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華柔這話,在場是沒有一個人听著是順耳的!就連洛華美也是覺得這個二妹妹說的有些過了!這哪里一個當姐姐的該說的話?要知道,此時等在這里的,不僅僅是只有洛府的人,還有族里的幾位長輩在呢,她這是想著讓他們將她給從族譜上除名不成?
「二妹妹,快別說了。za這是大喜的日子,三妹妹怎麼可能會出事?皇上向來疼愛三妹妹,興許是在宮里陪著皇上用了午膳,在宮里頭小憩也是說不定的。」
洛華美的話,听著多少還像句當姐姐該說的。
洛華柔不服氣,自己現在可是安王側妃,可不僅僅是府上的二小姐了!正要再說,便听得洛永和冷聲道,「安王側妃若是覺得我這洛府容不下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就是。」
洛永和的聲音不低,四周的人皆是听了個分明,而洛華柔則是心里咯 一下子,暗道不妙!剛剛听到了父親喚她安王側妃,而非是自己的名諱,這父親是什麼意思,她自然也是明白了幾分,當下便低了頭,不敢再出聲兒了。
洛華美睨了她一眼,輕搖了搖頭,這個妹妹的腦子是不是讓門給擠了?說話竟然是都不經過大腦了!真以為當了個什麼側妃就能無後顧之憂了?安王為何會納了她?看中的還不就是相府的勢力?若是沒了相府,你洛華柔算個什麼?
洛華美與洛華柔不同,她雖然是心里頭嫉妒著洛傾城,可是也知道,有些事兒,便是嫉妒也是無可奈何的!特別是那位寒王殿下,明擺著就是對洛傾城極為上心的,她雖然是看著洛傾城不順眼,可是也沒有蠢到,光明正大地就敢這樣對洛傾城不敬!這不是找死嗎?
寒西等人護著那兩大車的禮物到了洛府門前,行過了禮,洛永和便連忙讓人請進府去。
「不了!屬下等還是先在此等候王爺和王妃吧。王爺昨兒就吩咐了,說是今日去太廟祭祖,可能會時辰長一些。果然,皇上是留了兩位主子在乾清宮用膳,屬下從王府出來那會兒,王爺和王妃也不過就是剛到了宮門口,估模著,也用不了多久,便能到了。」
寒西和寒東都是王府的四大總管之一,主理王府庶務,王爺會派了他前來,可見對于這次回門兒的重視。
「既然如此,那馬車就先進去吧。先讓人整理東西,一會兒王爺和王妃來了,也好直接就開宴。」
寒西點頭,「也好。相爺請。」
一行人進了前院兒,那兩輛馬車從側門入,然後再由王府的侍衛一箱箱的了下來,好家伙,大大小小的箱籠,總共是十箱。
「王爺說了,今日回門兒,要取個吉利數,所以,屬下便取了十全十美之意,這箱籠總共十個,這蜀地所產的上等蜀錦,也是紅、天藍各選了十匹,另外,這里頭的金銀鐲子,也是各十對兒,珍珠項鏈共十條。這兩口箱子里,總共是千兩黃金,千兩白銀。再就是其它的一些個小玩意兒了。」
寒西說著,便奉上了王府準備的禮單。
「這口箱子里的東西,我們王爺交待了,是專門送給洛少夫人月復中的孩兒的。說是王妃向來與少夫人親厚,一直是盼著能早日抱上小佷兒或者是小佷女,所以,便下令準備了這一箱的小物件兒,以供將來的小主子賞玩。」
這一旁的房氏听的都是有些雲山霧繞的,「等會兒。這東西,到底是你們王爺讓備下的,還是王妃讓備下的?」
「回堂夫人的話,自然是我們王爺的意思。我們王爺說了,王妃素來不喜麻煩,心里邊兒卻又總是記著事兒,所以,王爺與王妃剛一大婚,王爺就吩咐了,以後所有與王妃有關的事,都由屬下及府上的孫嬤嬤來打理,不讓王妃操心。」
這話一出,眾人皆愣,那個沒腦子的洛華柔一听,簡直就是要笑出聲來,「這豈不是說,你們王爺,直接就將我妹妹的權力給架空了?連自己的事兒都做不得主,這王府的後宅,就更做不得主了吧?」
而房氏和雲清兒的認知,則是恰恰與她相反,王爺這麼做,當真是將傾城給疼到了骨子里了!
