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今日之舉,是宮相故意為之?
立太子一事,唯一一個清楚他內心所願的一人便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宮相,在眾多大臣身上來回掃視,鳳凌翔不可抑制地挑了挑眉,對于眼底宮相的表現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咳咳…」一陣輕咳,眾人的目光皆落在躺在地上的兩名女子。
宮婉心只覺得腦袋似是被千斤石頭壓過般,疼痛不已,耳邊不時地嗡嗡響,更是厭煩至極,以後決不能相信和尚,和尚也有打誑語的!
甩著昏沉沉的腦袋,宮婉心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這才慢慢地適應,緩緩睜開眼。
「這…是怎麼回事?」宮婉心一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一群虎視眈眈的人盯著她看,那目光,帶著疑惑,同情,可憐。
身側一動,將被眼前驚愕住的宮婉心拉回的現實,低下頭,看著身邊的人兒,瞳孔更是瞪到極限。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身側的人兒,容貌簡直與她同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宮婉心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便听到上首傳來一道厲聲,「大膽女子,竟敢擅自闖入蓮湖,該當何罪?」
驚神間,宮婉心只覺眼前一黑,面前便跪著一男子,只听男子惶恐地說著,「微臣宮政風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宮政風?!爹爹!宮婉心不可抑制地抬眼看著前面為她擋住龍顏大怒的皇上,這個是她的爹?
難道,她真的成功了麼?
真的,那個和尚沒有騙她!沒有騙她!
宮婉心沉浸在成功重活的喜悅當中,絲毫未曾注意周圍看著她變色的目光,因著宮政風將宮婉心擋住的緣故,另一邊的人不曾看到這一幕,唯有在院中另一模樣上佳的男子恰好將女子激動的神情收入眼底,此男子與正對面的妖冶男子氣質懸殊甚大,兩眉與上首之人的氣勢相似,鋒芒盡露,周身縈繞著逼人的皇者之氣,沒有一絲收斂,再加其端坐泰然,一臉和笑,看似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偏偏男子身上截然不同兩股的氣質沒有給人帶來一絲不協,反而愈發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對于周遭的情形,宮婉心是實在熟悉不過的,不錯,這正是她在及笄時,宮政風答應帶她來百花園玩,不想,因為庶姐宮婉柔的妒忌,將那時年少無知的她帶進了皇宮禁地蓮湖中玩耍。
進而被聞事大怒的皇帝懲罰,權杖了二十才得以放過。
「宮愛卿免禮,」鳳凌翔望著站出來的宮政風,臉色瞬間緩和了些,「不知愛卿有何事?」
鳳凌翔明知故問地掃了掃身後已轉醒的兩名女子,先醒的女子神情激動,目光帶著激動,莫非是嚇壞了?後一個,鳳凌翔沒了興趣,這才轉回了心神,一臉正義地望著下首面色慌張的宮相。
只見下首的宮政風立馬彎著身子,懇請道,「回皇上,微臣身後的這兩名女子是微臣那不知事的兩丫頭,想著吾皇惦念著做臣子的大臣們的辛苦,特意犒賞眾位大臣來皇宮娛樂一番,微臣也是念著小女十分憧憬皇宮最美麗之地的那股子倔強勁頭,所以拗不過,才自作主張將兩女帶到皇宮見識一番,不想因為微臣的疏忽,到時教這兩個丫頭犯了宮中的忌諱,故而,惹下這等滔天大罪,微臣實乃是教不嚴,懇請吾皇懲罰。」
一段話,到是有聲有色,鳳凌翔本來因為李太傅的話而氣憤,故而,在听到宮女回報蓮湖有人擅自闖入,才借機發泄心中的怒氣,想來,這一舉動,將這些大臣唬住了。
勾唇一笑,鳳凌翔轉身望著身側儀態端莊的皇後,道,「皇後,今日百花園賞花之地本是在後宮,這後宮出了這等小事,理應由你這執掌後宮的皇後來管理,朕,就不插手。」
一直關注著上首控制著她和宮婉柔生死大權的宮婉心一听此言,先前的激動早就壓下,當務之急,便是化解這致命的權杖。
宮婉心不等皇後出聲,跪著上前一步,模樣滿是驚怕,嘴里卻說著,「民女知錯,因著民女姐妹兩放肆的舉動,破壞了整個百花園的氣氛,更破壞了吾皇天子之顏,天後之興,這等不可饒恕的大罪,民女願一人承擔!」
皇後一閃而逝的驚愕,在瞧著不等問話便開口的女子油然升出了一絲戒備之心,能如此懂得把握時機的人定是不讓人小瞧。
「哈哈…」垂眸對此毫不在意的鳳凌翔在听到下方突然冒出的一句,甚是刮目相看,「天子?你稱呼朕為天子?」
無外乎皇帝,連在場所有的眾臣皆因此句驚異連連,心里只贊,此女遇事處變不驚,實乃聰慧過人,明智之舉。
宮婉心哪知道,因著這句話,成功令皇帝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不過現在不是宮婉心走神的時候,听聞上首聞言大笑的聲音,她硬著頭皮胡亂瞎謅道,「吾皇乃鳳翔國一國之君,是一個國家的守護神,若沒有您的帶領,鳳翔國那能有今天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當然,這些努力也離不開吾皇其下的各位大臣,故而,在民女心中,能生活在吾皇統領下的國土,自是感到萬分光榮的,所以,吾皇在民女心中,是一個萬人敬仰的天子,是民女這等人永遠不能褻瀆的神者存在。」
面不紅心不跳的將心中涌現出來的話一口氣說完,宮婉心直覺得此話是前世今生最肉麻最令人惡心的話,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這般沉然冷靜,應對著不知喜怒無常的皇帝。
此時的宮婉心頭磕在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她胡謅亂造的話反倒起了副作用。
至于有幾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沒閑心理會。
「嗯!是神者的存在!」
突然冒出的空靈清脆之聲,將眾人的注意轉到了不知何時抬起頭顱的人兒身上。
宮政風擔憂的神色一直不曾降下,在看到自己寵溺的小女兒不知情形的亂搭話,低聲呵斥著,「心兒!不得放肆!」
被叫心兒的女子撇著嘴,沖著宮政風吐了吐舌頭,適才規矩地跟姐姐一起磕著頭。
宮政風一張臉已是憂不成形,對著上首,磕頭道,「微臣教女無方,實在汗顏,懇求皇上莫要降罪與她,此事皆因微臣之過,還請皇上依律處罰微臣。」
看著跟她一起磕在地上不知險境的女子面容時,宮婉心心中已是狂風海浪,半響也不得平靜,方才那熟悉的叫喚聲不是朝她,而是她身邊的人兒!
難道,她不是宮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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