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緊蹙的眉頭漸漸撫平,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撲閃著的小扇子,顫顫巍巍的動了起來;杏眼一片迷蒙之色,還未看清周圍的環境,鼻翼間就嗅到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被這種味道一刺激,寧靜立刻清醒過來。
清亮剔透的杏眼,氤氳著一種銳利的殺氣,到底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本姑娘渡劫的地方撒野!不想活了不成?
入眼的是遍地鮮血,在黑沉沉的夜幕里顯得特別詭異,橫七豎八的野狼尸體,讓寧靜不由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墨玉的眼珠子輕轉,便看到了兩個奮力廝殺的黑衣男子,雖然身上的傷口不時的滴著血,但是眼神卻是少有的堅定。
鑒定完四下里的環境,寧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橫趴在馬背上,略微查看了一遍自己的處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迅速的從黑皮的背上躍了下來,兩指輕彈,幾粒蘊含著靈力的小珠子,從寧靜的指尖滑出,閃著銀色亮光的珠子,下一刻便沒入了野狼的眉心,同時耳邊響起撲哧聲,方才還凶猛異常的野狼,全部倒在了地上,狼臉上仍然保持臨死之前的猙獰之色。
寧靜看見應聲到底的野狼,滿意的點了點頭,化神期的威力,卻是很厲害,就拿凝聚靈力珠這一塊來說,若是換做以前的寧靜,一次最多能凝聚一兩粒靈力珠,但是現在一次性可以凝聚七八粒靈力珠,並且在時間上縮短了一半以上。
對于寧靜來說,解決這些野狼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兩名暗衛來說,卻是不然,看著眼前轟然到底的野狼,兩人的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瞧瞧對視了一眼,同時向身後看去,裹著雲錦繡海水紋純色披風的絕色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柳眉彎彎,杏眼剔透,周身縈繞著的光華,刺目耀眼,如墨的青絲隨風揚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清冷的氣質更加空靈月兌俗,仿佛九天下凡的仙子,縴塵不染。芳華絕代。
這一刻。他們被寧靜的光華所震撼。雖然沒有錦衣華服,沒有金釵珠玉,但是那種純粹的原始的美麗,卻更加讓人難以忘懷。記憶深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大抵就是如此。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寧靜緊了緊裹在身上的雲錦披風,淡淡的開口。
听到寧靜空靈的聲音,兩名暗衛同時愣了一下,暗一上前一步答道,「回富察小姐。屬下是跟隨主子,特意來找您的!」
「那你們主子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寧靜出聲問道,其實她已經從披風上的薄荷味猜出來是雅爾江阿了,她所認識的男人中,只有雅爾江阿身上有這種薄荷味。
不等兩人回話。寧靜便腳尖輕點,身影一閃,站在了雅爾江阿的身邊,隨意瞟了一眼死去的銀**王,看著它身上尚未消散的靈氣,寧靜心里暗忖,這匹銀狼應該已經開了靈智了,在寧靜看來,有了靈智的銀狼,已經不能把它當做普通的畜生,在修真界,一般稱為妖修!不過這匹銀狼顯然剛剛入門,比起紅素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要不然,就憑借雅爾江阿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把它殺死的。
看著滿身染血的雅爾江阿,寧靜的眸子不由的一沉,急忙從空間里舀出幾粒補血丹,喂了兩粒棕黑色的藥丸,在昏迷的雅爾江阿嘴里,看著他臉上漸漸升起的血色,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在她昏迷的時候,是他不要命的守候在側,這份恩情,她是不會忘的。
自從進入了七轉,她已經能夠掌握七根神針,舀出一根金針,在雅爾江阿的幾處穴位輕輕扎了下去,催動丹田中的靈力,順著金針,進入了五髒六腑,慢慢蘊養著傷口。
站在一旁的兩名暗衛,眼里充滿了震驚,他們一直都知道富察寧靜的高超醫術,但是從未見過她親手給人治病,現在親眼看到了,才知道這是多麼神奇,主子身上不斷留血的傷口,在吃了富察寧靜的丹藥之後,不僅傷口立即止住,而且臉色也逐漸紅潤起來;特別當富察寧靜拿出一根金針,在主子爺身上扎了幾下之後,先前還猙獰可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痂,最後化成一道淡淡的紅痕。
寧靜看著站在一旁的兩名暗衛,渾不在意他們眼中的詫異,「這里有兩粒丹藥,你倆一人一顆!」說著就把從空間里舀出的小玉瓶遞了出去,雖然這兩名暗衛,是遵循雅爾江阿的意思保護她,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倆的守護,確實給她贏得了順利吸收雷電之力的時間。
暗一激動的結果寧靜遞過來的小玉瓶,雖然寧靜沒說這藥丸具體有什麼用,但是他們覺得富察寧靜給的東西,絕對是極好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抱拳謝道,「屬下謝謝富察小姐賜藥!」
聞言,寧靜擺了擺手,輕輕的開口,「沒什麼,這是你們該得的!」就算沒有修仙,她的性格,也是恩怨分明,更別說修仙之人,最忌因果循環,既然兩人對她有恩,她給點丹藥,也算是償還了他們的救命之恩了!
