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只能一路焦急地在外頭等著。♀幸虧還能透過魃豹的視線望見那煙塵里邊的情形,否則光是叫她在外頭等的話,她肯定是心焦得根本停不住。
魃豹就是再能耐,對糯米而言,他也仍是當初所見到的那一團弱弱地往她手掌心蹭動的小魂元,叫她忍不住就想要守護。就算魃豹現在已經是這麼狂霸的模樣了,糯米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能夠同魃豹共享視線,倒是叫糯米覺得安心了不少,至少是能夠見到魃豹那邊的情況了。
之間魃豹將那個白色的香爐重新推到陸縴縴面前去,也不知道他是向陸縴縴示意了什麼,便見到陸縴縴猛地掙扎了起來,好像想要從那些地上伸展出來的鬼爪中掙扎出來一樣。可她的力氣和真元力如今都已經被消耗一空,她就是再怎麼掙扎,也不能從那靈縛術之間掙扎出來的。
她望向魃豹的眼神里邊已經深深地帶上了怨毒,可魃豹顯然並不在意她的目光,更不在意她的想法,只是又用爪子推了推那個香爐,朝著她示意的意思。
陸縴縴咬了咬嘴唇,原本就已經干裂開來的嘴唇上更是被她又咬出來了一道血口子。她自己是毫不在意的,糯米在邊上看著卻都覺得十分疼痛。
見到陸縴縴嘴上那傷口,糯米這才想起自己手腕上邊的傷口也還沒有處理的,趕緊趁著這個機會將仙膏取了出來,在柱子的肩膀上邊坐了下來,給那傷口上了一圈兒的藥。
原先那些被她用生木訣激得從體內瘋狂生長而出的仙草,如今失去了靈氣的支撐,早就已經枯萎下去了,成了些干黃的長葉片,輕輕地纏繞在了糯米的手腕上邊。現在糯米只不過是拿指尖輕輕地踫了踫那些草葉,它們就如同是被風蝕了一樣,紛紛揚揚地就化成了灰燼,就好像是被焚燒過的一樣。直接成了飛灰。
有些灰隨風飄到了空中,而有些則是直接落到了糯米的手腕上去,甚至是落到了她的傷口里邊。
這些灰燼並不會叫她覺得難受,落到傷口上,甚至只給她一種清涼的感覺,就好像是被敷上了傷藥一樣。
糯米怔了怔,這才想起這些仙草即便是已經化成灰燼了,可到底還是真正的仙草,里邊所蘊含著的靈氣並不會這樣簡單地就被抹殺了的。哪怕是如今已經成了點點煙灰了,可里頭的那些藥力藥效也沒有就此消失。反而是隨之化成了一點一片的。就好像是被研磨過了一樣。碎成了細細的,反倒是更容易被敏感的修士進行吸收。
這些灰燼落在傷口上,當真就如同是仙藥一樣,能夠起到治療的效果。根本不需要再用別的傷藥來敷到傷口上了。
這麼一想,糯米已經拿出來的仙膏便是有些多余了,根本沒有什麼用處。
糯米伸手撓了撓臉,最後還是慢慢地將手腕上纏繞著的那些仙草都捏得碎碎的,讓那些草灰均勻地鋪灑在手腕的傷口上邊,再從懷里掏出卷干淨的白色布帶來,將手上的傷口纏繞著包扎了起來。她還試著動了動手腕,確定自己單手打的結子不會隨意散開,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手腕上邊的傷口還挺好處理的。可換到了腳踝上邊的傷,糯米卻是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是了。
她猶豫著伸手踫了踫腳踝上的那個傷口,指尖才踫到了紅腫的皮膚,就感覺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痛。她很確定腳踝上邊的傷肯定是已經傷到骨頭了的,可她自己雖然算是半個醫修。卻完全沒有治療骨頭的經驗。手上除了點兒仙膏以外,甚至都沒有配置出來什麼能治療骨頭的丹藥。
見了自己腳踝上的這個傷口,糯米才知道自己實在是有些太不合格了。
現在叫她回憶的話,她的腦子里倒是有好幾個能夠治愈傷痛的丹藥的。但這些丹藥她平日都不太用得到,等階又更高一些,因而她還沒有嘗試過要去制造它們。♀到了需要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平日準備得還是不足。
糯米便暗暗地在心里邊下了個決心,這次回去了以後,可必定要趁著自己空余的時間多多煉制各種丹藥。哪怕自己一時半會用不上,也總能在危急的時候派上點兒用場。甚至可能在不經意的時候,能夠換回來什麼好東西也說不準。
現在手上沒有丹藥,她只能是拿那仙膏在腳踝外頭輕輕抹了一層,又用手上那白色的布條兒往腳踝外頭纏了一圈,算是勉強固定住骨頭,這樣便算是應急處理完了。等什麼時候經過仙城的時候,就再去找專門的醫修處理一番就是了。
除了這兩個傷口以外,身上還有些撲倒在地的時候擦出來的細小傷口,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以前在山下的時候,她身上可是沒少斷過這種細小的傷口的。後來在青泉峰上以後,才將肌膚養得好了一些。
後來修煉了道一心蓮**以後,整個人的氣質有了點兒月兌胎換骨的變化以後,身上的肌膚也就跟著變得十分瑩滑起來,這麼點兒細小的擦傷,哪怕是不去管它,也會很快恢復過來的。
糯米又
豪門前妻︰總裁,別踫我!sodu
抬頭去看半空中的那個「卷軸」,卻發現魃豹不知何時又接連使出了幾個法術,將陸縴縴完全囚禁在了他的法術中央。
