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上抬眸,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身淺青的紗衣,水白的裙子,一頭青絲用一只木簪淺淺館起,一張素顏不施粉黛,目光清冽,清雅又不張揚的身姿,貴氣里帶著矜持,如此看去,比那些盛裝打扮的閨閣女子們,多了幾分的素雅。
「臣女乃是凌霜雪,凌風乃是臣女的家父。」眼前的女子微微福身,聲音輕柔中帶著幾許的干淨利索。
皇上看著凌霜雪,眼前一亮,「你可知,若是太子殿下有何閃失,該當何罪?」
凌霜雪不卑不亢地應道,「太子殿下雖然中箭,好在未傷及心脈,若是不急早拔出的話,失血過多,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好大的口氣。」皇上眸光微眯,注視著眼前的女子,沉聲說道。
「父皇。」夜子然抬眸,注視著眼前的女子,眸光閃過一抹冷凝,低聲說道,「讓她來吧。」
「皇兒……」皇上轉眸,看向夜子然,顯然是對凌霜雪不放心。
「父皇……」夜子然看著眼前的皇上,聲音沉了幾分,「兒臣心中有數。」
「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太子抬入帳內。」皇上連忙厲聲喝道。
凌霜雪抬眸,對上夜子然看向她的雙眸,依舊是臨危不亂,手中提著藥箱,抬步,入了營帳。
夜魅晞看著適才發生之事,這個女子倒是有趣,想起適才,在樹林內她所說過的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接著轉身,已然去躲清靜去了。
邢無雲深夜變離開了京城,騎著馬,不知不覺卻來到了上次與風傲天一同飲酒的地方,他笑看了一眼,便策馬離去。
鳳傲天上罷早朝之後,徑自去了酒樓,衛梓陌似是知曉她還會來,已然在等著她。
「你如今的產業,可是有三成在爺的手中。」鳳傲天眉目輕佻,看著隔著珠簾的妖嬈身影,淺笑道。
衛梓陌眸光淡淡,看向風傲天,「應當是四成。」
「對,還有一成讓爺給燒了。」鳳傲天適才已然得到了消息,「八成,爺這處已經佔了三成,燒了一成,你那處如今只剩下四成。」
「那又如何?」衛梓陌漫不經心的問道,接著舉起杯子,自顧地輕呷一口。
鳳傲天想著邢無雲說過,他視財如命,可是,如今這幅樣子,到讓她覺得,完全為將她鳳國看在眼里。
她眸光微冷,「你是不在乎這些小產業了?」
衛梓陌心中冷哼了一聲,當然在乎,蒼蠅也是肉,何況,被搶去了四成,如今,他掌握著的八成的產業,轉眼變成了四成,近一半被她搶去,他不心疼才怪,只是,輸人不輸陣,總不能在她面前顯露出來,否則,他這天下第一首富的臉面何在?
