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六耳,吃俺老孫一棒 第9章 白龍

作者 ︰ 一枚青梨

兜兜探頭進了山洞,赫然便見石床上躺著兩人。這幅情景若是從前也就罷了,但是今日看來卻教兜兜心下一陣錐心地難受。她趔趄著退後了幾步,轉身跑了。

孫悟空睡到快晌午才悠悠醒轉過來,六耳也迷迷糊糊伸了個懶腰。孫悟空看了看外面的天,猛地驚醒了過來。糟了!遲到了!他慌忙起身開始穿外套。

六耳慵懶地半撐起身子,衣衫隨意地垂了下來,露出半片胸膛,「手忙腳亂做什麼,遲到了便不去好了。」

「可是先生說課業一落下就不容易跟上進度,一環錯過便導致環環都錯。所以哪怕遲到也是要去的。」孫悟空飛快地穿好衣衫戴上帽子。儒衣小帽,一根青色的布帶飄下,看起來頗有些小仙童的意味。

六耳伸了個懶腰道,「落下便落下了,改日我送你去你們先生那兒讓他單獨給你補上不就結了。今日日頭這麼好,不如隨我去見一位友人。」

孫悟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剛剛背到一半的小布包又放了回去。他一直記著自己化成人形的目的是要找到陪了他幾千年的那個人,只是世道險惡——尤其一開始被兜兜揍了那一頓之後——孫悟空決定多學寫本事才能活著見到那個人。

但今日既然有機會,他也很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六耳攜了孫悟空騰雲駕霧,孫悟空膽小死死拽著六耳的衣角,卻又忍不住好奇去偷偷看腳下的大地。這一睜眼才知道原來天地是如此之大。這讓他又是驚嘆又不由得擔憂起來,世界這麼大,他要去哪里找到他呢?

最終他們在一處仙山上方按了雲頭,仙山上仙氣繚繞靈氣翻涌,是一處修仙的絕佳場所。山的四下設了結界,尋常的山精妖怪近不得,只有些珍禽異獸。

此仙山名為恆牙,山中住著一位華衍仙君。六耳和悟空腳下的雲消散去,踏上了柔軟的草地。還沒站穩,山中便飛來兩只仙鶴。仙鶴降落在兩人面前化作兩名白衣小童,躬身道,「仙君知有貴

客登門,派我等前來迎接。請二位仙友雖我等來。」

孫悟空縮在六耳身後亦步亦趨跟著他上了山。山中移步換景,奇花異草讓孫悟空看得目不暇接。四人行至一片大樹前停下了腳步。小仙童化成仙鶴張開雙翼雙雙鶴唳,兩顆參天巨樹竟緩緩移動開來,露出一方新天地來。

雲霧散去,眼前一方偌大的空地上獨屹立著一株七彩琉璃果樹,果樹下有有方棋盤。一名白衣仙人手執白子正凝眉細絲,眉目如畫飄然若仙。

「怎的華衍仙君一步棋想到了現在?」六耳大步走了上去。

華衍聲色未動,雙目仍盯著那棋局道,「怎麼,人找到了竟還有心思來我這里?」

「仙君說的哪里話,你我那是天上地下多少年的交情,我是那重色輕友的人麼。」六耳邊說著邊俯身執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一剎那棋局風雲變幻。華衍仙君卻沒什麼反應,將手中的白子丟進了棋盒里抬起眼來。

華衍仙君的目光落在孫悟空的身上,只淡淡的一眼,卻仿佛前世今生都被他看透了一般,「這就是你新近收的仙寵?不過數月的功夫便已經化了形,是個寶貝。」

六耳得意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的眼光。」

「不過——」華衍仙君看著孫悟空若有所思地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了下文。

六耳心下一沉,催促他道,「不過什麼?」

華衍仙君回過神來,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六耳面色一變,眯起雙目道,「你是不是去如來那兒听講經去了?!那老小子的口頭禪就是這句,你是不是學的他?!」

