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沒有說話,輕輕的將她放好,眼神中將那戾氣化作滿滿的柔情「乖乖的等我,呃?」
阮恬恬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楮,她會等他的,他相信他會帶她離開的!
這時,他站起身來,眼神聚冷般看向他,但沒有說話,右手慢慢的揚起那一只墨玉笛,就這樣一握便發出‘啪嗒’一聲,那堅.硬如鐵的笛子便瞬間粉碎。
邪煞見狀,眼神中有難以置信的神采,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將這只墨玉笛子給捏碎,這可是百年墨笛,堅固程度就算是他弄碎,怕是也要花上很大的功夫,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就這樣輕輕一捏,就破碎了 !
他,究竟擁有多大的怒氣?
第一次,邪煞覺得,他的潛力似乎已經超越他所想象的一切,白玄璃,當真如師傅那般傳言,是一塊難得的璞玉。
不,怎麼可能,他邪煞才是頂尖璞玉鵒!
「師兄我當真沒有料到,你的小情人是這麼的固執,被我摔落十幾次居然還死死的護著那個笛子,呵呵,你說可笑不可笑?」邪煞挑了挑眉頭,說的盡是諷刺。
為什麼他在眾多師兄弟中人緣最好,為什麼師傅唯獨寵愛他,就連他最喜歡的小師妹都暗戀著他,而如今,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女人,為了他,寧可不要命。
他當真有什麼好?他邪煞究竟哪一點比不上他?
面對他的諷刺,白玄璃沒有說話,但他深黑冰涼的眼眸瞬間驟冷。
下一秒,右手張開,瞬間,幻化出一個紫色的劍來,邪煞見此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就去模自己身上的笛子,可是這一刻,他才發現笛子剛剛毀掉了,該死的,他算錯一步,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來!
不,沒事,他才不怕呢,清風劍他早已經使不出來了,怕是那劍只是個障眼法,呵,想糊弄他,可沒那麼容易!
不管他在想些什麼,白玄璃帶著怒氣的清風劍破曉而出,直接朝著他she去,邪煞依舊挑眉得瑟,那架勢仿佛在說,有種放馬過來,可千萬別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馬!
然而,就在他得瑟的那一瞬間,那凌厲的劍氣瞬間將他打落十米開外,震動的地面都開始晃動起來。
這一劍的力度讓邪煞驚恐不已,按道理來說,他如今應該使不出這麼厲害的招式,他當真是小瞧了他!
難道說,那一切都是源自于那個女人?
這一刻,他不自覺的看向阮恬恬,她有什麼本事,可以激發出他如此強大的能力?
「呵」嘴角冷笑,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逗弄,直接弄死得了!「哼,我當真是小瞧了你」邪煞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似乎有些不屑。
白玄璃始終沒有開口,可是他的眼神卻異常的狠戾,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怒氣,就連在遠處的她都深深的感覺到了。
「砰」
「啪」
一聲聲,一步步,他手中的清風劍今日發揮了最強的能力,打的他連連倒退,重傷吐血。
「你,你下手可真狠啊」邪煞碎了一口鮮血,勉強勾起邪笑看向他,可是這種笑容明顯難看了許多。
他沒有料到他能使出這麼厲害的劍氣,更沒有想到,還能越來越厲害,他今日真是大意了!
「你罪惡滔天,罪有應得!」白玄璃看著他,終于開了口。♀
可這樣的話對于邪煞而言,還不如閉嘴!
「呵,你當真以為你可以殺死我嗎?」說著,他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記著抬頭看向天空「看看吧,今日是什麼日子,你的蠱毒即將發作!」
白玄璃眉頭緊蹙,下一秒,不等他在廢話,迅速又接著出招,每一招都是非常致命,但卻又偏偏少了那麼一丁點兒,而此時,靈力尚未恢復的邪煞被打的體無完膚,甚至肋骨都斷了幾根。
可卻因為他次次缺了那麼一丁點,終究是沒有使出致命的招式。
可即使這樣,邪煞還是傷的慘不忍睹。
「噗」的一聲,強大的劍氣直接將邪煞給重重的甩落在了地上,瞬間,那滿鮮血的臉上佔滿了泥土,顯得異常狼狽。
這時,白玄璃從天而降,拿著劍一步步的靠近他,只要這清風劍cha入他心髒的位置,他便會立刻魂飛魄散。
從前,他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死他,可他並沒有這樣做。
師門滅亡,只有他和他存活,他始終念著師兄為尊的意念,即使他早已被逐出師門。
可是這一刻,他不在猶豫,因為他的猶豫差點害死了無辜的人。
他,這一次,絕不心軟!
