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儲秀宮的對話,已經過去了七八天,殿選已經在今日落下了帷幕,寧凝也蹬上了出宮的馬車,與來時一樣,穿著櫻草黃提花夏綢旗服,看起來精致精致非常;只是身邊多了一個清秀裝扮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阿彩。
富察府與皇宮相距不遠,但是中間得穿過一條熱鬧的街市,只是時近黃昏,晝市已休,夜市未起,街道上略顯清寂,一輛青篷雙轅的馬車不起眼的緩緩駛離了街道,達達的馬蹄聲,踏在青石板,清脆無比。
剛下了馬車,就見到等候在側的人群中,一個身著粉衣的小姑娘疾步迎來上來,「格格,你回來了!奴婢好想你!」
寧凝抬眼看去,正是多日不見的貼身婢女春紅,眼眶不由得一紅,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自她穿越起,就是春紅陪在她的身邊,要說沒有感情,肯定是假話,不禁喜悅的道,「好春紅,我也想你了!」說著給了春紅一個大大的熊抱。
阿彩看到這一幕,沉默的低下了頭;眾人見著主僕兩人相擁的一面,不由得紅了眼眶;作為富察府的大管家香玉,見此,不禁抿嘴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們主僕倆感情深,還是快進屋吧!不然主子和二爺該等急了!」
聞言,寧凝松開了懷里的春紅,用帕子 了 眼楮,臉色微紅的開口,「香玉姐姐說的是,要不然靜姐姐和玉哥哥該等急了!」
話音一落,眾人便簇擁著寧凝向堂屋走去,剛踏過門檻,一眼就見到了身著紫衣,容顏絕麗的少女以及身旁坐著的白衣鉛華的俊美少年。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雅香,寧凝忽然有些恍惚,天上的仙人,大概也莫過于此!嘴角忽然揚起燦爛的笑意。對著在座的兩人,蹲身行禮,一邊甩帕子一邊說道,「寧凝給靜姐姐、玉哥哥請安!靜姐姐吉祥!玉哥哥吉祥!」
話音一落。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少年‘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隨即傳來連續的咳嗽聲,寧玉趕緊把手里的茶杯放回了桌上,笑意滿滿的開了口,「沒想到凝妹妹參加了一次選秀,竟然從女漢子變身小淑女了,嘖嘖~~~真是奇事!」說完轉頭詢問身旁的紫衣少女,「姐姐你說是不是呀?」
「嗯,確實如此!」聞言。寧凝點頭表示贊同,嘴里還不忘打趣道,「看來宮里的教養嬤嬤很不錯!能把我們家的小皮猴給治好了!」
「靜姐姐!你們~~~」寧凝被寧玉打趣的紅了臉頰,想到自己專門惹是生非的性子,也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得詞窮的跺了跺腳,表示自己的不滿。
抬眼看著上首笑眯眯的姐弟倆,寧凝眼珠子一轉,便換了一個話題,指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阿彩道,「靜姐姐,這是我從宮里帶出來的宮女。她叫阿彩!」
阿彩听見寧凝說起自己趕緊上前行了禮,神色恭敬,讓人挑不出毛病,眾人抬頭看了看,見是一個清秀的小宮女,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只有寧靜在看到名叫阿彩的宮女時。心神不由得巨震,眼眸里滑過一道不思議的光芒,目光如利劍一樣射在阿彩身上,仿佛要把她看透了似的。
寧靜的異樣,自然沒逃過眾人的眼楮。畢竟那麼強烈的氣場,就是想要忽略也很難,而且她平時看人的時候都是淡淡的,很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姐姐,你怎麼啦!」寧玉擔憂的問道,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姐姐露出這種寂寥蒼涼的眼神,仿佛歷經了世間滄桑,看破紅塵喧囂的清寂,總而言之,寧玉非常不喜歡這種眼神。
經寧玉這麼一問,寧靜頓時從回憶中醒過來,神色迅速恢復如常,只是眼眸深處,依舊隱藏著化不開的寒冰。
「沒什麼事!」寧靜搖了搖頭,對著下面的寧凝說道,「凝兒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應該累了!先下去梳洗一番,等到晚膳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向內間走去,眼角的余光滑過寧凝身後的阿彩,杏眸里頓時深邃無比。
隨著寧靜的離去,寧凝向寧玉點了點頭,也跟著離開了客廳;走在去往流雲閣的小徑上,寧凝卻陷入了沉思,心頭滑過一個又一個疑問,「為什麼靜姐姐看到阿彩會那麼失態?」
「她把阿彩帶出宮來,到底是對是錯?」「阿彩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一個個疑問充斥著寧凝的神經,心里不禁懊惱,當時怎麼就同情心大,把阿彩給帶出宮了呢?想到臨行前的一晚,阿彩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寧凝只剩下苦笑了。
