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顯然是有些不滿意的,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了這蠱毒,自然就不能保證傾城能安心地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這可不是他所期望的。
「你消失了這麼久,就只是找出這樣的法子?」
無崖倒是沒有因為夜墨的態度而動怒,「師父正在閉關為她煉制更多的禁蠱丹,如此,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尋找解蠱所用的藥材。」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找到解開同心蠱的法子了?」夜白一鑽進來,就听到了無崖的這一句,自然是大喜過望!
無崖點點頭,「只不過,現在來看,配制解藥,需要些麻煩。」
「什麼麻煩?」夜墨急問道。
「解藥不太好找。目前來看,還缺三味藥材。」
夜白一听,不當回事兒,「咱們現在可是在紫夜呢,這里的藥材品類可是最全的!你快說,缺什麼藥材?主子自然是會有法子弄到手的。」
傾城看到無崖的臉色微凜,便知道這三味藥材怕是極難尋到。
「雪蓮花,而且是盛開在了雪山巔的藥性最好。雲芝,也就是靈芝中的上品。而這第三味,就更難尋了,便是玉蟾蜍!」
「玉蟾蜍?」夜白這回幾乎是連聲音都變了味兒了!
「紅色騷包,你有沒有搞錯?這三樣兒哪一樣也不是尋常人能輕易得到的呀!便是這雪蓮花,而且是還要長于雪山之巔的,這簡直就是要了人的命了!我瞧著這三樣兒之中,也就只有雲芝,還算是花錢能買得到的了!」
傾城淺笑,「白無常說的沒錯。這三樣兒,還屬雲芝好得了!不過,便是得上一珠,也得耗費上千兩銀子吧?」
無崖不語,其實,這才是其中的三味藥材,至于那藥引子,比這些,就更為難得了!
無崖看著幾人的神色已是有些不大好了,自然也不會蠢的再將那藥引子說出來,這豈不是太過為難人了?
「白無常,你馬上傳書給寒西,告訴他,將府中的雲芝找出,然後送至?」夜墨一時語滯,這要送到何處?
「讓人送到玉景坊吧。」傾城輕道。
夜墨點頭,看向夜白,「再下令讓人火速去尋找玉蟾蜍的蹤跡,不可聲張。那玉蟾蜍,定然是在深山密林之處,另外,再告訴寒東,讓他派人去一趟千雪山。看看那雪山之巔上的雪蓮花,是否盛開。若是沒有,便讓他派上一隊人,駐扎在千雪山腳下,每日派人上山守著,輪流替換,不得有誤。」
「是,主子。」
「這三樣兒之中,最為難尋的,便是這玉蟾蜍了。」
無崖點頭,「說來也是這小丫頭幸運,解這同心蠱還需那黑鴆之血,不巧,她正好是得了一只,否則,便是這黑鴆,便足以讓人頭疼了!」
夜墨一听,不由得看向了傾城,如此說來,這個小丫頭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有了目標,接下來,所有的人自然是也就都動了起來,最要命的,便是那只玉蟾蜍了。
不待傾城吩咐,玉景山那邊,早已是派出了人手去暗中尋找,另外,借助著他們名下的產業,也放出了消息,說是高價收取雲芝。因為這三樣之中,雲芝可是補身益氣的好東西!亦是傾城在解蠱之後,需要長期少量使用的。
本來無崖還覺得無需準備太多的雲芝,可是今日一探過了傾城的脈象,便知道,怕是不僅是雲芝了,還有一些名貴的補身藥材,怕也是得早早兒地備下了。
次日,傾城穿戴整齊,一襲男裝,與夜墨一起出現在了泰和樓中。
二人才剛進店,便有一名護衛模樣兒的年輕人上前拜見,將二人引到了後堂,穿過了兩處回廊之後,才到了一處安靜雅致的小院兒之中!