寒王極為鄙夷地看了洛華柔一眼,「這位就是洛側妃吧?難不成,您以為我們王爺將府上所有的事,都交給王妃去打理,就是好事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王府長史寒東則是輕嗤一聲,「我們王妃天逸之才,豈能拘困于那小小的內院?王妃得王爺厚愛,整個兒寒王府從里到外,全都是王妃一人說了算。便是王爺的書房,王妃也是隨意進出,何來架空權利之說?」
眾人听罷,則是大驚,這寒王爺果真有此交待?
若是果真如此,那麼洛傾城無疑將是所有皇室王妃中,最有權勢的一個了!
洛華柔這下子是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那眼楮瞪的就跟是听到了什麼天方夜談一般,很明顯,這是在置疑寒東的話了。
洛華柔在這兒愣著,而洛華美則是心里頭感慨萬千,想不到,不過是回個門兒,竟然是被寒王如此看重!
心中震動的,豈止是她一人?就連向來是穩重的洛永和,這一回,也是有些驚的不知所措了!
這哪家的回門兒禮,竟然是準備了這麼多的?而且,是還如此地看重,取了十全十美之意?這足以說明了寒王殿下對于洛傾城,那是一百個滿意吶!
房氏扶著雲清兒,一臉笑意地看著她,「傾城這孩子果然是個有心的,竟然是還想著給你月復中的孩兒,也備了禮物。」
「是呀,說是王爺的心意,不過王爺還不是看重了妹妹,為了討妹妹的歡心,才如此地待我們?」
「洛少夫人,趁著現在王妃還沒來,要不,您先看看是否滿意?若是不滿意,屬下即刻去調換。若是再被王妃發現我們辦事不力,王爺的脾氣一上來,我們可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寒西的話讓現場的氣氛一松,人人皆是有了幾分的笑意。
雲清兒與洛華城相視一眼,笑道,「怎麼會?無論是準備了什麼,都是你們的一番心意,哪里會有不滿意之說?」
「如此便好。hi」
正說著,外頭門房的小廝來報,說是王爺的車駕,已是快到門口了。
眾人一驚,連忙都急匆匆地到了大門口相迎,生怕再亂了禮數。
到了門口,才剛剛整齊了衣冠,就見馬車穩穩地停駐在了門口。
眾人連忙跪拜,「恭迎寒王殿下,寒王妃。」
人還未下來,便听得一道清冷的聲音,「免禮。」
眾人起來,這才見簾子一動,一襲大紅色蟒袍的寒王殿下下了馬車,只是,眾人的眼楮才瞟到了那男子的胸前,便見男子又轉了身,背對著眾人,親手扶了洛傾城下車。
同樣的一襲大紅色鳳袍,傾城與夜墨一同立于眾人眼前的時候,眾人頓時就全都呆掉了!
饒是洛永和的定力極佳,這會兒也是有些控制不住了,竟然是伸手就指向了夜墨,「你,你,你是寒王?」
傾城一笑,扭頭看了一眼夜墨,然後點點頭,煞有介事道,「的確是長的不怎麼樣,可是父親,你也沒有必要給嚇成這樣吧?我知道他長得一般,不過,看在他對女兒還不算的份兒上,勉強湊合著吧。」
夜墨听了,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也點頭附和道,「的確是如此。本王的相貌如何能及得上王妃?只是,本王自認在這京城中,能勝過本王的,人數也是不多,王妃還是莫要亂惹桃花的好。」
桃花那兩個字被他咬的極重,傾城听了,眉梢微顫,強忍了笑意,然後才看著一眾呆若木雞一般的親人道,「怎麼?就打算讓我們在這兒站到天黑不成?」
洛永和這才反應過來,「請請請!快!」
對于寒王的真容,的確是驚到了不少人,就連洛華柔也一直是以為洛傾城雖為正妻,嫁得再好,那自家夫君相貌丑陋,每每見到,定然是心情煩悶的很,可是怎麼會?
本來是打算想要在今日好好地嘲諷她這個嫡女一番的,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遠遠地與自己想像的不同!
洛華柔不知道,更讓她覺得心里堵的慌的,還在後頭呢!
