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雲側眸,看著流星,「將晚膳端到這處吧。」
流星點頭,反正一個人吃著也沒意思,有個人陪著總比沒有的好。
鳳傲天用罷晚膳,抬眸,便看到無風正淺笑著看著她。
她勾唇一笑,徑自起身,「明日爺再來。」
無風看著她,「好。」
鳳傲天不再多言,轉身,便踏出了屋子。
無風捂著胸口,抬手,便看到掌心已經變成暗黑色,他終是忍不住口吐黑血,有些虛弱地扶著桌案,抬眼,卻對上那雙清冷的鳳眸。
他沒有半分的驚訝,只是從容地抽出懷中的另一塊絹帕,擦著嘴角,「可有什麼囑咐我的?」
鳳傲天看著他這幅模樣,幽幽地嘆了口氣,低頭,將他的掌心攤開,「被銀針刺到了?」
「無妨,將毒逼出來便是。」無風面色無常的說道。
鳳傲天冷哼一聲,「若是強行逼出來的話,你定然會內力受損,爺讓你來是醫人的,可不是讓你受傷的。」
她沒好氣地說罷,將他的掌心抬起,低頭,便對準那針刺的地方,輕輕地吸允著,將毒血吸了出來。
無風感覺到掌心的溫熱,還有那絲絲的酥麻感,他眸光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隨即,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眸光溢滿了溫柔,他一順不順地看著她,更加地堅定了自個的心。
鳳傲天將毒血吸了出來,側眸,吐出,接著又繼續,反復幾次之後,待看到掌心的黑色褪去,她抬眸看著他,「身上可有化毒丸?」
「嗯。」無風點頭。
鳳傲天握著他受傷的手,另一只手已經在他之前,伸入他的腰間,解下一個錦袋,接著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可是這個?」
「嗯。」無風依舊淡淡地應道。
鳳傲天倒出一粒,看著他,「張嘴。」
無風看著她,听話地張嘴,鳳傲天便將藥丸放入了他的口中,轉身,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服下之後,便去床榻上躺著。」
無風接過水杯,將藥丸吞下,轉身,便走向床榻,月兌了鞋子,安靜地躺著。
鳳傲天上前,坐在一旁,將錦被為他蓋好,「歇著吧。」
「嗯。」無風從適才開始,只是淡淡地應著,不曾開口。
鳳傲天見他閉眼睡去,隨即起身,便離開了屋子。
她抬步,前去藥廬看了一眼慕寒瑾,見他盤膝而坐,用內力抵抗毒藥,那倔強的神情,讓她心疼不已,她隨即轉身,便離開了風族。
無風站在暗處,看著她離開,他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抬眸,看著明鏡的月色,緩緩地向屋內走去。
當鳳傲天回到偏院時,邢無雲與流星剛剛用罷晚膳,他抬眸,看著她入內,不過,嘴角卻掛著黑色的血跡,他眸光一冷,也顧不得生氣,站在她的面前,「不是有無風嗎?你怎得受傷了?」
鳳傲天看著他著急的神情,淺笑道,「爺中毒了。」
邢無雲連忙抬手,覆上她的額頭,焦急地打量著,「中毒?那該怎麼辦?」
流星站在一側,看著邢無雲,無奈地搖著頭,「聖主可是百毒不侵的。」
邢無雲微微一愣,看著鳳傲天,「你……」
鳳傲天握著他的雙手,嘟著嘴角,「給爺擦了。」
邢無雲無奈地看著她,低頭,便要吻下去,卻被鳳傲天躲開,「這可是毒血,你不要命了。」
邢無雲冷哼一聲,「自然是要的,不過如今,臣的雙手被皇上牽著,除了嘴便是腳,那皇上讓臣用哪個?」
鳳傲天低笑一聲,「好啊,敢打趣爺,看爺怎麼收拾你。」
邢無雲握緊她的手,輕輕一拽,便將她拉入懷中,低頭,看著她,「皇上想怎麼收拾臣,臣都願意。」
鳳傲天眸光微閃,自他的懷中抽出絹帕,遞給他,「給爺擦了。」
邢無雲抬手,輕輕地擦著她嘴角干涸的血跡,隨即低頭,吻著她的唇。
此刻,流星早已經抱著酒壇子躲到一邊去了。
