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太殘暴 200 鬼才信

作者 ︰ 檸檬笑

囚車漸行漸遠,雪珂一手攀著窗欞,另一只手輕撫著小月復,目送著那遠去的人。舒愨鵡

她抬眸,正好撞見鳳傲天抬眸看著她,她抿唇,垂首,站在那處不動。

鳳傲天回眸,看著衛梓陌,「倘若有一日,爺必須要離開你,你會如何?」

衛梓陌微微一愣,看著她,「沒有倘若,即便有那麼一日,不論你走到哪里,我都跟到哪里。」

鳳傲天嘴角微勾,握緊他的手,「爺怎不知,你還會說如此動听的話。」

衛梓陌腦海中回蕩著她適才的話,心中像是壓下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這處的事情,你何時能辦妥?」

「再有兩日。」衛梓陌看著她說道,「軒轅彧搶走的產業,短期內無法拿回來。」

「無妨,遲早是要回來的,你就當借給他好了,日後,連本帶利的要回來。」鳳傲天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淺吻,「若是乏了,爺陪你歇會。」

「你若是有事要辦,便去忙吧。」衛梓陌看著她,心中卻是千千結。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好,乖乖等爺回來。」

「嗯。」衛梓陌點頭,「不許跟他呆太久,不然,我會生氣。」

鳳傲天低笑一聲,「爺喜歡見你生氣的樣子。」

衛梓陌冷哼一聲,便將她推了出去,「還不走,省得看了心煩。」

鳳傲天見他扭身向珠簾內走去,她噙著笑意,飛身離開了酒樓。

軒轅彧上罷早朝,便回到寢宮,褪去身上的龍袍,換了一身便服,便踏出寢宮,向外走去。

迎面便看到一抹褐色的身影落下,雙手環胸看著他,「去哪?」

軒轅彧自她的面前越過,上前走著,不理會她。

鳳傲天並未轉身,她抬手,尾指勾著他的尾指,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軒轅彧被她如此拽著,他抬起手,便要甩開。

「你若是用力,我的手指便要斷了。」鳳傲天淡淡地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低頭,看著尾指交纏的兩雙手,並未轉身,保持著向外走的姿勢,「你不是走了嗎?又來做什麼?」

「難道走了就不能回來?」鳳傲天也保持著面向寢宮的姿勢,低聲道。

二人交錯著,背對著背,軒轅彧穿了一身絳紫錦袍,豐神俊逸,此時,微抿著唇,抬眸,看著前方,「你倒是來去自如。」

鳳傲天抬步,向前走著,但軒轅彧卻站在原地不挪動一步,鳳傲天也不在意,繼續向前走著,二人便如此僵持不下,也不知過了多久,軒轅彧慢慢地挪動著步子,二人便入了寢宮。

軒轅彧站在大殿門中央,依舊背對著她,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鳳傲天則坐在軟榻上,倒了一杯茶,喝著,而她的尾指依舊勾著他,輕輕地晃著,「這是準備去哪里?」

軒轅彧冷哼一聲,「明知故問。」

「不準去。」鳳傲天放下茶杯,愜意地躺在軟榻上,翹著二郎腿,隨意地晃動著。

軒轅彧眸光一沉,轉身,便看到她慵懶的模樣,他低頭,看著勾著的手指,他抬起另一只手,將那手指掰開,接著便向前走去。

鳳傲天指尖一彈,袖中多出了一條雲綢,直直地向軒轅彧飛去,接著纏繞在他的腰間,她輕輕一拽,他便被她拉了過來。

「你這算什麼?」軒轅彧抬眸,看著她沉聲道。

鳳傲天挑眉,接著又是指尖一動,軒轅彧便撲倒在她的身上,她順勢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軒轅彧俊美的容顏透著冷厲,看著她嘴角勾著邪魅的笑意,直視著他,「你當真什麼都不怕嗎?」

