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在房間里邊又坐了一會兒,等到日頭都落下去了,這才終于離開了房間,走到了外頭去。d——m她待在房間里邊的時候,也發現蘭戰舟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不過她已經習慣了蘭戰舟的眼神了,就是被蘭戰舟盯著看,她也完全不在意,更不會開口同蘭戰舟說什麼的,反倒是將蘭戰舟憋得有些頻頻想開口。
自從蘭戰舟醒過來以後,還是第一次見到糯米從房間里邊走出。一時之間,他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糯米拋棄了一樣,居然有些不習慣起來。
他心里邊頓時就是一愣。
以前在那些仙城里邊生活的時候,他是最怕要同人接觸的,總覺得那會為他帶來麻煩。可到了這門派里邊來以後,他便都有些改變了一樣。
不僅僅是糯米,就連著常常跑到這房間里邊來說著涼淡淡的話的蕭景言、和那些在房間門前探頭縮腦圍觀的門下弟子。他還從來沒有這樣同外人接近過,這次只是因著身體原因,不能離開房間,便只能是默默躺著看著這些修士來來往往的,不能逃開,也不能閃避。
而在這過程當中,看著糯米笑眯眯地同那些門下弟子講話,和蕭景言相互開著玩笑,突然猜發現原來同人混跡在一塊兒,雖說是麻煩,當中卻還是有許多別的東西,叫他突然就有些迷茫了起來。
當然,那個每日只是拉扯著他絮絮叨叨的秦廣嵐,他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喜歡的心思的。
幸虧糯米是個安靜的,並不像旁人一樣非要叫他開口。他便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思。只可惜他如今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好像只是越整理越糟糕了。
糯米離開房間以前。還特地伸腦袋去同蘭戰舟交代了幾句,道,「我只是出門轉一轉,你自個兒待在房間里頭,可不要到處亂跑。」
蘭戰舟眉頭動了動。淡淡地講,「我能亂跑嗎。」
糯米頓時也跟著笑了出來,「那是。你若是能夠亂跑,也沒必要等著我離開房間才逃的。你乖乖的,我回頭就去幫你同掌教說一回,絕不會再有人上門來惹你煩厭的了。」
她不提這個事情還沒什麼,突然听見她提到這個,面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起來。
糯米瞧見蘭戰舟的面色一變。頓時知道自己又提到了蘭戰舟完全不願意想起的事情來,趕緊就吐了個舌頭,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了。
蘭戰舟坐在床鋪上邊,面色才剛一變,就見到糯米像只小兔子一樣,慌慌張張地從房間里邊逃出去了。與其說糯米是因為害怕而逃出去的,倒不如說她是做了淘氣的事兒,不想要為之負責。便轉身溜走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糯米這樣俏皮的一面,在生氣以前,倒是先驚愕住了。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糯米已經徹底從他面前逃開去了,只留下那扇沒有被關緊的房間,還在來回微微晃動了好幾下。
蘭戰舟看著門外灑進來的一點兒夕陽光芒,不由很慢地搖了搖頭。
這次被形勢所迫,卻也到底是叫他感受到了一點兒難得的新鮮。
糯米離開了以後,房間里邊好像猛地就安靜了下來。
這原本是蘭戰舟自己最習慣的環境。在窄小的空間里邊,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存在。可當糯米突然離開了以後,他才發現面前這個安靜的空間居然都給他一種有些陌生的感覺來。過去那能夠被他一個人撐滿的空間,隨著糯米的離開,卻好像是突然缺了一個小小的角落一樣。
雖然還不到叫人不舒服的地步,可還是叫他有點兒手足無措的。
過去他從來不能想像自己居然會覺得哪個地方太過空曠,可如今確實叫他有這樣的感覺。
他稍微愣了愣,覺得大概是因為糯米一直也是個安靜的,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以前,就已經慢慢地用自己的行動來昭示了自己的存在,慢慢地融入到了這個安靜的空間里邊去。他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靜當中包含著糯米這樣的一個存在了,如今糯米突然離開,他便猛地覺得好像是缺了點兒什麼一樣。
不過,這樣的愣神也不過是稍稍一瞬罷了。他只是因為長久跟著糯米接觸,這時候突然
蘭戰舟很快地又恢復到了那個心如止水的心境里邊去了。
如今這房間里邊沒有了旁人,蘭戰舟稍微愣神了一會兒,緊接著就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修煉了。
