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晃了晃手中的紙道,「這是什麼?」孫悟空接過紙仔細瞧了瞧,原來是兜兜讓他解釋的詩。♀他自個兒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沒想到被六耳瞧見了。
這倒也正好,可以請教請教六耳。于是孫悟空展開紙道,「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輕狂。這是課本上的一句詩,我不是太明白。尊上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六耳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這副皮相當年騙了天上多少仙女,這種程度的情詩自然是看得眼楮都要出繭子了。
他收了那紙道,「約莫是表達思慕之意的詩句。不過本尊向來不喜這膩膩歪歪情啊愛啊的東西,盡是些小兒女的矯揉造作。咱們是大老爺們兒,就該做些爺們兒該做的事情。知道了麼?」
悟空點了點頭,「知道了,主人。」說罷歡快地攀上石床坐在六耳的腿上,從書包里取出了針線開始繡起了荷包。
這針線比較細,孫悟空只能用兩只手指捏著,因而不由自主翹起了蘭花指。六耳只覺得下巴都快掉到這猴子腦袋上了。
剛說完大老爺們兒的事兒他就在這兒繡花,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因為跟那幫鶯鶯燕燕一起待
久了,整個猴都變娘炮了?
這可不行,他六耳一代尊上怎麼能有一只娘炮的猴子做侍童!他還指著這猢猻長大了變成一只巨猿給他漲漲威風呢!
孫悟空熬了一個晚上歪歪扭扭繡了一只帶血的荷包。六耳一早醒來的時候孫悟空正睡在他旁邊,小小的腦袋靠在他胸口,睡得熟時還夢囈了幾句。
他伸手取過枕邊這只荷包仔細瞧了瞧。光看外形的話完全想象不出這是什麼物種,但隱約間可以看到那只歪歪扭扭的動物生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鑒于孫悟空認識的人不多,約莫可以猜出來他修的是自己。
六耳心下頗有些欣慰,等這猴子把了兔嬸家的那只兔子之後,自己洞府中就多了一免費的童子。待得兩人生下娃之後就又多了些手下,真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是以他滿含著鼓勵地將那荷包上的血跡抹了去,又略微調整了一下讓這荷包看起來像樣一些。
孫悟空清早和兜兜一同上學時將荷包送給了兜兜。她滿臉驚喜地接過了荷包,白女敕的臉蛋紅撲撲的,和一雙嫣紅的雙目交相映襯,看起來楚楚動人。
兜兜心下很是歡喜,只道孫悟空忽然開了竅。她高興地挽住了孫悟空的胳膊,兩人一同走進了學堂。學堂里的其他人瞧見這情景,立刻發出一陣哄鬧聲。球球在一旁癟著嘴不說話。
自此,兜兜是成天介和孫悟空黏在一處。還經常親手做些凡間的美食給他。其他人看在眼里也默認了兩人是一對。
孫悟空不知道旁人為什麼看他和兜兜的時候神情不對,但想到兜兜是自己的好朋友,兩人在一處玩耍也沒什麼不妥,便由著她如此。
轉眼幾個月過去了,孫悟空的修為大進,很快突破了築基階段進入了結丹期。除卻他自身靈性高以外,那顆金丹也發揮了很大的效用。
六耳對此很是滿意,想天上地下又有哪個天君的神寵有他的寵物猴這麼厲害。孫悟空進入了結丹期之後便升入了高一階的學堂。
這里的生員基本都已經可以幻化成人形,只不過還都不夠完整。兜兜現在已經可以將自己的尾巴也隱去了,而球球則已經達到和凡人無異的程度。唯獨是孫悟空還是一副猴子的模樣。
于是教書的先生便在放課後將他留了下來補習化形術。化形術和變身術不同,它是徹底的化形。變身可以變成任何模樣,凡人肉眼凡胎看不出來,精怪們卻可以一眼看出本體。但化形就厲害
了,除卻是火眼金楮或者照妖鏡,一般情況是看不出本體的。
教書先生是一只千年的孔雀妖。孔雀這一族雄的都生的極美,化成人形之後更是美得迷人眼。但雌孔雀就一般般了。
這只孔雀妖更是各種佼佼者,上課之時小妖們時常看著他就流出口水來。這讓愛美愛干淨的孔雀妖很是不能接受。于是在他的課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下巴上必須綁海綿。
于是每天下了學堂,其他課上出來的小妖們都會看到修仙洞外的學生們在擠海綿。有些海綿還沾滿了血跡。若是沾了血跡的,那多半是新來的學生。
只是孫悟空卻是個異類,他看著孔雀妖的時候沒有任何不同的神情,正襟危坐听他講述結丹修行之法。
這讓孔雀妖頭一次生了一絲失落之感,莫非自己年歲大了,魅力減少了?于是孔雀妖將孫悟空留下來補習,其實也是存了一絲私心。他倒要瞧瞧這猴子是真如此還是假裝的。
