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七十八章 同床共枕!

作者 ︰ 佳若飛雪

「怎麼?寒王殿下吃醋了?可是,奴家就是擔心無崖哥哥了,怎麼辦?」

傾城的眸子微眯,媚色橫生,明明就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這一身的妖艷之氣,到底是哪兒來的?

兩彎似蹙非蹙柳葉眉,一雙似嬌似妖含情目。一襲桃花雲霧煙羅衫,那白如瓷玉一般的脖頸,此刻看在了夜墨的眼中,簡直就是誘惑至極!

喉頭微緊,勉強壓抑著自己體內亂躥的火氣,眼楮緊緊地盯著她的笑顏,不敢轉眼,生怕自己再看到了美人兒的玲瓏曲線,難以自制!大手緊箍于她的腰間,只覺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勉強將自己的視線移到了她的眉目間,不是不想看她的眼,相反,她的一雙眼楮是最靈動,最吸引人的!只是這會兒,她的眼楮,可是太過勾人了些!

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隱隱透著幾許的媚態!但見她對著自己嫵媚的一笑,眼楮彎的像是那初一的月牙兒一樣,仿佛是那嫦娥仙子的靈韻仙氣,也都一並溢了出來。見其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不帶絲毫的做作偽裝,比之自己的那些姐妹們,高貴的氣勢中,更是多了一抹的靈慧之氣!

夜墨的眸色微暗,似是有濃濃的墨開始在其眸底沉澱了下來,越來越濃,越來越暗,竟然是宛若是被驚起了一道旋渦,將傾城的一雙眼楮,也是給引地移不開了!

「丫頭,你在勾引我?」夜墨的聲音微啞,曾經與他有過了親密接觸的傾城,這回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是闖下了大禍,眼前的男子,可不是她能輕易戲耍的!首先來說,自己打不過他,就是自己極大的短處!

嗖地一下,炎速離他三尺開外,然後故作平靜道,「哪有?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事實?你很想念無崖?」

听出了聲音里的威脅,傾城哪里敢應?直接就低頭裝啞巴,然後再四下環顧著,似是在真的賞景一般!

夜墨看她雖是賞景,可是一雙明眸,卻是顧盼生輝,面色羞紅身上雖然是清雅靈秀的氣韻不減,可是卻明顯是增了幾分的小女兒的羞怯之態!

傾城正是稍稍側立于夜墨身前,見其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讓人驚艷之余,更多的,便是心跳的加速!

傾城之美,三分溫雅秀美,三分靈動慧黠,三分的嫵媚妖艷,還剩一分,便是其自骨子里透出來的一種不羈!宛若是男子的瀟灑無謂,更似是看淡了世間百態的一種態度!

就是這一分的不羈,不知道要迷醉多少男子的眼!當然,此時的夜墨,顯然是意識到了傾城的這分美,是如何的與眾不同!並非僅僅是容貌上的美,氣質上的美,更是一種從骨子里頭所散發出來的美!

這樣的傾城,讓夜墨不僅僅是失了神,更是丟了魂!而她這樣的美,夜墨也是在這一刻,突然就意識到了,在外人面前,絕對不能讓她露出她的真性情,否則,怕是不知道又要惹來多少的爛桃花了!

「丫頭,老七不知道你會武之事吧?」

傾城微愣,意識到他說的是南宮逸,「不知道。不過,他有沒有懷疑,我可就不知道了。」

夜墨听了,臉色一寒,「你在他的面前露出過什麼馬腳?」

「自然是沒有!我向來小心謹慎,我的演技可是相當的厲害的!別忘了,我在江南十年,也未曾讓洛永超和張氏他們察覺出我有半分的不妥。」

夜墨點點頭,正要再囑咐幾句,這船便已是靠了岸。

「走吧,我抱你下去。」不由分說地,夜墨直接就是上前,將傾城打橫抱起。

傾城一時來不及反對,也只能是任自己的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可以自己走。」傾城有些悶悶道。

「這里離前廳還遠著呢。你總不至于是想要將他引來此處見你吧?」

傾城嘟了嘟嘴,一想也是,這里可是阿墨費盡了心思才為自己打造的呢,這般的華美清淨,怎麼能讓他來此?豈不是會擾了這一分清美了?

