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傾城整個人都是有些鉲uo碌模狘br />
定王的出現,自然是她安排的!她知道若是不讓定王親眼看到了裴靈芝的那幅陰險嘴臉,定王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更重要的是,定王親眼看到了,他們沒有對裴靈芝動手,便是裴靈芝真的有什麼,也和他們無關!
只是,一直到回到了館驛,傾城的腦子里始終都在反復地回響著裴靈芝的那幾句話!
「洛傾城,你以為你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身分高貴的男人會看上她?僅僅是憑著姿色?」
「玉骨桃花扇,你以為,就真的是李如意之物?難道就不是她自己利用了美色誘惑而來?」
傾城感覺自己整個兒的腦子都是不夠用的!裴靈芝也知道這玉骨桃花扇的事?那麼,紫夜皇定然也就是知道的!可是為何自己與他見了幾次面,不僅是從未听他提及,甚至是未曾查探到他的心里也曾惦記此物?
那玉骨桃花扇,到底有著什麼秘密?寶藏?蓋世武功?可是那玉骨桃花扇,她已是看了不下百遍,根本就未曾發現里頭有什麼驚天的秘密了!反反復復地查驗,仍是一無所獲。就差將那把扇子給拆了!
傾城的腦子里突然就是靈光一閃,或許,正如裴靈芝所言,紫夜皇會愛上母親,也的確只是因為一把扇子罷了!身為帝王,後宮佳麗三千,又怎麼會總是痴迷于一名女子?而且,依著他現在寵愛穆貴妃的程度,誰又會相信,他曾經對母親一往情深?甚至是為了母親,而冷落了皇後?
傾城甩甩頭,她不相信紫夜皇是一個專情的男人。可是眼前明擺著,他為了專寵一個穆貴妃,十幾年未曾再踏足後宮!這又怎麼解釋?
若是他當真是鐘情于母親一人,又怎麼會再有新寵?
傾城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怎麼也想不明白!
夜墨將她的手輕輕地握住,「別再胡思亂想了。有些事,不一定就是會有答案,有些人的做法,也不一定就是有一個什麼標準的。你想不通,那便只能是說明此人的做法不通情理,又或者,根本就不是我們表面上所看到的這般。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有關紫夜皇和裴靈芝的,而是你自己體內同心蠱的事。」
傾城這才想到,自己剛剛又讓他擔心了,略有些尷尬地淺笑一聲,「我知道。是我太過自尋煩惱了。你說的對,想不通,便不要想了。」
「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傾城,這一次,無論如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離無崖回來或許還要再等上幾日,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算計好一切,至少,要在無崖拿回解藥後,取得藥引。」
「阿墨,你放心,肖東逸算計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然,我也不會那麼笨,就真的由著他算計。這一次,事關我自己的身體和本心,我自然是不會再心軟了。只是,我是真的不確定,我能否引他出來。」
「什麼意思?」
「我今日雖然是沒有見到紫夜皇,可是那位為我們引路的可是他的心月復!我從他那里窺探到,紫夜皇已經是在暗中給肖東逸派遣了大批的皇家暗衛,看樣子,是不預備再讓我們見面了。」
夜墨的眸色暗了暗,「看來,紫夜皇也是察覺到了肖東逸對你的心思,不打算就此放過你了。」
傾城搖頭,「若是我們就此離去,興許他也不會太過為難我們。可若是我主動找上門去,怕是他的人,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紫夜的皇室暗衛?我倒是有興趣領教領教!」
傾城的神色一動,「不妥!我們現在可是在梁城。我們才有多少人手,若是一旦惹怒了紫夜皇,他定然是會出動大批的軍隊,到時候,你我可是插翅難逃。」
「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他定然是不會亂來的。若是因為我們兩人,而引發三國間的一場大戰,可是委實劃不來的!他不傻,不會做這麼蠢的事的!」
「凡事難保萬一。取藥引的事,不急,我們從長計議。對了,哥哥向來是足智多謀,不若是找他商量一二?」
看到傾城一提到了李華州,那眸底便是艷若桃李的風華,夜墨的心里微窒,略有些別扭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早知道,我就直接派人上門去偷那蓮鶴玉犀壺,也省得你如此地想著他了。」
