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止水劍法的機緣非常難得,但是青雲宗的弟子眾多,氣運強大的也不是沒有,比如說她的女主姐姐寧涵,女主光環加身,能夠參悟止水劍法的招式,寧靜也沒覺得意外。
她活了三輩子,雖然在穿越大清之後,機緣氣運都好了很多,有時她會覺得自己就是小說中的女主,但是止水劍法卻無情的打破了她的自大,一個人就算機緣氣運再好,也不能面面俱到。
作為一名優秀的修真人士,如果不能端正自己的態度,事事依賴所謂的氣運機緣,那麼當有一天,機緣氣運用盡的時候,百分之百會被心魔反噬;天道之所以強調因果的存在,能就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至于寧靜為什麼沒有遭遇心魔,一方面是在她進階化神中期之後,沒有繼續迫切的修煉,而是選擇鞏固基礎,另一方面是因為俗事牽絆,得道成仙的*沒有初來大清時的急迫,再加上情劫未渡,她也沒想過繼續提高修為,這才躲過了化神期的心魔。
換句話說,寧靜如果沒有留戀紅塵,心腸能夠再決絕一點,沒有收徒弟,那麼她永遠不會想起止水劍法,也就不會想到參研劍法,進而也就不會悟出此番道理,順利渡過了化神期的心魔。
隨著心魔的消失,凝滯了幾個月的屏障突然出現了松動,這也是為什麼寧靜昨天晚上緊急閉關的原因,化神之後,每一步的成長,皆是難如登天,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所以需要修者自己去感悟,天時地利與人和,三者缺一不。
以前寧靜不明白,為什麼化神期的修士一抓一大把。而大乘期的修士卻聊聊無幾;隨著化神中期的屏障破碎,她終于明白了,化神之所以被稱為化神,是因為肉身經過化神雷劫的淬煉。已經達到了仙人身體的標準,至于為什麼沒能一步成仙,只能說明心境還不夠,需要繼續修煉。
說道這里,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化神之期謂是心境歷練的最佳階段,要想更進一步,煉心勢在必行,其實真要說起來,寧靜選擇嫁給雅爾江阿。這步棋走得非常好,因為渡情劫也算是煉心的一部分。
但是化神期的煉心並不止這些,嘗遍人間千百味,才是煉心的全部內容,並不是說真的要你嘗遍所有的味道才行。而是當你在品嘗千般滋味的時候,看破其中的本質,也就是生命的本源,做到真正的逍遙。
對于寧靜來說,她雖然沒有參悟到其中的劍意,但是通過止水劍法,卻讓寧靜學會了放下與盲目的自大。從而進階化神後期,體會到一絲天道的含義,何嘗不是另一種機緣呢?
不提寧靜在空間中參悟天道,體會化神後期所帶來的奇妙感覺;而另一邊的溫憲公主卻為寧玉的事情苦惱不已;自從她跟著十三弟到了富察府,已經有四天了,但是府中的兩個主人。她一個也沒見過。
听十三弟說,富察寧靜正在閉關修煉,所以她沒有機會見到,至于富察寧玉,忙于政事。而且住在富察府靠東邊的院子,和西邊的練武場,距離很遠,寧玉很少過來,自然也無緣的見。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溫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和十三弟隨便說了一個理由,便溜出了富察府,先去了成衣店鋪,換了一身男裝,這才大搖大擺的在大街上閑逛。
溫憲貴為皇室公主,天生的富貴命,從出生之日起,就生活在皇宮大內,看卷了富貴堂皇,繁花似錦的景色,對于民間的事情,向往不已,她也曾隨著皇阿瑪下過江南賞遍了揚州的煙花如夢,二十四橋的明月,杭州的西湖紅荷,斷橋殘雪,巡行過北邊壯闊的草原,靜听駝鈴聲聲的悠揚。
她不是沒有新奇過這種杏花春雨的江南,但是在盡興之後,剩下的只是窮無盡的落寞;若是真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獨自一個人,走在大街上,體會這種平凡的熱鬧,真誠的笑容不是後宮中帶著面具的虛假微笑,純淨的眼神也不是後宮中帶著算計的目光。
溫憲靜靜的站在大街中央,微閉著雙目,嘴角輕輕的揚起,感受著無邊的幸福;正如卞之琳的斷章中寫的那樣,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卻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溫憲就是站在橋上看風景的那個人,而那個在樓上看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憲心中一直想要見到的男子——富察寧玉。
蕭然樓距離富察府並不是很遠,青竹院的窗子正好對著鬧市的街口,自從進入了官場,以前關系很好的幾個同年,現在都忙了起來,相聚的時間少了很多,但是寧玉還是喜歡每日得閑的時候,來這里坐坐。