然而,就在他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呼吸卻陡然開始有了一些不尋常,眼神不自覺的抬頭看去,這個點不該發作的,怎會提前了?
呼,深吸一口氣,體內的蠱毒仿佛即將呼嘯而出,他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只要完成最後一步,那麼,他便會立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刻,邪煞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明顯有些緊張,有些驚恐。
可是他退不得,那劍氣實在是太厲害,厲害到仿佛將他雙腿給怔怔的盯住了一般。
「你現在殺了我算什麼本事,我現在靈力什麼都沒有恢復,你即使贏了我,都不光彩!」邪煞面目猙獰的說道,那表情變得異常的可怕。
白玄璃淡淡一笑,那表情似乎在說,你的激將法還是留著自個用吧!
「你,你算什麼本事?」邪煞吼道,他不能死,他要活著,他要稱霸地府!
而此時的白玄璃額頭上早已經密布的點點汗珠,身體內更是變化起來,可他卻依舊在咬牙堅持。
這時,只見他將劍舉高,接受來自于月亮的靈氣,下一秒對著他即將落下致命的一劍,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他身上的蠱毒又一次開始蘇醒過來,‘蹭’的一聲,宛如成千上萬的螞蟻頃刻出巢一般,那種滋味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呃」他立刻握住胸口的位置,腳步都變得有些趔趄。
見狀,邪煞抓住這個機會,趁著劍氣折半,立刻爬起來,倉皇逃離。
此時的他,別說靈力了,就是武功都無法使出來,若是在這里耗下去,他在攻擊一下,他當真是沒命了,再者,他在這里,黑無常就必定回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邪煞剛剛逃離,他手中的清風劍便‘ 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下一秒,便消失不見了,而他便成了跪著的姿勢。♀
清風劍是用靈氣所幻化而出的,劍只有握在手上才能發揮出作用,一旦劍離手,那麼,便會如幻影一般消失。
阮恬恬抬起頭,看到他的樣子,又看了看月光,心中擔憂不已,于想費力的站起來,可是站一步,卻又摔一步,每一步都覺得疼痛萬分。
她這是骨頭碎掉了嗎?
不會的,她剛剛吃了他的藥,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可是想動彈似乎還有些吃力。
然而,讓她錯愕的是,他居然站了起來,是的,站了起來,一步步,蹣跚般的走向了她。
半響之後,他走到她的面前,雙眼充血般的看向她,接著微微一笑「別怕」話落,便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接著抬頭,滿是汗珠的臉上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別害怕,我帶你走!嗯?」
聞言,阮恬恬的眼淚就這樣不爭氣的滑落了下來。
「不用,我們就在這里等墨絕塵」她了解他的身體,此刻,他本就是寸步難行,怎麼可能帶她離開?