衛梓陌剛從酒樓回來,一早便得了消息,知曉無風回來了,他抬步,剛入了偏院,便看到正相擁而吻的二人,他冷艷的雙眸閃過一抹笑意,緩緩轉身,便離開了偏院。
邢無雲睜開雙眸,看著鳳傲天,「皇上,被那個醋壇子看到了。」
鳳傲天淺笑著,「總是要習慣的。」
邢無雲抱著她,「他那性子太過于剛烈,要是習慣的話,怕是需要些日子,他似乎有事瞞著臣。」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何事?」
「他不說,臣自然也問不出。」邢無雲低聲說道。
鳳傲天眸光微沉,指尖劃過他的唇瓣,「爺去瞧瞧。」
「嗯。」邢無雲點頭,便目送著鳳傲天離開。
流星馬上鑽了出來,站在邢無雲的身側,「今夜陪我飲酒如何?」
「好。」邢無雲笑著應道,見他這幅饞酒的模樣,笑著開口,「你這是要繼承我的衣缽?」
流星揚聲一笑,「若是你願意傾囊相授的話。」
邢無雲隨性一笑,率先抬步,行至桌前,流星便坐在他的對面,迫不及待地啟封,倒了兩杯,遞給邢無雲,「一醉方休。」
「野果酒喝不醉,更何況,我乃是千杯不倒。」邢無雲嘴角含笑,一雙桃花眼泛著誘人的光芒,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流,拿起酒杯,瀟灑地仰頭,一飲而盡。
流星學著他的模樣,仰頭喝下,笑容滿面地贊嘆了一句,「好酒。」
「不錯。」邢無雲亦是點頭道。
神犬趴在流星的腳下,不停地流著口水,這個臭小子,竟然將它給忘了。
衛梓陌神情黯然地回到浮夢宮,待行至大殿內,便看到鳳傲天已經早先他端坐在軟榻上,愜意地品著茶。
他抬眸,對上她笑意吟吟的容顏,緩步上前,坐在她的身旁,拿起桌上她倒好的茶,側著身子喝下。
鳳傲天徑自放下茶杯,一順不順地盯著他。
衛梓陌卻是沉默不語,任由著她瞧著,他復又倒了一杯,慢慢地品著。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一陣冷風吹來,掀起他面紗的下擺,那殷紅的錦袍隨風而動,他周身散發著冷漠高貴的氣息,沒有半分的挪動。
鳳傲天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陌生,她鳳眸微眯,身形一閃,便將他壓在了身下,指尖劃過他的面紗,便要揭開。
衛梓陌卻握緊她的手,「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鳳傲天低頭,隔著面紗噬咬著他的唇,指尖劃過他的手腕,順勢解開他腰間的玉扣,撕扯著他的艷紅錦袍,更是暴力地撕扯著他的長褲……
衛梓陌卻沒有半分的掙扎,只是任由著她肆意妄為,他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鳳傲天冷視著他,眸光迸射著怒意,「你這是做什麼?」
衛梓陌突然雙臂用力,一個翻身,將她攬入懷中,垂眸看著她,艷紅的錦袍掛在雙臂,凝脂般的肌膚映照在燭光下,透著誘人的光澤,青絲滑落在胸前,搖曳著萬種風情,他緩緩低頭,隔著面紗,吻著她的唇,雙手撐在兩側,卻沒有繼續的動作。
鳳傲天能感覺到他在壓抑的情緒,她抬手,將他的錦袍合起,雙手環上他的腰際,將他拉入懷中,輕撫著他的後背,「你有事瞞著爺?」
衛梓陌靠在她的懷中,嘴角微微勾起,「我的全部都給了你,還有什麼可瞞的?」
鳳傲天對上他的雙眸,「不許騙爺。」
衛梓陌自她的懷中起身,任由著衣衫半敞,令人無限遐想,他下了軟榻,向內堂走去。
鳳傲天斜臥與軟榻上,看著他入了屏風之後,耳畔回蕩著那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微眯著雙眸,似乎察覺到了異樣。
不一會,便看到衛梓陌披散著青絲走了出來,臉上依舊遮著面紗,青絲未干,那妖嬈高冷的身子,每走一步,都帶著絲絲的清風。
