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田甜幾乎听不進去糯米說的那些話。
以前在青泉峰上邊的時候,田甜已經習慣了當個大師姐,只有她同旁人講話的,哪里還輪得到她要听下頭的弟子說些什麼。這時候糯米解釋再多,她心里也只覺得糯米是當初那個在她身邊不敢抬頭看人的小雜役,根本就不將糯米的話放在心上。
還是等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這才開始思考起糯米所說的那些話,發現自己好像的確是找錯了地方。
即便是這樣,以她的高傲,也是不會向糯米道歉妥協的,只是鼻子里邊「哼」了一聲,又匆匆忙忙地從糯米的房間里邊離開了。她雖然有些羞澀,大多卻都不是因為誤會了糯米,而是因為自己居然沒有找準目標。
有了田甜的這樣一鬧事,董天鷹都突然覺得自己不好再留在糯米面前了,只能匆匆告辭,從糯米的房間里邊離開了。
糯米沒有挽留董天鷹,等董天鷹離開了以後,糯米的面色才漸漸沉了下來。
田甜先前說的話,叫她不得不懷疑趙立珩最近一直都在陸縴縴的房間里邊。她縱然再不喜歡田甜和趙立珩,卻也沒有眼看著他們就被陸縴縴挖出心髒的道理。因而,糯米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到陸縴縴那邊去,探一探陸縴縴的話。
若是陸縴縴打算在這門派里邊做什麼陰邪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去阻攔的。若陸縴縴只是貪圖好玩,想要從那兩人身上尋點兒樂子,她倒是沒有理由再去打攪陸縴縴了。
而且,她在房間里邊稍微歇息了幾日,也想要到外頭去轉一轉了。再這樣一直憋在房間里頭,她都怕自己會憋出病來。特別是還受了田甜的那點兒氣,要是不到外頭去發泄一下,說不準心里頭的火就要窩出問題的。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到陸縴縴那頭去問一問的,可一想到方才田甜的那種傲慢的態度。直接沖入到她房間里邊去四處翻找的,她又覺得不高興起來。
田甜同趙立珩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哪怕她如今是千仞宗的副掌教,這兩人好像也沒有一點兒要尊重她的心思,更沒有對她做到一點兒禮貌的,僅僅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瞎忙活著。
糯米猶豫了一下,朝著陸縴縴房間走去的腳步便跟著一頓。
這二人既然從來沒有將她當成是個對等的修士去看待,她卻這樣一頭熱地幫忙,到底還是叫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她雖然不知道陸縴縴想要做什麼,可如今也沒見陸縴縴鬧出什麼人命來。恐怕陸縴縴自己也是個有分寸的。萬萬不會毀了這個能叫她靜修的門派。
這樣一想。糯米干脆就轉過身去,朝著門派後頭靈田的方向走了過去。
只要陸縴縴不當真鬧出人命,她根本就不願意去理會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的。她已經有些不願意再搭理田甜和趙立珩的事情了。
靈田那邊被她放下了好些日子的,這時候往靈田一看。果然同她原先親自管理著的時候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這邊的雜役弟子雖然已經都學會了雲露訣了,可他們的修為層次還不夠,法術等階也太低,每日能夠召喚出來的靈露並不太多,質量也沒有她的上乘,靈谷在他們的澆灌之下,不要說是異變進階了,就連生長速度也要跟著慢上許多。
如今的千仞宗已經不同以往的地廣人稀了,正是急需靈谷吃食的時候。糯米見到這情形,只能挽起衣袖,親自動手向那田里施放了一遍雲露訣,瞧得旁邊的那些雜役弟子都跟著艷羨不已。
剛開始向他們教導這個法術的時候,糯米就已經同他們介紹過了。把五層雲露訣能夠培育出變異靈植來,他們才這樣有練習的熱情。
他們常年在外頭當散修,早就看清楚了自己的天賦,也知道自己不大可能當真走到一個怎樣的高度上邊去。若是能夠在這門派當中站穩腳跟,又能有這一技之長,不論是到什麼地方去,肯定都能夠受到更好待遇的。哪怕如今糯米只是為了叫他們幫忙靈田里邊的活計,才教會他們這樣的法術,但已經夠叫他們珍惜的了。
糯米見著這些雜役弟子這樣勤奮地練習,也覺得十分高興,便又在那靈田前邊向那群雜役傳授了一遍其他法術。雖說貪多嚼不爛,可以這些雜役的知識,如今還不到多的地步,更不用擔心嚼不爛的問題了。
原先這樣傳授的事情,可是由秦廣嵐來做的。