鳳傲天看著他那副模樣,接著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你在鳳國還要待多久?」
「左不過兩日。」衛梓陌不冷不熱地回道。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你相信,爺會在這兩日之內將你所有的產業都舀到手嗎?」
「那王爺可相信,我會在兩日之內,將王爺搶回去的產業,盡數毀了。」衛梓陌亦是淡淡地應道。
鳳傲天挑眉,他該有這個能力,否則,她才不會有如此的閑情逸致,陪著他在這處找樂子,她看向衛梓陌,「爺還是上次那句話,跟爺做買賣。」
衛梓陌微微抬眸,雙眸透著一抹不以為然,「王爺,強買強賣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爺本就不是君子,說吧,做還是不做,要麼,一拍兩散,要麼,互惠互贏。」鳳傲天說著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可行。」
「王爺又想說什麼?」衛梓陌不在意地問道。
「听聞若是能看到你的容貌,便能分你一半的產業,爺覺得比起與你做買賣,此舉倒是可行。」鳳傲天鳳眸微閃,意有所指。
衛梓陌美眸閃過一抹冷然,看向鳳傲天,「王爺,能夠揭下我面紗的人都在隱藏地府。」
「不見然,不是還活著一位嘛。」鳳傲天看向衛梓陌,慢悠悠地說道。
「王爺是在說笑。」衛梓陌眸光閃過一抹冷凝。
鳳傲天徑自起身,緩步行至珠簾前,眸光射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自個難道未揭開過面紗嗎?」
衛梓陌眸光閃過一抹冷厲,隨即手腕一動,手中的杯子便直直向風傲天打去。
鳳傲天揚聲一笑,抬手,手中的折扇散開,穩穩當當地將打來的杯子接住,拿起折扇上的杯子,看著了半晌,「這成色,鳳國可是少有的,如今,被爺用了,你可不用要回去了。」
衛梓陌雲袖一揮,一陣冷風沖破珠簾,直直襲向鳳傲天,接著他身形一閃,手指彈出一粒珍珠,直接打在了那杯子上,那杯子便碎成了粉末。
鳳傲天看著眼前飄落的粉末,接著折扇一揮,身形忽閃間,趁他擊落杯子時,她已經自他面前擦過,手臂更是攬上他的腰際,接著輕輕一拉,他腰間束著的紅色腰帶便被扯開。
衛梓陌站定,低頭,便看到自己衣衫飄散,抬眸,又看向鳳傲天手中的腰帶,接著負手而立,背著她,「王爺,請回!」
鳳傲天斜靠在牆壁上,低頭,看著手中的腰帶,「你適才的衣衫可是都被爺踫過了,你怎得還穿在身上?」
衛梓陌明顯一頓,接著足尖輕點,便要飛身離開,卻被鳳傲天擋在身前,他連忙向後退去,落在距離她十步的地方。
鳳傲天又是一笑,「爺要親眼瞧著你將爺踫過的衣衫月兌下,才能走。」
衛梓陌抬眸,看向她,沒有任何的珠簾遮擋,午後陽光甚好,打在他妖嬈的身姿上,美艷的雙眸,更是鍍上一層華光,看起甚是明艷動人。
「王爺,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氣。」衛梓陌沉聲說道,容貌雖然被面紗遮擋著,但是,亦是能到磨牙的聲音。
鳳傲天又是一笑,甚是開懷,似是尋到了樂趣,搖晃著手中的腰帶,「不行,爺都踫過你了,你如今是爺的人,爺看看你的身材,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何時成了你的人?」衛梓陌覺得她的無賴與邢無雲比起來,更加地可恥。
鳳傲天挑眉道,「難道這不是定情之物?」
她低頭,撫模著腰帶上的紋理,「當今世上,有這等繡工的可是寥寥可數,你的定情信物爺便勉強收下了。」
衛梓陌本想著,這腰帶既然已經落在她的手中,他便不會再踫,未料到她竟然出此一招,眸光碎出一抹冷光,飛身向她攻去。
鳳傲天卻站在原地不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美人兒,你這是要投懷送抱嗎?」
衛梓陌從未見過如此無賴之人,接著掌心凝聚著一團火焰,用力一揮,便打向鳳傲天手中的腰帶。
