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雲並未睜開雙手,而是一個翻身,將鳳傲天壓在身下,接著將頭靠在她的懷中,還舒服地蹭了兩下,接著便沉沉睡去。
鳳傲天側眸,看著躺在自己身上的邢無雲,見他眉宇間亦是舒展開來,嘴角還掛著淺淺地笑意,她頓時無語,他當自個是人肉墊嗎?
她接著一推,將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可是,卻被他緊緊地拽著,他的雙腳更是將她的纏住,如何都甩不掉。
鳳傲天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奈,便這樣被人壓在身下,還是頭一遭,她眸光射出一抹冷光,接著抬眸,望著天頂發呆,听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自己亦是緩緩的闔上了雙眸。
慕寒瑾沐浴之後,走出內堂,看著軟榻上的二人,再看向邢無雲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甚是奇怪,為何,對于邢無雲,或者是藍璟書,與王爺如此親近,他怎得沒有心痛的感覺呢?獨獨對那個人,想到這處,他轉身,走出寢宮,抬眸,看著深夜中的月色,轉身,行至寢宮內,將錦被蓋在鳳傲天與邢無雲的身上,緩緩步入內堂,躺在床榻上,側眸,看著安然睡著的鳳胤麒,他倒希望自個寧可如此躺著,最起碼,會日日陪在她的身邊,被她記著。
四更時,慕寒瑾便起身了,這一夜,沒有她在身旁,如何都睡不安穩,他徑自洗漱穿戴妥當之後,便走出內堂。
鳳傲天亦是剛剛醒來,看著趴在自個身上的邢無雲,依舊睡得香甜,她眸光一暗,用勁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接著伸手,擰著他的耳朵。
邢無雲被痛醒,抬眸,看向鳳傲天狠戾地雙眸,他低聲問道,「王爺,臣又怎麼了?」
「你說呢?」鳳傲天沉聲道,「昨夜躺在爺的身上睡的可好?」
邢無雲低頭,看著眼前的姿勢,又想起昨夜睡夢中似乎是夢見如此的情形,他以為是做夢,未料到是真的,連忙從軟榻上起來,接著笑嘻嘻地說道,「王爺,臣是病糊涂了。」
「哼。」鳳傲天揉著酸痛的胳膊,「你對爺干的事還真多,躲在屋頂,偷看爺沐浴,喝醉酒,竟敢強吻爺,感染了風寒,竟敢將爺當成人肉墊,你倒是說說,下次,你還敢對爺做什麼?」
邢無雲連忙後退,他怎知道自個這是怎麼了?就是覺得靠在她的懷里,睡著很舒服,看到她的唇,便很想親一下,至于那個沐浴,純屬意外。
鳳傲天看著他若有所思,也不搭理他,直接轉身,步入內堂。
邢無雲懊惱地抓著頭發,接著抬頭,看向慕寒瑾,表示自個很無奈,也很無辜,「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慕寒瑾淺笑不語,他不想點破,也不想多說什麼,很多事情,與其讓旁人說倒不如自己用心感受。
「還不去洗漱,今兒個不是還要當值?」慕寒瑾抬眸,看著他,溫聲說道。
邢無雲想著昨日在皇宮內干了一日的累活,今兒個又要繼續了,這幾日都未飲酒,頓時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慕寒瑾看著他對皇宮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淺笑道,「我听聞酒公公那里有一壇三百年的佳釀,你是他的徒弟,若是日後學好了,說不定酒公公便將將這壇子酒傳給你。」
「當真?」邢無雲听著,適才慵懶的模樣即刻變得神采飛揚起來,二話不說,便步入內堂,當看向鳳傲天正冷視著他時,他連忙陪著笑臉,「王爺,臣知錯了。」
鳳傲天看著他這副樣子,冷哼一聲,接著轉身,走出了內堂,看向慕寒瑾,「備早膳吧。」
「是。」慕寒瑾應道,隨即坐下,說道,「王爺,樂啟國新皇登基,您當真不去?」
「爺都快滅國了,還有心思去參加他國皇帝登基,不去。」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不就是一個三大強國之一的皇帝登基嗎?有什麼可看的,再說了,他也瞧不上爺著彈丸之地,也不會放在心上,少一個無所謂。」
「那是否該送份賀禮?」慕寒瑾覺得如今還是不要跟強國正面沖突的好。