入眼處,只見佳木蘢蔥,奇花爛漫。庭院不大,卻是由這青翠花色,佔去了大半!院內綠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餃,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寧靜致遠四個大字的匾額。整個精美別致,花團錦簇,剔透玲瓏。
饒是傾城見多識廣,也不得不說,這里的主人,著實是一個有著玲瓏心思,且懂得享受美景之人!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看似是漫不經心,隨心所長。可是實際上,卻是分明有人刻意為之,每一寸,都是長的恰到好處,每一景,都是布得極為精妙!便是那每一枝花,都是開得不疏不密,當真是費盡了心思!
兩人一起進了一處穿堂,當廳立了一座寬大的紅木插屏,待繞了過去,便看到了一片竹林,眼前一片青翠!
這不過是一個穿堂之隔,卻宛若是兩處天地!
先前的那一處,如果說是精心布置,精妙絕侖的話,那麼眼前的竹苑,簡直就是讓人深陷其中,欲罷不能了!
竹,枝桿挺拔,修長。亭亭玉立,裊娜多姿,四時青翠,凌霜傲雨,倍受文人墨客之喜愛,有梅蘭竹菊四君子之一,亦有梅松竹歲寒三友之一等美稱。
傾城向來喜歡竹,倒不是因為竹有著這麼多的美譽,就只是喜歡它的四時青翠,凌霜傲雨!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會在此,能賞到如此美的竹林,不僅如此,那竹林的深處,還有一處造型簡單干淨的小竹樓!
「你很準時。」肖東燁就站在了那竹樓的台階下,負手而立。
此時,傾城竟然是意外地發現,此時的肖東燁,竟然是與以往見到他時,完全不同!而這竹林里的韻致,竟然是與他的氣質,吻合的很!
沒有殺意,沒有什麼玩世不恭,沒有在戰場上時的策略計謀,沒有被人利用,窘迫萬分!
此時的肖東燁,就只是一個單純的肖東燁!像是一個淡泊了名利的文人雅士,亦像是一個將所有的雄心壯志,都拋諸腦後的方外之人!
總之,就是在肖東燁的身上,再看不到了其它時候曾出現過的一切!現在的這個肖東燁,似乎是一個全新的,又似乎是一個他們從來就不曾認識的肖東燁!
傾城則是直接就笑了,「你果然是肖東燁本人麼?不是找了什麼人來易了容的?」
肖東燁看著她淺笑,「洛傾城,你我發現你的心不毒的時候,這嘴巴更毒。」
傾城連連輕笑,「原來這泰和樓竟是你的產業嗎?我竟不知,你肖世子,竟然是也有著經商的天賦。听聞這泰和樓,可是梁城最大,也是最賺錢的一家酒樓呢。」
「我就知道南宮太子也會來。里面請吧。知道傾城喜茶,里頭已經是為你們備了上好的綠茶。順便,我主要是也想見識一下傾城精湛的茶藝。」
「好呀!難得能在梁城這種地方,尋到如此一處佳境,淺斟慢品,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傾城坐定之後,便看到桌前的一應茶具俱已備好,一旁的小炭爐上,甚至是已隱隱听到了水沸聲!
「竟然是上饒白眉麼?倒是好茶!」
肖東燁的眸底閃過一抹驚詫,「素聞洛府三小姐精通茶藝,今日一見倒是名不虛傳了!不過只是觀其形,尚未品,便知其出處及品名了!果然是厲害!」
「客氣了!上饒白眉滿披白毫,外觀雪白,外形恰如老壽星的眉毛,故而得此美名。其鮮葉采自大面白茶樹品種。白眉茶外形壯實,條索勻直,白毫特多,色澤綠潤,香氣清高。我便是想不認出來,都是有些困難的。」
肖東燁點點頭,瞥了一眼,一直是默不作聲,始終是寒著一張臉的夜墨,笑道,「這上饒白眉滋味鮮濃,葉底女敕綠,由于鮮葉女敕度不同,白眉茶分為銀毫,毛尖和翠峰三個花色。各具風格,品質皆優,總稱上饒白眉。以前我倒是也曾與其它的好友一同品茶,不過,只一眼便能認出此茶的,倒是並不多見。」
傾城淺笑,神色淡漠中透出了一份愜意,「肖東燁,你別告訴我,你的度量是有多大!明明昨天我還要剁你一根手指,甚至是要你一支胳膊,你今日卻是如此好心情地要請我品茶了?」
「你不是說,也猜出了我不會輕易對你下手嗎?誠如你所說,對你,我下不了狠手!」肖東燁頗為有趣道。
話音一落,兩人便同時感覺到了一旁的氣息再冷了幾分,連帶著整個竹樓里的溫度,似乎是都下降了不少!明明就是夏季,怎麼突然還就覺得這後頸處有些涼嗖嗖的呢?