其實論起相貌來,六耳比之孔雀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孔雀妖生來就頗為妖媚,一雙眼楮天生勾魂攝魄。而六耳卻是一個暴脾氣,又一身地痞流匪氣。旁人見了他只會害怕,根本無暇顧及到他的美貌。
孫悟空盤膝坐在孔雀妖對面,雙手相對結印。孔雀妖柔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周身的靈氣匯集于丹田之處,清空靈台不可妄動邪念。」
孫悟空閉上眼楮一一照做,孔雀妖將手輕輕覆在他的額上探入了他的靈台。果真是一片清明,沒有絲毫邪念。孔雀妖不服,潛入他的神識之中。
那里一片白茫茫的霧,看來神識還不明。他四下尋了一番,只見孫悟空的神識深處是一個小小孩童。他知道這是孫悟空還未成形的元丹,也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反映。
他在霧中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名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扭著腰肢走了過去,一雙柔荑撫上了孫悟空的臉頰,口中噴著香氣,「我美嗎?」
元丹睜開眼楮瞧了瞧她,又閉上了眼楮。孔雀妖皺了皺眉頭,想起這些孩子們私下里傳的話,似乎這猴子和那只兔子有些牽連。于是他有變成了兜兜的模樣,笑盈盈地脆聲道,「丑蛋哥哥,我們一起去玩吧。」
元丹依舊不動,孔雀妖沒有繼續下去。他知道兔子在這猴子心中根本不是小孩兒亂傳的那麼回事。于是他退出了他的神識,心下仍舊是不服。
他柔聲道,「睜開眼吧」孫悟空睜開了眼,面上露出羞赧的神色道,「先生,我的靈台之中似乎有些邪念未清。」
孔雀妖知道那是只是自己在他神識中的倒影,便揮了揮手輕笑,「如此也很尋常。人人心中都有邪念,不同的是有些人可以清除雜念一心向道,有些卻不行。或許這些雜念正是一道試煉。」
「先生教誨的是。」
孔雀妖頷首梨渦淺笑,「氣息調理好了,我便教你如何化形吧。」他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爪子。孫悟空抬起頭來,眼中透著迷惘。
孔雀妖魅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閉上眼楮,我來為你引出形體。」孫悟空閉上了眼楮,依照著孔雀妖的指示引導著靈氣一寸寸運走全身。
面頰上慢慢多了些溫熱的呼吸,接著雙唇好像被什麼軟軟的東西覆上了。孫悟空不敢睜開眼楮,怕靈氣散了。不知不覺間身子落進了軟軟的懷中。舌頭撬開了他的唇探入唇齒之間,似乎真有什麼東西要被引出來……
六耳在洞中等了許久也不見孫悟空回來,心下覺得奇怪。于是他去了兔嬸那兒,見到兜兜和球球都回來了,不由得有些擔憂。听兩人說孫悟空被留了堂,又見天色晚了。這猴子又手無縛雞之力,他便踩了雲趕到了學堂。
這雲還沒著地便見到孔雀將孫悟空攬在了懷中唇齒交纏。這孔雀從來是有些斷袖的,六耳不僅耳聞過也經歷過。當初他剛來這山上的時候,孔雀還曾自薦枕席過。當然這事兒發生在幾千年前。花果山知道的妖很少。
這也就罷了,六耳又不是什麼道德老人,對這種事情也從未放在心上。但這一次他居然斷到了這麼小的猴兒頭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孔雀其實心下也很是別扭,他向來愛好皮相。自打見了六耳一面之後,便很少有人能入得他的眼。一來二去單身了這麼久,只盼著早日飛升能見見天上的仙人。若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風韻猶
存,他也是根本不願親這毛臉雷公嘴的小猴兒的。
于是親了片刻,只覺小猴靈台絲毫不為所動,便撤了去。恰逢六耳按下雲頭,孔雀慌忙推開了孫悟空。小猴兒睜開眼楮,迷迷糊糊道,「先生,我成功了嗎?」
孔雀哪有心情應付他,只痴痴地望著六耳。六耳大步走過去惡狠狠瞪了孔雀一眼,傳音入密道,「只此一次,若再讓本尊瞧見你動本尊的人,便費了你的修為教你再化為走獸不得登仙!」
孔雀心下一沉,只覺萬箭穿心,傳音回道,「在尊上心中,我便這麼輕賤連一只還未結丹的猴子也不如麼?」
六耳蹙眉道,「這猴子是本尊的人,你不過是花果山上一只小妖,又與我何干?」
孔雀頓覺心下像是被剜去了一塊,難受得緊。他留在這山中也不過是為了離他近些,時不時能多
見他一面。偶爾照了面還能說上兩句話。
千年過去了,孔雀以為自己或多或少也會在他心中留下些痕跡。但沒想到與他而言,自己根本毫不相干。一時間冰火交加,身上時冷時熱靈力翻涌,似要破體而出。眉眼間黑氣隱隱。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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