鳳傲天接著身形一閃,輕盈躲開,翩然旋身,便行至他的身側,伸手,將他頭上的玉冠扯下,如瀑布般的青絲隨風散落。
衛梓陌連忙轉身,眸光溢滿冷冽,見她如此囂張,接著沉聲道,「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心。」
鳳傲天雙手環胸,慢悠悠地說道,「邢無雲故意留下你的消息,不就是讓爺來陪你玩玩的嗎?」
衛梓陌听著她的話,他也不管自個的潔癖,接著直接揮掌,向她打去,鳳傲天亦是飛身而上,二人在酒樓內動起手來。
過了許久,鳳傲天飛身落下,衣衫凌亂,而眼前的衛梓陌亦是如此,他依舊落在離她十步之遙的地方,冷視著她,待看到他的腰帶與玉冠已經被他銷毀,心中著實舒坦了許多,接著轉身,飛身離開。
鳳傲天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低聲笑道,「美人兒,今兒個對爺還真是熱情,不過,你的身子爺可是都踫過了,即使銷毀了定情物,你也是爺的人。」
衛梓陌落于後院都能听到鳳傲天愉悅的聲音,他接著步入後面的溫泉池內,將身上被她踫過的衣衫月兌下,震碎成粉末,接著將自個的身子徹底地沒入溫泉池內。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外面的暗衛已然被制服,一道身影隨即落在池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溫泉池內的人。
衛梓陌連忙用雙手將自己的胸前擋住,一雙清亮的眸子注視著池邊慵懶坐著的鳳傲天,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說了,跟爺做買賣。」鳳傲天一面說著,一面緩緩向溫泉池內走去,「若是這池水被爺踫了,你會不會即可沖出來。」
衛梓陌一臉嫌惡地看著鳳傲天,若是,她沾染了池水,他定然會受不住,飛身而出,想及此,便看到鳳傲天竟然穿著鞋子,鞋面緩緩地向池水中伸去。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
鳳傲天隨即收起腳,接著坐在一側,將懷中的已然備好的契約拿了出來,接著遞給他,「簽了。」
衛梓陌看向風傲天,他接著轉身,抬手,將不遠處書案上放著的朱筆吸來,提筆,在上面畫上自己的名字,復又蓋上印章,接著丟了出去,落在鳳傲天的手中,他徑自轉身,「王爺,你該出去了。」
鳳傲天看著手中的契約,再看向衛梓陌,「明兒爺有事,便不送三皇子離開。」
衛梓陌並未回聲,如今,他恨不得將鳳傲天碎尸萬段,想著自個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如此戲耍過,向來只有他敲詐旁人的份,如今,卻被旁人給敲詐了,想及此,他頓時氣憤難平,接著雙掌打在溫泉池內,濺起無數的水花。
鳳傲天揣著契約,回了攝政王府,如今,整個鳳國的經濟已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對于她來說,自然是一件喜事。
衛梓陌端坐于溫泉池內,腦海中浮現出適才與鳳傲天交手時,她竟然踫過他的手臂,踫過他的腰際,還踫過他的發絲,想到這處,便覺得自個著實是虧大了,這個損失,他定然要尋機會連本帶利要回來不可,想及此,伸手,擦洗著身上被她隔著衣料踫觸過的地方。
行至王府,便看到慕寒瑾與藍璟書已經回了寢宮,正在批閱奏折。
她心情極好地入了書房,接著坐在慕寒瑾的身側,拿過他剛剛批注好的奏折,提前朱筆,仔細地翻閱著。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的衣衫凌亂,還有好幾處被抓破的碎片,他低聲問道,「王爺,您這是……」
「無妨。」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噬魂閣可有動靜?」
