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殘暴 080 新皇登基

作者 ︰ 檸檬笑

夜魅晞只是抬眸,眸光淡淡地望著眼前的女子,他自幼便尊敬之人,即便,她曾經對待他是多麼地殘忍無情,甚至是惡毒,可是他依舊在心底愛著她,希望自個有朝一日,能夠讓她感受到他對于母親的一點愛,可是,他嬌艷的紅唇微微一勾,「母妃,孩兒剛回來,有些乏累,若是,母妃並無其他叮囑的話,那孩兒便先告退了。」

「你……」美艷的女子那一雙眼眸,迸射出無情的冷光,猛地自軟榻上起身,緩緩行至他的面前,揚手,「啪!」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落在夜魅晞的面頰上,白皙如玉的臉上,印上鮮紅的掌印。

夜魅晞站在原地,眸光中依舊淡淡,不似以往,流露出膽怯,亦或者是跪在地上討好求饒,而是高昂著頭,直視著她,沒有畏懼,也沒有哀嚎,竟然連一絲的疼痛都沒有,早在她那般無情地對待自己時,他已經徹底地將她從心底扼殺。

「母妃,僅此一次。」夜魅晞笑意深深,映襯著那臉上的紅印更加地鮮艷,他微微恭身,「母妃,孩兒告退。」

「你不是本宮的晞兒,你到底是誰?」那美艷的女子驚恐地注視著夜魅晞,抬起手指,指向他,那艷紅的丹寇更是奪目。

夜魅晞凜然轉眸,不再看她,「母妃,那個對你言听計從的夜魅晞已被你親手殺死,如今的夜魅晞,乃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不……本宮的晞兒不會如此待本宮……不……不會的,你不是晞兒,本宮要殺了你。」女子揚聲尖叫著,眼眉間溢滿殺意,手中不知何時已然握著一條皮鞭,徑自向夜魅晞揮去。

夜魅晞輕盈旋身,躲過她的抽打,轉身,看向她猙獰的面孔,冷笑一聲,「母妃,太子皇兄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你真的以為他會封你為皇後嗎?你不過是這個深宮中微不足道的妃嬪而已。」

「不……你絕對不是晞兒……絕對不是。」一身雍容華貴的宮裝,艷麗無雙的妝容,卻勾著如蛇蠍般的陰狠,被夜魅晞倒出真相時,她變得更加的狠戾,素手一揮,「將這個冒充晞兒的冒牌貨拿下。」

頃刻間,便看到六名暗衛飛身落地,將夜魅晞圍住,齊齊出掌,向夜魅晞出招。

夜魅晞嬌唇微勾,媚眼依舊,卻透著冷寒,暗紅繡著大朵牡丹的袖袍輕揮,妖嬈的身姿猶如一朵綻放的妖冶花朵,旋身而出,接著翩然落地,那六名暗衛便紛紛倒地不起,口吐鮮血。

他美眸微凝,接著掌心一吸,將眼前美艷女子手中的長鞭吸入手掌,衣袍翻飛間,便見那皮鞭已經落在眼前六名暗衛身上,一聲一聲,甚是刺耳,那六名暗衛躺在地上已然無法動彈,夜魅晞眸光透著來自地獄般的陰冷,如今的他,已然月兌胎換骨,不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嬌弱五皇子,而是重獲新生,鳳凰涅槃的夜魅晞,他要為她好好地活著,定要將巫月國握入自個手中。

香寒與初夏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殿下,心中升起的卻是心疼,想起曾經,宸妃娘娘對殿下的虐打,她們只能站在一旁無能為力,如今,殿下重歸,她們定然不會讓殿下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半柱香的時辰已然過去,整個宸妃的寢宮上空,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鞭子已經揮舞著,那六名暗衛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夜魅晞抬眸,冷視著眼前這個他愛了整整二十年的母親,「母妃,時候不早了,孩兒先行告退。」說罷,手中的鞭子亦是輕輕一揮,拋向半空中,他手掌一揮,那鞭子便在半空中發出一陣響聲,變成粉末。