「是又如何,佛言,不可說說不得,一說即是錯。這孩子恐是你的劫啊。」華衍嘆道。

六耳舒了口氣,「我當什麼大事兒呢,不就是個劫麼。老子什麼劫沒歷過,還愁多這麼一個麼。不過你就不夠哥們兒了,明知我與如來有過節,還去听他講經。我們還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華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仙官難做啊。玉帝近日頒布了旨意,所有神仙必須去西方听如來講經,完成定量課時數算入年底績效。若是听不滿是會扣仙奉的。你知道,我本是閑散之人,仙奉本就了了,若是再扣了,要怎麼養家糊口。」

「所以我就說這天上神仙有什麼好當的,還不如一土地公,至少香火還多一些。主要是親民,親民了自然就有香火了。似你這般隱居世外,哪有什麼凡人會想起你。這窮鄉僻壤的,除了我這樣的鐵磁,怕是也沒有別的神仙回來了吧。」六耳不滿道。

華衍笑了笑,「那些個事兒我應付不過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神仙本來就是撿來的,當的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如今又是受罰期間。做那些個事兒不是明白招來禍端。倒不如現在清閑自在。」他頓了頓,俯身拉過孫悟空的手道,「我送你樣東西。」

他從袖中取出一塊牌子來塞進他手中,「有了這玉牌,以後任何一方的土地山神都會听命于你。還有,記住遇到養狗的男人前往不可招惹!」

孫悟空張著手不知道該不該接,只好求助一般看向六耳。六耳點了點頭,孫悟空這才手下了那牌子道了聲謝。華衍嘖嘖嘆道,「這麼明禮懂事,真不像是你教導出來的。」

「老子怎麼了?老子這叫不拘泥于形態灑月兌自在,這猴兒改日真是要好好教導一番了。」六耳神色斂了斂,又道,「對了,那事兒你可有頭緒了?」

「有些許音訊,但——」華衍目光落在孫悟空身上,緘口不言。六耳便對一旁的兩只仙鶴道,

「你們帶我的仙寵四下走走逛逛這仙山,別走遠走。」

仙鶴領了命便帶著孫悟空退了下去,華衍仙君一揮衣袖,一道黑色的漩渦浮在了半空中。六耳和華衍仙君大步走了進去。

孫悟空和兩只仙鶴在這仙山上閑逛,兩邊的風景很是獨特。孫悟空頭一次來,自然是頗為好奇,兩只仙鶴亦步亦趨守在他身側。孫悟空想與二人說話,兩人卻全然不理會。

他只覺得無趣,又不想這兩只仙鶴老跟在自己身邊,便悶悶不樂走在前方。仙山不大,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仙山的邊緣。一片廣闊的大海出現在孫悟空眼前。

原來這仙山處于東海之中,四面環海。無論向哪個方向走去都會走向東海。孫悟空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平靜蔚藍而壯闊大海,腳踩在細細的沙灘之上,只覺得身心舒暢而愜意。

他靠近了海水,好奇地低頭嘗了一口。頓時咸得他一口噴了出來,後面傳來低低地笑聲。孫悟空頓時紅了臉,向海中走了走。溫柔的海水拂過身軀,好像一直輕柔的手在撫模一般。

孫悟空記得這種感覺,當年他還是一塊石頭的時候,那人便經常這樣輕輕摩挲著他。感覺很舒服很愜意。

忽然,孫悟空感覺腳下一緊。還沒等他有任何的反應,巨大的力道猛地將他一拉,海水沒過頭頂。他想呼救,卻喊不出來。海水灌進了喉嚨里。

他掙扎著回過頭,只見一只巨蛟用尾巴將他牢牢纏住正在往海的深處拖去。孫悟空又抓又撓,但指甲在那巨蛟的鱗片上卻連痕跡都不能留下。在水中不能呼吸,一張口就是大片的海水灌進來。

不多時孫悟空便頭昏腦漲,雙眼開始泛花。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時候,一道白光兜頭罩下。難道是六耳發現自己了?!孫悟空心下一喜,朦朧中睜開眼來,卻看到一條銀色的小龍乘著光芒而來。