鳳傲天挑眉,看著他,「你想讓我怕什麼?」

「難道不怕我殺了你。」軒轅彧眼眸中溢滿了肅殺之氣,轉瞬間,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她

的心口。

鳳傲天垂眸,看著他手中削鐵如泥的匕首,「當真要殺了我?」

「不信?」軒轅彧的匕首輕輕一滑,她胸口的錦袍便被割破。

鳳傲天低笑一聲,接著低頭,鄙視著他,那匕首的尖頭已經穿透錦袍,抵在了她心口的既符合,她只要再向下動分毫,那匕首便會刺進去。

軒轅彧見她一臉的無所謂,他有些不解,明明氣她,惱她,想了種種的法子要治她,要將她親手撕碎,可是,如今她便在自個的面前,卻如何也下不了手。

鳳傲天身子一低,便听到一聲鋒利的刀鋒穿透肌膚的聲音,她卻掛著淺笑,看著他,「還要繼續嗎?」

軒轅彧低頭,看著她胸口渲染開的殷紅,手腕一松,那匕首便自他的手中滑落,他看著她,「你走。」

鳳傲天卻靠在他的胸口,低聲道,「走不動,沒力氣。」

軒轅彧感受著身上的重量,他想要將她推開,卻覺得身上的她卻是如此的柔軟,他扭著頭,不看她,也不開口說話。

鳳傲天並未有任何的動靜,而是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緩緩地閉上雙眸。

大殿內寂靜無聲,軒轅彧感受著懷中的人均勻的呼吸聲,他終于忍不住,將她從他的懷中推開,便看到她胸口的錦袍已經染紅一片。

他惱恨地起身,向內堂走去,接著走了出來,坐在她的身旁,抬手,便要解開她的錦袍,放在腰間的手卻被鳳傲天握緊。

「你若是解開,可不要後悔。」鳳傲天眉眼微彎,看著他,話語間意味深長。

軒轅彧看著她松開手,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沉默了良久,最終收了回去,將金瘡藥丟給了她,「當真以為我樂意做這種事。」

鳳傲天勾唇淺笑,她自然知曉,他如今對于她,屬于徘徊的時候,他在沒有清楚自個的心思之前,絕對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動作。

她把玩著手中的金瘡藥,抬眸,看著他,「不許偷看。」

「哼。」軒轅彧抬步,向外走去。

鳳傲天緩緩起身,抬步,入了內堂,行至屏風後,解開自個的衣裳,看著胸口的傷口,不深,她自行上好藥,穿戴妥當,便走了出來。

軒轅彧始終站在大殿外,深吸了一口氣,他絕對是瘋了,才會讓她一二再而三地對自個無禮,而他怎得就拿她沒有任何法子呢?他以往的狠辣呢?他以往的嗜血無情呢?怎得在她的面前,他已經變得不再是他。

鳳傲天抬步,踏出寢宮,站在他的身側,「我好了。」

軒轅彧側眸,看著她依舊穿著那件帶血的錦袍,他這才想起自個怕見到血,可是,適才看到她流血,怎麼沒有反應呢?

他連忙轉身,踏入寢宮,沉聲道,「你離我遠點。」

鳳傲天低頭,看著自個身上的血跡,笑意深深,她早就發現,他適才看到自個流血的反應。

她抬步,跟著他重新入了寢宮,軒轅彧將一件同款色的絳紫錦袍丟給她,「將這個換上。」

鳳傲天看著手中的錦袍,挑眉,「不合身。」

軒轅彧看著眼前的鳳傲天,身子高挑,卻比他還要矮一些,他低聲道,「其他的沒有。」

鳳傲天上前一步,抬眸,看著他,「你確定讓我穿這件?」

軒轅彧看著她,「嗯。」

鳳傲天拿著衣衫入了屏風,換上錦袍,的確有些不合身,不過,卻能將她的女性特征徹底地掩蓋,也不錯。

她抬步走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穿絳紫色的衣衫,俊美如皎月的容顏,掛著淡淡地笑意,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閑逸之氣,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比起軒轅彧的美輪美奐,她多了幾分的飄逸。

