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糯米一怔,呆呆地望著陸縴縴。♀
她一直以為同陸縴縴之間的牽扯,到了這長史城里邊,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的。她同陸縴縴雖然說是交換了血誓,但所有誓言其實都只不過是一直到這長史城為止。而且,在糯米的想法里邊,陸縴縴只要是恢復過來以後,是絕對不會再需要她這樣一個多余的存在的。
現在陸縴縴不論是功法修為還是身上的模樣兒,都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的了,一眼看上去,雖然還能看到一些憔悴的痕跡,但早已經不再是在仙林里邊那個狼狽的相貌。如今的陸縴縴,才是稍微有點兒一代女魔頭的風貌,叫人遠遠看著背影都覺得心動的。
陸縴縴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相當滿意的神情來。好像見到糯米這副驚詫的樣子,就叫她十分滿足一樣,笑吟吟地用指尖在糯米的下巴上劃了個圈兒,講,「你不是常常想知道我為何要到這長史城來麼???」
「??我可完全不想知道。」糯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她自然是明白,知道得越多,就越會同陸縴縴越牽扯上關系。若是她完全不知道陸縴縴得事情,也不知道陸縴縴接下來得打算,那她便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同陸縴縴再有什麼聯系。兩人這交換血誓的機緣雖然濃厚,但只要分開一段時間,再不湊到一塊兒去,這機緣也終歸是有消散的一天的。
可她若是再繼續同陸縴縴牽扯更多,這中間的機緣便只會越來越深厚,到時候,即便是她們兩人想要斷開,也萬萬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了。
不過,她的這點兒嘀咕,直接就被陸縴縴忽略了。♀只听陸縴縴繼續講道,「我到這長史城來,其實是為了肚子里邊的嬰孩。只有在這長史城里頭。我才有信心將他誕下。」
糯米雖然一直再心里邊警告自己,不要同陸縴縴再扯上任何關系,但听到陸縴縴這樣講,還是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陸縴縴雖然曾經暗示過,表示她的身體里邊孕育著一個嬰孩,可糯米卻一直沒有什麼真實感。實在是在路上遇到妖獸的時候,陸縴縴永遠表現得比糯米還要凶悍,眼楮發著亮光地沖上前去同那妖獸拼殺戰斗的。
她是個武修,原本就是攔在前頭同妖獸戰斗的。在沒有體修的情況下,武修可以說就成為了仙修的肉盾。她的心境呵功法又都是那種狂暴的。戰斗起來的時候。別說是叫人想不起來她是個懷著娃子的了。甚至根本叫人想不起來她是個女修。
糯米曾經數次偷偷打量陸縴縴的月復部,卻從來沒有從那月復部上見到多少隆起的。陸縴縴的衣服是那種緊緊貼附在身上的,將渾身的體態都顯露了出來的。在路上的時候,為了避免招惹麻煩。她才勉強同意換上一身遮蓋住體態同容貌的衣裳。
可即便是這樣,夜里同糯米兩人宿營的時候,陸縴縴還是會將外頭罩著的衣裳月兌下來,重新將她自己的服飾露出來,也不知道是想要展示給誰看的。
因著這樣,糯米夜里的時候總能輕易地見到陸縴縴的體態。
可糯米是無論如何也瞧不出來陸縴縴的小月復有任何隆起的線條,便覺得當初那句話也許只是個妄語罷了。
現在听到陸縴縴自己重新提起來,哪怕是再怎麼在心里邊警告自己不能再同陸縴縴牽扯上關系,糯米也還是忍不住好奇了起來。主動問了一句,「你當真上已經??懷著娃子的麼?」
陸縴縴得了糯米得這句問,面上的笑容就變得濃厚了起來,好像十分滿足的模樣,湊到糯米的耳邊去。十分俏皮地講道,「你一直在盯著我的身子瞧吧?我可是知道的。不過,你從外頭再怎麼看,也是看不出來我身上的線條來的。因為??我懷的可是鬼、胎、呢。」
「誒?鬼胎?」
糯米沒想到陸縴縴湊到她耳邊來,講的居然是這樣的話,不由嚇了一跳。
陸縴縴還是那笑吟吟的模樣,好像自己方才講的事情最稀松平常不過一樣,又捏了一把糯米的小臉蛋兒,這才稍微退後了一步,講,「這事兒我可是只告訴你的喲。我這肚子里頭懷的,同你的那頭豹子,是完全一樣的東西。」
糯米先是有些不高興于陸縴縴將魃豹同鬼胎一類的東西放到一塊兒去類比,可後來明白了陸縴縴的意思以後,也禁不住又是一怔。
