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目的地是榮華的天香山莊,位于越戎國的天源山,因此要穿過寧越兩國的邊界。♀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其實阮歌的意願並不想隨榮華同行,她更想一個人闖一闖這世界,並不想給榮華添太多麻煩,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男人太神秘,讓自己心中不安。
「歌兒,想什麼那麼出神。」榮華停下來問阮歌。
「沒什麼。」阮歌笑笑答到。
「是不是累了,已經在穎城準備了馬車,再堅持下。」
榮華溫柔地道。
「沒有啦,我一點兒也不累。」阮歌展顏一笑,榮華呆了呆,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由自主拉住阮歌的手,一起前行,阮歌掙月兌了下,又覺得拒絕的意思太明顯,也沒繼續抗拒。
前面不遠就是寧國邊境的穎城,出了穎城就是越戎國範圍。
幾人進城後,才發現城中非常混亂。寧、蒙、封、越四國本就犬牙交錯相鄰,因寧蒙兩國交戰,搞得兩國邊境出現不少難民,尤其是蒙濟國。
很多蒙濟難民逃到寧、越邊境,想通過穎城逃到越戎。大批蒙濟難民擁堵在城中,想出城,而城門緊閉,寧國官兵把守森嚴。
城中沿街貼滿了通緝告示,上面的通緝犯是個樣貌硬朗,下巴上稍有胡須,左眼下有顆痣的青年,身份是已故蒙濟主帥桑穹的兒子桑科杰。
街上不時有寧國的士兵來來往往,挨家挨戶搜查,還抓了不少蒙國難民,一時間哭喊、咒罵聲不絕于耳,難民們苦不堪言。
阮歌一直跟在榮華後面,因為她個子小腿腳慢,不時被擁擠的人群沖散,榮華只能牽著她的手,才能前進。這時一大股被官兵驅趕的難民潮水一樣涌來,人潮的力量實在太大,榮華和阮歌不知誰先松開了手。
阮歌頓時被擠得東倒西歪,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抱住街邊一根柱子才穩住身形。此時她已被擠得發髻松散,衣襟褶皺。再抬頭想找榮華他們,還哪里有人影,周圍全是難民。她大聲喊︰「榮華、榮華」,卻被淹沒在嘈雜的人潮里。
阮歌平靜了下情緒,看著眼前亂糟糟的狀況,決定還是不要亂走,就在原地等,等榮華他們找過來。
阮歌身後是個醫館,名叫‘濟世堂’,店門關的緊緊的,想必是醫館老板看外面太亂,早早關門了。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身披黑色連帽斗篷的人急匆匆的敲那醫館的門,敲了半天,門也未開。
這人看門不開,轉身想走,一不小心正好撞在阮歌身上,阮歌被結結實實撞倒在地,對方卻只晃了晃。那人連忙去扶阮歌,也不抬頭,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撞的著實不輕,阮歌骨架都快散了。勉勉強強被扶著站起來,發現包袱也散落一地,便又俯身去撿,那人也蹲下幫忙,那人整個臉隱藏在斗篷中。
他把撿到的東西還給阮歌,這一抬頭間,阮歌終于看清那人的容貌,臉上堅毅硬朗的線條,下巴上稍許胡須,左眼角下的痣這張臉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男人見阮歌盯著他看,慌忙低下頭,站起身想走,阮歌猛然想起,「你不就是被通緝」听她開口這樣說,對方眼神立馬變得犀利。她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頸後一疼,天旋地轉,下一刻失去了意識。
阮歌醒來,已是深夜。雖然是夏天,夜風從破爛的窗口和大門吹進來,身體還是微微發涼。她四處打量,自己處在一間破敗的房子里。房檐屋角,布滿蛛網和灰塵,僅有的一張落滿灰塵的木桌下一秒就要散架。
屋子正中生著火堆,上面的破瓦罐呼呼冒著熱氣。
阮歌發現在她身邊的稻草上躺著一個女孩,身上蓋著件黑披風,看年紀與她相仿。似乎病得不輕,面無血色,氣若游絲。阮歌仔細查看了下她的傷,發現後背中了箭傷,箭頭已經拔掉。失血過多導致休克,鮮血還在從包扎的布上滲出,情況十分危急。
阮歌連忙打開包袱,里面紫月給她帶了不少瓶瓶罐罐,基本上都是給她保命的藥膏、藥丸、藥粉
從其中一個瓶子里倒出兩粒藥丸,掰開女孩兒的嘴,剛想把藥丸喂進她口中。就覺得背後一陣冷風,一只大手將她抓起,隨後被人像掐小雞一樣凌空掐住脖子。
「混蛋,你要給她吃什麼?」一個男人暴怒的吼道。
阮歌被掐著脖子,口不能言,臉憋得通紅,手腳胡亂抓著。
「你想毒死她?我要讓你死的很難看。」說著眼前的男人手指收緊,阮歌仿佛能听到自己脖子要被捏碎的聲音。
阮歌情急之下,拔下頭上的銀釵,狠狠戳在抓她脖子的手腕上,男人一吃痛,松了手。阮歌從半空中掉在地上,大口呼吸著。
那人惱羞成怒,還想過來抓她。
阮歌被激怒了,大吼道︰「你有沒有腦子啊,我是要救她。」繼續喘氣。
那人一愣,沒再輕舉妄動。
「再不救就來不及了,快把藥給她吃了。」阮歌抓過包袱,又掏出兩粒藥丸。
男人猶豫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阮歌氣急敗壞︰「我說大哥,我害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嗎?她是個馬上要死的人,我犯得著多此一舉嗎?豬腦。」
