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揚恢復了慵懶卻優雅的姿態靠坐在楚蓉的對面,楚蓉低垂著頭不敢去看他。舒愨鵡她想到自己又沒什麼錯,不願跟他走那也是她的自由,憑什麼她要像做錯了事的樣子在他面前低頭。于是她抬頭,直直的就撞上他那寒冰般的眸光,心一顫,那種目光似有強烈的壓迫感般迫使她又低下了頭。
「抬起頭,看我。」他以命令的口吻道,伸出手,用兩根縴長秀美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我要你記住我的樣子,不許抹除掉你心底仍留有對我的愛,就算你成了別人的女人,我也要你的心里始終都有一個位置是我的,听到沒有。」高傲的語調,凜冽的口吻。
楚蓉點了頭,暗道︰反正以後離開了他,她心里有誰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突然把她拉到懷里,吻上她,那吻是潺潺溪水劃過指尖的溫柔,是用最上好的柔柔的軟軟的綢緞擦拭珍寶時的愛惜。
他忘情的吻她,她忘記推開他。他閉著眼,她睜著眼。他長長的睫毛掃在她臉頰上,酥酥癢癢的,就快要撩撥起她心底的悸動時,他退了出去。他勾唇,邪魅而疏離的一笑,看她的眼神里沒有含情,她的眼眸瞬間就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次他真的又把她放開了,她該高興不用跟他回去後被他藏起來,或是以別的身份進宮面對他後宮里的那一群女子,不用面對宮里的爾虞我詐,這些都是該令她高興的,可是心為何會酸酸澀澀的呢?
車外傳來一陣轟隆的馬蹄聲,七畫駕著的馬車突然一停,楚蓉不防差點撞上頭。
「你們是誰,為何要攔下我們的馬車。」七畫看著四周被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圍的水泄不通,心里隱隱猜到是找楚蓉的人來了,但面上仍舊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如畫自那人群中走來,她無視七畫,徑自上前想要挑開車簾看里面的人,被七畫橫手一劈攔下,口氣很不好的道︰「想掀開車簾,你還沒那資格。」
「小屁孩口氣挺大的,現在就讓你看看本姑娘有沒有資格。」不再多說,伸手就朝車簾而去,自然的,七畫出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往上一提,如畫頓時覺得手腕要被人捏碎一般慘叫出聲。
楚蓉在車內听到如畫的聲音,正要掀開車簾時,沈洛揚按住她的手,她扭頭不明的看他。
「先等等,會讓你下去的。」
楚蓉慢慢的收回手,既然他不讓她下去想來是還有話要對她說的吧,她也就沒急著下去,可是听到如畫在外面淒慘的叫聲,她忍不住的對七畫道︰「七畫,你先放了如畫吧。」
可惜楚蓉在開口那一刻,七畫已經不耐煩的把人給甩了出去,如畫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一陣疼痛,周圍的士兵持刀齊齊指著那輛馬車。馬車的四周霎時被肅殺的氣氛籠罩。
七畫听到這行徑頗有些刁蠻的女子的名字里也有一個畫字,不爽的皺了皺眉頭。
楚蓉以為沈洛揚有話對她說就沒讓她下去,可是看他又眯著眼坐在那兒,這哪像是有話要對她說的呢,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他,兩人就僵在了那兒。
「馬車里面的人快下來」一人持刀策馬走近馬車,其他圍在馬車外的人也漸漸的逼近馬車。
「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誰。」七畫抽出了劍橫在胸前。
「一個牙還沒長齊的女乃娃子想嚇唬誰呢。」此言一出,下一刻鐘就讓他後悔莫極。七畫二話不說,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那人的一條胳膊就被砍了下來。
七畫雖然年紀小,出手卻是不缺狠辣。
「你……小子,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弟兄們上。」那人一聲令下間,楚蓉感受到外面的氣氛劍拔弩張就再也顧不得沈洛揚的阻攔沖了出去。
「住手」楚蓉道。
「楚姑娘」如畫早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是楚蓉後驚喜的跑上前。
楚姑娘,那個不就是相爺大動干戈要找的女子嗎,她就站在馬車上,這如何能動手?萬一把人傷著了相爺怪罪下來那是誰也擔待不起的。圍在馬車四周的人見形勢很快的又收回了手。
「來人,扶李六下去包扎傷口。」如畫吩咐道,立刻就有人上來把那個被七畫砍掉胳膊的人扶下去。
如畫是蘇漠寒身邊的人,從伺候楚蓉以來是有
一定的權力來調動一些人的,圍在馬車四周的人現在听命于如畫的。
楚蓉從馬車上跳下去,沈洛揚沒有出聲,七畫也不好攔。
