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賭坊‘一點紅’出來,冷季彰帶著人迅速地離開坊市,這時候的坊市,人並不是很多,自然,被帶出來的張起張著驚懼的眸子,嘴里嗚嗚嗚地叫著,而一手牽制住他的男人顯然不會手軟,一個用力,張起悶哼一聲,額頭青筋鼓起,顯然是正在承受腰間傳來的陣痛。
一行人從出現在‘一點紅’大門,到將人綁出來的這段時間,竟然出奇的順利,冷季彰戒備似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照例說,張起拿錢為人辦事,自是不會引起雇主注意,可冷季彰听到手下的人匯報說,這張起只是個幌子,真正做的事其實另有他人。
這麼說,已經有人開始動手了,而听完手下匯報完,他有片刻的怔楞,居然有人花錢去嚇唬一個女子?!
對方極為狡猾,蹤跡連他派出的人都察覺不到分毫,還好打听到了這件事,索性,冷季彰不知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就一股腦的將張起也抓來了。
反正對方的企圖不就是讓他以為張起真的知道些什麼嗎?既然對方這麼大方,他自然不能辜負。
幾人快速地帶著張起消失在坊市街頭,而一點紅對面的賭鋪門前,站在一個男人,男人目光閃爍著陰暗的冷光,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唇瓣緊緊抿著,弧度勾勒出男子晦暗不明的視線,這樣一個冷冽的男子,卻穿著下等人才穿的服飾,盡管店內的男子看著他擋著門口,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打擾,因為,男人周身的氣質——真的很冷!
……。
這幾天,宮婉柔已然沒有像先前那般將自己圈禁在柔院,一直與宮婉心在一起,兩人眉眼蕩漾的笑容,將宮府一直對著三小姐有閑話的老婆子老媽子徹底轉型了,沒有以前暗地碎言碎語,就算這些人真的敢當著宮婉心的面擺出一副鄙夷的臉上,想必,宮婉心也不會在意這些人的看法,這一個月來,宮婉心真正的感受到庶姐宮婉柔的不同,以前的姐姐,是不會這樣開心的跟她笑著。
當得知宮府會因為她而毀滅的時候,她便知道,庶姐的變化到底有多令人吃驚!
姐姐這幾天還常常盯著她的面孔發呆,問她的時候,她總是會回著一句︰我們的日子不多了!
什麼日子不多了?我們的日子?到底,姐姐要表達什麼意思?
而就在她快要忘記姐姐發呆時的話時,下午,宮婉柔帶著紅兒,當婉心閣站在兩個面目清秀的男子時,她驚愕了半天,才張著嘴,大聲道,「姐姐!你們…」
指著宮婉柔和紅兒的裝扮,宮婉心的心跳的那叫一個快呀!她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穿著男裝橫穿京都街道,盡情地暢玩。
一出宮府,宮婉心整個饞蟲被勾勒起來,那還管著她們三人是怎麼出府的!
跟在後面的宮婉柔無奈的搖搖頭,早知這樣,她就不該帶宮婉心出來,本來算著時間,她的日子不多,才想著跟宮婉心好好玩一玩,也好了自己幼年的一個願望。
望著京都璀璨湛藍的天空,宮婉柔心底莫名地一股平和,老天已待她不薄,在她萬分悔恨時,賜予她重生的機會,盡管她又要拿走她的命!
她不害怕,也不後悔,若這樣的事在發生,她照樣會做!
不錯,正因為宮婉柔對宮婉心泄露了天機,才因此觸犯了大忌,而這些信息,正是她左腕上的印記告訴她的,起初,她懷疑可能是她幻覺了,可這幾天身體出現的變化,令她終于感覺到了害怕。
那晚,她明明以庶姐的靈魂為交換條件,將她捐獻給了石玉盤,而石玉盤最後毀滅之際,與身體融合子啊一起,讓她得到一種天賜的能力——鬼鐮之火。
一種可以腐蝕一切,毀滅一切的火鐮!
至從泄露了天機,她的身體居然又出現了一具魂魄,無疑——正是她那已死的庶姐——真正的宮婉柔。
她驚了!懼了!到底!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如此詭異之事,她想不明,悟不透。
所以,她要趁著自己真的不存在這個世界後,要布置好一切,以防止意外發生。
過了今晚,她一定要交代宮婉心,要到京都以北的地方,一個寺廟——靈隱寺,去找一個叫悟塵的得道高僧。
她不知道悟塵的蹤跡,想必,悟塵大師的名聲還沒有傳遍整個幻風大陸,不過,這不影響她交代‘後事’。
望著碧藍的天空,宮婉柔柔和地睨著前方俊俏的小公子哥兒,難得地露出欣慰,這眼神,像極了一個娘親看女兒的神情。
此時偏頭看自家小姐的紅兒看到露出這樣神情,心底是這樣的想著。
「小姐,今日真的要去那個地方嗎?」
其實,從昨日到現在,紅兒一直試圖勸說小姐打消這個決定,並且,那種地方那是她一個管家小姐該露面的?
這些不考慮,若是被老爺知道小姐敢帶上三小姐去那種地方,不刮一層皮都是好的!
而老爺夫人又是那樣子對小姐,她心里,真的很擔心!
「沒事的,一切有你家小姐。」宮婉柔看了一眼前面笑歡了的人兒,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上揚,她盯了一眼紅兒,挑著眉說道,「難道紅兒心里就對那種地方不感興趣嗎?」
說完,不看紅兒嘴角狂抽的表情,心情頗好地往前面走去,心兒,真不是一般的喜歡新奇的東西啊!
從來不知道,幼年的自己這麼貪玩!
搖著頭,宮婉柔甩開無厘頭的想法,敞開心懷,陪著前面的人兒看著街邊攤子上的小物件。
身後臉黑得不能再黑地紅兒嘟唇,余光瞥向嘴角彎起的男子裝扮的小姐,絲毫生不起埋怨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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