他翩然轉身,徑自踏出了寢宮,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著。

「不……這不可能。」宸妃失魂落魄地盯著眼前那六具尸體,連連後退,直到跌坐在地上,「本宮的晞兒絕對不會如此對待本宮的。」

夜魅晞緩步向前走著,直到回至自己的寢宮,抬眼,看著眼前這偌大的宮殿,抬眸,看著眼前的琉璃宮燈,他上前輕輕地撫模著,一切都是這般的熟悉,卻也是物是人非。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輕撩衣擺,徑自坐下,香寒與初夏連忙跪在地上,「奴婢等一直在等殿下歸來。」

夜魅晞抬眸,看著殿外的月色,「夕月公主葬在何處?」

「因著公主是被……已不是清白之軀,故而並未葬入皇陵,如今皇上整日沉迷于,不理朝政,太子執政,依著法度,為公主尋了一處安靜的偏僻之地葬了。」香寒想及此,便憤憤不平道。

「墨顏閣如今還剩多少人?」夜魅晞想著當時之事,太過于混亂,如今想起,依舊心痛如麻。

「除了大長老與二長老,奴婢與初夏,子青,菊墨,其他人都死了。」香寒垂首回道,忍不住地流下眼淚。

夜魅晞用力捏著把手,眸光閃過一抹冷厲,「讓他們好好養著,重新將墨顏閣建起來。」

「是。」香寒與初夏應道。

「我不在這些時日,將宮中所發生之事一一道來。」夜魅晞沉聲道。

「是。」香寒連忙上前,將這一年來宮中發生重大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告知夜魅晞,說罷之後,「因著殿下本就不受寵,故而,這一年來,殿下失蹤,亦是無人問津。」

「無妨,越是如此,越好辦事。」夜魅晞嬌艷的紅唇勾起一抹邪魅,如今,他能與之抗衡的少之甚少,他要慢慢來,可是,為何,現在心里想著卻是要飛奔在她懷里呢?

還未到四更天,鳳傲天便醒了,轉眸,便看到有一雙眼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在看著她。