軒轅彧看著鳳傲天向他緩緩靠近,想起她適才問的話,這才想起,自個也穿著一模一樣的錦袍,若是這樣出去,那豈不是……

他如此一想,便抬步,越過她,向內堂走去。

鳳傲天順勢抓著他的袖袍,「不許換。」

軒轅彧要將

她的手甩開,「我要換什麼,與你何干?」

「你若再甩一下,我的傷口可要裂開了,又要換一件。」鳳傲天握緊他的衣袖,低聲道。

軒轅彧停止動作,轉眸,看著她秀眉微彎,嘴角向一邊彎著,十足的器宇不凡的貴公子模樣,這樣的模樣,出去也不知要招惹多少的男子。

「若是裂開,正好換另一件。」軒轅彧說著,便要甩開她的手。

鳳傲天卻順勢倒在了他的懷里,環上他的腰際,「你還真是忍心。」

「有何不忍心的,你又不是我的誰。」軒轅彧被鳳傲天撞了個滿懷,感受著懷中的溫軟,他頓時沒了脾氣,卻還是口是心非地說著。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那你想讓我當你的誰?」

「誰也不是。」軒轅彧將鳳傲天推開,抬步,便要往外走去。

鳳傲天連忙上前一步,握著他的手,「你後宮的那些個鶯鶯燕燕,紅粉花旦你要如何處置?」

「這乃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吧?」軒轅彧側眸,看著她,明顯的不悅。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輕輕地甩著,二人步調一致地向外走著,「的確不關我的事。」

軒轅彧冷哼一聲,卻未甩開她的手,二人飛身離開皇宮,向斬首台方向而去。

雪珂安靜地待在屋子內,並未離開,她在等著最後的結果,要麼是死,要麼是活。

紫慧走了進來,看著雪珂不發一言地臥在床榻上,她上前一步,坐在她的身旁,「他會沒事的。」

雪珂側眸,看著她,淺笑著,「他一定會沒事的。」

鳳傲天與軒轅彧落在斬首台不遠處的屋檐上,軒轅彧俊逸的身姿透著冷寒之氣,她側眸,笑看著他,「你如此做,就不怕以後他成了我的人?」

軒轅彧眸光微沉,「他已經不是我的人。」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緩緩地靠在他的肩上,「謝謝!」

軒轅彧微微一頓,「鳳傲天,你是知曉,你我之間是不可能共存的。」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若是你想,便可以。」

「三年之內,我不會出兵,但是,我會等著你我兵戎相見之時,到時,一決勝負。」軒轅彧轉眸,看著她,這番話是他一直想要說的,他身為玄墨國的一國之君,經歷的千辛萬苦,這得來不易的江山,他又怎麼可能被人隨意踐踏,即便,鳳傲天已經成功地佔據了他的思想,可是,他的心還是過不了這一關。

鳳傲天知曉他的性子,他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她環上他的腰際,「若是你敗了,你便乖乖地听我的話。」

軒轅彧垂眸,看著她,「你怎知你會贏?」

鳳傲天但笑不語,只因,所有的一切早已經命中注定,天命不可違,而她如今卻連番做著違天逆命之事。

斬監台上,楚凌天穿著囚衣,墨發散亂,打在他的臉上,看不清楚容貌,監斬使看著時辰,午時三刻一到,他便抬手,丟出令箭,「斬!」

劊子手早已經準備好,舉起大刀,大喝一聲,便揮刀而下,轉瞬眸看到一顆頭顱順著地上滾落著。

一旁看斬首的百姓嚇得面容失色,連忙閉著眼,扭著頭不敢看。

楚凌天用他的命換來了楚家的安寧。

鳳傲天抬眸,看著軒轅彧,「回去吧。」

軒轅彧看著她,「帶你去一個地方如何?」

鳳傲天笑看著他,「你是在與我告別嗎?」

軒轅彧勾唇淺笑著,「當日,是我太過于自負,前去鳳國尋你,你讓我明白,這世上還有敢將我不放在眼里的飛,今日,我設計讓你來尋我,不過是要讓你明白,我軒轅彧也有我的堅持。」