眾人一番寒暄,傾城先回了錦繡閣換衣裳,雲清兒等一干女眷,自然也就都到了錦繡閣的正廳里等著。
洛華柔坐在了上首,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裝潢,笑道,「嫂嫂倒是好福氣,這妹妹一出嫁,這錦繡閣,以後就都是嫂嫂的了吧?」
雲清兒臉色平靜,「妹妹說的哪里話?父親早就發下話來,這錦繡閣永遠都給三妹妹留著,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住兩天。不止是三妹妹,兩位妹妹的院子至今不也是留的好好兒的?只是二妹妹怕是沒有那個心思回來住罷了。」
一番話說的洛華柔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她是安王側妃沒錯,可是關鍵是她回了洛府,是沒有一個人拿她當皇家的人看!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敬著她,捧著她!
洛華柔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是嫁到了皇家,怎麼這差別就這麼大?雖說自己是側妃,可是好歹也是親王的側妃,這品級也不算低了!怎麼她們就這般地瞧不起自己呢?
洛華柔哪里明白,雲清兒不敬著她,是因為她自己的出身本來就不低,嫁給洛華城,算是低嫁了!如今雖說是有了一個侯府世子夫人的頭餃,可是比起安國公府來說,還是差了一截兒的!
至于洛永和和房氏等人,許是受了洛府百年清貴氣息的影響,對于這些,壓根兒就是不在意的!只要是自家的孩子,嫁到哪兒,娶了誰,都是一樣的!
就算是洛傾城成了寒王正妃,洛永和也並未因此就大宴賓朋,不像有的人家兒,竟然是在回門兒這日,在府上大擺筵席!可見洛府上下,本來就是這樣不重視什麼皇親不皇親,親貴不親貴的!
等傾城換好了衣裳下來,房氏一瞧,看著還行,唯獨傾城自己有些悶悶不樂的。
「怎麼了?這怎麼一臉的不高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我們傾城不高興了?」房氏連忙笑問道。
傾城微微蹙眉,瞪了身後的青蘭和雲姑姑一眼,「還不都是她們!本來人家都是穿好了衣裳,可是她們非說不成,硬要讓我再換了下來。我就不明白了,這都過了大婚了,怎麼還要穿這大紅色的衣裳?」
房氏細看,今日換上的是一套大紅色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倒是挺襯他們現在的新婚的,大紅色,又是牡丹花紋,再合適不過了。怎麼就惹得她不高興了?
再看耳上戴了一對兒紅翡翠滴珠耳環,發上簪了一支赤金鳳尾瑪瑙流蘇,和一支千葉攢金牡丹簪,這怎麼看都是再得體不過了,將本就生得美貌的傾城更是襯得耀如春華,仙姿玉色。
傾城本就是生得極美,像極了已過世的生母李如意,早先的時候,美則美矣,只是偶爾會讓人覺得有些稚女敕,倒更像是一朵花苞。如今,成了親,經了情事,那眉眼間更是多了一抹無法妝扮出來的柔媚之色,說不盡的風情,道不出的風華!
房氏幾乎就是看呆了!
「像,真是像!當年你母親進門的時候,也是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傾城知她定然是透過自己,憶起了當年的母親,一時又是感慨萬千,「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感覺到欣慰了。父親待我和哥哥親厚,如今哥哥又即將是有了子嗣,母親定然是也能含笑九泉了。」
「好孩子,不說這個了。走,咱們快過去吧,別讓王爺和相爺等急了。」
傾城看到,春玉始終都是離雲清兒最近的一個,無論是她坐著,還是先前在院子里頭站著,都是寸步不離,如此,便也放心了。
洛永和讓人將晚膳擺在了花廳,分了男女兩席中間用了一道八片的絹綾折屏隔開,氣氛倒是熱鬧些。
眾人才剛剛落坐,還未等傳膳,就听下人急急來報,「回老爺,安王爺到了。」
洛華柔听了,面上一喜,緊接著又是一怒!杏眼圓瞪,一道有些憤恨的視線,便射向了洛傾城。hi
傾城不需要抬頭,也能感覺到了洛華柔的惱怒,對此,她卻是覺得自己怎麼就這麼冤呢?自己可是幾次與南宮逸說了個清楚,兩人是斷無可能的。可是他一直不肯放下,自己也無能為力!