一路上,也不見有隨行的侍婢,二人就這樣緩緩走著。確切地說,就是夜墨一人緩緩地走著。

傾城看他似乎是故意走的慢,心頭暗喜,想來也是在故意如此,要讓那南宮逸多等一會兒自己了!這座冰山吃起醋來,倒也是蠻可愛的!

傾城心頭歡喜,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右肩處,臉上掛著淺淺暖暖的笑,就連那搭在了他肩上的玉指上,似乎是都泛著歡愉之氣。

日頭已是微微偏西,呈了金黃色的光束,穿透了這甬道兩旁的花木,細細碎碎地灑在了二人的身上,像是無數顆寶石,瓖嵌在了他二人的身上,閃閃發光,貴氣中,透著濃濃的溫馨暖色。碧草清香,花木疏密相間,鶯歌燕舞,和諧融融。

這一幕,溫暖和諧,仿佛二人天生就該是在一起,天生就該是如此相依相處,簡直就是世間絕配!

這一幕,被遠在了數十丈之外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到,卻是面色微喜,眸底含笑。

兩人的背影拖地長長的,細細的,隨著夜墨緩慢的步子,也是緩緩地移動著。兩人的身影,籠罩在了翠綠色與金黃色相交匯的背景下,竟是讓人看著,有些戀戀不舍了。

那白衣的中年男子,正欲離去,便听到了夜墨的聲音遠遠傳來。

「私闖禁地,便是你也不成!再有下一次,小心我直接將你趕了出去!」

那中年男子一愣,才剛剛站穩了身體,便又听到了夜堂的聲音傳來,「明正先生,主子的交待,您听清楚了?屬下送您出去。」

竟是王府的第一謀士,明正先生!

明正先生心里頭正有些惱意,僵在原地,便听得遠處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可不正是洛傾城這個小妖女,發出來的?

明正先生的臉色一下子就有些泛紅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南宮夜的長輩吧?這算是怎麼回事兒?這小子,竟然是當著未來媳婦兒的面兒,來給自己一個下不來台?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傾城就這樣一路被夜墨抱著,出了園子。剛到了門口,傾城就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她停下,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那空著的門上,「你說,這靜園二字,要由誰來題才好?」

「隨你高興!」對于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夜墨顯然是沒有興趣再繼續了。只不過是看著傾城的興致頗高,不忍打消了她的積極性罷了。

「那不如你來題如何?」

夜墨微微蹙眉,「為何是我?」

「既是你精心送我的禮物,自然就當是你來題字了!不然將來有一日我老了,卻也是憶不起來這一切了,該怎麼辦?至少,有一方匾額,將來我抬頭看到了,興許就會記起來了。」

傾城說的隨意,面色歡喜,而夜墨卻是沉了臉,「怎麼可能會忘?」

「怎麼可能就不會忘?將來有一日,你我都老了,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比如說,老年痴呆了!哦,對,你不懂這個。嗯,就比如說像我娘那樣,突然有一天就因為某些意外失憶了,不也就是記不起來了嗎?」

夜墨的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胡言亂語!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會發生在你我的身上的!你不能忘了我!我不許!」

傾城撇撇嘴,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激動,「有什麼不可能的?或許有一日,你也會忘了我的。」

「不會!」夜墨的聲音沉重了幾分,「我不會忘了你!便是真有一日,我老了,或者是傷了頭,我也不可能會忘了你!丫頭,倒是你,你惹下的桃花債太多,所以,你不許忘了我!」

「這也是人力能控制的嗎?哎呀,怎麼跟你說不清楚呢?」

傾城正有些頭疼,想著該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她的意思,突然就覺得自己左肩上的衣服被人一扯,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腳竟然是著了地了!

才剛剛控制好了身形,就覺得左肩一痛!

「 !你干嘛!快放開我!」傾城疼的也不顧形象了,是又踢腿,又捶他。

夜墨再離開了她的香肩的時候,唇上還有一絲血色,而夜墨的喉嚨一動,傾城直接就傻了眼!

因為她剛剛看的清楚,感覺的清晰,夜墨剛剛在咬破了她的肩後,直接就咬了她的一口血!

