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肅連忙應道,示意手下的士兵都別動。
慕寒遙環顧著四周的動向,整片樹林已被他們包圍,他眸光閃過一抹冷厲,轉眸,看向李肅,「冷千葉上次教的那個陣法,操練的如何?」
「嗯,在離開邊關之前,一直在操練著。」李肅看向慕寒遙,「將軍,這樹林天密集了,不好施展啊。」
「分久必合,便要從原來的陣法中想到變通之法,既然,之前一直是合著的,如今,便按照原來的辦法,形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包圍圈。」慕寒遙看向李肅,附耳道。
李肅點頭,接著連忙讓身側人舉起旗子,火把將整個樹林找的火亮,能夠清晰地看到四周黑衣人猙獰的眼神。
他們已然察覺,接著便飛身而上,與此同時,一萬人馬早已經在暗中開始形成陣法,看著松散,卻以慕寒遙為中心,形成包圍圈,接著將黑衣人慢慢地引至包圍圈中。
一場慘烈地廝殺,士兵們因著連日來的趕路,如今乃是拼死抵抗,最外圍的士兵被殺死,前僕後繼,便有第二波上前,如此循環,亦是給了中心包圍圈的士兵準備的時間,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任是銅牆鐵壁,也難以攻破。
血染夜空,透著濃厚的血腥味,黑衣人有著再高深的武功,如今,也是死傷無數,而眼前的一萬人馬,已經損失兩千。
慕寒遙眸光冷凝,冷峻的容顏,透著肅殺之氣,他站在最中間,看著眼前的士兵一個個的倒下,看著對方的黑衣人一個個的被殺死,他如今想得是,是何人知曉他要回京?此事,除了冷千葉、璣柏、李肅和他,無人知曉,難道,細作出現在他們中間?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看向李肅,心知肚明,不可能是他,那麼,便是璣柏?不,不可能,璣柏跟著他們,亦是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怎麼會?
直到天色漸亮,黑衣人損傷過半,遠處傳來馬蹄聲,轉瞬間,黑衣人便飛身離開。
眾將士看著黑衣人離開,他們抬眸,看著身旁躺著的尸體,可想而知,這一仗有多麼的慘烈,他們沒有勝利之後的喜悅,而是感傷,雖然,他們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可是,京城中,也有他們的親人,本以為,如今可以滿懷欣喜的回家,卻還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李肅渾身染著血跑到慕寒遙面前,「將軍,死了四千。」
他雙眸含淚,忍痛地說道。
慕寒遙眸光冷冽,看著眼前的尸體,接著便听到馬蹄聲愈來愈近,他轉眸,便看到上面的旗幟掛著「易」字,他挺拔的身姿,微微轉身,透著無盡的悲涼。
可是,作為將領,即便再悲傷難過,也不能顯露出一絲一毫,因著,他是這支軍隊的靈魂與支撐,若是,他倒了,那麼,他們該如何?
易洋騎著馬趕到時,翻身下馬,看著一路的尸體,眸光閃過黯然,上前,「皇上命我前來接你回京。」
「嗯。」慕寒遙點頭,這一刻,生死一線,他才驚覺,自己的心中依舊牽掛著一個人,便是那個遠在京城等著他的人。
「將軍,將士們的尸體……」李肅在一旁問道。
「帶著……他們該回家了。」慕寒遙的語氣依舊是那般的冰冷,卻透著濃濃的蒼涼。
李肅猛地點頭,轉身,與其他將士整理著尸體。
易洋看著眼前的情景,伸手,拍著慕寒遙的肩膀,「我還是晚來了一步。」
「出發吧,早些回京。」慕寒遙看向易洋,低聲說道。
「嗯。」易洋知曉,這個時候,面對死亡,任何的話都顯得多余。
鳳傲天陪著慕寒瑾,與其他都察院如今依舊在忙碌的官員,已是一夜未眠。
貓公公看著如今已經日曬三竿,見鳳傲天還未回宮,細長的雙眸微勾,將手中的拂塵一揮,接著坐在軟榻上,「主子呢?」
「在都察院。」隱與暗處的魂回道。
「主子還真的看上那什麼慕寒瑾的了。」貓公公嘴里雖然說著,主子喜歡誰,他便喜歡誰,可是,前提是,他必須第一,其他的,再說,可是,如今倒好,主子心中早將他跑到九霄之外了。
他頓時起身,狠狠地在白玉大石上跺了一腳,接著抬步,「難道主子不知道,不用早膳,會變笨嗎?」
四喜听著貓公公的話,嘴角一抽,這話也只有貓公公能說得出口。
貓公公踏出帝寢殿,「還愣著作甚,還不將東西都備齊了,隨灑家去都察院。」
「是。」眾太監連忙應道,接著跟在貓公公身後,向都察院走去。
鳳傲天側眸,看著慕寒瑾額頭噙著一層薄汗,她抽出袖中的絹帕,輕輕地為他擦拭著,「歇會吧,否則身子吃不消。」
「是。」慕寒瑾知曉鳳傲天在擔憂著他,心中一暖,微微點頭,接著放下朱筆,抬手,卻看到那手腕處的紅線並未消退。
鳳傲天低頭,也看到了,心中泛著疼,將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扶著他起身,走出廳堂。
藍璟書抬眸,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看向身側的官員亦是齊齊地松了口氣,他溫聲道,「諸位都稍作歇息,待會再批閱。」