「說什麼呢?他是我哥哥!」傾城心里更是補充了一句,他可是我的親哥哥!可是這話,到了喉間,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是討好地笑著,伸手挽了他的胳膊,「我的阿墨也是最棒的呢!你與哥哥,便是這世上最厲害,也最疼我的兩個人了!對不對?」
阿墨被她的樣子,逗得一笑,搖頭道,「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是個嘴甜的!行了,走吧,去找李華州商量商量。」
三人關在了屋子里,一商量就是近兩個時辰,里里外外,總共是被他們給否決了不下十種方法,最終,也是沒能找出十分穩妥的法子。
「對了,我想到了一個人!」傾城突然出聲道。
「何人?」
「被暫時寄養在了定王府的王麗華!」
「王麗華?」夜墨挑眉,「這個女人,跟你取得藥引,有何關系?」
傾城狡黠地一笑,「關系可大了去了!這一回,我倒是十分地感謝他把王麗華給救回來了!」
李華州自然是不認得這麼個人的,對于傾城的說法,更是覺得雲山霧繞的,不過,出于對她的信任,他還是覺得妹妹定然是有著最好的方法的。
事不宜遲,傾城當即就讓人送了消息出去,急召青衣來梁城了!
「青衣?你到底是有多少的能人相助?我竟是不知道,我的娘子,還如此地神通廣大了!」
傾城頗有些得意道,「那是!我的本事,你還未曾全都見過呢!」
李華州看了,也只是盈盈淺笑,這個妹妹,活在了這一世,竟然是快樂灑月兌了不少!雖沒了前世眾人的寵愛如山,可是這一世,她竟然是能活得如此肆意,相比起來,在這里的她,應該是更為快樂的吧?
不自覺地,李華州便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多希望這里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場夢境?等一夜睡醒,他仍然是在醫院里陪著他的妹妹。
可是一想到了那里妹妹的昏迷不醒,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殘忍,至少,在這里,妹妹是歡快的,是清醒的,是自由的,是可以隨心所欲,完全自主自己的人生的!
看著眼前笑顏如花的傾城,與前世的洛洛有著六七分相似的容貌,只是這一個,更開心,更隨意,不似前世的小心謹慎,這一生的她,已經是完全地釋放了她自己!誰能想到,她竟然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找到了一個如南宮夜這樣的冷情男子,獨寵于她。
「哥哥,即便是引出了那肖東逸,怕到時候也是需要哥哥出手的。」傾城笑道,「倒不是我家阿墨打不過他,只是有他身邊有皇室暗衛,你們二人同時出手,若是制服他,所需要的時間自然是最短的。這樣,才有希望避過那些皇室暗衛。」
「肖東逸可知道自己的身邊有這些人?」
「我不清楚,他應該是知道的吧?他的身手不弱,不可能身邊多了人,他卻是毫無所覺的。」
夜墨看了李華州一眼,若是有可能,他是真想直接就一劍斃了那個肖東逸的,可是又擔心這一次的解蠱不能成功,萬一他死了,那丫頭也就活不成了!
丫頭解蠱之前不能殺他,免得再連累了丫頭,可是等丫頭解蠱成功,怕是那肖東逸也就被人救走了。還真是讓人有些鬧心呢!怎麼就覺得這個肖東逸這麼不是個東西,可是這該死的運氣,卻是超好!
李華州淡淡地開口,「丫頭,等解了同心蠱,此間事了,若是得空了,就去一趟蒼冥吧,你都成親了,可是姑姑卻還未曾見過你一眼呢。至少,也得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外甥女婿,也是什麼樣兒的一個人吧?」
傾城挑眉,「看情況吧。同心蠱的解藥一服下,估計我們就得馬上準備離開紫夜了。否則,依著肖東逸的性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若是紫夜皇再惱了。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放心,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到時,我們將肖東逸引至城外,待你服下解藥後,便直接化妝離開紫夜。肖東逸便是想要下令追趕,也得是他清醒以後的事了。」
一旁的夜白笑得有幾分的壞,「我們在取血之前,不能讓他用藥,可是在取完血之後,還是可以用的吧?」
傾城微怔,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知道其實他們是更想直接取了肖東逸的性命的,可是奈何他的生死與自己是直接相連的,他們又怎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隨你們吧!」
梁城的氣氛隨著皇上最終下令將護國公斬首,並且是誅三族,其它六族盡數流放而更為緊張了!