他站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鳳傲天抬手,將他冰涼的指尖握著,輕輕一拽,他便跌落在她的懷中,她擁著他,感覺到了他身上早已冰冷如水,她勾起他濕漉漉黏在身後的發絲,用內力烘干,輕撫著。
衛梓陌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沒有半絲的掙扎,仿若一個木偶一般,任由著她……
鳳傲天將毛毯蓋在他的身上,看著他,「感覺累了?」
「嗯。」衛梓陌點頭道,「好累。」
鳳傲天抱緊他,柔聲道,「累了便靠在爺懷中歇會。」
「好。」衛梓陌點頭,這幾日,他一直覺得不對勁,直至昨日,他才發現了不妥之處,可是,他卻不願告訴她,就讓所有的苦讓他一個人受著吧。
翌日天明,鳳傲天醒來時,衛梓陌已經離開,她做起身來,便看到書案上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簡短的兩個字,「酒樓。」
鳳傲天下了軟榻,抬眸,看著眼前的寢宮,依舊殘留著他的氣息,她眸光一沉,抬步離開了浮夢宮,待回到帝寢殿時,藍璟書早已經在殿內候著。
她上前,想起昨日便那樣將他推開,轉身離去,心中對他有了一絲的愧疚。
藍璟書抬眸,溫潤如玉地容顏,依舊掛著淡淡的柔光,他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臣參見皇上。」
鳳傲天淺笑著,將他攬入懷中,「爺日後再也不會將你推開。」
藍璟書靠在她的懷中,溫聲道,「皇上,臣明白。」
鳳傲天抱緊他,輕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能讓她感覺到溫暖的氣息,她覺得自個太過于辜負他。
藍璟書卻沒有半絲的怨言,他能夠體會她昨日對慕寒瑾的擔憂,他雖然不清楚慕寒瑾在承受著什麼,可是,能夠讓她如此表露出昨日那般擔憂的神色,必定很嚴重,比起慕寒瑾,他幸運太多了,不是嗎?
鳳傲天牽著他的手,「爺明日便動身,這些時日,朝堂之事便辛苦你了。」
藍璟書笑看著她,「臣會等著皇上回來。」
「有你在爺的身邊真好。」鳳傲天由衷地感嘆道。
藍璟書安靜地听著,心中卻倍感溫暖。
邢無雲與流星喝了一夜,卻無半分的醉意,流星笑吟吟地看著邢無雲,「這野果酒當真適合我。」
邢無雲起身,伸展著手臂,緩步離開了偏院。
流星寶貝似的抱著酒壇,轉眸,看著邢無雲離開的身影,低頭,便對上了神犬惡狠狠地雙眼,他連忙縮著頭,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神犬冷哼了一聲,拔腿便追上前去,剩下的那半壇可是它的。
邢無雲行至帝寢殿,鳳傲天已經穿戴妥當,準備上朝。
藍璟書抬眸,正好迎上邢無雲的目光,他淺笑道,「你這是打哪來?」
邢無雲亦是笑言相對,「偏院。」
藍璟書笑應道,「飲酒了?」
「無酒不歡。」邢無雲微微挑眉,接著便站在了鳳傲天的面前,「皇上待會上罷早朝,可是去看慕寒瑾?」
「嗯。」鳳傲天點頭。
「那臣便去瞧瞧梓陌。」邢無雲看著鳳傲天,想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
鳳傲天搖著頭,意思是並未得到什麼消息。
邢無雲卻是了然一笑,越是如此,越能說明,衛梓陌瞞著的事情,很大。
鳳傲天牽著藍璟書的手出了帝寢殿,徑自前去金鑾殿。
藍璟書看著鳳傲天,「皇上,您有心事?」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爺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有空去便去看看衛梓陌。」
藍璟書點頭應道,雖然他與衛梓陌不熟悉,不過,能夠讓皇上如此擔憂,怕是不尋常,「是。」