「是。」眾人齊聲道,接著便起身,走出廳堂,為了答題的考卷被掉包,或者是泄露信息,負責批卷的官員待考卷未批閱完畢之前,都不得離開都察院。
鳳傲天扶著慕寒瑾坐在能照得到陽光的地方,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搓著他冰涼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身姿在發顫,這一次,比上一次吐血更加地嚴重。
「主子……」貓公公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都察院。
鳳傲天抬眸,便看到他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眾奴才,所有的洗漱用具,還有傳膳的奴才都跟著垂首入內。
她嘴角一抽,便見貓公公已經行至她的面前,「主子,奴才親自伺候您洗漱更衣,用早膳。」
鳳傲天抬眸,看向他,「好。」
說著,扶著慕寒瑾起身,二人便走進一旁的空房,貓公公跟著入內,眼楮一嘌,身後的四喜連忙命人快速地將金盆端了進來。
貓公公將拂塵遞給四喜,將自己的袖袍微微卷起,將面巾放入清水中沾濕,擰干,遞給了鳳傲天。
鳳傲天則是結果面巾,抬手,為慕寒瑾擦拭著面頰,將他的手抬起,仔細地擦著,笑看著他。
慕寒瑾抬眸,凝視著她,眉眼含笑,這一刻,他覺得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貓公公眉眼閃過一抹慍怒,接著又拿過一個面巾,沾濕,擰干,待鳳傲天將面巾遞給貓公公時,他已經將鳳傲天的手放在自己手中,順手,將她手中用過的面巾丟了出去,接著便扣在了一旁四喜的頭上。
鳳傲天見他如此吃醋的模樣,忍俊不禁,正要從他手中接過干淨的面巾,卻見他一手撫上她的後腦勺,另一只為她淨面,動作嫻熟,仔細,接著又低頭,將她的手也仔細地擦了一遍,轉身,接過漱口茶,親自喂著她,「主子……」
鳳傲天低頭,含了一口,漱口之後,便看到四喜依舊頂著那面巾,示意一側的太監將另一個漱口茶遞給慕寒瑾。
鳳傲天轉身,接過,看向慕寒瑾,「你如此虛弱,好生歇著,讓爺來。」
「哼。」貓公公冷哼一聲,接著狠狠地瞪了一眼鳳傲天,一副主子沒出息的模樣。
鳳傲天自然知曉他的脾氣,也不在意,二人洗漱之後,貓公公親自為鳳傲天束發,示意四喜為慕寒瑾束發。
鳳傲天便任由著他,藍璟書亦是簡單地梳洗之後,便走了進來。
「皇上。」他行禮,溫聲道。
鳳傲天看向他,「來得正好,一同用早膳吧。」
「是。」藍璟書應道,接著三人便坐與桌前。
貓公公命人擺膳,親自為鳳傲天布菜,特意將一碗湯藥遞給鳳傲天。
慕寒瑾看著眼前黑乎乎的湯藥,看向她,面露擔憂,「皇上,您身子不舒服?」
「無妨,不過是一些補藥。」鳳傲天看向慕寒瑾,接過湯藥,一口喝了下去。
不過,她如今卻心生疑惑,按理說,她這副身子,如今已經快十七了,為何還未來葵水?
她如此一想,難道自個當真生理機能也變成男人了?
「主子……」貓公公見鳳傲天若有所思,接著低聲喚道。
鳳傲天抬眸看向貓公公,接著看向慕寒瑾,「用膳吧。」
「是。」慕寒瑾與藍璟書對看一眼,便安靜地用膳。
三人用罷早膳,鳳傲天便扶著慕寒瑾前往廳堂,貓公公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又是嘴角一勾,果然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正在此時,鳳傲天轉眸,狠戾地瞪了他一眼,他連忙用絹帕捂著嘴角,不敢看她。
這幾日,整個京城談論最多的便是這次科考,誰會金榜題名,一晃便是三日,鳳傲天亦是陪著慕寒瑾三日,直到都察院將所有考卷批閱之後,然後,選出了前二十名,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慕寒瑾亦是深深地舒了口氣,看向鳳傲天,「皇上,明兒便可以放榜了。」
「嗯。」鳳傲天點頭,回宮好生歇著。
「是。」慕寒瑾微微點頭,接著,便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鳳傲天看著她如此的模樣,頓時嘆了口氣,攬著他的腰際,留下一句話,便飛身離開。
「璟書,這處便交給你了。」
藍璟書低聲應道,「是。」眾人便目送著鳳傲天離開。
鳳傲天帶著慕寒瑾回至帝寢殿,便將他放在龍榻上,把著脈,甚是虛弱,她眸光閃過一抹冷然,接著看向身側的貓公公,「去將酒公公請來。」
「不用勞煩那個老酒鬼,奴才便可以。」貓公公見鳳傲天眼眸中的擔憂,亦是坐與她的身側,抬手,為慕寒瑾把脈。
「如何了?」鳳傲天看向他。
「毒移入五髒六腑,時日無多。」貓公公未料到他竟然會中毒,轉眸,看著他,再借點鳳傲天眼眸閃過的傷心,他嘆了口氣,「主子,這情咒未必沒有解藥。」
「你怎知是情咒?」鳳傲天看向他,不免露出一抹驚訝。
「主子,您真是關心則亂。」貓公公抽出袖中的絹帕,輕輕地擦著鳳傲天額前的汗珠,接著說道,「您忘了,您這些日子在做什麼?奴才怎能不知。」