裴家乃是紫夜第一大世家,其根深葉茂,又豈是常人可以想見?
僅僅是抄家,就足足折騰了七天七夜,而且還是由三司派出了多路人馬,這才將相關的所有門戶,查抄殆盡!
听說三皇子因為皇上的這道聖旨,當天便急病了!而熟知三皇子為人的人,則是心里頭明白,三皇子這是被嚇病了!
中宮皇後裴靈芝的後位仍在,未動分毫,只是,這皇後的尊位,動與不動,有何區別?
一樣地不得寵愛,一樣地讓皇上厭惡,一樣地被宮人們在私底下嘲笑!
京中人人皆知,皇上不動裴靈芝的後位,也不過就是暫時的事兒!等裴家的這些事兒都處理干淨了,誰又能保證,皇上不會余怒未消,再拿裴皇後說事兒呢?
傾城一邊兒吃著冰鎮西瓜,一邊兒听著夜白在她耳邊叨叨著這些事兒,倒像是听評書似的,愜意得很!
「對了,紫夜皇那邊兒對于玉蟾蜍的事兒,可听到了風聲?」
「應該是猜到有人在他之前搶走了玉蟾蜍了!他們的人失蹤,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嚴重的信號!那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能在山林中憑白無故地失蹤?十有**,他已經是猜到了這一點了。不過,讓人繼續尋找玉蟾蜍的命令未曾撤消,仍然是有大批的人在尋找玉蟾蜍。」
「也對!那玉蟾蜍雖然珍貴,卻也不是這世間僅此一只,興許他走運,能再找到一只呢。」
傾城這話,直接就把一旁準備喝口茶,潤潤喉的夜白給嗆到了!
再找到一只?主母這是當那玉蟾蜍是大白菜嗎?隨便一砍就是一顆?莫說是那玉蟾蜍了,便是那黑鴆,遠不及玉蟾蜍珍貴,卻也是難以尋覓的很!沒個一年半載的功夫,如何能尋得到黑鴆的蹤跡?
「小姐,青衣已經去悄悄看過王麗華了。是昨天趁著王麗華隨著定王妃出外上香時看到的。青衣跟了她們一路,而且在寺廟里,也听到了王麗華的聲音,對于她的一些舉止,也是略有印象了。」
「行了!這樣就成,我也沒打算真的將王麗華殺了,再讓青衣扮成她的樣子,只是想著讓她扮上那麼一會兒就成了。」
「小姐,那屬下就將青衣召回來了?」青蘭再次確定道。
「嗯,去吧,讓她馬上著手準備人皮面具的事兒。對了,青衣跟了她一路,可從她身上得了什麼信物?」
「回小姐,青衣順走了她身上的一塊兒玉佩,正是她平日里常戴的那塊兒。」
「那好,讓人盯著王麗華,這樣的消息,絕對不能送到九皇子府去。」
「是,小姐。」
一切都安排地差不多了吧?傾城再三地將整件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次的事情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能將他們這些人的性命都給葬送在這里,所以,她不得不更加地小心謹慎。
「丫頭,不必太擔心,一切有我。所有的後路,我和李太子都準備好了,不會再出什麼問題的。」
「阿墨!」傾城凝眉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夜墨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而李華州則是直接就朗聲道,「洛洛,不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擔在自己的肩上!我這個哥哥你若是不知道依靠一下,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本事了?」
傾城一笑,而夜墨則是直接就握了她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終于,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中,他們等來了無崖的消息!
為了安全起見,傾城沒有讓無崖進城,畢竟肖東逸是認識他,並且是知道他是神醫的。
幾人在城外的農莊會合,終于,不負眾望,無崖拿出了風伯和他一起煉出的解藥!
