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處在仙逸城里邊,糯米大概也沒有這樣的底氣,說出這麼狠戾的話來。♀她雖然面上是說著這樣的話,心里邊到底還很是有些不安的。
哪怕是木魁就跟著她的身邊,她也還是記得當初在擂台下邊的時候,瞧見花眠那神鬼莫測一般的手段,也不知道木魁能不能擋住花眠的攻擊。
剛開始的時候,糯米還覺得花眠只是個普通的鐵生門弟子,實力總要比葉梵弱上一些的。可自打知道了花眠就是那個同清音真人面對的黑衣人以後,便知道葉梵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花眠相比較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屬于葉梵的木靈,自然也就不能對花眠造成什麼威脅。
叫糯米覺得安心的,還是仙逸城本身。
這是一個十分安穩的仙城,在外頭的街道上邊有著不少各派修士來回巡邏著,只要她能在花眠手上爭取到哪怕一盞茶的時間,那些巡邏的修士就會介入進來。
即便是蛟蘇青那樣的任務,面對著成百上千的修士,總歸還是會覺得有些難辦,更何況花眠同蛟蘇青之間的距離,可是有天地一樣寬廣的差別。
花眠听了糯米的話以後,拿著杯子的手果然跟著一頓,臉上的笑也慢慢地收回去了一些,「我倒不知道,你居然是個這樣固執的人。沒錯,我是忘記了這里是仙逸城,不是外頭隨便哪個地方。不過你就這樣拒絕了,可是叫我很是傷心呢。要知道,跟著我,可是一定會有好處的,不比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奮斗要來得好麼。」
听到花眠開口以後,糯米這才跟著松了口氣,她方才這樣直接同花眠挑釁。實際上可是件相當危險的事。♀若是花眠真拼著不管不顧的,說不準也能在外頭那些巡邏的修士趕到以前殺了她。
她只是覺得,自己在花眠眼中。還沒有那樣重要。她雖然可以假意奉承,可她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就好似風浪里邊的一艘小船一樣。若是她稍微放松一些,很快就會被花眠席卷過去。特別是在花眠的靈壓之下,好像叫她連心神都跟著有些渙散起來。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花眠的時候,她的功力並不如如今深厚,卻也比現在單純一些,根本不受花眠的魅惑。
現在她卻只能用自己的功法去硬扛花眠的魅功了,自然覺得十分艱難。
她可不想稍微放松了一點心神。就被花眠魅惑得連本心都忘了。
「我覺得我現在就過得很好。」糯米小心翼翼地講著,一邊嘗試著不要刺激花眠地從他的魅功里邊掙月兌出來,「我不喜歡門派,覺得在外頭當個散修。就很逍遙自在的。」
「你這想法,該不會是當初在雜役府里邊被人灌輸的吧?實在是在這個修仙界里邊,沒有一個靠山,哪里能夠活得下去。在外頭自己一個人拼搏,可不是太辛勞了麼。你既是個女修。就跟在我身邊,雙宿雙修的,難道會比你現在過得差。」花眠便嗤地笑了出來。
他雖然好像曾經被萬劍宗拋棄過,卻到底是沒辦法完全月兌離這些門派的掌控。雖然他總號稱是自己在利用著那些門派,卻到底只是在依附著那些門派生存罷了。一邊說著不屑的話。一邊卻又在享用著門派的各種好處——
糯米突然想起蕭景言來,便覺得同花眠這樣一比較,蕭景言可當真是率直爽快多了。
花眠這樣的人,若是說得好听一些,便是個能夠順從大環境的。可實在的,卻就只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罷了。雖然痛恨門派,卻從來沒有真正從門派里邊月兌離出去的勇氣。
說是要報仇,可他的仇怨,最終也不過是發泄到了那些弱小的修士身上。那些真正可能欺辱過他的人,例如是清明真人那樣的,因著能力強大,他便好像是看不見一樣。
虛偽,小人。
糯米還是第一次這樣瞧不起一個人來。
「靠山的話……我已經有了。」她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花眠的眼楮,「而且是個你根本就沒辦法抗衡的靠山。既然你同大師兄那樣要好,想必你是知道的吧,我曾經在上仙以及靈妖界的大能面前露過臉的事情。那個妖修大能叫蛟蘇青,他可是邀我一同到靈妖界去的。雖然現在不在同一處,可我總有辦法能聯系他的。」
「……蛟……你說是那條青蛟?」花眠的臉色果然猛地一變。
糯米甚至敏銳地感覺到了花眠的靈壓也跟著波動了起來,原先像是巨石一樣壓在她身前的靈壓像是揚起了波濤的水底一樣,一陣晃動。