傾城頓時失笑,睨了夜墨一眼,見他正略有不滿地看著自己,知道這個話題,是不能再繼續了,遂趕忙岔開道,「對了,剛剛你說這白眉茶分為銀毫,毛尖和翠峰三個花色。今日倒是向肖世子請教一番了。畢竟,這上饒白眉,我也是頭一次品。」
肖東燁顯然不信,「你若是頭一次品此茶,便一眼能認出,豈不是成了神仙了?這話,我可是不信。」
傾城撇撇嘴,那意思就是說,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就是頭一次品。
肖東燁看這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也只好是有些無奈地笑道,「這三種花色里,尤其是銀毫,外形雪白,茶葉沏泡杯中,朵朵芽葉猶如雀舌;亭亭玉立,不僅飲後回味無窮,而且沖泡後芽葉在杯中雀躍的情景,也令人贊嘆。今日,便請洛三小姐展示一下您的茶藝如何?」
傾城挑了挑眉,不語。一旁的夜墨卻是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太子妃!」
傾城莞爾,而肖東燁的臉色則是稍稍一沉,自然是听明白了一旁他話里的意思了!這是在警告他,這是他千雪國的太子妃,是他南宮夜的女人,讓他說話注意些分寸!
「你也听到了。我現在已經是千雪的太子妃了,便是我家阿墨,都舍不得由我親手來烹茶的,更何況外人呢?」
肖東燁苦笑一聲,「好吧!我明白了。兩位這個時辰來,應當是還未用過午膳吧?要不要?」
「不必麻煩了!」傾城打斷他道,「我們來之前,已經用過了。我不喜歡在外面用膳,我家阿墨亦不喜歡。肖世子若是有話,不妨直言吧。當然了,如果肖世子願意提供了有關我千雪七皇子的消息,那麼,我們自然是會有所回報的。」
傾城的開門見山,倒是讓肖東燁微微愣了一下,「你們難道就不擔心,一旦真的尋回了真正的七皇子,你們的皇上,會因為多年來對他的愧疚,一時心軟,再將這太子之位收回來,送到他的手上?」
「不可能!」傾城眸光如炬地看向了肖東燁,「我現在是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七皇子的下落了?又或者,今日你引我們來,不過就是為了擺一出鴻門宴?」
「好吧!傾城,你該知道,肖東逸已經是往回返了吧?」
夜墨的眉心一緊,再度冷聲道,「我千雪國太子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喚得?肖世子,還是注意你的措詞的好!相信此時,貴國的皇上,已經是收到了我千雪命人送上的國書了。孤與太子妃出使紫夜,可不是來看你們紫夜皇室的種種無禮的!」
這一點,肖東燁倒是沒想到,或者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南宮夜與洛傾城就不打算再躲到暗處了!他們來此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尋找真正的七皇子?若是這個目的,不是應該在暗中查訪才更有效果嗎?
「肖世子,你今日約我前來,到底是為了七皇子的事,還是為了肖東逸的事?我的耐性,可是一向不好。」
肖東燁的面色一驚,想到眼前的這兩位可都不是善茬,今日自己在此如此破例地招待他們,想不到,兩人的態度,竟然是絲毫不見有所軟化。看來,今天的布置,怕是要白費了!
