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雙手緊緊地抱著冰清,冰清輕輕地拍著玉潔的肩說︰「玉潔,我們一起去看望媽媽好嗎?」
「不嗎?」玉潔突然一改常態說︰「我現在不去!」
「到底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嗎?」冰清不明其意地問。
「我愛你!我永遠愛著你。」玉潔深情地望著冰清說︰「你看我現在這身打扮,去見媽媽,媽媽一定會怪罪我的。」
冰清又一次看到她頭戴白色的帽子,身穿橘黃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一條粉紅的圍巾,穿著黑色的彈力褲。感覺很是正常,冰清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冰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和玉潔說。
玉潔突然抬起腳,冰清又一次注意到原來玉潔的腳上只是穿著一雙拖鞋。玉潔感到不好意思地說︰「冰清,你看我穿著拖鞋怎麼去見媽媽?媽媽會生氣的。今天還是別去了,以後我打扮莊重點再去看媽媽吧!」
「玉潔,在媽媽的心中已經把你看作她的好兒媳,無論你什麼時候去看媽媽,無論你怎麼打扮去看媽媽,媽媽都會喜歡的!」冰清知道原因所在說︰「我們現在就去看媽媽好嗎?」冰清征求著玉潔的意見。
玉潔沉思了一會,腦海翻騰,思緒萬千,想到媽媽生病時的痛苦,想到看望媽媽時緊握媽媽的手心,那是一顆堅強的心,那是與生死對抗的日子,想到給媽媽買衣服,想到給媽媽買水果,想到給媽媽帽子,襪子,想到與媽媽在一起相處的短暫的日子里,她看到了一位慈祥的老媽媽,她看到了一顆倔強的心,她看到了一顆善良的心。她想媽媽一定不會怪罪她的。一定不會的。她下定決心要和冰清一起去看望媽媽。
走著,走著,玉潔停止了腳步,含情脈脈地望著冰清。還是猶豫不決地問︰「清,媽不會怪我吧!」
「肯定不會,媽非常喜歡你!」冰清輕輕地拍著玉潔的肩膀,低聲安慰著,「我們去吧!」
「恩!」玉潔點點頭,表示同意。
冰清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媽媽的墳墓前走去。一陣冷風吹起路邊的落葉,像漫天飛舞的彩蝶,在為一對相愛的人祝福,冬日的田野里的麥苗在風中搖曳著瘦弱的身子,在見證著一對眷戀的人;光禿禿的白楊樹肅立在公路兩邊。像是歡迎一對新人去探母。
遠遠就望見了媽媽的墳地,彼此的心里很不平靜,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等到了麥地的時候,玉潔遠遠看見了沉睡的媽媽在那里。她不再猶豫,她想要坦然面對著媽媽。她想我一定要在媽媽的墳前叩幾個頭,她要媽媽知道他們的愛戀。
就這樣,冰清領著玉潔走在田野中,腳下是沉重的步子,心情是沉痛的,那畢竟是媽媽第一次離開了家,永遠的離開了家。想到這些。冰清眼中含著淚花,玉潔也是神情漠然,面無表情。冰清看了看玉潔,玉潔望了望冰清,他們懷著一種哀思,懷著一種敬仰之情走進了媽媽的墳墓。
到了媽媽的墳前。冰清想到了媽媽生前的音容笑貌,想到媽媽對自己的細心照顧,想到那次車禍,媽媽端吃端喝的情景,想到第一次離家求學媽媽的教誨。想到了媽媽臨終前的幾滴淚,想到了……冰清淚如雨下,跪在媽媽的墳前哭了好久好久。看到心愛的人冰清那失神的樣子,看到冰清那痛哭涕淚的場面怎麼能不叫人心酸流淚。玉潔抱著冰清的頭也是痛哭不已,淚流滿面。墳上的泥土慢慢地滾落下來,冰清感覺到了媽媽的辛酸,玉潔懂了媽媽一定知道一對孩子來看望她了。
許久,他們停止了哭泣。冰清跪在媽媽的墳前拉著玉潔的手邊哭邊說︰「媽媽,你兒媳玉潔來看你了!你睜開眼楮吧,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兒媳。」
媽媽在另一個世界默不作聲,但是她感受到了兒子最真的情。
「媽!我愛玉潔,她是我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冰清把玉潔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告訴媽媽。
玉潔更加心疼地望著冰清,追憶著九泉之下的媽媽的溫柔體貼。她對著媽媽哽咽著說︰「媽媽。我愛冰清,你放心地走吧!今後,我會替您好好地照顧冰清的。我會用我的一生一世來愛著冰清。他是我最真的愛,他是我的全部,他是生命中的所有。」
風兒掉淚,麥苗哭了,墳前的花圈抖動著,玉潔看到了媽媽在九泉之下翻了一,那是在默許他們的愛。媽媽同意了他們的愛,媽媽在黃泉路上正祝福她的兒子和兒媳呢!冰清感受到了,玉潔也感受到了。
相愛的人在一起訴說著各自的愛,傾訴著心中的愛戀,是那麼令人感動,又是那麼讓人傷懷,他們愛的執著,他們愛的默默無聞,他們愛的又是那麼驚天動地。
一陣傷痛之後,冰清和玉潔給媽媽叩了三個頭,起身離開。玉潔臨走的時候還說︰「媽媽。今後我一定還會來看您的!等我們結婚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再到您跟前好好地訴說著我們的愛。」
「走吧!天色已經黑了。」冰清拉著玉潔的手說。
他們攙著玉潔的腰踏上回家的路上,不時回頭向媽媽的墳地望去,那是對親人最真的感情,那是對親人的一種懷念。
天色已經上了黑影,冰清走到了玉潔的跟前,重新把她的帽子戴好,圍巾系好,玉潔也把冰清的所有的扣子按好。冰清深情地望著玉潔說︰「潔,回去吧!路上慢點。不要太快!」
「你也是。要注意安全!」玉潔提醒著冰清。
相愛的人又擁抱在一起,然後各自回家。
冰清靜靜地站在路口望著玉潔漸漸遠去的身影。走了好遠,她還不時回頭張望,她看到冰清依然在那站著久久不願離開,一手騎著車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擺動著。冰清看到了她的不舍,玉潔看到了他的留戀。直到玉潔的影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冰清才緩緩地騎著摩托車,不時回頭望著那條熟悉的小路,不想走得太快,不想走得太急,他要靜靜地享受著這份甜蜜。一路冰清都在回想他和玉潔在媽媽墳前的誓言。
墳前探母,使兩顆相愛的心緊相連。未來的幸福,未來的美好,他們憧憬著,他們向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