流星氣喘吁吁地沖進了帝寢殿,連忙躲在了邢無雲的身後,探著腦袋,看著神犬已經落在他的面前。
邢無雲低頭,看著流星,「你惹到它了?」
「它要搶我的寶貝。」流星抱緊懷中的酒壇,說道。
邢無雲身子一閃,輕輕松松地躲開,「無風還在,你讓他再給你釀便是了。」
流星看著神犬目露凶光,他咂吧著嘴角,不舍地看著自個懷中的酒壇子,掙扎了許久之後,才閉著眼楮,將酒壇子放在了地上,「拿去吧。」
神犬當然不會客氣,叼著酒壇子便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
流星抬眸,看著邢無雲,「你待會去何處?」
「去酒樓。」邢無雲徑自入了內堂,不緊不慢地洗漱。
流星斜靠在一側,「那我待會去風族。」
「去吧。」邢無雲淡淡地應道。
鳳傲天下了早朝,便帶著流星前去了風族。
無風已經在藥廬內,正為慕寒瑾施針,她上前,坐在他們二人的身旁,看著慕寒瑾俊美的容顏透著黑色,連帶著手臂也都是黑色。
她再看向無風,他緊抿著唇,雙掌抵在慕寒瑾的雙肩,正在運功。
流星探著腦袋,偷偷地看了幾眼,接著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之後,無風收起內力,抬眸,看著鳳傲天,「好在毒氣被我封在心脈之外,一切只能靠他的毅力。」
鳳傲天轉眸,看著慕寒瑾,眸光冷凝,「他會撐下去。」
無風起身,便覺得有些暈眩,今日他已經損耗了太多的內力,鳳傲天見狀,連忙起身,扶著他,「去歇會。」
「嗯。」無風點頭道,順勢靠在她的懷中,緩緩地向外走去。
鳳傲天將他的掌心攤開,看來毒已經消散,便放心下來,扶著他在院中坐下。
流星已經湊了過來,看著無風的神色,「你何時再釀野果酒?」
無風側眸,看著他期盼的眸光,「那一壇子喝完了?」
「別提了。」流星想到這個便心痛不已。
無風抬眸,便看到神犬正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他淡然一笑,「待我回去便給釀。」
「好。」流星笑呵呵地應道,一掃先前的陰霾,狗腿地看著無風。
鳳傲天抬眸,看著無風,「可用過早膳?」
「嗯。」無風應道。
鳳傲天看著天色,「你若是需要什麼,盡管告訴清風。」
「你明日便要動身?」無風抬眸,看著她問道。
「嗯。」鳳傲天點頭,「大婚之日在即。」
無風眸光微閃,低聲道,「還真是羨煞旁人。」
流星連忙諂媚地說道,「有何羨慕的,就怕到時候是驚嚇。」
無風淡然一笑,「美人入懷,怎會是驚嚇?怕是歡喜都來不及。」
「那是因為,夜魅晞還不知聖主的身份,若是知曉的話,依著他的性子,必定會嚇死。」流星順口說著。
鳳傲天抬手打在流星的腦袋上,「看來你是不想在這處待著了。」
流星嘿嘿一笑,「聖主,哪里話。」
鳳傲天看著他,「此次前去巫月國,跟著爺一同前去。」
「什麼?」流星尖聲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的嗎?」鳳傲天看著流星這一臉的不情願,沉聲道。
流星知曉自個反應太大,抬眸,一臉為難地看著鳳傲天,「那是因著之前太過于無聊,如今,有無風跟邢無雲在,自然不會無聊。」
「你是擔心出去之後,回來沒有野果酒飲了。」鳳傲天一語點破流星的小心思。
流星抬眸,看著鳳傲天,連忙抱著大腿,大呼道,「聖主,您真是了解流星。」
鳳傲天將他推開,「那野果酒再釀的話,也是需要日子的,沒準你回來時,剛好啟封。」
「呵呵,那也是。」流星笑嘻嘻地應道。
無風看著流星,「嗯,我等著你回來啟封。」
「好。」流星笑呵呵地應道,接著轉身,便看向神犬也是一臉的向往,他冷哼一聲,蹲在神犬的面前,「沒你的份。」
神犬惡狠狠地低吼了一聲,看著流星,作勢便要撲上去。
流星看著它,連忙說道,「你不是不會咬人嗎?」
神犬冷哼一聲,「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我還是神犬。」