「不送,爺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哪有東西給他送,再說了,他一個大國,哪能瞧得上爺這小國的東西。」鳳傲天伸手,拍著慕寒瑾的額頭,「若是再提此事,你自個去。」
慕寒瑾看著她,想著她執意如此,便是有她的打算,故而也不多言。
藍璟書亦是趕了過來,徑自步入寢宮,「王爺。」
「嗯。」鳳傲天抬眸,看了一眼藍璟書,「坐下用膳吧。」
「是。」藍璟書應道,隨即坐下。
邢無雲徑自走了出來,毫不在意地坐在鳳傲天的身側,接著用著早膳,看向鳳傲天,「王爺,听說樂啟國也是盛產美男的地方,您不去瞧瞧?」
「你要是再多話,爺便將你送去芙蓉閣接客。」鳳傲天抬眸,射出一抹冷光。
邢無雲連忙低頭,埋頭用著早膳,不敢多話。
慕寒瑾看著邢無雲的神情,與藍璟書二人相視而笑。
邢無雲看著這二人幸災樂禍的模樣,磨了磨牙,接著起身,「臣先告退了。」
「滾。」鳳傲天不悅地低吼了一聲。
邢無雲連忙退出了寢宮,抬眸,看著今兒個的天色不錯,完全未將鳳傲天適才的怒吼當一回事,滿心想著的都是酒公公那里的那壇三百年的美酒。
鳳傲天用罷早膳,抬眸看著眼前的二人,「走吧。」
「是。」二人應道,隨即三人依舊向往常那般,坐與皇輦上,向皇宮出發。
今兒個的早朝,主要的大事便是鳳國的經濟一夕之間,盡數坍塌,有七成的酒樓、商鋪盡數關閉,全國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鳳傲天依舊是沉穩地看著他們,「做分內之事。」意思便是,閑事莫理。
眾臣哪敢多話,只能默默地听著。
早朝之後,鳳傲天便徑自離開了皇宮,藍璟書與慕寒瑾亦是前去了督察院。
邢無雲一大早,便異常勤快地來到偏院,酒公公看著他如此的模樣,不過是冷冷淡淡地道,「刷壇子。」
「是。」邢無雲這兩日都在刷壇子,今兒個本以為會有其他的事情,未曾料到,還是刷壇子。
他轉身,低頭,拿起壇子,開始刷了起來
太後寢宮內,鳳傲雲端坐與主位上,手中端著茶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主上,西南徹底暴亂了。」邢芷煙在一旁回稟道。
「嗯。」鳳傲雲點頭,接著看向邢芷煙,「如今,鳳國的七成的商業已經停滯,全國各地都有暴動的意向,你可以命閣內的人動手了。」
「是。」邢芷煙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回到攝政王府,便接到消息,兩淮衛梓陌所有的產業已經盡數收攏,被搶了過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如今,搶了多少?」
「全國算起來,應當有兩成的產業已經收攏了回來。」魂沉聲回道。
「好,即可將收攏回來的產業,都開放了,然後,租出去。」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是。」魂隨即應道。
酒樓內,衛梓陌負手而立,听著掌櫃地稟報,「殿下,如今有兩成的產業已經被攝政王收攏了。」
「其他的五成呢?」衛梓陌並未有任何的情緒,只是淡淡地說道。
「還在手上。」掌櫃地回道。
「若是這五成都守不住的話,讓他們也別活著回來了。」衛梓陌注視著對面的芙蓉閣的天台,美艷無雙的眸光閃過一抹幽暗。
「是。」掌櫃連忙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便有人前來回稟,「殿下,皇上有令,讓您回去,參加樂啟國新皇登基大典。」
衛梓陌轉眸,看向身後傳信的暗衛,再看向遠處,「何時?」
「下月初八。」暗衛緊接著回道。
「好,本殿下知道了。」衛梓陌慢悠悠地回道。
這一日,整個京城因著之前鳳傲天的安排,雖然,衛梓陌名下的產業盡數關閉,卻絲毫未影響京城的正常商業來往,除了京城,兩淮以外,其他各地已經陷入一片死灰。
晌午之後,慕寒瑾與藍璟書自督察院回了攝政王府,鳳傲天則在院中練劍,劍花飛舞間,自是一派灑月兌,與邢無雲的張揚比起來,毫不遜色。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隨即,拿起身側的長劍,飛身而上,二人在半空中比起劍法來,藍璟書看著二人的身影,他徑自入了寢宮內,進了書房,開始批閱奏折。
