不久之後發現的,當時,便命人將其圈了起來,並未對外聲張,後來,便建了這樣的一所府邸,對于寒王府里有溫泉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不過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可是時日久了,再加上寒王又是個冷性子的,不愛與人說話交際,自然而然地,人們也就忘了寒王府里還有一處溫泉呢。
甚至是連皇上,今日一時都沒有想起來,不然,又怎麼會允了良妃的意思,讓洛傾城去行宮泡溫泉?若是真去了行宮,那說明了什麼?
溫泉池被拘在了正中間,專門用了上好的白玉石砌了池子,然後依此而建了這座院子。正屋偏室耳房,倒是一應俱全,若是有人長居在此,倒也是再正常不過!
此刻,那溫泉池里的水,看起來,微微泛白,池子里頭的人,則是一臉惱火地看著眼前的人,大有將其用怒火燒成灰的意思!
傾城渾身上下的衣物未褪,就是這樣泡進了溫泉池,而夜墨,則是就站在了池邊,一臉冰冷地看著她。那俊美無雙的一張臉,此刻看起來,卻是陰冷非常,當真就是宛若閻羅出世,戾氣霸道。
「說,為什麼明知有毒,還要去喝?」
傾城恨恨地哼了一聲,別過了頭,根本就不理會眼前的閻王爺!咬咬牙,想出來,可是自己現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這個樣子一出去,還不是得讓他給看了個精光?可不出去,自己總不能是一直泡在這溫泉池里頭吧?
「你這個丫頭,是非得要急死我不成?」這話,一听就知道夜墨是在磨著牙說的!傾城不看他,卻也能猜出他此刻定然就是一幅氣沖沖,磨著牙的樣子。
「哪個要你著急了?是你自己多管閑事!我不是好好兒的?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沒中毒,你自己偏不听!」
「你還有理了?百毒不侵就能拿毒藥當飯吃不成?萬一再傷了你的身體,如何是好?」
傾城不語,咬了咬牙,一偏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架木制的屏風上搭著一件兒衣袍,看樣子,應該是男子的衣裳,大概就是眼前這位的吧?
夜墨正要再發怒,就見傾城突然揚手,沖著夜墨的方向就是一揮,一條水柱便沖著夜墨就過去了!夜墨出于本能,自然就是向後退去,下意識地拿衣袖一揮,再一看,傾城已是濕漉漉地上了岸,正抓了一件兒衣袍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呢!
夜墨嘴角一抽,直接就撲了去,傾城才剛將自己的身上包裹住,就覺得身後一道陰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才剛一轉身,手還沒有揮出去呢,整個兒人就已經是落入了夜墨的懷里!
夜墨衣袖一卷,足尖再一輕點,便繞到了那屏風的後頭,赫然正是一張寬大的木床!
那木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上頭竟然是還擺了錦被,傾城的手一觸到了那床上的一應用品,竟然是十分的干燥,看來,也是剛鋪上沒多久的。
傾城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就這樣枕在了那繡枕上,夜墨的眸底一暗,「頭發怎麼也濕了?」
「你還說?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進了那池子里頭?」
「如果不躲,我又如何會追?」
「你!你說要打我,我自然要躲了!」
傾城漲紅了一張臉,一想到自己是被這廝給嚇唬,然後竟然是失足給掉了進來,這臉上就覺得是滾燙滾燙的!
他二人剛開始一進來的時候,夜墨二話不說直接抓住她,就往她的臀部拍了一巴掌,緊接著第二掌又要落下來的時候,傾城才反應過來,跳出了他的鉗制,哪知道,他竟然是還不肯放過她,兩人一個躲,一個追,結果,她就掉進了那溫泉池子里。說起來,也是她自己倒霉,一時沒看清路,也怨不得別人!
「你,你起開!」傾城動了一下,卻是無法擺月兌他的鉗制,不免又羞又惱。自己現在雖然是有了一件兒外袍包住了自己,可是這樣被他壓在了這床上,總是覺得呼吸之間,太過曖昧,有一種緋色的味道了!
「丫頭,你可知,今日我若是不回來,你就要被良妃給算計到了父皇的行宮里去了?」
「怎會?我自然是會有法子擺月兌的。」
夜墨定定地看著她,明顯地不信!
傾城無奈,嘴角一抽,「好吧,大不了,我就說讓哥哥將無崖請來就是。再說了,剛才在宮里,你不也听到了安王的說辭?他也不會任由我去真的住進了皇上的行宮的!再說了,不就是行宮?又不是龍潭虎穴,我會怕?」
夜墨不語,只是緊緊地瞪著她,那眼神明明就是冰冷的讓人心寒的!可是傾城在其眸底,卻又能分明地看到了一簇簇跳躍的火焰,這讓她真心有些弄不懂了。
「丫頭,你可知道,你一旦住進了行宮,這天下,除了父皇,還有哪個男子敢娶你?」夜墨一字一句道。
傾城明顯就感覺到了他的一雙大手,突然就將自己箍地緊了些,他的身子,也是明顯地就往下沉了沉。
「我知道!不過,那是尋常的女子,我洛傾城,豈是那良妃能隨意算計的?她如今這般地算計我,倒也正是讓我求之不得的!至少,可是讓阿逸明白一個道理,他離我越近,便越是害我!這樣一來,我的耳邊不也是就清淨了許多?」
「阿逸?」夜墨的聲音明顯就冷冽了幾分,那眸底的火焰,似乎是停止了跳躍,直接就從他的眸中躍出,想要在傾城的身上,開始寸寸燃燒!
夜墨突然就彎起了唇角,「我竟是不知,你何時與七弟的關系這般地親密了?竟然是都開口喚他阿逸了?」
傾城暗叫不妙,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求饒道,「那個,阿墨,我錯了!我不該這樣稱呼他。你別生氣好不好?我跟他只是朋友!真的!我們說好了的,我不騙你!」
不求饒還好,這一求饒,偏是讓夜墨就揀著他不愛听的听了!
「你們說好了的?朋友?」夜墨的左手輕輕撫弄了一下她仍然是還滴著水的頭發,將其光潔的額頭,全數地露了出來。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是何時何地說好了的?本王也正好是洗耳恭听!」
傾城感覺到了他大掌撫弄自己額頭的溫度,心跳地飛快,直覺告訴她,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阿墨,你听我說。」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緊張,傾城呼吸,竟然是漸漸地急促了起來。
二人本就是離得極近,鼻尖幾乎都是要踫到了鼻尖兒了,這會兒,傾城這般地急促地呼吸,帶給夜墨的,除了是心底的酥癢之外,就是小月復傳來的一陣灼熱了!
「阿墨!」傾城想要解釋,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她這一喚,倒是徹底地將夜墨心底的給激了起來!
「丫頭,你該罰!」
話落,傾城便感覺到了他眸底的顏色,似乎是帶了幾分**的色彩,再然後,似乎是就听到了錦帛被撕裂的聲音!
------題外話------
感謝棒棒糖的棒棒糖送上的十花一鑽!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至于傾城和夜墨到底是怎麼樣了,明天告訴你們哦…嘻嘻,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