「那你可有辦法?」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萬物皆是相生相克,他中的乃是情毒,解毒便是要絕情。」貓公公慢悠悠地說道。
「你以為爺不知道,他不願意。」鳳傲天抬手,撫模著他蒼白的面頰,「爺不願逼他。」
「那奴才還未想到其他法子。」貓公公微微聳肩,雙手一攤,接著起身,「如今還死不了,不過是太虛弱了,歇息一日便好。」
「可是,今兒個他又該吐血了。」鳳傲天不免嘆口氣。
「奴才命人給他多炖點補血的湯藥。」貓公公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接著向前走去。
鳳傲天看著他那副樣子,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
貓公公踏出大殿,便听到鳳傲天的聲音,「給爺等著。」
貓公公站在原地,用絹帕擦擦嘴角,接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鳳傲天走了出來,上前,湊近他,低聲問道,「爺怎得還未來葵水?」
貓公公眸光一頓,看向鳳傲天,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您修煉的武功,延緩了葵水的時間,估模著這兩個月便會來。」
鳳傲天點頭,接著說道,「給爺備著點。」
「奴才早備好了,主子,您這地方這幾日可有反應?」貓公公低頭,盯著鳳傲天的胸前,問道。
鳳傲天抬腳,踹了他一腳,「沒反應。」
「無妨。」貓公公全然不介意鳳傲天的那一腳,「等葵水來了之後,便好了。」
「去忙吧。」鳳傲天看了一眼貓公公那比面粉還白的臉,著實地翻了一個白眼,接著轉身,步入帝寢殿。
貓公公目送著鳳傲天轉身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妖嬈的笑意,接著向前走去。
她步入帝寢殿,便看到慕寒瑾正睜著雙眸,看著她,她淺笑著上前,接著和衣躺在他的身側,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淺淺地吻,「爺陪你睡會。」
「嗯。」慕寒瑾點頭,便緩緩閉上雙眸。
第二日,亦是放榜之日,易沐在自己寢宮內,並未前去觀看,因著,他絕對有信心自個能中榜。
顧葉峰也並未前去,他依舊拿著那本古書看著。
邊關,冷千葉正在營帳內研究著第二卷的兵書,這才發現,里面有許多著實的迷茫,他一面看著,一面將不懂之處勾畫下來,鬼使神差地寫好了密函,這才想起,慕寒遙如今去了京城,也無法傳過去。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地聲音,接著便見一名士卒沖了進來,「冷將軍,不好了,璣副將他……」
冷千葉看著他面露驚恐,接著起身,「如何了?」
「死了。」士卒低聲說道。
冷千葉眸光一暗,璣柏怎會死?他心神一顫,接著抬步走了出來,便看到幾名士卒抬著他的尸體跑了過來。
軍營內,士兵們看著璣柏心中中了三箭,雙目被挖了出來,一只手臂懸著,如此的慘樣,讓他們忍不住地露出悲傷之色。
冷千葉看著士兵們將擔架放下,他緩緩蹲下,撫模著那滿臉是血的容顏,雙拳緊握,「在何處發現的?」
「在一里外的山坳中。」一名士卒跪在地上,回稟道。
「帶我去看看。」冷千葉說著,便起身,向軍營外走去。
身後跟隨著一行士兵,行至眼前的山坳處,荒草淒淒,沾染著大片未干的血跡,他半蹲著,用手指沾染著血,抬眸,看向遠方,這處若是行凶,完全看不到,而且,如今已至深夜,眼前只有璣柏的腳印,並無其他的腳印,到底是誰殺了他?
他接著轉身,回到軍營,便看到眾將士已經跪在地上,隱隱約約能听到悲慟的哭聲。
冷千葉緩緩上前,「可發現璣柏的雙目?」
「沒有。」士兵們搖頭道。
冷千葉蹲子,伸手,便看到那另一只手緊握成拳,他用力地掰開,竟然是半塊玉佩,他緊緊地攥在手中,接著說道,「為璣副將淨身,下葬。」
「是。」眾將領應道,接著起身,冷千葉目送著他被抬走。
他轉身,步入營帳,眸光閃過一抹哀傷之色,接著將手中的玉佩攤開,便看到上面刻著一只虎,不過是一半。
此時,一道黑影落下,「冷將軍,這是慕將軍讓屬下傳給您的。」
「嗯。」冷千葉先是一怔,看著眼前的黑影,乃是皇上手下的暗衛,他接過密函,展開一看,眸光閃過一抹冷厲。
接著坐與書案旁,寫下回信,復又將給鳳傲天的密函也整好,看著眼前的黑影,「將這密函交給慕將軍與皇上。」
「是。」黑影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冷千葉走出營帳,如塵的容顏鍍上一層雲霧,抬眸,看著眼前蒙著一層陰霾的天色,他不相信璣柏是細作。
慕寒遙連夜趕路,如今,已經走了六日,若是再快一些的話,後日便能趕到京城,軍隊安營扎寨,進行短暫的歇息。
易洋站在他的身側,「你許久未回京了。」
「是啊。」慕寒遙點頭,看向易洋,「易沐可好?」
「他啊,不好不壞,算來今日應當是放榜的日子。」易洋想起易沐,便有著千萬種的感嘆,明明可以不必入宮,為何他偏偏要入宮呢?