很快,一襲青色常服的南宮逸便到了花廳,眾人起身行禮,自然是被南宮逸都給阻止了。然後側目看了傾城一眼,見其端坐如常,不見任何的異樣,心中一時有些失落,眼神隨之一暗。
夜墨卻是始終未曾正眼瞧他,見他進來,也未曾迎出去,反正他是兄長,哪有兄長迎弟弟之理?
夜墨卻是繞過了屏風,到了傾城身邊站定,「是我在這邊坐,還是你坐過去?」
傾城一時有些呆,沒听明白他這是何意,還是雲清兒最先反應過來,偷笑一聲,「三妹妹與王爺果然是新婚燕爾,當真是柔情蜜意,讓人羨慕!」
傾城再不解風情,這話也是听得懂的,連忙瞪了嫂嫂一眼後,再不著痕跡地捏了夜墨一下,「你快坐回去吧,像什麼樣子?」
「我擔心你會不好好用膳。你的嘴,可是向來很挑。」
傾城扁扁嘴,「這是我自己的娘家,我在這里住了這麼久,如何還有挑嘴?再說了,這府上的下人,還不知曉我的口味嗎?你快坐回去吧,沒的讓人看了笑話。」
夜墨聞言,輕挑了下眉,表情看起來清清淡淡的,可是嘴角卻是明顯彎了起來,繞過了屏風,再回到了男席。
南宮逸還是自那日大婚後,頭一次見夜墨,看到其摘了面具,露出真容,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夜墨明顯就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兒,雖然是有那身上的香囊遮掩,可是夜墨是什麼人?稍有不對,立馬就能察覺出來。
其實,在場除了洛華柔外,其它人對于南宮逸的表現並不是多麼的奇怪,畢竟今日是洛傾城回門兒的日子,想必定然是他听說了寒王陪著她一起回來了,所以才趕來的。畢竟,他們是親兄弟,而娶的,又都是洛家的姑娘。不來,豈不是會讓人覺得他與寒王不睦?這可是不成的!
當今皇上的子嗣不多,先前又出了齊王的那檔子事兒,如今這幾個皇子,便是私底下斗的再熱鬧,這明面兒上也還是要過得去的,至少,在皇上看來,不能說是兄友弟恭吧,也得算是一團和氣!
因了南宮逸的加入,這花廳里更熱鬧了些。
而向來是在人前話少,且總愛冷著一張臉的夜墨,則是出奇不意地,對今晚上的南宮逸表現的還算是熱情!
所謂的熱情,也就是與他連喝了幾杯酒,而且,不多的幾句話,卻是成功地將洛華城和洛華寧、洛華興的熱情,都能調動到了南宮逸的身上!
南宮逸倒是面色平常,不見厭煩,只是一桌人接連喝了十幾壇的酒,洛華興的臉色紅的像是剛煮熟的蝦子,而洛華寧的臉色也是紅撲撲的,兩只眼楮,看東西,已然是有些穩不住神了。
洛華城還好一些,不過,估計再喝上幾杯,也就跟他們兩人一樣了。
南宮逸有些懊惱地看了夜墨一眼,只見其仍然是一幅冷冰冰的樣子,眸底也是一片冰寒,看不出有絲毫的波瀾。
可是南宮逸就是知道,他是故意的!
隔壁桌的傾城,自然也是時刻在關注著折屏那一側的動態。如今,一桌子人,仍然清醒著的,已是沒幾個了。
「王爺,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王府了?」寒西小聲地提醒道,「您明日,可是還要早朝呢。若是誤了早朝的時辰,恐有不妥。」
傾城自然也听到了,女席這邊兒,早也聊的差不多了,這消食茶都是用過好幾盞了,想來也是該散了。
「阿墨,要不,我就留下來住一晚吧。正好也跟四嬸兒和嫂嫂她們聊聊天兒。」
洛永和早已是讓人扶下去休息了,幾位族里的長輩也已是喝的人事不省,而女席這邊兒,倒是個個都精神著呢。
「三妹妹,這恐怕是不合規矩吧?」洛華美小聲道。
洛華柔則是輕嗤一聲,「有什麼不合規矩的?雖說是新婚燕爾,可是這婚後不如意的,也多的是,不過就是留宿在娘家罷了,有什麼呀!」
傾城聞言不喜,頗帶有警告意味地瞪了洛華柔一眼,自己不過就是順口一提的事兒,怎麼到了她的口中,就生出這許多事來?