「並無。」慕寒瑾也覺得奇怪,他們明明已經準備好,為何遲遲沒有響動。
鳳傲天緊接著問道,「太上皇如今在做什麼?」
「太後寢宮昨夜有響動,里面皆是他們的人,故而無法打探到具體是什麼。」慕寒瑾低聲回道。
鳳傲天接著點頭,「一切便要看後日了。」
「王爺,若是,三日之後,他們又出現了變動,該如何?」慕寒瑾想著他們如今表現的未免太過于平靜。
鳳傲天繼續批閱著奏折,抬眸,看了一眼遠處,接著說道,「若是他還有其他的異動,那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慕寒瑾突然覺得自個雖然身為「風」族的人,卻未幫上她任何的幫。
藍璟書抬眸,看著眼前的二人,緘默不語,如今的他,只管做好分內之事便好。
鳳傲天沉聲道,「過了今日,整個鳳國衛梓陌的產業便可以恢復正常,剩下的事務,便交由你等善後,切莫出任何的差錯。」
「是。」魂低聲應道。
太後寢宮,鳳傲雲扶著有些泛疼的額頭,徑自起身,接著便看到邢芷煙跪在大殿內。
鳳傲雲走出內堂,接著上前,看著她,「發生了何事?」
「主上,如今勝負成敗,就在這兩日了。」邢芷煙抬眸,看向鳳傲雲,「您要拿定主意啊。」
鳳傲雲看向邢芷煙,「你怕死嗎?」
「屬下曾經怕,可是,如今不怕了。」邢芷煙的臉依舊紅腫著,可是,那話語中的意思卻是極為坦然。
鳳傲雲低笑一聲,「這一戰勢必要到來的,我等了這麼久,是該做一個了斷了。」
「若是輸了……」邢芷煙看向鳳傲雲,他們都得死。
鳳傲雲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敗了也是死,成了也是死,不過是誰輸誰贏的事。」
邢芷煙看著鳳傲雲,怕是,如今,在他的心里已然認輸了。
巫月國,因著太子中箭,而秋闈便也隨之結束,百官們亦是相繼離開。
夜子然躺在皇輦內,腦海中浮現著的卻是凌霜雪的容顏,不禁覺得這世上還有如此冷靜的女子。
夜魅晞躺在自己的御輦內,夜幕降臨時,便回了皇宮,他隨即,便入了寢宮,接著便看到廳堂內肅然而立的女子。
他眉目微抬,想著這個女子到底是何來意,接著看向一側香寒與初夏,「爺乏了,去準備浴湯。」
「是。」香寒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夜魅晞漫不經心地步入大殿內,接著坐下,看著眼前的女子,「說吧。」
「五皇子當真記性不好。」凌霜雪看向夜魅晞,接著坐下,「你可還記得夕月公主兒時很喜歡偷偷溜出去玩?」
「嗯。」夜魅晞听著她提起夕月,心中便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凌霜雪徑自說道,「她很喜歡去一個地方。」
「嗯。」夜魅晞點頭,看向她,「你認識夕月?」
「夕月公主可有提起過,她為何喜歡去那個地方?」凌霜雪接著問道。
「她說只有那里,才能讓自個的心情好起來。」夜魅晞想到,每當她心情抑郁時,便會去那個地方,可是後來,也不知是何原因,便再也未去過。
「因著那個地方,有她的摯友。」凌霜雪看向夜魅晞,「那個人便是臣女。」
「是你?」夜魅晞抬眸,顯然有些意外,「你與夕月?」
「夕月公主溜出宮,是為了見我,臣女與夕月公主自幼便交好,更是無話不談,臣女公主也總是提及殿下,可是,後來,臣女隨父親前往邊關,便再未回京,一年前,得知夕月公主之事,而後,又得知殿下不知所蹤,臣女便知這其中定然是有陰謀,如今,特意自邊關回來,乃是為了夕月公主。」凌霜雪看向夜魅晞,眼眸中流露出哀傷之色。
夜魅晞看向凌霜雪,媚眼閃過一抹冷厲,接著說道,「即便如此,本殿下向來不用旁人插手。」
「臣女前來,便是告訴五皇子殿下,若是有朝一日用得著臣女,臣女必定相助。」凌霜雪說罷,緩緩起身,「臣女告退。」
夜魅晞看著她的身影,眸光閃過一抹黯然,腦海中不禁想起夕月死時的慘狀,心疼一窒,接著緩緩閉上雙眸。
夜深沉,鳳傲天在書房內走出,抬眸,看著遠處的天色,心中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慕寒瑾行至她的身側,隨著她看著同一處景色,「王爺,你在擔心?」