昨日半夜,慕寒瑾再一次吐血,接著便暈了過去,昏迷不醒,她看著他手腕上的紅線已經越來越長,越來越深,她為他渡了一夜的內力。
貓公公看著鳳傲天如此,幽幽地嘆著氣,「哎,主子如今是越來越憐香惜玉了,可是,偏偏拿奴才當根草。」
鳳傲天剛剛起身,便听到他獨自一人在殿外酸溜溜地說著,她徑自走了出去,行至他的身側,「你不是草,是什麼?」
「鮮花啊,不過,家花沒有野花香,主子如今只有里面的那朵野花,可不記得還有奴才這朵家花。」貓公公面帶憂傷地說道。
鳳傲天抬眸,看向他,「他不是野花,是家花,而且,爺只愛家花。」
「那主子的意思是,奴才連家花都不是了,只能是根草。」貓公公听著鳳傲天話,哀怨不已。
鳳傲天看著他這幅模樣,故意咳了一聲,接著點頭,「嗯,確實是。」
貓公公听著,緊抿著唇,「主子,您太傷奴才的心了。」說罷,一扭身,走了。
鳳傲天看著他的背影,好笑地搖頭,他還真是個活寶,她抬眸,看向遠方,她要走的路還很遠。
藍璟書走了過來,看著鳳傲天的神色,雙眸微垂,接著上前,「皇上。」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嗯,後日便是殿試,準備的如何了?」
「已經準備好。」藍璟書低聲回道。
鳳傲天上前,站在他的面前,注視著他,「陪爺走走。」
「是。」藍璟書應道,接著立于鳳傲天身側,二人便緩緩向前走著。
貓公公遠遠便看到藍璟書與鳳傲天的身影,嘴角一撇,接著轉身,去了御膳房。
因著天色漸亮,如今乃是初秋,天氣漸涼,二人的衣袂隨著風吹拂著,鳳傲天注視著藍璟書的容顏。
「听說,馮公公走的時候,你在他身旁。」鳳傲天低聲說道。
「正是。」藍璟書垂首應道。
「他可說了些什麼?」鳳傲天繼續問道。
「馮公公說,讓臣好好照顧皇上。」藍璟書想起那晚的情景,依舊是心有余悸的,那個時候,他真的害怕死。
鳳傲天停下腳步,接著上前一步,行至他的面前,抬手,勾起他的下顎,「你如何應的?」
藍璟書抬眸,注視著她,「臣說好。」
鳳傲天勾唇淺笑,接著又上前一步,「你如何照顧爺?」
藍璟書心神一顫,低聲說道,「臣會永遠陪在皇上的身邊,不會離開。」
鳳傲天又上前半步,如此,一手勾起他的腰際,一手撫模著他溫潤的容顏,低頭,吻上他的唇,張開雙臂,將他擁入懷中,在他的耳畔說道,「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
「臣會記得。」藍璟書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被她如此抱著,竟然是如此的溫暖,他舍不得離開這樣的懷抱。
鳳傲天抬手,拍著他的背,接著松開他,牽著他的手,向前走著。
藍璟書低頭,看著交握著的兩只手,他主動地緊了緊,跟在她的身側,甚是安靜。
鳳傲天笑意更甚,很多時候,她要得不過是這樣的信任和掌心的溫度。
樂啟國,邢無雲斜臥與芙蓉閣的四樓,便看到幾日未見的衛梓陌出現在酒樓內,他隨即起身,足尖輕點,直接入了衛梓陌所在的房間,撐著手,看著珠簾內的衛梓陌,「登基典禮結束了?」
「你猜我見到了誰?」衛梓陌抬手,撥著琴弦,說道。
「夜魅晞。」邢無雲挑眉,慢悠悠地說道。
「嗯,不過你不知他如今的身份是什麼?」衛梓陌美艷的雙眸射出一抹冷光,接著說道。
「是何身份?」邢無雲好奇地問道。
「巫月國的五皇子。」衛梓陌淡淡地開口。
邢無雲先是一愣,隨即揚聲一笑,「看來她身邊的人各個來頭都不小。」
「你還念著她?」衛梓陌想起鳳傲天,除了火氣便是怒氣,他這才發現,自個竟然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邢無雲挑眉,「既然忘不掉,便記著,一直到能夠忘記她那一日。」
「如今,鳳國的經濟,可是越來越好,距離她登基也不過一月。」衛梓陌覺得鳳傲天的能耐還真是不容小覷,竟然能讓早已崩潰的鳳國經濟,扭轉乾坤,如今,他在鳳國的那些個產業,比起往日的盈利,可多出了一成,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過不了幾年,鳳國的經濟可是會蒸蒸日上,呈現欣欣向榮的姿勢。
他突然想起鳳傲天初見他時說過的話,兩年之內必定會讓鳳國的經濟回升,他當時不過以為她時信口雌黃,如今,卻覺得她當真預測的很準。
在這一點上,衛梓陌不得不承認,鳳傲天的能耐,可是,她踫觸了自己的禁忌,他定然要讓她付出些代價才是,只是他並未意識到,有些東西,越是計較,越是在乎。
邢無雲拿起眼前的酒,喝了一口,「你何時回玉羅國?」
「過些日子。」衛梓陌如今還不想回國,為了避免麻煩。
「這次玄墨國派來的是何人?」邢無雲緊接著問道。
「玄墨皇親自前來。」衛梓陌也覺得好奇,為何玄墨皇會親自前來呢?