鳳傲天與慕寒瑾二人旋身落下,亦是香汗淋灕,她拿出手中絹帕,他抽出袖中的絹帕,二人相互為彼此擦拭著臉上汗珠。
「王爺,如今,整個鳳國的經濟陷入癱瘓,噬魂閣內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整個鳳國怕是真要亂起來。」慕寒瑾將劍插入劍鞘,接著看向她。
鳳傲天輕輕一揮,將手中的劍插入一側的劍鞘中,接著牽著他的步入寢宮,行至書房內,便看到藍璟書專注地批閱著奏折。
她淺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鬧得更凶點,爺見過更凶的。」
慕寒瑾看著她甚是沉穩,自然知曉她有了主意,只是,如今看著整個朝局,人心動蕩,長此以往下去,即使平復了動蕩,可是,整個鳳國的經濟還是陷入了死寂。
「王爺,您對衛梓陌在鳳國的產業,有幾成的把握?」慕寒瑾與鳳傲天坐與軟榻上,緊接著問道。
「爺要回來五成便好。」鳳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如此的話,爺手上就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便要將他願不願給爺了。」
「王爺的意思是?」慕寒瑾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握著產業,自然有他的用處,鳳國的一半掌握在他的手中,那麼,全國的經濟也不至于亂了套,而且,這些產業亦是牽連著其他國家,如此的話,沒有他不行。」鳳傲天提起御筆,拿過藍璟書放在她面前的奏折,批閱著。
「可是,衛梓陌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慕寒瑾對此,不免有些擔憂。
「你說,樂啟國新皇登基,衛梓陌會不去?」鳳傲天挑眉,看向他。
慕寒瑾眸光閃過一抹柔光,看向鳳傲天,「王爺是想趁著他離開,徹底將他手中的產業舀回來?」
「不是。」鳳傲天搖著頭,「爺說了,給他五成便給五成,不過,要用其他的辦法,從他那處撈點油水。」
「王爺有了主意。」慕寒瑾淺笑道,看著她眸光中的算計。
「自然是。」鳳傲天勾唇一笑,接著將手中的奏折放在他的手中,「快些將這些批完了。」
「是。」慕寒瑾亦是溫聲應道,接著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
藍璟書自始至終都未抬頭,而是專心地做著自個的事情,因為,即便他上心了,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鳳傲天對于藍璟書的表現是相當滿意的,在何處,上司都喜歡少說話,多做事的下屬,即便如今,皇上也喜歡識時務的臣子。
她抬眸,看著藍璟書,從他手中拿過奏折,接著開始批閱。
一時,三人無話,書房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
此時,慕寒遙已經帶著人馬趕往西南,可是,卻在前行的路上遇到了阻礙,由于這幾日他們所在之地連日來下雨,如今導致山體滑坡,阻擋了去路,他們只能安營扎寨,暫時停了下來。
李肅看著眼前的情形,已經派人前去探路,還未歸來,就在此時,有一名女子闖入了軍營。
士兵將那名女子帶來,慕寒遙定楮一看,先是一愣,接著問道,「你是……沛涵?」
「寒遙哥哥,是我。」眼前的女子,臉上粘著一些土,身上亦是,頭發凌亂,一身男裝,一看便是風塵僕僕,連夜趕路。
慕寒遙一怔,「你怎得在這里?而且,還打扮成這副樣子?」
「我听說,寒遙哥哥前來西南,我擔心你,所以就趕了過來。」冷沛涵揉著鼻子,傻乎乎地盯著慕寒遙,說道。
慕寒遙看著冷沛涵如此的模樣,眸光變得冷沉,「胡鬧,我是去打仗,你一個女子,跑來做什麼?」
「寒遙哥哥,我……我已經好幾年沒見你了……听說西南暴亂,我覺得你肯定會去,所以,我就趕了過來,沒想到真的踫見了你。」冷沛涵一面說著,一面抹著眼淚,看著他。
慕寒遙眸底閃過一抹幽暗,接著上前,模著她的頭發,就像是大哥哥看著自個妹妹一樣,「帶冷小姐下去梳洗,待會將她送回冷將軍那里。」
「是。」身後的士兵也是一愣,接著領命。
冷沛涵連忙上前,拽著慕寒遙的戰甲,「寒遙哥哥,我不走,我千辛萬苦地趕來,可不是為了就這樣回去的。」