「寒東,吩咐下去,就說王妃想念父兄,今晚,本王就與王妃一想留宿洛府了。」
寒東愣了一下,然後再往折屏的那一側望了一眼,這個,怕是就更不合規矩了吧?
「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就是。」傾城一邊兒說給夜墨听,一邊兒瞪著洛華柔,如果不是這個丫頭找事兒,自己今晚上定然是能躲過那廝的折騰。可是現在,怕是徹底沒戲了!
傾城昨晚上雖然是睡了一個好覺,可是今日從種種的跡象上來看,夜墨那個閻王爺可是真沒打算放過自己!誰知道過了今晚,明天自己還能不能看到升起的太陽?若是就此折在了床上,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奇聞了!
傾城雖不能窺透夜墨的心思,可是卻是個極其心細之人,且預感超準!
若說今晚上南宮逸沒來,或者是還有些逃過去的可能!可是偏偏他來了,今晚上若是夜墨能放過她,她怕是明天就得去寺院燒高香了。
果然,兩人辭別了眾人,上了馬車後,夜墨便霸道地將其摟在了身邊。
傾城聞著他身上濃濃的酒氣,頻頻蹙眉,「喝了多少?難聞死了!」
夜墨听罷,竟然是淡淡一笑,「丫頭,你自己不是還喜歡喝酒嗎?怎麼今日竟是嫌棄起我了?」
「偶爾淺酌,那是情趣!可是如你這般瘋喝的,那是愚蠢!酒再好,也不能過量,否則,便會傷身。」傾城瞪他一眼道。
夜墨伸手輕揉著眉心,然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酒氣甚濃,還好他是偏了頭,不然的話,怕是傾城得讓他給醺地暈了過去!
「丫頭,我頭疼。」
傾城沒好氣地睨他一眼,罵道,「活該!誰讓你那般地貪杯了!」
夜墨低笑,「丫頭,你明明就知道我是為喝貪杯了吧?不說實話?」
傾城的嘴角一彎,「自然!我是誰?這天底下還能瞞得過我洛傾城的,還真是不多。不過,你有必要嗎?他都受了傷了,你竟然是還如此壞心眼兒的灌他酒,依我看,這一折騰,他身上的傷口想要愈合,怕是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不行了!你說你這當哥哥的,怎麼這心眼兒就這麼壞?」
「丫頭,你不公平!」
「我怎麼不公平了?」
「你偏心!而且明顯就是在護著他說話!」夜墨的眼楮微微一眯,有些危險的神色,已然是躍上了他的眉間。
「丫頭,你也感覺到了他身上新鮮的血腥氣吧?他都受傷了,不好好回府養著,為何還要來洛府湊這熱鬧?是他自己送上門來讓我折騰的,我為何不成全他?」
傾城頓時無語了!
這冰山閻王爺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些吧?人家只是為了不落人口實,說他們兄弟倆不合罷了,如何就成了過來湊熱鬧了?這算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如果他不來,你就高興了?」
「嗯!」夜墨閉了眼,仍然是揉著眉心,似乎是真的不舒服了。
傾城看他面色不像是裝的,扁了扁嘴,手才剛剛伸過去,還未曾觸到他的額頭,便听夜墨有些微帶著些撒嬌的口吻道,「我的頭有些難受,丫頭,幫我揉揉。」
說著,便是一睜眼,恰好傾城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四目相對,倒是說不出的尷尬了!
夜墨心情極好地淺笑,「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丫頭,看來,你注定就是我的妻子。」
說著,便稍微坐正了些身子,好讓自己的頭能靠過去,讓她不必用力伸著胳膊,太過難受。
傾城無奈,伸出去的手,總不能再縮回來吧?遂只好是勉強為他輕輕的揉壓著。
「嗯!這妻子為夫君解憂,果然就是不一樣。」
听著夜墨十分滿足的聲音,當真是很難想像他就是那個平日里冷冰冰的寒王!