「什麼?」邢無雲連忙咽下口中的酒,驚訝道。
「嗯,他親自前來,如今,還在宮中。」衛梓陌點頭道。
「他親自前來,必定沒有好事。」邢無雲又倒了一杯酒,「他的出現,比起鳳國的那位皇帝,更具有殺傷力,所到之處絕對是尸橫遍野。」
「嗯,宮中已經死了不少人了。」衛梓陌慢悠悠地說道,「十二小國,只有鳳傲天未來,竟然連賀禮都未送來一份,樂啟皇已經很不高興了,再加上棲國在一旁煽風點火,又送來了第一美人,那位玄墨皇更是感了興趣,如今,怕是鳳傲天要危險了。」
「你的意思是?」邢無雲連忙放下酒杯,看向衛梓陌。
「你明白,若是,樂啟國應了棲國,派兵助棲國攻打鳳國,那玄墨皇又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如此一來,兩大強國便會成為棲國的後盾,鳳國能撐多久?」衛梓陌淡淡地說罷,突然覺得這不應該是他該管之事,他操這份心做什麼。
邢無雲安靜地听罷,俊美絕倫的容顏閃過一抹暗沉,「鳳國與棲國遲早會打起來。」
「不過,鳳國如今可是剛剛經過一場大難,需要休養生息,若是再添戰事,再加上玄墨與樂啟兩大國,你覺得她的勝算有幾成?」衛梓陌復又開口說道。
邢無雲沉默了,若是如此的話,她應當早有準備,可是,如今,卻不見她有任何的響動,「勝算?怕是連一成都無。」
就在此時,便听到屋外的稟報聲,「殿下,宮中出事了。」
「何事?」衛梓陌語氣淡淡地問道。
「華岳公主死了。」屬下低聲回道。
「如何死的?」衛梓陌美艷的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甚是冷厲。
「發現的時候,是與一名憐人館的男子在一起,二人交纏在一起,似是合歡藥過度,然後……便死了。」屬下委婉地說道。
邢無雲揚聲一笑,「哈哈,原來是作死的。」
衛梓陌看向他,「听聞那華岳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溫婉賢淑,自然不會做出如此敗壞皇家顏面之事,量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宮中行這種事,而且,還被宮中的人發現,如今,各國皇帝,皇子可都在,如此,棲國的臉面可算是徹底地丟了。」
「我就說,她不會沒有動作的,這也算是給樂啟國的見面禮了吧。」邢無雲一雙桃花眼閃過一抹華光,笑意更深。
衛梓陌自然也知曉是何人所為,除了她能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還會有誰?
「可惜啊,棲國如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邢無雲的笑聲更大,「不止丟了臉面,而且,也讓新皇戴了一頂綠帽子,哈哈。」
衛梓陌看著他如此歡快的笑容,「喂,你這笑的也太得意了,別忘了,樂啟皇可是你的皇兄。」
「皇兄又如何?」邢無雲幽幽地說道,「听聞他可是對那華岳公主一見鐘情,如今可好……哈哈……太好笑了。」
衛梓陌見他笑的太過于猖狂,復又想想,確實如此,樂啟國新皇登基,棲國獻上了最美的公主,原以為可以得到樂啟國的相助,如今,卻變成了丑事。
樂啟國皇宮內,夜魅晞斜臥與軟榻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亦是清楚,這華岳公主之事出自何人之手,他撫模著手中的暖玉,「爺,您這事做的真漂亮。」
香寒立在一側,低聲問道,「殿下,何時回國?」
「不急,如今好戲才剛開始。」夜魅晞妖嬈一笑。
鳳國皇宮內,慕寒瑾醒來時,天色已晚。
他緩緩起身,便看到書房內,宮燈明亮,接著下了龍榻,向書房走去。
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看似心情甚好。
「皇上。」慕寒瑾行禮道。
鳳傲天抬手,牽著他的手,坐在她的身側,「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慕寒瑾溫聲應道,「皇上,可是遇到了喜事?」
「嗯。」鳳傲天點頭,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他。
慕寒瑾接過,看著,接著笑道,「如今,棲國怕是要成為全天下的笑話了。」
「哼,敢算計爺,也不掂量掂量自個的能耐。」鳳傲天低笑一聲,接著抬眸,看向對面的藍璟書,「走吧,去用晚膳。」
「是。」三人便走出書房。
貓公公已經擺好膳,等著鳳傲天,她抬眸,看著他,「禹州的事如何了?」
「主子,用膳的時候,便別說這些擾心之事。」貓公公連忙上前,將鳳傲天從慕寒瑾的身側拽到自己的面前,接著將她按著坐下,接著說道,「奴才辦事,您放心。」
鳳傲天看著他那副篤定的模樣,便知已經有了著落,便也不再多言,接著為慕寒瑾與藍璟書盛了湯,接著看向貓公公,「你也坐吧,雖然是根草,也只能在爺這里搖晃。」
「是,主子。」貓公公連忙坐在鳳傲天的身側,瞅著她。
鳳傲天又為他盛了湯,放在她的面前,「喝吧。」
「主子,先將這個喝了。」貓公公獻寶似地端過為她特制的湯藥。
鳳傲天看著碗內的湯藥,比起早上喝的,清淡了許多,「這個是改良版的?」
「嗯。」貓公公點頭,「主子,放心,您絕對會心想事成的。」
慕寒遙亦是快馬加鞭向京城趕來,接到了冷千葉密函,眸光閃過一抹黯然,璣柏竟然死了?這……難道邊關的細作不是他?想及此,連忙寫了密函,交給黑影。
易洋看著慕寒遙神色不對,低聲問道,「邊關可出了何事?」
「璣柏被殺了。」慕寒遙看向易洋,說道。
「什麼?」易洋也是一驚,接著沉默,「哎……」
二人不再說話,連夜趕路。
晚膳用罷,貓公公便命人收拾,他看向鳳傲天,「主子,多出去走走,如此效果更佳,讓奴才陪著您。」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我讓他們二人陪著便是。」
「主子,奴才陪著您不好嗎?」貓公公一臉傷心地看著她。
「不好,爺看到你這張臉,會做噩夢。」鳳傲天搖頭道。
「主子,那奴才馬上去洗了。」貓公公說著,便轉身要走。