「先說肖東逸吧!說實話,既然是剛剛南宮太子說了,是與太子妃一同出使千雪。那麼,我也不怕就實話實說。太子妃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離開紫夜,怕是命不久矣。」
夜墨的冷眉一挑,臉色冰寒,「此話何意?」
「皇伯伯屬意九堂兄繼承皇位,而先前他與太子妃的事,皇伯伯亦是有所耳聞,她若是不死,怕是九堂兄就不肯死心!所以,皇伯伯定然是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的。」
這個說法,並不新鮮,事實上,夜墨也早已是預料到了。只是此刻听到了肖東燁說出來,總覺得是有了幾分的怪異。
「你為何要幫我們?」
肖東燁略有些自嘲地一笑,「我幫的不是你們,而只是洛傾城!」
傾城揚眉,顯然是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我未見你之時,心里對你是恨之入骨!不為別的,只是覺得你這樣的一個一無是處的大家小姐,竟然是還敢嫌棄我九哥?分明就是不識好歹!可是直到我真的見到你了,我才覺得,不是你不識好歹,是我九哥沒有那份福氣。洛傾城,當初你及笄禮上,我送上的禮物,你可還記得?」
傾城點點頭,不語,只是微微凝重了些的眸光,顯然已是察覺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那件百鳥裙,是肖東逸讓你準備的?」
「更準確地說,那件兒百鳥裙,是九哥著了尚衣局的人早早兒地備下的。你可知道,就在千雪皇下旨為你和南宮太子賜婚的時候,那件兒百鳥裙,已是繡了一多半兒?本來那一次九哥回來,是要親手毀了它的。可是心里終究是不舍。我也由此看出,他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在意。」
「所以你初至千雪時,對我分外惱恨,極看不上眼?」
「不錯!」肖東燁絲毫不掩飾先前自己對洛傾城的態度和看法,即便是現在當著南宮夜的面兒,他似乎是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
「要說那件兒百鳥裙,還的確是巧奪天工,分外華麗,肖東逸他,有心了。」
話落,傾城的眼楮微微一眨,「只是不知道,這件兒百鳥裙可是完全由宮里的女官們縫制?說真的,我倒真是有興趣想要見上一見,或許也能學些手法技藝。」
夜墨一听,便知道這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了。瞬間便想起了當初自己與她在洛府時的發現!那件兒百鳥裙左胸前的一只小鳥,與那把玉骨桃花扇上的幾乎就是一模一樣!丫頭分明是在透這個肖東燁的口風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听說這世上百鳥裙做得最好的,卻並不是尚衣局的人,而是宮里的穆貴妃!听說她極愛百鳥裙,自進宮後,便一直自己學習繡制,後來,也的確是憑她一己之力,用了近一年的時間,做出了一件百鳥裙。」
「哦?」傾城的眸底含笑,果然還是透出了些什麼嗎?「那不知由穆貴妃親手所繡的百鳥裙,她可曾穿過?」
肖東燁搖搖頭,「我听母妃說,穆貴妃不喜繁瑣,不愛金銀珠玉,從來都是素衣淺裳,頭上也是從來不肯佩戴什麼珠釵步搖。皇伯伯的賞賜,她連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就鎖入庫房。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到底是如何得到了皇伯伯的寵愛?而她親手繡成了那件兒百鳥裙後,便將這件衣裳直接賞給了穆家。」
「穆家?」
「正是,便是現在的穆烈將軍的夫人。貴妃所賞,穆夫人自然是只能珍藏,哪里敢穿戴的?如今,專門在穆府僻了一間院子出來,正屋里,可是專門供著那件兒百鳥裙呢。」
傾城大喜過望,不過,面上還是不怎麼顯露的。
「肖東燁,你今日約我前來,是想要告訴我,我應該盡快離開梁城?還是告訴我,要防備你們的紫夜皇?」
肖東燁的眼神微暗,眸底似是有著濃雲冽風在翻涌著,他看向了傾城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些企盼,卻又像是有著畏懼,一時倒是讓人難以琢磨了!
「洛傾城,我到現在也不否認,我仍然是很討厭你!如果不是有你的介入,或許現在九哥在千雪也不會弄的這般糟!如果沒有你,九哥一回到了梁城,或許就能直接納了正側妃,這于他的前程,自然是分外有助力了!可是偏偏有你在!你根本就是我九哥的一個克星!」
肖東燁越說越激動,面色已是微微泛紅,似乎是真的就惱恨極了洛傾城,恨不能讓她立刻從眼前消失一般。
夜墨輕瞄了他一眼,對于這個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情敵的情敵,突然竟是生出了幾分較為復雜的感情!只不過那種感情來的太快,去的更快!
