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沒有早起練習弓射,側身過去緊緊的抱住那快要跌下楠木拔步床的孟古青。博古爾靜靜的待了好一會,這才慢慢的起了身。
雙腳觸地,就在博古爾站在床邊神色不明時,床上一向淺眠的孟古青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博古爾!」孟古青的聲音低低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博古爾湊近小聲道︰「天色還早,在睡一會吧。」
孟古青沒有說話,此刻的她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好似還沒有睡醒。上前將她那暴露在錦被外的右手輕輕的抬起貼在自己的面頰上,博古爾輕輕的勾了勾唇。
臉上冰冰涼涼的,一晚上的得意到了此刻終于改變了一些。低頭看著孟古青此刻發絲凌亂的模樣,博古爾忍不住輕聲再次到︰「表姐昨日是我糊涂了,不要怨我好不好?」
看著自己被博古爾握的緊緊的手,孟古青下意識的點頭。她其實也不是痴傻之人,昨日只是突然听到博古爾那樣的話氣糊涂了。如今想起博古爾昨日的舉動和後來的主動反應,她其實隱隱的也猜到了幾分。
兩人幾次同塌而眠,自她決定想要跟了他時。她便沒有刻意的拒絕過博古爾的親近。長久以來博古爾對她一向禮遇,她自然不會因為昨日的事情就將博古爾想的太壞。
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這種被算計的事實終歸還是讓她有了不舒服的感覺。到了如今她都不知究竟到底該做什麼反應才是對的,所以此刻她也只能面無表情假裝一切都無所謂。
有些歉意,但卻不想認錯。想了想半響博古爾只是轉頭輕輕的吻著孟古青冰冷的手腕,耳鬢廝磨著。
眼神微微動著閃過一絲慌亂,不知到底該拿博古爾該怎麼辦。到了如今孟古青只能底下頭任由他繼續親昵著。
不是特別的討厭,只是有點無措。臉上微微的發起燙來,孟古青下意識的將頭轉了方向看向里側。
孟古青突然的動作一下子讓博古爾回過了神,眼中滿是歉意又帶出一絲無措以及一點點的復雜難懂,博古爾連忙停止了所有了動作。
「是博古爾孟浪了表姐勿怪,我現在就去上早朝過一會過來,表姐等我好不好?」側身拉起床上的紅色錦被,一點點的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此刻的博古爾聲音輕柔里面滿滿的都是小心翼翼。
京師的十月天是有些冷了,但坤寧宮內一直都不曾斷了炭火。所以此刻的博古爾根本就無需將她蓋得這般的嚴實。
身上熱熱的,被子壓在自己身上重重的,孟古青突然有了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轉頭看博古爾半跪在床邊俯身看著自己小心翼翼的,認認真真的。突然的孟古青心中一酸,慢慢的將眼簾垂了下去。
「博古爾!」輕輕低喃著,突然想到兩世為人連親密如貼身侍女巧心都沒有這般的仔細過。一時心亂如麻百感交集在博古爾就要起身離去時,孟古青突然的一下子起了身。
「青兒?」博古爾低頭看著突然抱住自己的孟古青似乎一下子愣住了。
博古爾畢竟在下面已久,微微的涼意透過他身上的月白單衣一點點的傳到自己的身上。
剛才悶熱的身子一下子涼了起來,心髒突然快速的跳了起來並且越來越快。暖暖的,燙燙的,安心的感覺從胸口一下子一點點的擴散起來。
一點一點讓孟古青剛才的無措和不甘,漸漸的一絲一絲的從身體中慢慢的抽離了出來。
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魔障又似乎是生病了不清楚了,將臉頰貼在博古爾的胸口。想著昨日的種種半響孟古青低聲喃喃道︰「博古爾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對著我你不需要這般懂嗎?」
眼中有點神色不明,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孟古青。博古爾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伸手一點點的將雙手貼在她不著寸縷的後背上。
明知自己這般對著她有些刻意有些不擇手段,但博古爾卻一點都不曾後悔。
小心翼翼的計較著算計著,慢慢低頭博古爾輕輕的眯起眼角。除去上次在保定府外,這是孟古青第二次主動的撲到他的懷中,也是第二次從她的身上感覺得到情緒的波動。想要更多更多,想要讓她完完全全的心里眼中全是他愛新覺羅.博穆博古爾。想要她再也記不得福臨是什麼人,想要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只為他博古爾。
想要的太多甚至有永遠都不可能滿足的預感,想起昨晚上孟古青提起福臨的樣子。一時間博古爾終于覺得福臨有些活的太久了,久的他都有些害怕他會不會再次卷土重來。