鳳傲天明白他坦言的用意,是在告訴她,不管未來如何,他希望他們擁有著一份美好的回憶。

自古帝王皆是孤家寡人,可是,誰又能知曉,高處不勝寒的道理,誰又能明白他們的孤寂與恐懼?這個高位,注定是要斬斷一切的情愛,要做到心如止水,何

其難?

她知曉軒轅彧走到這一步的艱辛,他不可能放下這些年來的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若是失去了這些,那麼,他活著也便沒有了意義。

軒轅彧帶著她來到一處寧靜的宅院,甚是雅靜,只有一位老者看守著,見是來人,老者連忙上前恭敬行禮道,「殿下,您來了。」

「嗯。」軒轅彧看著眼前的老者,嘴角掛著平和的笑意,鳳傲天站在他的身側,二人十指緊扣。

老者抬眼,打量著眼前的鳳傲天,低頭,看著二人親昵的動作,他笑著退了下去。

鳳傲天隨著軒轅彧入了宅院,走在青石台上,他微微仰著頭,俊美無儔的容顏,透著不似以往的陰沉,而是那淡淡的溫柔。

她跟著他向前走著,直至行至一處干淨的院落,他抬步走了進去,轉眸,看著她,「這處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

「是被囚禁了十年的地方。」鳳傲天低聲說道。

「卻是我過的最安逸的十年。」軒轅彧撩起衣擺,隨即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抬手,輕撫著眼前的石桌,看著眼前的一景一物,「每當我心煩時,便會來到這里。」

「你將這處當成了你的避風港。」鳳傲天抬眼,環顧著四周,沒有奢華的景象,只有安然的恬淡。

軒轅彧側眸,看著她,「陪我在這處住上幾日可好?」

「好。」鳳傲天點頭,看著他,柔聲應道。

軒轅彧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清風微起,吹散著他的青絲,說不出的明艷動人。

他起身,看著她,「你這幾日陪著我,不怕酒樓的那位吃醋?」

鳳傲天握著他的手,二人行至屋內,她斜臥與軟榻上,軒轅彧則將頭枕在她的雙腿上,合著雙眸,嘴角噙著化不開的笑意。

她抬手,輕撫著他的臉龐,「你對我就沒有半點好奇的?」

軒轅彧並未睜開雙眸,只是低笑一聲,「你願意告訴我什麼?」

鳳傲天低頭,吻著他的唇,輕輕地吸允著,「不論日後會如何,你都是我的人,永遠。」

軒轅彧睜開雙眸,看著她,「還有呢?」

鳳傲天勾唇一笑,「還有就是……我不會讓你死。」

軒轅彧一怔,看著她,「我怎會死?」

鳳傲天彎腰,抱著他,「軒轅彧,你還真是夠無情。」

軒轅彧側著身子,雙手環上她的腰際,輕輕地吸允著她身上的幽香,低聲道,「我一向無情。」

「我就喜歡你的無情。」鳳傲天冷然一笑,「你若不無情,我怎知,你對我有情。」

軒轅彧揚聲一笑,他有多少年沒有如此坦然地放肆笑過了?