「肖世子,看來,你是真心地盼著你的九哥好!如此倒也是再好不過了。這樣,不如,我們來做場交易如何?」
肖東燁的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不信任來,「你又要使什麼壞心眼兒?」
傾城看到他明明就還是那個肖東燁,可是在一听到了自己的建議時,那眼神里的戒備和不信任,竟然是如此濃烈,頓覺受傷!有些無奈道,「我的人品就這樣差?坦白來說,拋開定王,我對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當然,定王妃的人也很好。而且,你還沒有听我給出的到底是什麼交易,為何就先認定了是我在使壞心眼兒呢?」
肖東燁冷哼一聲,「你說吧。」
傾城挑眉,「其實,說來也簡單,你不希望肖東逸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而于我而言,亦是如此!想必這兩天肖東逸就會返回梁城了。而我和阿墨屆時也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你們的眼前。肖東燁,只要是你肯配合我,那麼,我會想法子讓他對我死心!自然,我想要的,便是平安地離開紫夜。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應該是還算是比較劃算的吧?」
「讓他對你死心?談何容易?」肖東燁苦笑一聲,「你可知道,他府上的美婢如雲,即便是娶了正側妃,可是他卻是始終未曾動過她們一個手指頭?」
傾城一愣,月兌口而出,「怎麼可能?我明明就從洛華柔那里知道,新婚之夜,他們過的很是愜意?」
傾城一著急,險些就說出是自己窺探到了,還好改口快,不然的話,怕是定然就會引起了肖東燁的疑心了。
「呵呵!怎麼不可能?九哥只不過是給那兩個女人用了幻情藥罷了!其實,自始至終,九哥都未曾動過她們一下,一直都是在看著她們沉醉在了那幻情藥中,難以自拔!我真是不明白,美女在懷,他為何就不動心呢?」
傾城听罷,臉色瞬間陰冷難看了起來!
一幅美人自愛自憐的場景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而不遠處竟然是還端坐著一名男子,而這名男子,竟然就是那美人兒憶想中的夫君?天哪!怎麼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是萬分的惡心呢?
傾城當真就覺得自己的胸前翻涌,萬般難受!也不知是為了那兩名可憐可恨又可悲的女子難受,可是為了肖東逸竟然是如此絕情地做法難受!
「現在你知道了?那董樂兒和洛華柔,哪一個不是美人兒?可是結果呢?洛傾城,你所謂的這場交易,還是在讓我看到了效果之後,再來與我談吧。」
肖東燁的態度,與他二人剛來之時,可謂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傾城則是還是呆怔在了剛剛肖東燁透露給他們的,關于肖東逸的信息,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傾城並沒有覺得肖東逸這麼做是多麼的潔身自好,反倒是覺得極為惡心、不屑,甚至是鄙夷!
若是不喜歡,便直接不娶不就好了?竟然是將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這般地玩弄戲耍,簡直就是讓人有些憤怒!
肖東燁正欲轉身離去,夜墨將其喚住,「你還沒有告訴我們我皇弟的下落呢。」
「他?」肖東燁的眉毛一挑,臉上的笑容再度浮現了出來,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都是未達眼底,「真正的南宮逸麼?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其實他早就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們的確是有查到了他的消息?」
看到了夜墨的固執和堅持,肖東燁卻是笑得異常開心,甚至于是放聲大笑!