鳳傲天沉下臉來,接著說道,「不許。」
「您都不讓奴才陪著了,奴才干嘛不去洗了?」貓公公微抿著唇,委屈不已。
鳳傲天將貓公公一推,故意隔開慕寒瑾和藍璟書,接著說道,「爺看到你那張臉,就忍不住想要撲過去,所以,你這樣便好。」
貓公公听著鳳傲天的話,立馬眉開眼笑起來,扭了一下腰身,接著問道,「主子說得是真話。」
「嗯。」鳳傲天重重地點頭,接著嘆口氣,「可惜啊,你不是男人。」
貓公公明媚的容顏,在听到鳳傲天的話,立馬又耷拉了下來,細長的雙眸微轉,心中暗想著,主子你就瞧好了,奴才遲早爬上您的床。
鳳傲天拍著貓公公的肩膀,接著轉身,帶著慕寒瑾和藍璟書離開了帝寢殿。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里,不舍得松開,鳳傲天側眸,看向他,「冷嗎?」
「不冷。」慕寒瑾搖頭,「皇上,臣是不是讓皇上傷心了?」
「嗯。」鳳傲天看向他,「即傷心又心疼。」
「是臣的錯。」慕寒瑾低聲說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爺要謝謝你,讓爺能有這種心疼的感覺。」
慕寒瑾抬眸,注視著她,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皇上,臣的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你師父知道嗎?」鳳傲天想著,情咒應當可解。
「嗯。」慕寒瑾點頭,「他能感應到,是他親手為臣下的。」
鳳傲天攥緊他的手,「可有何解法?」
「師父說,無藥可解。」慕寒瑾淡笑道。
「爺不相信有無解的毒。」鳳傲天看向他,「肯定會有辦法。」
藍璟書站在一側,听著二人的談話,卻是生出不少的感傷。
翌日,早朝之上,百官如今的心思都在明日的殿試,故而,朝堂之上,鳳傲天亦是頒布了最新的刑律,還有救災之事。
鳳傲天回到帝寢殿,收到了冷千葉傳來的密函,她打開,看著上面冷千葉所注的疑惑,接著寫好,便傳了回去。
樂啟國,因著華岳公主之死,不過幾日,便弄得人盡皆知,而棲國更是成為了天下的笑談,樂啟皇龍顏大怒,亦是覺得此乃奇恥大辱,欲要派兵攻打棲國。
玄墨皇卻在從中阻撓,他如今對鳳國更感興趣,故而,言下之意,乃是助棲國一臂之力,如此峰回路轉,卻在棲國的意料之外。
也是在鳳傲天的意料之外,想著這玄墨皇軒轅彧(yu)還真是喜歡惹事,哪里熱鬧鑽哪里。
如此一來,樂啟國覺得攻打不合算,比較,玄墨國的兵力也不容小覷,千百年來,三國亦是相安無事,雖然,都有著想將對方吞並的想法,但是,總歸是沒有如此魄力之人出現,他們都奉行著,幾千年來的傳聞,都在等待著風族的出現,可惜,他們不知曉,風族的人如今已經尋到了正主,而他們亦是被蒙在鼓里。
此事便不了了之,棲國灰溜溜地離開了樂啟國,其他各國的皇帝、皇子亦是打道回府。
邢無雲听到這個結果,又是揚聲一笑,一想起樂啟皇心里憋著的火氣郁結不發,便覺得甚是痛快。
衛梓陌見他這幅幸災樂禍的模樣,接著丟下一句冷話,「但凡被軒轅彧看上的獵物,從來都是得不到手,誓不罷休,看來這次鳳國危矣。」
邢無雲的笑聲轉瞬停止,看向他,「你當鳳傲天時容易招惹的,像你這等高傲的人都吃了大虧,那軒轅彧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衛梓陌狠狠地瞪了一眼邢無雲,被鳳傲天耍弄一事,如今是他的殤,尤其是想到被鳳傲天踫觸了自己的身體,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鳳國,鳳傲天得到消息之後,冷笑了一聲,早該如此,不過,對于那個軒轅彧,她應當多加提防才是,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若是招惹上,怕是一輩子都甩不掉,比方說那個天下第一美男,怕血還嗜殺成性的軒轅彧。
第二日,殿試,顧葉峰與易沐亦是站在金鑾殿外,與其他中榜的學子端坐著。
烈日炎炎下,眾人甚是沉穩,並無半絲的愁容,或者是擔憂。
鳳傲天端坐于金鑾殿內,看向身側的貓公公,他正打量著外面的學子,一個個的在心中評頭論足,尤為注目的便是那日他剛回宮時,看到的易沐和顧葉峰。
「皇上,請您出題。」藍璟書上前一步,躬身說道。
鳳傲天看向外面的學子,「貓公公,將東西給他們。」
「是。」貓公公收斂心神,接著便命人拿著針線放在殿外的二十位學子面前。
「將這些珠子按照從大到小,從淺到深,從珠孔的大小,串好,只給一炷香的時間。」貓公公尖著嗓子說道。
眾人一怔,接著低頭,他們從小到大,只那紙筆,何曾做過女紅?但,如今亦是不得不做,故而,眾人便拿起針與線,仔細地傳著。
鳳傲天仔細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一炷香已經燃了一半,有些學子已經大汗淋灕,不停地擦著汗。
易沐如今,還未穿,而是將所有的珠子的逐一地排列好,接著,將針線穿好,順著排列好的珠孔,一個個的套了進去。
顧葉峰則是用另一種方法,一面目測著大小,一面穿著,如的話,若是目力與記性極準的話,亦是最可行的方法。
一炷香燃盡,貓公公尖著嗓子,「時辰到。」
他便命人將珠子收好,鳳傲天接著看向眼前的眾人,接著問道,「告訴朕,適才爾等所串的珠子,共有多少顆?大小各有多少?深淺各有多少?按照珠孔的粗細各有多少?」
此言一出,眾學子皆是沉默下來,緊接著,便看到易沐與顧葉峰齊齊向前一步。
鳳傲天看著他們二人,又看向其他人,便看到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子亦是站了出來,鳳傲天看著他們三人,接著說道,「將答案寫在紙上,呈給朕。」
「是。」三人應道,便坐下,寫好之後,呈了上去。
鳳傲天看著上面的答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易沐猜中,顧葉峰猜中九成。」
她接著抬眸,看向眼前清秀的男子,「聞清,猜中了八成。」
眾學子如此一听,又是一怔,然後一陣嘆息,原來不一定要全中?