暗一把玉瓶中的藥丸,倒在了手心里,拇指蓋大小的藥丸,圓潤亮澤,散發著清新雅致的藥香,藥丸的表面,好似流動著綠波,光看外表,就覺得這兩粒丹藥不是凡品,帶著內心的激動,兩人小心翼翼的捏住手里的藥丸,還在了嘴里;本來還以為要咀嚼一下,哪里知道,小小的藥丸,入口即化,根本沒給兩人反應時間,一股冰涼的感覺瞬間侵襲了全身,丹田中忽然一熱,兩人都是練武之人,自然明白丹田中的暖流代表著什麼,急忙盤起腿,開始運功。
寧靜看著盤腿用功的兩名暗衛,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說起來,綠雲丹是她專門煉給香菱她們吃的,對于學習內家功夫的他們來說,這中丹藥絕對是至寶,輕輕松松就能增加一甲子的內力,不過這種丹藥吃一次有效,兩次就完全沒用了。
到處都是黑沉沉的顏色,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到了這里,好像一個大大的牢房,不管他怎麼努力向前走,卻總是在原地的打轉,他能感覺到生命的流逝,卻沒有辦法阻攔,身上的疼痛一直在持續著,他想閉上眼楮,就這樣睡過去,但是腦袋里,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要睡,要不然他會失去一樣,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亮光,他仿佛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雖然說不上來名字,但是非常好聞,每每輕嗅一次,身上的傷口,好像也不怎麼疼了;他努力的睜開眼楮,一步一步的向光亮的地方走去,當他終于踏進那束光團的時候,好似全身的不適都消失了,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給他喂藥,透著一股怪味的藥丸,入口即化,傷口的疼痛立即隨著消失了,有人在給他扎針,好舒服的感覺,五髒六腑都覺得一陣舒爽。
鼻翼間的香味一直都在,那是一種非常熟悉的味道,讓他永遠也忘不掉,印在腦海,刻在心上,不知怎麼的,腦海里突兀的出現了一雙明亮剔透的杏眼,光彩奪目,顧盼生輝,艷艷風華。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不管他怎麼用力也睜不開,時間轉瞬即逝,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于睜開了迷蒙的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盈盈動人的杏目,流光婉轉,說不出的攝人心魄,下意識的呢喃,「靜兒!」
「雅爾江阿,你醒啦!方才謝謝你!」寧靜看著睜開眼楮的男子,出聲感謝,有她出手,就算再重的傷,也不算什麼!
話音一落,雅爾江阿忽然清醒過來,迷蒙的鳳眼瞬間清明過來,一眼不眨的看著站在身旁的絕色少女聲音忽然有些顫抖,「靜兒,是你嗎?」說著緊緊抓住了寧靜的手腕。
寧靜看著伸過來的大手,本來想避開的,但是對上雅爾江阿震驚和欣喜若狂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正好被雅爾江阿抓個正著。
縴細女敕白的手腕,被一只沾滿血污的大手緊緊抓著不放,寧靜有些無奈,淡淡的開口,「不是我還能有誰?」
「真的是你?剛剛是你在救我,對不對?」雅爾江阿不確定的問道,他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個他幻想出來的夢罷了。
聞言,寧靜沒好氣的回道,「要不是我,誰有能力能把你從閻王爺手里奪回來!」寧靜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她一介醫修,也有被質疑的一天。
得到了肯定答案,雅爾江阿忽然坐了起來,把蹲在他身旁的寧靜,緊緊的抱在了懷中;寧靜第一反應就是掙扎,但是雅爾江阿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暗啞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哀求,「靜兒,就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