「南宮夜,枉你在戰場上宛若是天神一樣,向來是戰無不勝,可是這與人詭詐心計之中,你卻是遠不及洛傾城!」肖東燁滿意地看到了他微微變了臉色,「你們的消息是從何而來?難道不是紫夜嗎?」
傾城此時已是完全地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你們紫夜故意放出的這則消息?在明知肖東逸在千雪事敗之後,便以此為餌,將我們引來紫夜?」
肖東燁,看著已然是臉色一片鐵青的夜墨,心情極好,「不然呢?南宮夜的存在,不僅僅是你們千雪的頂梁柱,更是我們紫夜的心頭大患!如今,你們既然是來了紫夜,無論是正大光明,還是偷偷模模,你們不會以為,還能順利平安地離開紫夜吧?在這里,可是沒有你的數十萬大軍,沒有你的冰魄!南宮夜,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
肖東燁笑得極為張狂,又似是極為舒爽!顯然這些年,在夜墨那里沒少受欺負,在戰場上討不回來,便只能是另闢奚徑了!
傾城蹙眉,「不對!若是僅僅只是因為七皇子的事,阿墨未必會親自來一趟紫夜。你們?是肖東逸!是他,對不對?」
傾城恍然大悟,臉色已是驟然一變,輕搖著頭,退了一步,「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肖東逸一直都知道我人在紫夜,不可能會離開,這一次,他會去了雲州,也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他自己的猜測罷了!他以為是我破壞了他的整個兒計劃,可是實際上,被算計的人,一直都是我,對不對?」
傾城這會兒已然是想的極為通透了!
「在我得知自己中了同心蠱之後,肖東逸便料定了,依著我固執的性子,定然是不會就此輕易服軟兒,所以,他才會由著我逃走,由著我去折騰。而且,若是我想減弱了同心蠱對我的影響,沒有什麼是比阿墨能陪在我的身邊更為有效的了!對不對?」
肖東燁只笑不語,不過,二人還是從他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
傾城自嘲一笑,「你果然也是知道我中了同心蠱的,卻是一直不提。肖東燁,你與肖東逸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地深厚!」
肖東燁濃吸一口氣,饒是他聰明淡定,可是在眼前這兩位氣場都是極為強大之人的面前,多少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同心蠱的事,我的確知道,不過,目前來說,你應該慶幸,因為,紫夜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會超過三個!我父王,亦是不在其中的。」
「那麼這第三個知道內情的人,不是紫夜皇,便是紫夜的皇後了!對不對?」
肖東燁這才驚覺自己剛剛話中透露了太多的信息,連忙轉了頭,「你問的太多了。你該慶幸,如果是我的父王知道了這件事,怕是寧可背負了千古罵名,也要將你殺了!紫夜,不能再出一個專寵于御前的妖妃了!」
傾城看著肖東燁的身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狽!是害怕自己看出什麼嗎?還有他剛剛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話!
不能再出一個專寵于御前的妖妃?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指他們對于穆貴妃的不滿?
紫夜皇專寵穆貴妃已是十余年,紫夜皇對她的寵愛,幾乎就已經是到了一種近乎于巔狂的狀態!只是紫夜皇對于穆貴妃的寵愛,並不代表了他對于朝政的荒廢!
恰恰相反,這些年來,紫夜皇勵精圖治,可以說是一位勤政的好皇帝!若非如此,怕是前朝的那些老臣們,早就忍不住逼著皇上處死穆貴妃了!
而且,更讓眾位朝臣們放心的是,穆貴妃一直無子,而紫夜皇的名下,已經是得了數位皇子公子。皇室子嗣,也還算得上是興旺,故而也就對這位穆貴妃听之任之了!
其實,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最終選擇了容忍穆貴妃專寵,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這位穆貴妃一直是幽居于自己的宮中,從未出來過,這與其說是專寵,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軟禁!穆貴妃一直以來是未曾插手過政事,這一點,大家還都是十分清楚的。
不然的話,這些年,穆將軍的勢力,也不會就此停住,不見長,也不見弱!
