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警察沖進後門捉住兩個剛從牆上摔下來的蒙面賊,牆下的草叢里歪倒著斑駁的彩繪舊瓷器。
前門站一大堆人,成叔在人群中看著汪保衛他們被押出來,一個警察手上抱著一個古董,和可欣並肩出來。
汪保衛眼神呆滯,嘴里不斷喃語,「我們沒偷到東西。」
「人贓俱獲!還想狡辯?」旁邊的警察不滿地瞪他一眼。每個被抓到的都說壞事不是他干的,汪保衛的曲叫在他的耳里是慣性的狡辯而已。
「大哥,心梅,你們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大師姐,家里的事勞你安排。」可欣叫上莊承龍和于心梅。
「老艾他們沒事吧?」花匠小聲地問一個警察,看到兩個保衛各背個人去了下房。
「沒事。中了麻藥,沒有生命危險。睡一覺就醒了。今晚我們會留兩個人下來的。」王所長留了兩個帶槍的小伙子下來,代替老艾和老羅保守老宅。
可欣瞟了成叔一眼,沒有叫他管事。
「小姐放心地去吧。家里還有我和大家呢。」成叔既難過,又生氣。曾華不听他的話,現在惹出事了,令他生氣。而他這樣子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在莊家還在管事,知情的都覺得別扭。顯然可欣對莊家的大多數下人,並不信任。
可欣淡笑一下,跟著王所長他們走了。
「大家各自回房間吧,沒事今晚不要出來。♀」留下來的劉警察吩咐大家,同時揚下手槍示警。
大家各懷心事散開,夜空中警車的鳴叫聲漸漸遠去。
成叔沒有直接回屋,卻是繞到前面大門,听到警車聲音消失了,向大門處的徐保衛打听消息,「老汪幾個真是人面獸心,竟然敢打這種主意。好在警來得即時。」
「突然來了十幾個警察,三部警車!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徐保衛有點象做夢的感覺,心里都在奇怪,怎麼突然來了派出所的人。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成叔發現門崗少個人。
「馬保衛今晚老是肚子不舒,一晚上不停地上廁所。我讓他回去休息,他說莊家現在有事,最後再盡盡心力吧。」
馬保衛是個爛好人。成叔點點頭,「要是嚴重。我重新去調個人來吧。」
徐保衛遲疑地看一眼他,不好明說,這些都是可欣安排的。明天大家拿了錢就走人了,他不想得罪小主子,少拿到錢。
「沒事。」馬保衛揉著肚子從花園一邊跑過來。伸長脖子往外一瞧,「警車走遠了?」警車剛開時,他肚子又疼,只得又去了廁所。
「早走了。」徐叔淡淡地道。
馬保衛看到成叔笑著點一下頭,胖胖的臉上堆笑保持著客氣,還是象從前一樣尊敬他,「成叔到里面坐呀。」
「我只是出來看看。突然來了警察,心里不放心得很。不過也好在警察來了,不然那老古董真讓死魚他們幾個偷走,我怎麼對得起老太爺?那古瓶可是老爺最愛的三個寶貝之一,那可是唐代的瓷器!」成叔別進值班房,盯著黑乎乎的天空,感嘆地說。
徐保衛終于奈不著好奇,「我沒想明白,死魚他們作案,怎麼會這麼快驚動警察?」
馬保衛四下看看,小聲道,「依我看。可欣早就掌握了情況,所以才打蛇隨棍纏!」
「小姐這麼厲害?」徐保衛兩眼放光,「她是怎麼掌握到情況的?」
成叔搖搖頭,「她說我老人家這幾天太累,都不給我派活,我一直在屋里,什麼都不知道。」