「阿蛟可是一直看著我的。你既然說在仙逸城里邊打听過了,大概是知道的吧,阿蛟同我一起的事。你要同阿蛟搶道侶麼。你不知道吧,他把自己的鱗片分了我一片,我們之間早就定下契約來了。」
糯米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頭對蛟蘇青默默地道歉。
她這話已經說出來了,自然不能再收回去,還特地挑了個親密的稱呼,只想著叫花眠早早放棄。她同蛟蘇青在仙逸城里邊一同游玩,花眠想必是已經知道了的,只是仍不覺得她同蛟蘇青會有什麼特殊的關聯罷了。
現在糯米說出這樣的話來,花眠也不可能真到蛟蘇青面前去求證的。
花眠眼看著糯米從懷中取出了一片青色的鱗片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倒不很相信糯米的話,只是,他也是曾經見過蛟蘇青的,認得那鱗片上頭屬于蛟類的靈氣,自然知道糯米手上拿著的,的確是蛟類的鱗片。他甚至忍不住抬了抬手,想要將那鱗片搶過來,卻到底還是停住了。
因為,他不知道糯米同蛟蘇青之間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聯系方式。若是真如同糯米所講的那樣,蛟蘇青一直在關注著糯米的話,他最好還是不要妄動比較好。
糯米自己說著謊話,其實心里邊都很是有些發虛。要不是當初同蕭景言在外頭當散修的時候,常常對外說自己後頭有個大能師尊,都已經很是有些習慣了撒謊,她現在又哪里敢這樣拿蛟蘇青來說事。
哪怕是木魁還站在她後邊,這些話很可能叫葉梵听去,她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其實只要花眠回頭稍微同葉梵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她是在說謊。
當初蛟蘇青將鱗片交到她手上的時候,葉梵也是在場的。她只能稍微賭上一賭,賭葉梵並不想叫她和花眠之間扯上什麼關系。
現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先將花眠嚇回去。她可實在不想同花眠扯上什麼關系。從花眠的眼神里邊,她可以看出一些不信來,心里邊就覺得更是著急起來。
除了蛟蘇青的一片鱗片以外,她可再拿不出什麼能叫花眠信服的東西來了。即便是這鱗片,同她講的也有著很大的差別。她只能盼著花眠會畏懼蛟蘇青。
花眠的確對蛟蘇青十分忌憚。
糯米僅僅只是用自己的靈壓勉強抗衡著花眠的靈壓罷了,而蛟蘇青的這片鱗片,就僅僅是這麼小小的一片鱗片里頭,所蘊含著的靈氣,就已經足以攪亂花眠的靈壓了。這鱗片中所蘊藏著的蛟類靈氣,好像是在保護著糯米一樣,一被拿出來,就向花眠發出一陣威懾來。
花眠的靈壓產生了波動,並不如糯米所想的那樣,是因著蛟蘇青的名字。花眠還沒有這樣脆弱。他的靈壓會生出波動來,純粹是因為被這鱗片里邊蘊藏著的蛟類靈氣將靈壓都割裂了開來。
不過是一片鱗片而已。
而且這鱗片里邊還好像隱隱含著警告一樣,警告著花眠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傷害糯米。
花眠瞥了糯米一眼,不知道糯米是不是讀懂了這鱗片里邊的含義。不過,既然糯米能將這鱗片取出來,大概是知道的吧。
他心里邊便有些暗恨自己當初調查得不夠仔細,又詫異糯米竟然能攀上這樣的靠山。
原本他只是對糯米稍微有點兒興趣,現在一看,糯米身上所藏著的事情,許是不止一星半點。
最初發出那個任務的時候,一個是因著想要找到糯米,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也的確需要蘼蕪。能不能找到糯米,他並不很強求,只是一直覺得對這小女修很是有些興趣。
這還是因著他向提起這小女修的時候,葉梵那種有些閃爍的態度,叫他覺得葉梵是在後頭隱瞞了一些什麼。
他是同葉梵有了一些合作,卻也是十分嫉恨葉梵的。
畢竟葉梵有著同他當年一樣的地位,卻沒有犯下同他當年一樣的錯誤。現在萬劍宗已經被他毀滅了,那麼現在,只要是能叫葉梵順利修煉的東西,他都想一並毀掉,好叫葉梵也不能順利地修煉。
同樣是從那萬劍宗里邊接受著萬眾期待而出身的修士,憑什麼他就因為一念之差而進階失敗,葉梵卻能夠順利地拋開一切,邁上大道之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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