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寒,你喝醉了。」她輕輕的用力想要推開他,他卻摟的更緊。
「是,我醉了,一看到你我就不可自拔的醉了。」他湊近她耳際呢喃道,呼出的氣打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楚蓉只覺脖頸間酥酥癢癢的,依稀可聞到他呼出的氣中帶有酒香。
「啊蓉,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好不好?」他柔聲道,低頭吻著她的臉頰。
「漠寒,別這樣,你醉了,讓我扶你回青竹……」話沒說完,他吻上了她的唇,吞下了她的話語。
「漠寒……你別……這樣」他忘情的吻她,似有種想要把她吞下去的架勢,她使勁推開他,他反而摟她更緊。下一刻鐘他已經打橫抱起她,把她置在榻上,他躺在她身旁,雙臂箍緊了她。
被雙臂緊緊箍著,緊到讓她感到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想要逃開卻逃不掉,一種被迫的無望的痛楚自心底油然而生,淚水無助的從眼角滑落。
他吻著她的臉頰,吻到了她咸咸澀澀的淚水,身子一僵,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雙臂放開了她。他怎麼能夠讓她哭呢,看他到底在做了什麼,明知道她心底還有人,他不該那麼心急的逼她的。「別哭,我會心疼的。」
聞言,她淚水流的更加洶涌。
他吻去她的淚水,摟著她卻沒有了動作。
「別哭了,你不答應,我以後便不踫你,別哭了好不好?」他心疼的道,看到她的眼淚,他的酒也醒了不少。
「漠寒對不起」她哽咽了道。
「傻瓜,這麼不長記性。」他揉了揉她頭頂的發絲,「都說了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的,怎麼你就老是記不住呢?」口氣看似責備實則滿含憐愛。
「我還沒準備好,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她眼角猶帶淚看他。
「好,我可以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他沒有猶豫的柔聲道。
她呆住了,傻傻的望著他,一輩子,她怎麼忍心讓他等一輩子呢。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答應盡快的和我成親,成了親後,我就不用再擔心你會被別人給拐了去。」他半開玩笑的道。
「我答應你。」
「答應什麼?」
「答應盡快的和你成親。」也許成親了之後可以盡快的忘了那人,把心完全的放在身旁之人的身上。
「是真的嗎,我沒听錯吧啊蓉。」他雙眸發亮,激動的搖晃她的雙肩。
「信不信由你。」她沒好氣的道。
「信,我信,我怎麼會不信你,太好了。」他緊緊的抱她入懷。
這一夜,蘇漠寒沒有離開,他擁著她在塌上睡到了天亮。
昨夜楚蓉答應了蘇漠寒盡快的成親後,次日,蘇漠寒就開始張羅了此事。
楚蓉是要嫁入相府的,即將成親前再住在相府終歸是不妥的,但據蘇漠寒所知楚蓉除了宮里有一個姑姑之外就再沒別的親人了,所以他把楚蓉安排在張府中。
張府的主人張靖與蘇漠寒相熟,官居御史大夫,現在上了年紀就快要告老還鄉了,膝下有一女,名喚張琳。
張靖認了楚蓉為義女,成親的那天,楚蓉就從張府出門。
這天,錦城內最有名的布莊老板娘送來了為楚蓉定制的嫁衣。
「楚姑娘可以先試試看嫁衣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的話我再拿回去盡快的修改。」老板娘道。
楚蓉拿過嫁衣繞到一扇屏風後試穿,當試穿好嫁衣從屏風內走出來時,在場的其她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氣。
身穿裙擺繡滿了金色並蒂蓮的美紗碧煙羅,襯出勾人的曼妙身段,裙擺逶迤三尺有余。身上披了件魅紅輕紗,輕紗下擺繡了細碎的紅色花瓣,行走間似帶起了花瓣飄飛。
她拖著長長的裙擺款款走來,面含清清淺淺的羞澀笑意,白女敕的精致小臉被紅色的嫁衣映出淡淡的粉紅。
端莊靜雅,高貴聖潔。
「楚姑娘真美,這身嫁衣好適合楚姑娘哦。」如詩贊美道,眼里流露出了羨慕。
「好美的嫁衣,要是有一天我也能穿上這麼好看的嫁衣就好了。」如畫附和道。
「那還不容易,到時候要是你遇到了心儀的男子,我可以為你訂做一件更好看的嫁衣。」楚蓉笑道。
「楚姑娘說話可要算話。」
「楚姑娘我也要。」如詩也搶了話道。
「好,只是到時候你們嫁衣的定制也許就輪不到我做主了,許是你們的心上人來給為你們定制了。」
「就像相爺為楚姑娘定制嫁衣那樣?」如畫道,點了點頭,「那也不錯。」
楚蓉愣了一下,蘇漠寒給她找來了人為她做嫁衣,但他此刻卻不是她的心上人。
「那依楚姑娘看,這嫁衣是沒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了,是嗎?」老板娘這時問道。
「不用再改了,楚姑娘這樣穿就很好看。」如詩道。
「對呀,已經很好看了,不必再改了。」如畫附和道。
如詩和如畫她們兩人與楚蓉相處有一段時間了,楚蓉性子雖有些冷,卻也是極好相處的,從沒有感到她是拿她們來當下人看待。她們雖然伺候楚蓉,除了拿她當主人看之外,更多的是拿她來當朋友看。
是夜,楚蓉一人靜靜的坐在房里,呆呆的看著疊好放置在桌上的嫁衣出神。
夜風入室,一個身影如魅般從窗戶進來。
「誰?」楚蓉警惕的問,轉過頭看到來人時心口不由的一窒。
「什麼時候你成了梁上君子?」她皺眉道。