「那你要做什麼?」慕寒遙看著冷沛涵,「這里不是女子待的地方。」
「我跟你去西南,打仗。」冷沛涵說著,將自己背著的長劍拿了下來,看著他,「我也會武功的。」
慕寒遙看著她如此的模樣,面色更加地陰沉,「千葉就你一個妹妹,我怎能讓你跟著我冒險,你還是回去吧。」
「我不。」冷沛涵搖著頭,她才不要,現在,是她最後的機會,她好不容易見到了他,怎麼可能輕易地離開。
「听話。」慕寒遙冷下臉來,看著她,「你若是不听話,我便命人將你綁回去。」
「不。」冷沛涵搖著頭,接著拿出手中的劍,放在自己的頸項上,「你若是不讓我跟著你,我便是在你的面前。」
李肅站在一旁,有些模不著頭腦,看著眼前的女子,「你可是冷將軍的妹妹?」
「正是。」冷沛涵倔強地仰著頭,無所畏懼地看著慕寒遙。
慕寒遙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們冷家都一樣脾性。」
「那寒遙哥哥是答應讓我留下來了?」冷沛涵眸光閃過一抹亮光,笑嘻嘻地問道。
「還不去洗洗。」慕寒遙沉聲道,算是答應了。
「好。」冷沛涵笑吟吟地應道,接著將劍收了起來,轉身,沖出了營帳。
「將軍,這行軍打仗著,帶著一個女子,不合適吧?」李肅在一旁提醒道。
「她的脾氣比起冷千葉,不相上下,你若是不讓她跟著,萬一到時候真的出了人命,我怎麼跟千葉交代。」慕寒遙看著冷沛涵,復又想起上次在兩淮時,鳳傲天對他說過的話,他眸光暗了又暗。
冷沛涵在士兵的帶領下,徑自出了營帳,然後將自己臉上的污濁洗干淨,又換了一身干淨的男裝,接著走了進來。
看著眼前的慕寒遙,連忙上前,來到他的身側,「寒遙哥哥,你知道嗎?現在整個鳳國的經濟都陷入了危險。」
「發生了何事?」慕寒遙緊接著問道。
「我在來的時候,听百姓們說,有著‘衛‘字標示的所有的產業一夜之間全都關了,而他們佔著鳳國七成的產業呢。」冷沛涵在一旁說著,明亮的雙眼滴溜溜地轉著,能夠再次看到慕寒遙,她的心里甚是歡喜。
慕寒遙想著,若是如此的話,她面臨的不單是西南的暴亂,還是整個鳳國的動亂?那麼,她該怎麼去應對呢?
冷沛涵看著慕寒遙正在出神,接著低聲喚道,「寒遙哥哥……」
慕寒遙看向冷沛涵,「你這些日子跟在我的身邊,不許離開,我要將你完好無損地交到冷千葉的手上。」
「嗯。」冷沛涵當然高興,看向慕寒遙,低頭,看著地形圖,「寒遙哥哥,我來的時候,跟當地的百姓打听了一下這邊的道路,雖然,這處坍塌了,但是,可以走水路,這處有一條河,如果可以從這條河橫渡的話,不出三日,便能趕到西南。」
慕寒遙眸光一亮,看向冷沛涵,「你們冷家的子女還各個都是智囊團。」
冷沛涵燦爛一笑,看著慕寒遙,「自幼我便跟著哥哥看兵書,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將帶兵打仗的事情,我這些年來,在府上都是看著這些。」
慕寒遙抬眸,看向李肅,「你且在這處守著,我去看看。」
「將軍,讓末將去吧。」李肅看向慕寒遙說道。
「無妨,我親自確認一下。」慕寒遙看向李肅,接著便向外走去。
「寒遙哥哥,我陪你去。」冷沛涵說著,便連忙跟著沖了出去。
李肅看著慕寒遙與冷沛涵的身影,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半個時辰之後,慕寒遙便趕了回來,看向李肅,「去尋船,從這處一直順流而下,便可以直抵西南,如此的話,便可以早些到達西南。」
「是。」李肅連忙應道,隨即便走了出去。
卻見一道黑影落下,單膝跪在慕寒遙的面前,「慕將軍,王爺命屬下已經備好了兩百艘大船,每個船只可容納五百人。」
「如此甚好。」慕寒遙頓時一喜,他如今正愁著如何才能渡河,未料到,她竟然早早便料到,他心中閃過一抹不曾察覺的柔光,看向眼前的黑衣人,「我這便隨你去。」
「是。」黑衣人應道,隨即退了出去。
冷沛涵看著慕寒遙眉眼間從未有過的喜悅之色,這種歡喜,不似她以往所看到的任何一種,她不免有些惆悵,難道,寒遙哥哥當真對攝政王動了心思?想到這里,她連忙搖頭,不可能的,寒遙哥哥怎麼可能喜歡一個男人呢。
慕寒遙跟黑衣人前去,便看到兩百艘大船,看著甚是結實,黑衣人在一側說道,「這乃是王爺早先便準備好的,本來是用作其他用處,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好。」慕寒遙點頭,接著轉身,看著李肅,「傳令下去,整頓人馬,坐船。」