陸縴縴原本是被那些從靈縛術中間伸展出來的鬼爪拉扯著仰面躺在地上的,現在被魃豹的法術束縛住了以後,就已經重新坐了起來。雖然人是坐起來了,可身上的那些鬼爪卻一點兒沒少,更是纏得緊緊的,連同其他鬼修的法術一道,將陸縴縴緊緊地摁在地面上。不要說是她想站起身來施展法術了,哪怕她就是想動一根手指頭,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盤在他身上的洗髓蟲也不知道是被他用什麼方法壓制住了,好些已經跌落在了地面上,完全不動了。就是能夠動彈的,也不過是勉強揮舞一下翅膀,完全不能從地上掙扎起來,更不要說是在空中飛舞盤旋了。
陸縴縴的面上換了種猙獰的神色,朝著魃豹發出嘶吼一樣。糯米很努力地側著頭去听,卻發現自己完全听不見那邊有什麼聲響。
剛開始的時候。陸縴縴能夠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得那樣遠,好像是因為用了什麼邪門的功法。現在她身上的真元力已經消耗一空,便連著那聲音也不能再傳到外頭來了。
僅僅是從魃豹的視線里邊看著事情的發展,並不能見到魃豹本身。糯米只能看著陸縴縴臉上的怨毒越來越深,卻又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伸出手去,拿起了那個潔白的香爐。
要不是糯米知道這是個狠毒的女魔頭,肯定會同情起陸縴縴來了的。可一想起陸縴縴方才的那些偷襲,她又哪里還能有什麼同情。
要不是柱子將她護在了身下,要不是她自己在最後關頭喘過氣來使用法術。這時候被打倒在地上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一想到那些被掛在樹梢上的修士尸首那隨風飄蕩的模樣。糯米就覺得陸縴縴現在這模樣一點兒都不冤。
而且。若是陸縴縴還維持著當初那種嬌艷的美貌,可能還會叫人覺得更加同情一些。不論對方做了什麼,只要是長得好看的,終歸還是能夠叫人心軟一些。可惜現在陸縴縴已經因為太過損耗心力。成了個干瘦的模樣。她現在並不顯得枯瘦或是年老,就僅僅是干皺,皺巴成了一具干尸的模樣。
她甚至要比干尸要更可怕一些。那雙紫黑色的毫無分別的眼楮,叫人看著就心底發寒。
魃豹自然也不會覺得陸縴縴有多可憐,更不會同情她。
陸縴縴恨恨地瞪了魃豹一眼,回頭看了看地上落下的那些洗髓蟲,那雙空洞得叫人心頭發麻的眼洞里邊居然還流露除了一種纏綿和不舍來。
她看了地上那些洗髓蟲半日,回頭恨恨地同魃豹講了幾句什麼,便見到那些束縛在她身上的鬼爪稍微松了松。往地上縮回去了好幾只,將陸縴縴的右手空了出來。
魃豹又將那個香爐朝前推了推,陸縴縴又橫了魃豹一眼,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干尸一樣的模樣了,可這麼橫過來的一眼。卻還是能夠看出當初那種風情萬種的樣子,叫糯米在這頭看著都有些臉紅心跳的。可魃豹卻好像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是又用爪子推了一下那個香爐。
陸縴縴便露出了個哼聲的表情來,伸手拿起那個香爐來,在那蓋子上邊撫了撫,然後湊到了自己嘴邊,用舌頭舌忝了舌忝那個香爐,再將丹爐放下來以後,又用食指指尖在丹爐頂蓋上邊點了點。
她伸出指尖敲點這香爐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同個情人**一樣,指尖一勾一動,都帶著一種情調。若是換了個多愁善感一些的男修,這時候僅僅是見著陸縴縴的動作,就已經夠叫他心神蕩漾的了。
只可惜現在面對著陸縴縴的,是魃豹這個完全不解風情的妖獸,自然也不會對陸縴縴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冷冷地看著陸縴縴,仿佛是無聲地催促她快些動手一樣。
陸縴縴眼里含著無限哀怨地望了魃豹一眼,就好似是在看自己的薄幸情郎一樣。等她發現魃豹對她的挑逗完全沒有反應以後,這才低了頭,又將舌尖重新咬破,再次將那舌尖上邊的血滴落到那個香爐頂蓋上邊去。
隨著那舌尖血的滴落,陸縴縴身體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干了一眼,看上去更是敢皺了。原本豐滿的胸膛也跟著平坦了下去,那件原本就短小的衣裳,現在就好像是掛在一根竹竿上邊一樣,很是有些空蕩蕩的。
即便糯米只是遠遠地看著,也還是能夠感覺到她所使用的那法術是有多麼的邪惡。這種邪惡已經不僅僅是表現在對敵人凶狠之上了,甚至是連操控著這個法術和這些妖蟲的修士,也會被拖累成陸縴縴現在這麼一副模樣。
糯米又想起以前在季風游記上邊見到的那些記述,這才清楚地知道那寫下那段話的修士那樣忌諱洗髓蟲這種存在。也難怪這洗髓蟲在興盛一時以後,馬上就落寞了下去。
不要說是陸縴縴這樣美艷的女修了,哪怕就只是一個男修,又有幾個人是願意自己被折騰成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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