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那一股力量似乎沖破了什麼禁錮,「啪」的一聲輕響,地面上居然透出一陣奇異的青色光芒。♀
忽然間,地上的青色光芒陡然大盛!光芒從地下,瞬間強烈到能照亮地底深處的涌動——在光芒里,洪硯看到隱約有奇異形狀的東西在掙月兌束縛,眼前幻象一般的一幕讓洪硯微微一驚,地底是交錯縱橫的白骨,無數的凶靈帶著惡意和邪念,撲面而來,那些歡呼著,尖叫著,狂喜著的惡靈們,猛然間一齊爆發出奇異的狂嘯——仿佛憤怒,又仿佛驚喜——仿佛驚雷下擊,整個祭壇都能听到那些惡靈們的歡呼。
洪硯手掌攥拳,光芒立刻消失,那些沖出地面的惡靈,被一種力量拉扯著,一掠而回,縮入土中,地面恢復了之前的平整與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洪硯攤開的手掌中,是一枚血紅色的珠子,里面有陣陣的邪力在涌動。洪硯嘴角微勾,他沒想到,竟然會有意外的收獲呢。地面晃動的更加厲害,洪硯眼神凌厲的看向地下,祭司大人,你要好好的努力了,千萬不要讓這些骯髒的東西,髒了屬于我的世界!
墓室中氣旋一動,洪硯化作一卷風消失在了原地,平靜的墓室注定是不平靜的。
周老二站起來,地面的晃動讓他心驚︰「大哥,這里不會要塌了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周老大吼道。
「大哥,我們要怎麼辦?」周老二不停的轉圈圈,卻又不敢去亂動大哥。
「等著。」周老大看了一眼白玉石床,因為它在,惡靈不敢闖入這一隅之地。
「可是……」周老二覺得這樣很危險。
「沒有可是,憑著我們根本走不出去,若是他們還能記得我們,自然有生的希望,如果他們忘了我們,或者他們留在里面出不來。♀那就只能我們兄弟在這里作伴了,所以——等著。」周老大將老二拉下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他輕拍老二的肩膀,就像小時候哄著調皮的弟弟,他們這樣坐著,等著生或者等著死。
胡權軻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快走兩步,穩住踉蹌的身體,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胸口的疼痛還沒平息。他又遇上了地震。這個斗真是他的克星啊。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在震動的地面上,想要奔跑是難上加難,轉過一個彎,胡權軻一愣。迎面而來的是一群人,領頭的一個帶著鴨舌帽,看不清真容,但是隊伍里有一個人他感覺面熟,應該是江家的人。
胡權軻松了一口氣,迎身上去︰「我是胡權軻,請帶我出去。」
沈護衛一愣,他們並不是來救人的,而是來取他的性命。沈護衛將手暗中放在槍上,如果可以,他從心底不想小少爺的手上染血,只是他不知道,江煥岳的手上早已是血跡斑斑。
沈護衛抬手。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撲了出來,撲的胡權軻倒向了一邊,沈護衛的子彈打入血肉之中,卻失了準頭。
胡全軻也不是吃素的,他就地一滾,護著懷中的人遠遠的避開來人,在移動中盡量護著她的全身,他畢竟有寶衣護體。
「adela,你還好嗎?你怎麼這麼傻。」胡權軻一眼就認出來人,她跟蹤他那麼久,他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他以為她是來報復她的,她是來殺他的,可是,沒想到……他是
一只柔女敕的小手覆在他的唇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不苦反澀,堵住了胡全軻的聲音。♀
沈護衛抬起一只手阻止了江煥岳冒險的行為,自己帶著人圍了上前。
江煥岳站在原地沒有動,身先士卒的事情不需要他來做。
「砰砰」兩聲槍響,竟然是胡全軻先開的槍,沈護衛沒想到胡全軻還敢那麼做,雖然兩槍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他帶來的保鏢全都隱蔽起來,這就給了胡全軻可乘之機。
在昏暗的墓道中,交火飛出的子彈擦出的火花,甚至超出了油燈的光線,雙拳畢竟難敵四手,胡全軻被壓制的無法動彈之時,一只槍幫他解圍,adela用沒有受傷的一只胳膊開槍還擊,她被胡全軻一把拉進懷里。
子彈還在紛飛,胡全軻也不在意讓它們再飛一會兒,他蹭在adela臉頰耳語,噴出的氣息溫熱的燙紅了adele的臉頰,胡全軻覺得那是他看過的最美麗的色彩。
「還好嗎?」胡全軻的聲音很輕。
adela點頭。
「幫我做一件事情。」胡全軻說道。
adela點頭。
「裝死,一回生二回熟了吧。」胡全軻壓住想要掙扎的adela,「相信我,我會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adela想知道胡全軻究竟想要做什麼,但她做的只是——點頭。
胡全軻的嘴唇印在了adela的額頭上,他將彈夾退出,然後,換上滿滿的子彈,身體一側飛了出去,他必須采取主動,否則,一旦打光了子彈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然而他想的簡單了,江家的保鏢沒有哪個是真正吃素的。
胡全軻的身體剛剛躍出掩護,忽然間勁風襲來,準確的鎖定了他周身的要害,雖然有金甲護身,但這麼多子彈一旦招呼上去,不死也得要了他半條命!