她先是一愣,眼眸中閃過一抹驚喜,伸手,撫模著那稚女敕的臉頰,「小家伙,醒了?」

「嗯,王叔,佷兒還以為是在做夢。」鳳胤麒抬起有些無力的雙臂,扯著她的衣衫,「王叔,抱!」

鳳傲天張開雙臂,將他攬入懷中,「這些日子便住在本王這處。」

「王叔,佷兒昨夜依稀看到父皇了。」鳳胤麒緊接著說道。

「嗯,有一個長相與你父皇一模一樣的男子,今兒個早朝,你可要去看看?」鳳傲天垂眸,看向他。

「既然是假的,佷兒不去。」鳳胤麒搖頭說道。

「麒兒不願看,便不看。」鳳傲天淺笑道,輕拍著他的背,這一刻,她決定,日後要好好疼愛他這個唯一的親人。

鳳胤麒靠在鳳傲天的懷中,「王叔,你是否要去上早朝了?」

「嗯,你好生養著,王叔下朝之後,便回來。」鳳傲天伸手,撫模著他的頭,輕聲說道。

「好。」鳳胤麒點頭,接著乖乖闔上雙眸,復又睡去。

鳳傲天轉身,便看到慕寒瑾溫和地雙眸閃過一抹淺笑,「王爺,昨夜睡的可好?」

「你呢?」鳳傲天伸手,勾著他胸前的青絲,劃過他在外的肌膚,柔聲問道。

「好。」慕寒瑾面色微紅,點頭道。

「爺也很好。」鳳傲天覺得這是她至今睡過的最踏實的一覺。

慕寒瑾緩緩起身,下了床榻,將扯開的衣衫合起,馮公公已經派人將洗漱用具備好,他徑自上前,淨面之後,便看向她。

鳳傲天亦是下了床榻,行至他的身旁,慕寒瑾將棉帕浸濕,擰干,待她淨面之後,便將棉帕遞給她。

她淺笑著接過,二人行至梳妝台,「臣親自為王爺束發可好?」

「嗯。」鳳傲天抬眸,看向他,「你會?」

「嗯。」慕寒瑾點頭,如玉的手指將她的墨發撩起,仔細地放入自己手中,熟練的手法,輕柔的舉動,看起來猶如三春暖陽,甚是舒適。

鳳傲天耐心地等著他束好,玉冠奪目,容貌俊美,她眉眼微彎,透著淡淡地暖意,抬眸,看向他,「不錯。」

起身,看著他已然將發束好,二人穿戴妥當,她牽著他的手,行至廳堂,用罷早膳,踏出寢宮,坐與皇輦中,向皇宮出發。

寢宮內,鳳胤麒微微睜開雙眸,看著這空蕩蕩的寢宮,將身上的錦被攏了攏,便覺得甚是溫暖,復又闔上雙眸,安然睡去。

皇輦內,鳳傲天靠在慕寒瑾的懷中,隨意地翻閱著手中的奏折,「這些時日,除了昨日那事,可還發生其他要事?」

「科舉在即,不過,並未有多少人報考。」慕寒瑾緊接著說道。

「都是何人報考了?」鳳傲天繼而問道,對于這種現象她已然料到。

「除了各官員府上的公子,還有一些便是各地征收上來湊數的學子,資質平平。」慕寒瑾緊接著說道。

「嗯,爺府上如今還有多少人?」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臣不知。」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淡淡的柔光,淺笑道。

「不知?」鳳傲天挑眉,勾起他的下顎,「若是你不知,那爺子今兒個開始,便自個去算算。」

慕寒瑾眸光微閃,「王爺若是喜歡,去便是了。」

鳳傲天低笑一聲,看著他這副模樣,「如今朝堂之上,可用之人還有多少?」

「在京任職的有三百六十一人,能用之人有一半。」慕寒瑾溫聲說道,「這其中,右相的門生佔了五成,左相的門生佔了三成,剩下的便兩成便是這些時日,王爺提拔上來的人。」

鳳傲天沉吟片刻,「嗯,如今那假冒鳳傲雲的人,不論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樣貌與皇兄可謂是如出一轍,他的出現,這些中足足有八成的人會擁護他。」

「正是。」慕寒瑾應道,「王爺,今日的早朝怕是要起一場大風波。」

鳳傲天看向他,「爺就怕他們掀不起風浪來。」

「王爺您有了主意。」慕寒瑾溫聲淺笑道,如玉的容顏透著陽春白雪般的暖意。

鳳傲天手臂一攬,將他攬入自個懷中,在他的臉頰輕輕一吻,「爺的能耐你還不知?」

「臣不知。」慕寒瑾微微搖頭道,接著身體微微向前傾著,低頭,注視著她的容顏,「王爺,你有何能耐?」

鳳傲天眨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人,依舊是那雅致的容顏,怎得就覺得沒有了以往的淡然,反而多了幾分的陰沉,她伸手,將他推開,沉聲道,「好好說話。」

慕寒瑾低聲一笑,接著將奏折收起,「王爺,您此次並未與衛梓陌踫面,看來,他對王爺如此的行徑,並未放在眼里。」

鳳傲天挑眉,想著邢無雲當真是靠不住,「嗯,那又如何,只要是爺看上的,即便是玉石俱焚,爺要將他給拿下。」

「王爺,此話嚴重了。」慕寒瑾看向鳳傲天,「昨日,剛剛接到輝縣的百里加急,那處發生了暴動,如今,朝堂之中可無用之人。」

「冷千葉今兒前去邊關,算著日子,正巧你大哥到達邊關,將人馬收攏,正好可以前去鎮壓。」鳳傲天一早便算好,看向慕寒瑾,「不過是暴動而已,大不了將輝縣夷為平地。」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自然知曉她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如此話,更會激起民怨,「王爺,此舉怕是不妥。」