鳳傲天垂眸,看著他,「日後,不準對其他人如此笑。」

軒轅彧抿唇淺笑著,「也許只有你,才會讓我笑出聲來。」

他的話對于鳳傲天來說,是沉重的,她一早便料到,與軒轅彧有著不可避免的糾葛,也知曉,他命中的劫數,可是,即便料到了所有,她也有遺漏的時候,那便是他的心。

芙蓉閣內,紫慧一直陪著雪珂,直到傳來消息,說楚凌天已經被問斬,尸體被楚老將軍帶回了府上,雪珂垂眸,嘴角揚起燦爛地笑容。

紫慧看著雪珂這般,連忙上前安撫著,「雪珂,你可別嚇我。」

雪珂抬眸,看著她,「我無礙,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待會。」

「好。」紫慧看著雪珂面色無恙,越發地擔憂,可是,她知曉雪珂的脾氣,便起身,離開了屋子。

雪珂自床榻上起來,行至梳妝台前,看著銅鏡內自個的容貌,她精心地打扮著。

直到她換上了一件新的衣衫,嘴角含笑地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腳步沉穩,一步一步地向雪珂走去,直至站在她的身旁,將她納入懷中,「我回來了。」

雪珂嘴角掛著淺笑,靠在他的懷中,

「你回來了,可是再也回不去。」

楚凌天抱緊她,「我還有你。」

雪珂轉身,抬眸,看著他,俏皮地眨著眼,「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我去哪你便去哪。」

楚凌天點著頭,抱著她,「好。」

雪珂燦爛一笑,環上他的腰際,「你瘦了。」

「你也是。」楚凌天看著她,淺笑著地將她橫抱起,行至床榻邊,將她小心地放下,而他則欺身而上,吻著她的唇,帷幔幌動,這一夜甚是迤邐醉人。

酒樓內,衛梓陌看著如今天色已暗,並未見鳳傲天的身影,他站在窗邊,抬眼,看著遠處的景色,一身艷紅的錦袍,卻掩飾不住他此刻的落寞。

「殿下,所有的細作都被揪了出來。」掌櫃的走了進來,站在不遠處稟報道。

「一個不留。」衛梓陌冷艷的雙眸碎出寒光,「殺!」

「是。」掌櫃的應道,接著問道,「殿下,可備晚膳?」

「不了,下去吧。」衛梓陌低聲道。

「是。」掌櫃的應道,接著便退了出去。

衛梓陌便這樣肅然而立,沒有片刻的移動,如雕刻般,站了一整夜。

鳳傲天與軒轅彧只是坐在院中,飲酒賞月,偶爾說一些打趣的話,直至天亮,她看著靠在她懷中安然睡著的軒轅彧,嘴角勾著淡淡地笑意。

軒轅彧醒來時,已經是晌午,他抬眸,看著鳳傲天靠在石凳後的槐樹上,合目小憩,他自她的懷中離開,接著起身,便將她抱起,抬步,向屋內走去。

行至床榻便,他將她放下,蓋好錦被,便離開了屋子。

鳳傲天在他抱著她時,便已經醒了,不過,看著他對她如此地細心,眉眼微彎,酒意上來,便安然地睡去。

軒轅彧洗漱之後,換了一身清爽的常服,儼然一位閑賦在家的大家公子,他卷起長袖,步入了廚房,便看到老者已經在忙活著。

他上前,接過老者手中的菜刀,笑著說道,「明叔,讓我來吧。」

「殿下,您許久未下廚了。」明叔顯然有些驚訝,待看到軒轅彧眉眼間溢滿了笑意,他心中感懷不已,這樣的笑容,他已經許多年未見過了。

軒轅彧淺笑道,「是啊,難免有些生疏。」

明叔站在一側,給軒轅彧打著下手,「殿下,那位公子是?」

「一個能讓我笑的人。」軒轅彧語氣溫和,笑著回道。

「那殿下對他?」明叔不由地關心道。

「應當是喜歡的吧。」軒轅彧熟練地切菜,有條不紊地做著,低聲回道。

明叔沉吟了片刻,他不介意殿下喜歡的人是男是女,只是,那位公子周身散發著的戾氣,著實讓人不敢靠近,想必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擔心殿下會受傷。