「七畫,你這次有點沖動了。」車內清冷的聲音傳出來。
「公子,七畫下次不敢了。」七畫有些心虛的道。
沈洛揚原本打算蘇漠寒出現了再讓楚蓉下去的,他親自陪著楚蓉返回來就是要看看蘇漠寒此人,他倒要親自看看此人待楚蓉究竟有多真心,竟值得楚蓉離開他還沒幾天就轉投那人的懷抱。
結果七畫惹怒了那些人,蘇漠寒還沒出現就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所以在楚蓉要下去時他沒攔著,在楚蓉出去後他也跟著出去。
「來人,把這個小鬼和馬車內的人拿下。」如畫吩咐。
「如畫,讓他們住手。」楚蓉忙道。
「楚姑娘,他們劫走了你,不論是我還是相爺都不可能輕易的放他們離開。」
「如畫你先讓人退下。」楚蓉神情嚴肅道。
「楚姑娘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要告訴如畫說你被人帶走是心甘情願的吧?」如畫看了跳下了馬車的沈洛揚,沈洛揚此刻的那張臉是慕玄的。
那個男子帶走了楚蓉,楚蓉還出言維護他,如畫看著心里就不爽,想要為自家的相爺抱不平,「楚姑娘與我們相爺就快要成親了,卻還與別的男子糾纏不清就不怕讓相爺寒心嗎?」如畫一心維護蘇漠寒,說出這番話也不怕得罪算是她半個主人的楚蓉。
「如畫,你先讓人退下,回去後我會把這件事向相爺解釋清楚。」
那些圍在四周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听誰的好,要是楚蓉不在,他們自然要听命于如畫,可楚蓉在這里就不好辦了。楚蓉是相爺心中重要的人,從今夜楚蓉被人帶走後,相爺立刻派出的大量人馬去尋找就可以看出楚蓉在相爺心里的重要位置,所以楚蓉是不能得罪的。他們手里持著兵器苦惱著,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行,絕對不能放那兩人離開。」如畫斷然道。
如畫聲音剛停就又有一陣馬蹄聲傳來,片刻後,周圍出現一陣騷動,接著在附近圍成一圈的士兵出現了一個缺口,自那個缺口中,一個男子雪袍翻然策馬出現了。他緊繃了那張謫仙般清雋的臉在看到楚蓉後放松了下來,策馬到場中央,發現一個著玄色衣袍且面容普通的男子也在那兒。
「是你。」蘇漠寒高坐馬上挑眉道。
「漠寒,你把人退下。」楚蓉道。
蘇漠寒的臉色隨即變的有些難看,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看到她維護那個男子心里很是不爽,「啊蓉,他帶走了你,我不會放過他,來人,上前拿下他們。」
蘇漠寒令一下,那些人紛紛將兵器揮向沈洛揚和七畫。
「漠寒,你讓人退下。」楚蓉急了,拔出插在發髻間的海棠簪,用簪子尖銳的一端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那是支銀簪,簪子的頂端雕了一朵海棠花,是楚蓉常常戴著的簪子。
楚蓉看蘇漠寒帶來的人很多,暗想沈洛揚要想從這里逃出去恐怕不容易。
蘇漠寒大驚,心痛之余道︰「啊蓉你先把簪子放下。」
沈洛揚嘴角邪魅的一揚,在對付其他人之余,拔出束發的玉簪精準的朝楚蓉拿簪子的手射去,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可以把楚蓉手里的簪子打落而不傷到她。霎時,一頭烏發如流水般傾瀉而下,長過腰間的發絲張狂的飛揚,顯的那人三分似魔七分似妖。
楚蓉手里的簪子被打落,跟隨蘇漠寒而來的如詩和一旁的如畫眼疾手快的上前,各自抓住楚蓉的一只手。
「楚姑娘,你難道真的要讓相爺寒心嗎?」楚蓉剛想掙扎間如畫厲聲道。
「蓉蓉,別做傻事,這些人還不能耐我何。」沈洛揚輕笑道。
沈洛揚根本沒把攻上來的那些人放在眼里,縱身一躍來到蘇漠寒的馬前,眼神挑釁的看著坐在馬上面的人。
蘇漠寒對這種目光無法做到忽視,「住手」他吩咐道,然後跳下馬。兩個男人似有靈犀般,各自拔出自己的佩劍打起來。
楚蓉這下傻了眼,搞不清
楚這兩個男子怎麼回事,看他們拼命的打起來,心里又是一急,大喊︰「你們都給我住手!」
兩人對楚蓉的話置若罔聞,手上的劍毫不留情的刺向對方,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出手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楚蓉掙月兌如詩和如畫的束縛,上前想要阻止兩人這麼不要命的拼斗下去。
「啊蓉你退後。」蘇漠寒道。
「你們快住手啊。」楚蓉道。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今天我們誓要拼個勝負。」蘇漠寒道。
兩人同時喜歡一個女子,他們之間有一個默契,誰勝誰有資格和那名女子在一起。
楚蓉糊涂了,什麼他們男人之間的事,這麼打下去兩人中必有一人傷啊。他們兩個無論是誰受傷,她心里都不會好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