「你是怕激起民憤?」鳳傲天看向慕寒瑾,「爺激起的民憤還少?不怕這一件兩件,百姓求的不過是安居樂業,如今,朝堂無法保證他們的溫飽,他們才會起義,你大哥是知曉分寸的,不必爺發令,他亦是明白該如何處置。」

慕寒瑾還是有所憂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暴動若不及時鎮壓的話,到時,全國起義的話……」

「國內如何動蕩,只要邊關固若金湯,爺便無後顧之憂,即便,到時整個鳳國發生叛亂,那也要可解的法子,更何況,如今,還未到那種地步。」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這些時日不是已經將‘風’族的人手都分散出去了嗎?」

「是。」慕寒瑾點頭,不過,畢竟人手有限,而且,「風」族最擅長的乃是探听消息,夜觀天象。

鳳傲天抬眸,看向他,「你的本事如今還未顯出來,不是嗎?」

慕寒瑾斂眉,是啊,不過,如今,這樣的朝局,他的能力確實無施展開來。

「排兵布陣,交由你大哥與冷千葉,朝堂之上,藍璟書的能耐,爺多少也有所了解,待這次科舉之後,是要將這幫老臣換掉,讓他們頤養天年去吧。」鳳傲天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心中念懷的依舊是先皇,而不是她這個攝政王,即便日後登基,也會受到他們的彈劾與阻力,倒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都徹底的換掉。

「不過,如今能有之人甚少。」慕寒瑾開始思慮道。

「如今不過是個開始,爺知曉爺現在名聲。」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不是還在爺身邊嗎?」

慕寒瑾溫柔淺笑,垂眸,看著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心中溢滿甜蜜,可惜,他能夠在她身邊的時日不多。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亦是覺得他似乎有事瞞著自己,如今,他所擔憂的亦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未雨綢繆是好,可是,如今,是要解決眼下當務之急之事。

二人談笑間,已然行至皇宮,她牽著他的手下了皇輦,卻未一前一後地步入皇宮,依舊是十指緊扣地並排走入宮中。

金鑾殿內,鳳傲天端坐與高台之上,側眸,看著龍椅之上空無一人,但,龍椅的另一側卻端坐著一個人,那便是假冒的鳳傲雲。

鳳傲天目光和煦地看向眼前的鳳傲雲,「皇兄,昨兒個剛回宮,今日便如此辛苦。」

「皇弟,不過是想著皇上如今龍體微恙,朕亦是耐不住眾位卿家的哀求,故而前來。」鳳傲雲溫潤淺笑道。

鳳傲天挑眉,「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本王這些日子乃是去了兩淮,追查官鹽被劫一案,這不查不知道,一查著實給了本王一個莫大的驚喜。」鳳傲天見邢衍與藍楓難得一致地眼神,正欲齊齊出列稟報,她便先聲奪人道。

「藍御史這一路可謂是驚險重重,在前往兩淮時遭遇追殺,後行至兩淮,在查暗中,身中一箭,差點命喪,好在,有驚無險,如今,兩淮之事得以查明。」鳳傲天說著,便將自個手中的折子丟了出去,「左相,右相,兩位卿家不妨瞧瞧,這名單之中的官員,乃是牽涉兩淮官鹽被劫一案的幫凶,」

藍楓與邢衍明顯一怔,藍楓只是知曉自個兒子在兩淮徹查了官鹽一案,立了大功,卻不知竟然遭遇追殺,想及此,不禁嚇得一身冷汗。

連忙彎腰,將折子拿起,待看到里面的名單,又是眸光一沉,這里面可都是他得意的門生,未曾料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內外勾結便罷,本王竟不知,竟然拿著百姓的銀子,屯養兵馬,這其中多數乃是你二人的門生,此事,你二人也月兌不了干系,難道,這兵馬乃是你二人所養?」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寒,沉聲喝道。