自從草原歸來,他已經從正六品翰林院侍講升到了從五品的翰林院編修,這里面固然有姐姐的原因,但是他自己的努力,也是不埋沒的;古語有雲,月復有詩書氣自華,寧玉的人格魅力讓他在官場很吃得開,縱然他的資歷比較淺,但是眾人面對寧玉的升官,並沒有多少嫉妒。
一襲青衫,一把紙扇,一壺清茶,一盞棋坪,在寧玉看來,這樣的生活,既文雅又隨心,有一種浮生偷得半日閑的感覺。
寧玉是被寧靜帶大的,在某些方面,比如喜好、性格,多有相似之處,喜歡享受生活,隨性淡然,不羈中帶著一絲矜持和狂傲,時而貴氣逼人,時而風流瀟灑;謂翩翩佳公子一枚。
抿一口清茶,輕搖紙扇,透過百葉窗,看著大街上的熱鬧,體味人間百態,紅艷艷的糖葫蘆,大聲吆喝的小商販,來來往往的車馬,構成了一幅喧囂的街市圖景。
眼角的余光掃過整個街道,站在街市正中的寶藍色身影,卻讓寧玉的目光一凝,容顏如玉,身材窈窕,不用多打量,寧玉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女人,這個女孩應該是第一次這樣裝扮,他記得每次寧凝女扮男裝上街的時候,都會把耳洞堵住,再按上一個假喉結,但是這個女孩顯然沒有,以寧玉的眼力,還是能看清耳朵上洞眼的,脖子處平滑,也沒有象征男人身份的喉結。
只要是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蹺,但是無知者無畏,竟然大刺刺的站在大街上,也不怕被別人瞧了去。
寧玉見此不禁好笑的搖搖頭,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大概是偷偷跑出來玩的罷!他沒錯過她嘴角的微笑,看來心情很好。
正當寧玉想要收回目光,繼續喝茶的時候,就听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大喝,「快讓一讓!小心啊!讓一讓!」
循聲望去,只見一匹棕色的馬匹拖著後面的車廂,橫沖直撞的奔了過來,很顯然這匹馬瘋了,趕馬車的男僕臉色泛青的緊緊攥著韁繩,企圖想要止住瘋的馬匹,惜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反而惹得瘋馬,愈加極快的撞了過來。
下一刻,趕馬車的男僕就被瘋馬從車轅上,甩了下來;瘋馬少了這一層束縛,更加瘋狂地跑起來,街上的人見此,紛紛讓出了道路,生怕被瘋馬踢到,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眼看著離蕭然樓越來越近,街上的行人呼啦啦的全部跑進了街邊的商鋪,空曠的大街上只剩下了一道寶藍色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眾人見到仍然站在街心的身影,不禁驚呼出聲;溫憲感受到耳邊傳來的驚呼聲,下意識的睜開眼楮,一轉眼,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瘋馬,心下一顫,大腦當機,想要避開,但是兩條腿軟軟的根本提不起勁來。
不管溫憲平時多麼聰慧,成熟,但怎麼也改變不了,她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生長在皇宮中的嬌貴花兒,第一次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腿軟一下很正常。
轉瞬間,瘋馬已經到了身前,溫憲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楮,腦中想到了額娘、皇阿瑪、四哥、十四弟、以及那抹青色的身影,最終化為一縷哀嘆,「沒想到有一天會這麼死去!」
等待死亡降臨的溫憲,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帶著茶香的懷抱,淡淡的香味,既不濃郁也不淺淡,正正好好,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
耳邊傳來數道連綿不絕的驚呼聲,隨後傳來瘋馬的嘶鳴聲,空氣凝滯的緊張瞬間消散開來,盡管閉著眼楮,溫憲依舊能夠听見眾人的贊揚聲。
「這個小少年真厲害,不僅止住了瘋馬,還救了人!」
「是啊,是啊,武功真高!以後我一定努力練武。」
「英雄出少年!這個小公子真是好膽識!」
贊嘆聲,不絕于耳,溫憲知道自己今天被人救了,緩緩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的臉;劍眉星眸,鼻挺唇薄,說不出的清俊,就算見慣了俊男美女的溫憲,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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