「那位公子對殿下您呢?」明叔接著問道。

「那要問她。」軒轅彧淺笑著應道,也許是喜歡吧,也許是其他。

不知何時,鳳傲天已經斜靠在門邊,看著他,「自然是喜歡。」

軒轅彧放下手中的刀,看著她,「怎麼不多睡會?」

「我來幫你。」鳳傲天卷起衣袖,上前一步,站在他的另一側,誰又能想到,堂堂的玄墨皇竟然會下廚。

「好。」軒轅彧笑著應道,側眸,看著她,「你想吃什麼?」

「你會做什麼?」鳳傲天不答反問道。

軒轅彧挑眉,看著她,「那我做什麼你吃什麼?」

「好。」鳳傲天爽快地應道。

二人相視而笑,清晨的陽光打在他們二人身上,甚是溫馨。

明叔默默地退了出去,抬眼,看著天色,不知是該喜還是悲。

鳳傲天在一旁打著下手,而軒轅彧則專注地做著早膳,她抬眸,看著他俊逸絕色的容顏,這樣的男子,即便是下廚也是賞心悅目。

一個時辰之後,鳳傲天看著眼前的菜肴,抬眸,看著他,「嗯,色澤不錯,不過,味道不知如何?」

「嘗嘗便知。」軒轅彧自信滿滿地應道,二人便端著托盤走了出來,一路上,並未有過多的話語,待行至屋內,二人將飯菜擺好,鳳傲天看著他,「比起你在宮中用得好太多。」

軒轅彧笑著夾了菜放在她的碗中,「不嘗嘗看,便說好吃。」

鳳傲天拿起筷子,嘗著菜,看著他,點頭道,「嗯,色香味俱佳,未料到,你還有這一手。」

軒轅彧看著她,「母妃一向身子弱,整日吃不下,那些廚子的手藝,又不合母妃的口味,我便只好親自下廚,好在,母妃喜歡,這一吃,便是整整十年。」

鳳傲天夾了菜放在他的碗中,「那我是第二個讓你親自下廚的人?」

「嗯。」軒轅彧點頭,看著她,「我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是在這里,所以,我想將與你在一處的美好都放在這里。」

鳳傲天低笑一聲,「然後將我忘了,等著三年之後,與我生死一戰?」

軒轅彧被鳳傲天戳破了心思,他看著她,「若是忘不掉呢?」

「那便不要忘。」鳳傲天沒有片刻的猶豫,沉聲應道,「即便是避免不了與我生死一搏,那也要記著。」

軒轅彧勾唇一笑,「你還真是霸道。」

「我一向霸道。」鳳傲天看著他,「你若是敢忘記,我才不管那三年之約,立馬將你擄來我身邊。」

軒轅彧抬眸,看著她,不像是玩笑話,接著收斂起笑意,「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鳳傲天冷哼一聲,「你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軒轅彧粲然一笑,「好,我等著。」

二人用罷早膳,軒轅彧便帶著鳳傲天行至後院中,這處種著大片的桃樹,如今,卻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鳳傲天走在小徑處,看著他,「你喜歡桃花?」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軒轅彧側眸,看著她,「母妃很喜愛桃花。」

鳳傲天「哦」了一聲,牽著他的手向前走著,「你身邊的那些桃花我得想法子給統統剪掉。」

「那若是如此的話,我是不是也要將你身邊的桃花剪掉?」軒轅彧看著鳳傲天,輕笑道。

「此桃花非彼桃花。」鳳傲天挑眉,「反正,你身邊不許有桃花出現。」

軒轅彧無奈地搖著頭,「對待他們,你當真能做到公平?」

鳳傲天听著軒轅彧的話,身為帝王,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與他擁有同一個人,他過不了心中這關,更何況,他們之間還佇立著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溝壑,那便是兩國對峙,最後,只有一個能夠存活。

軒轅彧從來都是一個冷靜的人,只是,有一個人卻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必須要重新審視,可是,在這審視的過程中,連帶著自個的心也被審視了進去,這便使得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鳳傲天看著他,「他們在我心中的分量一樣重。」