「沒事」對著她擔憂的眼眸,微微一笑,他便伸出手將她給抱了起來,接著嘗試著站起來,卻在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就‘砰’的一聲跌跪在地上,好在他緊緊抱著他,那發出砰的一聲便是他的膝蓋。
「白玄璃,我們等他來,你不要動」
「這里很危險」每說一句他都顯得困難不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慘白的臉龐一滴滴的滾落。
見狀,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出,她知道他的想法,更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她好,留在這里,到處都有惡鬼,還有地魔,更有很多想象不到的風險。
于是,她不在說話,而是緊緊的圈著他的頸子,閉上了眼楮。
一次,兩次,三次,嘗試到七八次的時候,他終于大汗淋灕的將她給抱了起來,接著微微一笑,喘息帶著肯定般道︰「我們回家!」話落,他便抱起她,一步步的朝著前面走去,雖然他的腳步走的踉蹌,可他的雙手卻萬分禁錮的抱著她。
半響之後
他用最後的意念使用了瞬間移動,接著出現的時候,他抱著她跌落在了水中。
‘撲通’一聲,兩人雙雙摔落在了水中,阮恬恬嚇的一跳忙尖叫起來,可當發現這只是一條小溪的時候忙止住了呼聲,接著忙顧不得疼痛,嘗試幾次可以控制身體之後,便迅速爬到他的身旁「白玄璃,白玄璃你醒醒」
「嗯……」他的眉頭緊緊的鎖著。
「白玄璃,快,快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連拖帶拉的將他拖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好在這是一條從上山而流下的小溪流,水只到腳踝的位置,所以只要往旁邊拖去,就是青草地。
「白玄璃」阮恬恬顧不得疼痛,費力的支起身子呼喊他。
而這時候的白玄璃已經無法使出任何靈力,身上的蠱毒仿佛正在肆意他身體中的每一個角落,胸口綻放出的玫瑰花已經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
「白玄璃」阮恬恬忙爬了過去,想將他給扶起,可他卻疼的毫無力氣,只能蜷縮身子不斷的抽搐。
「白玄璃,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呃……」疼,真的好疼,她的那個印記已經徐徐的流著血液,看上去異常的可怕,可是,最讓她揪心的是這種無法言語的疼痛,當真是要了命。
然而這里卻是荒郊野外,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想要呼救根本就是不可能。
可是,如今他卻不斷的顫抖嗚咽,她知道,他在死死的咬出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怕嚇到她。
「走……」半響,他的口中終于喃出這個字。
然而,不等她回復,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的鬼魂一晃一顫的往這邊走去,手中拿拿著一個酒壺,顫顫悠悠的。
當看到他們的時候,那眼神深紅般的盯著阮恬恬,接著流出了哈喇子,瞬間就撲了過來。
「啊,走開啊……」這個男人來的太快,快的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撲到在地,若是換做平時,她多少有些力氣反抗這個酒鬼,可如今她剛剛深受重傷,根本就沒有力氣對抗這個滿是酒氣的男人。
「美人,美人……」酒鬼將手中的酒壺一扔,那布滿胡渣的臉就在她身上開始胡亂的親著,一雙手更是不老實的在拉扯她的衣裳。
「啊,走開,走開啊……」
「嗯……」渾身痛到不已的白玄璃強忍呼吸,一點點的站起身來,接著,握住地上的一個石頭,顫顫悠悠的走了過去,下一秒,對著男人的頭部猛地一砸,然而,因為蠱毒發作,這一砸偏離了位置,打到了男人的頸子。
頓時,這一石頭,將男人徹底激怒,放下到手的美味,轉身盯著臉部慘白的白玄璃「敢壞老子的好事,老子弄死你」話落,一拳頭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臉龐。
瞬間,白玄璃就跌落到了一旁。
「不要,不要……」阮恬恬忙爬了過去,緊緊的抱住那個酒鬼的腿部「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
酒鬼順勢打了一個酒隔「放了他?你陪大爺?」
阮恬恬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酒鬼笑的暢快,便不在理會倒在地上的白玄璃,而是一把扯出她的手臂將她給拉扯了起來「走,跟大爺回家去!」
「站……住……」月色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又一次站了起來,然而,他的腳步一直在顫抖,可即使這樣,他還在堅持。
酒鬼頓時就不高興了,猛地將阮恬恬一甩,接著怒氣的沖向了白玄璃。