這是什麼情況?閻王爺果然是開始發飆了?不是要人命,而是吸人血麼?

看著傾城呆呆的模樣,夜墨則是直接就一把再將她抱起,然後往她先前住的遠華閣走去。

「丫頭,我喝了你的血,以後,便是發生再大的事,我也不可能會忘記你了。」

傾城傻傻地回味著他的話,意思是說,他的心底里頭,也是流淌著她的血,所以,他是永遠不可能會忘了他的麼?

等反應過來,傾城才微惱道,「那為什麼不是我吸你的血?讓你痛?」

夜墨只是睨了她一眼,不理她。

看到他如此淡漠的反應,傾城怒了!直接就伸手扒開了他的前襟,再將他的左肩也露了出來。看著那緊繃壯實的肩膀,傾城是一下也沒有猶豫,直接就咬了上去!

感覺到了夜墨的身子僵了一下,可是腳下卻是未停,仍然是大步走著。

不知為何,夜墨的反應,卻是讓傾城更為惱火,原本是沒打算真的咬破,可是見他如此態度,竟然是真的一用力,咬破了!

等她感覺到了喉嚨處傳來的腥甜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連忙離開了他的肩膀,傻傻地看著自己那清晰的一排牙印兒後,再抬眼看他。

見夜墨正是一臉暖笑地看著她!

傾城用力地眨眨眼,沒有看錯,真的是一臉的暖笑!天哪,傾城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要瘋了!這位冰山閻王爺,竟然是也會露出這樣的笑來嗎?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吧?

「這下公平了!你也不會再忘了我了。」

直到傾城被他抱進了寢室,然後再任他親手為她上了藥,她才明白過來,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咬了他,這樣一來,自己飲了他的血,便也不可能會再忘了他!

傾城的心底,一時是五味陳雜。她很想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這樣的法子,未免是太過幼稚了些!可是一看到了夜墨眸底那溫暖且真實的笑,她就說不出來了。

這樣的法子,在她看來,雖然是幼稚,可是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感,卻是真實存在的!就連自己的喉間,似乎是都還有那抹腥甜在回味著。

她知道這樣的法子很拙劣,夜墨如此聰明多識之人,又豈會不知?若是換了別人,怕是他只會是不屑一顧吧?可是現在,向來冷傲清高的他,竟然是會做出了這等的小兒之舉!怎能不讓人震撼!

夜墨愛她!

這一刻,這樣一個清晰到了不能再清晰的認知,突然就鑽入了她的腦海!一瞬間,她便覺得,自己應該就是這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子了吧?

為了自己,他不惜去找至高無上的皇上去談判。

為了自己,他不惜花費了重金乃至各方面的心力,來為自己打造這處靜園!

為了自己,他甚至是竟然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歸根結底,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忘了他,亦不想忘了自己。

傾城的腦子里,心底里,這會兒,竟然全都是滿滿的感動,就像是那一碗平的不能再平的水,眼瞅著,就要溢了出來!

傾城的眼眶紅了,成串的珍珠,也終于是落下來了。

這一刻,夜墨沒有勸慰她,沒有安撫她。只是靜靜地將她的衣裳為她弄好,然後,就這樣俯首看著她,看著她哭。

傾城坐在了繡凳上,而夜墨就是站在了她的身前,抬手輕輕地為她拭了淚,卻是一個字也不說!不知道他是不想說,還是壓根兒就不會說,不知道該如何說。

傾城哭了一會兒,便伸手環住了夜墨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月復部,一邊流淚,一邊笑!

「丫頭,我的肩膀還沒上藥呢。」好一會兒,夜墨估模著傾城也發泄地差不多了,才悶聲道。

傾城果然是破涕為笑道,「活該,就是不給你上藥!疼死你算了!」

話是這樣說,可是人早就已經松開了他的腰,站了起來。

夜墨突然就覺得自己不該提醒她了!腰間沒了她的小手兒,怎麼就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呢?

傾城將他摁在了繡凳上,一邊兒瞪他,一邊兒給他上藥了!

看著傾城仔細認真地為自己上著藥,她的眼底還有一抹心疼,夜墨的心里頭別提有多高興了!一時沒忍住,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想著忍,直接就勾下了傾城的脖子,親熱地吻了上去!