鬼胎這東西,糯米還是曾經听說過的。據說鬼胎是種超月兌于三界之外的奇異存在。在那季風游記里頭,就曾提到過鬼胎。那游記之主在四處游歷之時,曾經有幸見過一個鬼胎。當時懷著鬼胎的是個世俗里邊的凡人女子,對修仙一途完全沒有了解,不知怎地惹上了一個修成的鬼修大能。也不知道那大能是瞧上了女子的哪一點,居然是同那女子在夢中,叫那女子懷上了鬼胎來。
初孕鬼胎之時,除了孕婦本身會有所感應以外,外人是瞧不出來那鬼胎的存在的。
懷上了鬼胎的姑娘生活在村里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的,突然變得每日嘔吐起來。初時只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在那個小村落里邊,也沒有想著要為這姑娘請什麼大夫的。可後來,姑娘的反應越來越激烈嚴重,幾乎到了不能下地的程度了。
姑娘的家人這才慌了神,連忙請了個游方郎中來為姑娘看病,卻被診出喜脈來。
那家人初時只覺荒唐,又是不信,還將那游方郎中遠遠打了出去,復又從城里請了有名的大夫,卻還是得出同樣的結論,這才相信那姑娘當真是懷孕了。
可那姑娘眼看著肚皮並不大,只是每日孕吐。那家人以為是姑娘在外頭找了野男人,深以為恥,從來沒有再外頭說起這件事,只暗暗處置,連那城里的大夫都被塞了一筆銀子,趕回到城里邊去了。
姑娘咬牙受盡了苦楚,肚子里邊的那娃子卻是穩穩當當的,完全沒什麼動靜。而且隨著日子漸久,一直過了八個月,姑娘的肚皮才有了隆起的跡象。
按照村子里邊的習俗,這樣搞大了自己肚子得黃花大閨女兒,可是要被丟進河里淹死的。
那家人愁得頭發都花白了,正好被那游記得主人遇上了,被仙人拉著姑娘一問,才知道姑娘竟然是夢中成孕。整家人又苦苦哀求一番,得了修士的幫助,歷經萬險,終于將那鬼胎落了下來。
那季風游記的主人後來將那個鬼胎留了下來,同那個叫姑娘懷孕的鬼修一通斗法,還將那鬼胎煉制成了一個特別的鬼修法器。
這便是糯米對鬼胎的全部知識了。
她一直以為鬼胎便是鬼修叫人懷下的嬰孩,是連著孕者本身都不胎清楚的存在,也是樣禁忌。可現在看著陸縴縴講話的得意模樣,又哪里像是不知情之下懷上的鬼胎。甚至見她這眉目間的神色,好像還對此十分驕傲一樣。
糯米稍微怔愣了一番,突然想起一個可能性來,「你??你的道侶成了個鬼修麼?」
陸縴縴的眼神閃了閃,又伸手輕輕地模了模自己的月復部,微微笑了起來,講道,「你說的不全對,可也不錯。嗯,他現在的確也算是個鬼修。嘻,你倒是知道鬼胎的呢。不過,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糯米被陸縴縴的話弄得有些頭昏腦脹的,還想開口再問,卻被陸縴縴用食指搭在了她的嘴唇上,將她的問話攔在了嘴里,「噓,有些話說出來,就不好了。話里邊可都是帶著靈氣的,你不要驚了我的孩兒。」
見攔住了糯米的話了,陸縴縴這才續道,「你不用掛心我這孩兒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也不用擔心我會一路纏在你身後,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這長史城里頭有個我必須得拿到的東西,在我將那東西拿到手以前,我是不會同你再混道一塊兒去的。不過往後,你是少不了要幫我的。」
糯米又皺起了眉頭來。她同陸縴縴再一塊兒的時候,皺眉頭的次數可說是以前的數倍,「我為什麼非要同你攪和再一起不可?我同你之間交換的誓言,不過是到這長史城里邊來,壓根兒沒有後續的吧。」
陸縴縴邊嫵媚地笑了,「就憑我們都是同樣的可憐人呀。你到底是想要同這體修再一塊兒呢,還是要答應那個給你傳音的,又或是同我一樣修煉媚術的男修?喲,瞧我這話問的。你現在可不就是要去見那個可憐的得不到你青眼的家伙麼。」
糯米心里一跳,正要回嘴,卻發現陸縴縴已經笑著將身影飄了出去,一邊朝著後頭揮了揮手,還回頭向她拋了個媚眼,「我可等著卡你同那些男修的發展喲。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可以同我傳音,我是絕對會給你好建議的咧。」
「??」
糯米覺得,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同陸縴縴傳音的。絕對不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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