「那我呢?」軒轅彧看著她,低聲問道。

「一樣。」鳳傲天看著他,「不論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會依著你,那是因為,你在我的心里。」

軒轅彧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輕嘆道,「可是我做不到。」

鳳傲天抱著他,「不是還有三年的時間,我會等你。」

軒轅彧抬眸,看著她,「若是到那個時候我還做不到呢?」

「那我會一直等你。」鳳傲天握緊他的手,鄭重其事地承諾著。

軒轅彧只是笑著,牽著她的手向前走著。

鳳棲國,邢無雲自躺椅上醒來,連這兩日,都與流星對弈,好在,流星的棋藝精湛,否則,還真是無趣。

他抬眸,看著無風已經洗漱穿戴妥當,開始忙碌著,他緩緩起身,活動著手臂,接著步入屋內,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酣的流星。

神犬窩在一側,歪著頭,看著邢無雲,它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殺氣。

流星翻了一個身,擦著嘴角的口水,睜著惺忪的雙眸,從床榻上翻坐起來,看著邢無雲,「你今兒個要出去?」

「嗯。」邢無雲看著流星,「你倒是反應極快。」

「你這兩日與我對弈,招招乃是死局,步步致命,所謂棋由心生,你這幾日定然籌劃著什麼。」流星可不傻,不過,有時候喜歡裝傻罷了。

邢無雲洗漱之後,行至床榻旁,模著流星亂糟糟的頭發,「我離開兩日,宮中便交給你了。」

「本想著去湊湊熱鬧呢。」流星可惜地嘆著氣。

邢無雲笑看著他,「好了,以後多得是熱鬧。」

「嗯。」流星點頭,便自床榻上下來。

邢無雲已經走出屋子,看著無風,「不去湊熱鬧?」

「這些日子,我吃齋,見不得血腥。」無風低頭,曬著藥,淡然一笑。

邢無雲低笑一聲,接著便離開了偏院。

流星低頭,看著神犬正在發呆,他湊過去,「你在想什麼?」

「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神犬幽幽地看著流星說道。

「這天下何時太平過。」流星看著神犬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感覺到了殺氣,濃重的殺氣。」神犬接著說道。

「鳳凰泣血,血流成河。」流星忍不住地嘆氣道,看來過不了幾日,這天下怕是要大亂了。

無風走了進來,看著流星眼眸中閃過一抹憂傷,他淺笑道,「還不去洗漱,在這處傷春悲秋起來了。」

流星看著無風,「你不跟著邢無雲去瞧瞧?」

「不去。」無風搖著頭,看著他,「我對打打殺殺的不感興趣。」

「鬼才信。」流星嘴角一撇,接著轉身,自行去洗漱。

無風笑看著流星的小身影,淡然一笑,接著便踏出了屋子。

邢無雲這些日子身子養得也查不多,不過,也只是恢復了五成的功力,他抬步,入了帝寢殿,便看到鳳千凝已經站在大殿中央等著他。

「千凝公主來得真早。」邢無雲上前一步,坐在軟榻上,看著她,嘴角勾著放蕩不羈的笑容。

鳳千凝看著他,「皇上讓本公主助你一臂之力。」

「看來千凝公主當真是深藏不露。」邢無雲似笑非笑地說道。

「比起你來,本公主可差遠了。」鳳千凝說著,便坐在他的對面,接著說道,「我的人已經安排好,邢統領何時動身?」

邢無雲看著她,「半個時辰之後。」

「好。」鳳千凝應道,接著起身,便踏出了帝寢殿。

藍璟書抬步入了帝寢殿,抬眼,看著鳳千凝離開,而邢無雲眉眼間透著殺意,他上前坐在他的身旁,「有事要發生?」

「嗯。」邢無雲點頭,用指尖沾著水,在矮桌上寫了兩個字,「當心這個人。」

「好。」藍璟書點頭,「你保重。」

「嗯,宮中之事便交給你了。」邢無雲起身,拍著藍璟書的肩膀,「若是有何變故,便去尋無風。」

「好。」藍璟書溫聲應道,「等你回來。」

邢無雲揚聲一笑,便抬步離開了帝寢殿。

藍璟書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溫潤如玉的氣息透著淡淡地幽暗,他隨即抬步,離開了帝寢殿。