等二人總算是收拾妥當,再出了遠華閣時,這日頭,明顯地又偏西了幾分。

到了前廳時,卻是發現南宮逸正安靜地等在那里,沒有絲毫的不悅,或者是不滿。

對于南宮逸的表現,夜墨十分地不滿,他應該生氣的?或者是久等不到人,干脆拂袖而去,這樣一來,傾城對他的印象就會差上幾分。可是現在看來,怕是難了!

眼尖的南宮逸注意到,傾城的臉色緋紅,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剛剛才泡過了溫泉麼?

「傾城沒事吧?前幾次來,都沒能得見。這一次,倒是沒有讓我失望。」

夜墨聞言,一蹙眉,傾城?叫的還真是親熱!而且注意到了他並未用本王來自稱,看來,對于傾城,他是大有勢在必得之志了!

「多謝安王殿下關心了。臣女已然無礙,再休養幾日,就差不多了。」其實傾城真想說自己沒事了,可是身中巨毒,這樣的大事,自己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說沒事就沒事?無奈之下,也只能是這樣說了!

夜墨對于她的回答,甚是滿意,如此一來,她便還要再在這寒王府里,多住一些日子了。

「傾城怎地如此見外了?幾日不見,竟是再不拿我拿朋友了?」南宮逸的眼底,略有些受傷。

傾城一時心有愧疚,本就讓他等在了這里多時,這會兒若是再說的過分了,于心不忍。

「沒有!阿逸想多了。」

假裝沒有看到夜墨掃過來的冷冰冰的視線,傾城只能是以飲茶為借口,躲了過去。

「啟稟王爺,西山大營的兩位將軍來訪,說是有軍務要事稟告。」

夜墨的嘴角一抽,正想著直接就將人趕走,不料南宮逸卻是先開口道,「既然是皇兄還有要務,那逸就不敢煩擾皇兄了。皇兄自去忙,逸在此與傾城說幾句話,便走。」

夜墨真想上前直接就暴揍他一頓!可是一看到傾城的眼神,也知道她還沒有問到關于無崖的事,只能是自己先行離開。不過走之前,卻是以眼神重重地警告了傾城一番,免得她再對著這株爛桃花心軟了!

夜墨一走,這前廳的氣氛倒是有了幾分的活絡,注意到了這里服侍的下人不少,傾城便遣出去了幾人,留了青蘭和青鳥在這里,另外,還有兩名內侍留了下來。

「阿逸的身體可是好多了?」

「謝謝傾城還記得我。好多了!無崖公子,果然是神醫!若非是得了傾城的引薦,怕是逸,此生就只能是一個短命鬼了。」

「看你的氣色,也是好多了。」傾城上前,直接就站在了他的對面,將手搭上了他的腕。

再次感覺到了傾城的氣息,淡淡的沉香味兒,伴著些許少女獨有的馨香,這讓南宮逸的腦子有一瞬間的迷離和空白!當然,也只是一瞬間!

南宮逸抬眼看她,如此近距離地觀察著傾城,這樣的機會,怕是不多!特別是等自己的身體好了之後,似乎是就更為不易了吧?也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如此地關心自己?再為自己診脈?

半晌,傾城的手移開,微微頷首,面色略喜,「不錯!的確是好多了,照此情形來看,最多再有半月,你體內的毒,便可拔除干淨了。以後,也便不會再有此等的苦楚,困擾于你了。」

听她這樣說,南宮逸除了一份歡喜外,還有一抹淡淡的失落。

看著眼前的傾城,面色極好,而且聲音也不似是那極度虛弱之人,他也便放了心。細看其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南宮逸竟然是發現了幾分的春色!難道?

南宮逸的神色隨之一緊,再看傾城已轉了身,面向門口,看著外頭,已是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傾城回頭看他,一臉奇怪,「呃?」

南宮逸一笑,「看到你剛才的樣子,不由得便想起了詩經里的一段描寫美人的句子,隨口吟出來罷了。傾城,你的意中人,可是來看過你了?」

傾城聞言微怔,隨即又點點頭,「你為何會有此一問?」

「看你面色欣喜,偶有春色,想來,也是你的意中人說了些中听的話與你吧?」

傾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哪有?是你想太多了啦!」

她這樣的表現,卻是讓南宮逸更加地篤定了,傾城今日下午已是見過了她的意中人!而自己來了這麼久,並未有什麼外男再進入這寒王府,唯一能見到她的,怕也就是寒王,自己的那位冷皇兄了吧?

