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聖殿望天台上,望著那緊閉的石門。
來的人雖然多,卻每個人都是畢恭畢敬的站著,沒有人敢有怨言起得如此的早。
這地方其實是蝶舞第一次來,回來的時候只听說聖女在後山的望天台閉關。卻不知這望天台到底是什麼樣子。
今天一見,幻想中的高大神聖倒是完全沒有,不過環境倒是清幽素雅,很適合人靜下心來修行。
而所謂的望天台,只不過就是一座天然的長條形的高山而已,因為山頂上天然的形成了一個天台,故而得名。
石門緩緩地往兩邊移開,出現在蝶舞面前卻是一個坐著輪椅的美貌女子。
皮膚白皙如玉,眉眼間的笑容很是親切自然,那雙藍眸清澈如水,簡直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全身上下都是素雅的白色,看起來干淨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只是那羅裙下方卻是空蕩蕩的,看起來有些揪心。
這一刻蝶舞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師傅說她母親不能來見她。
並不是因為不能,而是行動受限制。
蝶舞的眼圈多少有些濕潤了,不管怎樣她都是蝶舞的母親,現在也是她的至親。
「恭迎聖女!」那些聖殿的男女弟子們,都整齊的跪倒在地上。
蝶舞沒有跪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目視著她,因為她從來沒有給任何人下跪過,殺手的自尊便是從不向任何人低頭。
更何況蝶舞資格不下跪,她是這里的少主人,和他們不一樣。看著遠處目光投向自己的年輕聖女。
「都起來吧,一大早就來這里迎接我,大家辛苦了。你們回去吧!我有話和少小姐要談。」她的聲音很溫和,還有些空靈的感覺。
「弟子告退!」還是那樣畢恭畢敬,沒有不滿。
人都走光了,這個清幽的地方現如今只剩下蝶舞,和坐在輪椅上的聖女了。
她的眼中閃著晶瑩的光芒,有些激動的望著蝶舞,緩緩地抬起自己的雙手在空中,示意蝶舞過去。
如果她可以走,也許她會毫不猶豫的撲向蝶舞,擁抱她。
蝶舞鑽了拳頭,有些遲疑。咬著下唇最終邁開腳步走向她,來到她的面前輕聲的喚了一聲︰「媽媽!」
從小就是孤兒的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可以由母親,還可以喊出這兩個字來。不爭氣的眼淚再一次滑落,這是蝶舞人生中第二次落淚。
第一次在哪里?她很是模糊記不清了。
聖女妮雅顫抖的握住蝶舞有些冰涼的小手,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傾瀉而下。
十幾年了,她離開那個家回到這里的那一刻,無時不刻不再牽掛則她唯一的女兒。
多少次她都派人去暗中打探蝶舞的消息,可是回來的人都沒有見到過蝶舞,只知道這位無人問津的鳳家四小姐不知去向。
今天終于平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就像面對鳳天逸一樣,在妮雅的面前蝶舞並不知道如何交流,雖然見到人了興奮是一方面,可是真的說多麼的激動,這種感覺並沒有,反而很平淡。
蝶舞現在還未成年,不過外貌對比之下,她們真的是血濃于水的母女,真是的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只是蝶舞的臉上是冷淡,而妮雅的臉上是看破世間一切的出塵而已。
在回去的路上,妮雅發覺蝶舞體內蘊含著很強大的氣息,稍微試探之後才發現,蝶舞竟然巧妙地把劍氣和聖靈術的完美的掌握,而且隨時都有突破中階劍聖的可能。
真是個難能可過得武學奇才啊!