「是。」李肅看著眼前恢弘壯闊的船只,亦是興奮不已,想著這攝政王還真是料事如神,之前怎得沒看到她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黑衣人隨即將一個大的葫蘆遞給慕寒遙,「將軍,王爺說,您的士兵應當是第一次乘船,必定不適應,這乃是克服暈船,身體不適的藥,可讓他們坐船時,提前服下。」
慕寒遙接過,眸光閃過一抹華光,竟然他也不曾察覺,行軍打仗,最怕的便是遇到如此的窘境,如今,卻是萬事俱備,他怎得不愉悅,如此,便可減少傷亡。
黑衣人接著將一個令牌遞給慕寒遙,「將軍,這乃是您前去西南之後,只要將這令牌展現出來,便有人與將軍接應。」
「好。」慕寒遙應道,接過令牌,放在腰間,伸手,不自覺地撫模著懷中的玉佩。
黑衣人接著飛身離開,慕寒遙亦是整頓人馬,浩浩蕩蕩地坐船渡河。
冷沛涵站在一旁,看著慕寒遙的神色,不免有些難過,可是,她卻倔強地想要挽回些什麼。
鳳傲天批閱完奏折,便抬步離開了書房,轉眸,看向藍璟書與慕寒瑾,淺笑道,「你二人陪爺出去轉轉。」
「是。」二人應道,隨即,便換了常服,三人向外走去,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鳳傲天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
因著民意銀號的出現,京城內外亦是不約而同地趕來百姓借銀借糧食,故而,百姓依舊是安樂的,即便是衛梓陌的產業盡數關閉,也並未影響京中百姓的正常生活。
而鳳傲天更是另外尋了一條街道,專門提供一些小本生意,或者是攤販生計的街道,這里,比起繁華的街道,多了幾分質樸氣,看起來甚是舒服。
藍璟書走走京城的街道中,看著眼前的景象,算不上繁榮,卻也是安逸的,他不禁感嘆道,身邊的這個不過是用了一月的時間,便能將京城的局面扭轉過來,那麼,若是再給她一年,甚至兩年的時間,是否能將整個鳳國的經濟恢復到兩年之前呢?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勾唇一笑,「王爺,若是鳳國各地都是如此的景象,那該多好。」
「你這願望太小了。」鳳傲天轉眸,看向他,「你可曾去過玉羅國、玄墨國或者是樂啟國?」
「三國都去過。」慕寒瑾溫聲回道。
「你呢?」鳳傲天看向藍璟書,問道。
「也都去過。」藍璟書亦是應道,誰都曾年少輕狂過,他們幾人,雖未周游列國,卻是都前去感受了大國的風土人情。
鳳傲天挑眉,記憶中她也去過,「嗯,日後,鳳國的風貌比之這三國,毫不遜色,甚至于會更好。」
藍璟書先是一怔,接著看向鳳傲天,突然有種感覺,相信她能夠辦到。
慕寒瑾自然是相信的,這些時日與她日夜在一處,她所表現出來的,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他相信,若干年以後,這片大陸又會呈現不一樣的景象。
鳳傲天搖晃著手中的折扇,三人走在街道上,欣賞著這難得的寧靜夜晚。
邢無雲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了偏院,緩緩地向前走著,卻看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從眼前飄過,他好奇地跟了上去,便看到一道身影偷偷地潛入了太後寢宮。
他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接著飛身而上,悄悄地尾隨,接著便看到眼前的身影手中拿著一瓶藥粉,待看到邢芷煙走出,連忙撒了下去。
邢芷煙冷不防地被撒了一頭的白粉,她抬眸,卻看不到有人,正要開口,卻覺得臉上奇癢難忍,接著便使勁地打著噴嚏,不一會,便引來許多的蒼蠅,撲面而來。
她嚇得連忙向後退,卻因後擺太長,被絆倒在地上,接著臉上爬滿了蒼蠅,她連叫的機會都沒有。
郭徽見狀,連忙命人前去將那蒼蠅揮走,奈何蒼蠅越來越多,邢芷煙在地上連滾帶爬,接著便滾進了一旁的池塘內。
