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風和吳言來說,最頭疼的不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助手,也不是方源無理取鬧的要求,而是……方源你個混蛋把門鎖上是怎麼回事?你是要我們現場換衣服嗎你存的什麼心?!
迎賓館通往臥室的們被先行一步的方源死死鎖上,秦風和吳言只能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身後是一絲不苟身著制服的客房經理(女),怎麼能這麼沒有羞恥心地坦誠相見啊?而且美女你能不能稍微避一下嫌,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真的沒問題?
「方源我恨你!」吳言悲愴地捶著門板,听聲音幾乎就要聲淚俱下。方源從里面發出惡意的笑聲︰「哎喲恨吧恨吧,不愛哪有恨呢?你們兩個一起恨我吧!我真是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喲!」
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秦風默默地轉頭,對仍舊盯著他們的女經理客氣道︰「麻煩你能轉過身嗎?我們可能要在這里換衣服,男女有別,還是注意一點的好。」面無表情到面癱的女人狐疑地盯著秦風,許久才依照秦風的話移開了視線,7厘米的高跟鞋不高不低地踏出清脆的響聲,嚴謹的制服下擺在空氣里打了個弧度優美的卷兒。
吳言暗地里給秦風比了個贊,一邊偷偷模模注意著女人的動作一邊快速解開襯衫的扣子。女人帶過來的三套制服都是齊全的,從底衫到領結,吳言甚至懷疑會不會提供內褲,在確定了沒有類似存在的時候如釋重負了一番。從褲子到西施外套,清一色的黑色款,白色的底衫從制服外套下露出一指寬的長度,居然意外地合身。換好衣服之後吳言看向秦風,對方正在袖口的扣子,也是一副要穿戴整齊的樣子。
臥室的門在這時候打開,方源穿著和他們統一的服裝,只是在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的寬框眼鏡,看起來竟透著幾分儒雅氣息。誰能想到這是一個談笑間凶殘無比的混蛋,還是一個逼著別人在異性面前換衣服的混蛋。
「嘖嘖,還不錯嘛。♀有沒有興趣和我玩玩?」方源斜靠著門框,故作流氓地看著兩人。
好吧好吧,什麼儒雅都是騙人的。想要這個人不露餡必須縫上他的嘴,不然一說話再怎麼掩飾都是于事無補。還不錯?拜托你是基的嗎為什麼要對著兩個大男人說還不錯?你也長得很帥啊有沒有人這麼說過?你是多麼饑渴才會對著和你有著相同零件的男人說出這種話?
一直背過身子不說話的女人听到方源的聲音便轉向他們,正巧秦風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明明是三件一樣的衣服,穿在三個人身上卻微妙地不同。方源是儒雅的衣冠禽獸,吳言是溫良無害的優質男,秦風則是一臉禁欲的……冷面男?女人總覺得秦風那副表情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又想不起具體在哪里見過。
至于女人覺得熟悉是因為每天都會從鏡子里看到極為相似的自己的面癱臉這件事我們暫且不表,現在是危急時刻,女人沒有時間去驗證面癱這種事情是否會具有趨同性這樣高深的理論,于是女人只是匆匆地掃過三人的著裝,覺得沒有差錯之後便帶著三人離開了房間。
走廊里空無一人,想必是警察之前的警告起了作用,這也為秦風等人提供了方便,至少不會被一些奇怪的客人叫住。秦風低頭看了一眼制服口袋上別著的名牌,心里嘀咕著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叫這個名字?還是說這是特別定制,專供方源逃跑用的?
思考的時候三人走到走廊盡頭,女人帶著三人進入員工通道。路上遇到幾個與她相熟的人打招呼。女人只是冷冷地點頭,對于身邊的三個人也不多加解釋,冷著臉走過去。秦風和吳言低著頭,無視身邊那些探尋的目光,假裝成犯了錯被教訓的員工。通道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大門,泛著金屬的冷光澤。
「就是這里。」女人停下腳步,讓三人走到自己之前。方源上前對著門模來模去,似乎在思考什麼。門板透著微涼的溫度,和電影里經常看到的冷凍室的大門一樣。方源指了指面前巋然不動的金屬門,失笑道︰「就算我知道是這里,然後呢?你總不能指望老大我破門而出吧?還是你希望我穿門過去?」
女人對方源毫無笑點的玩笑很給面子地「呵呵」了兩聲,如果面上沒有帶著鄙夷的話就更加可信了。正當吳言以為會出現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兒時,女人從手里轉出一串老式的鑰匙。
方源接過鑰匙,反反復復地觀察了幾分鐘,還是不甘心地問︰「就是這種又老又舊看起來很low的東西?難道不該拿出來激光鑰匙或者指紋載玻片這樣的東西嗎?我之前還幻想過虹膜解鎖來著!」吳言深以為然。
「你是小說看多了嗎?」女人嫌棄地離得遠了點,好像方源身上的白痴病菌會張牙舞爪地飛濺到她身上似的。雖說高科技的玩意兒迎賓館確實裝了不少,但是有些地方還是堅持了老式的防衛,譬如這扇門。這兩把看著笨重的鑰匙不必任何指紋鎖低級,單單是打造出兩把鑰匙就用上了不少時間,更遑論這金屬制品復雜的花紋和徽章,但凡有一點點不相符,這扇門也是打不開的。
厚重的鑰匙握在方源手里,不可思議的是女人給出的鑰匙串上掛著三把鑰匙,看起來大同小異,只在中間部分有顏色的不同。方源觀察了一番大門的鑰匙孔,發現是兩扇對稱的半邊門。但是這樣的話也應該只有兩把鑰匙啊,這第三把是怎麼來的?