打從他被拖入到那妖獸巢穴開始,他便再沒有進行任何修煉了。不過,當初被拖入到那巢穴里邊去的時候,他可都以為自己一定活不下來了的,哪里還會有什麼旁的心思。
後來雖然被人救起,可一直被體內的邪火逼得只能將自己的魂靈封印起來,更談不上什麼修煉了的。
再醒過來以後,睜眼所見的便都是些他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人。哪怕是他想要修煉,也是絕對不敢在這麼些外人面前修煉的。
他每日在糯米這房間里邊,也並沒有見到糯米就當著他面前打坐練功的。這樣一想,糯米便其實也沒有拿他當自己人看待。
想到這個,蘭戰舟就不僅是胸口一悶。
不過他的修為層次已經到了一個境界,並不因這樣的事情就煩惱動氣,反倒是慢慢將自己思緒都收了回來,默默地在床上閉上了眼楮,準備要開始打坐修煉。
他才剛閉上眼楮,卻又慢慢地將眼楮給睜開了,靜靜地扭頭看著門口的方向。
只見原先一直閉得只剩一條縫隙的房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緩緩推開了。在那道窄窄的縫隙後頭,幽幽地露出了小半張艷麗的面龐來。
蘭戰舟還是第一次在這門派里邊見到糯米以外的女修,不由就是一頓。
那女修撩起眼楮來在房間里邊看了一圈,沒有見到旁人,這才又將目光轉回到了蘭戰舟身上去,柔柔地笑了笑,輕聲道,「你可就是外頭傳說的那個蘭戰舟了吧?我叫縴縴,是特地過來看你的。」
蘭戰舟有些想要皺眉頭,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他並不很喜歡這個突然冒出頭來的女修,總覺得這女修身上有許多叫他不舒服的地方。只是,這感覺才剛剛升起,他又有些茫然地發現自己好像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討厭這個女修了。這女修安安靜靜的,給人的感覺又十分柔軟,猛地一看,同糯米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縴縴的年歲雖然長一些,可純淨的感覺卻好像更在糯米之上,叫人一見就是心中蕩漾,只想要同她親近。特別是在她這樣淺淺地勾起嘴角的時候,更是叫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捧在心上,不讓她有一點兒哀愁。
蘭戰舟晃了晃腦袋,心里邊卻隱隱生出了一絲警惕來。
他以前一直是混跡在仙林里邊的,並不很常同修士接觸,卻常常是要在仙林里邊躲避開無數妖獸的襲擊的。因而他的直覺反倒是比那些生活在仙城里邊的散修要優異得多。在那仙林里邊得時候,有許多次,他都是被那敏銳的直覺所救下來的。
因而,面前這個女修雖然看著嬌弱無比,又十分惹人憐愛,他卻還是用一種十分警惕的眼神盯著那女修看。
那女修入門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那種有些嬌弱的笑容的,抬頭見到蘭戰舟面上那有點兒防備的表情,不由就是一愣。
不過,她的怔愣也就僅僅只是放在眼底,都還來不及上升到眉尖兒,就已經被她自己又壓下去了。她仍是柔柔地對著蘭戰舟笑了笑,走到了房間里邊來,回過身去,十分輕柔地將門板又掩上了。
她還細細地將門上下看了看,確定那扇門不會再被風刮開了,這才終于回過身來盯著蘭戰舟看。
「你不要擔心,我也是這千仞宗里邊的弟子,不過是不太愛湊熱鬧的罷了。你若是擔心,隨便再這門派里邊兒尋個弟子來問,保準都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女弟子的。」
縴縴笑了笑,顯然是瞧出了蘭戰舟面上的不信任,便這樣淡淡地講了一句。
蘭戰舟面上的警惕並沒有因此就放松多少。
他在這門派里邊壓根兒就沒有幾個能講話的對象。哪怕是對著糯米的時候,他也不很願意主動開口。這時候突然有人冒頭出來這樣同他講,他自然是不會覺得對方有什麼好的。更何況,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因而面前那女修就是笑得再好看,他也不可能放松一分一毫的。
那女修看到他面上那警惕的神色,便有些無奈地撩了撩長發,露出了個有些傷心的模樣來。
「你若是不信我,那也無妨。我這次過來,也不過是想要同你談點兒事情罷了。你至少該願意听我說幾句話的,是麼?我這樣縴弱的一個姑娘,總不能在幾句話里邊就叫你怎麼樣的。你總不至于連听我說話的膽識都沒有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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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家里有事,忙活家里邊的事情去了。默默爬回來。話說呀,最近常常看到粉絲值為零的親留言討論vip章節的劇情。那個、有點神囧啊。
嗷對了,謝謝流星打賞的香囊!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