「總共三顆,只有第一顆是需要以肖東逸的心口血來做藥引的。至于其它兩顆,則是每日一顆,溫水服下即可。三日後,蠱毒可解。」
听完了無崖的話,眾人也算是松心不少,至少,取肖東逸心口血的這種事,不必再冒第二次險了。
「我們已經想好了法子來取肖東逸的心口血。」傾城說完,便轉頭道,「青衣呢?準備得如何了?」
「回小姐,青衣知道無崖公子來了,這會兒已經是去扮上了,好請無崖公子和您看看,可還有什麼破綻?」
這一晚,他們這一行人中,幾乎是所有人,都沒有一個是真正好眠的!而夜墨,更是一夜未曾合眼!
次日,由青衣所扮的王麗華,一直是坐在了馬車里,等著肖東逸散朝回府。
終于,看到了肖東逸的馬車在門前停下,青衣連忙下了馬車,將肖東逸喚住。
肖東逸略有些狐疑地看了‘王麗華’一眼,「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不是說了,你只要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定王府就好?」
「不是!表?九殿下,民女找你是有別的事情。」
「何事?」肖東逸與王麗華並不算是熟絡,若非是因為某些原因,他也不會將王麗華救回梁城。
「九殿下,民女是有一些消息要告訴你。」青衣說著,便將一封信送到了肖東逸的手上,並且是壓低了聲音,「她昨天晚上找到了我,說她想見你,可是你這皇子府的周圍全是暗衛,無論是明是暗,她都進不了皇子府,所以,才會威脅我,要我將這封信送到你的手上。」
青衣所扮的王麗華看起來楚楚可憐,文弱柔美,再加上肖東逸對王麗華本就不熟悉,自然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肖東逸將信打開,先是有些懷疑的眼神在青衣的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才低頭看信。
須臾,肖東逸將信紙合上,然後輕輕地置于懷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日之事,勿向任何人提及。」
「是,九殿下。」
肖東逸看到她柔柔弱弱地上了馬車,直到那馬車遠去,他才收回心神,雖然是覺得今日的王麗華有些怪怪的,可是卻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想來,是被昨晚上的傾城給嚇著了!
至于今日的這封信,的確是出自洛傾城的手筆,這一點,他可以肯定!只是,她不是找到了可以壓制同心蠱的藥了?為何還要再見他?難不成,是為了定王府的事?
無論如何,既然是洛傾城相邀,他一定會去。再想到剛剛那個王麗華所言,不由得擰眉抬頭四處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的身邊突然就多了不少的高手。後來才得知,這些都是父皇派過來保護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裴家有余孽逃出,然後再危及其性命。
可是今日听那王麗華所言,這些人甚至是有意阻撓了洛傾城的靠近,看來,父皇這是有意要插手他的這件私事了!
肖東逸回府轉了一圈兒,換了一身紫色常服出來,再度上了馬車,「去泰和樓。」
「是,殿下。」
肖東逸這一進了泰和樓,就是一個時辰不見出來。而先前一直是秘密在暗中保護他的皇室暗衛們,則是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等直接闖進了泰和樓的雅間兒後,才得知小主子不見了!他們跟丟了!
城外,二十余里的一間不起眼的小農莊里,傾城正與他四目相對。
「傾城,你找我來,到底是所為何事?」肖東逸對于傾城真的肯見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激動的。原本,他以為這不過是南宮夜布下的一個局罷了。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若是他死了,洛傾城也活不成,這樣倒是正好!他們生不能為夫妻,死了,倒是可以在一起了。
「肖東逸,我問你最後一遍,同心蠱,可還有解?」
肖東逸听罷,面色先是一僵,隨即便是滿面烏雲,「怎麼?你竟然是還打著寧死也不肯與我相守的主意麼?洛傾城,我待你到底什麼地方不好了?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傾城被他突然就有些暴戾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退後一步,「肖東逸,你冷靜些!你在暗中給我下蠱,想控制我的心神,這算是什麼好?」
肖東逸的眉心微緊,「洛傾城,我知道你不想被同心蠱影響,當我知道你寧死也不願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有多難過?為此,我甚至是不敢去想你,生怕會在無意之中催動了同心蠱!洛傾城,我待你如此,你竟然是這般地冷情?」
傾城不理他,此刻猛地向他的身後看去,肖東逸也是察覺到了有危險的氣息靠近,直接回身就是一掌劈出!