男人終于動搖,抓住阮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懇切地說︰「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阮歌雖然惱他剛才部分青紅皂白要殺她,但也知他是救妹心切,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爬過去,像剛才一樣掰開女孩兒的嘴,將藥丸喂進去,示意男人喂些水。
然後她撕下自己貼身干淨衣襟,用熱水浸泡,解開女孩衣服,清理了女孩後背傷口,又從包里拿出止血祛瘀藥粉敷上,一切侍弄妥當,阮歌已累得滿頭大汗。
男人見阮歌一絲不苟忙碌,小小臉上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知道自己剛才錯怪了她。
「有沒有東西吃。」一天沒吃東西不說,剛才一頓拼死掙扎,再加上治療傷員,阮歌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男人連忙從紙包里掏出個饅頭遞給她,阮歌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狼吞虎咽吃起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還有治病救人的本事。」男人開口。
「都是基本的救護知識,再加上救命靈藥而已。」阮歌嘴里塞著饅頭,含糊地答。
男人看她的樣子,冷峻的臉居然有些笑意。
「你不是滿大街被通緝那人嗎?」男人笑意一斂,警惕看著她。
阮歌白了他一眼︰「我沒有告密出賣人的習慣,你放心好了。」
阮歌吃完,才仔細打量起面前男人。
三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高大,健碩結實的肌肉被一襲緊身黑衣盡數包裹,古銅色的皮膚讓整個人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男人被面前的小姑娘看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對蒙濟國右將軍來說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
「姑娘,把你帶到這,真是很抱歉。」男人沉沉地說。
「沒關系,我理解。」阮歌倒是感覺很刺激。
「不瞞姑娘,我正是蒙濟國左將軍桑科杰。」
「敢問姑娘芳名,今日承蒙搭救舍妹,我兄妹二人他日若大難不死,定當登門拜謝大恩。」男人單膝跪地,對阮歌行個大禮。
阮歌趕緊起來攙扶︰「我叫阮歌,目前也沒有什麼固定住所。」
「千萬別說什麼報答,我沒那麼高尚。是你妹妹命不該絕,幸虧我有藥在身,否則就算我想救也有心無力。」阮歌道。
「阮姑娘,你的大恩桑某記在心里了,天馬上亮了,待會我馬上將你送出去。」桑科杰道。
「嗯,多謝桑大哥。」阮歌答道。
阮歌又看了看小姑娘,呼吸平穩,面色稍有血色,已經睡熟,阮歌放下心來。
正當兩人松了口氣,準備稍稍休息下時,桑科杰突然站起來,走到門口側耳細听。
听了會兒,臉色大變,回頭對阮歌道︰「不好了,恐怕寧軍發現這里趕過來了,看來人數不少。」
阮歌大吃一驚。
「阮姑娘,你快走吧,我們不能連累你。」桑科杰急切地說。
「你帶著妹妹先走,我又不是通緝犯,他們不會抓我的。」阮歌不假思索地說。
桑科杰說︰「不行,要走一起走。」
阮歌︰「三人目標太大,我出門引開他們注意,桑大哥你帶著妹妹趕緊走。」
不等桑科杰反應,她抓起該在女孩身上的黑色披風,抱著包袱一溜煙沖出大門。
距離不遠的寧兵看有人從屋中沖向旁邊山路,立即一窩蜂追上去,桑科杰趁寧兵不注意抱著妹妹從後門向另外方逃跑,桑科杰沒想到阮歌會利用自己引開追兵,對這個女孩既敬佩、感激,既心疼又擔心,一時間五味雜陳,只盼望她會平安無事。
再說阮歌披著披風一路朝山上狂奔,只想跑得再遠些,為桑科杰兄妹爭取更多逃跑時間。身後大批寧兵叫囂著,眼看就要追上。山路陡然一轉,前面居然是個斷崖,已無路可走。
「別讓她跑了,抓活的!」
「誰先抓到,將軍有重賞啊!快上!」有幾個帶頭想沖上來。
阮歌當然不會愚蠢地跳崖,救人重要,自己的性命也重要。她無奈地轉身,面對即將涌上來的寧兵。
「等下,你們確認要抓的是我嗎?」阮歌摘下披風帽子,昂首直視不遠處的一眾寧兵。
士兵們剛才離得遠,並未太看清面前人的身形相貌,此時仔細打量才發現是個身材嬌小,面容姣好的小女孩兒。
帶頭主將咬牙切齒︰「居然敢跟我們玩兒‘調虎離山’。」
「快撤,回剛才那屋子周圍給我搜,他跑不遠。把這個丫頭抓回去。」主將惡狠狠地說。
阮歌被五花大綁抓回寧玄國兵營。
寧玄國大本營。
阮歌並沒被馬上審問,而是被扔在昏暗的暗牢中。里面已經關了不少人,很多是蒙濟俘虜,還有不少蒙濟難民。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呆滯。
過了不知多久,有人打開牢門,抓了幾十個俘虜,就在阮歌以為自己不在其中時,她就被踢了幾腳,一並抓了起來。
俘虜們被驅趕到一個類似校場的地方,很寬闊。
當中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些俘虜尸體,均是以箭射殺,有的已經斷氣,有的只剩一口氣,有的身上插了十幾支箭,場面慘烈。
鮮血淋灕的死亡場面阮歌從未見過,刺眼的猩紅,和刺鼻的血腥,讓她喉頭作嘔。她強作鎮定,深吸一口氣,將作嘔的感覺強壓下去。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