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在那天天亮之前被趕來的自己人救了下來,在那之後立即撒網搜捕南城一行人。
與其覺得自己丟人他更擔心,莫允那邊不好交代。
信使火急火燎的跳下馬背,跑進了將軍府。
迎面正好和從里面走出來的淺憶撞到了一起,淺憶惱火︰「你小子跑的這麼急。趕著投胎啊!」
那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自己並不是吃飽了撐的來挨罵的,趕緊把懷里的急信遞給了淺憶。
「大人,這是盧比大人的加急信,請大人代為交給二殿下。」
「加急信?你可知出了什麼事情?」淺憶接過信函,代為轉達可以,可總要知道是什麼事情吧!
士兵左右看看,來到淺憶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著。
淺憶瞬間臉色巨變,神色微怒罵道︰「這個大老粗,老子就知道讓他去不靠譜,你在這里候著,我這就去通報。」
「是!」
將軍府的書房裝點得金碧輝煌,小士兵很忐忑的站在辦公桌前,偷偷地瞄了眼坐在正中央端詳書信的莫允。
他並沒有像淺憶剛剛那般惱怒,而是靠在皮制的椅子上,手指輕輕地扶手,很平靜的合上手里的書信,優雅的換了個姿勢坐了起來,端著桌上茶水小催了一口,「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一遍,不要過濾掉每一個細節。」
「是……」
當蝶舞終于踏出書閣的時候,抬頭微微眯著眼楮,臉上盡是一臉放松的微笑。原因無他而是她終于知道怎樣救治楚南天了。
那天回來之後,蝶舞已經半個月沒有踏出聖殿的大門一步了,都是靈兒半夜偷偷地飛出去看望他們的。
「對不起,母親,人我沒有帶回來,他上的太重了,我把他安排在喬山青翠苑了。」當天回到楓林館之後,蝶舞就只身一人去見了妮雅。
她知道自己這樣擅自做決定很不對,所以也沒有打算逃避懲罰。
把懷里的那個純金的腰牌遞了回去,可是妮雅並沒有接過去,而是推了回來,笑容深不可測的看著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會這樣做,我並沒有指望你會把人帶回來,因為你清楚,把他帶回來無疑是送羊入虎口,而這個虎口自然不是我,而是莫允。」
蝶舞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只是直視著母親的藍眸。
面對著女兒質疑的目光,妮雅顯得很坦然,笑容中帶著些許的無奈,「原諒他吧!蝶舞,那孩子之所以會這樣對待敵人,也是為了能夠在皇族中站的一席之地,為了活著而已。」
蝶舞想起不久前莫允曾經為了自己的事情,不惜給自己的哥哥下跪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曾經說過早晚會殺了杰羅的。
「母親好像很了解他?」
「他是我帶大的,可以說他是你們同齡人的大師兄才是,同時他也是你的表哥,還有仙皇內定的丈夫……」說道最後,妮雅的聲音有些膽怯了。
「你是說莫允是我的未婚夫?」蝶舞情緒瞬間轉變為零下攝氏度,目光咄咄逼人的直視著自己的母親。
「聖殿的接班人都是要和皇族聯姻的,這也是為了保證聖殿和皇族的威望,當年如果不是我少不更事,喜歡上了你父親,也許就不會有你了。
莫允他好像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要因為一切不想干的事情恨他。」妮雅也知道這件事情有些勉強。
「他喜歡我?我看他是喜歡我的身份吧!」蝶舞冷冷的一笑,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因為蝶舞並不覺得自己一定會嫁給莫允,大戰將至,別說現在兩方實力勢均力敵,就是仙族真的有把握拿下人族,他們也要打上好幾年的人間,天知道這幾年的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母親可知道一個人受了嚴重的酷刑之後,如何才能救治?」眼下還是就楚南天要緊,只要他們還在仙族境內,難保不會出什麼意外。
坐在辦公桌前的妮雅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是因為蝶舞的逃避話題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從一旁的抽屜中取出一個小盒,打開取出一把精致的鑰匙,對蝶舞擺了擺手。
蝶舞不解的接過來,「這是……」
「這是聖靈術精華書籍書庫的鑰匙,里面記載著各種疑難雜癥的救治方法,去吧,我能夠幫你和那幾個孩子的也就只有這麼多而已,接下來的路就看你們自己如何走了。」滾動著輪椅走過來,仰頭望著蝶舞,「我的命運已經注定不能離開這里了,如果老天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會不後悔的選擇你的父親,蝶舞,母親也希望你也能勇敢的面對將來的一切,不要做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站在陽光下,回憶著母親那天和她說的那番話,她是在鼓勵自己勇敢的給自己的未來做選擇嗎?