宮女太監亂作了一團,郭徽連忙命人跳下了池塘,將邢芷煙從池塘內撈了上來,她臉上已經是紅腫一片,完全沒了以往的容貌,因嗆到水,故而,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那抹身影已經飛身離開,邢無雲跟在身邊,便看到他閃入了不遠處的寢宮,他抬眸,看著眼前的寢宮,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千凝公主。」
鳳傲雲听著外面亂作了一團,接著走了出來,便看到邢芷煙渾身濕透,發髻散亂,還粘著海藻,那一張臉更是腫的跟豬頭一般,他眸光一暗,沉聲道,「怎麼回事?」
「主子,這……不知為何,適才突然從天上落下白粉,直接倒在了太後娘娘的頭上,接著便有好多蒼蠅飛了過來,太後娘娘便滾在了池塘內。」郭徽連忙回道。
鳳傲雲的眸光更沉,「還不快去查,定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是。」郭徽連忙命人前去查,隨即,將邢芷煙抬入了寢宮內。
邢無雲離開了皇宮,且先去了酒樓,衛梓陌正端坐與珠簾內,拿著一本書卷看著,抬眸,看了一眼他,「怎得不回攝政王府了。」
「你當真跟她對著了?」邢無雲斜靠在一側,看向珠簾內的人。
「嗯。」衛梓陌點頭,「她太猖狂。」
「確實。」邢無雲贊同地點頭道,「而且,還很霸道。」
「你如今倒是很了解她。」衛梓陌抬眸,看著邢無雲,「可千萬別玩過了頭。」
「你呢?」邢無雲看向衛梓陌,「你打算跟她玩到什麼時候?」
「我從不拿買賣開玩笑。」衛梓陌極其認真地說道。
邢無雲掀起珠簾,注視著他眉間的一點朱砂,「你何時走?」
「新皇登基大典下月初八才開始,不急,如今,這處更有趣。」衛梓陌慢悠悠地說道,「她一天之內可以收攏我在兩淮所有的產業,統共收了兩成的產業過去,你想想看,她還能收我的多少?」
「你還真舍得。」邢無雲撇嘴,不願做這種無聊的猜測,反正,這些產業,與他無關。
「舍不得又能怎樣,她早在與我談判之前便開始動手了,顯然,她不過是跟我打個招呼而已,我何不順著她的意,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衛梓陌放下手中的書卷,接著走了出來,抬眸,看向對面的芙蓉閣,「你的芙蓉閣如今的生意可是極好的。」
「嗯。」邢無雲點頭,「是啊,你可有進去瞧瞧?」
「若是讓我進去,那里便是一堆死人。」衛梓陌淡淡地說道,「她的手已經伸向三大國,其他十一小國了。」
「你的消息還真靈通。」邢無雲看向他,「怎得,感興趣了?」
「我只對銀子感興趣。」衛梓陌轉眸,美艷的雙眸閃過一抹精光,「你今兒個在何處睡?」
「回王府。」邢無雲想也不想地回道。
「你不回邢府去看看?」衛梓陌難得關心地說道。
「不去,那老頭看到我,指不定又暈倒,而且,今兒個我發現了一件趣事。」邢無雲想起適才的情形,頓時樂不可支。
「你看到的,保證不是什麼好事。」衛梓陌抬手,珠簾內的杯子便落入他的手中,低頭,看到上面飄落著一根細小的灰塵,接著便將杯子捏成粉碎,「重新換一個。」
「是。」在外候著的掌櫃連忙應道。
「你這毛病何時能改掉。」邢無雲覺得這種人,實在是讓人無語。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離我遠點。」衛梓陌說著,便雲袖一揮,將邢無雲打了過去。
邢無雲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看著他那副模樣,轉身,飛出了酒樓。
衛梓陌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慢慢地走出,「將這處重新清洗一遍。」
「是。」掌櫃應道,看著那離開的身影,連忙命人進去打掃。
鳳傲天回到王府,便得了宮中的消息,正說著,便看到邢無雲大搖大擺地入了寢宮,接著坐下,拿過鳳傲天喝過的杯子,喝了一口,「唉,真不知道那家伙怎麼那麼多的怪毛病。」
「被衛梓陌趕出來了?」鳳傲天看著他,淺笑道。
「他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將我打了出來。」邢無雲毫不掩飾地說道,轉眸,看向鳳傲天,似是想要了法子,「王爺,你想不想看看他摘下面紗的樣子?」
「你見過?」鳳傲天側著頭,二人開始交頭接耳。
「沒有,除了我能站在他三步之遙的地方,其他人都不得靠近他十步。」邢無雲略顯得意地回道。
「他這面紗自幼便戴著?」鳳傲天想著只有女子才戴面紗,一個大男人戴著面紗做什麼?