再一想到,剛才兩人是一前一後進來的,相距也才不過半步,看來,外界傳言,果然是不可盡信呢!人人皆知厭惡的寒王,竟然是真的對洛傾城動了心!不僅如此,而且,看這樣子,還得到了傾城的青睞?

「這幾日住在了寒王府,可還習慣?」

「還好。多謝你的關心了。」

南宮逸笑道,「這是我讓人備的一些補品,我知道寒王府自是不會差了這些。可這個,都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莫要推辭。」

傾城看他如此,點點頭,「多謝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末了,南宮逸看到天色已是完全暗了下來,「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耽誤你用晚膳了。注意多多休息,好好照顧自己。另外。」

南宮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自責地看向了傾城,「那日在宮中,我母妃她,並非是無意的。還請你莫要生她的氣。」

傾城淺笑道,「怎會?良妃娘娘也是一番好意。不過是為了救我的性命罷了!當時,我雖是尚未醒過來,不過,身邊兒也是有侍女在的。你放心,我不會多想。」

「听你這樣一說,我心里頭更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樣吧,待它日你病愈了,我也好了。咱們就尋了一家京城最好的酒樓,再請了無崖公子一起好好地飲上幾杯,如何?」

「好呀!那就期盼我們二人,都早日康復才好。」

南宮逸點點頭,「不打擾了。免得再耽誤了你用膳用藥。」

送走了南宮逸,夜墨仍是沒有回來,看樣子,應該是還在書房。傾城略一思索,抬腿便往外走了。

青蘭和青鳥二人自然是緊緊地跟著,而那兩名內侍,這會兒,竟然也是跟了上來。

「三小姐,再往那邊兒走,就是王爺的書房了。那里可是重地,請恕奴才們斗膽,您還是別去了。」

看了一眼那兩名內侍,傾城的身子就此頓住,看了一眼那已然是燃起了燈燭的院子,抿了抿唇,「讓人去搬張椅子來,我便在門口等他就是。」

「這,三小姐,您該用晚膳了。這王爺一忙起來,這用膳的時辰,可就是沒準兒的。您看?」

「怎麼?我說的話,竟是不成?要不要,我讓人去將你們的大總管叫來?」傾城的臉色一沉,那兩名內侍如何還敢再說別的,直接就小跑著去搬椅子了。

等夜墨一出書房的門,便看到院門口似乎是圍了好幾個人,面色一冷,「什麼人竟然是守在了那里?竟然是不知道王府的規矩麼?」

「回王爺,是洛三小姐在門口等著王爺,說是要等您一起用晚膳。」

夜墨听了,先是一愣,再是一喜,緊接著看了一眼天色後,便是微怒了!

大步到了門口,果然是看到了傾城正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一旁還擱了一張小幾,傾城正神態悠然地用著茶,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怎麼等在了這里?為何不先去用膳?別再餓著了。」

「你總算是出來了!事情都解決了?那就陪我用膳吧。」傾城起身,笑眯眯道。

夜墨沒有馬上動身,而是吩咐道,「以後洛三小姐可自由出入本王的書房,任何人不得阻攔。」

「是,王爺。」眾人雖然是驚詫,卻是無人敢說一個不字兒。畢竟,那書房是王爺的,他說洛三小姐進得,那便是進得了!

「走吧,餓壞了吧?」

話落,竟然是毫不顧忌地,直接就將洛傾城抱了起來走。青蘭和青鳥二人大驚,要知道這里可不是後院兒,沒有什麼下人,這里可是前院兒呀!而且!

再一看向了寒王身後的那些心月復,竟然是個個兒面有詫異地看向了寒王和自家主子。兩人頓時心底淚奔了!小姐這下子,怕是想不出名兒,都不成了!