如此一來的話,他們不都有機會?想及此,顯然心生後悔。
鳳傲天接著宣布道,「這一屆新科狀元便是易沐,榜眼乃是顧葉峰,探花乃是聞清。」
早朝之後,易沐、顧葉峰、聞清便行至帝寢殿,鳳傲天抬眸,看著眼前的三人,易沐與顧葉峰她自然知曉,可是,這個聞清,她看了他的卷宗,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子,不遠千里,自窮鄉僻壤而來的窮書生,如今,月兌穎而出。
鳳傲天看著聞清,「你可有何讓朕做的?」
聞清听聞,先是一怔,連忙跪在地上,叩謝道,「皇上,草民不過是一介書生,如今,榮登三科,亦是此生無憾,怎敢對皇上有何要求。」
鳳傲天看著他,她之所以出適才的考題,乃是考驗他們的敏銳度與判斷力,可想而知,眼前的聞清定然有著自己獨特的能耐。
「易沐听旨!」鳳傲天看向易沐,沉聲道。
「臣接旨!」易沐連忙跪下,低聲道。
「普天之下,從未有過先例,如今,朕便為你破一次例,朕特封你為右相,與藍璟書一同輔佐朕,即日起上任,不得有誤。」鳳傲天沉聲道。
「臣遵旨!」易沐又是一怔,心中顯然閃過一抹愕然,連帶著在帝寢殿內的慕寒瑾與藍璟書,還有顧葉峰,聞清也是呆愣著。
「顧葉峰听旨!」鳳傲天看向顧葉峰,低聲道。
「皇上,在听旨之前,您是否還欠臣子一個要求。」顧葉峰心心念念地便是那本古書。
鳳傲天勾唇一笑,接著看向他,「過來。」
顧葉峰看向鳳傲天,接著推著輪椅向前,在她的示意下靠近,「皇上,您請說。」
鳳傲天附耳道,「那本古書不過將的是男女歡愛之事,名為金瓶梅。」
顧葉峰听罷,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鳳傲天,「這怎麼可能?」他好不容易尋到的古書,竟然是……竟然是……
鳳傲天抬手,將手中的簡體字表塞入他的懷中,「你自個瞧瞧,相比那些字體已經印入你的腦海中。」
顧葉峰連忙打開,看著那上面的字跡,將自己腦海中的字體粗略地過了一面,頓時俊朗的容顏,閃過一抹紅暈,連忙推著輪椅後退,「皇上,您既然早就知曉,為何不早點告訴臣子。」
「早點告訴你,你還能在這處?」鳳傲天挑眉,看向他,「還不听旨?」
「是。」顧葉峰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臣接旨!」
鳳傲天看向他,「朕特封你為都察院御史,即日起上任,不得有誤。」
顧葉峰身形一抖,看向鳳傲天,「皇上,臣子什麼都不會,怎能任如此高的職務?」
「怎得?不敢了?怕了?」鳳傲天低沉著聲音,冷視著他。
顧葉峰抬眸,看向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憤怒,接著垂首,「臣遵旨!」
「聞清听旨!」鳳傲天緊接著說道。
「草民接旨!」聞清低聲應道。
「朕特封你為兵部尚書,即日起上任,不得有誤。」鳳傲天看向聞清,如今,正值招財納賢之際,她如今,便是要啟用新人,而且,讓他們坐上最高的位置,她倒要看看他們能何能耐。
聞清明顯一頓,他原先想著,不過是封個侍郎或者是九品官而已,未料到,竟然是正三品,讓他不敢相信自個听到的是否是真的,隨即,抬眸,對上鳳傲天冷冽的雙眸,他連忙垂首,「臣遵旨!」
這一日,三甲的學子被封為最高的權位,這乃是開國以來,直接躍升為最高職權的先例,百官不免詫異,想著自個操勞一輩子,如今,還在原地踏步,而這些個學子,不過是入了三甲,竟然騎在了他們的頭上。
慕寒遙趕到京城,天色已暗,他並未多做歇息,而是,直接入宮覲見。
鳳傲天听聞他回京,連忙親自前往宮門處迎接,待看向他風塵僕僕的冷峻容顏,上前一步,淺笑道,「這一路,辛苦了。」
「臣參見皇上!」慕寒遙再次看向鳳傲天,不知為何,內心顯得有些激動,連忙單膝跪地。
鳳傲天伸手,將他扶起,牽著他的手,步入帝寢殿,大殿門口,慕寒瑾與藍璟書已經在等候著他。
易洋亦是前去安頓慕寒遙帶來的人馬,更是得知了易沐竟然官拜右相,內心自然是歡喜的。
易沐今夜回府,看著剛剛回來的父親,連忙上前,跪在地上,「父親。」
易洋連忙將易沐扶了起來,看著他依舊孱弱的身體,「為父未料到,你竟然一躍成為了丞相,這日後的擔子更重了,你這身子可吃得消?」
「父親放心,如今孩兒的身體逐漸見好。」易沐隨即與易洋坐下,父子二人亦是生出了許多的感慨,一面飲酒,一面閑話家常。
顧葉峰對于自個封官,著實高興不起來,回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他終于明白了,自個被皇上給耍了,而且,還利用了個徹底。