流星騰地起身,撒腿就跑。
神犬身形一閃,便追了出去。
鳳傲天看著流星跟神犬,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還真是一對活寶。」
無風只是淡淡地笑著,看著她,不發一言。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若是撐不住,便讓無雲來幫你。」
無風看著她,淺笑道,「你怎知我撐不住?」
鳳傲天挑眉,低頭,看著他雙手隨意地放在石桌上,指尖泛著白,一身雪白錦袍,說不出的超月兌世外之氣。
無風對上她打量的雙眸,低笑一聲,「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鳳傲天雙手抵著下顎,嘖嘖了兩聲,「你以往都是如何生活的?」
無風抬手,倒了兩杯茶,遞給她,「你對我感興趣?」
鳳傲天拿起杯子,輕抿著,「只管你好奇爺,爺就不能好奇你?」
無風放下茶杯,抽出絹帕,將她的手拿了過來,仔細地擦著她掌心的涼意,抬眸,看著她,「可以。」
鳳傲天收起手,笑看著他,「倒是有幾分意思。」
「有意思便好。」無風收起絹帕,繼續平淡無奇地飲著茶。
二人再未多言,鳳傲天便陪著他直至晌午之後,便看見流星灰頭土臉地走了進來。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被教訓了?」
流星抬眸,委屈地看著鳳傲天,「聖主,它咬流星的**。」
「又不是第一次咬,有什麼可委屈的。」鳳傲天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流星抬眸,瞪了鳳傲天一眼,「那聖主也讓它咬一口試試?」
「它敢咬?」鳳傲天沉聲道。
流星連忙住嘴,嘀咕道,「不敢。」
「好了,去洗洗,用午膳了。」鳳傲天拍著他的小腦袋,低笑一聲。
流星知曉,在鳳傲天這處是尋不到安慰了,只能默默地垂著頭,向一旁走去。
神犬氣定神閑地走了進來,安靜地趴在鳳傲天的身旁,不發一言。
鳳傲天陪著無風用罷午膳,便離開了風族。
剛入帝寢殿,魂便落在一旁。
「主子,那三座城池亦是僵持不下。」魂在一旁說道。
「無妨,讓阿九、千葉,還有慕寒虛張聲勢,一切等爺親自處理。」鳳傲天沉聲道。
「是。」魂應道,接著說道,「主子,顧大人已經順利到達彩國京都,不過,他那日中了一箭,如今身子還未好。」
「只是傷到手臂,而且箭上無毒,怎會如此?」鳳傲天眸光一沉,「莫非……」
「看來,那左相已經開始動手了。」魂低聲回道。
「派人一定要暗中保護他的安全。」鳳傲天厲聲道,「這幾日,讓馨兒接近葉鋒,盡快讓左相將馨兒安插在他身旁。」
「是。」魂垂首應道。
「巫月國如何了?」鳳傲天繼續問道。
「已經準備妥當,只能主子您前去。」魂低聲應道。
鳳傲天淺笑著,「他定然是等不及了。」
魂隨即應道,「夜侍妃這些時日,當真是望穿秋水。」
鳳傲天抬眸,看了魂一眼,「你何時變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魂連忙躬身道,「屬下知錯。」
鳳傲天擺手道,「夏珞顏並未回貝立國,看樣子還在巫月國。」
「主子為何不將她解決了?」魂不解地問道。
鳳傲天鳳眸微眯,「如今還不是時候。」
藍璟書自都察院回來,剛踏入帝寢殿,便看到鳳傲天周身散發著寒氣,他隨即抬步,行至她的身旁。
鳳傲天收起寒意,魂垂首退下。
藍璟書坐在她的身旁,抬手,輕揉著她的雙肩,「皇上,是有什麼棘手之事?」
「不礙事。」鳳傲天將他攬入懷中,淺啄著他的唇角,「今晚陪著爺。」
藍璟書面色微紅輕聲應道,「是。」
鳳傲天抬手,抵著他的鼻子,「你就不怕爺吃了你?」
藍璟書勾著她的頸項,淺笑道,「臣求之不得。」
鳳傲天低頭,吻上他的唇,輕輕地吸允著。
「咳咳!」一聲冷冷地咳嗽,便看見邢無雲斜靠在大殿門口,看著殿內的二人,「看來臣來的不是時候。」