邢衍看著眼前的名單,亦是驚出一身冷汗,此事雖然他並未直接參與,但也與他有牽連,如今這般,頓時嚇得他連忙跪下,「王爺,此事與臣無關啊。」

藍楓亦是跪在地上,「此事亦與臣無關。」

鳳傲天掃過眼下眾臣的神色,接著厲喝道,「無關?那這些官員是何人提拔的?本王不過只是去了兩淮,便查出如此驚天之事,若是在前去其他地方呢?你二人乃是三朝元老,位高權重,難保不會內外勾結,包藏禍心。」

「臣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藍楓激動地大呼道。

邢衍更是心神膽顫,昨夜,他還興奮地想著今日與眾老臣一同請求先皇重新登基,重掌之權,如今,卻被查出此檔子事。

「兩淮時,邢無雲協同本王辦案,著實立了大功,本王如今,特破格提升他為禁衛軍頭領,眾位愛卿可有意見?」鳳傲天沉聲說道。

眾臣听著,連忙跪下,如今,听著攝政王的口氣,亦是大禍臨頭的征兆,若是此刻,他們提及先皇一事,無疑是找死,故而,連忙應道,「王爺英明!」

邢衍又是一怔,想著那個臭小子何時去了兩淮,而且,看樣子真的被攝政王給看上了,頓時,氣血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鳳傲天冷視著邢衍當即暈倒,「看來右相年事已高,著實需要休養,若是再如此辛勞下去,豈不是本王太過于無情了。」

百官听聞,連忙抬眸,看向昏倒在大殿中央的右相邢衍,頓時知曉攝政王如今是要罷官了。

果不其然,鳳傲天的聲音再度響起,「本王特準右相告老還鄉,但,念其有功與社稷,本王便將如今相府府邸賜予右相,讓他頤養天年。」

此言一出,眾臣更是膽顫心驚,如此,便輕而易舉地將右相的官職罷了,那麼,由誰來頂替這右相之位呢?

「左相,此案,你亦是罪責難逃,本王念在藍御史兩淮有功,念其多年辛苦,便準其辭去官職,亦是與右相一同的賞賜,待藍御史回京,立刻接任右相一職。」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藍楓被眼前接二連三地打擊,嚇得冷汗淋灕,如今,他為官幾十載,卻落得如此田地,好在,老懷欣慰,至少,他的兒子襲成了他的位子,這亦是難得之事。

「臣多謝王爺。」藍楓連忙叩首,回道。

如今,他抬眸,看向一側端坐的先皇,突然覺得,這朝局不會因著他們有所改變,該死他們這些老人放手的時候了。

鳳傲天一一掃過眾臣的臉色,接著問道,「科舉在即,可有多少人前來應考?」

「回稟王爺,不足二十人。」慕寒瑾上前一步,恭身說道。

「鳳國人才輩出,竟然無人前來應考,看來,鳳國的男兒當真無用。」鳳傲天沉聲道,「既然無男子前來應考,那便另開女子科考,本王也便打開這女子為官的第一例。」

此言一出,頓時震驚朝堂,眾臣本欲反駁,但,抬眸,對上鳳傲天冷冽的殺氣,頓時噤聲不語,女子豈能入朝?

「還有一月便是科考,若達不到科考人數,本王便另開女子科考,如此,也好讓鳳國百姓瞧瞧,鳳國的這些自詡才子的青年才俊有多無用。」鳳傲天冷聲說道。

如此一來,百官哪有心情再去想著如此說服先皇掌權,如今,連他們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未可知,更何況,要讓女子為官,他們這些朝臣豈不是被貽笑大方?

