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的人手忙腳亂地把冰清的媽媽抬到正屋中。看到這種情況,冰清的一個遠房的嫂子說︰「抓緊時間給嬸子換衣服,不能穿著原來的衣服走,這樣不吉利。」冰清連忙跑到外面的屋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送終衣服遞給了嫂子。嫂子和冰清以及弟弟忙著給媽媽穿衣服。看到媽媽臉色蒼白,冰清心里很不是滋味,掉下了眼淚說︰「抓緊時間把氧氣給媽媽掛上,不能讓媽媽呼吸困難。」弟弟按照哥哥的意思給媽媽掛上了氧氣,冰清看到媽媽的頭歪在一邊,印堂發灰,面如土色。冰清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即使再堅強的人,但是面對生死別離的場面又怎麼能不心酸掉淚呢。
嫂子幾個人把冰清的媽媽的衣服穿好,冰清看到媽媽很是安詳平靜,眼圈中滴落幾滴淚水。冰清看到了,知道那是媽媽對家人的牽掛,知道那是媽媽對人世間的留戀,他更加心疼,更加難過。
冰清的爸爸看到氧氣瓶中的氧氣好像不進了,用手把把妻子的脈搏感覺沒有了跳動,滴下幾滴心酸的淚水,捂著面痛哭著︰「冰清,你媽媽走了!」
「媽媽,你不要走,你不要兒子了嗎?」冰清趴在媽媽的身上大放悲聲,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那是一種萬念俱灰的表情。冰清追憶著生育、養育之恩;訴說著疼愛,關切之情。
此時冰清的媽媽靜靜地安詳地躺在堂屋正中間的板床上。她那蒼白消瘦的軀體,似乎像人們說明︰她在自己的一生中,無論對兒女,還是對別人,已經盡心盡力了,耗盡了心血,也耗盡了體力;她沒有愧意,沒有悲傷的微笑;說明她再難再苦也笑對人生,不回避。不躲閃,真誠面對,設法解決,于心無愧。對別人任何一個沒有壞意的人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並不彎曲,筆直的四肢,似乎在向人們說︰她就喜歡直來直去,不用拐彎,也不用抹角,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必掩蓋,不要虛偽,一副寬大的胸懷。似乎在說︰人要有度量,能容得下喜,也能容得下怒,也能容得下痛苦悲傷,容得了自己也能容得下別人——不說海納百川。但不要心胸狹窄;頭頂著床頭,腳蹬著床尾,站起來頂天立地,躺下後不收不縮,就是這個高度,就是這些分量,堂堂正正做人。勤勤懇懇做事,不張揚不炫耀。冰清的媽媽就是這樣一個受人尊敬和愛戴的人,人們聞听噩耗後就趕來,悲痛和追憶後又離去,終去的生命難換回,一生的美德難忘懷!百姓也偉大。高官也平淡,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沒有永垂史冊的業績,生也平凡,死也平凡。人們把你從生到死這段時間的美德留下,是對你最好的祭奠和懷念!
冰清的門前來了很多人;男的、女的、大人、小孩,個個眼中含淚水,人人感到悲傷;兒子們大放悲聲,肝腸寸斷。可是這一切冰清的媽媽又怎麼能知道呢?
一陣痛哭之後,人人抹著眼淚,心中悲切。冰清的叔叔勸住了正在哭泣的冰清說︰「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該料理後事了。你是長子,你看怎麼辦?」冰清把臉上的淚水擦干說︰「我也不清楚該怎麼辦?你們看著辦吧!」
家下的人忙著準備後事,冰清突然想起了此時玉潔在學校一定急躁萬分吧!他想一定要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她。
他淚流滿面,聲音嘶啞,說不出話來。掏出手機給玉潔發了信息︰「親愛的,媽媽走了。」
玉潔看到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時,驚呆了,這是她未來的婆婆呀,就這麼走了,永遠的離開了人世間。她痛苦萬分,那是她最親近的人,那是她的媽媽。失去親人的痛苦,失去親人的悲傷玉潔默默地掉下了悲傷的眼淚。玉潔心里想︰「此時,冰清一定需要我在他身邊陪伴著他,他不能沒有我。」
玉潔到教導處請了假,騎著電動車便急匆匆地奔向冰清家中。看到躺在冰冷床上的婆婆,她失聲痛哭起來︰「媽媽,你好狠心,你怎麼能丟下我們不管呢!你怎麼麼舍得離開我們呢!媽啊!媽,兒媳來看你了,你還沒有看到我們成親的那一天呢!」
別人看到哭得鼻一把淚一把的玉潔,不知道是誰,勸說著,拉著她。一陣哭泣之後,玉潔稍稍平靜下來,一邊啜泣著,一只手緊緊的攥著冰清的手。冰清也哭成了淚人。玉潔安慰著冰清說︰「清,別難過了!媽媽雖然走了,我還在你身邊,我會永遠在你身邊,我會替媽媽照顧好你的。」
听到玉潔的話語,冰清更加難過了。他抱著玉潔又痛哭了一場。
許久許久,人們才從他們的哭聲中了解了情況,人們感動著,更是心酸,為他們的愛而驕傲感動。
停止了哭泣,但是心中的悲楚,心中的痛是不可磨滅的。中午時分,近房的人幫著做好了飯,冰清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他實在是吃不下去,喝不下去。玉潔看到冰清這個樣子,很是心疼,只是默默地為冰清擔心又掉下了眼淚。玉潔害怕冰清這麼下去,身體一定會垮的,她安慰著,勸說著。但是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冰清照舊是不吃不喝。玉潔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使冰清從悲痛中擺月兌出來。
此時的冰清最需要一個人來陪,玉潔想︰「在冰清最痛苦的時候,我一定要陪著他,不能叫他一個人來承受。」
「冰清,你不能這樣不吃飯。」玉潔扶著冰清的肩膀說,「媽媽走了,你要是再倒下,誰來照顧我呢?我真的不想你這樣。清,你堅強一些。」
冰清最喜歡和玉潔在一起,听到她的一番話,明白了玉潔的心,怎麼好讓她再難過呢!冰清順從地端起碗喝了一碗粥。看到這些,玉潔的心稍微有些好轉。
吃完午飯,玉潔回到學校,開始了她的工作。冰清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她很是擔憂,不知道冰清到底會怎麼樣。心里牽掛著冰清,心里想念著冰清。她知道在未來的幾天冰清一定很是繁忙。她知道冰清一定會操勞過度的。在這個時候,她哪里都不能去,她一定要在她跟前陪伴著他,雖然不能給他幫上什麼忙,起碼也能撫慰冰清那受傷的心靈。一連幾天,玉潔給冰清打了無數電話,安慰著他,提醒著他。冰清很是感動,很是幸福。
就這樣,在冰清媽媽過世的這一段時間內,玉潔始終不離開冰清一步,關心著,照顧著,體貼著,張羅著,支持著他。所有的事情經過他們的商量,一切都很圓滿,順順利利地把母親安葬下地。冰清衷心感謝默默愛著他的玉潔,在冰清的心中早已經把她看做是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
這是作者滿含著淚水記錄下來的心酸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