二人心中想的都是一件事兒,怕是明日一早,這京中就會傳出了洛家三小姐在寒王府養病,竟然是意外地俘虜了寒王爺冷酷無情的心吧?這下子,也不知道被相爺他們知道後,會不會直接就將小姐關起來,再也不準出門了。

「今日之事,若有一個字的外泄,你們就自殺謝罪吧。」

「是,王爺。」

兩人一起回了遠華閣用晚膳,許是因為今日兩人相處地實在是融洽溫馨,再加上了夜墨的那番所謂飲血,便不會忘的舉動後,兩人間的距離,更近了一分。

「南宮逸找你做什麼?」用罷了晚膳,兩人便在這院中的亭子里坐著賞賞月,聊聊天兒。

「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希望我不要出手對付良妃罷了。」傾城說著,便是有些邪魅地笑道,「現在良妃在宮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南宮逸又因為被封了王,遷出皇宮,良妃便是想著借他病重或者是毒發一事來邀寵,也是不可能了!所以,他才會希望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可是千萬別出手。」

夜墨點點頭,「這麼說來,他對你的了解,還是相當多的。」

一句話,傾城的神色微微一凜,是呀,南宮逸看似溫和,可是幾次的相處下來,有意無意中,他對自己的了解,似乎是遠勝于自己對他的了解!這麼說來,他關注自己,也非是一日兩日了。

想到了前頭鳳家和肖家的覆滅,再想想現在被困于坤寧宮的皇後,看來,南宮逸已經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他為何又不點明呢?是想著與自己合作,還是因為他真的看上了自己,不希望自己對他的印象太差呢?

「阿墨,你說,南宮逸最在意的,是什麼?」

夜墨抬眼看她,對上她清亮如月的眸子,淺淺一笑,「除了那個位置,我想不出其它的。」

「那個位置?若是以前,也許我會覺得皇上對他如此偏頗,許是有了傳位與他的心思。可是自從那日,我探出他體內有毒後,我便知道,怕是皇上不僅僅是不會傳位于他,怕是從心底里頭,還是防著他的吧?」

「為何這麼講?」

「他體內的毒,非一日之功,而且沒有一樣是直接取人性命的巨毒!這說明了什麼?明明是早就中了毒,可是一直卻是查不出來?這話,你信?」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父皇的意思?」夜墨搖頭道,「不!不可能的!父皇或許不是屬意他繼位,可是至少,也不會下毒害他,畢竟,那是他的親生骨肉。父皇心思再冷,也是下不去手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皇上不會下毒,可是不代表皇上不知道他中了毒,不代表皇上不知道是何人給他下了毒。」

傾城的一番話,頓時就驚喜了夜墨,「這話,你可曾與旁人說過?」

傾城搖搖頭,頗有些不悅道,「我沒事兒說這個干什麼?我又不傻!」

「丫頭,宮里頭的事情,太復雜,我不想你插手。即便是有人想要打你的主意,也是要由我來對付。你就只是做好你的洛家三小姐就是。千萬不要隨意出頭!等明年花朝節,你行了及笄禮,我便娶你過門,那個時候,你自然是會比現在要安全的多。」

傾城沒有將話中的輕重弄個清楚,直接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手底下的人都是吃干飯的?哼!我原本的日子不知道是有多逍遙,可是現在被你這麼一禁,我都快要被憋成傻子了!」

「丫頭,如今京中,怕是有些不太平了。你還是忍忍為好。朝堂之事,與後宮,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就听我一次。」

看著夜墨的眼楮里頭,那有些急切的眼神,讓傾城多少是有些心動,算了,他也是關心自己,擔心自己被人利用。就听他一次又何妨?反正那皇室中的事,她也沒有什麼興趣!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便是有人再敢算計我,我第一個讓人來通知你,可以了吧?」

夜墨這才點點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彎月,再一看傾城的衣著,「回去休息吧,不早了。而且現在的風也有些涼了,別再凍著你。」

傾城今日一天也是有些累了,中午雖然是小憩了一會兒,可是下午又是游園,又是與夜墨切磋的,倒還真是有些乏了。

哪知傾城前腳剛進屋,夜墨後腳也跟進來了。

傾城頓時傻眼了,「你干嘛?這里是遠華閣,是我住的地方。你總不會是想要睡在這兒吧?」

哪知夜墨竟然是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自然!」

「你瘋了?這里是我住的屋子!你們寒王府,難道就只剩這一間房子了?」

夜墨的耳際稍紅,可是這屋內的燈光本就是有些昏暗,傾城還真就是沒有看出來。

「我不會做什麼,只是想要抱著你睡。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傾城頓時黑線,汗,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好不好?