肖東逸的功夫的確是深不可測!與夜墨竟然是打得難分難解!而李華州想要介入,似乎是很難找到機會!
李華州看看一旁著急的傾城,又想到了隨時會有可能被暗衛找來,一咬牙,罷了!為了洛洛,便做一回小人又如何?
李華州趁著兩人膠著在了一起,直接飛身而上,在肖東逸的身後便是揮出一掌!
肖東逸感覺到了強大的內力向自己的後背襲來,想要躲閃,奈何此刻已是被夜墨死死纏住。無奈之下,只得回轉了半個身形,伸出一掌,與之相抗。
只是,顧此失彼,那廂眼看就要與李華州的掌心對上,這邊兒肖東逸便突然是覺得胸前一緊,而後瞳孔微縮,直接就噴了一口血出來!
肖東逸哪里知道他們這是要干什麼?而他這一次雖然是避過了皇室暗衛出來,可不代表他自己的暗衛就沒跟來!
只是這短暫的打斗間,他卻沒有看到自己的暗衛現身,情知不妙,十有**,是被人給殺了。
肖東逸的氣息一時不穩,身形自半空中跌落,‘砰’地一聲,便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
肖東逸有心再避,可惜了,一個南宮夜,他也不過是勉強應付,如今再冒出個李華州來,他如何能敵得過二人聯手?
絕望之余,肖東逸的眼神,竟然是落在了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的洛傾城的身上!
只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他看到了傾城的面色微微一變,眸底似乎是有一抹疼痛閃過,他甚至是看到了她的右手,竟然是扶上了自己的左心口的位置,而自己,亦是傷在了那個部位!
是同心蠱的作用!肖東逸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傾城的確是感覺到了一種疼痛感,她也沒有想到,原來,即便是有了壓制蠱毒的藥,一旦是肖東逸感覺到了極重的傷痛,自己也一樣是會有反應的!
「傾城!你明知我不能死,為什麼?為什麼?」肖東逸一時不能理解傾城這是要做什麼,急切地呼喊著。
傾城的眸底亦是隨著他的掙扎,而隱隱做痛!
夜墨厲眼一掃,直接就是一記手刀下去,將他劈暈了。
兩人的動作極快,夜墨飛速到了傾城的身前,將她帶進了屋子,不想讓她看見如此血腥且殘忍的一幕。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傾城體內的子蠱會發作,到時候,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華州一看夜墨只顧著去護著洛傾城了,微挑了下眉,手中長劍一挑,那肖東逸的上半身便即刻是**出了大半兒。
「你們誰來動手?」
無崖直接上前,接過了阿邪手中的碗,「阿正,將他扶起來。我來取血。」
李華州退到一旁,看著眼前的這三個男人忙碌著。這些人,都是視洛洛為寶貝的人,他們或為兄,或為友,都是值得信任的生死之交!這一世,洛洛能得這麼多的人相護,亦算是不枉此生了。
無崖本就是醫者,他動手,自然是快狠準!
很快,便接了一盞血出來,再連忙遞給了候在一旁的青蘭,「快去!親眼看著傾城用完藥,再來回我。」
「是,公子。」
而對于胸前一片血紅的肖東逸,無崖萬分惱火地瞪看了他一眼後,才伸手在他身前的幾處穴道上點了。
「還不給他上藥嗎?不會死人吧?」阿邪戲謔道。
「不行!等確認傾城的確是用下藥之後,才能開始為他上藥,不然,會影響了血的功效。」
須臾,青蘭出來,沖著無崖點了點頭。
無崖這才萬般無奈地給他上了藥。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明知他現在是昏迷著的,可是在為其處理傷口的時候,仍然是不由自主地便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李華州在一旁看著,好幾次,看到肖東逸緊擰了眉,甚至是低呼出聲,險些以為他要醒過來了。
「好了,人怎麼辦?就放在這兒?」阿正問道。
「哼!若不是因為傾城體內的子蠱尚未去除,真恨不能一刀結果了他!」無崖惡狠狠地說完了,忍不住又往他的月復部踢了一腳!