胡全軻縱身飛出,半空中如飛燕回翔般凌空一個轉身,輕輕巧巧地避了過去,手中也沒閑著,一梭子子彈快速的打光,連江煥岳都不得不閃身隱蔽——到底是胡家的家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好比自己家里的兩個。
「沈護衛,動作快一點。」江煥岳壓低了聲音,不耐煩的說道。
沈護衛一揮手,本來被胡全軻子彈逼退的眾人,呼啦一下子又圍了上去,胡全軻落地的瞬間毫不猶豫,他撒腿就跑,他必須爭取更多的時間,好讓adela逃跑。
然而世事總是難料,胡全軻剛邁開腳步,大地突然顫動起來,像是地震一般,晃的人根本無法行走,心急的胡全軻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上。
子彈貼著地面掃射而來,胡全軻趕忙伏體,打著滾避開,他慶幸的是,他們腳下也在晃動,子彈自然失去了準頭。
「大家散開,小心還擊!」沈護衛槍口一擺,提醒道。
「給我上,誰拿下他的首級,我給十萬!」江煥岳拿著槍沖了上來,一邊開槍一邊說道。
「小煥,小心一點!」沈護衛趕忙跑到江煥岳的身邊,提醒他要小心。
「小煥也是你可以叫的嗎?」江煥岳心中惱怒,難道他真的就是一事無成的命嗎,這讓他怎麼能甘心。
「對不起,小少爺,這里太危險了,你還是……」沈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煥岳打斷︰「那你就快點解決了那個家伙,這個地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塌掉了,站在哪里都不是安全的,快點離開才是上策。」
看著任性執著的小少爺,沈護衛嘆氣,只能讓手下加緊動手。
胡全軻暗中微微皺眉,他們在內訌嗎?怎麼這麼快就平息了呢,十萬?他的命有那麼不值錢嗎?胡全軻真想沖出來大吼一聲︰「你們別打了,我給你們每人二十萬。」不過刀劍無眼啊,他還真不敢賭那些家伙的「忠心」。
胡全軻不敢動,有人敢動。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adela忽然從眾人的背後開槍,沈護衛最先感覺到了危機,他腳下一動,直接撲向了江煥岳的後背。
「砰!」一聲槍響炸開,江煥岳張開雙臂接住了倒下的沈護衛,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慌張無措,他是那麼的討厭沈護衛,但是,江煥岳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滿身鮮血的倒在自己的懷里,視覺和心靈上的沖擊將江煥岳一錘子打倒了谷底,連胡全軻也顧不得了。
「沈護衛!」
「沈護衛~」
這次下斗的手下都是沈護衛一手帶出來的,彼此感情還算深厚,看到沈護衛受傷,都回護過來,趁著這個功夫,胡全軻腳底抹油,錯過眾人身邊,抄起adela就跑。
沒跑出多遠,adela掙扎著下來,胡全軻疑惑的看著她,adela向前兩步微微臉紅︰「我傷到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我能自己走!」
胡全軻聳肩,長臂一攬,將人攬進懷里,笑得邪佞︰「好吧,我護著你走,不要掙扎,如果掙扎我就扛著你!」
adela半推半就的被胡全軻帶走,她微微低頭,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吐出心中所有的不忍和動容,她還是小冬啊。
沈護衛倒下了,保鏢們一下子失去主心骨,江煥岳微微提高了聲音︰「過來兩個人帶著沈護衛,其他人跟我開路,撤!」
他們的背後,天池的水如同洪水猛獸般追擊而來,就像當初水漾念出的那句話︰擅入者將飲盡天池之水,作為對闖入禁地的懲罰。
會合在一起的黑斗篷們,也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即使在時間的長河中失去了很多的傳承,他們依舊能夠知道,祖先們所謂的劫數已經到了,他們必須做出舉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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