但如今秦廣嵐每日都要忙著同那些外邊門派來的使者交流,哪里還有時間管理門派里邊的這些事務。
糯米同這些雜役弟子一問,才知道秦廣嵐如今已經忙亂到了這個份上,便干脆將自己手上的玉簡取了出來,同這些雜役弟子講了更多的一些修煉的訣竅。
她還從來沒有同人講過這樣的話,只能是按照自己當初在青泉峰上邊听過的傳功來向這些雜役弟子傳授功法。幸虧她的腦子十分靈活,記性又很好,干脆就是將那山門上邊各個傳功師叔說的話都背了下來,重新給這群雜役弟子都說了一遍。
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要hua費多少時間的。沒想到當她開始說起這些來的時候,那些弟子提出的問題便漸漸的多了起來,甚至有些都叫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老實坦誠自己不知道,叫他們將問題記錄下來,日後好問到掌教面前去。
而且,她周遭的修士也開始漸漸地聚攏了起來,越來越多,有些根本不是雜役弟子的修士這時候也听到消息,趕到了靈田這邊來,想要跟著一同听一听傳功的。
糯米發現了越來越多弟子圍到了面前來,連著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只是,她話都已經開始說著了,總不能說了一半就走,只能又將嘴里邊的話都講完了,又將自己知道的問題都回答完了,這才將那些聚攏過來的門下弟子都驅散了。
那些弟子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圍在糯米邊上,副掌教副掌教地喊著,想要听糯米說更多修仙上頭的知識。
糯米只能笑著趕他們,道「去去去,今日的事情已經都說完了。再說下去,我嘴巴都干了。你們那些問題我也回答不了,明兒去問你們的掌教去吧。」
「啊喲,副掌教,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掌教如今哪里有時間搭理我們。我們這也是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了。你若是還有什麼,就繼續同我們講了呀。」
周遭圍攏著的那些門人弟子都開始哀求了起來。
他們進入這千仞宗的時日也不短了,同幾個門派里邊的管事兒們相處久了,也知道糯米這個副掌教是最好講話的,而且是最近這些日子里邊最空閑的。好不容易得到了這麼個機會,便忍不住纏了上去。
糯米去哪里會搭理他們,一邊笑一邊揮手趕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伙房的火都要熄了吧。趕緊先去吃飯吧。往後的日子多了,總有再給你們傳功的時候。等門派里邊的事情談妥當了,掌教還不是會繼續給你們傳功的麼。今兒就別煩著我了。」
周遭那些門人弟子見糯米不肯松口,也只能慢慢地散開了一些。
他們想要听糯米傳功,其實倒不全是因為傳功的緣故。有些東西,自然還是秦廣嵐這老姜說得更準確一些。只是,糯米常常是躲在自己的房間里邊開爐煉丹,並不怎麼同外頭這些門人弟子交流。除了剛開始的那些雜役以外,好些弟子甚至根本都沒有同她講過話。
陸縴縴是個白日絕不踏出房門的,他們就是再想,也見不到對方的臉面。這時候有機會同副掌教親近,自然是個個都覺得是機會。
哪怕就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可在這副掌教面前露臉了以後,也總歸是能夠叫對方稍微有點兒印象的。等日後需要央這副掌教幫忙開爐的時候,哪怕是她能稍微上心一些,總也是有好處的。
有著這樣想法的修士可不在少數。
糯米趕了他們一回,他們卻還是圍攏在糯米身邊不願離去,簇擁著糯米朝那伙房走去。糯米不再同他們說些修煉上的事情了,他們便改為同糯米說一些門派里邊的事情,也就只是閑聊罷了,卻也能夠拉攏大伙兒之間的關系。
得虧往日在那散修的村落里邊,糯米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簇擁,倒也沒覺得有多不自在的。
他們正走了半路,邊上突然有個弟子講道「是了。副掌教你可知道麼?先前被掌教派出去的那些弟子,好似已經傳音回來了。」
「派出去的弟子?」糯米愣了愣,這才想起先前秦廣嵐的確曾經派過門人出去尋找可以開采靈石礦脈的修士,便搖頭道「我倒是不知道。是好消息麼?」
「不是。好像是說他們慢了一步。等他們到仙城去的時候,那個擅長開采的修士,已經出門去了,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一直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