以前覺得只要自己盡心盡力努力拼搏了,就算最後得到的不盡人意他都問心無愧了。但是這一刻他卻頭一次的明白和確信他一點都不想輸,也不能輸。
就在博古爾耐著性子安撫著孟古青時,在紫禁城大清門外此刻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八旗兵民趕了過來。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當大清門外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時,一邊側門終于有大臣陸陸續續的趕來上早朝。
「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是博古爾自己安排的吧?」待听到手下來報說下面的都是些請命請求博古爾登基的人後,一向心直口快的常阿岱立馬咋咋呼呼起來。
同他走在一起的濟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模模鼻子干笑兩聲。一向都有點怕濟度的常阿岱,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再次湊近小聲道︰「博古爾那小子終于開竅了,一回來就安排這個果然有魄力!」
其實此時的常阿岱已經很是小聲了,但無奈今日的情況確實特殊。
在眾人的刻意下,他的聲音還是有了一定的影響。
四周安靜的過分,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四周,外罩石青補服,胸掛朝珠跟常阿岱一般打扮的濟度,半響輕聲回應道︰「你派去的人明顯沒有看仔細,其實在外跪著的人除去我們的滿八旗士兵外。其中大部分都是平民,而且他們中應該還是漢人居多。」
常阿岱頓住,濟度沒有再出聲,但跟在濟度身後的侍衛卻高聲給了答案︰「剛才手下來報,說他們中大部分都是貝勒爺這次下令解救的南下災民。先前鄭軍來襲他們全部都背井離鄉,是貝勒爺下令我們讓給他們開城門的。之後的救助安頓事宜,貝勒爺也都叮囑我們王爺仔細安排過。」
嘖嘖兩聲,這才想起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一時心中百轉千回,眼中直冒精光看著面無表情一直向前的簡郡王。常阿岱立馬湊上去小聲只用他們才能听到的語氣微不可聞道︰「我還在想博古爾怎麼那麼好心,國庫就那麼點銀子還不要命的救濟那些人,原來是高瞻遠矚啊。佩服,佩服啊!」
抬頭向前,濟度沒有理會一直喋喋不休的常阿岱。為了今日他策劃已久,天天暗中派人在施粥點講博古爾的好。半個多月時間天天冒著有奸細混進城的危險日日的撒出那麼多的銀兩和糧食給好幾萬人白吃白喝可不是玩的。
他從來都不是好人,如今大清大半的兵力都還在盛京那邊。國庫糧食錢財有限,若不是從一開始便有了收買人心的打算,他又怎麼舍得讓博古爾那般的胡鬧。
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希望一切都能按照他的計劃來。希望博古爾能配合好,不要枉費他的一片苦心。
「國有妖孽,霍亂朝綱,清君側。」如今的局面他也只能將一切都推給那個如今住在盛京關雎宮中的烏雲珠。
雖然料定博古爾肯定不想有人經常提到這個名字,但如今沒有什麼較好的借口,他只能將一切都按在那個女人身上。畢竟自己弟弟的死,還是如今博古爾的瘋狂歸根到底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如此想來她也一點都不冤。
坤寧宮和乾清宮離得極近,中間也只是有一個不大的交泰殿而已。等系金黃色腰帶,身穿五爪團龍皇子朝服的博古爾,剛剛穿過交泰殿時便得到了大清門外的消息。
知道城門外的情況肯定或多或少跟堂兄濟度少不了關系,所以博古爾雖然有些意外,但並不是十分的激動。畢竟福臨都還好好的活著,即便他不在京師的這一個多月時間,已經有不少的宗親大臣都被濟度給勸降了。但只要福臨還活在盛京,這一切便都是虛的都不可靠。所以與其把心思用在這些上面,他倒不如好好的想想該怎麼辦才能盡快的一舉將盛京直接給拿下殲滅。
抬頭看著被東方旭日整個籠罩在一片金光中的乾清宮,博古爾帶著韓慶圖海和幾名親衛直接拐道從正門而入。
漢白玉石階上的乾清宮靜靜的屹立在自己的面前,這次博古爾再也沒有從兩邊而入,而是直接將雙腳放在了中間的寬廣御道上。
「叩見主子,主子萬福!」從博古爾昨日進京起,大清宮所有的侍衛便已經換成了博古爾的親衛重軍,如今見到博古爾進來門口侍衛立馬跪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夙沙梟敖的地雷,謝謝支持了更新奉上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