女人像是看出來方源的疑問,提示方源將三把鑰匙分別卸下來,然後讓拿著暗紅色鑰匙的秦風站在左側門,拿著暗金色鑰匙的吳言站在右側門,唯一剩下的藏青色鑰匙在方源手里,被女人指揮著站在中間。
「這是在玩什麼鬼主意?」方源拿著鑰匙不明所以。秦風和吳言各自將鑰匙捅進去,門卻絲毫未動。女人小小地嗤笑一聲,解釋說︰「這扇門很特殊,必須三把鑰匙同時使用。兩扇門的中間有個不起眼的小機關,那把藏青色的鑰匙就是豎著插進去的。必須同時,而且不能搞錯顏色,所以單憑一個人是打不開這扇門的。」
……這得是多麼無聊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啊?吳言扶著門想要深深地嘆氣,看到秦風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受到沖擊最大的是方源,齜牙咧嘴地盯著所謂的「門縫中的小機關」,臉上呈現出便秘一般的痛苦。
試探了幾次之後三人終于成功地打開了門。女人不知從哪里模出條手帕,將鑰匙環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方源掂了掂手里的鑰匙,交還給她,秦風和吳言也是。女人一一接過,一邊擦一邊漫不經心道︰「要是留下你們的指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
「……」方源唉聲嘆氣地抱著頭︰「你就不能放過你老大我嗎?我被逮住對你有什麼好處?每次都要說這種話來嚇我,老大我很脆弱的,會嚇出病的!」
女人像看死狗一樣回答說︰「老大你還是病了吧,省的給我添麻煩。」
現在的下手都可以這麼不敬了嗎?方源覺得他們雖然是不法分子,但是「服從領導敬重上級」這樣的良好品質還是需要堅持堅持的。或許組織里的思想道德教育可以提上日程了呢。
秦風對這種無意義的談話毫無興趣,自顧自地打量起門外的情形。非常幸運的是這里直通迎賓館的露天停車場如果是地下停車場的話可能還要糟糕一些。遠處的警車圍繞著迎賓館的大樓一層又一層,越發襯出這里的冷清。秦風向女人道了謝,從制服褲袋里掏出自己的車鑰匙,轉身便走。
吳言也匆忙道謝,跟著秦風的腳步快速離去。方源解開領結沖著女人擺擺手,又吩咐兩句︰「幫我注意著點里面的情況,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盯著我之前所在的那個房間,留個活口,帶回來審訊。」女人點頭說好,然後從里面關上了門,關門之前還不忘提醒︰「衣服洗完之後送回來,疊整齊。不然我就把你供出去。」
剛要把制服外套丟在地上的方源手僵在半空,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最後只能干笑著收回來。把已經丟在地上的領結也撿起來。
a8引擎發動的時候方源正巧坐進來,笑嘻嘻地坐在後排。秦風沒管他,不等他坐穩,a8就像跑馬場上的漢子一樣飛奔而去。坐在副駕駛的吳言手忙腳亂地系好安全帶,迎著風聲淒厲地問道︰「你上來干什麼?」
沒有安全帶能綁只能東倒西歪的方源艱難回答︰「好人做到底……順便搭個順風車而已……不過這個風有點大,我冒昧問一下你這個老同學,額,什麼時候拿的駕照?開車開的很要命嘛。」
吳言很想反駁回去,無奈車速太快,沒關嚴的窗戶呼啦啦地往里面灌風。吳言卻不敢關上,因為每一次坐秦風的車他都要暈上一次,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吐在了秦風車上,那之後的吳言被秦風徹底無視了一個月。
誰知道坐在後排的人不甘寂寞,拼命地爬起來抱住副駕駛的靠椅,幽怨且悲傷地大喊︰「我們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車禍之類的,我怎麼突然感覺很不好呢?」秦風不動聲色地急打方向盤,沒設防的方源就重重地砸在車窗玻璃上。
吳言握著安全帶感動到幾乎淚流滿面︰這是多麼美妙的發明啊有沒有?雖然自己也隨著車身傾斜了不小的弧度,但是總歸沒有撞上玻璃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a8保持著瘋狂的速度快速往回趕,吳言相信其實秦風還想更快一點的,如果能飛就最好了。路過小區保安處的時候吳言注意到里面的燈沒有亮,秦風毫不減速地駛進住宅區,在自己公寓樓前漂亮地來了個漂移加急剎。甚至來不及鎖門,秦風心急火燎地就往樓上沖。吳言也不敢怠慢,拉上還在頭昏腦漲的方源緊跟著秦風的步伐。
電梯的速度似乎格外地慢,秦風煩躁地在小小的電梯里不停地轉圈。知道「叮」地一聲響起,秦風率先沖出電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他和莫箏的家房門大開,玄關的燈甚至還亮著。客廳里一片狼藉,最中間有個人佝僂著背站在那里,昏黃的夜燈下竟透著些蒼涼。
是吳哲。既沒有回頭,也沒有看來的人是誰,吳哲只是微低著頭喃喃自語︰「為什麼來不及,為什麼又是這樣……」
的確,這棟房子里哪里都沒有莫箏的身影。消失地很徹底,猶如水蒸氣的蒸發一般。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