傾城與夜墨返回到了小院兒的時候,傾城的身子突然就是一軟,幸好夜墨就在一旁,一把將她摟住,「怎麼了?」
傾城的臉色微白,神情頹敗,喃喃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就不會再連累了你?我為什麼總是這麼失敗?為什麼只要是一對上了肖東逸,就像是沒長腦子一樣?」
「丫頭,這不是你的錯。只能說是他太狡猾了!他分明就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兒。你被他算計,也是在情理之中。」
傾城搖頭,「若是別人會被他算計也便罷了。可是你明知我?你明知道我是有著特殊的天賦的!阿墨,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跟肖東逸比,我的心就是太軟了!若是我的心腸足夠硬,足夠狠,他休想傷到我分毫!」
「你明白就好了。等回頭再見到他,不給他好臉色看就是了。」
傾城的眼神卻是愈漸清冷,「他敢算計我,無非就是仗著我中了同心蠱,便是我現在恨他入骨,若是無法解了這同心蠱,我終有一天是對他柔腸百轉的。只是可惜了,這一次,注定是要讓他失望了!」
傾城說完,淺笑一聲,「阿正!」
夜墨扶著她坐下,看到她的面色清冷,便知她現在是真的惱了!冷眼看著阿正出現在了屋里,不動聲色地在一旁坐了,開始為傾城剝起了松子。
「吩咐下去,讓咱們的人,開始大量地收購各類主治外傷的藥材,越多越好,沒有上限。」
「可是姐姐,這樣的話,咱們手上的現銀,豈不是要全部換成了藥材?那東西,放多了,是不是不容易貯存?」
「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高價再買回去。」傾城冷笑一聲。
阿正听她這麼一說,也便不再多問,直接就讓人去安排了。
「你收購這麼多的藥材有何用?」
「自然是還需要你的配合了。你手底下的冰魄不會現在還安然地待在京城吧?」
「自然不會!如今,都在邊關呢。你是想著?」
「咱們目前不宜在梁城停留地太久。不過,如今既然是光明正大地出使紫夜了,自然也就要有該有的作派。明日,我們就跟隨你的使團,一起出現在了梁城外就是了。」
夜墨一笑,伸手將松子放進她的口里,「你這連這個都知道了?」
「夜堂告訴我的。我再手書一封,你說,我的太子哥哥,會不會有什麼動作呢?」
夜墨冷眉一挑,隨即笑了,「丫頭,你倒是好算盤!這是故意來訛紫夜的銀子了?」
「反正我就是看紫夜不順眼,讓他們出些血,也是應該的。對了。我今晚要去一趟穆府。反正今天肖東逸是不可能趕回來呢。我先去看看那位穆貴妃親手所繡的百鳥裙,到底是不是與我的那一件,一模一樣?」
傾城的眼神邪中透出了一絲凌厲,「百鳥裙,總歸是有問題的!如今既然是來了紫夜,能弄清楚,自然是最好的。即便不成,至少,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獲。」
夜墨點頭,「我陪你去。那位穆烈將軍,也是有多年未曾上過戰場了,雖然是手中尚有兵權,不過,也只是駐守在了關內。正好,我也上門去探探他的底。我總覺得,紫夜,他才是那位真正的大將!是紫夜皇故意雪藏起來不用,讓我們松懈防範的。」
傾城將前前後後所有的與肖東逸有關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又想到,只是讓他出些銀子又怎麼能消氣?想到了離開千雪的京城前,肖東逸在宮里動的手腳,傾城一樂,計上心來!
听完了傾城的計劃,夜墨的唇角一勾,笑出聲來,「丫頭,你倒是好計謀!只是,你就不擔心,肖東逸會將這筆帳算在了你頭上?」
「有什麼可擔心的?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他覺得我好!讓他恨我,可是我求之不得的!」
傾城說完,眸眸流轉,一想到自己的小伎倆,也忍不住樂了,「那穆貴妃的住處我進不去,可是不代表別的地方我就不能下手了!肖東逸,我真的是很期待你回來之後,將要面對這一個爛攤子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呢?」
兩人說定了,便下午好好地睡了一覺,到了晚上,兩人皆是換上了夜行衣,匆匆地趕去了穆府。
次日一早,便傳出三皇子突然昏迷不醒,藥石罔效,當天傍晚,宮里的皇後也是突然鳳體違和,一時間,宮里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了!而與此同時,千雪國太子及太子妃已是抵達梁城的消息也是迅速傳遍了整個紫夜!
------題外話------
感謝大家送上的票票…明天,肖東逸將再度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了。至于那玉蟾蜍何時找到,就看大家的票票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