「不要————」‘ 嚓’一聲,酒鬼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白玄璃額頭上的血液不斷的流出,卻笑得異常的唯美,再接著,他便徹底暈死了過去。
這一聲‘ 嚓’是酒鬼扭斷了他的手臂讓其整個月兌臼,而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在如此疼痛的情況下,他居然用額頭砸向了他的頭,這一擊太突然,大有一種赴死的沖動。
「白玄璃,白玄璃……」阮恬恬忙哭著爬了過去,將他給扶了起來,然而那左手的手臂卻毫無知覺一般,擺在一旁,額頭上的鮮血不斷的往下流淌,甚至蓋住了他的眼楮。
「別哭……」他一邊說著,一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白玄璃……」她一邊哭,一邊幫他擦拭那流出的血跡,一邊撕扯自己的衣物給他堵住那個血口。
「咳咳……」此時,他每咳嗽一次,嘴里便不停的涌出赤紅的鮮血,將那一身白色的衣服染成了一條比彼岸花更要鮮艷的血花,仿佛由此要開到忘川河邊。
「白玄璃,白玄璃……」阮恬恬急速的呼喊他的名字,牢牢的捧著他的臉,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會墜入無底的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白玄璃,睜開眼楮,睜開眼楮啊!」她一遍遍急促的呼喊著,眼淚不斷的滴落。
白玄璃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緩緩的睜開,深的像無邊無際的源泉,是那麼讓人心碎。
「白玄璃,不要睡,不要睡……」見他睜開了眼楮,她忙哭著說道,此時的他安詳的像個死人一般,他不言不語,可是他胸口的那一朵玫瑰早已經紅成了一片,而她手上的灼熱更是疼到她的心扉。
她深深的知道,他在受著椎心般的疼痛,可他此刻居然一言不語,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難道,這是……
不,不會的。
她要救他,沒錯,她要救他。
這個念頭瞬間佔據了她整個大腦,她要救他,她要他活著!
這時,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只要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做到。
于是,她捧住他的臉,輕聲呼喊「白玄璃,白玄璃你看著我」
白玄璃渙散的眼神似乎是在看著她,又似乎是沒有在看。
「白玄璃,你嘗試喜歡我好不好,我喜歡你,我想幫你解毒,你也喜歡我行不行?」說著,她的眼淚就滾落了下來,一顆顆的滴落在了他蒼白的臉上。
「你……」
「我不想你痛苦,這樣,你將我當做林蝶香好不好,你將我當做她」說著,眼淚便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聞言,身體內的情蠱又一次狠狠的撕咬他的五髒六腑。
「求求你,求求你……」他每一次的疼痛都會深深的讓她知道,她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壓根不遜色于他。
「這樣好不好,這樣,我……我用衣服抱住頭,你不看我,將我當成她好了,我不想你這樣痛苦,我想讓你活下去,活下去——————」說到最後,她便哭的泣不成聲,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疼痛,真的非常的疼,疼的仿佛身體中的四肢百骸都跟著顫抖。
白玄璃渾濁的眼神因為她的這席話陡然變得清晰起來,下一秒,嘴角微微的上揚「你是個傻姑娘」
「是,我是傻姑娘,我願意做傻姑娘,白玄璃,你曾經答應我,你要活下去的,你不可以不守信用……」說著,將他安穩的放好,下一秒,便將濕漉漉的上衣給月兌了下來,留下的便只有一個肚兜。
「我想幫你……就算我不是你喜歡的女人,那也沒關系,你將我當成她便好,你記住,只有你活著,你才可以見到她!」這句話她說的異常的認真,可是她的心非常的難受。
「我……值得你這樣嗎?」他費力的坐起身子,皺著眉頭用右手扶住左手的位置,在接著一聲痛苦的悶哼‘嘎吱’一聲,那左手終于可以晃動,可這個簡單的接骨動作卻讓他氣喘吁吁,大汗淋灕。
「值得!」看著她,她的眼神絲毫沒有後悔。
「可我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完美……」話落,唇角又一次綻放出紅色的花朵,額頭上的汗珠更是大朵大朵的滴落,顯得狼狽不堪。
阮恬恬沒有在說話,低著頭落著淚「我何嘗不是,我已經不是半壁之身,你嫌棄我嗎?」說著,抬眸看向了他。
「傻姑娘……」他寵溺般的一笑,他怎會嫌棄她,他,寵她,疼她,都來不及!
聞言,阮恬恬微微一笑,跪著便獻上了她的吻。
她知道,他並不嫌棄,所以,有些話,不需要說,用行動表示便好。
見狀,他的唇角終于綻放出一朵絢麗的笑容,下一秒,他輕輕的將她撲倒在地,那佔滿血液的唇便不在猶豫般的覆蓋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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