鳳傲天見眾人不語,沉聲道,「可還有事,若無事便退朝。」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眾臣連忙叩謝道,若還有事,指定不他們其中有誰不幸今兒便腦袋搬家,還是早些散了好,連不可一世的左右丞相都被罷官,他們這些,還是安分守己的好,更重要的是,要想方設法尋出應考的考生才是。

鳳傲天起身,看向另一側端坐,自始至終都未開口的鳳傲雲,連忙淺笑道,「皇兄,今兒早朝,您看如何?」

「皇弟辦的甚好。」鳳傲雲起身,眼角含笑說道。

鳳傲天連忙謙虛道,一改適才朝堂上的冷冽之氣,「皇兄莫要取笑臣弟。」

百官在退朝時,才想起那端坐在一側的先皇,不過,對看了一眼,便默默地散去,無人敢提。

藍楓踏出金鑾殿,看著眼前巍峨的宮殿,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以往簇擁著他的朝臣,如今前來,便是連連道賀,一來則是祝賀他功成身退,二來便是慶賀公子襲成丞相一職,因著,鳳國百年來,便有著不成文的定律,每一代的丞相都會出自同一族姓,故而,這百年來,從未有過兩代同朝為丞相之事,如今,卻被藍楓打破。

藍楓雖然有些欣慰,卻也透著愁緒,這攝政王性子冷沉,更是陰晴不定,手段殘忍,不知,璟書上任之後,是福是禍。

右相邢衍被禁衛軍抬出,直至回府之後,猛然驚醒,才知自個已被撤了官職,又是一口老血吐出,隨即昏了過去。

金鑾殿內,只剩下鳳傲天與假冒的鳳傲雲,「皇兄,昨夜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

「甚好。」鳳傲雲淺笑道,「皇弟隨皇兄走走如何?」

「好。」鳳傲天點頭,接著二人便踏出金鑾殿,入眼便看到慕寒瑾在等著她。

「臣參見太上皇。」慕寒瑾轉身,恭身道。

「原來是慕卿家。」鳳傲雲和善地看向慕寒瑾,說道。

慕寒瑾面容淡然,「王爺,臣且先回督察院。」

「嗯,去吧。」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勾唇淺笑。

慕寒瑾亦是眉眼淡淡,透過淺淺地柔光,接著行禮之後,便轉身離開。

鳳傲天注視著慕寒瑾離開的身影,似乎,在她重生之後,素來都是旁人看著她的身影離開,卻從未有人如此讓她注視著離開。

比起前世,永遠看著那個冷漠的背影,如今,看著慕寒瑾如玉的身影,便覺得心中亦是透著暖意。

她抬眸,看向鳳傲雲正微笑著注視著她,她淺笑道,「皇兄,這兩年來過得可好?」

「這兩年來,皇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皇弟。」鳳傲雲一面走著,一面溫聲說道。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皇兄,若是你念著皇弟,又為何對我隱瞞你假死一事?」

「皇兄亦是迫不得已。」鳳傲雲看向鳳傲天,「這兩年來,你可有想過皇兄?」

鳳傲天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皇兄,你明白又何故問臣弟。」

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幽暗,上前一步,將她的手牽起,深情地看著她,「皇弟,你的心中可還有我?」

鳳傲天心思一動,看向他,卻不知他入宮到底是為何?他不是真的鳳傲雲,卻又流露著與鳳傲雲同樣的眼神,「皇兄,臣弟不明,你為何會回京?」

「若是我說,是為了你呢?」鳳傲雲的眼眸溢滿著化不開的柔情。

鳳傲天想著,若是,這具身體的前身,看到如此的深情和話語,定然會陷入他柔情蜜意中,可是,她卻不是。

她身形一顫,接著從他手中抽出手,「皇兄,即便我心里有你,可是,你我終究是不可能的,我們乃是親兄弟。」

鳳傲雲看著她轉眸的側臉,上前一步,復又將她的手牽起,凝視著她,「我知道,故而,我才隱瞞著你,這兩年來,我日夜思念著你,你可知我內心的煎熬?」

鳳傲天目光怔怔地看著他,「皇兄,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鳳傲雲牽著他的手,「我們離開這里,我帶你回仙雲山。」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欣喜與不可置信,「真的?」