這下好了!為了一個小宮女,自己竟然把靜姐姐惹惱了!腦中回想起寧靜最後的一瞥,心中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寧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寧靜這邊也沒閑著,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寧靜便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便閃身進了空間。
站在波光粼粼的大湖面前,寧靜忽然出一聲長嘯;腦中閃過一個女孩子絕望的臉,麻木的眼神,讓寧靜忽然心痛。
上一世為了活命,努力修煉,與天斗與地斗,幾乎沒幾時間交朋友,而楚雨是寧靜唯一個打心眼里認的知心朋友。
楚雨的堅強,楚雨的爽朗,楚雨的真誠,是寧靜在青雲宗的最美好的回憶;惜這些美好卻沒能持續一輩子,就被一件意外的事故打破了。
九陰之女,在修真界素來就是一個諱莫如深的禁忌,是人人爭搶的奇寶,如果一個男修能和這樣的女子進行雙修,那麼最少也能達到元嬰,大多數都能渡劫飛升。
這樣的體質對于男修來說,自然是寶貝,但是對于女子來說,擁有這樣的體質,就代表生不如死,淪為眾多男修的泄欲、修煉工具,成為修真界人人唾棄的浪蕩女子。
總結成一句話,九陰之女就是修真界最最極品的爐鼎,只要你身負九陰命脈,必然逃不了成為爐鼎的命運,哪怕你修為高至化神、大乘,也無路逃,結局始終只有一個,被眾多男修榨干所有靈力,死無全尸!
之所以說死無全尸,那是因為在九陰之女被榨干靈力之後,身體會變成干尸;對于魔修來說九陰之女身負九幽之氣,若是用她們的身體入藥,以增加修為,提高魔力。
很不幸!楚雨就是一名九陰之女,而她一直愛慕的師尊,就是第一個知道楚雨九陰之女體質的男修,也是第一個把楚雨當做爐鼎修煉,最後渡劫飛升的青雲宗金丹真人。
寧靜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楚雨時,她那絕望死寂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了當年歡快活潑的美好。
後來得知了楚雨身死的消息,她站在雨中,念了一天一夜的往生咒,也是在那一刻,她對著蒼天下了心魔誓,終有一天,要殺光所有曾經染指過楚雨的男修。
惜,直到她身死雷劫之下,也沒能完成這個誓言,她找遍了所有關于九陰之女的書籍,才終于對九陰之女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也是為什麼她能一眼看出阿彩是九陰之女的原因;比如九陰之女若是修煉了至陰至純的上古魔道心法,是以渡劫飛升的,再比如,若是修為高深,還以通過秘法永遠的封印。
其實對于封印的法子,寧靜一直不置否,以修真界的觀點來看,若是小門小戶,就算有了封印之法,沒有修為高深的修士幫助,也成不了!就算找到了修為高深的修士,你又怎麼能保證他沒有貪心!人心這種東西,向來是最靠不住的!
若是大家族的女兒身負九陰命脈,要麼成為家族所有成員的爐鼎,*什麼的,對于只想著得到成仙的修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要麼成為家族更上一層樓的工具,被家族獻給一些大能修士。
他們所想的都是怎麼光大家族榮耀,提高修為,而不是為了一個女子,想什麼封印的法子,一個弄不好,就會給家族帶來災難。
能是對于楚雨一事的執念,讓寧靜對于九陰之女忽然生出一種無限的同情和憐憫,眼楮在看到阿彩的第一眼,寧靜的思緒就在不停的翻涌;以她現在的修為,使用秘法也不是難事,但是心中總有那麼一抹渴望。
她覺得在阿彩的身上,或許以完成楚雨一生也沒實現的願望,得道飛升,看盡世間萬千風華。
想到此,寧靜忽然一嘆,心中便有了決定,為楚雨代收一個嫡傳弟子,也算了了她當年為完成的心願,
想著阿彩的事情,腦袋中忽然蹦出了另一個被她關在莊子上的芸倩,作為寧玉受傷的罪魁禍首,寧靜有一百個理由殺了她泄憤;但是想到她的體質,寧靜有點舍不得了!玄陰女若是放在修真界,也是一個不錯的爐鼎,雖然比不上九陰之女,但是這樣的也非常少見。
本來寧靜還想著怎麼安排,那個烈性的小丫頭,現在好了,正好代楚雨收徒,反正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也不至于寂寞了!想到回憶中如畫笑顏的女孩,寧靜的嘴角忽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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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過中秋沒,今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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