「嗯。」鳳傲天點頭,「有些時候,等待才是最難熬的。」
慕寒瑾抬起手,將她的手握著,「過了後日,勝負已定,皆是,王爺便可徹底地登上帝位。」
鳳傲天轉眸,看向他,「你是知曉爺的心思,鳳國不過才是個開始。」
「臣會陪著爺。」慕寒瑾看向風傲天,「十二個小國,皆是依靠著大國而苟延殘喘的生存,一面提心吊膽著不要被大國吞並,還要擔心著鄰國來犯,王爺,你既然是天定的王尊,必定會一統山河。」
「可是,這條路何其艱辛,或許,待爺站上那頂峰時,驀然回首,又有誰陪著爺?」鳳傲天突然覺得有些冷。
慕寒瑾將她攬入懷中,「會有人一直陪著王爺的,臣直至死都會陪在王爺的身邊。」
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在這個世上,能夠有一個人,可以不計較她的過往,不計較她是男是女,不計較種種地,如此心甘情願地陪在她的身邊,對于她來說,亦是難能可貴的。
她反握著慕寒瑾的手,「回屋。」
「璟書回津軒閣了?」鳳傲天看著寢宮內並無人。
慕寒瑾笑應道,「王爺,有臣陪著王爺不好嗎?」
鳳傲天揚聲一笑,「爺才發現,原來你也有這般的醋性。」
慕寒瑾牽著她的手步入內堂,二人便臥于床榻上,安然睡去。
慕寒遙坐與空曠的地上,看著如今的天色,算著,若是不出意外,明日晌午之後,便能到達西南。
而此時,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慕寒遙連忙起身,沉聲問道,「前面發生了何事?」
「將軍,前面好像有人擋住了去路。」李肅連忙上前稟報道。
「是何人?」慕寒遙緊接著問道。
「好像是起義軍。」李肅隨即回道。
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冷然,「這處地形狹窄,更是通往西南的必經之路,前方有一處峽谷,若是,他們在這處設下埋伏的話,那麼,我們便會被困在這處。」
「看來,他們是早有預料,才會在此處設下埋伏。」李肅陰沉著臉,說道。
「嗯。」慕寒遙點頭,「派人前去打探,看看前面的情形,共有多少人馬?」
「是。」李肅隨即應道,便派人前去。
冷沛涵看向慕寒遙,「寒耀哥哥,如今該如何?」
慕寒遙看向冷沛涵,想著,他們若是死在這處,也要讓她活著回去,接著說道,「你現在听我的話,待會若是出現什麼情況,你便按照原路返回。」
冷沛涵看向慕寒遙,眼眸閃過一抹幽光,「寒遙哥哥,我是不會自己臨陣月兌逃的,這樣,即使我回去了,母親也會將我打死。」
「這一仗,乃是一場惡戰,你如今跟著我,便會有危險,我得讓你完好無損地回去。」慕寒遙看向冷沛涵,沉聲說道。
「寒遙哥哥,我是冷家的兒女,寧可死在戰場上,也不會做一個逃兵。」冷沛涵自幼便被冷老將軍灌輸了如此的信念,故而,她才會如此地倔強。
慕寒遙見說不動她,也不再說話,接著起身,向前走去。
過了片刻,李肅便趕了回來,接著說道,「將軍,他們果然在峽谷上設下了埋伏。」
「今夜定要沖出這個峽谷。」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冷厲,他突然有種預感,若是,他無法安全到達西南的話,那麼,整個鳳國亦會被踏平。
他看向李肅,「可還有其他的地方,繞過去?」
冷沛涵站在一側,看著眼前的地形,「寒遙哥哥,我有辦法。」
慕寒遙看向冷沛涵,「你有什麼辦法?」
「你看這處。」冷沛涵指著地形圖上的位置,「這個峽谷後面是一條峭壁,我們可以從後面迂回,將他們包圍起來。」
慕寒遙看著眼前的地方,確實可以,可是,如今是深夜,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跌入萬丈深淵,而且,若是被他們發現的話,那麼後果便不堪設想。
他也想過,可是,如今辦起來確實比較困難。
突然一道黑影落下,「慕將軍!」
慕寒遙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徑自起身,看向他,「王爺可有何旨意?」