「嗯。」鳳傲雲點頭,「那里只有你我,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鳳傲天面帶猶豫,「讓我好好想想。」

「好,我等你。」鳳傲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我會一直等到你回心轉意。」

「可是,你身邊已經有了太後。」鳳傲天抬眸,看向他。

「我心中只有你。」鳳傲雲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我以為你能明白。」

鳳傲天連忙靠在他的懷中,「我明白,我都明白。」

慕寒瑾獨自靠在馬車內,心中卻擔憂著她,心神難安。

當冷千葉踏出攝政王府時,他看著外面的風景,嘴角微抿,這個牢籠,他終于出來了,他抬步,頭也不回地離開,足尖輕點,飛向冷府。

鳳傲天與鳳傲雲告別之後,踏出皇宮,坐與皇輦時,卸下適才的柔情,恢復了以往的冷然,端坐于內,閉目養神。

回至王府,徑自回了寢宮,便見鳳胤麒已經下了床榻,正在用膳,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燦爛地笑容,「王叔。」

「嗯。」鳳傲天上前,伸手模著他的容顏,他的模樣像極了皇兄,可是,她為何隱約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

鳳胤麒看得出鳳傲天有心事,接著說道,「王叔,待這幾日佷兒病好之後,便下詔書,將皇位禪讓給王叔可好?」

「如今不是時候。」鳳傲天看向他,「這皇位你且先坐著,如今,宮中的情勢甚不明朗,在本王還未查出,那人前來的目的前,你便安心在本王這處養著。」

「好。」鳳胤麒當然願意,對于那個冰冷的皇位,他更喜歡如此待在王叔身邊。

鳳傲天隨即坐下,與他一同用膳。

太後寢宮,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她還當真不容易對付。」

「主上,接下來該怎麼辦?」邢芷煙本想著今兒個早朝之後,他便能成功登基,卻不知,竟是如此結果。

「我如今乃是順理成章地入宮,便是第一步,這第二步嘛……」鳳傲雲眸光碎出一抹肅殺之氣,「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便是。」

「是。」邢芷煙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自督察院回至攝政王府,剛步入寢宮,便看到鳳傲天與鳳胤麒正在說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步入寢宮。

鳳傲天轉眸,便看到他入內,「事情辦得如何?」

「王爺,您當真要用女子?」慕寒瑾隨即坐下,低聲問道。

「既然無人可用,自當要用女子。」鳳傲天伸手,將他拽入自己的懷中,「論謀略,女子並不比男子差。」

「如今,怕是那些還在暗處幸災樂禍之人,怕是已經想著辦法,增加科考的考生,否則,當真有女子入朝為官的話,他們定然會大受刺激。」慕寒瑾覺得自古便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如今要是破例的話,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鳳傲天挑眉,「爺如此做,便是要刺激他們。」