「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便一直戴著面紗,說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接他出生的產婆,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因為他的容貌,驚嚇地暈了過去。」邢無雲開始慢悠悠地說道。
「剛出生,還是個皺巴巴的小孩,能看出什麼?」鳳傲天覺得這絕對是謠言,所為謠言不可信。
邢無雲看向她,「不知道,但凡是看了他面紗下容貌的人都死了,我倒是很好奇,可惜,那個家伙太孤僻,而且,特愛干淨。」
「你想讓爺去摘他的面紗?」鳳傲天挑眉,看向邢無雲,知曉了他的算計。
「正是,反正,王爺,這世上可沒有你不敢的事情。」邢無雲復又說道。
「摘了面紗有什麼好處?」鳳傲天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更何況衛梓陌還是個難啃的骨頭,她如今可不想費這個勁。
「听說,若是誰能將他的面紗摘掉,而且,沒被他殺死的話,便能得到他一半的產業。」邢無雲又開始鼓動起來。
鳳傲天挑眉,看向邢無雲,「爺怎得沒听過這樣的傳言?」
「那是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邢無雲揚聲一笑。
「那你怎麼沒死?」鳳傲天伸手,拉著他的衣襟,似是趕了興趣,一半的產業,「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邢無雲點頭應道,「王爺,臣知曉,但是,又沒有去摘過,自然還活著,就是因為這個謠言,他才會躲到鳳國,否則,他堂堂的玉羅國三皇子,不待在皇宮里面,跑到這小國干嘛。」
「你是在嫌棄爺的地盤小?」鳳傲天接著又靠近他,眸光閃過一抹狠戾。
「確實小。」邢無雲非常誠實地應道。
「他以為跑到鳳國,便無人敢來了嗎?」鳳傲天看向邢無雲,自然承認她如今的鳳國是小,可是,日後,定然會壯大,到時候,她會讓這個臭小子瞧瞧,她鳳傲天的厲害。
「因著,人誰不知鳳國攝政王的厲害,無人敢惹,能入鳳國的男子,那可都是有來無回的。」邢無雲晃悠悠地說道。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他何時走?」
「王爺,你何時去?」邢無雲連忙又湊了過去,一雙桃花眼眯成了縫。
鳳傲天看向邢無雲,「爺不告訴你。」
邢無雲一臉的失望,他本想找個不怕死的,膽大點的,去將衛梓陌的面紗給摘下來,他順便去瞧瞧,可惜,如今,是有人敢去了,可惜,他看不到。
慕寒瑾和藍璟書站在一旁,听著二人的對話,面面相覷,想著這衛梓陌的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王爺若真是將他的面紗摘了,保不準會跟他徹底地撕破臉。
「王爺,您真的要去?」慕寒瑾上前一步,看著她。
「你不想讓爺去?」鳳傲天伸手,將慕寒瑾拉入懷中,靠在他的懷中,「不過是個男人而已。」
慕寒瑾看著她,淺笑道,「是啊,若是個絕色美人呢?」
「搶過來。」鳳傲天毫不猶豫的說道,「成了爺的人,自然而然,他手上的產業也便是爺的了。」
「王爺,他,我看您還是算了吧。」邢無雲在一旁撇嘴道,想著就衛梓陌那脾氣,若是真的能從了攝政王才怪。
鳳傲天挑眉,看向邢無雲,「你是在懷疑爺?」
「王爺,您可要想清楚,若是惹了他,便是跟玉羅國作對,他可是玉羅國百姓心中的神,神能玷污嗎?」邢無雲看向鳳傲天,直截了當地說道。
「爺看上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鳳傲天鳳眸微眯,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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