「慕將軍,這是王爺讓屬下交給您的。」黑衣人接著將一個錦囊遞給慕寒遙。
慕寒遙接過錦囊,打開,便看到一個紙條,待看完之後,眸光閃過一抹華光,接著看向黑衣人,「本將軍知道了。」
「那屬下告退。」黑衣人應道,接著便飛身離開。
冷沛涵看著慕寒遙眸光中閃過的歡喜,接著問道,「寒遙哥哥,王爺寫了什麼?」
「錦囊妙計。」慕寒遙接著說道,看向身側李肅,「吩咐下去,全軍整裝,手上接舉著火把,排成一個‘天’字,向山谷挺進。」
「將軍,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李肅有些模不著頭腦,看向慕寒遙。
「無妨,你只管听令便是。」慕寒遙看向李肅,低聲說道。
「是。」李肅應道,隨即,便轉身前去整頓人馬。
慕寒遙將手中的錦囊遞給冷沛涵,「王爺讓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冷沛涵看向慕寒遙,接著低頭,看著那紙條上所言,先是一怔,接著眸光閃過一抹驚愕,「王爺竟然知曉我在這處?」
「這是令牌,你帶著這個,從這條密道趕去。一定要在我趕去峽谷之前送到。」慕寒遙看向冷沛涵,叮囑道。
「好。」冷沛涵連忙接過令牌,背著劍,便奔跑著離開。
李肅整頓好人馬,便行至慕寒遙面前,「將軍,人馬已經整頓好。」
「好,出發。」慕寒遙接著上馬,打著頭陣,率先向前走去。
身後的士兵見狀,連忙跟著,即便待會要命喪黃泉,亦是心甘情願。
李肅騎著馬,走在慕寒遙身側,依舊不解,但是,想著將軍能夠如此篤定,便知,是想到了法子。
月影星疏,大隊人馬手中握著火把浩浩蕩蕩地向峽谷走去,不緊不慢,直到半個時辰之後,趕到了峽谷口,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瑟瑟的冷風吹過。
慕寒遙卻並未有任何的停頓,而是徑自向前走著,直到進入峽谷口,接著,整個峽谷兩邊舉起了無數的火把,吶喊聲響徹整個峽谷,震耳欲聾。
李肅連忙警惕地看著,卻看到冷沛涵小小的身影緩緩地沖了下來,緊接著還跟著一個穿著布衣的男子。
「參見慕將軍,屬下等在這處等候多時了。」眼前的布衣男子躬身說道。
慕寒遙看向眼前的人,再看向冷沛涵,「好,出發!」
李肅依舊模不著頭腦,看著眼前的人,「將軍,他們是自己人?」
「嗯。」慕寒遙點頭,「這處峽谷,早在我們趕到半日前,王爺便派人將原先埋伏在這處的起義軍殺了。」
李肅又是一怔,想著這世上還有如此料事如神之人,「攝政王會未卜先知?」
冷沛涵連忙騎著馬,接著跟在慕寒遙身側,接著說道,「寒遙哥哥,听說如今科舉在即,竟然無人趕去應考,攝政王說,若是半月還未召集名額,便設女子科舉。」
慕寒遙轉眸,看向冷沛涵,「你想去?」
「嗯。」冷沛涵覺得自個這次絕對是不虛此行,一路上,不但開了眼見,更是目睹了攝政王的睿智,想著,若是真有女子入朝為官的話,她定然會去。
「女兒家,不好好待在閨閣中,保家衛國本就是男子的責任。」慕寒遙連忙說道。
「女子怎得就不能入朝為官了?」冷沛涵不服氣,她如今便盼著早日將西南之事解決之後,便回京,第一次覺得京城時如此的讓她留戀。
慕寒遙沉默了,因著,此時,他腦海中浮現出鳳傲天的容顏,還有她身著女裝的模樣,竟然一時間失了神。
冷沛涵見他不說話,也便沉默著,她不過是想想罷了,如今,不還是沒有開設嘛。
天亮之前,慕寒遙便走出了峽谷,趕往西南,晌午之後,便到達西南北城門處,接著,他將令牌舉了起來,城門即可打開。
這不過是西南的第一個城池,與此同時,易洋的人馬也已然趕到,慕寒遙連忙迎出城門,便看到眼前的易洋,連忙上前,「寒遙見過元帥!」
「快快免禮。」易洋笑容滿面地看著慕寒遙,即使是一路風塵僕僕,可是依舊威武不已。
慕寒遙抬眸,看向易洋,「元帥,如今,兩軍會合,接下來該如何?」
易洋隨即將錦囊拿出,「這是王爺派人給本元帥的。」
慕寒遙接著應道,「王爺可有何妙計?」
易洋打開錦囊,便看到一個字,「等。」
慕寒遙想著難道不是平定嗎?怎的會是等呢?