「話可不能亂說,我可什麼東西都沒偷呢。」來人從窗邊悠閑的踱步而來,嘴角噙著懶懶的笑意。
「沈洛揚你來干什麼?」她正色問道,他的臉上易了容,是以慕玄的身份出現。
「來偷一樣東西。」他也正色回道。
她眉頭皺得更深,「張府能有什麼寶貝值得堂堂尊貴的洛國皇上親自來偷?」
他似笑非笑,盯著隔了一張桌子對面的她道︰「眼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眼前?眼前不就是她的嫁衣嗎?他一個大男人要嫁衣作甚?她納悶的抬眼看他,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突然醒悟,「你說我是東西?」她用手指指著自己很是生氣的道。
他朗聲一笑,「難道你不是東西?」
「沈洛揚你……」她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
「我來是想要帶你走。」他忽而斂起笑容,神色嚴肅的道。
「我不會跟你走。」她抿著唇別過頭不去看他。
他繞過桌子靠近她,「你真的要和蘇漠寒成親?」音調平平,但卻能听出其中的寒意與怒氣。
「不錯,我喜歡他,我要和他成親。」
聞言,沈洛揚深吸的一口氣,「蓉蓉現在的心里還有我嗎?」
「沒有」
「真的一點也沒有了嗎?」他有些憂傷的問。
「沒有沒有,我現在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我不愛你了,你可以走了。」
她想跟他拉開點距離以不至于兩人靠的太近,還沒移動腳步就被他長臂一攬將她納入懷中,「沈洛揚你干什麼!」
他邪魅的一笑,眸光幽深,不顧她的惱怒,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被吻得頭暈暈的,情不自禁的回了吻,長長的一吻結束後,她倒在他懷里大口喘著氣。她紅腫的唇好似那嬌艷的花朵,他忍不住的又低下了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啪」楚蓉在清醒後給了他一掌,這是她第二次打在他臉上。
他被打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你騙人,你對我仍是有感覺的,為什麼不願跟我走?」
「是,我仍是對你有感覺,但那又怎樣。」她氣呼呼的道。
「那就別和蘇漠寒成親,跟我走,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你覺得這有可能嗎?」不等他說話,她又道︰「一個已死的洛國皇後又怎麼會重新出現在洛國皇宮?那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或是說跟你走了之後,你不會帶我回宮,而是把我藏起來永遠都見不得光?」
「我不會讓你見不得光,至于我會怎麼把你帶回宮的你不必管,我說你沒死你便不會死。」
「是麼,那我也不可能跟你走。」
「為什麼?」他加重了口氣問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
「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肯跟我走。」他急切而真誠的道。
「我想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沒有互相算計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這個是你給不了的,以前我對愛的要求是只要對方心里真的有我信我不算計我就好,別的不會太計較。可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相互的算計,算到最後,我累了,我也怕了。」兩個人相愛,若是互相的算計真的太累了,受的傷也太多了。至于那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楚蓉認為身為帝王的他是無論如何也給不起的,以此為借口來刁難他,以絕了他要把她帶走的心。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愛。
「不,你永遠都給不了。」她似知道了他要說的是什麼而打斷了他的話,「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你注定是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
「你是在顧忌我的身份?那我便散盡後宮,一生一世愛你護你。」
她驚愕的連連後退,沒想到他竟說出散盡後宮這種話。是為了呈一時口快麼?他難道不知道散了後宮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嗎?亦或是那不過是他拿來哄她的話?
後宮的嬪妃一般都是朝臣的女兒,他要是散了後宮,不知在前朝會翻出多大的風浪,且不說她會成為眾矢之的,他肯定也會被扣上一個沉迷美色的君王的罵名。
那樣的代價太大,她承受不起那樣的深情,她也不忍心讓他為了她付出那麼多,可是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夫君,此刻的她無論怎樣她都不再願意,而且她已經答應了要和蘇漠寒成親,她不可以對不起蘇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