慕寒瑾自她的懷中離開,接著步入書房,「王爺,既然您已回京,這奏折……」

鳳傲天揚聲一笑,伸手將一旁的鳳胤麒拽入懷中,「走吧,別以為你能逃得過。」

鳳胤麒面露苦色,「王叔,佷兒如今可是病人。」

「那又如何?」鳳傲天說著,已經拎著他向書房走去。

慕寒瑾已經備好筆墨,端坐于軟榻上,開始批閱奏折,而鳳傲天則端坐于對面,鳳胤麒一副慵懶地模樣,興致缺缺,比起一月前那興奮的模樣,如今,可謂是天壤之別。

鳳傲天看向他,「你這兩年對本王咬牙切齒的勁跑哪里去了?」

鳳胤麒把玩著朱筆,「吃了。」

鳳傲天伸手,拍在他的頭上,「要是不看,便滾出去。」

鳳胤麒听罷,也顧不得頭疼,連忙挺直腰背,笑吟吟地看向她,「有王叔,萬事皆足,佷兒有些頭暈,便不湊熱鬧了。」

「頭暈?」鳳傲天挑眉,接著伸手,將他的腰帶扯下,一頭綁在他的發上,一頭便掛在了房梁上,「如此便不頭暈了。」

鳳胤麒正欲低頭,便是一陣頭皮被撕扯的疼痛,他皺著眉,轉眸,看向鳳傲天,「王叔,您就忍心如此對待佷兒?」

「嗯。」鳳傲天點頭,接著不再理會他,接過慕寒瑾遞過來的奏折,翻閱著。

「主子,冷千葉已經出發。」魂的聲音響起。

「嗯。」鳳傲天點頭,「邢無雲到何處了?」

「明日便會到。」魂復又回道。

「民意銀號如何了?」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魂連忙回道,「一切正常。」

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將如今急需救災的地方找出來。」

「是。」慕寒瑾應道,接著提筆寫下。

鳳傲天看了一眼,「這些地方可有何優勢,也都寫下來。」

「是。」慕寒瑾繼續寫著,索性將周邊的其他地方也備注了下來。

鳳傲天看罷之後,「如今,可有轉移錢財的商賈?」

「有。」慕寒瑾接著將一本密折遞給她。

鳳傲天將密折打開,看罷之後,「何故如此麻煩。」

一面說著,一面提筆,將那幾處救災的地方,填上那些轉移錢財的商賈,接著丟了出去,「兩日之內,將他們所有錢財都搬到這些地方。」

「是。」魂沉聲應道。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想著如此才是最簡單的辦法,那些商賈到了那貧瘠之地,自然會想著致富的辦法,如若不然,定然會被當地的百姓搶劫一空。

「很直接。」慕寒瑾淺笑道,「臣怎得就沒有想到如此的辦法。」

「爺知曉你有你的辦法。」鳳傲天看向他,「那些個商賈的一舉一動你可是比爺清楚。」

慕寒瑾笑而不語,鳳胤麒打著哈欠,看著眼前的奏折,頓時困意襲來,不時地點頭,奈何,每一次,都會連著頭疼,他無奈只能轉眸,可憐兮兮地看著鳳傲天。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便覺得這個小家伙重活了一回,是越發地不思進取,竟然如此懶怠,以往坐在這處,也不會如此。

慕寒瑾將手中的奏折批閱好,便放在鳳傲天的面前,「王爺,皇上定然是還未痊愈。」

「嗯。」鳳傲天點頭,也不再理他,而是提筆,看著眼前的折子,「此事,與本王何干?」

「玉羅國、玄墨國、樂啟國,三國鼎立,正值樂啟國新皇登基,各小國必定是要派人前去祝賀的。」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說道,「如今,鳳國除了王爺,誰還有資格?」

「爺不去。」鳳傲天將折子一甩,「沒空。」

慕寒瑾看向她,「若是不去,引起樂啟國的不滿,要是他舉兵討伐的話,鳳國只能是束手就擒。」

「未必。」鳳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鳳國雖小,但是,低聲偏南,樂啟國偏東,即便他派兵,也需要時間,難道這段時間,爺就不會早作防範?」

「王爺,如今鳳國內憂外患,萬不能雪上加霜。」慕寒瑾溫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爺說不去便不去。」鳳傲天擺手道,「你再敢多言,爺便在這辦了你。」

慕寒瑾正欲反駁,見鳳傲天抬眸冷視著他,隨即便噤聲不語。

此刻,坐在一旁的鳳胤麒突然向她身旁靠去,鳳傲天轉眸,伸手,便要拍他。

「噗」鳳胤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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