「阿墨,這里不是有這麼多的人守著我嗎?再說了,就你這寒王府,那是什麼地方?哪能是什麼人都能隨意進來的?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別再這里瞎耽誤功夫了!」說著,傾城就將夜墨往外推。

夜墨卻是紋絲不動,兩只眼楮就那麼定定地看著她,「我保證只是抱著你,什麼也不做!你若是不相信,萬一我真的對你做了什麼,你就直接拿匕首刺我就是。」

這回換傾城是有些風中凌亂了!這是什麼情況?他是一國親王,千雪國赫赫有名的戰神!可是現在竟然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在這里耍起了無賴?

拿匕首刺他?她是瘋了才會這麼做!若是她當真刺了,估計自己就得在原地被人給射成了馬蜂窩。

「阿墨,這不合規矩,你快走吧。」無奈之下,傾城只得是搬出了規矩二字,不過,她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

果然,夜墨不屑道,「什麼不合規矩?大不了,我明日就去請了父皇下旨賜婚。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私會一次兩次了,有什麼不合規矩的?男歡女愛!」

「什麼?」傾城的眼楮一瞪,夜墨一瞧她的樣子,便知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就道,「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說兩情相許,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哪個敢說什麼?」

「阿墨,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呢?我,我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這樣做,我,我將來還怎麼嫁人?」傾城說完,一跺腳,便進了里間兒,也不搭理他了。

夜墨在原地僵了僵,仍然是抬腿跟了進去,「該怎麼嫁就怎麼嫁!反正將來也是嫁給我,現在就先練習一下如何相處,免得將來再因為一些瑣事,鬧的不可開交,豈不是正好?」

傾城這回是真的一點兒法子也沒有了!她是真沒有想到,夜墨什麼時候竟然是這般地伶牙俐齒了起來?哪里還有半點平日冷酷無言的樣子?

傾城見說不動他,便也索性不再理他,自己轉身去了西次間兒的淨室沐浴完以後,再換了衣裳,直接就回屋躺了。而夜墨也不知是在何處沐浴更了衣,頭發末俏兒,還有著幾滴水珠,便回來了。

兩人當晚,當真就是躺在了一處,而正如夜墨所說,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地抱著她,相擁而眠!

這一夜,傾城倒是睡地格外地香甜!幾乎就是一夜無夢,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次日的早膳時辰了。

傾城起身簡單梳洗了一番後,便到了外頭用了早膳,表情舉止,樣樣兒自然,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這倒是讓原本有些躲躲閃閃的青蘭和青鳥二人有些不自在了!

「小姐,昨晚睡的可好?」話剛一說出口,青蘭就悔了!舌頭立馬就像是被貓給叼了一樣,低了頭,再不敢出聲兒了。

傾城的臉色微微泛紅,不太明顯,「還好!一夜無夢,倒是睡的格外踏實。」

「王爺一早就起來到了外書房去淨的臉,還一早叮囑,讓您睡到自己醒過來就好,無論多晚,都不準奴婢們打擾您。」青鳥有些興奮道。

「你這麼開心做什麼?」

「王爺對小姐好,奴婢自然是開心了!」

這話說的,多麼的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可是傾城怎麼就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呢?

「小姐,洛府的雲姑姑來了,說是有急事求見。」一名內侍進來稟報道。

「雲姑姑?」傾城略一擰眉,「快快請她進來。」

「是。」

「雲姑姑一大早這麼急著趕過來,可是府上出了什麼事?」

雲姑姑卻是一見傾城直接就跪地痛哭道,「小姐,都是奴婢失職。還請小姐降罪。」

「雲姑姑到底是所為何事?細細說來。」

「小姐,奴婢,奴婢對不起小姐呀!奴婢昨晚上清點帳目,盤查庫房,竟然發現錦繡閣里遭了賊人,丟了不少的東西。」

「什麼?」傾城猛地就站了起來,錦繡閣失竊?可是沖著那玉骨桃花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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