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這是要上哪?」沈洛揚和楚蓉兩人在碧落街慢行,遇到了程儀風。
楚蓉暗暗打量眼前的男子,淡青色長袍,顏色雖不張揚,卻是上好的料子,更襯出他的俊雅。面容清秀,雙目有神,銀冠束發,氣宇清貴不俗。站在他身旁,你會不由自主放松了心。看著他,楚蓉不禁想起了遠在雲國的蘇漠寒,那個山間朗月般的男子也同樣有一種讓身邊的人情不自禁放松了心的力量。
沈洛揚美的不食人間煙火,楚蓉最近卻感到站在他身邊時,獨屬于他的尊貴與冷傲的氣息會無形給人一種壓迫感。看著那雙暗黑深沉的墨色琉璃眸,時常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前陣子事務繁忙,沒能好好陪她,現在陪她出來散散心。」沈洛揚看著楚蓉柔聲道。
「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儀風等等,西北一帶的冰雪災害如何了?」沈洛揚問。
程儀風看了楚蓉一眼,「這……」
「程大人不必顧及我,你們談正事要比夫君陪我散心重要的多。」不知道沈洛揚是不是听了楚蓉說的夫君二字,眉眼瞬間笑意融融。
「前面正好有家茶樓,我們可以上那談。」楚蓉說罷,率先走去前面那家茶樓。
今年天氣特別,還未入冬,西北一帶已經開始大雪紛飛。
西北一帶連續多日大雪不斷,許多農戶養的牲畜全被活活凍死,眼看就可即將收割入倉的小麥也因那一場場大雪使得小麥收成減半,不少百姓不是被凍死就是餓死。
現在西北一帶的御寒衣物貴的嚇人,糧食也奇缺。
「西北一帶急需糧食和冬衣,但是現在國庫空虛的厲害,根本就拿不出銀兩來賑災,再拖下去,西北一帶的暴亂只會更加嚴重。」這些天以來,時有西北一帶亂民暴動的消息傳入朝中,但能傳入朝中的怕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西北民風比較彪悍,有些官員擔心因治理不力而遭到朝廷貶謫,故發生一些暴亂時,消息都會被極力壓下,如今定是受災程度過于嚴重,暴亂壓制不下,西北一帶的官員再也不能粉飾太平。
國庫除了今年外每年都有大量白銀流入,只是今年夏季洛國西部的大部分州郡發生了水災,之後又是瘟疫。為了賑災,朝廷從國庫拿出了不少銀兩,但就算是這樣,國庫也還不至于空虛。
「臣私下暗自查出記錄國庫財物流入的賬簿,發現有一大筆錢不知所蹤,而上交到朝廷的賬簿卻是看不出虧空的問題。」能看出問題的賬簿自然不會有人傻的拿去上交。
「你可有調查掌管國庫的戶部尚書李國衡?」沈洛揚問,眉宇間一片陰霾。
「李國衡是陳澤的門生,且平時也往來甚密。」
「陳澤?」沈洛揚慢慢咀嚼這兩個字,嘴角上揚出一抹陰冷的弧度。
「你懷疑國庫里那批不知所蹤的銀兩是陳澤私吞?」楚蓉問沈洛揚。
「就算不是陳澤私吞,他也難逃干系,我不會輕易放過他。」李國衡是陳澤的門生,平時兩人往來密切,陳澤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撇清李國衡私吞國庫銀兩且造假賬之事。
陳澤本就因慶功宴皇後中毒一事尚未被查清,仍在被懷疑中,閑賦在家,如今又牽涉李國衡一事,陳澤啊陳澤,你也真是流年不利。
楚蓉疑惑,刑部調查慶功宴上她中毒一事都過了這麼久還未查清,沈洛揚居然也不著急。楚蓉不禁懷疑刑部的人到底有無辦案能力?朝堂上有沒有人提及此事她不知道,反正沈洛揚事後不曾跟她提過,久而久之,楚蓉幾乎快要淡忘了,現在又在此刻想起。
「你如何從李國衡那找到真的賬本?」沈洛揚揚眉似笑非笑問道。
程儀風咳了一聲,面色尷尬,「李國衡看似正人君子,實則也是好美色之徒一個。」
「儀風,你可真行,連美人計也用上了,你那美人該不會是寧瀟瀟吧?」
「是瀟瀟知道我在查李國衡,所以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找上了李國衡。」
「瀟瀟這般為你,你也該知足了。」
「皇上你誤會了,我和瀟瀟其實沒什麼。」程儀風連忙撇清兩人關系。
「誤會?上次她可是跟我說她已經是你的人了,還有,真的賬本不是拿到手了麼?怎能說人家不知天高地厚。」
「我和瀟瀟真的什麼關系也沒有,拿到賬本不過是湊巧,要不是我及時出現,那該死的就要對瀟瀟動手動腳了,算了,不提也罷。」程儀風漲紅了臉辯解。
「瀟瀟是誰?」楚蓉不禁問道。
「儀風的未婚妻」沈洛揚回答時笑意深深,程儀風看起來有些煩惱。
「皇上,賑災一事該派誰去的好?」程儀風問,趕緊轉移話題,神情變了凝重。
「蓉蓉你說說看,朝中該派誰去的好。」沈洛揚沒有回答程儀風的問題,反問了楚蓉。
楚蓉听得他一問也是驚愕,只是看過一份關于西北災情的奏折,她自認為自己在後宮沒有插手過朝中的事,對朝中官員知之甚少,他何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