他低頭,看著自個手中當成寶貝似的古書,未料到,竟然是這等擾人的書,頓時丟在了地上。
鳳傲天牽著慕寒遙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這才發現,他的掌心被馬韁勒出了一條深深地口子,她抬眸,看向他,「先進去給爺洗干淨。」
慕寒遙微微一怔,如今剛回宮,著實不比邊關,尤其是當著慕寒瑾與藍璟書的面,她竟然如此直白地說著如此羞人的話,他面色露出一抹異樣,接著恭敬地行禮,「是。」
「貓公公,還不給備浴湯。」鳳傲天抬眸,看向貓公公,沉聲道。
貓公公如今心氣不順,看著眼前的慕寒遙,那身材當真挺拔矯健,看著都讓人心動,還有那氣勢,他如今看著眼前這兩個就夠心煩的了,如今,又冒出一個,這指不定日後還有多少,他模著自個的心髒,哎,他的小心肝兒啊。
鳳傲天看著他沒有反應,上前一步,行至他的面前,接著踢了一腳,「你這又是什麼表情?」
「傷心的表情。」貓公公斜勾著雙眸,一臉的傷心。
鳳傲天擺手道,「給爺去備浴湯。」
貓公公听著,立馬轉身,看向身側的四喜,「沒听到主子的命令嗎?」
四喜見貓公公這幅神情,連忙應道,「是。」接著便去準備。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與藍璟書,「都進去吧。」
「是。」慕寒瑾與藍璟書應道,跟著鳳傲天與慕寒遙的身影步入寢宮。
貓公公斜靠在一側的門邊,看著鳳傲天身旁的男人,眸光閃過一抹狠戾,冷哼一聲,灑家自小看到大的人,可不能便宜你們幾個。
慕寒遙身上的鎧甲依舊印著血跡,鳳傲天看著,徑自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渴了吧。」
「謝皇上。」慕寒遙對于皇宮是陌生的,尤其是還是這帝寢殿,總是讓他感覺甚是別扭。
鳳傲天不以為然,拉著他坐下,「你這次回京,消息定然是被走漏了,可查出是何人走漏了風聲?」
「臣回京之事,邊關只有四人知曉,除了臣與千葉,便是璣柏與李肅,臣書信給千葉,讓他留意璣柏,可是,前日臣收到千葉的信函,璣柏被殺了。」慕寒遙低聲說道。
鳳傲天听著,眸光微暗,「璣柏不是細作。」
「皇上,您可知是誰?」慕寒遙看向鳳傲天,接著問道。
「還未查出。」鳳傲天將他的手攤開,接著看向慕寒瑾,「去將金瘡藥拿來。」
「是。」慕寒瑾溫聲應道,接著便起身,端來了清水,放在一側。
鳳傲天將棉布沾濕,擦著他手上的污漬,接著上好金瘡藥,包扎好,看向他,「今日先在爺這處歇著。」
「臣還是去二弟那處吧。」慕寒遙著實有些不習慣。
鳳傲天眸光冷沉,「爺讓你在哪歇著,你便在哪。」
「臣遵旨。」慕寒遙知曉拗不過她,只能答應。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與大哥之間的關系,似是有所了然,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今的他,已然釋懷。
四喜已經備好浴湯,立在殿外道,「皇上,浴湯備好。」
「嗯。」鳳傲天看向慕寒遙,「去吧。」
「是。」慕寒遙應道,接著便隨著四喜走向內堂。
鳳傲天看向靠在大殿門口的貓公公,那一雙哀怨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她,她頓時有些頭疼,接著說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貓公公扭著身子,依舊靠著,「奴才又能怎麼了?」
鳳傲天知道他在耍小性子,早已經習以為常,無奈地嘆口氣,「爺的湯藥可備好了?」
「嗯。」貓公公點頭,盯著她,一副被她拋棄了的模樣。
「爺剛才踢疼你了?」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嗯。」貓公公點頭,可憐兮兮地點頭。
「過來,讓爺瞧瞧。」鳳傲天有些無奈地扶額,她真是欠他的,身邊怎麼就有這麼個磨人的妖精呢?還好是個太監,不然,真是讓她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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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親耐噠……不好意思……今天卡的太**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