「沛涵參見元帥。」冷沛涵恭敬地向易洋行禮道。
易洋轉眸,便看到冷沛涵,「你是冷老將軍的女兒?」
「正是。」冷沛涵想著這些年來,因著攝政王執政,大家都是各自保命,未曾來往過。
「你怎得在這處?」易洋有些疑惑道,轉眸,看向慕寒遙。
「此事說來話長,元帥,既然王爺讓等,那末將便在這處等著。」慕寒遙看向易洋,低聲說道。
「嗯。」易洋也不知攝政王緣何如此,可是,經此一行,他卻知曉了攝政王的手段與厲害之處。
攝政王府,鳳傲天走出寢宮,看著眼前的天色,萬里無雲,竟然連一絲風都沒有,可惜,如此好的天氣,待會便是一場血雨腥風
此時,衛梓陌已經離開了京城,他坐在沉香木打造的馬車內,這兩日,因著鳳傲天的狡猾,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頭一遭,栽了個大跟頭,著實有些惱火,可是,如今,卻未想到辦法扳回一局。
突然,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落在,身體斜靠在馬車上,隔著車簾,「吃虧了?」
衛梓陌想及此,更是對邢無雲恨上了幾分,冷聲道,「從即日起,閣內之事與我無關,你自行處置吧。」
邢無雲听著,適才明媚的笑臉,如今連忙拉了下來,「你也太小氣了吧。」
「我本就小氣。」衛梓陌冷聲道,這兩日,他可是將自個包的嚴嚴實實的,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踫了,而且,還是個男人,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邢無雲听著衛梓陌話中的口氣,便知道何止吃虧,應當是吃了大虧,連忙好奇地問道,「鳳傲天到底將你如何了?」
「哼。」衛梓陌冷哼一聲,接著大手一揮,將邢無雲從馬車上打了下去,「日後,不許他出現在本殿下十米以內。」
「是,殿下。」車夫連忙應道。
「下一站,換馬車。」衛梓陌沉聲道,接著躺在馬車內,生者悶氣。
邢無雲听著他的話,笑意更深,他自個吃了虧,自然也不能讓衛梓陌白白看了笑話,只是,不免好奇著,到底鳳傲天做了什麼,能將他一向不喜不悲的人,竟然氣成如此模樣,難道是被踫了?想及此,抑制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接著,飛身上馬,先行離開。
皇宮內,邢芷煙得到了消息,連忙上前稟報道,「主上,慕寒遙的十萬人馬與易洋的十萬人馬已經會合,相信不出兩日,整個西南的暴亂都會被平定。」
「嗯。」鳳傲雲點頭道,「將人都派出去,將整個西南團團圍住,將他們困在西南,插翅難逃。」
「是。」邢芷煙連忙應道,隨即便吩咐下去。
「主上,那閣內隱藏著人可否行動了?」郭徽低聲問道。
「被鳳傲天盯上的將他們引開,隱藏與暗處的開始行動。」鳳傲雲緊接著說道。
「是。」郭徽連忙應道,接著退了出去。
鳳傲雲起身,溫潤如玉的容顏,透著的卻是滿目的狠戾,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帶著她一起毀滅。
慕寒遙與易洋並未接到命令出動,突然,傳來稟報,「元帥,外面突然出現大批的人馬,將我等盡數包圍。」
易洋頓時一驚,連忙上了城樓,便看到眼前的人馬,竟然有三十萬之多,將他們圍困在這處。
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冷沉,這三十萬人馬,便是另一部分的屯兵,他赫然看到一名女子端坐在馬上,便是上次兩淮時的那名女子。
「將軍,北城被起義軍圍了起來。」李肅連忙上前稟報道。
「看來,他們是想要將我等圍困在此。」易洋想及此,便覺得如今的形勢不容樂觀,可是,為何王爺會讓他們按兵不動呢?難道是等在這處,任他們魚肉?