看著他完美的俊顏,想起因為撤了面具所引起的轟動,傾城又有些不高興了,「你明日上朝,也要如此麼?」
「什麼?」夜墨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明日上朝,還戴不戴面具了?」
「丫頭以為呢?」夜墨不答反問道。
「我又不是你,哪里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夜墨的唇角微揚,「我之所以今日掀開面具,不過就是為了在母親面前,做個真實的自己罷了。另外,既是娶了你,自然是不能讓你受了委屈!有一個相貌還算是英俊的夫君陪著回門兒,總比一個相貌丑陋猙獰的夫君陪著要好吧。」
傾城輕笑一聲,宛若鶯啼,「阿墨,你可猜到了南宮逸是如何受傷的?或者說,你的情報網里頭,可是得到了這個消息?」
「嗯。消息倒是得了,他一人去了皇家狩獵場,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刺客?」傾城的手一頓,夜墨同時便是一蹙眉,臉上原本的溫和氣息,已是淡了幾分,隱隱的,有著一抹戾氣,似乎是就要沖跳出來了!
「能有心思刺殺他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與肖東燁是一伙兒的,顯然,不會是肖東燁派去的刺客!而你則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難不成是秦王?」
傾城看向夜墨,卻是沒有听到他的回答,遂只能是繼續自言自語道,「可是秦王,我總覺得他也不像是那麼笨的人呀!殺了南宮逸,于他而言,有什麼好處呢?畢竟,南宮逸除了監了幾日國外,這京城的根基尚淺,沒必要吧?」
許久,傾城也沒有听到夜墨的聲音,不由得有些氣悶,兩眼直直地瞪著他,就像是他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夜墨睜開了眸子,一抹寒涼乍現!宛若是那深夜的一道閃電,在墨一般黑的夜空中,突然就出現了一道光亮,甚至是還極為刺眼!
傾城有些怔住,好端端地,他這是怎麼了?
「南宮逸遇刺,你很關心?」
傾城眨眨眼,被他突然就探過來的頭,嚇了一跳!那被突然就放大了幾倍的俊顏,此刻看上去,怎麼就那麼危險了呢?
「我沒……唔…。」
話沒說完,就被他給封了個結實!
這一吻,纏綿中,有霸道,有惱怒,有深情!傾城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里一片空白,似乎是被人拋到了雪地里一般,到處都是白茫茫地一片,一眼望不到頭兒!
傾城嚶嚀一聲,就在她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夜墨終于放開了她,夜墨的氣息有些不穩,明顯就是有些急促,有些粗重,「丫頭,回府再說。看今晚我怎麼收拾你!」
傾城一愣,眨眨眼後才反應過來道,「憑什麼呀?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干嘛要收拾我?」說著,臉上便有了一片氤氳之色,可見其羞怯之意,十分明顯。
「丫頭,你是我的,以後心里頭想的只能是我,這眼楮也只能看我!還有,我今日說的你可記住了?不許對著別人笑!尤其是男子!我好不容易才將你娶回了府,讓你惹的那些桃花們才消停了下來。你若是再敢給我招惹什麼爛桃花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傾城微窘,「你講不講理?我何時又招惹什麼人了?不過就是覺得南宮逸遇刺的事情有些蹊蹺罷了。難道你就不好奇,是何人對他動的手?」
「不好奇!」
傾城呼吸一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才不信!」
夜墨也不解釋,就只是微微眯著眼楮看著她,那眸底的一抹深色,傾城可是無法忽略掉的。
兩人一路上鬧騰的不輕,等到了寒王府,不待外頭的青蘭為她打簾子,身子一躥,便是身輕如燕地,直接就用了輕功,飛進了靜園!
夜墨倒是身形不動,只是看著傾城那抹消失的大紅色,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然後才慢慢悠悠地進了府,一如他平時的淡定從容,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夜墨沒有急著去靜園,而是先去了溫泉池。
剛到了溫泉池,耳朵一動,「何事?」
「回主子,安王看您和王妃上了馬車後,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上了馬車後,听聞有痛呼聲傳出,許是傷勢控制不住了。剛剛奴才看到安王下了馬車,臉色煞白,胸前有大片的暗色,想來傷勢不輕。」
「知道了,下去吧。」夜墨一擺手,那黑影便消失不見了。
夜墨挑挑眉,傷勢重了?似乎是與自己無關吧?
他先在偏室的浴桶里泡了一會兒,細看,竟然是運了內力將體內的酒盡數逼了出來。然後才又到了溫泉池子里,在里頭泡了小半個時辰,起身拭干後,又穿上了下人備好的用過了薰香的衣裳,松松垮垮的,雖然是覺得有些不太成體統,可是卻極為舒適。
夜墨問了一句,「這是何人做的?本王如何不知?」
服侍他的,是一名自小便跟著他的小太監小德子。
「回王爺,這些都是王妃娘娘的陪嫁,當是她為您準備的吧?」
「她?」夜墨的神色微微軟了一些,不過,她在燈下穿針引線?怎麼只是想想,就覺得那麼別扭呢?丫頭會是那等人?依她那有些野的性子,如何有耐性做得了這個?怕是一件兒袍子做不完,她就憋不住了吧?