「听說你從小都是楓林館學習的?雲錦她有沒有為難你?」想到那個奧氣十足,卻有些痛心未眠小脾氣的雲錦,妮雅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
提起師傅,蝶舞臉上的笑容自然很多,「師傅帶我視同己出,這些年若是沒有她老人家也就不會有蝶舞了。」
妮雅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回身拍了拍蝶舞的推著輪椅的手,很是欣慰。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女兒從小就是個膽小懦弱的女孩子,不想今日已經出落得如此自信堅毅了,雖然她沒有在自己面前說過自己的過去,但是妮雅卻是可以想象,蝶舞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麼才有今天的她。
遠處走過來兩名負責服侍聖女的弟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其中一個叫雲紗的開口說道︰「聖女,弟子已經為聖女準備好了沐浴的用品,弟子服飾您去沐浴休息吧!」
另一個叫雲杉的少女接過了蝶舞的手中的輪椅,俯身施禮。
妮雅望著靜靜不語的蝶舞,握著女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那意思,以後日子還長久著,不急。
蝶舞沒有阻止他們離開,也沒有急于一時的問自己的問題,而是轉身離開去找靈兒去了。
偏殿的院內,一大早就想起了吵鬧的聲音,「你們這些壞人,快點放我出去,我要見蝶舞姐姐……」
靈兒一大早上起來就想去找蝶舞,可是守在門外的弟子就是不放她出去,于是房間里能丟的東西,全被靈兒砸向那個弟子了。
弄得院子里是一片的狼藉。
雲涼在迎接聖女出關之後,第一個便是來找靈兒,卻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幕。
因為她覺得這個姑娘會是壞事的小孩,應該把她囚禁起來圍上。昨天的架勢看起來,少小姐應該沒有記起這個小姑娘,還是趁早解決為妙。
就在靈兒大潮大嚷的時候,雲涼趁她不注意的情況下,在她的面前輕輕地一揮,靈兒立即翻了個白眼昏倒在地上。
院子也終于恢復了以往的安靜了,守門的弟子為難的看著倒在地上昏睡的精靈公主,望著雲涼︰「大師姐,這萬一少小姐問來問怎麼辦?」
「這件事情我會和少小姐說的,你們把她帶去後山的禁地吧,那里環境不錯,也不算是怠慢了這位小公主。」雲涼嘆了口氣目前也只能委屈這個小公主了,等莫允殿下回來處理它好了。
「不必以後,現在和我說清楚也是一樣。」蝶舞的臉冷若冰霜,她就知道他們會采取手段對付靈兒。幸好自己腳步快了點,趕上了。
這聖殿的大小事情蝶舞回來至今從未插足過,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她來管閑事。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不管他們的閑事,他們卻來找上門觸踫到自己的底線了。
雲涼給她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但是昨天她的行動卻讓蝶舞心生厭惡。
蝶舞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和氣,冰冷無比。
繞過雲涼,來到那個抱著靈兒的男弟子面前,強行接過靈兒。冷冷的掃了眼他,嚇得那弟子連忙低下頭後怕的冒冷汗。
轉過身怒視著雲涼,「雲涼師姐,我敬重你是聖殿的總管,讓你三分,但是我有我的底線,不怕告訴你,靈兒我記得,我不但記得靈兒,還記起了很多的事情。這個答案你可滿意了?」
「屬下不敢,既然少小姐記起來了,屬下必須把事情的經過如實的和聖女回稟才行,有聖女定奪。」雲涼有些震驚,到沒有因為蝶舞冷漠的態度而害怕,反而有些擔心的挑了挑眉頭。不想短短的時日,那藥效竟然完全封不住她的記憶了。
「隨你,這倒是給我省去了很多的麻煩!」蝶舞冷笑道。
「屬下告退。」雲涼不做停留轉身便要離開,卻被蝶舞喊住了。
「等一下,你對靈兒做了什麼?」
雲涼大方的微笑道︰「少小姐大可不必擔心,屬下只不過是給這個小公主聞了點迷香而已,清水冰敷一下就會清醒了。」
迷香?看來她並沒有打算對靈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但是為何卻死盯著自己的舉動呢?
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又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年吩咐道︰「從今天開始靈兒在這里的行動自如,只要不出聖殿你們不可以干涉。」
「是!」那剛剛冰冷的眸子,幾乎冰封了他所有的思想。听到蝶舞這樣說,那少年如同被大赦了一般,連連稱是的退了出去。
把靈兒放在床上,用清水沾濕了手巾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擦了擦,果然沒一會的功夫,靈兒便睜開了眼楮,打量著四周。
在看到蝶舞的時候,委屈的撇著小嘴,立即爬起來抱著她大哭了起來。
「他們不讓我找你,這里的人好討厭,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蝶舞姐姐,我不喜歡這里。」
蝶舞安慰著她,撫模著她的金色長發,無奈的開口道︰「靈兒乖,我也不喜歡這里,可是這里我們走不了,它不是鳳府可以進出自由,這里是仙族的聖殿,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靈兒抹去臉上的淚水,靜靜的望著蝶舞臉上的無奈,好像明白了什麼。
聖殿的書房里,雲涼把事情的經過如實的講述了一遍,「師傅,為什麼少小姐吃了靈藥,還是能夠記起很多的事情呢?」
妮雅听完之後有些黯然神傷,苦笑了一下,「不是靈藥的問題,而是蝶舞自身的問題,因為她是人族和仙族的結合,那藥對于她來說也許沒有什麼效果,再過不久她就會全部的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