鳳傲天依舊將藍璟書納入懷中,抬眸,看著邢無雲,「梓陌呢?」
「他還在酒樓忙著。」邢無雲上前一步,並無半分的尷尬,坐在她的身旁,「皇上只管前去大婚,臣會查出他到底有何事瞞著臣。」
鳳傲天抬眸看著邢無雲,自然能听到他話中的醋意,淺笑道,「爺自然是要去大婚的,還有那洞房花燭夜……」
邢無雲听著鳳傲天的話,嘴角勾著淺笑,一雙眸子盛開著朵朵桃花,俊美絕倫的容顏,更是透著風流,他微微靠近,一順不順地盯著鳳傲天。
鳳傲天迎上他的眸光,低笑一聲,「怎麼,你想去觀禮?」
邢無雲緩緩起身,接著斜靠在軟榻上,「皇上盡管刺激臣。」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看似慵懶愜意,只是那眉宇間隱去的怒氣,顯然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緒,她又是揚聲一笑,便牽著藍璟書的手起身。
邢無雲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看去,難免有些煩躁地側著身子,不去理她。
彩國,顧葉峰斜靠在馬車上,忍不住地咳嗽了幾聲,听著京都外喧鬧的聲音,他不知為何左相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讓他入京?
一旁左相的親信名叫張奎,為人看似魯莽,實則心思縝密,這一路走來,他一直暗中觀察著顧葉峰,心中也著實有了一番算計。
待馬車行至一道靜謐的街道上,顧葉峰依舊是閉著雙眸,听著兩邊的動靜,他知曉,如今離開了鳳傲天的庇護,一切只能靠自個。
馬車緩緩停下,李逵掀開車簾,憨厚一笑,「小世子,到了。」
顧葉峰睜開雙眸,干咳幾聲,微微點頭,便在手下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坐在輪椅上。
他抬眸,看著眼前的宅院,並不是左相府,而是一座僻靜的宅子,他被推了進去,外面看似無常,實則暗中有高手看守,他雖然不懂武功,倒是,也能猜到一二。
李逵領路,而身後有人推著輪椅,他抬手,用絹帕掩著嘴角,微微低頭輕咳著,實則觀察著四周。
宅院內,處處有侍衛把守,看到他時,沒有半分的恭敬之意,而是高仰著頭,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很顯然,這些人乃是經過嚴格訓練。
待行至前廳時,便看到有一位長者立在廳外,待看見他時,激動地走上前來,頓時老淚縱橫,「老臣恭迎小世子。」
顧葉峰看著他,露出一個和煦的笑意,他記得皇上給他的密函中,有寫過此人的來歷與脾性,此人絕對是一只野心極大的老狐狸。
「左相無須多禮。」顧葉峰語氣平和地應道。
左相連忙用衣袖擦拭著眼角,笑臉相迎道,「小世子,這乃是老臣特意為您準備的宅院,未免引起他人的懷疑,只好委屈小世子在這處住一陣子。」
「無妨。」顧葉峰淡淡地應道,「日後,本世子還要多依仗左相。」
「小世子當真是折煞老臣。」左相連忙顫顫巍巍地說道,甚是恭敬。
顧葉峰不再說話,而是微微點頭,便被推著入了前廳。
接著便看到一名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女子聘聘婷婷地走了進來,眉眼間流露著萬種風情,顧葉峰一眼便認出她是何人,強逼著自個抬眸,眼神一順不順地盯著。
馨兒抬眸,對上顧葉峰看來的雙眸,羞澀地垂眸,手中端著茶盞,立在顧葉峰的身側,斟滿茶,便退在了左相的身後。
左相看到顧葉峰的神情,老眼閃過精光,捋著胡須,揚聲一笑,「馨兒,還不見過小世子。」
「是。」馨兒乖順地應道,腳步輕盈,立在顧葉峰面前,款款福身,「馨兒見過小世子。」
顧葉峰將眼前的女子想象成鳳傲天,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久久不說話。