他這一開頭兒,阿正和阿邪兄弟倆也有些忍不住了,直接一人又送上了一腳!
李華州看著紫夜國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九皇子,被人如此折磨,也只是頗為戲謔地搖了搖頭,眼底、臉上,卻是一丁點兒同情他的意思都沒有!
活該!誰讓他敢給傾城下藥了?
眾人行動迅速,早早地將這里的痕跡清除干淨,而洛傾城因為用了藥,則是直接就昏了過去,被夜墨抱著上了一輛早早就備好的普通馬車,一路往東去了。
夜墨等人早做好了準備,昨日就上書給了紫夜皇,說是今日一早,便打算離開梁城,因為傾城憶及生母之事,不願再與他相見,所以,也就請紫夜皇不必再派人相送,免得再徒生尷尬。
而暗中,阿正等人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另有一路人馬,化裝成了夜墨等人的樣子,極為招搖地先行離開梁城了。
卻說肖東逸這邊,傾城等人才離開沒有多久,紫夜皇派的皇家暗衛,便找過來了。當看到肖東逸一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的時候,皆是嚇了一跳!
他們可是奉命來保護九皇子的,若是九皇子真有個什麼閃失,那他們也就不必再活著了。
還好,待他們探過鼻息,九皇子並無性命之憂,這才連忙將人背回了九皇子府。
奈何不知何故,無論是他們想了多少辦法,都不能將人喚醒,仿佛他就只是睡著了,沒有其它任何的癥狀!
而夜墨與傾城等人一直往東走,這是離開紫夜最近的一條路。
「她怎麼還不醒?」夜墨蹙眉,眼楮卻是瞪向了對面的無崖。
「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只是,在她醒過來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先找一處地方落腳,因為她會很難受,若是在馬車上,怕是不太方便!」
夜墨一听,那眉心皺的更緊了些。「怎麼還會難受?你先前怎麼沒說?」
無崖有些心虛,暗道我要是說了,你們不是得更緊張了?瞧瞧現在一個個兒的這樣子,都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樣子,若是先前再說了這個,怕是非得被他們一頓臭揍!
「死妖孽,再堅持一會兒成不成?前面不遠處有我們的一處產業,雖然地方不大,便是勝在普通,不惹眼。」外頭的阿正隔了簾子問道。
「成,盡量快些吧,我怕傾城撐不到那麼久,就會醒過來。藥效也該起了。」
「好!你們坐穩了。」阿正說完,便是一揚鞭,馬車激起的塵土,高高揚起,讓人的視線模糊好半天。
李華州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略有些陰沉沉的,頓時點點頭,「這會兒若是能下場雨,倒也不錯!」
夜墨不理他,心知他是擔心肖東逸會順著那車輒尋了來,可是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待會兒傾城要如何度過那會讓她難受的過程了。
「李太子請放心。肖東逸想要清醒過來,應該是在三日後了。所以,這三天,我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只要是傾城醒過來後,能挺過一個時辰,我們就又能上路了。」
「你說什麼?要一個時辰?會不會很痛?」夜墨沉著臉道。
「呃,應該是在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吧。」無崖被他這樣子給嚇得一個哆嗦,不自覺地,這身子就往那車壁上貼了貼。
阿邪從外里鑽了進來,「姐夫放心吧,前面落腳處,我早就讓人備好了車馬,到了那兒,我們就換上外表普通,可是里頭卻比這要舒適得多的馬車。不會讓姐姐受苦的。」
夜墨沉眸,點點頭,這個小阿邪,倒是說了句讓他听著順耳些的話。特別是這聲姐夫,此刻听起來,竟然是特別的順耳!