巨蛟與小龍纏斗到了一處,兩相交纏之間海水翻涌。孫悟空哪里經得住這折騰,小小的身軀慢慢向海底沉去,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就在這時,小龍化作一道白光接住了他,往他口中塞了一顆珠子。

孫悟空立刻覺得呼吸通暢了起來,活動也如同在陸地上一般自如。甚至因為阻力小而更靈活了。那巨蛟和小龍都化了人形,一人手持雙劍,一人持巨翦在水中斗得昏天黑地相持不下。

孫悟空心下焦急,很是擔心那小龍輸掉,眼楮直勾勾看著他。那巨蛟甚是狡猾,忽然徐晃了一招,回身攻向孫悟空。小白龍自然要來救人,誰料巨蛟一個回馬槍直擊小白龍的天靈蓋。

孫悟空情急之下一口要在了巨蛟的胳膊上,巨蛟心神一分。小白龍雙劍破穿了巨蛟的身軀,殷紅的血彌散了出來。

小白龍拉過孫悟空,兩人懸浮在水中看著巨蛟慢慢露出原身沉了下去。孫悟空顫抖著身子道,

「他…他是死了麼?」

「哪有那麼容易死,暈過去罷了。」說罷海底沖出一大群蝦兵蟹將,一只老龜如同一道閃電一般

出現在小白龍的身邊。這只老龜行動速度之快堪稱是龜界驕傲,導致孫悟空對烏龜的認知一直處于錯誤的狀態。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老臣來遲,求殿下責罰。」

「沒事兒,那巨蛟已經收服。你先將他押回去吧。」

「是!」老龜頓了頓,目光落在孫悟空身上,「這海底哪來的小孩兒?」

小白龍擺了擺手,「這是位仙友,若不是他幫忙我就死在巨蛟手中了。所以我要送救命恩人些禮物再走。你們先行回宮稟報父王吧,不必理我。」

孫悟空呆呆地看著老龜恭恭敬敬退了去,心下有些驚訝。尋常都是小輩尊長輩,但這條小白龍也就是半大的孩子,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左右。沒想到這些一把胡子的人都听他的。

「你是岸上的妖怪吧?」

孫悟空搖了搖頭,「我不是妖怪,我是剛剛化形的石猴。」

小白龍笑了起來,「總之是岸上的就是了,我是東海龍宮三太子敖烈。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丑蛋。」

「這…真…真是個獨特的名字。」小白龍笑了笑,親昵地挽住了孫悟空的胳膊道,「你們岸上的世界是什麼樣兒的?父皇一直不讓我上岸,還說岸上都是些吃人的妖怪。外面真的很危險嗎?」

孫悟空想了想道,「尋常都挺好的,有時候也會有吃人的老虎。但是比起水里面安全多了。」孫悟空心有余悸道。

小白龍大笑了起來,「那是你運氣不好,其實我們水里可好玩了。走,我帶你去我家玩兒,我家有好多好多寶貝呢。」

兩人歡快地去了東海龍宮。孫悟空在花果山住久了山洞,沒想到這水底下也別有洞天。龍王的宮殿更是熠熠生輝,看得人眼花繚亂。水晶宮中各色珊瑚裝點,魚兒游來游去。顆顆夜明珠大如拳頭。

敖烈高興地看著孫悟空驚嘆的模樣,面上露出一絲得意來。小孩兒總是自來熟,不多時便玩到了一處。兩人各自拿了些寶物玩耍了起來。

兩人在珊瑚叢中戲耍著,四處亂跑。敖烈是龍宮太子,平時很少有人敢靠近他,更別說陪他玩兒了。今次遇到了這麼一個人自然是撒開了玩兒。

孫悟空和敖烈玩得正開心,奔跑間一不小心便撞上了一人。他退後了幾步揉了揉被撞痛的頭仰面看去,只見一個頭上長著兩只角面色可怖的男子低頭陰測測地瞧著他。

但在看到他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閃,讓孫悟空不寒而栗。一旁敖烈沖了過來拉住了孫悟空,手卻在微微顫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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