「起義軍有多少人馬?」慕寒遙緊接著問道。
「二十萬。」李肅緊接著說道。
「那統共便有五十萬人馬,如今,我們的糧草還能堅持多久?」慕寒遙冷峻的容顏,甚是冷寒。
李肅隨即回道,「只能堅持三日。」
「三日?」慕寒遙想及此,若是他們不出兵,那麼,便是要將他們困死在這處,即便是他們沖出去,也是九死一生。
「王爺還未傳來命令,那我們便等著。」易洋沉穩地說道,看著眼前的人馬,他接著轉身,行至議事廳,看著地形圖。
慕寒遙隨即入內,冷沛涵看著眼前的情形,卻看不透為何攝政王要讓他們按兵不動。
一晃,一日過去,鳳傲天亦是接到了消息。
「王爺,噬魂閣有了動靜。」慕寒瑾在一側說道。
「嗯,只要他們敢有動靜,便動手。」鳳傲天接著說道。
「王爺,易元帥與慕將軍被困在西南偭城,前後共有五十萬大軍。」魂的聲音打破了寢宮內的寂靜。
慕寒瑾听著,再次看向鳳傲天,「王爺,這處便是您未尋到了那三十萬大軍?」
「嗯。」鳳傲天點頭,「如今,是該出現的時候了。」
「王爺,接下來該如何?」慕寒瑾繼而說道,「他們定然是要將大哥與易元帥帶去的二十萬大軍困死在西南。」
「王爺,王府已被團團圍住。」魂的聲音再次響起。
鳳傲天端坐于軟榻上,不緊不慢地手中的茶盞放下,接著看向慕寒瑾,「若是,爺今兒個敗了,你該如何?」
「王爺去哪,臣便跟著去哪?」慕寒瑾淺笑地看著鳳傲天,他生來的命運,注定便是她的,這一戰,奠定著她日後一統天下的基礎,若是成了,那麼,這條路便是走了一個開始,若是敗了,那麼,這個鳳國便不復存在了。
邊關處,冷千葉覺得甚是奇怪,這幾日,付寒不過是派兵馬時而站在城門處挑釁幾番,卻並未動手,這到底是為何?難道京城出事了?
璣柏疾步走了進來,看向冷千葉,「將軍,棲國太過于異常,您快過去看看。」
「發生了何事?」冷千葉看向璣柏面露難色,似是預感到了什麼,接著起身,向城樓走去。
城樓下,付寒一馬當先,騎著駿馬抬頭,看著冷千葉,身後的人馬比往常多出來了兩倍之多,慕寒遙將一半的人馬帶走,如今,整個邊關加上那四萬人馬,也不過十萬,而眼前的,已經有三十萬。
「看來京中當真是出事了。」冷千葉眸光冷漠,沉聲說道,「可有京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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