「嗯。」只見傾城嚶嚀一聲,夜墨注意到她的眉心漸漸地皺到了一起,連忙看向了無崖,「怎麼回事?」
無崖也是一臉凝重,上前替她扶了脈,臉色越來越沉,「看樣子,那藥效比我想像得來的要快。她就快要醒了。」
夜墨感覺到了懷里的傾城身子漸漸地開始有了類似于痙攣的動作,而且,不多時,她的整個後背便全都濕了,就連那頭發都是像剛剛洗過了一樣,她的嘴唇越來越白,眉心越擰越緊,饒是如此,她卻是仍然未醒。
無崖看著這樣的傾城,心里如何就不心疼了?可是沒辦法,這同心蠱豈是那麼好解的?
李華州看著傾城的樣子,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你說傾城會醒過來,不會是痛醒的吧?」
無崖有些心虛,「要解同心蠱,她就必須要受這份兒痛楚,兩人本是連心,要生生地解開,如何能不痛?再加上咱們今日又取了肖東逸的心口血,此時,兩人體內的子母蠱都是動了起來,自然是會百般地難受。」
「你的意思是說,此時的肖東逸,亦是如此?」
「這倒不會!他體內的是母蠱,現在子蠱並未出來,所以他暫時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若是子蠱出來之時呢?」李華州繼續問道。
無崖的眉毛微微一挑,「若是子蠱被逼出來的那一刻,肖東逸體內的母蠱自然是會感覺得到,他要承受的,將是比傾城更為厲害十倍的錐心之痛!」
一瞬間,李華州和夜墨的心里都平衡了!
敢讓他們的寶貝遭受這等的磨難,他自己若是好受的很,豈不是太窩囊了?如今听到他說解蠱之日,肖東逸受到的苦楚更多,他們的心里多少還舒服一些了。
饒是如此,看著傾城現在痛苦的表情,泛白的唇色,夜墨的心里,也是痛若刀絞!
咬咬牙,夜墨緊眉看向無崖,「若是我再點了她的睡穴,可有效果?」
無崖搖搖頭,「知道她會在這個過程中十分痛苦,所以師父在里頭可是加了大量的有讓她昏迷的藥物的。特別是那黑鴆血,也是有此功效的。現在,你莫說是點了她的睡穴了,便是再在她的頸後劈上一刀,也是無用的。」
對于這樣的說法,李華州倒是能理解一二,「你別急!她現在是處于有感覺的狀態,我們看著她如此痛苦,可是實際上她本人實際感應到的,卻是未必如此。至于現在她的表情,還有這冷汗,都只不過是她身體的一種本能反應。」
夜墨心里著急,可是也無可奈何,若是有可能,他是真想替這小丫頭來承受她此刻身上的所有痛楚。
夜墨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外頭的人,不必再急著趕路,她現在主要是身體上的痛楚,便是換了舒服的地方也是沒用的。倒不如讓馬車走得穩一些,至少讓她不會更難受。」
無崖點點頭,出去吩咐了幾聲,馬車稍稍慢了一些,比先前平穩了許多。
「啊!」
突然,馬車內傳出了一聲極為淒厲的叫聲,將道路兩旁的無數飛鳥驚起,那並算是寬大的官道上,竟然是偶爾還能看到幾只兔子來回地奔逃!
「你抱緊她!千萬不要讓她自殘。」無崖驚呼道。
夜墨哪里還用得著他來囑咐,早就將已經醒過來的傾城抱得結結實實了!只是現在傾城人雖然是醒了,可是這神志似乎是仍未清醒。
身體上的劇烈的疼痛感,讓傾城的理智盡失,胳膊和腿分別被無崖和李華州制住了,可是她的頭仍然是來回地擺動著。頭發已經是盡數被汗水打濕了,有的貼在了她的臉上,有的則是濕搭搭地粘在了衣服上。
此刻的傾城,已是完全沒了往日的肆意張狂的樣子!
「不好!千萬不要讓她咬傷自己的舌頭!」
無崖的話音剛落,就見夜墨的已經是將自己的手臂橫在了她的眼前。
傾城的眼里似乎是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焦距,直接就一口咬上了夜墨的小手臂。
------題外話------
感謝美人們送上的各種票票…。解同心蠱,自然是不可能一點兒痛苦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