搖了搖頭,只見靈兒連蹦帶跳的帶著她那招牌有活力的笑容跑向蝶舞,「我回來了,蝶舞姐姐。」
蝶舞微笑著走向她,可沒有走幾步變頓住了腳步,因為在靈兒身後不遠處大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楚南城。
瞬間她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聲音雖然沒有責備之意,可是听在別人的耳朵里明顯的有幾分僵硬的味道。
「他怎麼和你一起來了?」
單純的靈兒看得出,蝶舞因為楚南城的出現很不高興,一時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南城遠遠地望著蝶舞,大方的邁開步子走向蝶舞,「別怪靈兒,是我自己要求要來的,父親讓我如果有機會來聖殿面見聖女。」
「不比和我解釋這些,隨我去見聖女便是!」對于蝶舞來說現在的楚南城他們就是燙手的山芋,盡可能地遠之,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出事情。
一路繞道而行,避開了那些經常出入弟子的道路。
南城緊隨其後,蝶舞的冷漠讓他不知該如何自處了,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心,真的能把蝶舞帶回去嗎?
「你哥哥的傷勢現在怎樣了?」氣氛有些壓抑,蝶舞有些不適應變開口問道。
「這些天多謝你們的幫助,人已經清醒了,傷勢也恢復了很多。」南城有些意外,沒想到蝶舞還記得這件事情。
「哦,那就好!」人醒了,調養一段時間,看來有空自己應該過去一趟了,救完人趕快送他們離開,這樣也免得靈兒總是沒事往出跑,被其他人發現。
楚南城走在她的後面,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拳頭緊握著,最終還是沒有問他要問的話。
一轉眼,已經到了聖女的書房,這是妮雅平時經常出現的地方。
蝶舞還不等敲門,里面的門就被一陣輕微的劍氣代開了,望著門口站著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坐在輪椅上的妮雅微微一笑,「進來吧,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南城有些驚訝,望著那個和蝶舞容貌相似的年輕女子,恭敬地點頭埋進了房內。難怪當初鳳天逸和那些帝國的老將們都為了這個女人,鬧的面和心不合。
這樣的絕代傾城之人,又有幾個世間男子能夠放的下?
妮雅知道楚南城在打量她,這樣帶著尊重打量她的目光,她並不討厭,似乎這孩子的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
她望向自己的女兒,也終于被明白了為什麼她會不知不覺的喜歡了楚南城了。這孩子真的很不錯,雖然有時候喜歡人的方式很隱藏,那也是因為他的身份不能和任何人暴露的關系。
他們就那樣對望著,讓站在一旁的蝶舞覺得很不舒服,「母親,我先出去了,你們聊。」
「好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交代這孩子。」妮雅面帶微笑的望著女兒。
南城本不打算隱瞞蝶舞,奈何妮雅先開口一步,他就不好說什麼了,只能目送蝶舞離開。
「前輩,我……」
「你父親現在可好?」妮雅笑容淡雅,語氣親切。就像是一個長輩在和一個晚輩聊天一般。
「他還好,得知大哥還活著的消息,精神好了很多,多謝前輩暗中提點。」南城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很想問,可是又怕……
「你來找我說明你已經想通了,對嗎?」妮雅轉動著輪椅來到他的面前,認真的打量面前的這個淡定的年輕人。
南城緊了緊拳頭,「是的,我想清楚了,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我想我還會自卑的選擇在蝶舞的身邊莫莫守護,但是今天我不想在自欺欺人了,我來是因為父親說只有您才能解除我身上的封印,讓我得到我自己真正的力量。我要從莫允的手里把蝶舞奪回來。」
「那樣你以後的路會更難走,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仙族的聖皇會不惜一切代價討伐你還有人類的。」若是那個人知道了他當年一直尋找的隱患活在人族里面,可想而知後果會怎樣?
「我知道,不過您放心我不會給他們機會反擊,一切的部署已經準備完畢了。而且這一次我不會在逃避自己的使命,那些權利地位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蝶舞,聖女,我不能沒有她!」楚南城低著的頭終于抬了起來,單膝跪倒在妮雅的面前,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