邢無雲離開皇宮,便看到鳳千凝已經在宮門口等他,他飛身上馬,二人便策馬離去。

棲城,冷千葉正在校場訓練兵士,便見錦堯走了過來,附耳說道,「冷將軍,皇上有密信給您。」

冷千葉俊美如塵的容顏透著冷然,腳步沉穩地向前走去,待行至營帳內,便見魄親自前來。

他上前一步,站在魄的面前,「皇上可有重要的事?」

「此事事

關重大,還望冷將軍能在兩日內趕到。」魄接著說道。

「好。」冷千葉並未看密信,便沉聲應道。

魄隨即將密信呈給他,他拿過,看罷之後,先是閃過一抹驚訝,接著便是了然,接著說道,「請皇上放心,兩日之內必定趕到。」

「那屬下告退。」魄行禮道,接著便閃身離開。

錦堯見魄離開,隨即進來,「冷將軍,保重!」

冷千葉抬眸,看著她,「嗯,這處便交給你了,此次,我帶著付卓前去,讓易武在這處助你。」

「是。」錦堯應道,接著側身。

冷千葉抬步離開軍營,抬眸,看著萬里無雲的天際,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該來的終歸是要來了。

冷千葉帶著人馬,一個時辰之後,便離開了棲城。

玄墨國,雪珂醒來時,已近晌午,身旁的床榻已經冰涼,她撐著有些酸痛的腰身,抬眸,便看到門推開,楚凌天穿著一身石青色錦袍,俊朗的容顏,眉眼間盡是笑意。

「怎得這麼早便起身了?」楚凌天放下手中的膳食,上前,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氣色,聲音透著淡淡地柔。

雪珂靠在他的懷中,「我怕昨日是在做夢。」

楚凌天啞然失笑,「我記得我認識的雪珂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頭。」

雪珂抬手,在他的腰身狠狠一擰,「你說誰是野丫頭?」

楚凌天握著她的手,低頭,輕吻著,「既然起來了,便用膳吧。」

雪珂輕笑著點頭,接著下了床榻,便去洗漱。

紫慧敲門走了進來,看著雪珂面色紅潤,再看向楚凌天,笑意濃濃,接著說道,「主子傳話,讓你即刻動身,趕往棲城。」

雪珂微微一怔,看著她,「棲城出事了?」

「不知。」紫慧搖頭道,「不過,看樣子是要有大動作。」

「你知道些什麼?」雪珂這幾日都在擔心著楚凌天,卻忽略了其他。

楚凌天上前扶著雪珂坐下,抬眸,看著紫慧,如今,他已經不是玄墨國的楚凌天,而是只屬于雪珂的楚凌天。

他雖然做不到能夠擯棄玄墨國而助鳳棲國,但是,他能做到不聞不問,只是安靜地待在她的身邊。

「具體我也不知,不過,主子讓你即刻動身,想必是有要事,你便休整一下,趕快動身吧。」紫慧看著雪珂說道。

雪珂沉默片刻,眸光透著冷沉,「好,我即刻動身。」

她接著轉身,看向楚凌天,「用罷午膳,我們便動身。」

「好。」楚凌天點頭應道。

二人用罷午膳,便離開了芙蓉閣,前往棲城。

鳳傲天這兩日,與軒轅彧一直待在宅院內,對于外界之事,不聞不問,一切看似很正常,實則,早已經暗潮洶涌。

這一點,軒轅彧自然知曉,只是,他卻裝作不知,只是想與她好好相處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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