左相收斂眸光中的算計,即刻心領神會,接著輕喚道,「小世子?」
顧葉峰緩緩地收回視線,連忙應道,「這位姑娘是?」
「乃是老臣的小女。」左相笑著應道。
「哦。」顧葉峰作勢又偷瞄了一眼馨兒,接著說道,「未料到左相還有如此標致的千金。」
左相一听,又是笑道,「小世子謬贊了。」
「本世子一向不說假話。」顧葉峰放下茶盞,正色道。
左相見他如此,更是堅定了自個的盤算,連忙應道,「小世子可安心住在這處,這些時日的起居便由馨兒一並照料。」
顧葉峰連忙露出求之不得的笑意,「那便有勞令千金了。」
左相連忙附和著笑道,「此乃馨兒的福氣。」
隨即,他便給馨兒遞著眼色,馨兒連忙上前,微微福身,「馨兒定會好好照顧小世子。」
「好,好。」顧葉峰笑著應道,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氣,想著剛開始便如此費心,日後,怕是更加地要當心才是,他這一招,乃是鳳傲天特意教給他的,他足足練了一整夜,才練好,還好沒有露陷。
馨兒乖巧地立在一側,左相見狀,便以事務繁忙告退。
當夜,馨兒便待在了顧葉峰的房中。
顧葉峰抬眸看著睡在軟榻上的馨兒,卻是沒有絲毫的困意。
馨兒听著外面有人走近,連忙閃身,落在了床榻一旁,看著睡在里側的顧葉峰,隨即將帷幔放下,接著躲在一側,晃動著床榻,嬌嗔地叫著,「小世子……嗯……不要……」
顧葉峰躺在里側,看著站在床榻旁的馨兒不停地晃動著帷幔,又踩著床榻,他則是目瞪口呆,想著皇上手下的女子當真是彪悍。
待人影離開之後,馨兒這才喘著氣停了下來,轉身,便對上顧葉峰瞪大雙眸,一臉驚愕地看著她。
馨兒干咳了一聲,嘿嘿一笑,「顧大人別見怪。」
顧葉峰收回視線,連忙扭過頭,卻踫觸了傷口,忍不住地低叫了一聲。
馨兒連忙自懷中拿出一塊絹帕,放在他的手腕上,把著脈,眸光一冷,「顧大人,你被人下毒了?」
顧葉峰微微一愣,卻也不傻,接著說道,「他們不過是想要控制我。」
「無妨,好在這毒奴婢能解。」馨兒這才松了口氣,接著轉身,行至軟榻旁,將自個的衣衫拿下,飛身離開。
顧葉峰看著她離開,低頭,看著自個手上的手臂,他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只要能夠幫得上她,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不一會,馨兒便落地,接著上前,手中握著一個瓷瓶,她倒出一粒,遞給他,「顧大人,將這粒藥丸服下,便可解毒,又不會讓他們發現。」
「好。」顧葉峰接過藥丸,吞咽之後,便看到馨兒又拿出了一個香囊,遞給他,「這是主子讓奴婢給您的,看似與尋常的香囊無恙,但卻有避毒之用,若是旁人問起的話,顧大人便說,這乃是奴婢送給您的定情之物。」
「嗯。」顧葉峰拿過那香囊,看著上面繡著一片竹葉,他嘴角含笑,將它放在心口,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馨兒緩緩地退了下去,重新躺在軟榻上。
顧葉峰緊握著那香囊,嘴角掛著淺笑睡去。
翌日一早,馨兒便起身,接著行至床榻旁,拿出一塊絹帕,將自個的手割破,鮮血滴落在錦帕上,她隨即將床榻弄得凌亂,接著便側著身子躺在一側,低聲道,「顧大人要委屈一下。」
顧葉峰早已經被驚醒,看著背對著他的馨兒,接著,便听到門被打開,一名婆子走了進來。
馨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來,便看到帷幔被掀起,她抬眼看著來人,連忙嬌羞地將錦被蓋著自個的身子,側眸,看了一眼顧葉峰。
顧葉峰連忙堆起笑意,接著坐起身來,常服半敞著,是他趁勢解開的,做戲要做的逼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