「王妃呢?」
「回王爺,王妃去了靜園。按您的吩咐,靜園里奴才並未過去,所以,無法得知王妃現在的位置。」
「知道了,不早了,你們也去睡吧。」
小德子應聲退下,夜墨又再三地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確定是沒有了一絲酒氣後,這才晃晃悠悠地去了靜園。
一進思卿院,便見孫嬤嬤和青蘭等人候在了廊下。
「這是在什麼?」
「回王爺,奴婢剛剛服侍了王妃沐浴,王妃說想听琴,可是奴婢們都不會,所以……」
看到幾人的表情有些為難,夜墨輕笑,「竟然是想起了這一出兒?行了,你們下去吧!」
「是,王爺。」
夜墨看著燈光閃爍的屋子,抿唇一笑,丫頭倒是挺能折騰的,竟然是還想出了听琴這麼一出兒!看來,倒是精神了,今天晚上,自己是不必再忍著了。
一進屋子,便嗅到了淡淡的沉香味兒,隔了珠簾,看到傾城正倚在了榻上,面色微紅,手上卻是正捧著一本兒書看。因為隔的稍遠一些,看不清楚她看的究竟是什麼書。
「丫頭,天色晚了。」
「嗯。」傾城的聲音低若蚊蚋,幾乎就是難以听到。
「丫頭,我們是不是應該就寢了?」
傾城的頭不自覺地便低了三分,「你先去睡吧。我還要再看一會兒書。不必理會我。」
夜墨突然就笑出聲來,那聲音仿佛是陽春白雪,雖然是有些冰涼,卻是春意盎然,不見絲毫的冷凍氣息。
「丫頭,看來,你是不太了解我了。美色在懷,本王如何能睡得著?」
話落,直接長臂一伸,大掌一撈,便將傾城抱了個滿懷,再然後,便是直接走向了床榻。
紅帳落下,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這一晚,傾城被折騰的幾欲昏厥過去,可是偏偏每次都是在要昏不昏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腰上被人灌入了大量的內力,源源不斷的熱氣,襲向了自己的全身!就在自己剛剛覺得舒服了一些,可以美美的睡一覺的時候,卻是被某人翻來覆去的折騰,任她如何求饒認錯,皆是不成!
最後,傾城還是在低泣中,睡了過去。至于後頭夜墨有沒有再折騰她,她是當真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這一晚,南宮逸睡在了書房,確切地說,是暈在了書房。因他傷在了左胸和右小臂上,勉強回了府之後,才臉色慘白地倒在了床上。
這一晚,大內里的乾清宮的燈燭一夜未曾熄掉一盞,龍床上的錦被,一動未動。
次日,傾城再醒過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身子一動,酸軟酸軟的,不過,感覺到了的清涼,應該還是他為自己上過藥的,不然的話,自己怕是真的就得好好的體會一把痛不欲生的感覺了!
深吸一口氣,先盤膝而坐,將體內的內力運用一周後,感覺這才舒服了一些,不由得暗暗感嘆,幸虧自己是習武之人呀,否則的話,怕是真的就死在這床上了!如此,估計她會成為這四國間,千百年來,唯一一個新婚三日,便因縱欲過度,而死在了床上的新婦!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裳,梳洗完畢,不用問,也知道這會兒夜墨定然就是去兵部了。散了朝,自然是要去兵部看看,誰讓他是主管兵部的?
「殿下,您總算是醒了。傳旨公公正在前廳候著呢,您快些吧。」雲姑姑催促道。
「傳旨公公?什麼旨?」傾城一頭霧水道。
「回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先過去再說吧。」
傾城輕咬咬唇,該不會是那個老皇帝趁著夜墨不在,想要給她在這寒王府里頭塞人吧?要不要去接旨?
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咬咬,去就去!該來的早晚得來,躲也躲不掉的。倒不如坦然勇敢的面對,或許,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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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了!月底了,妞兒們,你們想看的,偶也寫了,你們還要藏著票票不撒手麼?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