「九點過時我去上廁所,看到小姐她們去老宅。十點過時,又去了一趟,听到她和傅芳芳幾個說什麼‘家里到處安有警報器,大師姐武功高,沒事的……’當時我也沒往心上去,可是回來沒一會,肚子又疼,又去廁所,發現花園的花木下有人,便躲在暗處查看,兩個人影出來飛快向老宅跑去。我正要叫,從新宅後門的牡丹叢里冒出兩個人影。路燈打在她們臉上,我看清那是可欣和于心梅。于心梅說,‘他們真拔了警報開關?’可欣說︰‘就是要他們拔!’說的口氣好象是她讓他們拔掉似的。接著莊承龍從新宅出來,他對可欣說;‘安排好了。’可欣說;‘好。’三人一起進了新宅後門。我納悶了一陣,想若不是可欣吩咐,她發現有人拔掉警報的關卡,一定會生氣,她隨手一掌就能打得人半死的。我想還是不要多事,就沒再管這事。後來警察突然來了……」
馬保衛肚子又疼,話未說完就往廁所跑了。
徐保衛恍然悟,「我知道了。一定是可欣去老宅整理東西,出來時發現了死魚幾個的行動,然後果斷地讓莊承龍報了警。小姐厲害呀!」
「應該是這樣。憑莊家在本地的影響,由莊承龍出面請派出所過來,就是死魚他們幾個沒被抓到現形,派出所的也不會怪莊家隨便報警。」成叔打個哈欠,「後生可謂。小姐這麼聰明能干,我們真不應該離開。」說罷就走了。
徐保衛看著離去的背影,捉模著他這話,暗道︰「成叔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本來就不該離開的。」
「可欣那麼厲害?就那個唐代彩繪瓶,可是要值上千萬!夠死魚幾個在牢里蹲半輩子了。要是變賣了家里的東西,怎麼都能有個一兩億吧?」
成叔心中的疑問不只警察突然來了那麼少。汪保衛、曾華和死魚三個的身手是最厲害的,老汪不只擅器技,還會飛檐走壁,莊家的圍牆並不是高不可越,他應該跑得掉的,還有死魚曾經當過兵,一身硬本事,攀爬技術都是一流的。可他倆怎麼竟然沒跑掉?難道真是做賊心虛,警報一叫,就嚇軟了?
「咚咚」,有人敲門。
成叔打開門,許媽媽跑進來,小聲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牽連?」
「關我什麼事?死魚幾個腦門發熱,做事不干淨,早被可欣懷疑上了……」成叔翻下眼楮,慶幸沒有答應曾華,不然今晚就栽在莊可欣手上了。
「我看莊可欣不是省油的燈。」許媽媽都猜到了幾分大概。
成叔笑一笑,「不關我們的事就對。」
「他們都是你以前找來的人,會不會咬上你呀?」許媽媽擔心地問。
「無冤無仇咬我做什麼?華子和我雖然同村,他不是亂來的人。不要亂想,回去睡覺吧。」
許媽媽吃了定心丸,往新宅西面的保姆房走去。
莊家有兩個保姆,另有兩個做清潔的大嫂,她們四個住在新宅東面的配房里,柳媽和許媽做一間,兩個清潔工住一間。
「打听到什麼?」兩個清潔工跑進許媽的屋里。
「死魚幾個腦門發熱,早被可欣懷疑上了……」許媽將成叔的話重述一遍。
想起先前的槍響,三個女人有些心驚,而且現在還有兩個警察在莊家。三個女人面面相覷。
「我看她白天清點東西,晚上又給死魚幾個設下套,死魚一直在說沒偷到東西吶……小姐真不簡單吶。」一個大嫂驚嘆道。
另個大嫂罵道︰「想到明天就走人了。我晚上一直收東西,久未回家,心里激動著。哪曉得死魚幾個體動這種歪腦筋,鬧得雞飛狗跳的,嚇死人了!他幾個被抓了真是活該。」
「別說這些。你們回屋去,我東西還沒收好呢。」許媽將她們推出去,坐在床上,沉思片刻,沒有收東西,關了燈,倒在床上,耳朵卻留意著可欣她們回來的事,心里嘀咕,「這下沒人敢再想偷莊家的東西吧……」
翻個身,又感慨道,「死魚幾個今是死魚,好象嚇得沒力反抗了!不過警察帶著槍來了,他們再厲害,也比不過槍子厲害!而且反抗會被加罪!」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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